竹林苑。
沈今沅站在院落門口,看著這“竹林苑”三個字若有所思。
林氏全程拉著沈今沅的手一直沒松開過,沈今沅見掙脫不開,也就隨她去了。
“暖暖,怎么了?”
“哦,沒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記起一點小時候的事情。”
沈硯一臉期盼,“可有想起些什么?”
沈今沅無奈的搖了搖頭,“尚未。”
沈青山眼帶笑意,“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你三歲之前也就在這住過幾晚,就算你······記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沈今沅疑惑的看向林氏,不是他們說這是她以前的院落的?
林氏一臉慈愛,“你小的時候膽子小,根本不肯自己住,住一晚要哭好久。所以嘗試過幾次以后就不堅持了,你基本都是住在爹娘的院子里的。”
沈今沅尷尬的點點頭,沒有繼續開口。
沈硯察覺出她的不自在,“咱不要在門口了,進去吧。妹妹,這個院子里面有一片竹林,因此而得名。你看看你是否喜歡,若不喜歡,大哥找人替你重新整理一番,換些你喜歡的花花草草。”
沈今沅是個很怕麻煩的人,要將整片竹林都換掉,動靜得多大。她喜靜,還是不要折騰了。
“謝謝大哥,我喜歡的,不用重新換了。”
沈硯點點頭,勾起唇角,“白日里,竹林的碧綠,在日光里浮動,如一片青色的海,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這時候,半夏跟隱月將她們所帶的東西一一搬進了院落。
半夏還好說,手里拿著三個布袋子。但是隱月就嚇人了,一個女子,竟然單手舉著兩個大箱子就這么從一群人面前經過,把沈家眾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沈青山半晌來了一句,“這······這姑娘力氣,咳,真大。”
沈今沅唇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隱月是習武之人,內力也不俗,是以力氣比常人大了些。”
林氏是震驚了一下,隨即笑道,“這樣好,有她在你身邊,我們也放心了。”隨即又是感慨,“你養父想的周到,可惜啊,這么好的一家人······”
怕勾起女兒的傷心事,林氏立馬又止住了話匣。
“妹妹,你說你偶有頭疼的毛病,現在可好些了,明日大哥去請三生堂的李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聽到沈硯這么問,沈父沈母皆擔憂的看向沈今沅。
“不用了大哥,我的頭疼已有半年沒有發過了。而且,我自己也習過一些醫術,真有需要的話,我再跟大哥開口。”
林母不放心,“還是看看吧,這么多年都頭疼,可別有什么暗傷不知道。暖暖乖,別讓娘擔心。”
沈青山輕拍了拍自家妻子的肩膀,“好了,要看也是明日了。今日天色已晚,讓暖暖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林母點點頭,拉著沈今沅的手交待,“爹娘住在荷花院,很近的,有什么需要立馬喚人來尋。今日就先這樣,明天再給你院子里配幾個丫鬟嬤嬤。”
“謝謝娘。”
沈硯看到如此聽話乖巧的妹妹,心里也高興,“妹妹,大哥住在清風院,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去尋我,不要見外,知道么?”
“知道了,謝謝大哥。”
待三人走后,沈今沅才嘆了口氣,人際關系最是麻煩,可真累啊,以后不會每日都要如此吧······
沈青山父子從竹林苑離開后,并沒有立即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主院,沈惟正喝著茶等著他們。
“爹。”“祖父。”
沈惟點點頭,“坐吧。”
二人坐下,皆是一臉嚴肅。
沈惟嘆了口氣,“暖暖這個時候回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
沈青山微微蹙眉,“爹,您這話說的,暖暖能回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還是爹對暖暖的身份?”
沈惟搖搖手,“有貼身玉佩有胎記,再加上她酷似你母親的容貌,身份定然不會有問題。不過,”他看向沈硯,“穩妥起見,硯兒,你派人去暖暖養父養母的祖籍去看看。”
沈青山不解,“爹在擔心什么?”
沈惟捋了捋胡須,“現在,太子跟三皇子斗得厲害,朝堂不穩,暖暖這個時間歸家,我怕······會被有心人利用。”
沈硯也蹙起眉,“祖父,暖暖丟了十幾年了,對方再厲害,應該也不會那么久之前就開始布局。再看今日妹妹的表現,孫兒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沈惟笑著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穩妥起見,你還是讓人去查查看,就當是······了解了解暖暖這些年的生活。”
沈硯點頭,“孫兒知道了。”
沈惟又看向沈青山,“最近行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切不能讓三皇子的人抓到什么錯處。”
沈青山嘆了口氣,“是,爹。”
沈惟看到長子如此模樣,也很無奈,“爹知道,你不滿爹參與黨政。但是爹······哎,以后,你會知道的。總之,太子是我們沈家的主子,以后沈家的榮辱,皆寄托在太子一人身上。其中厲害,你當知道。”
沈青山咬咬牙,“兒子知道。”
“行了,今天忙了一日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兒子告退。”“孫兒告退。”
看著長子跟長孫離開,沈惟長長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月亮,皇上啊,你可真是給老臣出了個大難題!
剛出了主院,沈硯就開口問父親,“爹,您為何一直反對祖父支持太子。難道您覺得三皇子更適合那個位子?”
沈青山立馬變了臉色,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聲呵斥,“什么話都敢亂說,你不要命了?跟我去書房。”
父子二人又來到了書房,沈硯繼續開口,“太子殿下沉穩內斂,心懷蒼生,難道不比那個嗜殺成性的三皇子好?”
沈青山看著沈硯,“我沒說太子不好,我只是不贊成你祖父參與黨政,我只是想要我們沈家做一個純臣,難道不行么?”
沈硯不這么覺得,自家祖父是個多睿智正直的人他知道。祖父選擇公然支持太子,定然有他的理由,“爹,此一時彼一時。兒子知道您的想法,若是以前,做個純臣,自然沒什么問題。可如今,外有東炎西蜀虎視眈眈,皇上身體已經······朝堂又如此不穩,您想獨善其身,也看人家給不給這個機會。”
沈青山沉默,他為官多年,如何不懂兒子說的這些。可······他的臣子之道不是如此,他就想做個純臣,為國為民。
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