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視頻里,等他們兩人離開房間后。程默緊緊的盯著酒店門口,一直等他們上車離開后。
程默馬上再次回到酒店18樓,在電梯口截住推著清潔車的保潔阿姨,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大姐,我剛退的1803,充電器好像落房間了,能讓我進去拿一下嗎?"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阿姨無所謂的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他:"退房得找前臺登記才能..."
話沒說完,程默急忙掏出手機解鎖相冊,調出視頻里其中一張在房間里的照片:"真的忘了東西,您看這是今天上午拍的,我馬上就出來。"
保潔阿姨不耐煩的掏出萬能卡:"五分鐘,超時我得叫前臺繼續扣錢的。"
程默連聲道謝沖進房間,反鎖房門的瞬間,目光精準鎖定天花板異常閃爍的火災報警器。凳子和垃圾桶碰撞的聲響驚動了門外的阿姨:"小伙子,怎么回事?"
"沒事!不小心碰倒了東西!"程默扯著領帶纏住報警器,后背緊貼冰涼的墻面。
當零件散落的聲音被他故意踢翻垃圾桶的動靜掩蓋時,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耳膜。
晚上6:17,程默渾身濕透鉆進車里,雨水順著頭發滴在手中照片上。他抹了把臉,開始整理證據:酒店正門的擁抱照、記錄趙明輝腐敗的房間錄像,還有與妻子林桐“加班”時間完全吻合的奧迪車進出記錄。
握著這些證據,程默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當然知道趙明輝背后盤根錯節的關系網——趙家親戚遍布縣里各單位,市里也有人脈撐腰,這讓他心里直發怵。但一想到女兒的撫養權,他又狠狠咬住后槽牙:必須用這些證據在離婚時爭到撫養權,絕不能讓孩子跟著出軌的林桐,更不能落入趙家的影響里。
發動車子時,雨刷器掃開的雨幕中,君悅酒店的霓虹燈在雨水中暈染成血色。程默盯著后視鏡里模糊的光影,喉嚨發緊。他不是沒想過曝光趙明輝的腐敗證據,但趙家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像蛛網一樣籠罩著縣城,貿然行動很可能引火燒身。可就這么放過他們?他心里涌起一陣鈍痛,手指關節捏得發白:先保住女兒,其他的...再找機會,哪怕要等很久。
晚上20:30,程默裹著潮濕的寒氣撞進省醫學會議簽到處,發梢滴落的水珠在大理石地面洇出深色痕跡。會務組遞來毛巾時,他掛著職業性的溫和微笑:"車拋錨在高速上了。"指尖熟練劃過手機屏幕出示簽到碼,內襯口袋里那張偽造的"參會證"硌著肋骨,邊緣被汗水浸得發軟。
目光掃過簽到表,他用鋼筆補全上午8:00的簽到記錄——手寫的簽到方式像道敞開的后門。筆尖懸在紙面片刻,他想起林桐手機里那些刪除的曖昧短信,墨水重重暈開在"程默"二字上。
主會場傳來投影儀的嗡鳴,《HIV病毒的新型傳播途徑研究》的紅底標題在幕布上灼眼。程默在最后一排落座,消毒水混著潮濕布料的氣味撲面而來。翻開筆記本,鋼筆尖沙沙劃過紙面:病毒潛伏期 = 背叛次數 × 忍耐閾值。公式旁潦草的批注正在洇開:當林桐出軌的時候,我的免疫系統早已千瘡百孔。他摩挲著口袋里存有趙明輝腐敗證據的U盤,聽著臺上專家講解病毒的隱蔽性傳播,突然覺得這場會議簡直是絕妙的隱喻。
散場的人流裹挾著學術討論聲涌向走廊,程默將筆記本塞進背包時,指尖無意識摩挲著U盤邊緣。電梯上升時,鏡面映出他蒼白的臉,雨水浸透的襯衫皺巴巴貼在背上,倒像是被扒光了體面的狼狽旅人。
刷卡推開酒店房間,頂燈驟然亮起的瞬間,程默恍惚看見林桐蜷縮在床頭敷面膜的模樣——當然,此刻那處只有平整的床單。他癱坐在床邊,從冰箱摸出聽啤酒,鋁罐表面的水珠沾濕掌心,突然想起結婚七年,林桐總說碳酸飲料傷胃。
手機在第三聲鈴響時接通,背景音里傳來麻將碰撞的嘩啦聲。"開完會了?"林桐的聲音裹著香煙的嘶啞,"明天寶寶家長會,我去吧,你什么時候回來。"
程默仰頭灌下冰涼的液體,喉結滾動:"還沒有那么快,會議明天還有一天,我后天晚上才能夠回。"
他盯著墻上搖晃的影子,聽著聽筒里陌生的笑聲,突然意識到那些她口中"閨蜜聚會"的夜晚,大概都充盈著這樣的喧鬧。
"知道了。"林桐敷衍的回應混著出牌的脆響,"掛了啊。"
忙音刺破寂靜,程默把空罐捏出尖銳的褶皺。床頭柜上的時鐘跳成22:15,他解鎖手機調出女兒的照片,照片里程寶抱著布偶笑得燦爛,突然覺得掌心的U盤燙得驚人——為了留住這樣的笑容,他愿意在趙明輝那張龐大的關系網里,做最耐心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