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裝好攝像頭后,程默將工具箱甩上肩膀,工裝褲膝蓋處的污漬在電梯鏡面里晃出破碎的影。他刻意加快腳步與保潔阿姨錯身,假對講機在腰間發出刺啦電流聲,仿佛心跳震碎了電波。
推開酒店側門時,雨絲斜斜掠過口罩,他貪婪地呼吸著潮濕空氣——不是自由的味道,是獵物即將入網的腥甜。
黑色SUV的皮質座椅還帶著體溫,程默架起望遠鏡的手指微微發顫。1
1點20分,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響刺破雨幕,那輛黑色奧迪如同盤踞多日的毒蛇,終于吐著信子游進視野。
車門開啟的瞬間,程默咬住后槽牙。黑傘撐開的弧度像道嘲諷的弧線,金絲眼鏡在雨幕中閃過冷光,男人左眉那道疤讓他想起手術臺上被劃開的陳舊傷口。當林桐探出身時,程默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壓抑的低吼——她耳垂上晃動的珍珠耳釘,正與口袋里那枚撞出無聲的回響。
趙明輝的手掌先落在林桐后腰,隔著真絲裙摩挲兩下才攬住她肩膀。
林桐仰頭望他時睫毛輕顫,涂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勾住男人領帶,將他往自己面前帶了半寸。傘下空間逼仄,兩人鼻尖幾乎相觸,趙明輝忽然用傘柄挑起她下巴,拇指指腹擦過她下唇,動作熟稔得如同拆卸一件精致的瓷器。
林桐笑著拍開他的手,卻順勢環住對方脖頸。趙明輝彎腰在她耳畔說了句什么,她頓時嬌嗔著捶打他胸口,發梢掃過男人西裝領口。
兩人走進旋轉門時,趙明輝的掌心已經滑到她臀線,指尖還惡作劇般捏了一把。林桐踉蹌著撞進他懷里,而男人趁機低頭咬住她耳垂,隔著望遠鏡,程默甚至能看清林桐頸側暴起的歡愉紅暈。
"好一對璧人。"程默按下相機快門,機械齒輪轉動聲混著雨聲。取景框里,趙明輝的舌頭正舔過林桐嘴角,而她回應的吻帶著掠奪的意味,指甲深深掐進男人后頸。雨水順著望遠鏡鏡筒蜿蜒而下,模糊的視野里,背叛正綻放成妖冶的花。
程默死死攥著望遠鏡,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直到旋轉門吞沒那對身影,他才猛地扯下臉上的口罩,急促的呼吸在車窗上凝成白霧。顫抖著摸出備用手機,點開監控APP的瞬間,心臟幾乎要沖破胸腔——屏幕上,1803房間的畫面正在緩沖,加載條每前進一格,都像砂紙在磨他的神經。
終于,畫面清晰起來。
趙明輝甩下黑傘,傘骨上的水珠濺在地毯上。"寶貝等急了吧?"他扯開領帶逼近,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鉤子。
林桐踩著細高跟搖晃了一下,順勢跌入男人懷里,指尖勾住他襯衫紐扣:"明知故問...上周分開后,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男人的手掌粗暴地掠過她的腰線,猛地攥住裙擺往上推。林桐發出帶著笑意的驚呼,雙腿纏上對方腰際,珍珠耳釘在劇烈晃動中劃出細碎的光:"當心把裙子扯壞了,這可是你送的..."話尾被趙明輝的吻堵了回去,他含糊不清地笑:"壞了再買,要多少有多少..."
程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喉間泛起鐵銹味。他死死咬住下唇,強迫自己繼續注視屏幕。趙明輝抱著林桐跌坐在床上,床頭的玫瑰花瓣被震得簌簌飄落。林桐伸手去解男人的襯衫紐扣,腕間的珍珠手鏈滑落:"上次在你別墅...都沒盡興..."
"現在補上。"趙明輝扯開她的吊帶,指尖劃過鎖骨處的紅痕,"叫我聽聽,是你女兒重要,還是..."
話音未落,林桐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酒紅色指甲劃過他左眉的疤痕:"別提孩子好不好,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今晚只屬于我們..."
"啪!"程默的拳頭狠狠砸在方向盤上,喇叭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手機屏幕里,趙明輝掐住林桐的腰猛地翻轉,壓著她的手按在枕頭上:"記住,你是我的..."
林桐仰起的脖頸暴露出大片緋紅,聲音帶著顫音:"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雨水模糊了車窗,卻沖不淡屏幕里刺目的畫面。程默顫抖著按下錄制鍵,指甲在手機邊緣刻出深深的月牙痕,那些污言穢語像滾燙的鉛水,順著耳道灌入心臟。
………………
20分鐘后,空調出風口卷起最后幾片玫瑰花瓣,趙明輝赤著上身倚在床頭,修長手指轉動著紅酒杯。林桐裹著床單側身蜷在他懷里,發梢還沾著汗,指甲無意識摩挲著對方胸口的紋身:“那套江景房真過戶到我名下了?”
“寶貝還不信我?”趙明輝低頭咬住她耳垂,紅酒的醇香混著喘息噴在她頸間,“房產證你都拿了,還擔心什么。”
林桐撐起身子,鎖骨處的汗順著凹陷滑落進酒杯:“這么大手筆...你老婆要是查銀行流水...”
“傻丫頭。”趙明輝突然扣住她手腕,將紅酒緩緩澆在她肩頭,“城西那家醫藥公司的王總,上個月剛求我批新藥準入。”猩紅酒液順著乳溝蜿蜒而下,他俯身舔去痕跡,“房子是他‘答謝客戶’的贈品,所有手續滴水不漏。”
林桐打了個顫,指尖插進男人發間:“可萬一被程默發現...”
“他?”趙明輝嗤笑一聲,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間溢出殘液滴在她小腹,“那個窩囊的學術派,一個孤兒,連老婆都靠不住。”
他突然掐住林桐下巴,鏡片后的目光冷得像手術刀,“記住,你最好別露出馬腳。”
窗外驚雷炸響,林桐在閃電照亮的剎那,看見男人左眉疤痕扭曲成獰笑的弧度。她顫抖著拿起酒杯輕抿,紅酒的酸澀混著屈辱在舌尖蔓延,卻仍擠出媚笑貼上去:“我只聽趙局長你的...永遠都是你的...”
下午5點,趙明輝慢條斯理地系著領帶,銀灰色絲綢在指間翻飛。林桐對著梳妝鏡補口紅,鏡面映出男人嘴角得逞的笑意。“寶貝,”他突然開口,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我打算讓你接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口紅“啪嗒”掉在梳妝臺上,林桐猛地轉身,撞翻了桌上的香水瓶,柑橘調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你...你說什么?我一個編外合同工......”
“黨委會已經通過了。”趙明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直視自己,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透著志得意滿,“下周一就公布。”他俯身咬住她的下唇,含糊道,“我的人,當然要坐最好的位置。”
林桐的心臟幾乎要撞碎肋骨,指尖無意識揪緊真絲床單:“可我根本不懂行政工作,萬一被人發現......”
“有我在怕什么?”趙明輝突然攥住她手腕,將她抵在墻上,“城西那家醫藥公司送的房子只是見面禮,以后好處多著呢。”他舔過她顫抖的耳垂,“記住,你爬得越高,我們就越安全。”
林桐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仍仰起臉露出欣喜的笑:“我就知道趙局長最疼我。”她主動環住對方脖頸,聲音甜得發膩,“我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你失望。”
趙明輝拍了拍她的腰肢,松開手整理西裝:“別高興太早,這期間低調點。”他抓起黑傘,在門口回頭時,鏡片閃過一道冷光,“尤其是你那位好老公,千萬別露出馬腳。”
房門關閉的瞬間,林桐的笑容驟然垮塌。她癱坐在床邊,盯著鏡中狼狽的自己,耳后的珍珠耳釘在陰影里泛著冷光,像極了這場權色交易中,永遠無法洗凈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