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扶蘇，我醒了我睜開眼的時候，腦袋嗡嗡作響，像是被人用錘子敲了幾下。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木梁橫貫，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還夾雜著紙張和墨水的味道。“這是……哪？”我剛想坐起來，
就被一股劇烈的眩暈感壓了回去。身體像是不屬于自己的，沉重又遲鈍。“公子終于醒了！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是個年輕男子，語氣里帶著驚喜。我轉頭一看，
是一個穿著古代衣服的年輕人，看起來像個小廝，手里還端著一碗藥。我愣住了。
不是因為這身打扮奇怪，而是因為我……真的穿了。等等，這不是夢？
我記得自己是死于一場車禍——那天晚上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沖了過來，
我猛地打方向盤，車子撞上護欄翻了出去……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現在……我居然醒在了這個鬼地方，而且身邊還有人叫我“公子”。“你是誰？”我開口問，
聲音有點沙啞。“小的是您的貼身侍從，名叫趙信。”他低頭回答，“公子昏迷一日一夜了，
可把大家都嚇壞了。”我盯著他看，心里飛速運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我現在應該是在秦朝，而我的身份……是扶蘇。嬴政的兒子，秦始皇的長子。靠！
我腦子里瞬間浮現出前世學過的歷史知識：扶蘇，秦始皇長子，為人仁厚，與父親政見不合，
被派往上郡監軍，協助蒙恬抵御匈奴。秦始皇巡游途中暴斃，趙高與李斯合謀偽造詔書，
賜扶蘇與蒙恬自盡，胡亥繼位，史稱“沙丘之變”。而我現在，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是什么時候？”我問趙信。“回公子，
今日已是七月二十三日，您已昏迷整整一天。”他說。我心頭一緊。七月二十三日，
那豈不就是歷史上的沙丘之變前夜？不對，我記得嬴政是七月丙寅日（即七月廿五）駕崩的，
也就是說……還有兩天。我閉上眼，腦海中快速梳理著思路。如果真是這樣，
那我必須馬上行動，否則等趙高和李斯動手，一切都晚了。“去請蒙將軍來，我有要事相商。
”我對趙信說。“可是公子，蒙將軍昨日已率軍前往長城巡查，預計三日后才能回來。
”趙信小心翼翼地答道。我心里咯噔一下。蒙恬不在？那就意味著我現在孤立無援。
“那現在是誰在負責上郡的軍務？”我繼續問。“是副將王離。”趙信回答。王離？
我記得他是王翦的孫子，也是后來鎮壓起義的將領之一，不過他對趙高比較忠誠。不好。
我意識到，我現在的處境比想象中更危險。如果趙高已經派人監視我，或者已經開始布局，
那我不但不能輕舉妄動，還得裝作一切如常。“好，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假裝平靜地說，“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趙信應聲退下。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緩緩起身，走到銅鏡前，第一次看到“扶蘇”的樣子。鏡子里的男人約莫二十出頭，
眉目清朗，身形修長，皮膚略顯蒼白，但眼神清澈堅定。這就是我現在的模樣。我摸了摸臉，
苦笑了一下。穿越這種事情，別人寫小說爽文的時候都挺帶勁的，輪到自己身上才發現，
哪有什么金手指，開局就是一個隨時可能被干掉的太子。我回到床邊坐下，
腦子里開始盤算接下來該怎么做。首先，我得確認嬴政的狀況。雖然按照記憶，
他應該還在巡游途中，但我必須想辦法知道確切的消息。其次，我要找到可以信任的人。
趙信雖然是個侍從，但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對我還算忠心，也許可以利用他傳信。第三，
我需要盡快聯系蒙恬，讓他提前做好準備。最重要的是——我得活下去，
活到嬴政駕崩那一天，并且識破假詔書。想到這里，我握緊拳頭，心里暗暗發誓：這一世，
我絕不能再當那個被動接受命運安排的扶蘇。既然老天讓我重活一次，
那我就要用現代人的思維、知識和膽識，改變這一切。哪怕對手是趙高，是李斯，
是整個大秦的權力核心，我也要贏。2 父皇召我回咸陽？不對勁！“公子，宮中來人了！
”趙信急匆匆地沖進房間，臉色有些發白。我正靠在案幾旁，手里拿著一卷竹簡，
其實根本沒看進去。這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來人是誰？
”我問。“是中車府令趙高大人派來的使者，說是有圣旨傳喚。”趙信低聲答道。
我心里猛地一沉。趙高？他不是應該還在陪著秦始皇巡游嗎？怎么會派人來上郡？
我強壓下心頭的震驚，故作鎮定：“宣他進來。”不多時，
一名身穿黑袍、頭戴官帽的宦官走進房門，手中捧著一封詔書。“扶蘇接旨！”他聲音尖細，
語氣卻不容置疑。我起身跪下，心里卻已經飛速運轉起來。這封詔書的內容，
我幾乎可以猜到——賜死。按照歷史，嬴政死后，趙高和李斯偽造遺詔，
命令扶蘇與蒙恬自盡，然后扶持胡亥登基。而現在，
趙高居然提前派人來傳詔……難道嬴政已經死了？還是……他們打算提前動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扶蘇為人不孝，屢違朕意，今特命其即刻返回咸陽謝罪，不得延誤。
若違此詔，以叛逆論處！欽此。”詔書念完，我緩緩抬起頭，看向那位宦官。“謝陛下隆恩。
”我說得恭敬，但心里已經翻江倒海。等那名宦官離開后，趙信立刻湊了過來，
壓低聲音問：“公子，您真要回去？”“你覺得呢？”我反問他。“我覺得……這事不對勁。
”趙信皺眉，“公子一向忠孝，從未違逆陛下之意，為何突然被召回去謝罪？
而且……趙高向來偏愛胡亥公子，這次主動派人來，恐怕另有圖謀。”我點了點頭。果然，
趙信雖然只是個侍從，但腦子并不笨。“你去把副將王離請來，我要見他。”我對趙信說。
“可是……”趙信遲疑了一下，“公子，王將軍這幾日似乎對趙高的使者格外殷勤，
還親自設宴款待……”我心頭一緊。看來趙高已經在拉攏軍方勢力了。如果連王離都靠不住，
那我現在可真是孤立無援。“那就別驚動王離。”我沉聲道，“你去找幾個信得過的親兵，
讓他們暗中盯著那名宦官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有沒有和其他人接觸。”“是！
”趙信點頭應下，轉身出去安排。我獨自坐在房間里，思緒萬千。如果現在回咸陽，
很可能會像歷史上那樣，還沒見到嬴政就被逼自殺。但如果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
趙高正好有借口對付我。兩難之境。我必須想辦法打破這個局面。忽然，
我想到了一個人——蒙恬。他現在正在長城巡查，距離上郡還有三日路程。
如果我能在他回來之前聯系上他，讓他帶兵趕回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想到這里，
我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準備找人送去。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公子，王將軍求見。”趙信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了看門口，心中警惕升起。
王離這么快就來了？他是來勸我回咸陽的嗎？還是……來抓我的？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整理了下衣袖，沉聲道：“請王將軍進來。”3 趙高已在宮中布下殺局王離走進來的時候，
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但眼神里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扶蘇公子。”他拱手一禮，
“聽聞陛下有詔命您回咸陽？”我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是。
”“那……公子可打算啟程？”王離問得輕描淡寫，但我聽得出來，這話背后藏著試探。
“我正在考慮。”我答得也很模糊。王離笑了笑，像是隨口說道：“其實以公子的身份，
回咸陽也是遲早的事。如今陛下年事已高，朝中事務繁雜，若能早日入主東宮，
也好為天下人所信服。”我盯著他看了幾秒，心里越發確定——他在替趙高說話。
趙高已經開始布局了。他不僅派人送來假詔書，還讓王離來勸我回去，
目的只有一個：讓我乖乖上鉤，然后像歷史上的那個扶蘇一樣，被逼自殺，
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多謝將軍關心。”我淡淡一笑，“不過，父皇尚在巡游途中，
我貿然回京，恐怕會惹人口舌。”王離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隨即恢復如常：“公子多慮了，
圣旨已下，豈容推辭？”我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堅定地說：“將軍，你覺得我現在回去，
真的安全嗎？”王離的表情終于變了。他沒說話，但眼神里的那一絲猶豫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他不是完全站在趙高那邊，至少現在還不是。“你我都清楚，
這封詔書未必出自父皇之手。”我繼續說道，“如果真是父皇下的命令，
為何不召蒙恬一同前往？為何只召我一人？”王離沉默了幾秒，
才低聲說：“公子懷疑詔書有假？”“不是懷疑。”我緩緩站起身，“而是肯定。
”我走到案前，拿出一份密報遞給他：“這是我剛剛收到的消息，父皇至今未返咸陽，
也沒有新的詔令傳出。而趙高卻派使者前來傳旨，你不覺得奇怪嗎？”王離接過密報，
低頭看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如果這是假詔……”他喃喃道，
“那趙高他們……是在提前動手？”“沒錯。”我點頭，“他們想趁著父皇駕崩之前，
先除掉我這個正統繼承人，再扶持胡亥登基。”王離抬起頭，
目光復雜地看著我：“那你打算怎么辦？”“我要活下去。”我語氣堅定，
“并且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王離沉思片刻，忽然壓低聲音說：“公子，
我可以幫你拖延時間，但你要盡快想辦法聯系蒙將軍。”“我已經寫了密信，
正準備派人送去。”我說。王離點頭：“我會安排可靠的人護送。”我心里松了一口氣。
雖然王離立場還不明確，但他至少沒有立刻倒向趙高，這就給了我喘息的機會。“對了，
”王離臨走前忽然停下腳步，“我聽說趙高已經在咸陽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你一回京，
就會立刻動手。”我心頭一震：“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個老部下告訴我，
趙高最近頻繁召見一些江湖刺客，還調撥了一批暗衛。”王離低聲說，
“他們很可能已經在路上了。”我深吸一口氣。果然，趙高這次是有備而來。
如果不盡快行動，我可能連活著走出上郡的機會都沒有。等王離離開后，
我立刻叫來趙信：“馬上把密信送去長城，務必親自交到蒙將軍手中。”“是！
”趙信點頭應下。我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里明白——這場較量，已經開始了。
而且，我才剛剛邁出第一步。4 我要做的是改革，不是篡位“公子，蒙將軍回信了！
”趙信沖進房門的時候，我正坐在案前批閱軍報。聽到這話，我立刻抬起頭：“快拿來。
”他雙手將一封火漆封好的竹簡遞給我，臉上帶著幾分激動。我拆開信，迅速瀏覽了一遍，
眉頭卻越皺越緊。“扶蘇賢侄：來信已悉，所言之事極為重大。然陛下尚在巡游途中，
若貿然率軍回援，恐被誤為謀逆。老夫已派心腹暗中查探咸陽動向，待確認真假后，
再行定奪。望你謹慎行事，切勿輕舉妄動。——蒙恬”我合上信，心里有些失望。
蒙恬果然還是太謹慎了。他是秦朝名將，戰功赫赫，但同時也深知政治的險惡。
他不愿意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帶兵回援，怕背上“謀反”的罪名。可現在哪有時間等？
趙高已經在布局，刺客已經派出，而我還被困在這座城池里，像個待宰的羔羊。
“公子……蒙將軍怎么說？”趙信小心翼翼地問。我嘆了口氣：“他說要再等等。
”趙信也沉默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們都知道，等下去的結果只有一個——死。
“不能再等了。”我站起身，語氣堅定，“我們必須自己想辦法。
”“可是……我們能做什么？”趙信低聲說，“外面到處都是趙高的人，
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發現。”我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既然不能靠武力，那就靠人心。
”我說，“趙高和李斯之所以敢動手，是因為他們掌握了輿論，控制了消息。
只要我們能爭取到民心，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局勢就還有轉機。
”趙信一臉疑惑：“怎么爭取民心？”我笑了笑：“很簡單——推行新政。
”趙信愣了一下：“現在？”“對，就是現在。”我點頭，“我不能只是被動防守，
我要主動出擊。讓百姓知道，我不是只會聽話的太子，而是真正能給他們帶來改變的儲君。
”說干就干。第二天一早，我就召集了上郡的地方官員、士紳、商賈，
召開了一場“議事大會”。這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事。一個皇子，親自召集地方官員開會？
這在當時簡直聞所未聞。但他們還是來了。因為我是扶蘇，是皇長子，是未來的皇帝。
我在會上提出了三項改革措施：整頓軍紀，嚴禁擾民；減免賦稅，鼓勵農耕；設立義學，
推廣識字教育。這些政策聽起來簡單，但在那個時代，卻是前所未有的大膽舉動。
當場就有幾個老臣提出反對意見。“殿下，此舉不合祖制啊！”一名年長的縣令皺眉道，
“朝廷自有法度，豈能由地方擅自更改？”我看著他，緩緩說道：“法度是用來治理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