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小臉兒垮了。
垂頭喪氣。
“我……知道錯了，以后不跑了。你……饒我一次行嗎？”
沈宴舟沒回答，低聲命令道：“再近點。”
林淵心里的怒意夾雜著恐懼，不敢不從，又往前挪了兩步。
腿已經快要蹭到沈宴舟的膝蓋。
沈宴舟一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猛地把人帶向自己，一把按在了腿上。
林淵身子一抖。
他不明白，這瘋狗做事情為什么總是充斥著暴戾的氣息。
不過他不敢出聲，老老實實坐在了他腿上。
“看樣子也不是不能乖，就是懲罰不夠。”他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道。
“知道為什么帶你到這兒來么？”
林淵僵硬地搖了搖頭，預感到事情不太妙。
“剛才說了，這里一整層，都沒有其他人。另外，樓上八層和樓下六層，也都不對外開放。”
沈宴舟素來機警，他不會允許自己臥榻周圍，有別人存在。
“所以說，這里三層樓，都只有我們兩個。”
“你明白，我要說什么嗎？”他說著，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緩。
但是林淵心頭的恐懼卻越來越深。
雖然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但他嗅到了極端危險的氣息。
“答話。”沈宴舟低聲命令道。
林淵：“我，不、不知道……”
沈宴舟輕笑：“傻！我的意思是，在這里，即使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到。你可以，隨意叫！”
林淵：！！
攥著衣角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要怎么懲罰他？
要讓他叫破喉嚨？
那會是怎樣的痛苦？
林淵小臉兒慘白。
“沈宴……沈先生，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別……”
“呵，你倒是懂得裝乖，不連名帶姓地叫了？”
林淵趕緊搖頭：“不了！”
“很怕我罰你？”
沈宴舟指尖輕輕捻了捻他小巧可愛的耳垂。
林淵死死咬著嘴唇，無力地點了點頭。
沈宴舟似乎在欣賞他俊俏小臉兒上委屈巴巴的神色：“求我，或許我會改變主意。”
林淵滿心屈辱。
但在這個變態瘋子面前，除了順從，他沒有任何辦法保護自己。
他緊緊咬著牙，發誓等自己的能力足夠御使厲鬼的時候，一定要把沈宴舟給殺了！
“沈先生，求求你，饒了我吧！”他喉間發出低低的小聲音。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換一個。”他吸了口煙，吐出灰白色的薄霧。
林淵被嗆得咳嗽兩聲，眸中暈出一層水汽。
沈宴舟把煙在掌心捻滅。
“那，我叫你沈總，可以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宴舟搖頭：“你又不是我員工。”
林淵皺起眉頭，又無奈地松開。
“那，我還叫你……哥，行嗎？”
沈宴舟其實是不滿意的。
他想讓他叫點別的。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別逼他太緊。
日子還長。
不著急。
“嗯。”他鼻間輕哼，算是同意，“求吧！”
“哥，求求你，饒了我吧！”
沈宴舟眸色散漫：“聲音太硬，重新求。”
林淵蹙著眉尖，小臉兒快擰出水來了。
壓抑著喉間破碎的嗚咽：“哥，求你，饒了我行嗎？”
沈宴舟雅致的手指鉗住他的下頜，轉向自己，微微揚起。
“真想讓我饒了你？”
林淵立刻點頭。
沈宴舟：“吻我。像昨晚在車里那樣，吻我。”
他點漆的桃花眸里看不清神色，林淵完全抓不住他的情緒。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氣話，揪著昨天的事情不放。
林淵聲音哀哀的：“哥，昨天是我冒犯了，你、你別記恨我了好嗎？”
沈宴舟似乎是解釋了一下：“吻我，哄我高興了，今天的懲罰就作罷。”
林淵這才明白，他是真的想讓自己親他。
可是，他昨天明明就是因為這事而雷霆大怒，怎么眼下又變了？
變態還真是奇怪的物種，哪有道理可講！
他垂眸，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輕輕地湊過去，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然后停住了。
似乎是不敢再繼續。
沈宴舟眼尾微微撩了撩。
聲音里染上些許不悅：“昨晚車里，是這么親的么？”
林淵吞了口唾沫。
“昨晚我是被陰毒攻心，所以太放肆了……”
沈宴舟打斷：“照原樣來！”
“再親不好……”他漫不經心地說著，從茶幾上拿起那副烏黑的手銬隨意擺弄。
“讓你試試被銬在茶幾腿上，干到明天天亮。”
林淵：！！
一天一夜？！
他信他能做到！
林淵哪里還敢再猶豫，低頭吻上了他的唇瓣。
他回憶著昨晚的情形，急切的，雜亂的，放肆的，縱情的，吻著他。
沈宴舟胸腔的火瞬間被點燃了。
懷里的小崽子身子溫溫涼涼的，如同一塊軟玉。
他雜亂無章的吻落在他唇上，也是清涼而溫潤的。
卻總能于毫無章法沒頭沒腦之間，輕而易舉地點燃他。
昨晚干的時候，他一直抗拒、一直哭鬧，根本沒辦法親吻。
沈宴舟此刻要補回來。
他迎了上去，比昨晚車里更主動更熱烈地回應他的吻。
林淵起初吻得心驚膽戰，但漸漸他發現，和沈宴舟吻在一起的時候，他身上的戾氣都不見了。
他吻得很溫柔，很細膩。
讓他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他是個柔情似水的親昵愛人。
雖然知道這是錯覺，不過此刻他倒愿意相信是真的。
至少在這個時候，他不會恐嚇他，不會桎梏他，不會折磨他。
他可以得到片刻安寧。
林淵閉上眼睛，繼續在他唇上作亂。
沈宴舟細細感受著懷里的小人兒帶給他的奇妙感受。
忽然，他感覺臉頰上傳來溫濕的觸感。
他微微蹙眉。
他哭了？
沈宴舟停下動作，稍稍往后抽身，盯著林淵。
此刻，他濃密的羽睫上沾著細碎的淚珠，濕噠噠。黑眸蒙著淚霧，滿滿的破碎感，惹人心疼。
沈宴舟心頭卻涌起一陣煩躁。
“哭什么？”他一把鉗住了他的下巴，“這么討厭吻我？”
林淵一邊用手背抹著眼睛，一邊拼命搖頭：“不是，不是……”
“那為什么？”沈宴舟俊眉緊鎖。
林淵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吻他的時候，他的片刻溫柔讓他莫名生出一絲貪戀。
但他知道，這種美好留不住。發瘋才是他的常態，過后他不知道又會怎么折騰他。
“我、我說不清，就是……有點委屈……”
他小聲說著，無力地垂下了眸子。
沈宴舟松開了鉗著他下頜的手。
動作放輕，把人摟進了懷里。
他沒掙扎，由他摟著。
“你乖一點，留在我身邊。哄我高興，我會對你很好。”
他在他唇邊低喃，不時輕輕觸碰他柔軟的唇。
林淵唇角暗暗繃緊了些。
留在他身邊？
他把他當什么？
情人？金絲雀？還是奴隸？
他才不要！
只要找到機會，他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