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光嫌棄我生不出孩子。在外面找了個小的。這小的,恰好是我繼妹。
周啟光美曰其名:我睡的都是你們蘇家女兒,
生男孩是你們蘇家孫子、生女孩那也是你們蘇家孫女,左右都姓蘇,有什么關系?我告訴他,
我懷孕了。不是他的。但是他們周家的。1、周啟光外面有人了。這件事。
我一個月前就知道了。是端午坐他車回婆家時,在副駕駛上的鏡子里發現的。鏡子里,
夾了一片試用裝的D家粉底液。且鏡子里,還留下許多手印。那個手印很纖小,
一看就是女人的。我沒出聲,默默關上了鏡子。
想起他近段時間突如其來的頻繁出差、忽如其來的健身、注重外表,一切有了答案。
每次熬夜幫他熨好一件件襯衣、西褲、又疊個整齊、事無巨細地裝好他所有日用品、保健品,
站門口送他出差的樣子。就覺得諷刺。回憶被刺耳鳴笛聲中斷。周啟光用力摁著車喇叭,
發出刺耳的:“嗶——”聲。嘴里一頓惡狠狠的罵:“靠,個沒長眼的,
沒看到老子要右拐嗎?!還敢跟老子搶位置,這種對社會沒有任何幫助的人,就該被車撞死。
”我看了眼那臺車。人家是直行。右轉車理應讓直行。但我知道,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
他在借機發火。向我發火。因為我生不出來。生不出來=對社會沒有任何幫助。
2、車身剛駛入婆家院內。周啟光一開車門。公婆養得那只金毛就興奮直搖尾巴撲向周啟光。
“汪汪汪”的直叫。見我下車時,那吐舌頭的笑臉立刻變猙獰,齜牙咧嘴地直吠。
也是“汪汪汪。”汪出兩種音調。能把親人的金毛養成這副只對我兇悍的德性。
想來我婆婆花了不少心思。“唉喲,毛毛,別吠了。”婆婆慢悠悠從門關走出來,
不走心地訓了聲。那語氣,不像勸狗停下。像勸狗咬我。婆婆瞧見周啟光,一臉心疼,
連忙躍下階梯迎了上去:“我的天,寶貝兒子,你怎么又瘦了!”她捧著她寶貝兒子大盤臉,
陰陽怪氣:“媽真是心疼你,娶了媳婦跟沒娶一樣,這臉色都差成什么樣子了!真是的,
照顧丈夫都照顧不明白就算了,肚子還不爭氣!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活著有什么用!
”我垂睫,這些罵聲,從我嫁過來的第二年就開始聽到現在。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趁他們‘母子情深’的時候,繞到車的另一邊,踹了狗一腳。剛才還一直瘋吠我的毛毛。
當即就哼哼唧唧地跑開了。我打開后排座,正要拿出親手包的粽子時。余光一瞥。
對上了落地玻璃窗內男人饒有興味的目光。我愣了一下。婆婆家里來人了?但轉念。
就是咯噔剛才的行徑。這個男人……應當沒看見吧?我錯開與之對視的目光,捧著粽子,
雙手遞給婆婆:“媽,里頭包了您愛吃的小鮑魚。”婆婆不耐撇撇嘴角:“行吧,
放廚房地板。”“好……”我抱著粽子入了門關。經過大廳時。鬼使神差地轉了頭。
再次對上男人的目光。對方很高、很帥,似乎還有點混血?那骨相極深、比模特還帥。
他勾起唇角,朝我微鞠躬。這如此正式的打招呼方式讓我有些意外。我忙學回他,
也微一鞠躬。彼時,婆婆挽著周啟光走了進來:“你今天回來得正好,周臻從國外回來了,
說是以后要久居國內了,今天特意來看看我。”周啟光訝異:“周臻,我那個混血堂弟?靠,
自打他初中出國后,我都多少年沒見這小子了。”他說著,加快了腳步。邁入了大廳。
周臻視線從我面上移到周啟光面上,俊朗一笑:“hi,光哥。”周啟光笑:“靠,
你小子居然長這么高大了?”他上前想勾住周臻脖頸。一米七七想勾住將近一米九的脖頸。
場面很滑稽。“看什么呢,還不進廚房炒菜?!今天阿姨放假,我這新指甲剛做好,
你來炒菜!”婆婆走過來,呵斥我。即便她的指甲沒新做。做飯的也還是我。
因為他們娶的不是媳婦,是免費供使喚的保姆。“好的,媽。”我低眉順眼,
抱著粽子入了廚房。水聲嘩啦啦地響。我洗著菜,出了神。我是在想,周啟光出軌的對象,
是誰。辦公室文員?還是那個有錢的客戶?又或者那個賣保險的美女?
周啟光喜歡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畢竟上梁不正,他這個下梁歪,似乎也正常。
我公公也出軌,我買菜時看見的。只不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3、五月。南方天很熱。
開著窗戶,外頭皆是熱風。更別提爐灶的火燙人。我在爐灶前,炒菜炒得滿頭大汗。顛鍋時。
外頭傳來婆婆和周啟光歡快的笑聲。那一瞬間,在廚房里狼狽流汗的我,
感覺自己像陰溝里的螻蟻。見不得人。我做了四菜一湯,剛要端出去,婆婆折入廚房,
命令道:“媛媛來了,你做多一個她愛吃的咕嚕肉。”“哪個媛媛?”我眉頭輕蹙。蘇媛?
我的繼妹?可我的繼妹怎么會出現在這?婆婆嘖了聲:“還能有哪個媛媛,就你那個妹妹!
”我一頭霧水:“可媛媛怎么過來了?”婆婆徹底不耐煩:“她比你孝順,過來看我不行嗎?
!好了,別啰啰嗦嗦的,趕緊做!客人都餓了,你是不是想讓我丟臉,
想讓人家知道我周家兒媳既不能生又是個不會做飯的廢物?!”不能生。
這三個字是我的死穴。是我一輩子在他們面前抬不起頭的死穴。我指尖緊攥圍裙,
輕聲:“知道了,我這就做。”咕嚕肉蠻復雜的。但比這更復雜的。是蘇媛和我婆家,
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且我婆婆還知道蘇媛喜歡吃咕嚕肉?她們關系熱絡到這地步?
我心底旋起怪異。將熱騰騰的咕嚕肉端出去那刻。我看見。周啟光的手,
悄悄放在蘇媛的腰臀上,揉了揉。那一瞬間。我大腦嗡了一下。周啟光的出軌對象,
是我的繼妹?我端著菜盤的指尖在微顫,走上前去。聽見腳步聲。
周啟光偷腥的手立刻收了回去。蘇媛回頭,瞧見我,掌心托著下巴,
嬌聲笑喊:“姐姐~”我硬著頭皮,壓抑怒氣,將咕嚕肉端到桌上:“媛媛,
你今天不用去學校教課了嗎?”蘇媛是一所公立小學的舞蹈老師。本來這個崗位,是我的。
我正兒八經地考試、面試通過。臨門一腳。我繼母給我爸吹了枕邊風,找了老同學的校長,
硬是將我的名字從入選名單里改成了我繼妹的名字。理由:蘇媛性格開朗,
比我更適合當老師。然后給我安排了聯姻。和周家聯姻。沒嫁之前,我已經聽說,
周啟光這個人流連于酒吧、KTV的娛樂場所。但繼母跟我爸說:“周家開公司有錢,
家里好幾棟拆遷樓,暖暖這個內向的性子,當不了老師,且就算找其他工作,
我看也挺難養活自己的,干脆就找個好人家嫁了,這樣的人家能護得了她。”我同意嫁了。
不過不是因為什么拆遷樓。是我迫不及待想逃離家里。我覺得,無論去哪里,
都比繼續留在這個狼窩虎穴要好得多。我繼母很討厭我。小時候。
我放口袋里、要交書雜費的錢被蘇媛偷了,那筆錢對當時的我來說,數額不小,
我忙去告訴我爸。我爸什么也沒說,又給我了錢,讓我去交。晚上回去。我爸還沒回來,
繼母揪著我耳朵罵我:“誰讓你把錢放口袋里讓她偷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放好,
故意引人犯罪,還敢告狀,你賤不賤。”受害者有罪論,是我繼母的強項。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搶了我的錢、我的工作還不算。她們還要搶我的老公。
4、蘇媛:“我要上班呀~待會兒就回去,真羨慕姐姐,可以在家里做家庭主婦,
有姐夫養著,不用上班。”婆婆一聽這話,陰陽道:“唉,還不如去上班呢,
起碼不用白吃家里白拿家里的。”周啟光哼了一聲,附和了。我站在一邊。不予回應。
蘇媛坐了周啟光旁邊的位置。全桌僅剩周臻旁邊有空位。他看著我,起了身,
紳士地幫我拉開椅子:“請坐,嫂子。”我訝異瞧著他,輕聲:“謝謝。
”婆婆當即嘲弄:“周臻啊,你不用理她,她有手,要是連凳子都不會自己拉,
那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說罷。她隔著大半個桌,給蘇媛夾了塊咕嚕肉:“來媛媛,
你不是愛吃咕嚕肉嘛,快趁熱吃。”蘇媛紅唇直揚,嬌聲:“謝謝您~”下一秒,
蘇媛就將那咕嚕肉放入周啟光碗里,旁若無人:“姐夫不也先喜歡咕嚕肉嘛~姐夫先吃。
”婆婆笑:“你不用理他,媛媛,你吃你的。”周啟光夾還給她,寵溺道:“你就吃吧,
小公主。”蘇媛嬌笑:“那我就不客氣啦~謝謝姐夫~”他們眉來眼去那曖昧氛圍。
一點不避人。絲毫不擔心我看見。仿佛我是一道空氣。我搭在腿上的指尖倏然捏緊。
胸腔內漫起難以忍受的悶痛。下一秒。面前碗里卻也出現了塊咕嚕肉。我抬頭,
對面三人也跟著抬頭。整齊劃一地看著周臻。
周臻笑容真摯:“辛苦嫂子為我們煮這一大桌的菜,功臣先吃。”婆婆譏道:“周臻抱歉啊,
我這媳婦廚藝有限,做不出上檔次的菜,你將就吃吃,下次再請你吃好的。
”周臻:“不會啊,這些菜色香味俱全,我覺得嫂子的廚藝很好。
”婆婆:“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好好,快吃吧快吃吧。”我壓聲:“謝謝你。”周臻彎眸,
也學我壓低聲音:“也謝謝你,我是真的覺得這菜做的很好。”我挑挑唇,禮貌一笑,
只當客套。吃完飯。蘇媛看了眼手表,苦惱:“啊,我好像要遲到了。
”周啟光當即:“我送你去,保證你準時到學校。”蘇媛驚喜:“真的嗎姐夫?
”她那副像看英雄一樣的表情,把周啟光看得笑容滿面:“當然,我還能騙你?走,
送你回學校。”蘇媛立刻挽住周啟光的胳膊,親昵地在他肩頭亂蹭:“謝謝姐夫,
姐夫對我真好,好羨慕姐姐能擁有這么厲害的姐夫啊~”她看著我,那眼里滿是挑釁。
那副:我就是出軌你老公了,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有恃無恐。令我骨節攥得泛白。
周啟光就這么帶著蘇媛走了。婆婆對我頤氣指使:“行了,你別傻坐了,趕緊去洗碗搞衛生。
”她轉頭,對周臻又是另外一幅嘴臉:“周臻啊,來,咱們繼續喝茶,你剛才說的那個投資,
跟姨再細說細說,姨這兒正好有些體己錢,想錢生錢。”我低頭收拾著碗筷,
聽見周臻回:“好,但我先幫嫂子把碗筷收進去。”我眼睫掀起,見他不顧婆婆阻攔,
動作快速地將碗筷疊起,幫我送入廚房。我很意外。沒想到爛到透頂的周家。
還能出個有禮貌的周臻。5、我折入廚房。周臻竟都開水準備洗碗了。趕忙走上前。
勸他:“周臻,你出去坐吧,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你啊。”周臻邊洗邊側了下頭,
朝我笑道:“沒事,嫂子,我雖然不會做飯,但洗碗總是會的。”婆婆跟著進來。
見周臻站在洗碗池前,震驚:“哎喲,周臻,你這孩子真是的,不用你,不用你,
讓她洗就行了。”她勸著,越過我的時候責怪得推了我一下。
意思是:我怎么好意思讓她的客人洗碗。
周臻是被婆婆強行拉走的:“男人怎么能做這種雜事!”周臻被扯開時,手上還滴著水。
他笑道:“男人也是人啊。”婆婆:“這些臟雜東西你別碰,來,咱們出去喝茶。
”她扯了一下周臻,沒扯動。周臻笑:“美姨,您就讓我洗吧,不然我今晚愧疚到睡不著,
在國外,別人若是給我們煮了飯,我們必須要洗碗的,這是傳統。
”我心想:從沒聽過哪個國家有這樣的傳統。婆婆:“你在國外學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都是歪理。”周臻低笑:“歪理就歪理吧,您去喝口茶,我洗好就來。”見他執意。
婆婆還真被他糊住了。嘴里碎碎念:“洋鬼子的文化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她指著我不滿道:“你還不快幫忙?你今天運氣可真夠好的,有周臻幫你,
我以前全都是一個人做的!可沒有人幫我!”又開始宣揚她的能耐了。
我只想快速打掃完就離開這里,干脆順從道:“媽您辛苦了。”婆婆這才瞪我一眼,
不情不愿離開。“我幫你吧。”我走上前去,想著兩個人一起弄,效率會更高點。
周臻卻拒絕我:“不用,你站旁邊陪我就夠了。”像是怕我誤會,
他馬上又笑著補充:“畢竟一個人洗碗有點無聊,兩個人聊聊天會好一點。”我不置可否。
只是等他沖干凈碗筷,就主動上前接過放回消毒柜。至于聊天。沒什么好聊的。
我一門心思放在周啟光出軌的這件事上。水聲戛然而止。周臻轉過身面對我:“洗好了,
謝謝嫂子幫我。”我客套:“應該是謝謝你幫我,剩下我來吧,你先出去坐著就好。
”他忙問:“還有哪些要做嗎?我來吧。”我說:“沒什么了,就收拾一下就好,
我自己來就行。”他掃了眼周遭,似要確定真的沒什么做了,才笑道:“好的,
那辛苦嫂子了。”我挑唇敷衍笑笑。從廚房走回大廳。周臻一看到我就立刻站起,
一雙桃花眼含笑地望著我:“嫂子,你辛苦了。”他還真是客氣,我心想。“你也辛苦了。
”我回他。我對著婆婆道:“媽,那我就先回去了。”周臻比我婆婆更快出聲:“嫂子,
我正好也要走了,我可以送你一程。”我婉拒:“不用了,謝謝你,
我順便去邊上的市場買些菜回家,不麻煩你。”婆婆冷哼了聲:“別不是拿我兒子的錢,
偷偷去買東西吃吧?”我淺笑:“媽,您不是說啟光臉色差了嗎?我去買點補品燉給他喝。
”這話題婆婆沒法反駁。只是不高興地嘀咕:“最后還不是進你肚子里?誰有你算盤打得精。
”我當沒聽見。向他們道別后就走。轉身前。我發現,周臻一直盯著我。見我看他,
他唇角高揚,像很高興一樣。只不過,我忽然發現,他似乎有些眼熟。
6、周啟光將近凌晨才回 來。他身上濃烈的甜膩香水味撲鼻。這味道我很熟悉。
是蘇媛愛用的那款。趁周啟光洗澡時。我開了他的手機。周啟光很謹慎。
相冊里沒有任何能體現他和蘇媛曖昧關系的照片、聊天記錄干干凈凈。顯然是刪干凈了。
這對我不利,因為我找不出證據。我需要一個能坐實周啟光婚外情罪名的有力證據。
可這要怎么找出來呢。我思忖著。聽見浴室里的水停了。我立刻關掉軟件,鎖屏,
將手機放回原位。周啟光躺到我身邊時。我強忍惡心,隔著黑,
輕聲:“醫生建議我多出去接觸新鮮事物、心情放松才有助于提高受孕幾率,
所以我想出去找份工作……”周啟光不耐煩地打斷我:“隨便隨便,好了,我要睡了,
別吵我。”我緊咬牙關,如同以往一樣,同他說:“老公晚安。”他敷衍地嗯了聲。
不過片刻,就鼾聲如雷。長夜漫漫,我盯著天花板,看著那月光從左側一直攀到右側。
天亮了。我整夜失眠。早上。周啟光站在鏡子前將襯衣扎入褲頭,
通知我:“今晚客戶開生日聚會,要玩通宵,我不回來了。”我說:“好。”聽見關門聲。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著手機僵持半晌。還是給老師發了條信息:【早上好,老師,
請問您今日有空嗎?】發完我就后悔了。畢竟我當初執意結婚,
撇下成為一名專業舞蹈者夢想的行為,背刺了苦心培養我多年的老師。就在我指尖貼上文字,
準備撤回時。老師的回復一下將我的文字刷了上去。老師:【10點,老地方。
】我心臟狂蹦,緊張得口干舌燥:【好的,老師。】老地方其實是我們以前訓練的地方。
只不過后來有了新館場,這老訓練場就被舍棄了。不過,老師念舊,
命人日常清潔、仍舊能用。我抱著束鮮花去的。見到面無笑容的老師那刻,
我忐忑雙手奉上花:“老師,還是按您以前喜好選的花,希望您喜歡。
”老師意味深長:“你還記得我以前喜歡什么啊?”我心虛。但她到底接過,面色明顯稍緩。
“說吧,你終于敢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我斟酌片刻,才道:“我想麻煩您,
幫我留意下舞蹈團或者小朋友培訓類的舞蹈工作。”老師訝異:“你不做家庭主婦了?
”我挑挑唇:“嗯,以后都不做了。”再也不做了。我的人生,不該一直糟糕。老師沒出聲,
盯著我半晌,忽而篤定:“跟你老公吵架了?”我笑:“沒有。”她欲言又止,
但最終見我不愿意說,并未追問,只道:“你來的剛好,待會兒我有個朋友過來,
他們全家剛從國外回來,她想給她女兒找個舞蹈老師,你是我最得力的學生,
由你來負責教學,我放心。”那句最得力的學生,令我心虛低頭。
背后傳來跑車特有的發動機轟鳴聲。我回了頭。對上了,從車上下來、身形高挑的周臻。
7、周臻見到我。也是一愣,而后再次像昨日那般。朝我微低頭、那動作像鞠躬,
但又不同正式鞠躬那般死板、正式,是輕逸的、處處體現他尊重的一個禮。我壓下驚訝,
也朝微頷首回禮。老師瞧見,問:“你們認識?”我看著周臻繞過車頭,
從副駕駛抱出個扎兩個小辮子的小女孩。周臻結婚了?我分了神回復老師:“嗯,
他是我丈夫的堂弟。”老師卻哼了一聲:“雖是一家人,但天差地別。”我沒反駁。
周啟光和周臻,的確是不太同。周臻抱著小女孩走前,
那雙在陽光下愈發明亮的桃花眼直勾勾望著我。太熱切,我本能有些想錯開對視。
但來不及了。他已經快步邁到我面前。“嫂子,我們又見面了。”他語氣似乎隱著雀躍?
他彎腰將小女孩放下,掌心輕壓她小腦袋:“婷婷,叫人。”我剛在想,
他不告訴婷婷該怎么稱呼我們,婷婷會喊嗎?下一秒,
就見婷婷甜甜一笑:“兩位美女姐姐好。”老師樂開顏:“你呀,跟你媽媽一樣。
”婷婷笑得臉頰堆起兩小團,可可愛愛的:“是跟我媽媽一樣好看嗎?”“跟你媽媽一樣,
嘴巴抹蜜!”大家都在笑。我也在笑。我曾經也想過,生一個這樣可愛開朗的天使寶寶。
但很可惜。這只能是個夢想。老師摸了摸婷婷腦袋后,抬頭:“周臻,既然你們都認識,
那我就不用介紹了,暖暖是我最得力的學生,讓她來教婷婷,我放心。”他們說著,
目光自然落于我身上。我莫名有種緊張感。“請你放心,
我會盡全力幫你女兒把基礎功練扎實的。”周臻笑了聲。我微怔,不明他為什么發笑。
他那雙桃花眼笑起來時,眼尾會上勾,莫名有些痞。“嫂子,我沒結婚,也沒女朋友。
”我愣住。那婷婷是……老師笑答:“婷婷的媽媽是周臻的姐姐,所以婷婷不是他女兒,
是他外甥女。”我熱了臉,忙抱歉:“不好意思,我剛誤會了。”周臻展開笑顏,
悠聲:“沒關系,本來就是外甥像舅,外甥女也一樣,證明嫂子眼力好,
看出了我們的血脈關系。”他幽默替我解了圍。我朝他投以感激一笑。寬敞館內。空無一人,
很安靜,很適合精心練習。我在測試婷婷的基本功情況。之前是有點小基礎,但不多。
估計是在國外剛要開始學,就被帶回國了。婷婷一字馬有些困難。我示范給她看:“來,
婷婷,腿要這樣打開、然后慢慢地滑下去。”我熟練地壓下一字馬。
忽覺邊上有道難以忽視的目光。側眸瞧去。撞上了周臻那含了笑的桃花眼,波光粼粼的。
才想起他在場內候著。我本來以為他會在車上等,沒想到他也跟進來。許是,
想看我教得怎么樣吧。畢竟對視了,我只能回以一笑。可再接下去的訓練,
總莫名在意背后那道目光。總覺得,未曾從我身上離開過。讓我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