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那年,我朱鳳凰從云端跌入泥沼,眼看百年朱門被蛀蟲啃噬成空,親族離散,
尸骨無存。再睜眼,時光倒流,我攥緊拳頭——這一世,蛀蟲該清,榮耀該還,
朱家人的脊梁,由我來扛。1 賬本風波“啪!”一疊泛著霉味的賬本砸在雕花紅木桌上,
揚起的灰塵讓上首坐著的二叔朱明遠猛地皺眉。“鳳凰,你這是做什么?
”他捻著佛珠的手指頓住,眼角的褶子擠出三分假笑,“大清早的,發(fā)什么脾氣?
”我沒理他,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眼前這張?zhí)搨蔚哪槪弦皇勒撬摵贤馊耍?/p>
卷走朱家最后一筆流動資金,逼得我爹跳樓,奶奶氣絕。而現在,是1998年,
朱家剛露敗象,一切還來得及。“做什么?”我扯起嘴角,聲音冷得像冰,“問二叔啊。
上個月城南那塊地,賬面上記著投入三百萬,可我昨天去查了銀行流水,只轉了五十萬。
剩下的二百五十萬,去哪兒了?”二叔身邊的管家劉忠猛地一抖,茶杯“哐當”砸在桌上,
茶水濺濕了他筆挺的中山裝。“你……你一個小姑娘家,懂什么賬本?
”二叔的佛珠轉得飛快,眼神躲閃,“肯定是會計弄錯了,回頭讓他核一遍。”“弄錯了?
”我冷笑一聲,從包里掏出另一疊單據甩過去,“那這筆給‘昌盛貿易’的八十萬預付款呢?
我查過了,這家公司注冊才半個月,法人叫王二狗,是城西菜市場賣豬肉的。二叔,
你跟賣豬肉的做什么大生意?”滿屋子的親戚原本還在嗑瓜子閑聊,此刻全靜了下來。
三姑婆瞇著眼想打圓場:“鳳凰啊,你二叔也是為了家里奔波,
許是中間有什么誤會……”“誤會?”我猛地轉身,盯著三姑婆發(fā)顫的手,
“那三姑婆抽屜里那本記著‘朱明遠借款五十萬,月息三分’的筆記本,也是誤會嗎?
”三姑婆“嗷”一嗓子站起來,臉漲得通紅:“你……你怎么翻我東西!”“翻?
”我逼近一步,聲音陡然拔高,“朱家人快餓死了,你們還在背后搞這些蠅營狗茍!
上一世我爹怎么死的,奶奶怎么咽氣的,你們忘了嗎?”“你胡說什么!
”二叔“嚯”地站起來,佛珠“啪”地斷了線,木珠滾了一地,“你爹是投資失敗,
關我什么事!”“投資失敗?”我掏出手機——這時代手機還是稀罕物,
我特意從黑市淘來的——按下錄音鍵,“那你跟‘昌盛貿易’王二狗的通話錄音,怎么說?
‘等朱老大死了,朱家就是咱們的了’,這話是不是你說的?”二叔的臉“唰”地白了。
劉忠尖叫一聲想撲過來搶手機,被我一腳踹在膝蓋上,疼得滿地打滾。“朱明遠,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里沒半分溫度,“要么,現在把錢吐出來,滾出朱家老宅;要么,
我?guī)е@些證據去警局,讓你嘗嘗牢飯的滋味。”老宅里死一般寂靜,
只有二叔粗重的喘息聲。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照在滿地滾落的佛珠上,
像是一地破碎的謊言。2 家族內斗二叔最終還是慫了。他抖著手簽了股權轉讓書,
把名下那15%的朱氏集團股份轉給我,又從保險柜里掏出一本存折,
里面是他私吞的一百八十萬。剩下的七十幾萬,他哭喪著臉說被劉忠卷走了——當然,
這是后話,我早讓心腹盯著劉忠,不出三天,那老東西就在火車站被抓了個現行。
解決了二叔,我沒歇著。下一個目標:我那“病弱”的堂哥朱建斌。推開他房門時,
他正靠在床頭喝參湯,見我進來,立刻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得像紙:“妹妹……你怎么來了?
我這身子骨……咳咳……”“別裝了,”我把一份體檢報告甩在他床上,
“城西醫(yī)院的李醫(yī)生是我爸的老戰(zhàn)友,他可什么都告訴我了。你那‘先天性心臟病’,
是花了五千塊找他開的假證明吧?”朱建斌的湯勺“當啷”掉在碗里,
眼神慌亂:“你……你胡說!”“胡說?”我拿起桌上的游戲機,那是最新款的索尼PS,
在當時價值不菲,“一個心臟病患者,能熬夜打游戲到凌晨三點?能偷偷跑去歌舞廳泡妞?
朱建斌,你裝病躲了三年,朱家的資源全給你吃藥了,你倒過得挺滋潤!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臉上沒了血色:“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拉開他的衣柜,
里面掛滿了名牌西裝,腳下是好幾雙限量版球鞋,“從今天起,滾去集團基層上班,
從業(yè)務員做起。還有,把你這幾年‘養(yǎng)病’花的錢,算清楚了還給朱家。”“我不!
”他尖叫起來,“我是朱家長孫!家產該有我一份!”“家產?”我抓起他床頭的相框,
里面是他和二叔一家的合照,“就憑你們父子倆挖空朱家的本事?告訴你,從今天起,
朱家我說了算。你要是不配合……”我晃了晃手機,“剛才你承認造假的話,
我可都錄下來了。”朱建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癱回床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走出他的房間,我深吸一口氣。陽光照在老宅的青磚上,暖洋洋的。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二叔和堂哥只是小嘍啰,真正的毒瘤,還藏在更深的地方——比如我那看似溫和的小嬸,
還有在外“拓展業(yè)務”的三叔。正想著,手機響了,是我安排在碼頭的人打來的。“鳳姐,
不好了!三叔從香港運回來的那批貨,被海關扣了!說是……說是走私的電子產品!
”我瞳孔一縮。三叔朱明浩,上一世就是靠走私發(fā)家,最后把臟水潑到我爹頭上,
害他背上“經濟犯罪”的罵名。看來,這條大魚,自己撞上來了。
3 海關陷阱趕到海關緝私科時,三叔朱明浩正唾沫橫飛地跟科長爭辯。“我這是正經貿易!
有合同,有批文!你們憑什么扣我的貨?”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fā)梳得油亮,
只是額角的汗出賣了他的慌張。科長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面色嚴肅:“朱先生,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這批貨申報的是‘塑料制品’,但實際是走私的手機主板。
這是嚴重的走私行為。”“舉報?誰舉報的?”三叔眼睛一瞪,猛地看到我,眼神立刻變了,
“鳳凰?是你干的?”我沒理他,徑直走到科長面前,遞上一份文件:“科長您好,
我是朱氏集團的朱鳳凰。這是我們集團和香港‘華通科技’的正式合作協(xié)議,
這批貨其實是我們集團向華通科技訂購的電子元件,用于新產品研發(fā)。
可能是我三叔在申報時搞錯了品類。”三叔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轉向科長,“科長,我們集團愿意配合調查,并且承擔申報錯誤的責任。
但這批貨對我們非常重要,關乎到幾百個工人的生計,還請您通融一下,按程序處理,
盡快放行。”科長接過文件,仔細看了看,又看看我,又看看一臉錯愕的三叔,
沉吟道:“既然是申報錯誤,不是主觀故意走私,那按規(guī)定,補全手續(xù),繳納罰款,
可以放行。”三叔急了:“等等!我什么時候跟華通科技簽協(xié)議了?你別血口噴人!”“哦?
”我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里面是三叔跟一個香港口音男人的對話:“……華通那邊你放心,合同我都簽好了,
就按你說的,報成塑料制品,關稅能少一半……”三叔的臉瞬間煞白。這段錄音,
是我買通他身邊的一個馬仔弄到的。他以為自己做得隱秘,卻不知我早布下了網。“三叔,
”我收起手機,語氣冰冷,“做人要懂規(guī)矩。集團的錢,不是讓你拿去走私的。這次的罰款,
還有給海關造成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另外,”我逼近一步,壓低聲音,
“香港華通科技的老板,是我爸當年在深圳的老戰(zhàn)友。你以為你那點小把戲,能瞞得過誰?
”三叔踉蹌著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那個以前見了他就怯生生喊“三叔”的小丫頭,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狠辣,還在香港有人脈。
走出海關大樓,陽光刺眼。我的心腹小李跟上來:“鳳姐,這招‘將計就計’真是絕了。
既保下了貨,又讓三叔吃了個啞巴虧,還得自己掏錢交罰款。”我沒說話,
只是看著遠處的海面。三叔這事,只是敲山震虎。真正的麻煩,在朱氏集團內部。
昨天我讓財務總監(jiān)送報表來,他磨磨蹭蹭不說,眼神還躲躲閃閃,恐怕里面的水,
比我想的更深。“小李,”我拿出一張名單,“幫我查一下這幾個人的銀行流水,
特別是財務總監(jiān)張啟明,還有采購部的王經理。另外,通知下去,明天早上八點,
集團高層開會,誰也不許遲到。”小李接過名單,眼神一凜:“是!”風起了。
朱氏集團這潭渾水,該好好清一清了。而我朱鳳凰,就是那把攪水的刀。
4 財務清算集團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長桌兩側坐著十幾個高層,
個個面色凝重。財務總監(jiān)張啟明不停地擦汗,采購部王經理則低著頭,
手指在桌下緊張地摳著木紋。我坐在主位上,手里翻著一份審計報告,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今天叫大家來,是想聊聊集團的財務問題。
”我把報告“啪”地合上,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審計結果出來了,
過去一年,集團采購成本比同行高出23%,而應收賬款壞賬率高達15%。張總監(jiān),
王經理,你們兩位,誰來解釋一下?”張啟明猛地站起來,聲音發(fā)顫:“董事長,
這……這主要是市場波動導致的,原材料漲價,客戶那邊回款慢……”“市場波動?
”我打斷他,甩出一疊發(fā)票,“上個月采購的鋼材,單價每噸比市場價高了八百塊。
供貨方‘宏遠鋼材’,法人是王經理的小舅子,對嗎?”王經理“騰”地站起來,
臉色漲紅:“朱總,這是正常商業(yè)合作,價格是雙方談好的!”“談好的?
”我又甩出一份錄音,里面是王經理和他小舅子的對話:“……每噸多報八百,
回扣咱倆五五分……張老頭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他不會查的……”錄音播放完,
會議室里死一般寂靜。王經理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張啟明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還有,”我看向坐在角落的銷售總監(jiān)劉勇,“劉總監(jiān),上個月那筆五百萬的訂單,
客戶明明已經打款了,為什么記成壞賬?哦,對了,那筆錢,
是不是轉到了你老家那個貿易公司的賬戶上?”劉勇猛地抬頭,
眼里滿是驚恐:“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冷笑一聲,站起身,
“我朱鳳凰接手朱家,不是來玩過家家的。你們以為我爹老實,就可以隨便糊弄?
以為我年輕,就不懂規(guī)矩?”我走到王經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從今天起,
王經理、張總監(jiān)、劉總監(jiān),停職調查。所有參與吃回扣、做假賬的人,自己主動交代,
還能從輕處理。否則,”我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我不介意把你們送進監(jiān)獄,
讓你們在里面好好反省!”說完,我不再看他們慘白的臉,轉向門口:“小李,
帶他們去財務室,把所有賬目查清楚。少一分錢,都讓他們吐出來!
”小李帶著幾個保安走進來,押著失魂落魄的幾個人離開。剩下的高層們個個噤若寒蟬,
額頭冒汗。“至于你們,”我環(huán)視一周,“想留下的,就好好干活,把業(yè)績提上來。
不想留下的,現在就可以走。但丑話說在前頭,誰要是再敢動歪心思,別怪我不客氣!
”散會后,我獨自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匆匆忙忙的員工。陽光灑在我身上,
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這些蛀蟲只是表面,更深層的問題,
是朱氏集團的管理體系已經爛到了根里。正想著,手機響了,是奶奶的電話。“鳳凰啊,
”奶奶的聲音帶著一絲憂慮,“聽說你今天在公司發(fā)了好大的火?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跟奶奶說說,別一個人扛著。”聽到奶奶的聲音,我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動了一絲。上一世,
奶奶就是為了護著我,被二叔他們氣得中風,沒能看到朱家重振的那一天。“奶奶,我沒事,
”我放柔了聲音,“就是清理了幾個不聽話的人。您放心,我會把朱家守好的。”“好,好,
”奶奶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跟你爹年輕時一個脾氣,太犟。但奶奶知道,
你是為了朱家好。需要什么,就跟奶奶說,奶奶還有點壓箱底的首飾,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掛了電話,我眼眶有些發(fā)熱。無論什么時候,奶奶都是我最堅實的后盾。我擦干眼淚,
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蛀蟲清了,接下來,該考慮怎么讓朱家重新站起來了。
聽說最近房地產市場有動靜,或許,這就是一個機會。5 地產布局決定進軍房地產,
是我深思熟慮后的結果。90年代末,房地產市場剛剛起步,正是入局的最佳時機。
而朱氏集團原本就有幾塊位于城郊的荒地,一直閑置著。我把計劃拿到董事會上討論時,
立刻遭到了幾位老董事的反對。“鳳凰啊,房地產風險太大了,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董事搖搖頭,“我們做實業(yè)的,還是穩(wěn)重點好。”“是啊,
”另一位附和道,“現在市場不明朗,萬一砸進去,可不是小數目。
”我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份市場調研報告:“各位叔伯,你們看,
這是我讓人做的分析。未來十年,城市化進程加快,房價肯定會漲。我們城郊那幾塊地,
現在看著偏,再過幾年,就是黃金地段。”我又指向墻上的城市規(guī)劃圖:“你們看,
市政府已經放出消息,要建地鐵二號線,其中一個站點,就在我們那塊地旁邊。
一旦地鐵開通,地價至少翻三倍!”老董事們湊過去看規(guī)劃圖,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
“話是這么說,”最先反對的那位老董事還是皺著眉,“但啟動資金從哪兒來?
我們現在賬面上……”“資金我來解決,”我打斷他,“我已經聯系了銀行,
用集團的固定資產做抵押,可以貸到啟動資金。另外,我還打算引入一個戰(zhàn)略投資者。
”“戰(zhàn)略投資者?誰?”“林氏集團。”話音剛落,會議室里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聲。
林氏集團是本省最大的地產商,實力雄厚,能跟他們合作,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鳳凰,
你沒開玩笑吧?”一位董事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林氏怎么會跟我們合作?”“我沒開玩笑,
”我微微一笑,拿出一份初步意向書,“這是我昨天跟林氏集團的少東家林墨談的,
他對我們的項目很感興趣。”其實,這背后費了不少功夫。我知道林墨這個人,
看似玩世不恭,實則眼光毒辣。我特意了解到他最近在找有地鐵規(guī)劃的地塊,于是投其所好,
帶著詳細的項目計劃書找到了他。經過一番唇槍舌劍,終于打動了他。老董事們看著意向書,
臉上的懷疑漸漸變成了興奮。有了林氏的加持,這個項目的成功率確實大大提高了。“好!
既然鳳凰都安排好了,那我們就干!”最先反對的老董事一拍桌子,臉上露出了笑容。
散會后,我剛回到辦公室,小李就敲門進來,臉色有些古怪:“鳳姐,樓下有位先生找你,
說是……你的未婚夫?”我一愣:“未婚夫?我哪來的未婚夫?”“他說叫趙天宇,
是趙家的人。”趙家?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一世,我爹確實跟趙家定過娃娃親,
想借此聯姻鞏固朱家的地位。但趙家看朱家落魄了,早就想悔婚。這個趙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