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手術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羅飛幾乎是跌進去的。消毒水味刺鼻得像刀子,
割得他鼻腔發疼。他喘著粗氣,手還緊緊攥著手機,
屏幕上是一段剛拍下來的視頻——趙正雄將一枚結石塞進患者膽囊袋的動作,
清晰得連金屬鑷子的反光都看得一清二楚?!改惘偭耍浚 固K晴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帶著壓低的怒意和驚慌。羅飛猛地回頭,白大褂衣角掃過操作臺上的器械盤,
金屬碰撞聲在死寂的手術室外走廊格外刺耳?!肝覜]瘋。」他咬牙,聲音嘶啞,
「他們把石頭塞進去,然后做高價碎石術,你知道嗎?這已經不是醫德問題了……是謀殺。」
蘇晴快步走進來,順手關上門,手指還在顫抖?!改阒滥阍谧鍪裁磫??這是醫院,
不是你一個人能掀翻的地方?!埂肝也荒芸粗麄兝^續害人。」羅飛眼眶泛紅,
指節捏得發白,「我要把這些證據交出去。」「交給誰?」蘇晴冷笑,「紀委?媒體?
你以為他們會聽一個實習生的話?」羅飛沒說話,只是低頭翻動手機里的文件夾。
里面有錄音、照片、還有幾份偽造的病歷記錄。每一張圖片都像是釘在他心頭的一根針。
「我已經備份了。」他低聲說,「只要我出事,這些都會自動發送給程遠?!固K晴愣了一下,
眼神里浮起一絲復雜的情緒?!改阏娴拇蛩慊沓鋈チ??!埂高@不是豁出去的問題。」
羅飛抬起頭,目光灼灼,「這是對還是錯的問題。」空氣凝固了幾秒,
只有墻上電子鐘跳動的紅色數字發出微弱的滴答聲?!改惘偭?。」蘇晴再次重復,
但語氣卻軟了下來?!改悄隳??」羅飛盯著她,「你會幫我嗎?」蘇晴沉默片刻,
最終點了點頭。「我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埂改阏f?!埂竸e死?!箖扇藢σ暳艘凰?,
仿佛達成了某種無聲的契約。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黑暗像潮水一樣涌來,
瞬間吞沒了整個房間。羅飛本能地后退一步,撞到了墻邊的藥品柜,
玻璃瓶發出一陣嘩啦作響?!冈趺椿厥??」蘇晴緊張地問?!竿k??」羅飛摸出手機,
點亮屏幕,光線照出她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覆粚??!顾f,「急診科不可能全斷電?!?/p>
話音未落,整棟樓突然震動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重重砸在地上。「那是什么?」
蘇晴抓住羅飛的手臂?!覆恢馈タ纯??!顾麄冃⌒囊硪淼刈叱鍪中g室,
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而有節奏。羅飛屏住呼吸,握緊手機。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轉角處。一個身影緩緩浮現。是方淑英。但她的眼神不對勁。
空洞,冰冷,像被抽干了靈魂的人偶。「你們不該進來。」她的聲音沙啞,不帶感情。
「護士長?」蘇晴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方淑英沒有回答,而是抬起右手,
掌心赫然躺著一枚血跡斑斑的腎結石?!改銈儼l現了太多。」她喃喃道,
「現在……只能一起消失了。」羅飛的心跳驟然加速,腦海中警鈴大作?!概埽 ?/p>
他一把拉住蘇晴的手腕??删驮谒麄冝D身的瞬間,整條走廊的燈光轟然炸裂,
玻璃碎片如雨灑下。黑暗中,傳來方淑英陰冷的笑聲?!改銈兲硬坏舻??!瓜乱幻耄?/p>
整棟樓陷入徹底的寂靜。沒有風,沒有聲音,連心跳都被剝奪。時間靜止了。羅飛瞪大雙眼,
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移動,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他看見蘇晴張開嘴想說什么,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最后的畫面定格在方春華那雙空洞的眼睛上。
而當他再次恢復知覺時,他已經站在了醫院頂樓的天臺上。腳下是十二層樓高的深淵。身后,
空無一人。「我不是……摔下去的?!顾哉Z,聲音在風中破碎。
他明明是在三樓的手術室。怎么可能……一瞬間,無數疑問涌入腦海。是誰把他帶到這里?
為什么他會活下來?而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死了沒有?遠處的鐘樓敲響,整整十二下。
夜色沉沉,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而在他腳下的城市燈火中,
京州省人民醫院依舊亮著冰冷的光。2羅飛的指尖還殘留著手術室玻璃碎裂時劃破的刺痛,
可當他站在天臺邊緣,風卷著醫院消毒水與夜露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不是摔下去的。那雙鞋底還沾著三樓走廊瓷磚上的血跡,
他的白大褂也未被風吹得凌亂。他分明記得方淑英那只手遞出結石時的溫度,
和她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而現在,他卻站在這里,十二層樓高,身后空無一人。
「你們逃不掉的。」她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羅飛低頭看向腳下,
城市的燈火像無數只冷漠的眼睛,注視著他這具即將墜落的身體。他想喊,
卻發現喉嚨里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動不了,就像剛才在黑暗中一樣,
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禁錮著。遠處傳來鐘聲,整整十二下。就在最后一記鐘響落下的一瞬,
他聽見頭頂有腳步聲。很輕,像是踩在水泥地上的皮鞋底,緩慢而刻意。他猛地抬頭,
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天臺門后,背對著月光,輪廓模糊不清。那人沒有說話,
只是緩緩舉起一只手,做了個「推」的動作。羅飛的身體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東西擊中,
整個人向前傾去。他終于能動了,但已經晚了。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整座城市在他眼前迅速放大,直到一片漆黑吞噬了一切。---林海站在警戒線外,
盯著樓下那具支離破碎的身體,眉頭緊鎖?!赋醪脚袛嗍亲詺??!狗ㄡt蹲在尸體旁,
翻著手里的記錄本,「墜落點正下方沒有掙扎痕跡,也沒有搏斗跡象。」「你確定?」
林海低聲問?!父叨茸銐蛑旅?,現場也沒發現他人指紋?!埂缚晌衣犝f死者是個實習生?」
「對,羅飛,28 歲,在急診科輪轉?!沽趾@@著尸體走了一圈,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手機殘骸上。屏幕已經碎成蛛網,但仍能看出幾條未讀短信的提示。
「把手機送去數據恢復。」他對身旁的刑警說,「還有,查查最近有沒有關于醫院的舉報信。
」「隊長,真當案子辦?」「你不覺得一個實習醫生跳樓有點奇怪嗎?」刑警沒再說話,
默默點頭。---陳淑蘭趕到醫院時,天還沒亮。她穿著一件洗得泛白的藍布衫,
頭發有些凌亂,眼睛紅腫得幾乎睜不開。她死死攥著兒子的照片,站在太平間門口,
不肯簽字,也不肯離開?!肝覂鹤硬粫詺??!顾槐楸橹貜?,「他從小到大,
連一句重話都沒聽過,怎么可能跳樓?」「家屬同志,我們理解您心情?!?/p>
值班民警試圖安撫,「但目前證據指向自殺,如果您不同意尸檢,我們也不能繼續調查?!?/p>
「證據?」陳淑蘭冷笑一聲,「你們看到他最后的表情了嗎?他在害怕!他在求救!
你們懂不懂什么叫臨終前的眼神?」沒人回答她。她轉身沖進住院部大廳,直奔院長辦公室。
周振國早已等候多時,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臉上掛著「深表哀悼」的表情。「阿姨節哀?!?/p>
他語氣沉重,「我們會妥善處理一切,并給予合理賠償?!埂纲r償?」陳淑蘭瞪著眼睛,
「你們以為錢就能堵住我的嘴?我兒子到底發現了什么?是不是你們害死了他?」
周振國嘆了口氣:「阿姨,羅醫生確實提交了一份關于醫療流程異常的報告,
但我們已經核實,不存在你說的問題?!埂肝也恍牛 顾鸬?,
「我要看他的電腦、他的手機、他所有的工作記錄!」「這些都已移交警方?!?/p>
「那我就去找警察。」「警方也不會隨便給你看?!龟愂缣m咬緊牙關,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好?!顾淅湟恍?,「我不找警察,我自己查?!?--蘇晴在護士站低著頭,
手指不安地搓著衣角。張護士湊過來,壓低聲音:「聽說羅醫生跳樓了?」「嗯?!?/p>
蘇晴應了一聲?!改阒佬┦裁窗桑磕銈儾皇且黄鹬狄拱鄦幔俊埂肝也恢馈!顾痤^,
眼神堅定,「但我相信他不會自殺?!箯堊o士撇了撇嘴:「你傻啊,
人家都死了你還說什么……哎,不過他手機里好像有東西,警察拿走了?!埂甘裁礀|西?」
「不知道,加密文件。」蘇晴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起昨晚手術室里羅飛說的話:「只要我出事,這些都會自動發送給程遠。」
她知道程遠是誰,那個總在網吧里敲代碼的技術宅。羅飛曾帶她去過一次,說是朋友,
靠修硬盤為生,但技術比黑客還厲害。她必須找到他。---「數據恢復需要時間?!?/p>
程遠一邊敲鍵盤一邊說,「但他手機里的文件加了多重加密,不是普通密碼能解開的。」
王記者站在他身后,皺眉:「多久能解出來?」「三天,如果運氣好?!埂覆荒芨欤俊?/p>
「除非有密鑰?!埂杆袥]有留下什么線索?」程遠停頓了一下,然后調出一條短信。
「這是他墜樓前五分鐘發來的。」內容只有兩個字:>**別信**「別信誰?」
王記者皺眉。程遠搖頭:「不知道,但他顯然早就知道自己會被滅口?!?/p>
---林海再次來到醫院,這一次,他帶來了搜查令。「我們要查看羅飛的工位和值班室?!?/p>
趙正雄滿臉堆笑:「當然沒問題,就是個實習生嘛,哪有什么隱私?!沽趾]理會他,
徑直走向更衣室。李保安正在擦地板,看見警察進來,明顯慌了一下。「林隊,您找什么?」
「有人看見羅飛當晚離開更衣室時神情異常嗎?」「沒……沒注意?!沽趾6⒅戳藥酌耄?/p>
突然問:「你值夜班那天,是不是見過什么人?」李保安臉色一變,嘴唇微微顫抖。
「我……我只是個保安,不想惹麻煩?!埂溉绻悴徽f實話,麻煩會更大。」沉默片刻,
他終于開口:「那天晚上,我看見方護士長進了更衣室……十分鐘之后才出來?!?/p>
林海瞇起眼?!杆M去干什么?」「不知道,但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好像有血。」
---「媽,你不能再這樣鬧了?!龟愂缣m的女兒勸她,「他們會報復你的?!?/p>
「我不怕他們。」陳淑蘭握緊拳頭,「我只有一個兒子,他們奪走了他,我就要用命討回來。
」女兒哭了:「可你一個人怎么斗得過整個醫院?」「我不是一個人?!顾吐曊f,
「我是他媽。」窗外,京州省人民醫院依舊亮著冰冷的燈,像一只蟄伏的野獸,
靜靜等待下一個獵物。而此刻,在某個昏暗的房間里,一臺老舊電腦正發出嗡鳴。屏幕上,
一段視頻開始加載。畫面里,趙正雄將一枚結石塞進患者膽囊袋的動作,
清晰得連金屬鑷子的反光都看得一清二楚。3陳淑蘭站在程遠的破舊出租屋里,
手里攥著兒子的筆記本電腦,像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沒說話,
只是盯著那臺屏幕泛黃、邊角磨損嚴重的機器,仿佛它還能回應她的呼喚。
「這玩意兒還能用?」程遠推了推眼鏡,接過電腦時眉頭一皺,「主板都燒了一半?!?/p>
「能修嗎?」她問得直接,語氣里沒有乞求,只有命令般的堅定。程遠沒回答,
手指已經敲擊起鍵盤。房間里彌漫著泡面和煙味,顯示器藍光映在他臉上,
像是某種冷峻的審判。過了幾分鐘,他抬頭:「系統鎖死了,密碼是什么?」「我不知道。」
陳淑蘭聲音低啞,「我只知道他從來不讓我碰這臺電腦?!埂改悄阒竿铱恳饽罱忾_?」
「他是個醫生,不是黑客?!顾D了一下,「但他死前說過一句話——『如果我出事,
去找程遠,他會知道怎么做』?!钩踢h沉默了幾秒,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他還真信得過我。
」林海坐在辦公室,面前擺著一張照片,是羅飛生前在醫院更衣室門口拍下的監控截圖。
畫面模糊,但依稀能看到方春華從門后走出的身影,手背上有暗紅痕跡。他點了支煙,
深吸一口,然后撥通了一個號碼。「查一下方淑英的銀行賬戶,
最近三個月有沒有大額異常轉賬?!闺娫捘穷^傳來一聲輕笑:「隊長,
你是要我們去查院長的情婦?」「我說話不清楚?」林海聲音冷了下來,「現在就去。」
掛掉電話,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城市燈火依舊冷漠地亮著,像無數雙眼睛,
看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謊言與背叛。程遠敲完最后一個指令,屏幕上跳出一個文件夾,
標題是:【證據】。他點開,里面是一串加密視頻和文檔,時間標注從半年前開始,
內容涵蓋手術記錄、財務往來、患者名單……甚至還有一份錄音。他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
趙正雄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家長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小孩父母都是文盲,
簽了協議也不會鬧事。關鍵是器官配型要快,下游道士那邊催得緊。」接著是另一個聲音,
壓得很低:「錢到哪邊?」趙正雄冷笑:「你當我是慈善機構?四百萬,一次性到賬,
少一分都不行?!钩踢h的手指停在鼠標上,心跳加快。王記者湊過來問:「怎么了?」
「找到了?!钩踢h低聲說,「他們真的在做兒童供體交易?!沽趾T俅蝸淼结t院,
這次他帶上了搜查令。周振國站在大廳,笑容依舊溫和得像位慈父:「林隊長,
你們警察也不能無緣無故進醫院吧?」「我們有理由懷疑貴院涉及重大刑事案件。」
林海把搜查令遞過去,「如果你配合,事情還能控制在內部解決?!埂肝依斫狻!?/p>
周振國接過文件,卻遲遲不動,「不過林隊長,你也知道,醫院每天人來人往,
什么人都可能進來,不能因為一個實習生的意外就懷疑整個體系吧?」
「我不是來聽你講道理的?!沽趾街弊呦螂娞?,「我要看羅飛的值班室?!?/p>
趙正雄站在走廊盡頭,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意:「林隊,實習生的東西早清空了,
連電腦都沒留下?!埂改蔷腿ジ率??!冠w正雄的笑容僵了一下:「更衣室?」「對,
他最后出現的地方?!钩踢h繼續翻找資料,發現一組奇怪的數據——上百個學生賬戶,
每月都有固定金額轉入,數額不大,但頻率極高。「這是洗錢?!雇跤浾呙摽诙觥_@時,
門外忽然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像是踩在水泥地上,緩慢而刻意。林海迅速轉身看向門口,
門縫里,護士鞋的腳尖緩緩挪動。4陳淑蘭站在醫院門口,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上面是王記者寫下的發布會時間:下午三點,醫院大堂。她抬頭望著那塊「京州省人民醫院」
的金字招牌,陽光打在金屬表面,刺得她睜不開眼?!改阏嬉ィ俊雇跤浾咴谂赃厗?,
聲音里帶著一絲遲疑?!肝覂鹤硬皇亲詺?。」她說,「我要讓他們知道。」王記者沒再說話,
只是默默打開攝像機,鏡頭對準了醫院門口的人流。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走過,
沒人敢看她一眼。發布會現場已經布置好了,長桌后坐著周振國、趙正雄和方淑英。
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剛從哪場慈善晚宴回來,西裝筆挺,笑容溫厚。周振國敲了敲話筒,
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理解家屬的悲痛情緒,
但羅飛同志的死亡是一起不幸的意外事件。警方調查結果明確,家屬堅持質疑,
是對醫療系統的不信任?!古_下一片嘩然。「請問院長,您是否看過羅飛留下的錄音證據?」
有記者舉起話筒。「那是偽造的?!怪苷駠Z氣堅定,「一個實習生臨死前的臆想,
不能成為攻擊整個醫院的理由?!埂缚伤髅髡f了『腸道是好的,切了吧』!」
另一個記者追問?!高@是醫學術語?!冠w正雄接過話頭,嘴角掛著公式化的微笑,
「有些病人確實需要手術干預,哪怕病情并不嚴重。」「所以你們是在誘導治療?」
王記者站了起來,聲音像刀子一樣插進會場的空氣里,「用假結石騙錢?拿小孩器官做交易?
」全場沉默了幾秒,然后爆發出一陣騷動。周振國臉色一沉:「這位先生,
請出示你的媒體證件?!雇跤浾呃湫σ宦暎骸肝也皇莵碛懞媚銈兊??!拱l布會草草收場,
醫院方面迅速清場。陳淑蘭被保安攔在門外,她沒有掙扎,只是盯著那些人離開的背影,
眼神冰冷。第二天早上,新聞頭條鋪天蓋地:《實習醫生墜樓案再掀波瀾!
錄音曝光:醫院誘導高價手術》《「腸道是好的,切了吧」
回應引輿論憤怒》《母親怒斥醫院黑幕:我兒子不是自殺》王記者把手機遞給她:「看看吧,
火已經燒起來了?!龟愂缣m接過手機,手指顫抖。
她看到評論區里有人留言說:「醫生怎么可以這樣?」
也有人說:「我父母去年做過膽囊切除,現在想想是不是被騙了?」她的眼淚終于落下,
砸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跡。而此時,醫院內部已亂作一團。趙正雄坐在辦公室里,
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新聞標題,臉色鐵青。他的手機不斷震動,都是下屬發來的消息:「主任,
外面來了很多記者?!埂高€有沒有人在值班室?」他低聲問?!笡]人了,林海帶人搜過一遍,
連更衣室都沒放過?!冠w正雄猛地站起來,走到窗邊。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
有人舉著橫幅:「還我真相!」「醫德何在?」他咬緊牙關,
撥通了一個號碼:「通知老道士,暫停所有下游活動。」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可孩子那邊……」「先保住命再說?!顾f完就掛斷了。與此同時,
李保安在自家客廳里看著電視直播,妻子在一旁嘮叨:「你別摻和這事,
萬一丟了工作怎么辦?」「我那天晚上真的看見了。」他喃喃道,「羅醫生在走廊上跑,
后面有人追。」「你確定不是看錯了?」「我沒看錯?!顾痤^,眼神第一次這么堅定,
「我得去說清楚?!箯堊o士也在家里刷著微博,手指滑到一條視頻停住。
那是蘇晴生前拍下的照片,羅飛站在資料室門口,手里拿著一沓文件,神情緊張。
她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親眼看到方淑英深夜走進院長辦公室,手里拎著一只黑色皮箱。
她的心跳加快。第二天,王記者帶著攝像機找到了李保安。「你說你看到羅飛被人追趕?」
他問?!笇Α!估畋0颤c頭,「那天晚上我值夜班,他在走廊上跑,好像是在逃什么人。
然后他就消失了?!埂改阌袥]有看清是誰在追他?」「太黑了,只記得是個穿白大褂的人。」
王記者錄完口供,轉頭看向鏡頭:「觀眾朋友們,這已經是第三位證人主動聯系我們的線索。
接下來,我們將繼續追蹤真相。」當這段采訪播出時,張護士正在看手機。她猶豫了很久,
最終撥通了王記者的電話?!肝矣惺乱嬖V你們。」她說,「關于方護士長?!巩斕煜挛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