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睜開眼睛,卻什么也看不見。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包裹著我,沉重得幾乎能觸摸。
我試著活動手指,感受到金屬護甲的冰涼觸感。我是誰?我在哪里?
這些問題在我混沌的大腦中盤旋,卻找不到答案。"高長恭..."一個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高長恭?那是...我的名字嗎?我猛地坐起身,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刺眼的光線讓我本能地抬手遮擋,指縫間,
我看見一片陌生的天空——不是記憶中那片湛藍的北境天空,而是泛著奇異紫色的蒼穹,
幾縷金色的云彩詭異地凝固在那里,仿佛時間在此停滯。"終于醒了?睡得可真夠久的。
"我迅速轉身,匕首已經握在手中。聲音來自我身后三米處的一塊巖石上,
那里坐著一個紅發少女,晃蕩著雙腿,手里拿著一根比她人還高的法杖。
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卻像是看透了一切。"你是誰?"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喉嚨像是被火焰灼燒過。"安琪拉。"少女跳下巖石,法杖在地面輕輕一點,
一團火焰憑空出現,又迅速熄滅,"你的引導者。""引導者?"我皺眉,試圖理清思緒。
高長恭...這個名字確實喚起了什么。模糊的記憶中,我似乎曾是一位將軍,
統領千軍萬馬...但更多的細節卻如同握在手中的沙粒,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安琪拉歪著頭打量我:"看來記憶重置得比預想中嚴重。沒關系,我會幫你慢慢想起來。
"她轉身指向遠處,"歡迎來到王者峽谷,蘭陵王。""蘭陵王?"我下意識重復。
這不是我的名字,卻又莫名地熟悉。"你的代號。"安琪拉眨了眨眼,"在這里,
我們都用代號相稱。你是蘭陵王,我是安琪拉,簡單好記。"我環顧四周。
我們似乎處在一片荒野的邊緣,遠處隱約可見高聳的城墻和塔樓,
更遠的地方有河流蜿蜒而過。風吹過時,帶來陌生的花香和金屬的銹味。"這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安琪拉嘆了口氣:"問題真多。這里是王者峽谷,所有英雄的戰場。
至于你為什么在這里..."她神秘地笑了笑,"當然是為了戰斗。""戰斗?和誰?
""其他英雄啊。"她理所當然地說,"紅隊對藍隊,摧毀對方水晶者勝。規則很簡單。
"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頭痛欲裂,零碎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現——烽火連天的戰場,
金庭城的高墻,一個模糊的背影...還有血,很多的血。"跟我來。"安琪拉不等我回應,
已經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帶你去泉水看看,那里能讓你恢復得好一些。"我猶豫片刻,
還是跟了上去。這個自稱安琪拉的少女雖然古怪,卻是我在這陌生之地唯一的向導。
而且不知為何,我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感——仿佛我們曾經并肩作戰過無數次。2路上,
安琪拉不停地說話,向我介紹這個所謂的"王者峽谷"。據她所說,這里是一個特殊的空間,
來自不同時代、不同世界的英雄們被召喚至此,分成兩隊進行戰斗。戰斗結束后,
所有人會在泉水中重生,等待下一場戰斗的開始。"聽起來像個游戲。"我評論道。
安琪拉的笑聲清脆如鈴:"誰說不是呢?只不過對我們而言,這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我們穿過一片樹林,樹木呈現出不自然的藍紫色,樹葉在無風的情況下輕輕搖曳。
我的視線被樹干上的一道劃痕吸引——那是我匕首的痕跡,我無比確定。
但我不記得曾經來過這里。"我們到了。"安琪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眼前是一片被水晶環繞的池水,水面泛著柔和的藍光。池中央有一座雕像,
雕刻的是一位手持巨劍的戰士,面容模糊不清。"這就是泉水,我們的重生點。
"安琪拉解釋道,"受傷了來這里泡一泡,死掉了也會在這里復活。當然,
會損失一些記憶就是了。"我走近水池,水面上倒映出我的面容——一張戴著金屬面具的臉。
我抬手觸摸面具,冰涼的觸感證實了它的存在。我竟然一直沒注意到自己戴著面具。
"別費勁了,那面具拿不下來的。"安琪拉說,"每個英雄都有自己獨特的裝扮,
那是我們身份的一部分。"我凝視著水中的倒影,突然,一陣劇痛貫穿我的頭部。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金庭城的黃昏,我站在城墻上,看著遠方升起的狼煙。
副將李信快步走來,面色凝重:"將軍,敵軍已突破北線,我們必須撤退了。""撤退?
"我聽見自己說,"身后就是王城,我們還能退到哪里去?""可是...""傳令下去,
死守城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李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領命而去。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輸了。但作為守將,
我的職責就是戰斗到最后一刻...記憶突然中斷,我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入池中。
安琪拉及時扶住了我。"記憶閃回?"她問,語氣出奇地平靜,"第一次總是最難受的。
""那是...我的過去?"我喘息著問。安琪拉點點頭:"王者峽谷有個奇怪的特性,
它會慢慢喚醒我們塵封的記憶。不過別擔心,不是全部,只是碎片而已。"她狡黠地眨眨眼,
"畢竟如果全都想起來了,有些人可能會發瘋的。"我盯著她:"你知道多少關于我的事?
""比你想象的多,也比你希望的少。"安琪拉避開了我的問題,"來吧,
我們該去野區看看了。你需要熟悉地形,下一場戰斗很快就要開始了。""什么戰斗?
我還沒答應要參加任何戰斗。"安琪拉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我。那一刻,
她天真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蘭陵王,在這里,
我們沒有選擇。戰斗是存在的意義,是維持這個世界的法則。反抗只會帶來痛苦。
"她的聲音低沉下來,"我已經見過太多英雄嘗試反抗后的下場了。"我沉默不語。
直覺告訴我,這個看似少女的法師遠比外表看起來要復雜得多。"別那么嚴肅嘛!
"安琪拉忽然又恢復了活潑的語調,"第一次上戰場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
"我忍不住笑了:"你保護我?""嘿,別小看我!"安琪拉揮舞著法杖,
一團火球呼嘯而過,擊中遠處的一塊巨石,將其炸得粉碎,"看到沒?很厲害的!
"我收斂笑容,鄭重地點頭:"確實厲害。"安琪拉得意地揚起下巴:"那當然!
我可是最強大的法師之一!"她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要小心對面的妲己,她專克我。
""妲己?""啊,忘了你不認識其他英雄。"安琪拉拍拍額頭,"沒關系,
慢慢都會認識的。現在,讓我教你一些基本規則..."接下來的時間里,
安琪拉帶我走遍了王者峽谷的主要區域——三條主要的進攻路線,野區里的怪物營地,
以及最重要的敵方防御塔和水晶。她講解得很詳細,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引導工作。
"為什么是你來引導我?"在穿過一片灌木叢時,我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安琪拉的背影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因為這是我的職責啊。""僅此而已?
"她轉過身,夕陽將她的紅發染成金色:"還因為...我欠你的。"不等我追問,
她突然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噓...聽到沒?戰斗的號角。"我凝神傾聽,
遠處確實傳來低沉的號角聲,回蕩在整個峽谷中。"這么快?"安琪拉皺眉,
"不應該啊..."她搖搖頭,"算了,沒時間多想。蘭陵王,記住我跟你說的一切。
待會跟著我行動,千萬別單獨行動,尤其是別靠近敵方防御塔。"號角聲越來越響,
天空中開始浮現出紅色的光芒。我感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涌動,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召喚我去戰斗。"這是...?""峽谷的召喚。
"安琪拉的表情變得嚴肅,"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摘下你的面具。
那是你力量的源泉,也是你最后的防線。"我還想再問,但一陣眩暈襲來。當我再次站穩時,
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座高臺上,身邊除了安琪拉,
還有其他三個陌生面孔——一個持劍的戰士,一個背著藥箱的女子,
還有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歡迎來到王者峽谷,英雄們。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本次戰斗,紅隊對陣藍隊。摧毀敵方水晶者勝。
祝各位武運昌隆!"安琪拉悄悄握住我的手:"別怕,跟緊我。"我看向遠處的戰場,
心跳加速。不知為何,我感到自己曾經無數次站在這樣的戰場上。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戰斗,這才是我熟悉的領域。無論這是什么地方,
無論我為何而來,至少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我,蘭陵王,生來就是為了戰斗。
3戰斗比我想象的更加混亂。
我們五人——后來我知道他們分別叫亞瑟、扁鵲、鬼谷子和安琪拉——沿著中路推進。
安琪拉不斷釋放火球攻擊敵方小兵,而我則潛伏在陰影中,隨時準備突襲出現的敵人。
"記住,你的優勢是隱身和爆發。"安琪拉在戰斗間隙提醒我,"一擊不中,立刻撤退。
"我點點頭。這些戰術仿佛刻在我的骨子里,不需要思考就能執行。
當第一個敵方英雄——一個手持雙槍的金發男子出現時,我的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
隱身,接近,匕首直取咽喉。"孫尚香小心!"一個女聲驚呼。我的匕首刺空了。
金發男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側翻躲過了致命一擊,同時雙槍齊發。子彈擦著我的面具劃過,
濺起一串火花。"新來的蘭陵王?"他吹了聲口哨,"動作不錯,但還不夠快!
"我正要再次進攻,突然感到一陣寒意。本能讓我向后躍開,
原先站立的地方瞬間被冰霜覆蓋。"嘖,差一點。"一個藍衣女子從陰影中走出,
手中法杖散發著寒氣。"王昭君!"安琪拉大喊,"快退!"但已經晚了。
我的雙腳被突然出現的冰牢固定,動彈不得。金發男子——孫尚香冷笑著舉起雙槍:"再見,
菜鳥。"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火墻在我面前升起,擋住了子彈。
安琪拉不知何時已經沖到我身邊,法杖揮舞,一連串火球逼退了敵人。"發什么呆?跑啊!
"她拽著我的胳膊。冰牢開始松動,我掙脫出來,跟著安琪拉撤退到安全地帶。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既因為死里逃生的驚險,也因為戰斗帶來的興奮。"我說過要跟緊我的!
"安琪拉氣呼呼地說,"你差點就送了一血!""一血?""第一個被擊殺的人。
"她解釋道,"會給對方額外獎勵的。幸好我反應快。"我看著她氣鼓鼓的側臉,
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謝謝你救了我。"安琪拉哼了一聲:"誰讓我是你的引導者呢。
不過..."她突然壓低聲音,"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王昭君和孫尚香似乎早就知道你會隱身突襲。"我回想剛才的戰斗,確實如此。
王昭君的冰牢幾乎是預判了我的位置,而孫尚香躲開第一擊的動作也太過熟練。
"他們認識我?"安琪拉的表情變得復雜:"不...不應該的。每次重生后,
記憶都會重置。除非..."她沒有說下去。"除非什么?""除非有人保留了記憶。
"她輕聲說,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但這是違反規則的。"戰斗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