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山遇險七月的云霧山,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草木氣息。阮棠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將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繼續(xù)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她的背包里裝滿了采集的植物標(biāo)本,
相機里存著數(shù)十張稀有植被的照片——這些都是她畢業(yè)論文的重要資料。
"再往上走一段應(yīng)該就能找到那種蕨類了。"阮棠自言自語道,
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清晰。她看了眼手表,下午三點二十,陽光已經(jīng)開始西斜。
作為植物學(xué)研究生,獨自進(jìn)山考察對她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但這次深入云霧山未開發(fā)的區(qū)域,
還是讓她心里有些發(fā)怵。山路越來越窄,茂密的灌木不時刮擦著她裸露的小腿,
留下幾道細(xì)小的紅痕。阮棠停下腳步,從背包側(cè)袋取出驅(qū)蟲噴霧,仔細(xì)地噴在手腕和腳踝處。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阮棠猛地回頭,
只見三個男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十幾米處。他們穿著臟兮兮的背心和迷彩褲,皮膚黝黑,
眼神中透著令人生畏的貪婪。為首的那個高個子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小姑娘,一個人?。?他拖著長音問道,聲音油膩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阮棠的心跳驟然加速,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噴霧瓶。
她強作鎮(zhèn)定地回答:"我朋友在前面等我,你們有什么事嗎?""朋友?
"另一個矮胖男人嗤笑一聲,"我們一路跟著你上來,可沒看見什么朋友。
"第三個瘦得像竹竿的男人舔了舔嘴唇:"這荒山野嶺的,迷路了多不好。
要不要哥哥們帶你下山?"阮棠的胃部一陣絞痛,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她迅速評估著處境——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最近的村莊在山腳,至少兩小時路程。
而眼前這三個男人明顯不懷好意。"不用了,我知道路。"她盡量讓聲音不發(fā)抖,
同時悄悄后退幾步,拉開距離。高個子男人突然大步上前,
一把抓住她的背包帶:"別急著走啊,陪我們聊聊天。"阮棠本能地掙扎,
背包帶"啪"地斷裂,她踉蹌著后退幾步,差點摔倒。三個男人哄笑起來,
那笑聲在山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你們想干什么?"阮棠厲聲質(zhì)問,
同時迅速掃視周圍尋找逃生路線。"干什么?"矮胖子搓著手,"這深山老林的,
你說我們能干什么?"恐懼如潮水般涌來,阮棠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突然轉(zhuǎn)身就跑,
不顧一切地向密林深處沖去。身后傳來粗魯?shù)慕辛R聲和沉重的腳步聲,他們追了上來。
灌木的枝條抽打著她的臉頰和手臂,火辣辣地疼。阮棠的肺部像被火燒一樣,但她不敢停下。
一個樹根絆了她一下,她重重摔在地上,膝蓋傳來鉆心的疼痛。"跑啊,怎么不跑了?
"高個子男人喘著粗氣逼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阮棠掙扎著爬起來,背靠一棵大樹,
無路可退。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突然注意到腳邊一簇不起眼的植物——毒芹,
接觸皮膚會引起嚴(yán)重過敏。她裝作害怕地蹲下身,悄悄折斷幾根莖稈,汁液沾滿了她的手指。
"別過來!"她舉起噴霧瓶對準(zhǔn)最靠近的男人,"這里面是強效驅(qū)蟲劑,噴到眼睛里會失明!
"男人們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高個子伸手就要奪瓶子,阮棠猛地按下噴頭,
同時將毒芹汁液甩向他的臉。"?。∥业难劬?!"男人捂住臉慘叫起來,皮膚迅速泛起紅疹。
阮棠趁機從他身邊竄過,卻被矮胖子一把拽住頭發(fā)。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
她本能地抬腳狠狠踹向?qū)Ψ娇柘?。矮胖子哀嚎著松手,跪倒在地?臭婊子!
"瘦竹竿怒吼著撲來。阮棠轉(zhuǎn)身就跑,卻被突出的樹根再次絆倒。這一次,
她沒能立刻爬起來。三個男人圍了上來,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高個子擦著臉上的疹子,一把扯開阮棠的外套。絕望如潮水般涌來,阮棠閉上眼睛,
準(zhǔn)備做最后的掙扎。就在這時,
一聲低沉冷冽的男聲從林中傳來:2 神秘救星"三個大男人欺負(fù)一個姑娘,不嫌丟人?
"所有人同時轉(zhuǎn)頭。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后走出,
逆光中只能看清他輪廓分明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他穿著磨損嚴(yán)重的軍綠色外套,
手里握著一把獵刀,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高個子男人啐了一口:"關(guān)你屁事!滾遠(yuǎn)點!
"陌生人沒有回答,只是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讓三個流氓不約而同地后退。阮棠趁機爬起,
躲到一棵樹后,心臟狂跳不止。"最后警告,"陌生人的聲音像淬了冰,"滾。
"矮胖子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折疊刀:"怕他個球!上!"接下來的事情發(fā)生得太快,
阮棠幾乎沒看清。只見陌生人身影一閃,矮胖子的刀就飛了出去,
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瘦竹竿剛沖上去就被一記肘擊打中下巴,倒地不起。
高個子見狀轉(zhuǎn)身就跑,卻被陌生人伸腳一絆,摔了個狗吃屎。不到十秒鐘,
三個流氓全趴在了地上,呻吟不止。"再讓我在這片山區(qū)看見你們,
"陌生人用刀尖輕點高個子的喉嚨,"就不會這么客氣了。"三個男人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很快消失在密林中。阮棠雙腿發(fā)軟,扶著樹干才沒跪下。她深吸幾口氣,
努力平復(fù)劇烈的心跳。"謝...謝謝你。"她聲音顫抖地說。陌生人這才轉(zhuǎn)過身來,
阮棠終于看清了他的全貌——約莫三十歲左右,寸頭,眉骨上一道疤痕延伸到太陽穴,
眼睛是罕見的淺灰色,像冬日結(jié)冰的湖面。他的表情冷硬,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一個人進(jìn)深山,找死?"他冷冷地說,將獵刀插回腰間。
阮棠被這態(tài)度激得一陣惱火:"我有我的工作要做!""工作比命重要?"他嗤笑一聲,
轉(zhuǎn)身就要走。"等等!"阮棠下意識喊道,"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頭也不回:"程野。
別再往北走了,那邊有野豬窩。"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樹影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阮棠愣在原地,既感激又莫名惱火。她整理好散落的背包,檢查了相機和標(biāo)本,
發(fā)現(xiàn)除了背包帶斷裂外,其他都完好無損。膝蓋和手臂上的擦傷火辣辣地疼,
但她顧不上這些,只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下山的路比來時漫長許多,
每一處風(fēng)吹草動都讓阮棠心驚肉跳。她不斷回頭張望,生怕那三個流氓又追上來。
但更讓她心神不寧的是那個叫程野的男人——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深山里?為什么身手那么好?
又為什么救了她卻態(tài)度冷漠?天色漸暗時,阮棠終于看到了山腳下村莊的燈火。
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村口小賣部的老板娘見她狼狽的樣子,連忙端來熱水和毛巾。"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老板娘關(guān)切地問。阮棠勉強笑了笑:"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她沒提遭遇流氓的事,
也沒提那個神秘的救命恩人。在老板娘的建議下,她在村里唯一的小旅館住下,
決定明天一早就返回城里。熱水澡緩解了身體的酸痛,但躺在床上,阮棠卻怎么也睡不著。
閉上眼睛,就是那三個男人猙獰的面孔和程野冷峻的側(cè)臉。她翻身起來,
從背包里取出筆記本,詳細(xì)記錄了今天發(fā)現(xiàn)的植物種類和位置,包括那叢救了她一命的毒芹。
寫完后,她猶豫了一下,又翻開新的一頁,寫下"程野"兩個字,然后畫了個問號。
這個人身上有太多謎團(tuán),而阮棠向來對謎題有著難以抑制的好奇心。窗外,
一輪滿月懸掛在云霧山巔,為密林披上銀色的輕紗。阮棠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
程野正站在半山腰的一塊巖石上,用望遠(yuǎn)鏡觀察著村莊的動靜。
他看到了小旅館二樓亮著的燈,也看到了窗邊那個模糊的女生身影。"麻煩。"他低聲自語,
收起望遠(yuǎn)鏡,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清晨,阮棠被鳥叫聲驚醒。她本以為會做噩夢,
卻意外地睡得很沉。簡單洗漱后,她決定再去一次山上——昨天被那三個流氓打斷,
她還沒找到論文所需的關(guān)鍵植物標(biāo)本。3 營地驚魂"還去啊?"老板娘驚訝地問,
"昨天不是摔了嗎?"阮棠笑了笑:"今天會小心的,我必須在枯萎前采集到那種蕨類。
"她買了些干糧和水,又特意要了一卷結(jié)實的繩子和一把水果刀。雖然知道用處不大,
但至少能給她一點心理安慰。臨出發(fā)前,她猶豫了一下,
還是向老板娘打聽:"這山上有沒有住著一個叫程野的男人?三十歲左右,個子很高,
左邊眉骨有疤。"老板娘的表情突然變得警惕:"你問他做什么?
""昨天...他在山上幫了我。"阮棠含糊地說。"程野啊,"老板娘壓低聲音,
"他是前年搬來的,住在山那頭的老獵人屋里。聽說以前是當(dāng)兵的,脾氣古怪得很,
村里人都不太跟他來往。"她頓了頓,"姑娘,我勸你別去招惹他。
"阮棠點點頭謝過老板娘,心里卻更加好奇了。她按照原計劃上山,但有意無意地,
路線偏向了老板娘所說的"山那頭"方向。上午的陽光穿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阮棠這次格外警覺,每走一段就停下來傾聽周圍的動靜。她找到了論文需要的幾種蕨類,
小心翼翼地采集標(biāo)本并拍照記錄。中午時分,她坐在一塊平坦的巖石上休息,
吃著帶來的干糧。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草叢有被踩踏的痕跡——不是動物的,
明顯是人走過的路徑。出于好奇,阮棠順著痕跡小心前行,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蔽的營地。
簡易的防水布帳篷,石頭壘成的火塘,還有掛在樹枝上的幾條風(fēng)干肉。
帳篷旁邊整齊地擺放著幾個塑料箱,上面用記號筆標(biāo)著日期和編號。阮棠蹲下身,
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箱子沒蓋嚴(yán),里面裝著幾個密封袋,袋子里是不同種類的植物標(biāo)本。
"這是..."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些植物標(biāo)本的采集和保存方式相當(dāng)專業(yè),
甚至比她在實驗室里做的還要規(guī)范。"誰允許你碰我東西的?"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阮棠嚇得差點跳起來。她轉(zhuǎn)身看到程野站在幾步之外,臉色陰沉得可怕。
4 真相初現(xiàn)"我、我只是好奇..."阮棠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些都是你采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