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的手指緊緊攥著樓梯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剛剛從那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逃出來,
卻把父親留在了那里——留在了那扇詭異的金屬門前。"父親,求您了,跟我一起上來吧。
"她最后一次懇求道,聲音在空蕩的樓梯間回蕩。父親站在地下室的陰影中,面容模糊不清,
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不行,艾麗絲。這是我的責任。
空之門必須有人守護。""但為什么是您?到底是什么——""夠了!
"父親突然提高的聲音讓艾麗絲后退了一步,"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回你的房間去。
"艾麗絲咬住下唇,轉身跑上樓梯,差點撞上等在門口的杰森。她的丈夫金發凌亂,
眼睛里盛滿了看似真誠的擔憂。"小玫瑰,你還好嗎?"杰森伸手想扶住她,
但艾麗絲下意識地避開了。"我沒事。"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只是...父親太固執了。
"杰森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望向地下室的方向。"他還在下面?"艾麗絲點點頭,
突然注意到杰森眼中閃過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是興奮?還是算計?
這個念頭讓她心頭一緊。"我去給你泡杯茶。"杰森說著轉身走向客廳,背對著她,
"你需要冷靜一下。"艾麗絲盯著丈夫的背影,一種奇怪的感覺爬上心頭,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人知之甚少。杰森對她好總是帶著疏離感,面對外人,
也是極力的表現出來,就像是專門做給外人看的。"謝謝,但我更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輕聲說,不等杰森回答就快步走向臥室。關上臥室門,艾麗絲靠在門板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圓,慘白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上,
像一道裂開的傷口。她走向梳妝臺,打開那個紅木珠寶盒——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珍珠項鏈時,母親臨終前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這條項鏈是傳家寶,
艾麗絲。無論發生什么,絕對不能丟失。答應我。
"當時她以為這只是母親對珍貴物品的執著,現在卻覺得這句話里藏著更深的含義。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項鏈,在月光下仔細觀察。珍珠圓潤光滑,看起來毫無異常,
但當她轉動其中一顆時,似乎有一絲微光閃過。艾麗絲皺起眉頭,將項鏈舉到窗前,
讓月光直接照射。就在這一刻,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珍珠內部顯現出微小的符文,
投射在墻上的不是普通的光斑,而是一個復雜的幾何圖案,
與地下室里那扇金屬門上的符號一模一樣。"天啊..."艾麗絲倒吸一口冷氣,手一抖,
項鏈差點掉落。就在這時,她聽到樓下傳來低沉的說話聲。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必須盡快,威爾。"是杰森的聲音,比平時更加冷硬,
"老頭子堅持不了多久。""手札上說需要三樣東西。"另一個聲音回答道——威爾醫生,
那個總是彬彬有禮的家庭醫生,"守護者的血、鑰匙的符文,和畫像的眼睛。
我們已經有手札和畫像了,只差——""噓!"杰森突然壓低聲音,"她可能聽到了。
"腳步聲接近樓梯,艾麗絲趕緊后退幾步,裝作剛剛從窗邊轉身的樣子。門被輕輕推開,
杰森探頭進來。"親愛的,威爾醫生來了。他想看看你,你剛才看起來不太舒服。
"艾麗絲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將拿著項鏈的手藏在身后。"謝謝,但我真的沒事。
只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杰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似乎在尋找什么。
"好吧,如果你需要什么,我們就在樓下。"門關上后,艾麗絲迅速將項鏈藏進梳妝臺暗格。
她的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冷汗。杰森和威爾醫生在密謀什么?
他們提到的"手札"、"守護者的血"、"鑰匙的符文"是什么意思?
而"老頭子"——他們是在說她的父親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她:如果杰森接近她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空之門"?
如果這場婚姻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艾麗絲走到窗前,望著那輪滿月。月光下,
莊園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陌生,她被保護的很好,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的家族。
母親在她十六歲那年突然病逝,死因至今成謎。而現在,
她手里握著一條可能解開所有謎團的項鏈,卻不知道該信任誰。"母親..."她輕聲呼喚,
仿佛能從虛空中得到答案,"我該怎么辦?"沒有回應,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艾麗絲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如果沒人能信任,那她就自己找出真相。她悄悄打開房門,
確認走廊空無一人后,溜向杰森的書房。那里也許能找到關于"空之門"的線索。
書房門沒鎖,艾麗絲閃身進入,輕輕關上門。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
給滿墻的書籍鍍上一層銀邊。她直奔父親的大書桌,開始翻找抽屜。
第一個抽屜里是普通的家庭賬本,第二個裝著各種收據和信件。第三個抽屜鎖著,
但艾麗絲忽然想起杰森說過《圣經》對他來講是非常重要的 東西,因為是紅衣大主教給的。
她轉身在書架上找尋起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取下書架上的那本厚重《圣經》,
在書中果然摸到了一把小鑰匙。手指微微發抖,她打開了那個上鎖的抽屜。
里面只有一個牛皮紙包裹的筆記本,封面上用褪色的墨水寫著"守護者手札"。
艾麗絲的心跳加速。這就是杰森和威爾醫生提到的手札!她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
上面是祖父熟悉的筆跡:"空之門連接兩界,守護者世代鎮守。月圓之夜,屏障最弱,
須三物齊備方可控制:守護者之血、鑰匙之符文、畫像之眼。切記,門后之物非善類,
窺探者必遭其害..."艾麗絲的手指顫抖著翻到下一頁,卻在這時聽到了腳步聲。
她迅速合上手札,但已經來不及藏回去了。書房門被推開,威爾醫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艾麗絲小姐,"他的聲音依然溫和,但眼神已經變了,"我想你不該碰那個。
"艾麗絲將手札緊緊抱在胸前,后退幾步。"這是我的家族之物,我有權利看。
"威爾醫生嘆了口氣,走進書房,隨手關上門。"你祖父不會同意的。
這些知識...對女性來說太過危險。""什么危險?"艾麗絲質問道,
"你們到底在隱瞞什么?杰森又是怎么回事?"威爾醫生的眼鏡在月光下反著光,
遮住了他的眼神。"杰森是個好丈夫,他只是...比你更了解這個家族的責任。""責任?
"艾麗絲冷笑一聲,"還是秘密?你們想要空之門后的東西,是不是?
"威爾醫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向前走了一步。"把手札給我,艾麗絲。為了你好。
"艾麗絲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處于真正的危險中。
目光掃向落地窗,她計算著逃跑的路線。"如果我拒絕呢?"威爾醫生的表情變得冷酷。
"那就太遺憾了。"就在他伸手要抓她的瞬間,艾麗絲猛地將桌上的油燈掃向他。
威爾醫生本能地閃避,她趁機沖向落地窗,推開窗戶跳了出去。夜風撲面而來,
艾麗絲跌跌撞撞地落在露臺上,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爬起來就往樹林方向跑。
她能聽到身后威爾醫生的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樹林在月光下顯得幽深而神秘,
艾麗絲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著,珍珠項鏈在口袋里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只知道必須遠離他們,遠離那些想要利用她家族秘密的人。但是現在天很黑,她又能去哪里。
跑了一陣后,她停下來喘氣,靠在一棵大樹上。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她掏出項鏈,再次在月光下觀察那些符文。"鑰匙的符文..."她喃喃自語,
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珍珠里的符文是"鑰匙",
那么加上手札上提到的"守護者的血"和"畫像的眼睛",就湊齊了三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