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心之辱云昭的劍尖抵在蘇憐兒的喉嚨前，只差一寸就能見血。擂臺下，
玄天宗的弟子們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一直被陸明淵貶低為“天賦平平”的云昭，
竟能在三招之內，將備受寵愛的小師妹逼至絕境。蘇憐兒臉色煞白，
手中的靈劍“霜華”早已被震飛，她顫抖著看向高臺，聲音帶著哭腔：“師尊……救我！
”云昭冷笑，劍鋒未動：“師妹，你不是一直說，我的劍不如你嗎？”蘇憐兒咬唇，
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很快化作委屈：“師姐，
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云昭懶得再聽她演戲，正欲收劍，忽然——一道寒光破空而來！
“錚——！”云昭的劍被硬生生震斷，她踉蹌后退，還未站穩，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
她低頭，看到一截雪亮的劍尖從自己心口穿透而出。血，滴滴答答落在擂臺上。全場死寂。
云昭緩緩回頭，看到陸明淵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手中本命劍“霜寒”染著她的血。
“師……尊？”她張了張嘴，鮮血從唇角溢出。陸明淵冷冷抽回劍，轉身走向蘇憐兒，
語氣溫柔：“憐兒，可有受傷？”蘇憐兒撲進他懷里，泫然欲泣：“師尊，
師姐她……她竟想殺我！”陸明淵輕撫她的頭發，淡淡道：“別怕，她不如你。
”云昭跪倒在地，視線模糊。她終于明白了——不是她不如蘇憐兒，而是陸明淵的眼里，
從來就沒有她。意識消散前，她聽到陸明淵對蘇憐兒低聲道：“她死了，契約就能徹底穩固。
”原來……如此。云昭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后背。她下意識捂住心口，那里沒有血窟窿，
只有平穩的心跳。“我沒死？”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站在玄天宗的拜師大典上，
四周弟子林立，高臺上幾位長老端坐，而陸明淵一襲白衣，正淡漠地望向她。
這是……重生回到了拜師大典當日？！“云昭。”陸明淵開口，聲音清冷如霜，“從今日起，
你便是我座下首席弟子。”前世，她欣喜若狂，跪地叩首。
而這一世——云昭低頭看著手中那枚象征首席弟子的玉牌，忽然笑了。“咔嚓。
”玉牌在她掌心碎裂。全場嘩然！陸明淵眸光一沉：“云昭，你做什么？！”云昭抬眸，
一字一頓：“弟子，不愿拜入陸長老門下。”“放肆！”一位長老拍案而起，
“陸長老乃劍道宗師，能收你為徒已是你的福分，你竟敢——”云昭轉身，
徑直走向大殿最末位。那里坐著一個灰袍人，兜帽遮面，懶散地靠著柱子，手中拎著一壺酒，
仿佛與周遭的肅穆格格不入。玄天宗上下皆知，這位“蕭長老”是個廢人，
百年前因勾結魔修被廢去修為，如今不過是掛個長老虛名，連弟子都不愿拜他。
云昭在他面前跪下，聲音清晰：“弟子云昭，愿入蕭長老門下。”滿堂寂靜。
陸明淵臉色驟冷：“云昭，你可知你在說什么？”云昭沒有回頭。灰袍人輕笑一聲，
嗓音低啞：“小丫頭，你確定要跳我這個火坑？”云昭抬頭，目光堅定：“求師尊收留。
”“好。”他抬手，掀開兜帽。一張昳麗如劍鋒的臉暴露在眾人視線中，眉眼凌厲，
唇角卻噙著懶散的笑。“既然你敢賭命跳火坑……”他仰頭灌了一口酒，
袖中滑出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隨手拋給云昭。“本尊便教他們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焚天劍意。”拜師大典草草結束。云昭跟著蕭燼離開大殿，一路無人敢攔，
但背后指指點點的目光幾乎將她刺穿。“她瘋了吧？放著陸長老不拜，去跟那個廢人？
”“聽說蕭燼當年勾結魔修，修為盡廢，現在連劍都拿不穩……”“噓，小聲點，
好歹是個長老……”云昭充耳不聞，直到踏入蕭燼的洞府——說是洞府，
不如說是個荒廢的草廬，院中雜草叢生，屋檐下還漏雨。蕭燼往搖椅上一癱，
懶洋洋道：“住處自己收拾，飯自己做，本尊只管教你劍法，別的概不負責。
”云昭點頭：“是，師尊。”蕭燼挑眉：“不后悔？”云昭握緊那柄銹劍：“絕不后悔。
”“行。”蕭燼指了指院中的一塊磨劍石，“去，把那鐵銹磨干凈。”云昭一愣：“現在？
”蕭燼閉眼假寐：“不然呢？等著它自己掉銹？”云昭不再多言，走到磨劍石前開始磨劍。
銹跡斑斑的鐵劍摩擦著石頭，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的虎口很快被震得發麻，卻一聲不吭。
蕭燼瞇眼瞧她，忽然問：“為什么選我？”云昭動作一頓，低聲道：“因為……您不會騙我。
”蕭燼嗤笑：“你怎知我不會騙你？”云昭抬頭，目光灼灼：“直覺。
”蕭燼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大笑：“好一個直覺！”他起身，
拎著酒壺搖搖晃晃走到她面前，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明日寅時，后山懸崖見。
”“若遲到一刻，便滾回陸明淵那兒去。”深夜，
云昭在草廬角落勉強收拾出一塊能睡的地方。她摩挲著那柄磨得發亮的鐵劍，思緒翻涌。
前世，她拼命修煉，只為得到陸明淵一句認可，卻換來穿心一劍。這一世，
她絕不會重蹈覆轍！正出神，窗外忽然傳來窸窣聲響。云昭警覺地握緊劍，
悄聲靠近窗邊——月光下，蕭燼背對著她站在院中，手中捏著一枚染血的劍符。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云昭瞳孔一縮。他不是修為盡廢嗎？
那劍符上的靈力波動……蕭燼似有所覺，猛地回頭！云昭迅速退回陰影中。片刻后，
院中再無動靜。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跳如雷。這位“廢柴師尊”，
似乎藏著不少秘密……2 廢柴師尊的試探寅時的后山懸崖，霧氣彌漫。
云昭握著那柄磨得發亮的鐵劍，指尖凍得發僵。她已經等了半個時辰，
蕭燼卻連影子都沒見著。“難道是在耍我？”她皺眉，正猶豫要不要離開，
忽然——一塊小石子“啪”地砸在她后腦勺上。“發什么呆？”懶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云昭猛地抬頭，只見蕭燼翹著腿坐在懸崖邊一棵歪脖子樹上，手里還拎著酒壺，衣襟松散，
活像個浪蕩酒鬼。“師尊，”云昭咬牙，“您不是說遲到一刻就讓我滾回去嗎？
”蕭燼晃了晃酒壺，笑得惡劣：“我說的是‘你’遲到一刻就滾，又沒說我自己。
”云昭：“……”這算什么師尊？！蕭燼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地時卻輕如鴻毛，
連塵土都沒驚起。他走到云昭面前，隨手撿了根枯樹枝，點了點她手中的鐵劍。
“揮一下我看看。”云昭深吸一口氣，
抬手便是一記標準的玄天宗基礎劍式——“長風破浪”。劍氣凌厲，
連霧氣都被劈開一道縫隙。蕭燼卻“嘖”了一聲：“花架子。
”云昭不服：“這是玄天宗正統劍法！”蕭燼嗤笑：“正統？那你怎么連蘇憐兒都打不過？
”云昭一僵。前世，她確實敗給過蘇憐兒——在陸明淵的“指點”下，
蘇憐兒總能在關鍵時刻找到她的破綻。見她沉默，
蕭燼忽然用樹枝敲了敲她的手腕：“手腕太僵，靈力走脈穴偏了三寸，
劍鋒看似凌厲實則虛浮。”他挑眉，“陸明淵就這么教你的？
”云昭抿唇：“陸長老說……劍招規整才是正道。”“放屁。
”蕭燼懶洋洋地拎起酒壺灌了一口，“劍是殺器，不是繡花針。”他忽然將酒壺一拋，
枯樹枝隨手一劃——“唰！”一道無形的劍氣劈開霧氣，遠處一塊巨石應聲裂成兩半！
云昭瞳孔驟縮。這一劍沒有花哨的招式，甚至沒有靈力波動，
卻比她見過的任何劍法都要鋒利！蕭燼撿回酒壺，漫不經心道：“看清楚了？劍意在心，
不在形。”云昭心跳加速：“請師尊教我！”蕭燼卻轉身往懸崖邊走：“今天的課就到這里。
”云昭愣住：“這就……結束了？”蕭燼回頭，似笑非笑：“怎么，嫌少？
那再加一項——”他指了指懸崖下方，“跳下去。”云昭：“……什么？”“跳崖，
或者滾回陸明淵那兒。”蕭燼掏了掏耳朵，“選一個。”懸崖深不見底，
霧氣繚繞如巨獸之口。云昭站在邊緣，握劍的手微微發抖。“怕了？”蕭燼靠在樹邊喝酒，
完全沒有要阻攔的意思。云昭閉了閉眼。前世，她已經被穿心而死過一次，還有什么好怕的？
“師尊，”她忽然問，“若我跳下去，您會救我么？”蕭燼聳肩：“看心情。”云昭笑了。
至少，他不騙她。她縱身一躍！風聲呼嘯，失重感席卷全身。就在她即將墜入霧海的剎那，
一道劍氣忽然托住她的腰，將她猛地甩回崖頂！云昭踉蹌落地，抬頭正對上蕭燼戲謔的目光。
“膽子不小。”他丟來一個油紙包，“早飯。”云昭打開，里面是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子。
她鼻子一酸。前世在陸明淵門下，她從未吃過一頓熱飯——所有靈食丹藥，
都優先供給蘇憐兒。“謝謝師……”“別急著感動。”蕭燼打斷她，指了指她手中的鐵劍，
“從今天起，用它劈柴燒飯、挑水洗衣。”云昭呆住：“這不是我的佩劍嗎？
”蕭燼挑眉：“誰告訴你這是劍？”他抬手一彈劍鋒，銹跡斑斑的鐵劍竟發出清越錚鳴。
“這是‘凡心’。”蕭燼懶洋洋道，“什么時候你能用它劈開玄鐵，什么時候才算入門。
”云昭握緊劍柄，重重點頭：“弟子明白！”七日后，云昭正在院中劈柴，
忽然聽到一陣嘈雜聲。“喲，這不是云昭師姐嗎？”她回頭，
看到蘇憐兒帶著幾名弟子站在草廬外，臉上掛著假惺惺的笑。“聽說師姐改拜蕭長老門下，
師妹特來探望。”蘇憐兒掩唇輕笑，目光掃過破敗的草廬，“只是沒想到，
師姐住得這么……簡樸。”云昭面無表情地繼續劈柴：“有事？
”蘇憐兒嘆息：“師姐何必如此生分？師尊聽說你近日在用凡鐵練劍，很是心疼，
特意讓我送來這柄‘流光’。”她取出一柄鑲嵌靈玉的寶劍，劍身如秋水般澄澈。
周圍弟子頓時驚呼：“天階靈劍！陸長老竟舍得給云昭？
”“肯定是憐兒師姐求的情……”云昭冷笑。前世，
這柄劍確實是她的——直到蘇憐兒“不小心”摔斷劍鋒，
陸明淵便以“你不配用這么好的劍”為由，將它轉贈給了蘇憐兒。“不必。
”云昭舉起自己的鐵劍，“我有師尊賜的劍。”蘇憐兒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忽然“哎呀”一聲，手中的“流光”竟直直朝云昭的鐵劍撞來！“錚——！”金鐵交鳴聲中，
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斷掉的竟是“流光”！天階靈劍碎成兩截，
而那柄銹鐵劍卻連個豁口都沒有。蘇憐兒臉色煞白：“你……你竟敢毀師尊賜劍！
”云昭漠然：“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放肆！”一道冷喝傳來。陸明淵御劍而至，
白衣飄飄如謫仙。他看了一眼斷劍，目光冰冷地看向云昭：“孽徒，跪下！”威壓如山，
云昭膝蓋一沉，卻死死咬牙挺住。“陸長老。”她一字一頓，“我已不是您的弟子。
”陸明淵眼中寒光一閃，抬手便是一道靈力抽向云昭面門！電光石火間，一柄銹劍橫空飛來，
“鐺”地擋下這一擊！“陸明淵。”蕭燼的聲音懶洋洋響起，“打我徒弟，問過本尊了嗎？
”眾人回頭，只見蕭燼拎著酒壺倚在門邊，衣襟半敞，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陸明淵冷笑：“蕭燼，你一個廢人，也配管本座的事？”蕭燼掏了掏耳朵：“廢人？
”他忽然抬手，那柄銹劍“嗡”地飛回掌心。下一秒，劍鋒直指陸明淵咽喉！“試試？
”蕭燼瞇眼一笑，周身劍氣如淵似海。陸明淵瞳孔驟縮——這絕不是廢人該有的氣勢！
對峙片刻，陸明淵最終拂袖而去。蘇憐兒慌忙跟上，臨走時怨毒地瞪了云昭一眼。
待眾人散去，云昭長舒一口氣，卻發現蕭燼的臉色忽然蒼白如紙。“師尊？！”蕭燼擺擺手，
轉身進屋：“繼續劈你的柴。”門關上后，云昭聽到一陣壓抑的咳嗽聲。她悄悄靠近窗縫，
只見蕭燼從袖中取出那枚染血的劍符，指尖靈力注入，劍符卻“咔嚓”裂開一道縫。“嘖，
撐不了多久了……”他喃喃自語。云昭心頭一震。果然，蕭燼的“廢柴”表象下，
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3 偏心往事云昭在溪邊磨劍，鐵劍“凡心”的刃口已經泛起冷光。
距離那日蘇憐兒鬧事已過去三天，
玄天宗內流言四起——“聽說云昭用一柄銹劍斬斷了陸長老賜的天階靈劍！
”“肯定是蕭燼暗中動了手腳，一個廢人怎么可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云昭充耳不聞，
直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師尊。”她頭也不回，“今日是跳崖還是劈山？
”蕭燼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今天放假。”云昭詫異地回頭，
只見蕭燼丟來一個包袱：“換上，帶你去個地方。”包袱里是一套粗布短打，
看起來像普通樵夫的裝束。“這是……”“秘境‘千刃谷’今日開啟。”蕭燼拎著酒壺，
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咱們去搶把好劍。”云昭手一抖：“您要帶我去偷劍？！
”蕭燼敲她腦門：“什么叫偷？無主之物，能者得之。”千刃谷外，各派弟子齊聚。
云昭壓低斗笠，跟在蕭燼身后。她現在的打扮活像個跟班小廝，
完全看不出玄天宗弟子的影子。“師尊，我們為什么不正大光明進去？
”蕭燼嗤笑：“正大光明？等著陸明淵來堵門？”云昭抿唇。前世，
她曾隨陸明淵來過千刃谷。當時蘇憐兒看中一柄“秋水劍”，卻因實力不足取不到，
陸明淵便命令云昭闖陣取劍，結果她重傷瀕死，劍卻給了蘇憐兒。“發什么呆？
”蕭燼忽然拽住她手腕，“開始了。”谷口結界開啟的剎那，無數修士御劍沖入。
蕭燼卻拉著云昭繞到一處偏僻山崖，指著下方霧氣彌漫的深淵：“跳。”云昭：“……又來？
”蕭燼勾唇：“這次我可不會撈你。”說完，他竟自己先跳了下去！云昭一咬牙，
跟著躍入——“嘩！”預料中的墜落感并未出現，她跌進一片柔軟的靈霧中，
睜眼時已站在一處幽暗洞穴前。蕭燼正蹲在洞口刻陣紋，頭也不抬：“把‘凡心’插地上。
”云昭照做，鐵劍入土的瞬間，洞穴深處傳來一聲劍鳴，如龍吟般清越！“果然還在。
”蕭燼眼中閃過懷念，“去吧，把它拔出來。”云昭走進洞穴，
只見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插在巖壁中，劍身纏繞著血色紋路，煞氣逼人。她剛握住劍柄，
一股暴戾劍氣便順著手腕竄入經脈！“啊！”她痛呼一聲，手掌瞬間鮮血淋漓。
蕭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它叫‘焚焰’，曾飲過三千魔修的血。”他頓了頓，
“若降服不了，就換把溫和的。”云昭盯著自己流血的手，
忽然想起前世——陸明淵給蘇憐兒選劍時，永遠挑最溫和的靈器，卻讓她去碰最兇險的陣法。
“我不換。”她一把攥緊劍柄！劍氣如烈火灼燒經脈，云昭渾身發抖，卻死死不松手。
“我受夠了當別人的墊腳石……”她咬牙，鮮血順著手臂滴落，“要么認我為主，
要么一起死！”“錚——！”黑劍驟然爆發出刺目紅光，煞氣化作流火纏繞劍身，
最終溫順地斂入云昭掌心。蕭燼挑眉：“不錯，比我想的快了半刻鐘。”云昭脫力跪地，
卻笑得暢快：“師尊，這算入門了嗎？”蕭燼正要回答，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師尊！”云昭慌忙扶住他，觸手卻一片滾燙——蕭燼的體溫高得嚇人，
脖頸處隱約浮現詭異的黑紋。“舊傷而已。”蕭燼隨意抹去血跡，“先離開這里。
”他剛起身，洞穴外突然傳來冷笑：“蕭師叔，好久不見啊。”陸明淵一襲白衣站在洞口，
身后跟著數十名玄天宗弟子。蘇憐兒眼尖地看到云昭手中的黑劍，驚呼：“師尊！
那是‘焚焰’，咱們玄天宗的鎮魔劍！”陸明淵目光冰冷：“蕭燼，你私盜宗門至寶，
該當何罪？”蕭燼懶洋洋地掏耳朵：“證據呢？”“劍在云昭手上！”蘇憐兒指著云昭，
“大家都看見了！”云昭握緊劍柄，忽然笑了：“蘇師妹，
你脖子上掛的‘清心玉’好像也是宗門寶庫的藏品？”蘇憐兒臉色驟變，
下意識捂住衣領——那確實是她撒嬌從陸明淵那兒討來的。陸明淵寒聲道：“孽徒，
把劍交出來！”威壓如山，云昭膝蓋一沉，焚焰劍卻突然爆出一簇火苗，
將威壓燒得干干凈凈。蕭燼輕笑：“老陸，強搶小輩的東西，不太體面吧？
”陸明淵瞇眼：“你一個廢人，也配談體面？”他抬手，“結陣！
”數十名弟子瞬間布下劍陣，將洞口團團圍住。云昭急道：“師尊，你先走！”“走什么？
”蕭燼忽然按住她肩膀，“教你第二課——”他指尖在焚焰劍上一彈，劍氣如潮水般蕩開！
“看好了，什么叫焚天劍意。”黑劍嗡鳴，蕭燼手腕一翻，簡簡單單一個橫劈——“轟！
”整座山洞的巖壁被齊齊削斷，巨石轟然砸向劍陣！陸明淵急忙揮劍格擋，待煙塵散去，
洞中早已空無一人。石壁上只留下一行灼燒的字跡：【借劍一用，
改日還你兩根骨頭】山間小路上，云昭背著昏迷的蕭燼疾行。方才那一劍后，
蕭燼便吐血昏死，體溫燙得嚇人。“師尊，堅持住！”她剛找到一處隱蔽山洞，
蕭燼卻突然睜開眼，一把扣住她手腕：“劍……給我。”焚焰劍剛入手，
劍身黑紋突然活物般纏上蕭燼手臂，竟將他脖頸處的黑紋一點點吸回劍中！
云昭震驚：“這劍能吸毒？！”蕭燼喘息著松開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帶你來取它？
”他靠在巖壁上，臉色蒼白如紙，卻還有心思開玩笑：“現在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怕這把劍了？
”云昭眼眶發熱：“您早就計劃好了？用劍替我擋災，自己卻……”“少自作多情。
”蕭燼閉眼，“我只是需要個劍鞘。”云昭不信。她輕輕掀開蕭燼的袖口，
只見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舊傷——那是長期被毒素侵蝕的痕跡。“看夠了？”蕭燼抽回手，
“去撿點柴火，冷。”云昭默默起身，走到洞口又回頭：“師尊。”“嗯？”“謝謝。
”蕭燼背對著她擺擺手，卻在聽到腳步聲遠去后，從懷中摸出那枚裂開的劍符。
符上裂紋又多了兩道。“時間不多了啊……”他輕聲自語。
4 焚天劍意的第一課云昭背著昏迷的蕭燼回到草廬時，天已破曉。她剛推開門，
一道寒光驟然刺向咽喉！“鐺！”焚焰劍自動護主，黑紅劍氣震開來襲的靈刃。
云昭定睛一看——草廬內竟埋伏著三名執法堂弟子！“云昭！”為首的弟子厲喝，
“你盜取宗門至寶‘焚焰’，又打傷同門，還不伏誅！”云昭冷笑：“我打傷誰了？
”“還敢狡辯？”弟子甩出一塊留影石，畫面中赫然是“云昭”持劍刺傷一名弟子的背影，
“昨夜你在后山偷襲林師弟，留影石記錄得清清楚楚！”畫面中人身形與云昭相似，
但劍法拙劣——根本不是她！“栽贓？”云昭握緊焚焰劍，“蘇憐兒讓你們來的？”“放肆！
”執法弟子揮劍，“拿下她！”云昭正要反擊，
背后突然傳來蕭燼虛弱卻冰冷的聲音：“我的徒弟，輪得到你們教訓？
”三名弟子臉色驟變——蕭燼不知何時醒了，蒼白修長的手指正搭在云昭肩上，
指尖縈繞著令人膽寒的劍氣。“蕭、蕭長老……”“滾。”蕭燼眼皮都懶得抬，
“告訴陸明淵，再往我院子里塞人，我就把執法堂拆了當柴燒。”待弟子們屁滾尿流地逃走，
蕭燼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整個人向前栽去！“師尊！”草廬內，
云昭用沾濕的布巾擦拭蕭燼額頭的冷汗。他的體溫高得嚇人，脖頸處的黑紋像活物般蠕動。
最駭人的是心口處——一道陳年劍傷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顯然中毒已深。“看夠了沒？
”蕭燼突然睜眼，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她。云昭手一抖，
布巾掉在他胸口：“您……您什么時候醒的？”“從你扒我衣服開始。”蕭燼懶洋洋道，
“小小年紀，倒是膽大。”云昭耳根發燙：“我是為了幫您處理傷口！”蕭燼撐起身子，
衣襟散亂地靠在床頭：“焚焰劍呢？”云昭趕緊捧來黑劍。劍身上的血紋比昨日更鮮艷，
仿佛吸飽了毒素。“果然。”蕭燼指尖撫過劍身，“它能轉移我體內的毒，
但每次使用都會反噬。”他抬眼，“怕嗎？”云昭搖頭：“弟子只怕護不住師尊。
”蕭燼怔了怔，忽然輕笑：“傻子。”他掀開被子下床，
腳步虛浮卻堅持走向門外：“今天教你焚天劍意第一式。”云昭急道：“您應該休息！
”“等毒入心脈，想教都教不了了。”蕭燼回頭，夕陽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血色，“學不學？
”懸崖邊，蕭燼手持一根枯枝。“看好了。”枯枝輕飄飄一揮——“唰！
”十丈外的山巖應聲裂成兩半，斷面光滑如鏡！云昭瞪大眼睛：“沒有靈力波動？
怎么做到的？”“焚天劍意的精髓，在于‘舍’。”蕭燼的枯枝點在她心口，“舍去招式，
舍去靈力，甚至舍去性命。”他忽然將枯枝塞進云昭手中：“現在，殺我。
”云昭手一抖：“什么？！”“用你最狠的招式。”蕭燼負手而立，山風掀起他單薄的衣衫，
“否則……”他指尖突然凝聚一點寒芒，直刺云昭眉心！生死關頭，
云昭本能地揮出枯枝——“嗤！”枯枝尖端竟刺入蕭燼肩頭三寸，鮮血瞬間浸透白衣！
云昭嚇得松手：“師尊！我……”“不錯。”蕭燼卻笑了，隨手拔出枯枝，“這一劍，
陸明淵都接不住。”云昭手還在抖：“若我失手殺了您……”“那就說明你該換個師尊。
”蕭燼漫不經心地抹去血跡，“劍道本就是生死之道，不敢出劍的人，不配握劍。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溢出。云昭慌忙扶住他，
卻摸到一手冰涼——他的體溫驟降，唇色已開始發青。“毒發了……”蕭燼意識開始模糊，
卻死死抓住她手腕，“記住……劍在人在……”話音未落，他昏死在云昭懷中。深夜，
云昭守在榻前，焚焰劍橫放膝上。蕭燼的毒暫時穩定，但臉色仍慘白如紙。
她輕輕掀開他衣襟，
心口劍傷周圍的黑紋像蛛網般擴散——這分明是長期被毒性靈力侵蝕的痕跡！
“誰會對您下這種毒手……”窗外忽然傳來窸窣聲響。云昭眼神一厲，焚焰劍瞬間出鞘！
“是我。”草廬門被推開，一個披著斗篷的老者走進來。
云昭認出來人——玄天宗藥堂的莫長老，據說已隱居多年。莫長老看了眼昏迷的蕭燼，
嘆道：“果然又毒發了。”云昭警惕地橫劍：“您和師尊是什么關系？”“故人。
”莫長老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這藥能暫緩毒性，但治標不治本。”云昭接過藥瓶，
忽然跪下：“求長老救師尊！”“丫頭，他這毒是百年前為救宗門中的，早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