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喝茶的功夫,快速而隱秘地掃過對面的兄長。確認沒什么異樣以后,
才終于將用來掩飾的杯子重新放下。——他本來不想過來的。魚溪清在心中告誡自己。
原因也并不稀奇。還是魚今舟易感期惹的禍。跟上次不同,這一次,
從魚今舟易感期第三天開始,魚溪清就突兀跟他通感了。那天晚上,
魚溪清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的行程,疲憊回家。卻在臨睡前,忽然感覺到一種柔軟的觸感。
是左手,關節彎垂,十指相扣。魚溪清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手,
前段時間刻意的回避頓時失去所有效果。他已經知道,陪魚今舟度過易感期的只有林聽。
這是林聽的手,是他哥跟林聽牽手的觸感。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林聽,想起秋千上那個笑。
又連帶著,想起魚今舟對林聽展露的那些不同。魚溪清讓自己冷靜,
盡力忽視通感帶來的影響。然而沒用。越是刻意,越是清晰地在意。況且,
通感并非不會變化。先是十指相扣,然后是擁抱。深夜里,
空蕩的房間傳來另一個人隱秘的體溫。呼吸相聞,拂過皮膚。像是羽毛在他臉上跳舞。
魚溪清完全可以想到,他哥是如何哄著林聽牽手,然后一點點得寸進尺地靠近,
然后將人整個圈進懷里,劃歸到自己的私人領域。魚溪清很難描述他通感到這些的心情。
這是正常的。他對自己說。他不是早就知道,他哥喜歡林聽。
高等級omega的易感期那么難熬,而他哥又那么好,林聽會陪著他哥,會對他哥心軟,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應該要祝福他哥,易感期的時候,即便沒有信息素安撫,
至少有喜歡的人陪伴。但是,通感的時候,他卻完全沒辦法保持平常心態。
因為他完全帶入了魚今舟的視角,能清晰地感覺到林聽的每一個肢體動作。
他不可能不想到林聽。魚溪清的腦子里全剩下他想象出來的、林聽好看的模樣。
他感覺到煎熬。一整晚,他都沒能入睡。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從那天起,
魚今舟和林聽的接觸越來越頻繁,他們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牽手。依靠,緊貼,擁抱。
這些抹不掉又存在感極強的觸感無時無刻地籠罩著魚溪清。他控制不住地走神。
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卻詭異地貪念這種美好的觸感。這是不對的。
魚溪清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的兄長喜歡林聽,現在的觸覺也只是他偷來的隱秘。
是他哥在和林聽在一起,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他不應該卑鄙地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