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實在是太純粹和友好了。
女人料想不到對面女孩對自己是這樣的回饋,面部肌肉動了下,移開目光。
愚蠢。
愚蠢。
余歲安看到女人一閃而過的輕蔑,心中罵一句,笑意不減,她最擅長假笑了。
張喜不覺得這個傻白甜能配得上聶磊,光長了精致的五官不長腦子的愚昧貨。
聶磊應(yīng)付完,笑嘻嘻地跟著過來坐在余歲安邊上,倆人中間隔著距離,但旁人看過去卻像是緊緊挨在一起。
“聶總,你今天不厚道啊,竟然帶了家屬。”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見狀,也扯開身上的女人,一雙瞇瞇眼在余歲安身上來回掃射。
“杜總,讓大家見笑了。”聶磊端起一杯果汁放到余歲安面前,十足的‘好男友’形象,轉(zhuǎn)頭過去跟他客套,無聲擋住男人肥膩的目光。
余歲安不甚在意,端起水果汁抿了一口。
“那這兩個,今天豈不是浪費了。”那位杜總說話一點兒也不避諱,嘴里說著浪費,眼睛早黏在那兩個女人身上,掛滿贅肉的臉全是**。
“你是離開了女人就活不下去了?”張喜凌厲的目光掃向杜總,語氣很不耐煩。
“張總,您也不遑多讓啊。”杜總也毫不客氣,但不見得有生氣的成分。
余歲安覺得這些人很有趣,男人或者女人,有了一定的價值后,在陽光下是一樣,轉(zhuǎn)頭的做法又是荒謬至極。
張喜瞪了杜總一眼,轉(zhuǎn)頭狠狠親了身邊的男生一嘴,男生臉上印著鮮紅的唇印,笑得討好又賣力,“姐姐~”
聲音十分甜膩。
張喜眼神朝聶磊身上放,聶磊喝著酒,沒什么表示;她不死心,目光又往余歲安這邊來,余歲安舉著果汁,與她隔空碰杯。
她坐在這里這么久,那女人一直明里暗里挑釁,無非就是她身邊的男人是她費盡心思也沒得到,不甘心罷了。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難怪聶磊臨時找她來當擋箭牌,原來是用她來應(yīng)付對面這個饞他身體的女人了。
她低頭,
聶磊的手機很快彈出一條消息:加錢。
聶磊拿出手機一看,笑了,手指在鍵盤上跳躍:好說。
余歲安好心情地把手機收回去,眼睛因為笑意,亮晶晶的。
幾個‘總’在酒色里,把生意談得七七八八;聶磊帶著余歲安,沒被女人糾纏,但被灌了不少酒,清冷的面頰浮上粉色。
余歲安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眉眼輕蹙,聶磊急忙擺手,一副懼內(nèi)的模樣。
幾個男人見他面色為難,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個個都是老泥鰍,除了黃,還有精,識趣地笑笑。
不禁留了幾分神色在余歲安身上。
“不得不說,選女人這方面,還是聶總你有眼光。”酒過三巡,話題開始往女人身上扯。
余歲安是跟著聶磊來的,樣貌氣質(zhì)自不用說,明顯與身邊那幾個女人不是一個層次。
當然,和張喜相比,又是兩個不同的平行圈,男人會更喜歡余歲安這種。
聶磊對著她笑得一臉寵溺,很贊同李總的奉承。
“李總,您這話說得咱姐妹幾個就不愛聽了。”女人坐在李總懷里,手里剝著陽光玫瑰,嬌嗔著,剝完,放在嘴里含著,嘴對嘴喂給那個李總。
李總用嘴接過,手毫不避諱地捏了女人的山峰,“就你愛吃醋。”
女人嬌笑著扭起蛇腰,李總臉上瞬間漫上暗色,兩個人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
對面的男人,也在往張喜身上拱,女人面色微醺,瀲滟的水眸不死心地朝聶磊這邊飄。
余歲安心中惡寒,伸手拿起桌上的果汁,送到嘴邊,又放了回去,她有點惡心。
錢難掙屎難吃的感覺,在此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聶磊余光留意到,他輕笑一聲,附首到她耳邊,明知故問,“怎么了?”
猝不及防的動作使得她圓溜溜的眼睛瞬間睜大,搖了搖頭,“有點想反胃。”
聶磊來不及退開,臉上被她的發(fā)梢來回掃了幾下,酥酥癢癢的,抬手摸了摸臉頰,“錢難掙屎難吃。”
余歲安一愣,腦海惡劣基因作祟,“你吃屎?”
這下輪到聶磊愣住了,他盯著她的眼睛,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會說出如此粗俗的話的,“你才吃。”
余歲安轉(zhuǎn)過頭,目露不屑,一群屎坨子和屎殼郎們。
她絕不會承認剛才自己也有與聶磊同樣的想法,要不然也會把自個兒給罵進去......
余歲安跟聶磊不算太熟,在一次酒局散場后點了她當代駕。
她不明白,這么有錢的人怎么沒有專屬司機,她扛著爛醉如泥的男人進門,咬著牙恨恨。
“先生,您到了。”
“唔......”
身后的男人翻了個身,發(fā)出細碎的聲音。
半分鐘過去,她回頭,男人竟然又睡了過去,她一陣無語。
“先生,到家了。”她提高聲音,但只換來男人撇撇嘴,半睜的眸愣愣地盯著她,半響不動。
顯然是喝多了分不清今夕何夕,余歲安撓了撓頭,早知道就不接這一單了。
可后悔為時已晚,她是敢把陌生的醉鬼扔在車里揚長而去,但內(nèi)心會受到強烈的譴責(zé),要是發(fā)生什么事......
她循循善誘問他門牌號,手機解鎖等,男人均警戒地一聲不吭,醉意熏熏的臉上滿是防備,余歲安再一次拿起他手機準備面部解鎖時,男人閉上了雙眼,車內(nèi)陷入一陣沉默中;
余歲安暗罵一聲,這男人莫不是酒后被人非禮過?還是戒過毒,心智堅定如磐石。
她甩門下車,走了幾步,躊躇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腦海里天人交戰(zhàn),最后,她認命地走向警衛(wèi)處。
跟保安報了車牌號,好說歹說,才查到門牌號,保安不放心,跟她一道過來瞧瞧啥情況。
余歲安解鎖車門,率先把車里的人扯出來,保安在另一頭講電話。
醉鬼就是醉鬼,聶磊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他屬于精瘦一類的男人,看著瘦,但身量擺在那。
反手關(guān)車門的瞬間,他就如一團爛泥往地下滑,她一只手拉不住人,男人直直跪在她腳下,雙手噓噓撐地。
余歲安垂眼看男人黝黑的頭頂,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后悔多管閑事了,就該讓這人在車子里自生自滅!
長吁一口氣,她彎身去撈人。
“老女人,別想碰我!”手被人狠狠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