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部分:十年磨一劍,仇人成刀俎(一)手術室的無影燈,
比十年前那個夜晚我眼中最後的光,還要冰冷刺骨。我戴著無菌手套,手裡握著的手術刀,
刀鋒閃爍著銀白色的寒芒。隔著一層薄薄的醫用布,躺在我面前的,
是我十年來午夜夢迴都想親手撕碎的仇人——我的前婆婆,張蘭。「林醫生,
患者血壓開始不穩定,心率正在下降!」身邊的麻醉師語氣急促。我抬眼,
看了一眼監護儀上跳動的曲線,那每一寸的跌落,都像一曲為我譜寫的凱歌。
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冷靜得像一臺精密的儀器:「加大去甲腎上腺素劑量,
0.2微克每分鐘。準備好除顫儀,隨時待命。」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想讓她這麼輕易地死去。十年前,就是這個女人,
笑意盈盈地端給我一碗安胎湯,告訴我:「小默,你身子弱,媽給你補補,
生個大胖孫子就靠你了。」那碗湯裡,是超大劑量的麻醉藥。等我再次醒來,
已經躺在一家陌生的私人醫院,下腹空空如也,劇痛鑽心。一個油膩的醫生告訴我,
我突發子宮大出血,為了保命,只能切除子宮。我的丈夫,沈君彥,當時握著我的手,
眼裡滿是「心疼」:「小默,沒事,只要你活著就好。孩子我們以後可以領養。」我信了。
我像個傻子一樣,為自己失去做母親的資格而痛不欲生,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他。直到半年後,
我在沈君彥的手機裡,看到了他和另一個女人白薇薇的聊天記錄。「親愛的,
醫生說移植手術很成功,我的身體沒有排異反應。再過幾個月,我們就能有自己的寶寶了。」
配圖上,是白薇薇幸福的笑臉,和一張B超單。下面,是張蘭的語音:「薇薇你放心,
那個賤人的子宮底子好,肯定能一舉得男!君彥,你這步棋走對了,等孩子生下來,
就跟林默那個不會下蛋的雞離婚!」那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來,
不是什麼子宮大出血。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盜竊。他們一家人,聯手偷走了我的子宮,
移植給了沈君彥養在外面的小三。我的人生,在那一刻被徹底摧毀。我報過警,找過律師,
可沈家在榕城的勢力太大,他們買通了那家私人醫院,銷毀了所有證據,甚至反咬我一口,
說我精神失常,有被害妄想癥。所有人都當我是個瘋子。我被淨身出戶,身無分文,
像一條流浪狗。站在天橋上,我看著底下穿梭的車流,無數次想過就此了結。可我不甘心。
憑什麼他們幸福美滿,而我卻要墜入地獄?那天起,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裡。
我改了名字,換了身份,用盡所有辦法,考上了國內最好的醫學院。
我沒日沒夜地泡在圖書館和實驗室,別人談戀愛、逛街、享受青春的時候,
我在背誦一本又一本比磚頭還厚的醫學巨著,在冰冷的屍體上練習了上萬次解剖和縫合。
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復仇。我要成為最頂尖的外科醫生,
我要站到他們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然後,親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十年。整整十年。
我從一個絕望的棄婦,變成了今天協和醫院最年輕的心胸外科主任醫師,林默。而今天,
命運終於將這個機會,送到了我的手上。張蘭,因為突發性A型主動脈夾層,
被緊急送進了協和。這種病,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血管隨時可能破裂,
死亡率極高,手術難度更是冠絕心外。而整個華南地區,能主刀這臺手術的人,不超過三個。
我,林默,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成功率最高的那個。沈家動用了所有關係,點名要我主刀。
他們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享譽全國的「心外一把刀」林默醫生,
就是當年被他們踩進泥裡、險些喪命的林默。「林醫生,血壓穩住了!」助手鬆了口氣。
我嘴唇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穩住了?不,好戲才剛剛開始。我拿起電刀,
精準地劃開了張蘭的胸骨,鮮紅的血液瞬間湧出,被吸引器迅速吸走。暴露出的心臟,
因為病變而顯得臃腫脆弱。「阻斷鉗。」我冷靜地發出指令。冰冷的金屬器械遞到我手上,
我卻遲遲沒有動作。我的目光,穿過無影燈,彷彿看到了十年前,
躺在手術臺上無助哭喊的自己。那種絕望,那種被至親之人背叛和肢解的痛苦,如同烙印,
刻在我靈魂深處。「林醫生?」身邊的助手察覺到我的異常,小聲提醒。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翻湧的情緒,將阻斷鉗穩穩地夾在了主動脈上。體外循環機開始工作,
張蘭全身的血液都將流經這臺機器,由它暫時替代心肺功能。她的命,從這一刻起,
完全由我掌控。我想讓她生,她便生。我想讓她死,她便會在這張手術臺上,
無聲無息地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我慢慢地,一寸一寸地,解剖著她病變的血管。
我的手法精準、穩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堪稱教科書級別。身邊的年輕醫生們,
都投來崇拜的目光。他們不知道,我此刻腦海裡想的,不是如何修補這脆弱的血管,
而是在計算著,用哪種方式,可以讓她術後產生最痛苦、最難以治癒的併發癥。
是讓她在ICU裡,帶著呼吸機,清醒地感受自己一點點腐爛?還是讓她神經系統受損,
下半輩子癱瘓在床,口不能言,成為沈家最大的累贅?十年了,張蘭。你用我的子宮,
換來了你的寶貝孫子。今天,我就用你的命,來祭奠我死去的孩子,和我被偷走的人生。
手術進行到最關鍵的血管吻合階段。這需要極致的專注和穩定。我拿起持針器,
縫合著比紙還要薄的血管壁。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我即將完成最後一針縫合時,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了。一個穿著昂貴西裝,滿臉焦急的男人衝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媽怎麼樣了?手術還順利嗎?」是沈君彥,
我那情深義重的好前夫。他身邊的女人,自然就是白薇薇。十年過去,她保養得很好,
看起來依舊年輕漂亮。他們還沒認出我。畢竟我戴著口罩和手術帽,只露出一雙眼睛。
而我的這雙眼睛裡,此刻,只有冰。「誰讓你們進來的!這裏是無菌手術室!出去!」
護士長立刻上前攔阻。沈君彥卻一把推開她,徑直衝到手術臺邊,死死盯著儀器上的數據,
又看向我:「你就是林默醫生?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我媽!錢不是問題,
只要你能治好她,你要多少,我給多少!」他的語氣,
是那種慣於用錢解決一切的傲慢和頤指氣使。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目光,
越過沈君彥,落在了他身後那個女人平坦的小腹上。白薇薇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
下意識地往沈君彥身後躲了躲。我緩緩開口,聲音透過口罩,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手術室。
「沈先生,你母親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手裡這根縫合線,只要輕輕一扯,
她的大動脈就會徹底崩裂,神仙難救。」「所以,在我結束手術前,請你,和這位……」
我的視線,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刮過白薇薇的臉,「用著別人子宮的白小姐,立刻滾出去。」
空氣,瞬間凝固了。沈君彥和白薇薇的臉色,在一秒鐘內,從焦急變成了震驚,再從震驚,
變成了駭然的慘白。尤其是沈君彥,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
像是要從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中,辨認出什麼。「你……你是……」他的嘴唇開始哆嗦。
我緩緩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說道:「十年不見,我的好丈夫。」「你和你媽,欠我的,
今天,我會連本帶利,一點一點,親手討回來。」第二部分:昔日螻蟻,
今日閻羅(二)我的話音落下,整個手術室死一般的寂靜。時間彷彿被凍結,
只剩下監護儀單調的「滴滴」聲,敲打在每個人緊繃的神經上。
沈君彥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他像見了鬼一樣,指著我,
手指抖得不成樣子:「林……林默?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可能是林醫生?!」
他身後的白薇薇更是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後退,撞翻了身後的器械盤,發出「哐啷」
一聲刺耳的巨響。十年了。他們以為我早就死在了哪個不見天日的角落,
或者成了一個徹底的瘋子。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會以這樣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
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個,手握他們至親性命的,頂級外科醫生。「很驚訝嗎?」
我輕笑一聲,那笑聲在口罩下顯得沉悶而詭異,「我也很驚訝,世界這麼小。
剛接到手術通知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我低下頭,繼續著手中精細的縫合,
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剛才那番驚天動地的對話,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閒聊。
「直到看見病歷上的家屬簽名——沈君彥。我才敢確定,老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我的語氣平靜無波,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扎進沈君彥的心裡。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英俊的臉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扭曲:「你……你想幹什麼?
林默我警告你!這是在手術臺上!你敢亂來,我讓你……」「讓你怎麼樣?」我猛地抬頭,
眼神鋒利如刀,「讓我坐牢?還是讓我身敗名裂?沈總,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
這些手段你都已經用過了。」「你!」沈君彥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權力、金錢,
這些他無往不利的武器,在一個可以隨時了結他母親性命的手術臺上,變得一文不值。
這就是階級的碾壓。不是財富和地位的碾壓,而是生與死之間的,絕對權力。「出去。」
我再次下達指令,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或者,
你們想親眼看著我『不小心』手抖一下?」這句話,是赤裸裸的威脅。
在場的醫生護士全都嚇得屏住了呼吸,誰也不敢出聲。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從剛才的崇拜,
變成了驚懼和不解。這場手術,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救死扶傷。這是一場,積壓了十年的,
血債的清算。「君彥……我們快走……」白薇薇嚇得魂飛魄散,她扯著沈君彥的衣袖,
哭著哀求,「她瘋了!她就是個瘋子!」沈君彥死死地瞪著我,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他想放狠話,可看著手術臺上氣息奄奄的張蘭,和監護儀上脆弱的生命曲線,
他所有的氣焰都被打散了。最終,他只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林默,你敢讓我媽有事,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他便拉著魂不守舍的白薇薇,狼狽地退出了手術室。世界,
終於清靜了。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翻騰的情緒重新壓回心底。復仇,不是一時的口舌之快。
我要的,是將他們引以為傲的一切,全部摧毀。「繼續手術。」
我對身邊已經呆若木雞的助手說道。「啊……哦,好,好的林醫生。」助手如夢初醒,
連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接下來的手術過程,我專注到了極點。每一個吻合口,每一針縫線,
都處理得完美無瑕。因為我知道,我要的不是讓張蘭死。死亡,對她來說太便宜了。
我要她活著,清醒地、痛苦地活著,看著自己最在乎的沈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覆滅的。
我要讓她躺在病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寶貝兒子眾叛親離,
看著她用我的子宮換來的「寶貝金孫」身世曝光,看著她引以為傲的家族企業,
被我一點點蠶食殆盡。那種絕望,才配得上我這十年所受的苦。四個小時後,手術順利結束。
當我宣布「病人生命體徵平穩,手術成功」時,手術室裡響起了一片劫後餘生的掌聲。
我摘下沾滿血污的手套,脫下沉重的手術服,走出手術室。沈君彥和白薇薇立刻圍了上來。
「我媽怎麼樣了?」沈君彥的聲音沙啞,眼神複雜地看著我,有恨,有忌憚,
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手術很成功。」我淡淡地說道,「不過,
A型主動脈夾層的術後併發癥很多,排異、感染、腦梗、腎衰竭……任何一種,都可能致命。
接下來的72小時,是危險期。你們,最好祈禱她能扛過去。」我故意把後果說得極其嚴重,
看著他們驟然慘白的臉色,心中升起一絲扭曲的快意。白薇薇躲在沈君彥身後,不敢看我,
小聲地抽泣著。我繞過他們,準備去洗手。沈君彥卻突然叫住了我:「林默!」我停下腳步,
沒有回頭。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最後,
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過去的事,是我們對不起你。只要你能全力救我媽,
什麼條件,你都可以提。」條件?我心中冷笑。他以為,
這還是一場可以用錢和利益來交換的交易。我緩緩轉過身,看著他。「我的條件,你給不起。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沈君彥急切地說道,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第一,把你身邊這位白小姐,體內不屬於她的東西,
還給我。」白薇薇聞言,嚇得尖叫一聲,臉色慘白如紙。沈君彥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鐵青。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說道:「第二,我要你們沈家,為十年前的所作所為,
公開登報道歉,承認你們合謀盜取我的器官,還我一個清白。」「第三,」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沈君彥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我要你,跪下來,求我。」
整個走廊的空氣都凝固了。沈君彥是誰?榕城沈氏集團的總裁,天之驕子,
從出生起就站在雲端,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林默,你別太過分!」他嘶吼道。「過分?」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比起你們偷走我的子宮,害我差點死在手術臺上,
這算過分嗎?比起你們毀了我的人生,讓我背負了十年『瘋子』的罵名,這算過分嗎?」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積壓了十年的委屈和憤怒,在此刻噴薄而出。「沈君彥,
收起你那套高高在上的姿態!現在,你媽的命,在我手裡!你除了接受,別無選擇!」說完,
我不再看他,轉身走向辦公室。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為接下來的戰鬥,養精蓄銳。我知道,
沈君彥不會輕易屈服。但我也知道,他別無選擇。因為,這僅僅是個開始。
我布下的天羅地網,才剛剛收攏第一步。(卡點:女主提出三個不可能的條件,
將沈君彥逼入絕境,強烈的衝突和情緒爆發,
讀者期待後續沈君彥的反應和女主的下一步計劃。)第三部分:暗流洶湧,
絕境的博弈(三)我的辦公室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咖啡苦澀。我坐在辦公桌後,
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我知道,沈君彥此刻一定在辦公室外,
像一頭困獸般焦躁不安。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都被我提出的三個條件踩得粉碎。
他會怎麼選?是為了他母親的命,向我低頭?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其實,我並不在乎。
因為無論他選哪條路,都早已在我的計算之中。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十年前的我,
天真地以為愛情和婚姻是港灣。十年後的我,只相信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這十年,
我學的不僅僅是醫術。還有權謀、人心,以及如何不動聲色地,將敵人置於死地。協和醫院,
是全國最頂尖的醫療殿堂,這裡的鬥爭,從來不比任何一個名利場要來的溫和。
我能坐上心外科主任的位置,靠的不僅僅是手術刀。我的導師,陳教授,
是國內心外領域的泰山北斗,也是協和的副院長。他視我如己出,
是我在這座白色巨塔裡最堅實的後盾。我還知道,沈氏集團最大的競爭對手,
正處心積慮地想找沈家的麻煩。我更知道,沈君彥那個看似美滿的家庭,早已暗流洶湧。
白薇薇能甘心當十年的地下情人,可不只是為了愛情。這些,都是我的籌碼。敲門聲響起,
打斷了我的思緒。進來的是我的助手小李,她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和為難。「林主任,
沈先生他……還在外面,說想跟您再談談。」「不見。」我頭也沒抬,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可是……他說他願意答應您的條件,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我終於抬起眼,
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需要時間?是需要時間去想對策,去找能替代我的醫生,
還是去查我的底細,找我的弱點?沈君彥,你還是和十年前一樣,自作聰明。「告訴他,」
我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說,「我的耐心有限。張蘭的危險期有72小時,現在,
已經過去了5個小時。每過一個小時,她術後併發癥的風險,就會增加百分之一。」
「我沒有在跟他討價還價,我只是在通知他,我判決的結果。」小李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她不敢多問,點點頭,轉身出去了。我知道,
這番話會像一把重錘,徹底擊潰沈君彥最後的心理防線。他會意識到,我是來真的。
我不是那個可以任他拿捏的林默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和煎熬。對他,也是對我。
第二天,張蘭的情況果然出現了反覆。監護室的護士打來緊急電話,
說病人出現了高燒和呼吸困難的癥狀。我趕到ICU時,沈君彥和白薇薇正焦急地守在門外。
看到我,沈君彥的眼睛瞬間紅了,他衝上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媽怎麼了?
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手腳?!」他怒吼道,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吃痛地皺起眉,卻沒有掙扎,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沈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行。
這裡是醫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動手動腳,我就叫保安了。」我的冷靜,
和他歇斯底里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身後的白薇薇也上來拉他:「君彥,你冷靜點,
媽還在裡面呢……」我甩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白大褂,
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我早就說過,術後併發癥隨時可能發生。肺部感染,
是心臟大手術後最常見的併發癥之一。現在,需要立刻進行抗感染治療,並且,
可能需要氣管切開,上呼吸機。」「上呼吸機?」沈君彥愣住了,「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暫時無法自主呼吸,需要靠機器維持生命。而且,她會非常痛苦。」
我平鋪直敘地解釋著,像是在談論一個與我無關的病例。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
割在沈君……彥的心上。他看著我,眼神從憤怒變成了哀求:「林默……算我求你,
救救我媽……你提的條件,我……我答應!」他終於,還是低頭了。在我預料之中。「答應?
」我挑了挑眉,「是三個條件都答應?」沈君彥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是……都答應。」「好啊。」我笑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
「那就從第三個開始吧。」「什麼?」沈君彥沒反應過來。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重複道:「跪下。求我。」ICU的走廊外,人來人往。
醫生、護士、病人家屬……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瞟向我們這邊。沈君彥的臉,
瞬間漲成了豬肝色。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我下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林默!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可以不跪。」我無所謂地聳聳肩,
「反正躺在裡面的人,不是我媽。」說完,我轉身就要走。「我跪!」一個屈辱的聲音,
從我身後傳來。我停住腳步,緩緩回頭。只見沈君彥,那個不可一世的沈家大少,雙膝一軟,
「噗通」一聲,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冰冷的地磚上。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看著他低下那顆曾經高傲的頭顱。十年的恨意,在此刻,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很爽。
但,還不夠。這只是利息。「求我。」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沈君彥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緊握的雙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屈辱、憤怒、不甘……所有的情緒在他臉上交織。最終,
他還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了出來:「林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朵。我終於笑了。發自內心的,暢快的笑。
「早這樣不就好了?」我彎下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
「沈君彥,記住你今天這副樣子。因為,這只是開始。接下來,我會讓你一點一點,
把你欠我的,全都還回來。」說完,我直起身,恢復了那副冷漠的醫生模樣,
對身邊的護士說:「準備氣管切開包,通知麻醉科,進去救人。」然後,
我頭也不回地走進了ICU。身後,是沈君彥跪在地上,屈辱而又怨毒的目光。而我,
卻彷彿聽到了,復仇的序曲,奏響了它最華麗的樂章。接下來的幾天,沈君彥徹底老實了。
他每天守在ICU門外,看到我,眼神雖然依舊怨恨,卻不敢再有任何放肆的舉動。
而張蘭的情況,在我的「精心治療」下,時好時壞,反反覆覆,像坐過山車一樣,
吊著所有人的心。我用了最好的抗生素,最精準的劑量,
將她的感染控制在一個很微妙的範圍內——既不會立刻要了她的命,又讓她飽受折磨,
無法脫離呼吸機。每天的探視時間,沈君彥只能隔著厚厚的玻璃,
看著自己母親身上插滿管子,痛苦呻吟的模樣。這種折磨,比一刀殺了她,要殘酷得多。
我知道,沈君彥在背後一定沒閒著。他肯定在想辦法聯繫其他醫院,找別的專家。
但A型主動脈夾層術後的病人,情況極其複雜,病情瞬息萬變,根本不具備長途轉院的條件。
而且,沒有哪個醫生,敢輕易接手我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他被我牢牢地困在了協和,
困在了我的股掌之間。一周後,我通知沈君彥,可以辦理登報道歉的事了。他沒有任何異議,
只是問我,道歉信的內容。我將一份早就擬好的草稿遞給他。上面詳細地敘述了十年前,
他們沈家如何設計麻醉我,如何與私人醫院勾結,盜取我的子宮,
並移植給小三白薇薇的全過程。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彷彿昨天才發生。沈君彥看完,
臉色慘白,手抖得像篩糠。「你……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連……連當時主刀的王醫生名字都知道?」我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沈君彥,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這十年,只是在學醫吧?」他駭然地看著我,
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懼。他可能意識到,他面對的,
根本不是一個只想報復的瘋女人。而是一個,佈局十年,掌握了他所有秘密的,可怕對手。
「這封信一旦發出去,沈家就全完了!」他嘶吼道。「那又如何?」我反問,
「你也可以選擇不發。那你母親,就只能一輩子躺在ICU裡,每天花著天價的醫療費,
靠機器活著。你自己選。」我把選擇權,再一次拋給了他。我知道,他會選前者。
因為沈氏集團雖然重要,但他更怕背上一個「為了家產,不顧母親死活」的罵名。更何況,
一個永遠躺在ICU的植物人,對他來說,是個無底洞,更是個甩不掉的累贅。果然,
第二天,榕城最大的報紙,用整整一個版面,刊登了這封來自沈家的道歉信。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榕城都炸了。
盜竊子宮、小三上位、豪門恩怨……每一個詞都足以引爆輿論。沈氏集團的股票,
當天開盤即跌停。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沈家和白薇薇的謾罵。我看著手機上的新聞,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沈君彥,這只是第一步。摧毀你的名譽,只是開胃菜。接下來,
輪到你了,白薇薇。你用著我的子宮,十年了。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卡點:女主逼迫男主下跪、登報道歉,第一步復仇成功,爽感和情緒得到釋放。
但同時拋出下一個目標——奪回子宮,製造了新的懸念和期待。
讀者會好奇女主如何從活人身上取回子宮,這種獵奇和衝突感會驅使他們繼續閱讀。
)第四部分:致命的真相,名為「孽子」的網(四)輿論的風暴,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猛烈。
沈家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沈氏集團的公關團隊焦頭爛額,但「盜竊活人子宮」
這種突破人類道德底線的醜聞,是任何公關手段都無法洗白的。沈君彥焦頭爛額,
不僅要應付公司的危機,還要面對醫院裡母親的病情。他整個人迅速地憔悴下去,眼窩深陷,
再也不見往日半分意氣風發的模樣。而這一切,都只是我計劃中的一環。
我給了他幾天喘息的時間,讓他充分感受這種被輿論凌遲的滋味。然後,
我撥通了白薇薇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頭傳來她帶著哭腔和恐懼的聲音:「你……你想幹什麼?林默,你已經毀了沈家,
你還不滿足嗎?」「滿足?當然不。」我輕笑一聲,聲音輕柔得像情人的呢喃,「白小姐,
你忘了嗎?我的三個條件,現在才完成了兩個。還剩下最後一個。」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慌亂地想要掛斷電話。「是嗎?」我慢悠悠地說,
「那我就提醒一下你。你肚子裡那個,從我這裡偷走的東西,什麼時候,還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是物體落地的聲音。「林默你這個瘋子!你休想!那是我的!
已經在我的身體裡十年了!是我的!」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嗎?」
我把玩著桌上的一支金屬筆,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醫學上,器官移植後的排異反應,
是終身性的。就算你吃了十年的抗排異藥,它也永遠不屬於你。」「順便提醒你一下,
白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小腹隱痛,腰酸乏力,甚至有輕微的出血癥狀?」電話那頭,
瞬間沒了聲音。死一般的寂靜。我知道,我說中了。慢性排異反應,是移植器官的宿命。
它可能在術後任何時間點發生,悄無聲息,卻又致命。而我,作為一個頂尖的醫生,
自然有辦法,讓這個過程「悄悄」地提前到來。在給張蘭的治療方案裡,我「無意」
中加入了一種特殊的藥物,這種藥物通過母體的血液循環,
會輕微影響到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而這種影響,對於一個體內有著外來器官,
並且長期服用抗排異藥物的人來說,是誘發慢性排 ……異的催化劑。這一切,
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任何人都查不出問題。「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白薇薇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我什麼也沒做。」我故作無辜地說,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不盡快把那個不屬於你的東西取出來,後果……可能是敗血癥,也可能是癌變。到時候,
神仙難救。」「我……我不信!我要去檢查!我要去最好的醫院檢查!」「請便。」
我無所謂地說,「不過我建議你去國外。因為國內所有頂尖的生殖醫學和移植科專家,
都和我導師陳教授,有著不錯的交情。你猜,他們會給你出具怎樣的檢查報告?」這句話,
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薇薇徹底崩潰了,電話裡傳來她絕望的哭嚎聲。她知道,
我已經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無論她逃到哪裡,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默……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哭著問。「很簡單。」我收起笑容,聲音變得冰冷,
「一周之內,自己躺到我的手術臺上來。否則,後果自負。」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白薇薇會來的。求生的本能,會戰勝一切。然而,事情的發展,
卻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變故。兩天後,沈君彥突然找到了我。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憔悴,
眼神裡卻帶著一種奇怪的光,一種 mezcla de 絕望和瘋狂。他沒有提白薇薇,
也沒有提子宮的事。他直接將一份文件,拍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林默,你看看這個。」
我疑惑地拿起文件,打開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鑑定對象,
是他和他的兒子,沈念。那個用我的子宮,由白薇薇生下來的,沈家的「寶貝金孫」。
而鑑定的結果,清晰地寫著——排除親子關係。沈念,不是沈君彥的兒子。我腦子裡「嗡」
的一聲,一片空白。怎麼可能?如果沈念不是沈君彥的兒子,那他是誰的?
難道是白薇薇……「很驚訝,是不是?」沈君彥看著我震驚的表情,
發出一陣乾澀而又瘋狂的笑聲,「我也很驚訝!我養了九年的兒子,我沈家的繼承人,
居然是個野種!是白薇薇那個賤人和別的男人生的!」他的笑聲裡,
充滿了被背叛的痛苦和憤怒。「你知道嗎?我拿到報告的時候,我真想殺了她!
殺了那個孽種!」我看著他瘋狂的樣子,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不對勁。這件事,
太不對勁了。白薇薇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作假。沈家是什麼樣的家庭?
孩子生下來,一定會做親子鑑定。她怎麼敢冒這種風險?而且,那個孩子,沈念,
我雖然沒見過,但聽說他從小體弱多病。等等……體弱多病?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
劃過我的腦海。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沈君彥:「孩子有什麼病?」沈君彥被我問得一愣,
隨後惡狠狠地說:「一種罕見的血液病!叫什麼范可尼貧血!需要骨髓移植才能活命!
為了給這個野種治病,我花了上千萬!」范可尼貧血!當這四個字鑽進我的耳朵時,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范可尼貧血,是一種罕見的常染色體隱性遺傳病。
患者必須同時從父母雙方,遺傳到致病基因,才會發病。而我……我的家族,
就有這個病的遺傳史。我的親弟弟,就是因為這個病,在八歲那年夭折的。所以,
我是致病基因的攜帶者。一個可怕的,幾乎不可能的猜想,在我心中瘋狂滋長。我顫抖著手,
一把搶過那份親子鑑定報告,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基因位點分析。然後,我衝到電腦前,
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調出了十年前,我入職協和時的全套體檢報告,
裡面包括我的基因檢測數據。我將兩份報告的數據,進行比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辦公室裡,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和沈君彥的喘息。最終,當比對結果出來的那一刻。
我呆住了。我看著屏幕上那一行行冰冷的數據,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沈念的基因,
有一半,是來自於我。另一半,不是來自沈君彥,
而是來自另一個……同樣攜帶著范可尼貧血致病基因的男人。所以,沈念,
的確不是沈君彥的兒子。但他……是我的兒子!是我的親生兒子!十年前,
他們不僅偷走了我的子宮。他們還偷走了我的卵子!他們用我的卵子,和另一個男人的精子,
結合成了受精卵,再植入到我那個被盜走的子宮裡,由白薇薇「代孕」生下!這就是為什麼,
沈念會得范可尼貧血!因為他們找的那個男人,也恰好是致病基因攜帶者!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盜竊。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佈置好的,喪心病狂的,
借腹生子、偷梁換柱的陰謀!他們算計好了一切,卻算漏了這萬分之一概率的,遺傳病!
「哈哈哈哈……」我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的兒子……我以為我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可我竟然,有一個九歲的兒子。一個,
身患重病,需要骨髓移植,才能活下去的兒子。而我,作為他的親生母親,是這個世界上,
最有可能與他骨髓配型成功的,那個人。「林默,你笑什麼?你瘋了?!」
沈君彥被我的反應嚇到了。我慢慢地止住笑,抬起頭,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
冰冷而又憐憫的眼神,看著他。「沈君彥,你真可憐。」「你以為你被戴了綠帽子,其實,
你只是個跳樑小丑。」「你以為你養了九年的孽種,其實,他身上流著的,是我林默的血。」
「你問我想怎麼樣?」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
清晰地說道:「我要拿回我的子宮。」「我還要,拿回我的兒子。」「至於你和白薇薇……」
「你們,都該死。」(卡點:全篇最大的轉折點和情緒爆發點。
女主發現了驚天秘密——孩子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復仇的主線,瞬間增加了「奪子」
這一更強烈、更具情感衝擊力的核心目標。劇情從單純的復仇爽文,
升級為夾雜著母性、倫理、陰謀的複雜故事。讀者情緒被推到頂點,
極度渴望知道女主接下來會如何奪回兒子,如何揭開最終的陰謀。)第五部分:棋子的覺醒,
獵物變獵手(五)沈君彥徹底懵了。他像一尊石像,呆呆地站在原地,
臉上寫滿了荒誕與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孩子是你的?這……這怎麼可能……」
他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這過於龐雜和顛覆性的信息。我沒有再跟他廢話。這個男人,
從頭到尾,都只是沈家和白薇薇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他愚蠢、自大,
被蒙在鼓裡十年而不自知。對他,我連恨都覺得浪費。
我現在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我的兒子,沈念。我必須立刻見到他。我必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