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那支鳳凰銜珠簪,指節泛白。>云渺神女廣袖輕揮,
簪頭瑪瑙在誅仙臺罡風中碎成齏粉。>“師兄,你演得真像。”她指尖凝著冰晶,
抵在我喉間,“連心尖血都染得這般鮮艷。”>臺下三千弟子竊竊私語,
我望著她鬢間我親手簪的并蒂蓮,忽然笑出聲。>第一次攻略失敗的系統提示音在此刻響起,
比前世早了三個時辰。>“目標人物云渺好感度清零,是否讀取存檔?”>我抹去唇邊血跡,
縱身躍下誅仙臺。>狂風中聽見小師弟驚呼,云渺的冰棱擦著我衣袂掠過,
在崖壁刻出三寸深的溝壑。---掌心傳來冰冷而堅硬的觸感,
那支鳳凰銜珠簪的棱角深深硌進皮肉,尖銳的痛楚沿著指骨蔓延而上。我攥得那樣緊,
指節繃得發白,仿佛要將這冰冷的金屬與寶石徹底揉進自己的骨血里。簪子邊緣銳利,
無聲地割破掌心皮膚,一絲滾燙粘稠的液體,混合著掌心冰冷的汗,沿著指縫蜿蜒滑下,
一滴、兩滴,砸在腳下堅逾精鐵、泛著幽冷寒光的誅仙臺地面上,
暈開幾朵微小的、暗紅色的花。罡風!那是來自九幽深淵的嘶吼,
是亙古不滅的怨氣所化的刮骨鋼刀,永無止息地在誅仙臺四周咆哮、沖撞。它撕裂空氣,
發出令人牙酸的厲嘯,卷起無數細碎如冰晶的塵埃。我的袍袖被這股狂暴的力量撕扯,
獵獵作響,如同狂風中瀕死的蝶翼。發帶早已斷裂,黑發在風刃里狂亂飛舞,抽打在臉頰上,
帶來細碎而尖銳的刺痛。云渺站在我面前,距離不過五步。她一身素白無垢的云綃神衣,
衣袂在足以撕裂金鐵的罡風中竟紋絲不動,纖塵不染,如同獨立于這片狂暴之外的冰雪雕塑。
那張曾令九天星辰也為之黯淡的容顏上,再無半分往昔的溫存與暖意,
只余下亙古冰川般的漠然與料峭。她的眼神,是淬了寒潭深冰的鋒刃,
直直刺穿我竭力維持的平靜表象。“此物,”她的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
在這風吼中卻清晰地傳入我耳中每一個角落,“污穢。”廣袖輕揚,不帶絲毫煙火氣,
動作優雅得像拂去一粒塵埃。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間攫住了我手中的簪子。
它劇烈地震顫起來,發出瀕死的嗡鳴。我想握緊,想留住這最后一點溫存的憑據,
哪怕它冰冷刺骨!然而那力量是絕對的,如同命運本身不可違逆的意志。
我眼睜睜看著那支凝聚了無數心血、承載著隱秘過往的鳳凰銜珠簪脫手飛出。“不——!
”那聲嘶吼被罡風瞬間撕碎,只余下喉嚨里一片灼熱的血腥氣。
簪子懸停在云渺身前尺許的虛空中。她眸光淡漠,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凝。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只有一聲極其細微、卻足以令人靈魂凍結的脆響——如同琉璃盞在冰面上碎裂。
簪頭那顆凝聚著鳳凰涅槃精魄、曾流轉著萬千華彩的赤紅瑪瑙,在她意志的碾壓下,
瞬間崩解。沒有碎塊,沒有殘渣,只有一團細密如塵、暗紅如血的粉末,
被那狂暴的罡風瞬間卷走,消散在無盡的虛空深淵里,再無一絲痕跡可尋。
徒留簪身扭曲斷裂的黃金殘骸,像一條僵死的蛇,無力地墜落在冰冷的臺面上,
發出最后一聲沉悶的“當啷”。仿佛那碎裂的不是瑪瑙,
而是我胸腔里某種支撐著一切的東西。心臟猛地一抽,一股腥甜直沖喉頭。我死死咬住牙關,
將那口翻涌的血氣咽了回去,齒縫間卻已彌漫開濃重的鐵銹味。云渺的身影倏忽逼近,
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萬載玄冰的寒意。她纖白如玉的指尖,
凝結出一寸純粹至極、剔透如水晶的冰棱。那冰棱的尖端,比最毒的蜂針還要銳利,
閃爍著凍結靈魂的寒光,穩穩地、毫無偏差地抵在我的喉結之上。
冰冷的刺痛感瞬間穿透皮膚,深入骨髓。一絲細微的暖流順著頸項滑下,
是皮膚被刺破溢出的血珠。她的目光鎖著我,帶著洞穿一切的審視,
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弧度,冰冷而殘酷。“師兄,”她開口,
每一個字都像冰棱刮過琉璃,“你演得真像。”那聲“師兄”,曾是浸透了月下花露的纏綿,
此刻卻只剩下無盡的諷刺和疏離,冰冷地砸在耳膜上。她的視線向下,
落在我攥得發白、指縫滲血的手上,又緩緩抬起,掠過我被罡風抽打出血痕的臉頰,
最終定格在我強行壓制、嘴角卻已無可抑制溢出的那抹刺目的猩紅上。
“連心尖血……”她微微歪頭,冰棱又向前逼近毫厘,喉間那股冰冷的壓迫感幾乎讓我窒息,
“都染得這般鮮艷。”那聲音里的嘲弄,比誅仙臺的罡風更利,
瞬間將我所有精心構筑的偽裝撕得粉碎。臺下,三千弟子黑壓壓一片,如同沉默的鴉群。
方才簪碎瑪瑙的瞬間,死寂被打破。
壓抑不住的驚喘、難以置信的抽氣、以及那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開的、嗡嗡作響的竊竊私語,
匯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聲浪。“……神女……毀了定情信物?”“……大師兄他……心尖血?
”“……難道……真是……騙局?”那些細碎的話語,裹挾著驚疑、鄙夷、幸災樂禍,
如同無形的芒刺,從四面八方扎來。他們敬畏的目光投向云渺,
那目光是仰望神祇的虔誠;而當轉向我時,則只剩下審視罪人的冰冷、懷疑與唾棄。
無數道目光,匯聚成沉重冰冷的枷鎖,套在我的頸項之上。就在這片喧囂與重壓之下,
我的視線卻穿透了那冰冷的冰棱,穿透了云渺毫無表情的臉,
死死釘在她如墨云般盤起的發髻上。那里,
斜簪著一朵小小的、以整塊極品寒玉精雕而成的并蒂蓮。花瓣層疊舒展,溫潤生光,
蓮心一點微紅,如同凝結的朝露。它靜靜地棲息在烏發之間,
是這肅殺誅仙臺上唯一一抹柔和的暖色。那是我耗費了整整三年光陰,踏遍九幽寒淵深處,
忍受著萬載玄冰蝕骨之痛,才尋得那塊帶著一絲溫潤生機的寒玉髓。
又在煉器爐前不眠不休七七四十九日,以自身精血為引,一鑿一刻,注入笨拙卻滾燙的心意,
方才雕琢而成。彼時贈她,她眼中曾有剎那星光,如同冰封湖面投入了一顆暖陽。此刻,
那朵并蒂蓮依舊在她鬢邊安然綻放,溫潤的光澤未曾有絲毫改變。諷刺嗎?
她親手碾碎了鳳凰簪,卻獨獨留下了這朵蓮。是忘了?還是……不屑于毀去?
喉間冰冷的壓迫感,臺下三千道利刃般的目光,體內翻騰欲嘔的血氣,
還有那鬢角刺目的并蒂蓮……這一切荒謬絕倫地交織在一起,
像一張巨大的、充滿惡意的蛛網。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劇痛、荒謬、瘋狂和徹底解脫的洪流,猛地沖垮了最后的心防。
我無法控制,突兀地、從胸腔深處爆發出一陣嘶啞而破碎的大笑!笑聲穿透罡風的厲嘯,
在死寂了一瞬的誅仙臺上空回蕩,干澀、絕望、瘋狂,像瀕死野獸最后的哀嚎,
更像是對這荒謬命運最徹底的嘲弄。就在這瘋狂笑聲撕裂喉嚨的剎那——【警告!警告!
目標人物云渺好感度歸零!核心任務:獲取云渺本源神格失敗!第一次攻略進程判定:失敗!
】冰冷、呆板、毫無情緒波動的機械合成音,如同最鋒銳的冰錐,
毫無預兆地、狠狠刺入我的腦海深處。每一個音節都帶著規則的絕對冰冷,震蕩著靈魂。
失敗!比前世……早了整整三個時辰!那冰冷的宣告如同最后的喪鐘,在瘋狂的笑聲中敲響。
身體里那股一直強行壓制的腥甜再也無法遏制,猛地沖上喉頭。
“噗——”一大口滾燙的心頭血噴濺而出,星星點點灑在身前冰冷的臺面上,
也染紅了抵在喉間的冰棱尖端,如同雪地綻開的紅梅。冰棱上沾染的刺目猩紅,
倒映著我此刻狼狽不堪的倒影。系統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程序化的冰冷選擇:【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精神波動超出閾值。
是否立即讀取最近存檔點?請確認!】讀取存檔?回到那個精心編織謊言、步步為營的起點?
回到那個她或許還會對我展露一絲微笑的虛假時刻?不,夠了!
這場由冰冷的規則和虛假的扮演構成的游戲,
這不斷輪回、不斷掙扎的泥沼……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手,
胡亂地抹去唇邊蜿蜒黏膩的血跡。指尖沾滿了溫熱和腥甜,那觸感如此真實,
真實得讓我惡心。夠了!目光最后一次掃過云渺那張冰封的臉,
掃過她鬢邊那朵刺眼的并蒂蓮,掃過臺下三千張或震驚、或鄙夷、或茫然的面孔。沒有留戀,
只有徹底的、焚燒一切的決絕。身體猛地向后一仰,如同斷線的木偶,又像撲火的飛蛾,
義無反顧地投向身后那片罡風嘶吼、深不見底的虛空深淵!“大師兄——!
”一聲凄厲到變調的驚呼,猛地撕破罡風的咆哮。是小師弟!
那聲音里充滿了肝膽俱裂的驚恐和不敢置信。
我身體脫離誅仙臺邊緣、被狂暴的吸力瞬間攫住、開始急速下墜的剎那——一道極寒的流光,
帶著凍結空間的殺意,擦著我翻飛的衣袂邊緣,以毫厘之差,激射而過!“嗤——!
”刺耳的金石摩擦聲在耳畔炸響,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那道由云渺指尖射出的冰棱,
蘊含著她此刻冰冷的怒意,狠狠釘入我身側那堅硬無比的誅仙臺漆黑崖壁之中。碎石飛濺!
一道足有三寸深、邊緣光滑如鏡的筆直溝壑,赫然出現在那亙古不變的崖壁之上,寒氣彌漫,
白霜瞬間蔓延開一片。那溝壑,是擦身而過的死亡印記,是神祇冷漠無情的具象。下墜!
無休止的下墜!罡風不再是臺邊的厲嘯,它化作了億萬把實質的刮骨鋼刀,
從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地撕扯著我的身體。身上的衣袍在瞬間被撕成碎片,
如同被無形巨手粗暴地剝去。皮膚暴露在極致的冰冷與狂暴之中,
先是傳來密集如針扎的刺痛,隨即是更深層的、肌肉被寸寸剝離的劇痛!
骨頭仿佛在被無形的巨錘反復敲打、碾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視野被扭曲的狂流和飛濺的血霧所充斥,一片猩紅模糊。
耳中灌滿了風的鬼哭神嚎和自身骨骼被擠壓的恐怖聲響。痛!
深入骨髓、撕裂靈魂的痛楚淹沒了所有感官!然而在這滅頂的痛楚之下,意識深處,
那冰冷的機械音卻并未被屏蔽,反而異常清晰地再次響起,
蓋過了肉體的哀鳴:【檢測到宿主主動放棄讀取存檔,判定為拒絕任務延續。
根據初始契約第七條款:任務失敗且宿主放棄讀檔,
……滋滋……準備剝離情感模塊……滋滋……系統能量轉移啟動……】伴隨著這冷酷的宣告,
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剝離感猛地襲來!
仿佛有什么與“我”緊密相連、支撐著“我之為我”的核心部分,
正在被一股冰冷強大的外力,如同抽絲剝繭般,強行地、粗暴地撕扯出去!不!不能忘記!
鬢邊的并蒂蓮……那瑪瑙碎裂的脆響……她指尖的冰寒……還有……還有……心底某個角落,
最初、最微弱、或許早已被謊言和任務掩埋的……那是什么呢?那點微弱的光亮是什么?
我拼命想要抓住,想要看清!如同溺水者徒勞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感模塊鎖定……記憶清洗……10%……滋滋……30%……】冰冷的數字在意識深處跳躍,
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和巨大的空洞感。
那點微弱的、溫暖的、屬于“我”而非“宿主”的東西,正在飛速黯淡、模糊,
如同指間流沙,無論我如何掙扎,都無可挽回地消散在系統冰冷的規則洪流之中。絕望,
比下墜的虛空更深,比刮骨的罡風更冷。身體仍在無盡墜落,承受著粉身碎骨的酷刑。
而意識,卻墜入了一個更加冰冷、更加絕望的深淵——那個名為“我”的存在,
正在被格式化,被抹除,被替換成冰冷的任務執行軀殼。眼前最后的景象,
是上方那道被云渺冰棱刻出的、深深的、筆直的溝壑,在急速縮小的視野里,
像一道審判的疤痕,刻在誅仙臺漆黑的崖壁上,刻在這個荒謬世界的穹頂之上。
罡風卷著血沫和破碎的衣料,呼嘯著灌入耳鼻。黑暗,
連同那系統冰冷無情的剝離進程提示音,徹底吞噬了最后一點感知。
記憶清洗……70%……滋滋……】卷二·魔域焚心意識像是從極寒的冰洋深處掙扎著上浮,
每一次撕扯都帶著靈魂凍結的鈍痛。沉重的眼皮終于掀開一線,
映入眼簾的并非誅仙臺那絕望的罡風深淵,而是一片沉滯得令人窒息的暗紅。
濃得化不開的魔氣如同粘稠的沼澤,緊緊包裹著每一寸肌膚,帶著硫磺與腐爛血肉的腥甜,
霸道地鉆進鼻腔、滲入肺腑。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吸入灼熱的鐵砂,
刮擦著脆弱的臟腑內壁,帶來尖銳的刺痛。我躺在一張巨大的、非金非石的玄色榻上。
榻體冰冷刺骨,卻又隱隱透出某種活物般的搏動感,
仿佛正汲取著身下這片魔域大地的污穢力量。視線艱難地轉動,
越過榻沿垂落的、用某種漆黑巨獸筋絡編織的帷幕,隱約可見殿宇的輪廓——高聳、扭曲,
支撐穹頂的并非梁柱,而是無數巨大、慘白的骸骨,層層疊疊,
空洞的眼窩里跳躍著幽綠的磷火,將整個空間映照得鬼影幢幢。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
新鮮的和陳腐的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
“呵……”一聲極輕、帶著奇異慵懶和戲謔意味的輕笑,自身畔傳來。玄霜魔尊側臥在榻上,
支著下頜。她墨色的長發如同流動的夜色,鋪陳在冰冷的玄石榻上,幾縷發絲蜿蜒垂落,
幾乎要觸到我的胸膛。那身玄底金紋的魔袍松散地披著,露出大片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
與這殿宇的陰森形成驚心動魄的對比。她的指尖,染著未干涸的、暗紅近黑的血跡。那血,
不是她的。那根沾血的、冰冷的手指,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親昵,
輕輕落在我赤裸的胸膛上。
指尖緩慢地、沿著肌膚下那些剛剛烙印上去、還在散發著灼熱痛楚的詭異魔紋,徐徐滑動。
魔紋如同活著的藤蔓,在她指尖觸碰的瞬間,發出細微的、類似燒灼的滋滋聲,
光芒忽明忽暗,帶來深入骨髓的刺痛和難以言喻的污穢感,
仿佛靈魂正被這紋路一點點浸染、腐蝕。“小郎君,”她的聲音低啞纏綿,
如同情人間的囈語,卻又帶著足以凍結骨髓的寒意。她微微俯身,
那張美得驚心動魄、也邪異得令人膽寒的臉龐靠近,紅唇勾起一抹妖異的弧度,笑靨綻放,
如同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曼珠沙華,美得致命。“你這般的爐鼎……”她的指尖猛地用力,
指甲深深嵌入魔紋的溝壑之中,一股鉆心的劇痛讓我瞬間繃緊了身體,喉間溢出壓抑的悶哼。
“……本座要多少,便有多少。”她輕笑著,語調輕松得像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玩物,
指尖卻帶著殘忍的力道,在那代表屈辱與掌控的烙印上反復碾壓。羞辱和劇痛如同兩條毒蛇,
啃噬著殘存的自尊。我艱難地轉動脖頸,目光越過她妖嬈的身影,投向更遠處。大殿中央,
一方巨大的、以整塊黑曜石鑿成的王座之下。那里,
著一只慘白的器物——一只被精心打磨、掏空、表面還殘留著暗紅色酒漬的人類頭蓋骨酒盞。
旁邊,一顆更為碩大、生有扭曲犄角的猙獰魔顱,空洞的眼窩正對著王座的方向,
下頜骨以一種怪誕的角度張開,仿佛仍在無聲地咆哮。那是前代魔尊的顱骨!
玄霜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另一只形制相似的骨盞,指尖沾著酒液,
在那光滑冰冷的骨面上摩挲,如同撫弄一件心愛的玩具。那畫面帶來的沖擊,
遠比她施加在我身上的痛楚更甚。就是現在!胸腔內翻騰的魔氣幾乎要將五臟六腑撕裂,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下燒紅的刀子。但我必須抓住她這瞬間的、殘忍的松懈!
那是系統在死亡回溯的間隙,灌注于我靈魂深處最后的本源之力,如同風中殘燭,
卻是我唯一能獻出的東西!我凝聚起殘存的所有意志,
無視那幾乎要將神魂撕裂的魔氣侵蝕之痛,雙手在胸前艱難地結出一個古老而玄奧的法印。
動作極其緩慢,每一次移動都牽扯著被魔紋禁錮的筋骨,
帶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和撕裂般的劇痛。一點純粹至極、卻又微弱得如同螢火的光芒,
艱難地從我眉心浮現。它掙扎著,抵抗著周圍濃稠魔氣的吞噬,緩緩上升,
最終懸停在雙掌結成的印記之上。那是我剝離出來的本命元神,
如同被強行從母體剝離的心臟,仍在微弱地搏動,散發著生命最后的光與熱,
也承載著我此刻所有的決絕與卑微的賭注。光芒映照著我慘白汗濕的臉,
也映照著魔尊那雙驟然轉深的、帶著玩味審視的魔瞳。我將這團微弱的光芒,
如同捧著自己還在滴血的心臟,顫抖著、無比虔誠地、奉向那個把玩著前魔尊顱骨的女人。
“魔尊……請……垂憐……”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無法抑制的痛楚喘息。
玄霜的目光終于從那慘白的骨盞上移開,落在我掌心那團微弱的元神之光上。
她眼中沒有絲毫動容,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好奇,像是在觀察籠中困獸徒勞的掙扎。那眼神,
穿透了卑微的姿態,穿透了獻祭般的姿態,
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樣——在她深淵般的瞳孔里,
倒映著一個身影:跪伏在冰冷的魔榻之上,赤裸的胸膛烙印著屈辱的魔紋,
雙手卑微地捧著自己最本源的光,
臉上混雜著極致的痛苦和一絲連自己都唾棄的、搖尾乞憐的希冀。
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只能匍匐在地、渴求主人一絲憐憫的狗。
這清晰的倒影如同最惡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靈魂深處,比魔紋的灼燒更痛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