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王建國，今年三十歲，在這個家生活了整整二十五年。昨天我去銀行辦房貸，
準備給自己和未婚妻買套婚房。我把戶口本遞給工作人員，她翻了翻，抬頭看了我一眼。
"先生，您的戶口本有問題。""什么問題？""您的身份信息顯示您不是戶主的親生兒子，
而是收養關系。但這里沒有收養手續的相關證明。"我愣住了。收養？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王大海和李桂花的長子，建軍是我弟弟。這么多年來，
沒有人告訴過我什么收養的事。"您確定沒看錯？"工作人員又仔細看了一遍，
搖搖頭："沒錯，您的關系欄明確寫著'收養'二字。"我拿回戶口本，手在發抖。
二十五年來第一次仔細看這個藍色的小本子。翻到我的那一頁，
關系欄里確實寫著兩個字：收養。而建軍的那一頁，關系欄寫的是：子。
我坐在銀行大廳里足足半個小時，腦子一片空白。收養？我是被收養的？
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么要收養我？為什么從來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我拿著戶口本回到家，父親正在客廳看電視，母親在廚房做飯。"爸，媽，你們過來一下。
"他們走過來，看到我手里的戶口本，父親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怎么了兒子？"母親問。
我把戶口本翻到我的那一頁，指著關系欄："這是什么意思？"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
父親和母親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我問你們話呢！"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為什么我的關系欄寫的是收養？"母親坐到沙發上，低著頭不說話。父親沉默了很久，
才開口："建國，你坐下，我們慢慢跟你說。""不用坐！你們直接告訴我，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這時候建軍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我們這個陣勢，
問："怎么了這是？"我看著建軍，突然明白了什么。從小到大，建軍比我更像父母。
他有父親的眼睛，母親的鼻子。而我，和這個家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像。
以前我以為是基因變異什么的，現在想想，原來是因為我根本不是這家的孩子。
"建軍也在這里正好，你們一起聽著。"父親深吸了一口氣，"建國，
你確實不是我們親生的。你是我們二十五年前收養的。"轟！
我感覺腦袋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雖然剛才在銀行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真正聽到父親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接受不了。"那我的親生父母呢？""去世了。
"父親說，"車禍。""什么時候？怎么去世的？""你三歲的時候。他們是我們的鄰居，
關系很好。出事之后，我們就把你接過來養了。"我看著他們三個，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瞞著我？"母親抹著眼淚說："我們怕你知道了會傷心，
就想著一直瞞下去，讓你當自己的親兒子。""親兒子？"我笑了，"如果真把我當親兒子，
為什么戶口本上要寫收養？為什么不給我辦收養手續？為什么不讓我改姓？"父親張張嘴，
沒說出話來。建軍在旁邊小聲說："哥，你別生氣，爸媽對你一直很好的。"我看著建軍，
心里五味雜陳。這個我疼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原來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兒子。而我，一個外人，
在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我需要靜靜。"我轉身就走。"建國！"母親在后面喊我。
我沒回頭。走到樓下，我點了一支煙，手還在抖。二十五年的人生，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的親生父母長什么樣子？他們為什么會出車禍？
這些問題像潮水一樣涌進我的腦子里。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是這家的孩子，
那我在這里的二十五年算什么？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家，把父母當成最親的人，
把建軍當成最疼的弟弟。結果現在告訴我，我是個外人。手機響了，是未婚妻小雅打來的。
"老公，房貸辦好了嗎？"我看著手機屏幕，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房貸沒辦成，
我卻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還沒有，明天再去。""好的，那你早點回來，
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掛掉電話，我突然很想哭。小雅還不知道，
她的未婚夫突然變成了一個沒有身份的人。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和她結婚？抽完煙，
我沒有上樓，而是去了小區旁邊的網吧。我要查查我親生父母的信息。
既然父親說他們是鄰居，應該能查到一些資料。2網吧里很安靜，
只有鍵盤敲擊聲和游戲的背景音樂。我打開瀏覽器，
開始搜索二十多年前這個小區的車禍信息。很快就找到了。2000年3月15日，
本市發生一起嚴重車禍，一對夫妻當場死亡，留下一個三歲的孩子。死者：王建設，李美花。
我的手停在鍵盤上。王建設？我姓王，建軍也姓王，難道...我繼續往下看。
新聞里寫著：死者王建設是王大海的弟弟，兩家住在同一個小區，關系很好。事故發生后，
王大海夫婦主動收養了侄子王建國。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王建設是王大海的弟弟？
那王大海是我的叔叔？李桂花是我的嬸嬸？建軍是我的堂弟？我不是被陌生人收養的，
我是被親叔叔收養的？可是為什么他們要瞞著我？為什么不告訴我王建設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繼續搜索，找到了更多信息。王建設生前是個小企業主，經營著一家小工廠。
在他去世的時候，工廠還欠著不少債務。而王大海當時只是個普通工人，收入微薄。
我看著這些信息，腦子里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會不會...會不會他們收養我不是因為善心，而是因為其他原因？我關掉電腦，走出網吧。
外面已經天黑了，路燈亮起來，照著行人匆忙的身影。我走在街上，感覺自己像個幽靈。
二十五年來，我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溫暖的家庭里。
原來這個家庭從一開始就建立在謊言之上。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建軍打來的。"哥，
你在哪里？爸媽很擔心你。""我在外面走走。""你...你還好吧？
"我苦笑了一下："你覺得我能好嗎？突然發現自己活了二十五年的身份是假的，
你覺得我能好嗎？"建軍沉默了一會兒，說："哥，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哥。這個不會變。
""是嗎？"我停下腳步，"建軍，我問你，你以前知道這件事嗎？"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
"建軍？""哥，我...""你知道，對吧？""我是前年才知道的。"建軍的聲音很小，
"我無意中聽到爸媽在房間里說起這件事。"前年？他知道了兩年，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想告訴你的，但是爸媽說讓我不要說，說你知道了會難過。
"我靠在路燈桿上，感覺很累。這個家里的每個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他們就像在演一場戲，演了二十五年。而我，是這場戲里唯一的觀眾，還是個不知情的觀眾。
"建軍，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沒有了，哥，真的沒有了。""我希望是這樣。
"我掛掉電話，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老城區，這里是我小時候經常來玩的地方。
突然想起來，父親說過，我們以前就住在這附近。如果王建設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
那我小時候應該就是在這里生活的。我在老城區轉了一圈，最后在一個小胡同里停下來。
胡同口有個老大爺在下棋，我走過去問："大爺，您在這里住了多久了？
"老大爺抬頭看了我一眼："三十多年了，怎么了小伙子？""您知道王建設這個人嗎？
二十多年前住在這附近的。"老大爺的眼睛亮了一下："王建設？當然知道！
他以前就住在這條胡同里。可惜了，那么年輕就出車禍走了。""您還記得他嗎？""記得，
記得！那小伙子人特別好，經常幫助鄰居。他開個小工廠，生意做得不錯。就是命不好，
和媳婦一起出車禍走了，留下個小兒子。"小兒子？"您說的小兒子，是不是叫王建國？
""對對對！就是建國！那孩子當時才三歲，可憐得很。后來被他叔叔接走了，就是王大海。
"老大爺搖搖頭："王大海這個人，平時看著老實，其實心眼不少。""什么意思？
"老大爺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說："王建設走了之后，他的工廠和房子都被王大海處理了。
據說賣了不少錢。但是這些錢應該留給建國的，可是王大海全都拿走了。
"我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您確定嗎？""當然確定！我們這些老鄰居都知道。
王建設的工廠雖然欠著債，但是他還有一套房子，還有一些其他資產。
按理說這些都應該留給建國繼承，可是王大海說孩子還小，先替他保管。
這一保管就是二十多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還給孩子。"我的手握成了拳頭。原來如此。
原來他們收養我不是因為親情，而是因為我父親的遺產。他們拿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然后假裝善心收養我，還要我感恩戴德。"大爺，您知道我父親的房子現在怎么樣了嗎？
""早就被賣了，王大海說是替建國賣的，用來還債。但是具體賣了多少錢，
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告別了老大爺，走出胡同。月亮升起來了，很圓很亮。
但我的心里一片黑暗。二十五年來，我把王大海和李桂花當成最親的人。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利用我。他們拿走了我父親的遺產，
卻讓我感謝他們的養育之恩。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
小雅嗎？""老公，你怎么了？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小雅，我想問你一件事。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建立在謊言之上，你會怎么辦？""什么意思？
老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著天上的月亮，深吸了一口氣。"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你現在在哪里？我去接你。""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掛掉電話，
我繼續在街上走著。不知道該去哪里，也不知道該做什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我不能再回到那個家。至少今晚不能。3我在街上走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在一家早餐店里坐下來。老板是個中年女人，看我的樣子，
主動端了碗小米粥過來。"小伙子，一晚上沒睡吧？遇到什么事了？"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手機響了無數次，都是家里人打來的。我一個都沒接。喝完粥，
我去了市里最大的律師事務所。我要查清楚我父親的遺產到底怎么處理的。
接待我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律師，姓陳。我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陳律師聽完后皺起了眉頭。
"按照法律規定，如果被收養人的親生父母有遺產，這些遺產應該由被收養人繼承。
收養人無權私自處置。""那如果他們已經處置了呢？""那就涉嫌侵占他人財產，
需要承擔法律責任。"陳律師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是這種案子比較復雜，
需要大量的證據。而且時間過去這么久，有些證據可能已經消失了。""我需要準備什么？
""首先，你需要證明王建設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然后需要查清楚他去世時的財產狀況，
以及這些財產后來的去向。"我點點頭："我明白了，麻煩您幫我處理這個案子。
""沒問題，但是我需要提醒你，這個案子可能會對你的家庭關系造成很大沖擊。
""已經沒有什么家庭關系可言了。"離開律師事務所，我直接去了派出所。
我要查我父親當年的死亡證明和財產清單。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很配合，
很快就找到了相關檔案。王建設死亡時，名下有一套房產，一家小工廠，
還有銀行存款三十萬。按照當時的房價，這套房子至少值二十萬。工廠雖然欠債，
但設備和土地使用權也值十幾萬。加起來將近七十萬的財產。在二十年前，
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工作人員告訴我，這些財產當時都移交給了王大海，
作為監護人代為管理。"有沒有具體的處置記錄？""有，但是需要到法院調取。
"我又去了法院，調取了當年的所有相關檔案。檔案顯示，王大海在取得監護權后的第二年，
就以"還債"為理由，陸續賣掉了我父親的房子和工廠。房子賣了二十五萬，
工廠賣了十五萬，再加上銀行存款，總共六十五萬。但是我父親生前的債務只有二十萬。
也就是說，還清債務后，還剩下四十五萬。這四十五萬去哪里了？檔案里沒有記錄。
我拿著這些材料回到律師事務所，陳律師看完后說："證據很清楚，
你的養父確實侵占了你的財產。""那我該怎么辦？""可以提起訴訟，
要求返還財產并支付利息。按照這么多年的通脹和利息，這筆錢現在至少值兩百萬。
"兩百萬？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這么大一筆錢有關系。"我需要考慮一下。""可以理解。
畢竟這是家庭糾紛，處理起來會比較復雜。"我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現在我面臨一個選擇：要么繼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那個虛假的家庭；要么揭開真相，和他們對簿公堂。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小雅打來的。
"老公，你到底在哪里？王叔叔和李阿姨都很擔心你。"小雅去了我家？"你在我家？
""是啊，你一晚上沒回來，他們很著急，就叫我過來看看。""小雅，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怎么了？你的聲音怎么這么嚴肅？""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過了一會兒，小雅說："我在陽臺上，可以說了。"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完整地告訴了她。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小雅？""我在聽。"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說，
王叔叔他們騙了你二十五年？""是的。""那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這是今天第無數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老公，不管你做什么決定，
我都支持你。"聽到這句話，我差點掉眼淚。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的。"小雅，
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我明白。你需要我做什么嗎？""幫我穩住他們，
別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查到了這些。""好的。""還有，我們的婚禮可能要推遲了。
""沒關系，什么時候都可以。我等你。"掛掉電話，我終于下定了決心。我要揭開真相。
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這二十五年被欺騙的人生。我給陳律師打了電話："陳律師，
我決定起訴。"4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住在賓館里，和陳律師一起收集證據。
我們找到了當年處理我父親后事的殯儀館工作人員，找到了買我父親房子和工廠的人，
找到了我父親生前的朋友和生意伙伴。證據鏈條越來越清晰。王大海確實侵占了我的財產，
而且數額巨大。更令我憤怒的是，我們還發現了一些其他的秘密。
王大海用我父親的錢買了現在住的房子，用我父親的錢供建軍上大學，
甚至連建軍結婚的錢都是我父親留下的。而我這個真正的繼承人，
卻要感謝他們的"養育之恩"。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第五天，陳律師告訴我，
可以正式起訴了。"所有的證據都齊全了，勝訴的概率很大。""那就起訴吧。
""起訴書一旦遞交，就沒有回頭路了。你最后再考慮一下。
"我想起這幾天王大海給我打的無數個電話，想起他在語音留言里說的那些話。"建國，
你回來吧，有什么事情我們坐下來好好談。""建國，爸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折騰自己。
""建國，不管怎么樣，你都是爸的兒子。"可笑。現在知道錯了？現在說我是他兒子？
二十五年前他拿走我父親遺產的時候，怎么不說我是他兒子？"陳律師，馬上起訴。
"起訴書遞交的當天下午，王大海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他馬上給我打電話，這次我接了。
"建國，你這是要干什么？"他的聲音很憤怒。"討回屬于我的東西。
""什么屬于你的東西？我們養了你二十五年，你現在要恩將仇報？""養我？"我冷笑，
"你們是用我父親的錢養我的吧？"電話那頭沉默了。"王大海，我已經查得很清楚了。
我父親的房子，工廠，存款，你們一分不少地都拿走了。現在你告訴我，
你們憑什么拿走我父親的遺產？""那些錢...那些錢我們也是為了還債...""還債？
我父親一共欠了二十萬的債，你們賣了六十五萬的財產。剩下的四十五萬哪里去了？
"王大海不說話了。"我告訴你，我已經起訴了。法庭上見。"我掛掉電話。晚上，
小雅來看我。"他們今天的反應很大，王叔叔一直在發脾氣，李阿姨在哭。建軍也很著急，
一直想給你打電話。""讓他們急去吧。""老公，我有點擔心。""擔心什么？
""我怕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影響到你的生活。畢竟你們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
"我搖搖頭："小雅，有些事情不是因為時間長就可以原諒的。他們欺騙了我二十五年，
拿走了本該屬于我的所有財產，現在還要我感恩戴德。你覺得這樣的事情能原諒嗎？
"小雅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而且，
我現在懷疑他們對我好，也不是真心的。""什么意思？""想想看，
如果他們真心把我當兒子，為什么不把收養的事情告訴我？為什么不給我辦正式的收養手續？
為什么戶口本上要寫收養而不是親生？"小雅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也許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真正把我當兒子，只是因為拿了我父親的財產，所以必須要養我。
這樣在外人看來，他們是好心收養侄子，而不是貪財。""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們也太可惡了。""現在想想，很多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比如為什么從小到大，
他們對建軍總是比對我好一點。比如為什么我提出要買房結婚的時候，他們說沒錢，
讓我自己想辦法。比如為什么建軍上大學的時候，他們輕松拿出了所有學費，
而我上大學的時候，他們說家里困難，讓我貸款。當時我以為是因為我是老大，
應該更獨立一些。現在才明白，因為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老公，不管怎么樣，
現在你還有我。我們一起面對這件事。"小雅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小雅，
如果這件事鬧大了，可能會影響到你。你...你不會后悔吧？""后悔什么？
后悔愛上你嗎？"她搖搖頭，"不會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王建國。"那一刻，
我覺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至少我找到了一個真正愛我的人。5開庭前一天，
王大海又給我打了電話。"建國，我們見個面談談吧。""沒什么好談的。""你聽我說完。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們做得不對，但是我們也有苦衷。""什么苦衷？""你父親去世的時候，
我們家的情況也很困難。你母親剛生了建軍，我的工資也不高。突然要多養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