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白薇是扶著樓梯夾著腿,慢慢的,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蹭下來的。
她不止動作笨拙緩慢,臉色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盡管撲了三層粉,也難掩她面上的青白之色。
齊家川看她樣子不對,問:“怎么了,你這是?”
盧白薇也不好當著孩子還有鐘思綺的面,說自己是那里突然起了紅點,瘙癢不舒服,只能有氣無力的道:“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渾身沒勁,身上還有些癢。川哥,我這樣子只怕是不能去見姚老板了,得先去醫院才行?!?/p>
“行,咱們先去醫院!”齊家川答應后立刻拿了車鑰匙扶著她出門。
他倆一走,鐘思綺也趕緊出門直奔云街巷。
到了云街巷,鐘思綺并沒有急著就去那棟宅子,而是在附近轉了一圈后,找了個沒人的巷子,閃進空間換了身她昨晚在傭人房找到的干凈舊男裝。
瑩白的小臉故意抹黑,頭發也盤起來帶了個藏青色的中山帽,等到她再從空間出來,已經完全看不出她是姑娘,而是個黑黑瘦瘦的小伙子。
喬裝完她就在宅子附近蹲守,蹲了大半天,才看到原主見過的人高馬大的男人從宅子里出來。
鐘思綺悄悄跟了他一路,最后在排隊進國營飯店,她趁買肉包子的時候,湊上去往他身上撒了一大把藥粉。
這藥粉和盧白薇身上的藥粉是一樣的,只要他身上出現和盧白薇一樣的癥狀,那么,好戲就要正式開場了!
撒完藥粉,鐘思綺拿著買來的肉包子又回到空間,換回女裝后她先去了報館,花錢登了一則斷親聲明,然后又去知情辦報了名下鄉。
齊家川想讓她去的是華北的黑省,他盤算的是,那里有半年是冬季,天氣惡劣,交通又極其不方便,她去了想逃出來難,想回滬市更難。
書里原主去的確實也是這里,當時就是因為太冷,零下十幾度,原主才會在摔斷手腳后,活活凍死在風雪夜。
現在是她自己選,她可不會選這里。
她選的是川省,下鄉的地方不僅具體到市縣,還有大隊名稱。
選這里,是因為這里有她可以值得依靠的人。
忙完她就去了百貨大樓,既然出門的借口是為下鄉買東西做準備,當然得買點東西帶回去做做樣子。
但等到真買的時候,鐘思綺可不是做樣子,她豪橫的在各區橫掃。
食品區的奶粉罐頭,麥乳精,桃酥,蝴蝶酥,雞蛋糕,紅糖白糖,各種糖果,買!
洗漱護膚用的牙膏牙刷,香皂洗發水,蛤蜊油雪花膏,買!
廚房需要用到的各種調味料,什么油鹽醬醋茶,桂皮八角花椒白胡椒,白米白面玉米面,買!
新鮮上市的蘋果,香蕉,梨,買!
還有可以存放時間很久的各種水果罐頭,買!
盧燕燕給的布票不是多么,扯!
男的,女的,年輕的,年老的,只要是柜臺上有的,都扯!
內衣內褲各來五十套!襪子直接來一百雙!
鞋子,皮鞋,回力鞋,雨鞋,各個尺碼,各種款式,都要!
還可以買自行車,縫紉機,手表,鋼筆,各種名煙名酒。
女人每個月必須用到的,買!有多少買多少!
鐘思綺是只要是貨柜上能買的,統統都買!
她還邊買邊往外提溜,然后趁人不注意收進空間里。
樂顛顛忙了一天,直到百貨大樓快要關門了,她才罷手。
然后提溜著兩個暖水瓶,一個有牡丹花樣的搪瓷盆,一個搪瓷缸,一床被子,還有兩斤紅糖回了鐘家。
和她預料的一樣,一進門就聽到二樓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賤人,沒有亂搞你怎么會得這么臟的?。酷t生都說了,嚴重到這種程度,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
我說每次只要我出門辦事,你就迫不及待給我收拾,送我出門,原來是等著我出門去會奸夫!”
齊家川鐵青著臉將手里的病歷,狠狠甩在盧白薇的臉上。
氣不過他又重重甩了盧白薇一巴掌,“說,奸夫到底是誰!你們是什么時候茍合上的?”
盧白薇重重跌倒在地,她哭得滿臉都是淚水,“川哥,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得這個病,我真的不知道!”
盧白薇都要嘔死了,她以為自己只是有點婦科炎癥,沒想到跑到醫院一檢查,天塌了,她得的竟然是最臟的梅;毒!
她怎么會得梅;毒呢?
她不信,可是幫她檢查的醫生是她最好的姐妹。
鐘思綺明知道齊家川和盧白薇吵的是什么,還故意一臉好奇的沖樓下客廳的盧燕燕問:“你爸你媽吵什么呢?我怎么好像聽到野男人?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盧燕燕知道內情,心里是又煩又亂又覺得丟臉,偏偏這個時候最不想看到的人,還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湊過來。
她沒好氣懟了鐘思綺一句:“關你屁事!”
說完黑著臉帶著齊耀祖出了門。
鐘思綺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后,坐在沙發上繼續聽戲。
她下給盧白薇的真是梅;毒嗎?
當然不是!
她只是想要齊家川和盧白薇,還有云街巷的男人互相猜忌再狗咬狗。
“賤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說實話!你是真想死嗎?”
“川哥,我沒有撒謊!我這輩子真的就就只有你一個男人,我十六歲就跟了你,十七歲為你生下燕燕。
這些年我掏心掏肺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還能不相信我呢?”
“現在病歷就在眼前,你讓我怎么信你?說!野男人到底是誰!”
樓上爭吵還在繼續,鐘思綺聽了一會覺得沒意思,轉身去了車庫。
把車庫的車胎扎破后,她洗手把之前在國營飯店買的肉包子拿了出來。
空間有保溫功能,肉包子收進去時是熱氣騰騰的,拿出來一樣熱氣騰騰。
剛吃完兩個,鐘思綺就看到齊家川頂著一張要殺人的黑臉從樓上下來了。
“爸,發生什么事了?你和阿姨吵得這么厲害?”
她又故意問了一句。
齊家川壓根就沒理她,直接去了車庫。
當發現車胎沒氣后,他氣得連踢帶踹,罵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臟話,才把家里的自行車抬了出來。
他一出門,鐘思綺就趕緊把收進空間里的自行車拿出來蹬著跟了上去。
跟在他屁股后面,七拐八拐的去了好幾個地方,找了好幾個男人。
最后兩人在夜色里,一前一后來到了云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