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零碎的星光在云層后若隱若現(xiàn)。
車門輕啟,一雙修長的腿率先探出,純白色的西裝褲熨燙筆直,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地時發(fā)出“啪嗒”的聲響。
沈時寧抬手摸了一下臉上的白天鵝面具,銀絲刺繡的紋路一路蜿蜒至耳畔,垂落的珍珠流蘇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
今晚,是梵亞迎新的傳統(tǒng)節(jié)目——假面舞會。
沈時寧緩步上前踏入舞場,頂部的水晶燈璀璨如星,舒緩的音樂也在空間內(nèi)悠揚回蕩。
舞場里的人很多,個個戴著精致的面具,一套套華麗的禮服更炫得人眼花繚亂。
沈時寧眸光在場內(nèi)逡巡,終于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阮小若。
對方正小心翼翼的端坐在沙發(fā)上,身上依舊穿著梵亞的校服,臉上沒有任何面具遮掩,整個人與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
沈時寧收回視線,徑直走向附近的侍者,“麻煩給我一個面具?!?/p>
侍者得到命令,迅速恭敬地將手中的托盤遞上前,“請您挑選?!?/p>
托盤上的面具很多,款式顏色也各不相同。
沈時寧猶豫片刻,選擇了一個粉白色的兔子面具,“謝謝。”
挑好面具,沈時寧轉(zhuǎn)身想去找阮小若,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此時,一個黑色面具的男生,正牽著阮小若往舞會中心靠近。
沈時寧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許迷茫,原劇情中阮小若在舞會上被眾人孤立,需要他這個溫柔男配挺身而出。
除此之外,還讓厲野吃醋,察覺自己對阮小若有不一樣的占有欲。
可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難道是因為厲野提前撤銷了阮小若的紅牌,梵亞的學(xué)生不再那么針對阮小若,劇情發(fā)生了變動?
沈時寧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再次看了阮小若的方向一眼,見那個男生是在認(rèn)真的教阮小若跳舞,也就放下了心。
既然沒有任務(wù)要執(zhí)行,沈時寧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
人還沒走幾步,一個戴著藍(lán)孔雀面具的男人就笑吟吟地攔住了他的步伐。
“這位白天鵝同學(xué),我是否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呢?”
這個騷包花孔雀的勁兒,哪怕對方化成灰沈時寧都能認(rèn)得出來,除了祁景喻還能是誰。
沈時寧沒有和對方跳舞的欲望,直接敷衍,“我不會?!?/p>
祁景喻嘴邊的笑意更甚,“沒關(guān)系,我可以教你?!?/p>
“不用?!?/p>
沈時寧冷漠轉(zhuǎn)身,祁景喻卻不會輕易放過他。
男人迅速上前,薄唇湊近沈時寧耳邊,“看那邊,厲野正到處找你呢?!?/p>
沈時寧一愣,順著祁景喻的視線望去,就看到戴著一個金色面具的高大男生正四處張望,很明顯是在找什么人。
想起厲野的黏人程度,沈時寧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毫不猶豫地對祁景喻開口,“我們走。”
計謀得逞,祁景喻紳士地朝沈時寧伸出手,“跟我來,白天鵝同學(xué)?!?/p>
柔軟的手搭上自己的一剎那,祁景喻勾唇一笑將那纖細(xì)的手腕扣住,還隱晦地朝厲野的方向丟去一個嘲諷的眼神。
當(dāng)祁景喻目光回到沈時寧臉上的時候,又恢復(fù)了那副眼波流轉(zhuǎn)、風(fēng)流多情的模樣。
他伸手從沈時寧手中拿過兔子面具,沖不遠(yuǎn)處的侍者微微招手,“這多余的面具,就先放一邊吧?!?/p>
祁景喻早就發(fā)現(xiàn),沈時寧一直很愛管阮小若的閑事,于是早安排了人在今晚纏著阮小若,別讓他靠近沈時寧一步。
沈時寧被祁景喻牽著,穿過人群來到舞池中央。
周圍人來人往,成功隔絕了沈時寧的視線,讓他短時間內(nèi)看不到厲野。
同理,厲野也暫時看不到他。
音樂響起時,舞池中央的兩人同時邁出右腿,天鵝面具的白色絨毛與孔雀面具的寶藍(lán)色翎羽幾乎糾纏在一起。
祁景喻眸子閃過一絲訝異,眼尾微微上揚,“你跳男步?”
沈時寧偏頭錯開距離,冷聲開口,“不可以嗎?”
“可以,當(dāng)然可以?!?/p>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p>
祁景喻彎了彎唇,語氣近乎蠱惑。
他很快將腳下的步伐變化成女步,配合著沈時寧的動作在舞池中穿梭、旋轉(zhuǎn)。
燈光搖曳,祁景喻緩緩湊近,不著痕跡地擦過沈時寧的脖頸,呼出溫?zé)岬臍庀?,“時寧,你跳的真好?!?/p>
孔雀翎羽輕輕掃過白鷺面具,揚起一陣細(xì)小的銀藍(lán)光暈。
沈時寧身子一僵,手臂驟然收緊,卻正中祁景喻下懷。
他借著旋轉(zhuǎn)之勢,足尖緩緩擦過沈時寧腳踝,膝蓋也若有似無地抵上沈時寧的大腿。
沈時寧低聲發(fā)出警告,“你消停點。”
感受到白天鵝面具下的呼吸明顯加重,祁景喻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抱歉,我對女步不是很熟悉?!?/p>
沈時寧抿了抿唇,雖然被祁景喻時不時的小動作弄得渾身不自在,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往下跳。
不知何時,周圍的人漸漸安靜下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都被這外表風(fēng)格迥異,卻格外登對的兩人吸引。
一曲終了,沈時寧松了一口氣,迅速拉開了和祁景喻的距離。
周圍先是陷入短暫的寂靜,隨后爆發(fā)出如雷的掌聲。
“現(xiàn)在,請舞伴互相摘下面具?!?/p>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才讓眾人回過神來,卻讓他們更加激動,迫切地想知道這倆人的身份。
祁景喻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摘下沈時寧的面具,在看到那張精致臉蛋時,輕聲笑了笑,“真好看?!?/p>
“……”
沈時寧就沒這么客氣了,一把將祁景喻的孔雀面具扯了下來,但他也注意了分寸,沒有對面具造成損壞。
“啊啊啊!是沈少和祁少!要了我的老命了!”
“我說怎么跳的這么好,這么般配,嗚嗚嗚,磕死我了……”
“不是,你之前不是磕厲少和沈少的嗎?”
“額……這你先別管?!?/p>
……
人群之外,喬羽正厚著臉皮湊在厲野身邊,自然也注意到了舞池中的情況。
“這么一看,阿喻和阿寧還挺般配的,阿野,你覺得呢?”
“砰?!?/p>
脆弱的玻璃高腳杯被厲野硬生生捏碎,他豁然從沙發(fā)起身,冷冷地瞥了喬羽一眼。
“眼睛不要可以捐掉?!?/p>
“還有,別叫我阿野,你不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