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不顧沖上來的林老太，也不理會兒子那帶著指責的目光，揚起手，對著王秋蘭另一邊還沒腫起來的臉，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下去！
“啪！！！”
這一巴掌比剛才更重！更響！
“啊！”王秋蘭慘叫一聲，兩邊臉頰徹底對稱了，嘴角都被打破了，滲出血絲。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一晃，差點從小馬扎上栽下去。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攪家精！”蘇玉梅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嘶啞，卻充滿了力量，“讓你懶！讓你磋磨我閨女！讓你把我閨女當丫鬟使喚！”
“啪！”又是一巴掌！
“讓你挑撥離間！攛掇我兒子跟我離心離德！”
“啪！”
“讓你年紀輕輕就學著當祖宗！讓男人給你洗腳捶背，自己坐著享清福！”
“啪！”
“你個不要臉的！從農(nóng)村出來就忘了本了？！好吃懶做，眼皮子淺，還想騎到老娘頭上作威作福？！你配嗎？！”
蘇玉梅越說越氣，越打越狠，巴掌像雨點一樣落在王秋蘭的臉上、頭上、肩膀上！她根本不給王秋蘭反應和說話的機會！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院子里回蕩，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般的毆打驚呆了！
王秋蘭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披頭散發(fā)，臉上火辣辣地疼，又驚又怕又怒，她想尖叫，想反抗，想躲開，可蘇玉梅此時就像瘋了一樣，長年干活力氣大得驚人，一只手死死揪住了她的頭發(fā)，讓她動彈不得，另一只手左右開弓，不停地扇著！
“老虔婆！你放開我！你個瘋子！”
王秋蘭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嘴里開始不干不凈地罵起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胡亂地揮舞著手臂，試圖去抓撓蘇玉梅的臉。
“拼了？就憑你？”蘇玉梅冷笑一聲，眼神狠戾，手上力氣更大，猛地一扯她的頭發(fā)，疼得王秋蘭又是一聲慘叫。
“你個不下蛋的母雞！還敢在我面前橫？！天天就知道吃！活兒一點不干！我林家是娶了個祖宗回來嗎？！”
蘇玉梅口不擇言，什么難聽罵什么，完全不像平時那個還有點顧忌臉面的婆婆，倒像個市井潑婦！
“我讓你懶！”蘇玉梅一邊罵，一邊抓著她的頭發(fā)把她的頭往地上按，“我讓你磋磨清華！”
“哎喲！殺人啦！蘇玉梅瘋啦！”
林老太終于沖了過來，伸出干枯的手就想去抓蘇玉梅的胳膊，“你給我住手！老大！老大你死人啊！還不快把你媳婦拉開！讓你媽打死了！”
林衛(wèi)忠這才如夢初醒，看著自己媳婦被打得那么慘，心疼壞了，也顧不上對母親的畏懼了，急忙上前去拉蘇玉梅：
“媽！你干什么！快松手！有話好好說！你把秋蘭打壞了怎么辦！”
“滾開！”蘇玉梅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胳膊肘，狠狠地撞在林衛(wèi)忠的胸口！
林衛(wèi)忠被撞得悶哼一聲，后退了兩步，捂著胸口，又驚又怒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媽！你……”
“我什么我？！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蘇玉梅轉(zhuǎn)過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大兒子，“你媳婦懶成這樣，磋磨你妹妹，你眼瞎看不到嗎？！”
“大年三十，一家人忙死忙活，她坐著讓你給她洗腳？！你賤不賤？！我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窩囊廢！被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你對得起誰？！”
一番話罵得林衛(wèi)忠面紅耳赤，張口結(jié)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看看被打得慘兮兮的媳婦，又看看怒發(fā)沖冠、眼神能殺人的母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幫誰。
而周圍的鄰居們，早就圍成了一圈，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哎喲，這蘇玉梅今天是吃錯藥了？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怎么突然這么厲害？”
“王秋蘭也確實不像話，大過年的讓男人洗腳，自己啥也不干，小姑子在旁邊凍著呢。”
“嘖嘖，這下有好戲看了，婆媳大戰(zhàn)啊！”
“快看快看，林老太要上了！”
果然，林老太看孫子們指望不上，自己嗷嗷叫著撲了上來，想去撕扯蘇玉梅。
蘇玉梅眼神一冷，抓著王秋蘭頭發(fā)的手一松，順勢把被打得暈頭轉(zhuǎn)向、渾身發(fā)軟的王秋蘭往林老太身上猛地一推！
“哎喲！”林老太沒防備，被又哭又鬧的王秋蘭撞了個滿懷，兩人一起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摔成了狗吃屎。
蘇玉梅趁機拉過愣著的林清華，將她護在身后，自己則像一尊怒目金剛，叉著腰，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
“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了算！誰再敢欺負我閨女，誰再敢偷懶耍滑，就別怪我蘇玉梅翻臉不認人！”
她的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王秋蘭，掃過不知所措的大兒子林衛(wèi)忠，掃過看熱鬧的二兒子林衛(wèi)財，最后停留在又驚又怒的婆婆林老太身上。
“林家的所有人給我聽好了！！今晚要是沒有干活，一粒面粉都別想進肚！全都餓死了我也不管！”
院子里，一時間鴉雀無聲，只剩下寒風呼嘯和王秋蘭低低的啜泣聲。
所有人都被蘇玉梅這石破天驚的爆發(fā)震懾住了。
這個一向被認為溫吞、甚至有些懦弱的女人，今天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整個院子徹底安靜了。
所有人都像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蘇玉梅。
平日里唯唯諾諾、操勞隱忍的蘇玉梅，，今天卻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硬和潑辣！
尤其是婆婆林老太，此刻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手指顫抖地指著蘇玉梅，聲音都變了調(diào)：
“你……你個老娘們兒！反了天了你！敢這么跟我說話？！還敢指使我的孫子？！你是要翻天啊！”
“林清華作為女娃子那就是下賤！天生就該伺候男人，男人就該享福讀書干大事的！怎么能讓男人干這種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