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縣紅旗國營飯店
七八十年代下館子,還需要糧票,王建國跟張平安走進飯店,坐在里面,看著柜臺前站著的服務生就說道。
“麻煩上兩碗刀削面,在來一盤辣椒炒肉,一份椒鹽蘑菇,一份小酥肉,一盆西葫蘆牛肉羹。”
“再來幾瓶酒!”
穿著一身藍色工作制服的服務生頓時有點驚訝,再次問道:“同志,你確定你倆要點這么多嗎?”
那時候的刀削面都是大碗的,菜系也是大份的,分量也足,可跟后世的不一樣。
王建國在服務生驚訝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確定,就要這么多,你麻溜點上。”
沒多久,王建國點的菜跟主食就被端上了餐桌。
在這個時代,很少見到葷腥,像倆人桌子上的這些飯菜,很多人過年期間都不一定吃的上。
“兄弟,你今天破費了吧,點這么多,吃的完嗎?”
張平安雖然一直待在縣里工作,但看到這些可口的飯菜,口水直流,覺得王建國真把自己當兄弟了。
“這有啥,你敞開了肚皮吃,咱弟兄倆好久不見,今天你又跟我建立起了合作,以后我還指望著你發財呢。”
王建國開了一瓶酒,笑著遞給張平安。
“行,既然王哥你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可就敞開吃了。”
張平安已經饞的不行,碰杯之后,就吃了起來。
王建國夾起一塊肉放嘴里送去,香,真的太香了。
“兄弟,別光喝酒,嘗嘗這個辣椒炒肉,還有這個小酥肉,這可是國營店里的招牌菜,這湯也不錯,綿綿的,肉也爛。”
當著王建國的面,張平安也不做作,兩人沒一會兒時間,就將桌子上的菜跟大碗刀削面吃完了。
王建國打了一個飽嗝,一臉憨笑。
“兄弟,你如今在咱們縣政教工作,路子廣,以后估計得麻煩你!”
張平安停下筷子,一臉懵逼,抬頭問:“王哥,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咱弟兄倆,你別客氣!”
王建國又幫張平安倒了一杯酒,直接挑明了心意,“等以后狗兒上學了,我想麻煩你將狗兒弄進縣里的學校。”
“這沒問題,小意思,來喝著。”張平安沒有任何猶豫,滿口答應,跟王建國碰杯,楊起脖頸一飲而盡。
當時很多人并不看重教育,尤其是在重男輕女的錯誤思想下,很多女孩壓根一輩子都沒有進過學校。
但王建國心里清楚,后世的教育對一個人畢生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不管咋說,縣里的學校肯定要比村子、鎮上的資源好,他想先人一步,下好這一步棋,替狗兒的將來做好打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倆人都打了飽嗝,臉頰微微泛紅。
王建國本想給妻兒從國營飯店帶點吃食的,但仔細一想,如果帶回去,面早坨了,菜也不可口,索性就不帶了。
手里剛好有糧票,再說這頓飯本來就是王建國主張的,所以他主動付錢。
仔細一算,一頓飯,倆人竟然花費了三塊多,但王建國壓根沒有一點肉疼。
走出國營飯店,天已經麻麻黑了。
王建國跟張平安分別前,張平安給王建國留了單位的地址以及電話號碼。
王建國去縣里的供銷社給兒子買了一輛高科技小汽車,安裝上電池就可以跑的那種。
而后他又花了兩毛錢,趕上了前往王家莊的大巴車。
大巴一路搖搖晃晃,兜兜轉轉,忙活了一天,身子骨挺累的,索性眼睛一閉,就靠在坐背上進入了夢鄉。
他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同志,王家莊到了,別睡了,麻溜的下車,我還等著交班呢。”
王建國睜眼,環視了一下四周,拎著蛇皮袋子下了車。
只是等他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沈鳳英的哀求聲,以及狗兒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王建國二話不說,直接沖進了院子。
“沈鳳英,你男人年前堵伯的時候欠我一千塊錢,說好的年后讓我來找你要賬。”
“如果你不給錢,他就讓我把你給辦了!”
“嘿嘿!你丫的要是再不還錢,信不信,我現在立馬就把你給辦了。我敢保證,就算王建國那畜生,現在看到也不敢拿我咋樣?”
一臉賊眉鼠眼,手腕上帶著大佛珠,嘴里叼著煙的二狗子,這會正色瞇瞇的看著沈鳳英。
狗兒因為害怕,緊緊的抱著媽媽,嚎啕大哭。
之前王建國因為堵伯,從二狗子身邊借了一百塊錢,利滾利,十天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千。
而這會二狗子當著王建國不在家,大過年的就來欺負沈鳳英跟狗兒。
聽到這里,王建國匆忙放下蛇皮袋子,從墻角抄起一把鐵叉,沖進了院子。
“狗日的,二狗子,你特么的欺負到家了,你要弄誰?信不信,今天我先弄死你!”
王建國沖進院子,聲音暴跳如雷。
沒多久,就引來了看熱鬧的人群,人群中就站著一個愛嚼舌根的婦女,王水仙。
方才她聽到二狗子對沈鳳英說的那些話,心中酥酥麻麻,隱隱的興奮。
沈鳳英可是是當年下鄉插隊到王家莊的知青,本來王水仙可是王家莊最有姿色的女人,但沈鳳英來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王水仙眼饞人家沈鳳英的姿色。
別說二狗子了,估計在這王家莊里,但凡是個男人,都眼饞著水靈靈的沈鳳英。
也就是王建國這混蛋東西,不懂得憐香惜玉,之前動不動就對沈鳳英大動手腳。
這會整個王家莊最有姿色的女人要是被二狗子給那個啥了,估計到時候,這沈鳳英也沒有顏面繼續待在王家莊。
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那就算她到時候再有姿色,有個屁用,這年頭,女人把名聲看的比命都重要。
那村花這個位置,可不妥妥就是她王水仙的嘛!
但令王水仙沒有想到的是,王建國這家伙方才那么一陣低吼,差點將她給嚇尿了,這還是原來那個軟蛋王建國嘛!
嘴里叼煙的二狗子,看到王建國手里拿著鐵叉,氣的跳起來罵人。
“王建國,你這個雜碎在這里敢罵你狗哥,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收拾。”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而且當初你說過,要是你沒錢還,就拿你老婆抵債,可現在你…你……”
王建國哪能忍住這口氣,那二狗子還要破口開罵,王建國就直接抄起鐵叉往二狗子身上砸。
那模樣壓根不像開玩笑的,而且此刻的王建國猩紅著雙眼,簡直像一頭發怒的豹子,能將二狗子吃了。
王水仙驚訝的捂著嘴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感覺王建國能一鐵叉將二狗子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