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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下就安靜了。
不止三雙眼睛盯著我，整個(gè)病房都在瞧我熱鬧。
實(shí)在丟人！
我一個(gè)打挺坐起來，拽上老婆就走。
女兒大步追來：“爸，你剛醒，不能激動！”
我抬手指著她鼻子：“別叫我爸，我沒你這么愚蠢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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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手機(jī)在茶幾上響。
我一看是知知，趕忙接起來。
“爸，你可算接電話了，你還好嗎？”
家丑不外揚(yáng)，我笑呵呵地騙她：“好著呢，剛打完太極回家，咋了？”
“我看到快遞簽收了，可你一直沒動靜，擔(dān)心是不是被別人取走了。我給你和媽打了十幾個(gè)電話，都沒接，再不接我都打算報(bào)警了！”
我心頭溫暖：“沒事沒事，你這孩子就愛操心。”
“沒事就好，我已經(jīng)在過來的路上了——”
“別來！”
我一聽，著急了，這來了指不定鬧成啥樣呢！
知知沉默一瞬：“爸，我還有二十分鐘到。”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我一拍大腿，回頭正好看到女兒和陳沖進(jìn)門。
不知道兩人在外頭又合計(jì)了什么，女兒臉色難看得真像我欠了她百八十萬似的。
我索性往沙發(fā)里一坐。
“你們倆，豎起耳朵聽我說，等我說完立刻滾蛋！”
女兒的嘴巴緊緊抿著。
陳沖陰陽怪氣：“爸，不用瞞著媽嗎？”
老婆直接指著鼻子罵：“齷齪！”
我攔住老婆，直奔主題。
“知知是我和你媽資助了十一年的貧困生。如今她早已成家立業(yè)，生活美滿。這些年她依舊對我們感恩戴德，又因?yàn)閺男【褪枪聝海院拔覀z一聲爸媽，合情合理。”
我直視著女兒的眼睛：“曉諾，我問你，這骯臟嗎？！”
女兒傻了，呆若木雞。
陳沖更是跌坐進(jìn)沙發(fā)里，和超市門口那個(gè)張牙舞爪的充氣人突然漏氣了一樣。
“污蔑我背著老婆有私生子，你們可真行！”
“先虛情假意送來一箱海鮮，再管我要八萬八，這八萬八，到底是什么名頭？”
“是你們覺得我養(yǎng)私生子，管我索要的封口費(fèi)呢？還是覺得我把錢給了外人，你們沒撈著，管我要的補(bǔ)償呢？！”
我越說越上頭，當(dāng)真一點(diǎn)臉面都不留了。
客廳里氣氛低沉。
老婆子落地有聲：“給你爸道歉！”
女兒面色難堪：“爸爸，對不起，我錯(cuò)了。”
“錯(cuò)什么錯(cuò)？你沒錯(cuò)！”
陳沖突然爆呵，站起來大聲嚷嚷。
“爸、媽，曉諾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唯一的孩子，錢就應(yīng)該留給她！你們這樣和在外面養(yǎng)了一個(gè)私生女有什么區(qū)別？”
他又哈哈大笑兩聲，竟然還叉起腰來。
“十一年？十一年可不短啊，怎么曉諾一點(diǎn)都不知道？既然是資助，多么高大上啊，那為什么要瞞著曉諾？真的不是你們心中有愧，覺得對不起你們女兒嗎？更或者，你們到現(xiàn)在也沒說實(shí)話，你們有更大的陰謀不想讓我們知道！”
老天爺！
我甚至不覺得生氣了。
只剩下可笑！
我剛笑出一聲，“啪！”，曉諾就站起來給了陳沖一耳光。
我的笑立刻停住，變成了驚訝！
陳沖捂著臉：“老婆，你打我？”
“你居然打我！我句句為你好，你居然幫著這個(gè)死老頭子！他在背叛你，他不愛你！你知不知道？”
曉諾竟揚(yáng)起巴掌，又甩了陳沖一耳光。
“為我好？你是為你自己好吧！眼里只有錢，天天吹枕邊風(fēng)害得我相信我爸有私生子，離間拱火你最擅長了！談什么愛不愛？！我爸媽就算瞞著我，那他們也沒有虧欠過我一份半點(diǎn)！”
陳沖發(fā)出尖叫，滿嘴臟話。
連他們家鄉(xiāng)方言都跑出來了，罵曉諾、罵我、罵我老婆。
罵得極為難聽，連連突破我的認(rèn)知下限。
而我，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這會兒拉著老婆端坐在沙發(fā)里欣賞他們夫妻的鬧劇。
老婆遞來降火茶：“吹吹，燙。”
我就吹吹：“看看你的傻大女，怪天怪地怪老公，就是不怪自己沒腦子。”
曉諾崩潰大吼：“離婚！離婚！”
我搭話：“好，我支持！”
沒成想兩人吵那么兇，陳沖還能分散戰(zhàn)斗力來攻擊我。
他一把搶走我的茶，倒?jié)娏怂约阂皇郑瑺C得他亂叫。
他指著我罵道：“離婚？想得美！老不死的我告訴你，你女兒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你、你們家，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唉，我心如止水。
只感嘆我女兒真是沒用，沒把男人訓(xùn)成狗，還反遭PUA。
卻不想猛地老婆站起來，端起她的熱茶就照陳沖身上一潑。
陳沖“啊啊啊”地鬼哭狼嚎！
老婆指著曉諾，剛要說話，門鎖開了。
“爸，媽！”
我們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知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