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異父異母的雙胞胎姐姐我們的父親相似，母親相似唯一不相似的就是，
她和她的母親受盡萬千寵愛而我和我的母親，永遠都是父親的退而求其次1.“念念，
姐姐求求你，姐姐真的沒辦法了，你幫幫姐姐，好不好？”我看著跪在我腳邊，
扒著我膝蓋的唐晚婉，一陣惡寒。“叔父，你幫幫我吧，我真的不能嫁到樊家，
我愛的是景云啊叔父。景云還沒畢業，他還等著畢業娶我呢。”唐晚婉看我沒有任何回應，
轉而去求我的父親。父親看著唐晚婉滿是淚水的小臉，眼中滿是心疼。“叔父，
我父親母親不在了，我只有您了叔父，我如果嫁到樊家是不會幸福快樂的，
您也不想我母親在天之靈不能安息啊叔父。”唐晚婉還真是個拿捏人心的好手。對，
我父親喜歡的是唐晚婉的母親，那個跟我母親長相身世完全一樣的女人。
但是唐晚婉的母親嫁的是我父親的親哥哥，那個跟我父親長相身世也完全一樣的男人。
據說唐晚婉的母親當初一邊哭一邊抱著我父親求他成全，我父親被心上人的眼淚泡軟了心腸，
娶了我母親，成全了唐晚婉的母親。但是好景不長，唐晚婉父母在她7歲那年，
出了車禍雙雙身亡。之后唐晚婉便被養在我家，我們倆有著極其相似的容貌，
但是因為唐晚婉是父親心上人生的，又從小失去了雙親，父親對她一直格外偏愛。
唐晚婉不喜歡吃青椒，我就要把青椒吃完；唐晚婉不喜歡上的補習班，
我要幫她去上課寫作業；如今唐晚婉不想嫁的人，我得替她去嫁。寧遠城誰不知道，
樊家的大兒子樊子晉是個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廢物，仗著樊家有錢作威作福。
他繼母生的小兒子才是最有可能繼承家產的。而唐晚婉口中深愛的景云，
就是樊子晉繼母的兒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唐晚婉。“來，晚婉先起來，地上涼。
”父親攙扶起哭的梨花帶雨的唐晚婉，拉著她的手坐在自己身邊，轉頭看向我說：“唐念，
咱們唐家一定得有人去跟樊家聯姻，你祖父也是這個意思，否則咱們家的生意難以為繼，
家里沒錢的話，你母親的病也......”我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母親心臟不好，
當年更是頂著生命危險生了我，我記事開始，母親在醫院的時間就比在家的時間長。
我和母親都知道，父親的心不在我們母女身上。但是我沒想到，
他竟然會用我母親的生命來威脅我，就為了成全他心愛女人的女兒。“念念，
你嫁過去我會幫你照看姨媽的。”唐晚婉柔聲說著，“我知道你所有的擔心都在姨媽身上，
你放心，有我一天，我就會把姨媽當親媽照顧一天的。”唐晚婉拉過我的手，微微用力。
我父親看著唐晚婉的動作，滿臉的贊同。2.我在母親病房前站了很久，
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母親午睡還沒醒，我看著她的睡顏，一陣心疼。母親年輕時很美，
只不過她沒有唐晚婉的母親那般張揚，兩姐妹一個歡脫颯爽，一個沉靜如水，
當時來求親的人不計其數，唐家就在其中。只不過命運弄人，兩兄弟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兩姐妹各自心有所屬。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是心生歡喜的。她覺得時間會處理一切問題。
但是比白月光更有殺傷力的是死了的白月光。這個道理，母親用了許多年，終于懂了。
“念念，你什么時候來的。”母親醒了，許是看見我在出神，溫柔地問我。“剛來，
看你睡了，就坐著發會呆。”我扶起母親。“今天不用上課嗎？”“今天下午...沒課。
”我還是不擅長對母親說謊。“念念，你知道嗎，每次你說謊，媽媽都能看出來。
”母親笑容淺淺地看著我。“媽媽...”我不知道該怎么對虛弱的母親講，
父親又一次為了那個人放棄母親。“說吧，沒事，媽媽這輩子沒什么執念了。只要你好好的，
媽媽就很知足了。”“媽媽，我...我要嫁人了。”“嫁人？
”母親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你還沒畢業，怎么就嫁人？
也沒聽你提起過你有交往的...”母親敏感的意識到了什么。“嫁誰？樊家嗎？
”我點點頭。“不能嫁！”我很少看到母親如此強硬。“樊家那個老大，不學無術，
花天酒地，身邊的女孩子換的跟流水一樣，這么一個人，你...你怎么能嫁！”“我不嫁，
唐晚婉就得嫁，父親，他怎么舍得。”“那他就舍得自己的女兒！
”母親激動的臉都有點微微紅。“我是你的女兒。”我對母親說，“至于是不是他的，
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好好地，他愛認誰當女兒就認誰吧。”“婚姻是一輩子的事，
媽媽就是死也不能看著你去跳那火坑啊。”母親淚如雨下，“媽媽什么都不要，
只想要你嫁個如意郎君，幸福地過一輩子。”“媽媽，父親也算是你的如意郎君，
可是你嫁了，真的幸福了嗎？“媽媽，我想好了，我嫁誰沒關系，只要我能順利畢業，
你身體好好的，嫁給誰都是一樣的。湊合過日子罷了。”母親像是被我勸住了，不再說話，
只是默默流淚。我探身把她抱進懷里。母親很瘦，肩膀上的骨頭靠著并不舒服，
但那是母親的溫度，是我在窒息生活里唯一的慰藉。3.其實樊子晉長得還挺順眼的，
并不是傳說中一副因為酒池肉林而腎虛的模樣。不過他來我學校找我，是我完全沒想到的。
“說吧，什么事。”半小時后有節專業課，昨天已經翹過一次，今天不能再翹了。
“來看我未婚妻啊，這不是很正常嗎。”樊子晉往椅背上一靠，語氣輕佻的回答。
“你消息倒快。”“那是啊，你那個爹啊，
昨天晚上顛顛地跑到我家跟我爺爺說希望盡快辦婚禮。給老爺子哄的可高興了，
比我這個親孫子，還像孫子哈哈哈。”樊子晉一臉的譏諷。“你來就是想來羞辱我，
然后取得一點成就感的嗎？”我看著樊子晉說，“因為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被迫接受，
從而自己心里不滿，想在我這看到一些我的屈辱，
以此來滿足自己看似高高在上的...虛榮心？”“老子要個屁的虛榮心，
老子就是虛榮本人。”“你要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站起身想走，
實在不想跟這人多費口舌。“別啊，有事。”樊子晉叫住我，
“老爺子讓我問問你對婚禮有什么想法。”“隨便，我無所謂。
”“你這么隨便啊...”“是啊，不然怎么能隨隨便便嫁給你這么個隨便的人。”“嗯，
那倒也是，咱倆這也算是...天作之合？”“不，最多只算，貌合神離。”“我很好奇，
你嘴巴這么不饒人，怎么還輸給唐晚婉了呢？”樊子晉突然正色，滿目揶揄。
“跟你有關系嗎？”“你是我未婚妻，怎么能跟我沒關系呢。”樊子晉說，“這樣，
你給我介紹幾個漂亮姑娘，我幫你收拾收拾唐晚婉。”“幫我？
”我冷笑站起身著看著樊子晉，“你直接出門暴斃，就算是幫了我了。
”樊子晉還想再說點什么，我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走出咖啡廳的時候，樊子晉一直盯著我，
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像是找到了滿意的獵物的獵手。4.婚禮當天，母親并沒有出席。
我給母親打電話，打不通。想回去找母親，但是唐晚婉一把把我攔住。“念念，
姨媽昨晚身體不太舒服，我讓陳姨送她去醫院了...”唐晚婉欲言又止，
“你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你不能走啊。”“那為什么不接電話？”“走的著急，
手機落下了，你不信，可以問叔父。”唐晚婉有點慌張。按照習俗，我本應該是從家里出嫁。
但是三天前，唐晚婉和父親說我們家離舉行婚禮的地方太遠了，為了防止誤時，
我在附近的一個酒店出嫁。所以昨晚我并沒有見到母親。我心里疑惑，
但是這時父親拿著母親的手機走了過來，對我說：“你母親沒事，昨晚折騰了一會，
現在還在睡，你先去完成婚禮，完事之后，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婚禮簡單而順利，
并沒有很多人關注我們，來參加婚禮的人更多的是來社交和看風向的。本應沒落的唐家，
搭上了樊氏，雖然是樊家那個沒出息的，但畢竟是長孫。唐家，活過來了。
父親帶著唐晚婉和唐晚婉的男朋友樊景云，在宴回上杯觥交錯。我默默地等著母親的來電。
“怎么，嫁給我這么失魂落魄嗎？據我所知，你也沒什么心上人啊。
”樊子晉端著杯酒遞給我。“而且再怎么說，我也是幫了你們唐家的。”我接過酒杯，
無視眼前聒噪的男人。“哦對了，今晚洞房花燭，娘子你...”樊子晉突然靠近我，
低聲說。我轉頭白了一眼樊子晉，起身離開。“還挺香...”樊子晉的聲音帶著玩味的笑。
真想把酒潑到他臉上，看你還香不香。直到當天婚宴結束，我也沒有接到母親的電話。
晚上被迫陪著樊子晉爺爺吃完飯，我就跑出了樊家。我要親眼看見母親安好才行。
剛走出大門，樊子晉開著車就追了上來。“走吧，你家，還是醫院？這不好打車。
”我懷疑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干嘛？”“廢話，婚禮全程都沒看見我丈母娘，
你那魂都飛出八里地了，我瞎嗎？”“光明醫院。”樊子晉把車開的飛快，
我心里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到了醫院，找到值班護士，護士告訴我，母親昨晚并沒有入院。
我的不安上升到了頂點。樊子晉二話不說拉著我上車，直接開車到了我家。家里燈火通明。
父親、唐晚婉、樊景云在飯桌上吃飯，桌上還放著酒。母親也不在家里。“我媽媽呢？
”我問父親。“她，昨晚不舒服去醫院...”“我剛從光明醫院回來！”我打斷父親的話，
“我媽媽呢？”“念念，姨媽她，她可能沒去光明醫院...吧。”唐晚婉接過話。“可能？
”我問唐晚婉，“不是你說你讓陳姨送去醫院的嗎？你現在跟我說可能送到別的醫院了？
哪個醫院？”“我...我不知道呀，要不，要不你問問陳...”唐晚婉不敢看我，
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的往我父親身后躲了躲。“唐念，你兇晚婉做什么？”我父親不滿道，
“你母親，她昨晚...自殺了，已經送去火化了。”什么！自殺？！“你說什么？
”我完全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男人，是怎么可以用如此冷靜的態度說出自己發妻的死訊的。
“她最近天天跟我鬧，昨晚更是以死相逼，讓我取消你的婚禮，這怎么可能？
”父親語氣帶有很多不滿，“那全城都知道我們兩家要聯姻，她說取消就取消？
我們唐家怎么辦？”“所以，你就讓她死？”“我沒逼她，她自己吃了藥。我怕你一時沖動，
影響婚禮，才沒讓晚婉告訴你。”“唐一清你還是個人嗎？
”我怒吼著問眼前這個涼薄到極致的男人。“唐念！你...你怎么這么跟叔父說話呢。
他也是為了唐家呀。”唐晚婉替唐一清辯解道，“你現在頭腦不清楚，先回樊家去吧，
冷靜一下。”說著唐晚婉過來拉著我的胳膊往門口走。我一揚手，甩開了唐晚婉，
唐晚婉一不小心，跌坐在地。“唐念，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姐姐說錯什么了嗎？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給唐家丟人。“你母親一心想死，我們還能怎么辦？
她就沒有為唐家考慮過！”唐一清心疼的把唐晚婉扶起來。“哈，唐一清，在你眼里，
她是沒有為唐家考慮，還是沒有為你的寶貝唐晚婉考慮？”“唐念！
你給我滾——”“唐一清，我有時候真想問問你，
你是把唐晚婉當女兒還是當成那個女人的替身了？你對她真的毫無雜念嗎？
”唐一清頓時被我氣的面色發青，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可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唐一清的手，被身后一直站著的樊子晉攔了下來。“唐伯父，這有失體面了。
”樊子晉語氣淡淡的。“你別管，我今天非得收拾收拾這個沒家教的死丫頭。
”唐一清使勁想抽回自己被攥住的手，但就是掙脫不開。“家教？現在她是我樊家的人了，
這么說，我們樊家沒家教了？”樊子晉問。“樊子晉你放手！
”從頭到尾一直沉默的樊景云突然沖出來，指著樊子晉說。“你算個什么東西！
”樊子晉瞟了一眼樊景云。樊景云本是私生子，從小就沒少被樊子晉這個混世魔王收拾，
骨子里對樊子晉是怕的。這時候跳出來，估計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太沒面子吧。
“我叫你一聲伯父，是看在我家老爺子的份上。”樊子晉手更用力了一些，
唐一清臉上露出了一點痛苦的神色。“早知道唐家這么烏煙障氣，
就算當初你是跪著求老爺子，我都不會同意。”樊子晉說完，放開了一臉鐵青的的唐一清。
轉身拉過我的胳膊，要帶我離開。“等一下。”我拉住樊子晉。“唐一清，
以后你和你的唐家，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了。”母親是在我婚禮前三天出的院。回家那天，
據說她跟唐一清在書房里吵了很久。我印象里，母親從來沒有跟唐一清大吵過，
她大多數時候都是淡淡的。大概婚姻，是母親這輩子最不能釋懷的事情了吧。
但其實沒意義的，婚期早已對外公布，母親的憤怒和不甘就像是湖面上飄落的一片葉子，
連聲音都發不出，只剩那一點點的漣漪，還是飄散在我的心里。5.母親沒有葬禮，
整個后事都只有我和樊子晉兩個人。看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我的眼淚終于再也忍不住。
我沒有親人了。這個認知后知后覺地擊中我，我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樊子晉蹲下身攬過我的肩膀，動作很輕。他的眼睛里有安慰和心疼，但是他什么都沒說。
事實上，最近幾天我們倆都沒什么交流。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心疼從何而來。
但是這份安靜的陪伴，恰到好處的照顧，
讓我突然覺得這個樊子晉好像和傳說中還有印象里的有點不一樣。
樊子晉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站起身，邊走邊接。
我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只聽見樊子晉語氣嚴肅的對對面說了一句：“動作快點。
”“你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我對返回來的樊子晉說。“也沒什么重要的事。
”樊子晉頓了頓，“你...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難過。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借著樊子晉的胳膊站起身來。有點不解。樊子晉扯著嘴角，
扯出了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我也失去過母親，知道那個感覺。所以我不會勸你，
因為這是你的權利。“但是，伯母也肯定不希望你就此消沉。她很愛你，你得讓她放心。
我知道扯著傷笑有多疼，可是你不笑，別人就會看著你笑。”樊子晉十四歲時母親意外離世，
樊父接回了在外養了六年的女人和小兒子。“謝謝。”“現在可以跟我去吃飯了嗎？”“好。
”樊子晉輕輕抱了抱我，拉著我的手上了車。手機突然彈出一個新聞。【震驚！
剛剛與樊氏聯姻的唐家突遭變故！唐夫人無故身故，唐家家主竟還有心情約會神秘小女友！
】這是什么？我急忙點開新聞。新聞內容很短，先是幾筆帶過了前兩天我和樊子晉的婚禮，
然后放出了母親身故的信息，還有墓地的照片，最后是聲討唐一清，
配上了唐一清高高興興地和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進入一個餐廳的視頻。
新聞下面的評論已經炸了鍋了。
了搏眼球什么都說的；有猜測母親身故的原因的；有罵唐一清晚節不保的...“在看什么？
”樊子晉問。“一個新聞。”我回答，“對唐家不怎么好的新聞。”“我看看。
”我把手機遞給樊子晉，他大致看了幾眼，就還給我了。“有沒有感覺好點？
比如出了口氣之類的？”“還好，唐一清也是自作自受。”“看出來那個女人是誰了嗎？
”“唐晚婉。”“嗯，像。不過他對唐晚婉真的是有特殊感情嗎？這么禽獸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