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親手給顧言琛煲湯送到公司。>推開辦公室門,
卻看見他和我妹妹在沙發上纏綿。>妹妹嬌笑:“姐姐別生氣,
言琛哥說娶你只是因為我不能懷孕。”>第二天,我因商業泄密罪入獄。>五年后出獄,
國際財閥新主席空降江城。>宴會上顧言琛紅著眼問我:“這些年你去哪了?
”>我晃著香檳微笑:“坐牢啊,顧總親手送進去的。”>他當眾下跪時,
我俯身耳語:“知道當年流產的是誰嗎?
”---濃稠的雞湯在保溫壺里散發著最后一點余溫,香氣固執地纏繞在狹窄的車廂里。
我低頭看了看腕表,下午四點五十分。這個點,顧言琛應該剛結束一個冗長的跨國視頻會議,
胃里空空,帶著慣有的低氣壓。他挑剔得很,外面的湯水總覺得寡淡或油膩,
唯獨我守著砂鍋慢火煨出來的老母雞湯,能讓他緊蹙的眉頭舒展片刻。今天是我的生日。
這個念頭像一根細小的針,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扎了一下,
隨即又被一種近乎自嘲的平靜覆蓋。顧言琛大概早忘了,就像他忘了我們結婚紀念日,
忘了我花粉過敏,忘了我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一樣。可我還是來了,
帶著這壺熬煮了幾個小時的湯,像一個固執又卑微的信徒,捧著自己僅有的、微薄的貢品。
車窗外,顧氏集團那棟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墻大廈在深秋的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我抱著保溫壺下車,高跟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前臺小姐看見我,臉上立刻堆起程式化的笑容:“顧太太,顧總在辦公室。”我點點頭,
徑直走向那部需要專用權限的電梯。電梯平穩上升,數字無聲地跳動,映在锃亮的金屬門上,
映出我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鏡子里的人,穿著得體的米白色羊絨裙,妝容清淡,
努力維持著顧太太該有的體面,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連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疲憊和……期待?
真是可笑。我甩甩頭,試圖把那點不合時宜的軟弱甩掉。電梯門“叮”一聲滑開,
頂樓總裁辦的奢華與靜謐撲面而來。鋪著厚厚地毯的長廊盡頭,
那扇沉重的胡桃木雙開門虛掩著,
里面透出一點光亮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其細微的聲響。是顧言琛在發脾氣訓人?
我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抱著保溫壺的手指微微收緊。越走近,那聲音就越清晰。不是訓斥,
是一種壓抑的、急促的喘息,夾雜著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還有……女人細碎模糊的、帶著哭腔的嗚咽。我的心臟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一股強烈的、不祥的預感像藤蔓一樣死死纏住了我的四肢。腳步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保溫壺光滑的外壁貼著我的掌心,那點微弱的溫熱此刻變得無比諷刺。那扇虛掩的門縫,
像一個無聲的、充滿惡意的邀請。鬼使神差地,我抬起僵硬的手,輕輕推了一下。
厚重的木門無聲地向內滑開。視野豁然開朗。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江城繁華得令人目眩的天際線。而就在這片俯瞰眾生的背景前,
在那張寬大得能當床用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兩具身體正忘情地糾纏在一起。
顧言琛昂貴的西裝外套被隨意扔在地毯上,領帶扯得松垮。他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大半,
露出線條緊實的胸膛。他正忘情地親吻著身下的人,一只手強勢地扣著對方的腰,
另一只手急切地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揉捏。那個被壓在沙發深處的女人,
只露出半張潮紅迷醉的側臉,海藻般的長發凌亂地鋪散開,
白皙的手臂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著顧言琛的脖子,修長的腿纏在他的腰際。
那張臉……轟——世界在眼前炸裂成一片慘白的碎片。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瘋狂沖撞的轟鳴。我抱著保溫壺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指尖冰涼,
幾乎要拿不住那個沉甸甸的壺。那是沈薇薇的臉。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的親妹妹。
時間仿佛凝固了。空氣粘稠得無法呼吸。沙發上忘情的兩人終于被門口這無聲的闖入驚動。
顧言琛猛地抬起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掃過來,在觸及我的瞬間,
那里面翻涌的情欲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只余下一片冰冷的、被打擾的不悅,
還有一絲……極其短暫的錯愕?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沈薇薇也扭過頭,
她那雙慣會裝無辜的大眼睛里,此刻水光瀲滟,春情未褪,看向我時,卻沒有絲毫驚慌,
反而浮起一層赤裸裸的得意和挑釁。她甚至沒有從顧言琛身上起來的意思,
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將那張與我有著幾分相似、卻更顯嬌媚的臉完全暴露在我面前。
她紅唇微啟,聲音帶著情事后的沙啞和慵懶,像淬了毒的蜜糖:“呀,姐姐來啦?
”她輕笑一聲,手臂更緊地摟住顧言琛的脖子,姿態親昵又炫耀,“別生氣嘛。
言琛哥他……只是太想我了。”她頓了頓,目光在我慘白的臉上流轉,笑意加深,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地砸進死寂的空氣里:“哦,對了,言琛哥說……娶你,不過是因為我不能懷孕呀。
他怕顧家絕后,只好委屈自己,找個能生孩子的替代品咯。”“替代品”三個字,
被她刻意拖長了音調,像一把淬了冰的鈍刀,一下,又一下,狠狠剜在我的心口。
顧言琛的眉頭擰得更緊,眼神里那點短暫的錯愕早已消失殆盡,
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冷漠和不耐。他甚至沒有開口解釋一句,也沒有推開黏在他身上的沈薇薇。
他的沉默,像最沉重的巨石,轟然壓碎了我胸腔里最后一點殘存的、搖搖欲墜的東西。
保溫壺終于從僵硬麻木的手中滑脫。“砰——!”一聲悶響。蓋子崩開,
濃香滾燙的雞湯潑灑出來,濺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迅速洇開一大片深褐色的、狼藉的污跡。
滾燙的湯汁有幾滴濺到了我的腳踝,皮膚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卻遠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被碾碎的萬分之一。
濃烈的雞湯香氣瞬間在奢華卻冰冷的總裁辦公室里彌漫開來,
與尚未散盡的情欲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荒誕的怪味。
那攤深褐色的污跡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迅速擴張,像一顆丑陋潰爛的瘡疤。我站在那里,
腳踝被濺到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卻奇異地讓我混亂的大腦獲得了一絲短暫的清明。
我看著沙發上那對依舊糾纏在一起的人影——顧言琛皺著眉,眼神冰冷地掃過地上的狼藉,
又落回我臉上,那里面只有被打擾的厭煩,
沒有絲毫愧疚或解釋的意圖;沈薇薇則像一條得勝的美人蛇,攀附著顧言琛,
嘴角噙著毫不掩飾的、惡毒的快意。心口那片被“替代品”三個字剜出的血窟窿,
此刻正呼呼地往里灌著深秋頂樓刺骨的冷風。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崩潰大哭,
甚至連質問都顯得多余而可笑。一股深沉的、冰冷的疲憊感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
瞬間凍結了所有的感官和情緒。原來哀莫大于心死,是這種感覺。連憤怒都顯得多余。
我緩緩地彎下腰,動作有些僵硬,不是因為腳踝的燙傷,
而是身體里支撐著“顧太太”這個空殼的最后一絲力氣,
似乎也隨著那潑灑的雞湯一起流盡了。我伸出手,不是去撿那個摔變了形的保溫壺,
而是拾起了掉落在雞湯邊緣、那個小小的、印著卡通圖案的湯勺。那是很久以前,
沈薇薇心血來潮買回來的情侶款,她留了一個,硬塞給我一個,
笑著說“姐姐和姐夫也要用情侶勺呀”。真諷刺。指尖觸碰到冰冷的勺柄,
上面還沾著一點油膩的湯汁。我直起身,沒有再看沙發一眼,仿佛那里只是一團污濁的空氣。
高跟鞋踩過那片黏膩的污跡,留下清晰的、帶著湯漬的腳印,一步一步,
朝著那扇象征著逃離的門走去。“站住。”顧言琛冰冷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帶著慣有的命令口吻。我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手已經握住了冰涼的黃銅門把手。“沈清焰,
我讓你站住!”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被徹底無視的慍怒,
甚至能聽到他推開沈薇薇、從沙發上起身的細微聲響。我拉開了厚重的木門。
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線涌了進來,刺得眼睛有些發疼。
“言琛哥……”沈薇薇嬌嗲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響起,像一根細針,
試圖刺破這凝滯的空氣。我沒有回頭。后背挺得筆直,像一根繃緊到極限、即將斷裂的弦。
只是握著門把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指節泛出青白色。身后傳來顧言琛急促的腳步聲。
他幾步就跨到了我身后,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和他身上慣有的冷冽木質香氣,
混合著……一絲屬于沈薇薇的甜膩香水味。一只大手猛地扣住了我的肩膀,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強硬地將我扳轉過來,迫使我面對他。“你鬧什么?
”顧言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怒火和被冒犯的戾氣,
下頜線繃得死緊,“誰允許你闖進來的?摔東西給誰看?”他的質問像冰雹一樣砸下來。
肩膀上的劇痛清晰地傳遞著這個男人此刻的憤怒。我被迫仰頭看著他,看著他緊抿的薄唇,
看著他眼底那毫不掩飾的厭棄。那曾經讓我迷戀、讓我小心翼翼揣摩的英俊輪廓,
此刻在頂燈刺眼的光線下,顯得如此陌生而猙獰。心口那片冰封的死寂之地,
似乎有什么東西裂開了一條細縫,涌出一點滾燙的、帶著血腥味的液體。不是悲傷,是恨。
一種被徹底愚弄、被踩進泥濘里的滔天恨意。我看著他,忽然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個極其空洞、極其冰冷的笑容。這笑容顯然激怒了他,
扣著我肩膀的手指驟然收得更緊。“顧言琛,”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波瀾,
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我們離婚。”這五個字清晰地吐出來,
像五顆淬了寒冰的子彈。顧言琛眼底的怒火瞬間凝滯,
隨即轉化為更深的驚愕和一種被忤逆的暴怒。他似乎完全沒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
在他一貫的認知里,我沈清焰,不過是依附于他、永遠逆來順受的影子。“你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駭人的威脅。“我說,
”我迎著他幾乎要噬人的目光,一字一頓,清晰地重復,“我們、離、婚。”這一次,
他聽清了。驚愕在他眼中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激怒的陰沉和冰冷的審視。
他扣著我肩膀的手沒有松開,反而像鐵鉗一樣箍得更緊,仿佛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他微微瞇起眼,那目光銳利得像手術刀,似乎想剖開我平靜的表象,
看看里面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別的什么。“離婚?”他嗤笑一聲,
那笑聲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嘲諷,“沈清焰,你以為你是誰?離開顧家,離開我,
你算什么東西?你拿什么養活你自己?靠你那個快要破產的娘家?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上。是啊,在他眼里,
我沈清焰,從來就只是攀附顧家這棵大樹的菟絲花,離了他,只能枯萎凋零,一文不值。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迎著他的目光,聲音依舊平靜,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平靜之下,
是搖搖欲墜的懸崖,“不勞顧總費心。”“呵,”他冷笑,眼底的戾氣翻涌,“翅膀硬了?
想飛?”他猛地湊近,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沈清焰,你聽清楚,
顧太太這個位置,從來就不是非你不可。讓你坐,是抬舉你。我不點頭,
你休想離開顧家半步!”他猛地甩開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讓我踉蹌了一下,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框上,一陣鈍痛。“滾回去!”他指著門外,聲音冷酷得像冰,
“好好想想你今天的行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踏進公司一步!”我扶住門框,穩住身體,
沒有看他,也沒有看沙發上那個正得意洋洋看好戲的沈薇薇。喉嚨里涌上一股濃重的鐵銹味,
被我死死咽了下去。我挺直脊背,像一株被狂風暴雨蹂躪過卻依舊不肯折斷的蘆葦,
一步一步,再次堅定地踏出這扇門,踏入外面冰冷的光線里。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后那扇象征著屈辱和背叛的門,在我身后緩緩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