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西,你有病吧,真想一輩子不結(jié)婚落下個沒人送終的結(jié)局啊!
”在西西又一次和新介紹的相親對象分道揚鑣后,
不出意外的又迎來了閨蜜寶兒的一頓臭罵西西不語,甚至賠上了自己的笑臉,任由寶兒罵她。
“你說,你是不是準備到死都孤獨一人啊?”西西捋了一把黏在下巴上的幾根頭發(fā)絲,
又一甩頭,對現(xiàn)狀很是不屑。“有妞妞呢,她為我送終就行。”“別給我女兒添加壓力,
讓你自己女兒送。”“真小氣。”西西不滿意的嘟囔了一句。寶兒環(huán)著雙手坐在沙發(fā)上,
眼睛看著客廳的玻璃窗,都不帶搭理她的。眼看寶兒真在跟自己生氣,
西西便巴巴的抱著一堆零食推在她面前的茶幾上,去巴結(jié)她。
“別跟我說你到現(xiàn)在還在等季力安。“沒有,別胡說。”西西咧嘴笑。“還裝。
”寶兒總算是把目光從西西家的窗戶上收了回來,但她還是不高興的,
拿了一包薯片就朝西西丟了過來。“沒有還不知道找個好點的表情裝在臉上,難看死了。
”“是因為你砸痛我了。”西西故作受傷狀,捂著胸口嬉皮笑臉的跟她狡辯。
“為了那么一走了之的人蹉跎了五年的青春,也夠了,天下第一大傻逼。
”寶兒也不管西西會不會難過,反正就是說說說,有氣一定要撒出來。西西干笑不語,
任由她把重復(fù)說了第二百六十次的話再對她重復(fù)一遍。
季力安這個名字曾經(jīng)是西西不敢提起的心結(jié),
每次觸及到這個名字她都會瘋了一樣跟寶兒對著干。
寶兒并沒有因為西西痛苦就慣著她哄著她。反而是隔三差五的就會提一提季力安,
和西西吵上一頓。后來西西聽多了就對這個名字產(chǎn)生了免疫力,情緒逐漸變的穩(wěn)定,
懶得再和寶兒計較。但不可否認,她的內(nèi)心還是會難受的。說白了,
季力安這三個字就像扎在西西心口上的一根刺,這根刺被寶兒反復(fù)拔來拔去的,不會太痛,
但是會讓人難受。想起五年前那個夏天的午后,西西就嘆息。那會兒她正在和寶兒逛街,
接到季力安要出國進修的電話時她整個人都蒙了。她只記得自己發(fā)了瘋的趕往機場,
時間緊迫的根本什么都來不及說。只記得季力安過完安檢從里面又跑了出來。
他抱著發(fā)蒙的自己,一遍一遍吻著自己的額頭,一遍一遍說著再見,
一遍遍的讓自己等他回來。走就走吧,西西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可是他走了之后無論西西怎么聯(lián)系他都得不到回復(fù)的。一連五年都是如此,號碼還在,
可是就是得不到回應(yīng)。“唉”。西西又嘆息了一聲,終于是下定了決心。“寶兒,
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再一年,不,一個月,要是還這樣,那我就不等了”。
西西不是沒有想過放下,她常常會想的,
畢竟季力安這反常的表現(xiàn)一度會讓自己以為自己是被分手了的。
只不過每次在決定放下的時候她就會被“不甘心,不舍得”這種糾結(jié)的情緒給控制住。
每次都是她輸。她自己都沒有預(yù)料到一輸便是五年。寶兒聽西西這么說也沒有再說什么,
她跑去西西的書桌上拿了紙和筆寫了張保證書拿給她,要她簽字蓋章。
西西看看那幾行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保證書,只覺得覺得好笑。她提筆簽了名字,
然后把保證書推給寶兒。“你看,這樣可以了嗎?”寶兒看了一眼又退了回來,
她不高興的說,“不行,沒蓋章沒有誠信。”西西告訴她,“我家沒有印泥的,我又暈血,
不也能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用血按手印的。”寶兒就找出來一只紅色的記號筆,
捏住西西右手拇指,在上面涂滿紅墨汁,給蓋章用。
并威脅她說要是敢誠而無信我們倆就絕交。西西是個有誠信的人,
不管是對季力安還是對寶兒,所以她不會那樣做的。說真的,
過去五年她過得每一天都是漫長而艱難的,可一個月,竟不知道它可以過的那么快,
快的讓人挺害怕的。一個月期限的倒數(shù)第五天,對,西西對于“五”這個數(shù)學(xué)執(zhí)念是很大。
就在那一天,西西又給那個沒有回應(yīng)的號碼發(fā)了信息。力安,我又來打擾你了,
當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回應(yīng)我,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回應(yīng)的。力安,
再有五天我們就真真正正分開五年了。那天你說讓我等你,我就乖乖等了五年,你看,
我夠守誠信的吧。可我不懂,這五年里,你的號碼從來沒有欠過費,明明永遠都是通的。
為什么你又從來不肯跟我說一句話的。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告訴你,
我打算食言了,我不要再這么等下去了。我再想你也不要等了。所以,再見,季力安。
接下來,西西用剩下的那五天去賭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沒有的。
哪怕她發(fā)了這么一段分手的文字,依然沒有得到他一個字的回復(fù)。那個月的最后一天,
西西去了和季力安曾經(jīng)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那是座老小區(qū),沒有綠化,沒有電梯,
整個小區(qū)又灰又破。唯一的優(yōu)點便是便宜,幾萬塊錢就能讓經(jīng)濟窘迫的人有個家。那時,
西西還在讀書,剛畢業(yè)不久的季力安為了他們能有一個小家,
便東拼西湊的在那里買了一套房子。然后一住就是兩年。他走后,西西便住進了學(xué)校,
這個房子成了就成了她想季力安時的安撫劑了。房間依舊保持著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模樣,
鞋柜下面的拖鞋,桌子上擺著他們兩人的合影。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上擺著他們的牙刷,
毛巾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掛在架子上。看著房間里的一切,
他倆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不斷沖擊著西西的神經(jīng),還有包里那個響了幾十遍的電話,
真的讓她難受的呼吸不上氣來。西西無法再在這個房子繼續(xù)逗留下去,
從包里拿出一個大號的黑色垃圾袋,把屬于她的東西扔了進去,便匆匆忙忙逃離了那間房子。
扔完從房子里帶出來的東西,西西才接了那通會給她造成內(nèi)心摧殘的電話。
要挨的罵今天受完,這樣明天才會有個好心情。“顧西西,你還想不想干了?
”主管的咆哮聲讓西西把手機拿離耳朵十厘米遠。“我當然想干了,
誰讓我攤上了個那么好的領(lǐng)導(dǎo),我不干,傻子才不干。
”西西提高聲音用盡全力對著離她遠遠的手機拍主管馬屁。但這次有點兒意外,
拍馬屁對主管似乎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在他那要劈死自己的怒火下,
西西的腦子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的……“顧西西,我是怎么跟你說的,
今天總部的人來咱們公司考察,要你一定要來公司,一定要來給咱們部門撐場面,
你是拿我的話當屁放呀!”西西是理解主管的,
畢竟她可是他們那個部門唯一一個得過獎的人。
畢竟主管也是靠著西西拿的那個一等獎才把彎了十幾年的腰直起來的。好,
從主管發(fā)火的程度上看來,不用問了,主管今天一定是在總部的人面前被人擠兌了。
為了彌補自己對可憐領(lǐng)導(dǎo)造成的過錯,西西對他發(fā)誓,
要在這次的設(shè)計大賽上一定再給他拿個大獎回來。在任何事情面前,
給領(lǐng)導(dǎo)掙面子這件事情是最有用的。果然,主管不再對著她咆哮,
還大度的交代她讓我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狀態(tài)出現(xiàn)在設(shè)計大賽上。明天就是設(shè)計大賽了,
她還能好好休息嗎?況且才剛剛跟領(lǐng)導(dǎo)發(fā)了誓。
“滴滴……”汽車喇叭的聲音猛然間從西西前方傳來,嚇得她趕緊往垃圾桶旁邊縮了縮。
給西西滴喇叭的車子是輛黑色的轎車,看起來并不便宜的樣子。因為這個小區(qū)年數(shù)太大,
這些年她從未見過有小車開進來過。因為新奇,西西便多看了幾眼,
那輛車子停在她住過的那棟樓下。車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個男人。背影高高瘦瘦的,
走路的姿勢和季力安是那么的像。可他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
西西記得季力安最不愛穿正式的衣服了,他跟西西說過的,這輩子只會穿兩次,
第一次見長輩,第二次便是結(jié)婚的時候。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既陌生又熟悉的,她不敢確定。
“力安。”西西朝即將走進樓道里的背影叫了一聲,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順著步梯拾階而上,一直爬到了八樓。
八零一他在這個房間前停了下來,并拿出了一把鑰匙。直到這會兒,
站在他左側(cè)的西西才敢確定男人就是季力安。她被那個獨一無二的鑰匙扣刺的眼珠子生疼。
那個是她用小珠子串成的一大一小兩只手掌,大的代表著季力安,小的是她。“力安。
”西西心里堵的要命,再一次喊出他名字的時候她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很想哭。
他開鎖的手一頓,扭頭看向了西西。“西西?”是他,那熟悉的眉眼讓我心口一陣陣的悸動,
季力安他真的回來了。可是他的語氣太冷,不是西西所熟悉的。一剎間,
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腦的朝西西撲了過來。“力安。”西西顧不得別的,
喊著他的名字朝他跑了過去,抱著他的腰哭的喘不上氣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哭的太過專注的原因,西西沒有聽到他任何哄自己的時候話,
就只是雙手按在她的肩頭,偶爾會拍一拍。一直等西西哭到夠冷靜下去,他才開了門,
讓她進去坐。他在屋里環(huán)顧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放回到西西臉上。
這個時候西西才發(fā)現(xiàn)他跟原來的那個力安給她的感覺是天差地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