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神話世界清晨七點的地鐵三號線像條被擠扁的沙丁魚罐頭。林羽貼著車門站著，
后頸被陌生人的背包硌得生疼，手機在褲袋里震動第七次時，
他終于劃開屏幕——部門群里彈出新通知："本周需完成Q3項目終版，明早九點前匯報。
""呵。"他扯了扯皺巴巴的襯衫領口，喉結動了動，把涼掉的豆?jié){咽下去。
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臉：黑眼圈像被人拿眉筆重重描過，頭發(fā)被抓得亂蓬蓬，
活像被暴雨打濕的蒲公英。這已經(jīng)是他連續(xù)加班的第十三天，生活像臺卡帶的錄音機，
"滴答滴答"重復著同樣的旋律。街角的"古月齋"飄來若有若無的檀木香。
林羽鬼使神差地推開門，鈴鐺"叮鈴"一響，驚醒了打盹的老掌柜。
玻璃柜臺里躺著枚青玉佩，巴掌大小，表面浮著層霧蒙蒙的光，湊近了看，
那些刻著的符號竟像活了似的——明明從未學過古文字，他卻莫名覺得每個紋路都似曾相識。
"小友眼神好。"老掌柜扶了扶老花鏡，"這是上周收的老物件，說是從終南山古墓里掏的。
您瞧這包漿......""多少錢？"林羽摸了摸口袋，錢包里躺著剛發(fā)的工資，
足夠付這玉佩的標價。"八百。""我要了。"金屬掃碼的"滴"聲剛落，
玉佩突然燙得驚人。林羽驚呼一聲松手，那東西卻穩(wěn)穩(wěn)懸浮在他掌心，
霧氣般的光瞬間裹住全身。他想扯下外套，卻發(fā)現(xiàn)手臂根本動不了，眼前一片白茫茫，
耳畔響起類似古箏又像鳳鳴的樂聲，像有人正用羽毛撓他的太陽穴——"砰！
"他重重摔在軟乎乎的東西上。抬頭望去，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粉云，
像剛曬過的棉花糖被揉碎了鋪在天際。遠處飛檐斗拱的樓閣在云霧里若隱若現(xiàn)，
朱漆柱子上掛著的宮燈晃呀晃，把地面染成暖橘色。幾只丹頂鶴從頭頂掠過，
雪白的羽毛簌簌落在肩頭，帶著點涼絲絲的水汽。
"這是......"林羽撐著云朵站起來，指尖陷進去又彈回來，
像踩在發(fā)酵過度的面團上。風裹著甜絲絲的香氣鉆進鼻腔，他深吸一口氣，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懂風里的聲音——那是某種類似鳥鳴的輕吟，卻又帶著清晰的韻律。"呀！
"脆生生的童音從背后傳來。林羽轉身，看見個穿月白短打的少年，
發(fā)梢別著朵半開的紅石榴花，腰間掛著個繡著云紋的小葫蘆。他眼睛彎成月牙，
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你站在我的云團上耶！這是我今早新煉的'軟綿綿'，
專門給受傷的小兔子準備的！"林羽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踩碎了另一團云。"噗"的一聲，
他跌坐在更軟的云堆里，懷里的紅石榴花被撞得歪到一邊。少年卻笑得更歡了，
蹦跳著繞著他轉圈："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不像天上的仙官們總帶著沉水香，
倒像......像人間巷口賣的桂花糖！""你、你會說人話？"林羽喉嚨發(fā)緊。
他明明記得自己剛到這里時，周圍的人說話像含著塊熱豆腐，
可眼前這少年每個字都清晰得像山澗清泉。"當然會啦！"少年歪頭，發(fā)間的石榴花顫了顫，
"我是太上老君座下的書童青芽，負責給三清殿送《道德經(jīng)》抄本。
不過嘛......"他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林羽胸口，
"你身上有股子'外來客'的味道，比五百年前那個撞斷不周山的共工還明顯！
"林羽下意識捂住胸口——那里正貼著那枚青玉佩，此刻已恢復了冰涼，
紋路卻泛著淡淡的金光。他剛要開口，青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亮起細碎的金芒："別說話！我用'心燈'和你連個線，這樣我們就能互相懂心思啦！
"一道暖融融的光從兩人相觸的掌心升起，在頭頂凝成小橘燈的模樣。下一秒，
林羽的腦海里炸開一串聲音："哇！你真的來自另一個世界！我上次見外來客還是三百年前，
有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叔叔掉進輪回井，結果被孟婆湯潑了一身......""我叫林羽。
"他試著在心里默念，"我來自......地球。""地球？"青芽的眼睛瞪得溜圓，
"是比東海龍宮還遠的地方嗎？那里的人是不是都騎著會噴火的鐵龍？
我聽掃落葉的土地公說，人間現(xiàn)在有'高鐵'，比千里馬還快十倍！"林羽被問得啞然失笑。
他蹲下來，
指尖輕輕戳了戳腳下的云："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這里真的很美。
""那是當然！"青芽蹦到他肩頭，揪了片云絮在手里揉，
"我?guī)闳タ锤嗪猛娴牡胤胶貌缓茫壳皫兹瘴以隗刺覉@偷了顆千年雪桃，
藏在西王母的荷花池里；還有太上老君的丹爐，昨天漏了顆'駐顏丹'，
被我撿到了......""等等！"林羽慌忙拉住他的衣袖，"我只是個普通上班族，
什么都不懂......""懂不懂的才有趣呀！"青芽轉身時，
腰間的小葫蘆晃出幾粒金丹，"你看那邊的云，像不像你早上吃的包子？那邊飛過去的鳥，
尾巴上沾著銀河的星光！對了，前面有棵會說話的老槐樹，
它總愛講天庭的八卦——"話音未落，青芽突然拽著林羽往云里鉆。
兩人穿過一片金色的霞光，林羽的襯衫被吹得獵獵作響，卻在墜落時被一層透明的屏障托住。
等他站穩(wěn)，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九棵合抱粗的青桐樹環(huán)繞著方圓十里的桃林，
每朵桃花都大如磨盤，粉白的花瓣落了滿地，像下了場不會停的雪。
桃樹下坐著位白胡子老頭，正舉著酒壺灌酒，腳邊的石桌上擺著盤油亮亮的烤雞，
油滴"吧嗒吧嗒"掉在錦緞桌布上。"哎呦！"老頭突然抬頭，
渾濁的眼睛突然亮得像兩顆夜明珠，"哪里來的小娃娃？
這身打扮倒新鮮——莫不是下界來的？"青芽立刻松開林羽的手，
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回太白金星上仙，這是我從人間帶來的客人林羽。
他......他不太會說話，您別見怪。""哦？"太白金星瞇起眼，
目光在林羽身上掃了三圈，"倒有幾分仙骨。小友，可愿陪老夫喝杯桃花釀？
"林羽看著青芽拼命朝他使眼色，喉嚨動了動："好......好的。"酒盞遞到面前時，
他才發(fā)現(xiàn)這酒竟是淡粉色的，飄著細碎的桃花瓣。抿了一口，甜中帶點微酸，
像極了人間春天的第一口蜂蜜。"好酒！"他脫口而出，
驚得太白金星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哈哈哈哈！你這小娃娃倒直爽！不像那些神仙，
喝我的酒還要先念三遍《酒誥》！"青芽在他旁邊憋笑憋得肩膀直顫，
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快看！"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林羽這才發(fā)現(xiàn)桃林深處有間草屋，
門楣上掛著塊褪色的木牌，寫著"聽風居"。屋檐下掛著串銅鈴，風一吹就叮咚作響，
像是在應和著遠處傳來的仙樂。"那是我的秘密基地！"青芽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里面有我藏的二十八顆金丹，還有從廣寒宮順來的桂花糕模具......""咳。
"太白金星突然咳嗽一聲，"小友初來乍到，還是先熟悉下三界規(guī)矩為好。天庭有天條，
人間有倫理，幽冥界有輪回......""知道啦知道啦！"青芽撇撇嘴，
拽著林羽的袖子往桃林外跑，"您老繼續(xù)喝您的酒，我們先去人間逛逛！
聽說那里最近流行穿一種叫'牛仔褲'的布，
膝蓋上還打個洞......"林羽被他拖著跑，發(fā)梢沾了片桃花瓣。他低頭看著腳下的云，
又抬頭望了望飄著雪桃香的天空，突然覺得——或許這個像夢境般的世界，
比朝九晚五的地鐵更適合自己。風里又傳來青芽的聲音，這次不是心靈感應，
而是真真切切的笑聲："林羽林羽！快看那邊！有只仙鶴叼著我的紅石榴花飛走了！""喂！
那是我的花！""是你撞掉的！"兩人的笑鬧聲驚起一片云雀，撲棱棱飛向更遠的云端。
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在他們腳下鋪了條金色的路，一直延伸向未知的遠方。
第二章 仙緣初起暮春的風裹著桃花香鉆進竹窗時，
林羽正蹲在煉丹房的柴火堆后偷翻《五行基礎訣》。
這是他偷溜進仙門藏書閣的第七天——自從三個月前被青芽拽著看了場"仙門選拔預告"，
他就跟中了邪似的，天天琢磨著怎么混進那場決定命運的考核。"小羽！又在偷懶？
"青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發(fā)間的紅石榴花顫巍巍的，"今日掌門要宣布選拔日程了，
你再不去聽，小心被老龜仙當蘑菇燉了！"林羽手一抖，《五行基礎訣》"啪"地掉在地上。
他慌忙去撿，卻撞翻了旁邊的藥罐，褐色藥汁濺在青芽的月白短打上，
立刻暈開朵歪歪扭扭的墨菊。"哎呀呀！"青芽跳著腳去擦，發(fā)梢卻沾了藥漬，
"你這是要給我染新衣裳？上次被你燒焦的道袍還沒洗呢！"林羽漲紅了臉去賠禮，
卻被突然響起的鐘聲驚得跳起來。兩人順著鐘聲跑到演武場，
只見漢白玉臺階上站滿了穿各色衣袍的修仙者——有挎著青銅劍的冷峻少年，
有抱著玉琵琶的嬌俏少女，連最角落的老婦都拄著根雕滿符文的拐杖，
周身飄著若有若無的藥香。"肅靜！"太白金星的拂塵在半空劃出銀弧，"今年仙門選拔，
共分三關：試心林、渡云崖、拜師臺。首關試心林，過者方有資格見第二關。
"人群頓時炸開鍋。林羽踮腳望去，只見演武場中央浮著幅淡青色光幕，
上面正滾動著參賽名單。他的名字"林羽"排在最后，
后面括號里寫著"人間散修"——這是青芽用仙法給他偽造的身份，
說是"避免被其他門派提前搶人"。"喂！人間來的！"一個穿金縷衣的少年扭頭瞥來，
腰間掛著的夜明珠晃得人眼花，"聽說你們那兒連云都是灰蒙蒙的？
等會兒可別被試心林的霧氣嗆哭嘍！"林羽攥緊袖口沒說話。
他能感覺到懷里的玉佩在發(fā)燙——自從那天被青芽拽著看過選拔公告，
這玉佩就總在他緊張時發(fā)燙，像揣了塊活炭。試心林·迷瘴試心林的入口立著塊斑駁石碑，
上面刻著"心有雜念者，入則迷途"。林羽剛跨進去一步，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剛才還晴朗的天空變得陰云密布，演武場的喧嘩聲被風聲取代，
連青芽的聲音都像隔了層毛玻璃。"歡迎來到我的領域。"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林羽抬頭，只見棵三人合抱的古樹上垂著無數(shù)藤蔓，每根藤蔓上都長著倒刺般的眼睛，
正"咕嚕咕嚕"轉著紅瞳。"外來者，交出你身上的'異世之氣'，我便放你過去。
"藤蔓突然纏住林羽的腳踝，倒刺扎進他的布鞋，在腳背上劃出血痕。林羽疼得倒抽冷氣，
卻想起青芽昨夜塞給他的小紙團——上面歪歪扭扭寫著："遇到藤妖要夸它漂亮！
人類總愛用甜言蜜語騙妖怪！""您這藤蔓真好看！"他強忍著疼擠出笑容，
"比我在人間看的紅綢舞還靈動，每根須子都像畫里走出來的！"藤蔓的動作頓了頓。
林羽趁機從懷里摸出塊桂花糖——這是青芽塞給他的"應急道具"，說是"妖怪都愛甜的"。
他把糖紙剝開，甜絲絲的香氣立刻散開來。"你、你怎么會有人間甜食？
"藤蔓的聲音突然變尖，倒刺眼睛里竟泛出羨慕的光，"我守在這兒三百年，
就盼著有人帶點人間的甜......"林羽趕緊把糖塞進藤蔓最前端的須子里："您嘗嘗？
可甜了！我攢了三個月工錢才買的！"藤蔓的須子卷住糖塊，慢慢縮回樹干。
林羽趁機往前跑，卻沒注意到腳邊的野草突然豎起，變成道半人高的荊棘墻。"哎呦！
"他一頭撞在荊棘墻上，額頭立刻腫起個青包。更糟的是，
荊棘墻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十幾只綠瑩瑩的眼睛從草叢里冒出來——是群體型像小狼崽的妖獸，正齜著尖牙流口水。
"完了完了......"林羽退到墻角，手心全是汗。他想起青芽說過，
這類低階妖獸最怕火。可他現(xiàn)在連個火折子都沒有，難道要學電視劇里用尿澆？"轟！
"突然竄起的火苗驚得他差點跳起來。只見剛才撞他的荊棘墻不知何時燒了起來，
火舌順著草叢蔓延，把妖獸們逼得四處逃竄。林羽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飄來片梧桐葉，
正打著旋兒在他頭頂轉圈——是青芽的"心燈"顯靈了。"笨蛋！接著！
"青芽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林羽抬頭，看見他正坐在枝椏上，
晃著兩條腿扔火折子："用這個點火！記住，遇到藤妖要夸，遇到狼崽要燒，
遇到......""遇到你我就想罵！"林羽笑著接住火折子，
手忙腳亂地點燃身邊的枯枝。火勢漸大，妖獸們的嚎叫聲漸漸遠去，荊棘墻也燒出個缺口。
等林羽從火場里鉆出來時，已經(jīng)成了個小花貓——頭發(fā)焦了半邊，衣服沾著黑灰，
連眉毛都燒禿了撮。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剛才被他夸過的古樹正抖著藤蔓沖他晃悠，
像是在招手說"下次再來"。渡云崖·幻心過了試心林，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云霧在腳下翻涌，像堆起來的棉花糖，遠處立著座懸空的石崖，崖壁上刻滿發(fā)光的符文。
這就是第二關"渡云崖"，考驗的是道心穩(wěn)固。"各位注意，崖頂有仙師守關。
"太白金星的聲音從云端傳來，"若心中有執(zhí)念，云會變幻出幻象迷惑你們；若道心堅定，
云自會托你們上去。"人群開始陸續(xù)登崖。林羽剛踩上第一片云，
就覺得腳下一沉——云朵竟變成了棉花糖，軟乎乎的直往他嘴里鉆。他趕緊閉緊嘴巴，
卻看見前面穿金縷衣的少年正抱著云朵啃得滿嘴白渣，活像只偷吃供果的老鼠。"哈哈哈哈！
"青芽的聲音從云端傳來，"那云是'癡念幻云'，專變你心里最饞的東西！
上次有個胖修士，被變出十籠包子，結果撐得從崖上摔下去了！"林羽剛想笑，
眼前的棉花糖云突然變成張床。他看見自家出租屋的小破床正飄在云里，
床頭還堆著沒洗的外賣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小羽，該起床了，
再睡要遲到了......"是媽媽的聲音。林羽鼻子一酸，差點撲過去。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幻象！他咬了咬舌尖，疼得眼眶發(fā)紅，再看那張床，
已經(jīng)變成了堆發(fā)霉的稻草。"好樣的！"青芽從后面蹦過來，"我就說你小子能行！
上次那個哭著喊'我要回家找媽媽'的小姑娘，直接被幻云卷進輪回井了！"說話間，
兩人已經(jīng)到了崖頂。守關的仙師是個白胡子老頭，正坐在石凳上釣魚——釣竿是根竹枝，
魚線是根頭發(fā)絲，魚鉤上掛著顆閃著光的珠子。"取走珠子者，過第二關。"老頭頭也不抬。
林羽剛要伸手，青芽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等等！我聽老龜仙說過，這珠子是'心魔珠'，
碰了它會顯露出你最害怕的東西！"話音剛落，林羽眼前一黑。等再睜眼時，
他正站在空蕩蕩的地鐵里，周圍全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手機在褲袋里震動，他摸出來，
屏幕上顯示著："您已被公司辭退，最后工作日為今日。
"接著是房東的消息："這個月房租再拖，就卷鋪蓋走人。
"最后是醫(yī)院的繳費通知："您的體檢報告異常，請盡快復診......""假的！
都是假的！"林羽吼出聲，眼淚卻不爭氣地往下掉。
他想起自己在人間時的日子：擠地鐵擠到肋骨疼，加班到凌晨三點吃冷掉的外賣，
體檢報告上的箭頭一個比一個高......那些他以為已經(jīng)麻木的痛苦，
此刻像潮水般涌來。"你認輸了嗎？"陰惻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羽抬頭，
看見個穿著他生前舊襯衫的"自己"正站在對面，臉上帶著譏諷的笑："你就是個失敗者，
在人間混不下去，跑到神話世界就能當神仙了？別做夢了！""我不是失敗者！
"林羽大聲反駁，"我在人間學了那么多東西，認識了青芽，
還......還差點當上仙門弟子！""那又怎樣？""自己"的聲音越來越響，
"你根本不屬于這里！等你發(fā)現(xiàn)仙門背后的陰謀，等你被那些老神仙當棋子使，
你就會后悔今天跨進試心林！"林羽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想起青芽說過，
心魔最擅長利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氣，
盯著"自己"的眼睛："就算這里是場夢，我也想試試！至少在這里，我能抬頭走路，
能被別人看見，能......""夠了！"白胡子老頭突然拍了下石桌。
眼前的幻象瞬間破碎，他手里舉著顆泛著金光的珠子，正沖林羽笑："不錯，
能破心魔幻境的，你是今年第一個。這顆'定心珠'送你，以后遇到雜念，捏碎它就行。
"林羽接過珠子，感覺掌心一暖。他轉頭看向青芽，對方正沖他擠眉弄眼，
發(fā)間的紅石榴花在云里格外鮮艷。拜師臺·緣起過了渡云崖，便是最終的拜師臺。
臺中央坐著九位長老，為首的是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腰間掛著串紫檀念珠，
正是仙門大長老清微子。"今年共有三百六十二人通過前兩關。"清微子的聲音像敲著玉磬，
"但仙門只收十二名弟子。現(xiàn)在，展示你們的仙根吧。"所謂仙根測試，
是用塊叫"測靈板"的青玉。把手放上去，
會根據(jù)靈根屬性發(fā)出不同顏色的光——金、木、水、火、土，單靈根為天選，雙靈根次之，
多靈根或無靈根則淘汰。前幾個測試者紛紛上前。穿金縷衣的少年測出金靈根，
長老們點頭稱贊；抱琵琶的少女測出木靈根，
清微子親自摸了摸她的頭；就連那個被藤妖放過的綠眼妖獸，都測出了水靈根，
被當場收為外門弟子。輪到林羽時，測靈板突然毫無反應。長老們面面相覷，
清微子捋了捋胡子："人間散修？可有修煉過什么功法？""回長老，我沒修煉過。
"林羽老實回答，"我就是個普通上班族，
連仙法都沒見過......"臺下傳來竊竊私語。
"人間來的果然不行""連靈根都沒有還來湊熱鬧"......青芽急得直跺腳，
差點把腰間的小葫蘆撞碎。就在這時，測靈板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白光。白光越來越盛，
竟把整個拜師臺都照亮了。長老們驚得站起身，清微子的念珠"啪嗒"掉在地上——這白光，
是傳說中的"混沌靈根"，萬中無一，能融合五行，修煉速度是普通靈根的百倍！
"這......這不可能！"最左邊的玄真子長老揉了揉眼睛，"人間怎么會有混沌靈根？
""或許......"清微子彎腰撿起念珠，目光落在林羽胸前的玉佩上，
"是因為這枚玉佩。此玉刻著上古星圖，我在藏經(jīng)閣見過記載，是連接三界的'通靈玉'。
"林羽低頭看玉佩，它正泛著柔和的白光，和測靈板的白光交相輝映。他突然想起剛穿越時，
玉佩發(fā)出的那道強光——原來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的。"林羽。"清微子向他招手，
"你可愿拜入我門下？"林羽望著臺下的青芽，
對方正沖他比了個夸張的"耶"手勢；又望向清微子，對方的眼神像春天的陽光，
溫暖又堅定。他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弟子愿意！
"清微子笑著遞來枚刻著"玄"字的木牌："這是你的入門令牌。從今日起，
你便是我玄真峰的親傳弟子。明日卯時，到藏經(jīng)閣找我，我教你《太初訣》。"儀式結束后，
林羽跟著清微子往玄真峰走。路過演武場時，
他看見之前的金縷衣少年正被幾個外門弟子圍著嘲笑："單靈根了不起？
還不是連混沌靈根的邊都摸不著！""喂。"林羽突然停下腳步，"剛才測試時，
我好像看見你的測靈板閃了下紅光。"金縷衣少年愣了愣，隨即漲紅了臉："你、你看錯了！
""我沒看錯。"林羽笑了笑，"五行靈根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你能同時學五種法術。
不像我，只能學一種......""誰、誰要和你比！"少年扭頭就跑，
發(fā)間的夜明珠撞在石墻上，"叮"地一聲。清微子撫須輕笑："你這性子，
倒比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活潑多了。"林羽撓了撓頭："長老，我能問個問題嗎？
""但說無妨。""為什么選我？"林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連仙法都不會，連靈根都沒有......""因為你心中有光。"清微子的目光變得深遠，
"我活了八百年，見過太多天資卓絕卻心術不正的人，也見過很多資質平庸卻堅持向善的人。
那天在試心林，你夸藤妖時的真誠，在渡云崖破幻境時的堅定，
還有剛才面對嘲笑時的坦蕩......這些都是比靈根更珍貴的東西。
"林羽望著遠處的青山，風里飄來若有若無的花香。他突然明白，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
能通過選拔，不是因為玉佩，不是因為巧合，而是因為——他從未放棄過對生活的希望。
就像在人間時，他每天擠地鐵時都會抬頭看看云；加班到深夜時，
也會在窗邊看會兒月亮；哪怕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也總想著"再堅持一下"。或許，
這就是他跨越兩界的緣分。第三章 修行之路晨霧還未散盡時，
林羽的布鞋已經(jīng)碾過青石板上的露珠。他抱著鋪蓋卷兒往紫霄峰跑，
發(fā)梢沾著昨夜偷喝的桃花釀香——那是青芽硬塞給他的"提神酒"，
說是"修仙者哪能沒點煙火氣"。"小羽！"身后傳來清越的喚聲。林羽回頭，
見是抱著藥簍的小師妹阿阮，發(fā)間的玉簪在霧里晃出碎光："今日要測靈脈，
你帶測靈玉了嗎？""帶了帶了！"林羽手忙腳亂去摸懷里，
卻摸出塊半融化的桂花糖——這是青芽今早塞的，說是"修煉前補充糖分"。他耳尖發(fā)燙，
把糖往阿阮手里一塞："給你！甜的！"阿阮盯著糖塊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你這人，
總這么有意思。"她指尖輕彈，糖塊"咻"地飛進林羽嘴里，"快吃吧，測靈玉在我這兒呢。
"兩人并肩往測靈臺走，林羽嚼著糖，甜絲絲的味道漫開。他望著山頂翻涌的云海，
想起三個月前剛入門時，自己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現(xiàn)在竟能跟著師兄師姐們學測靈脈了。
測靈臺在紫霄峰腰處，四周被青玉柵欄圍起，中央立著塊幽藍水晶。林羽盤坐在水晶前，
按照師父教的"五心朝天"法訣調(diào)整呼吸——所謂五心，是雙手心、雙腳心加頭頂心，
全要虛虛對準天空。"吸氣，想象靈氣從百會穴鉆進來......"他閉著眼，
卻聽見頭頂傳來細碎的響動。睜眼一看，竟有只花斑雀兒停在柵欄上，歪著腦袋看他。
林羽鬼使神差地沖它笑了笑，那雀兒撲棱棱飛到他肩頭，尾巴掃過他耳垂。
"噗嗤——"測靈水晶突然泛起漣漪。林羽慌忙坐直，卻見水晶里浮起團淡金色的光，
像撒了把星星碎末。負責記錄的執(zhí)事瞪圓了眼睛："這是......混沌靈韻？""什么？
"旁邊的趙宇猛地站起來。他穿月白錦袍，腰間掛著柄鎏金劍，
歷來是測靈臺最耀眼的存在——上回測靈，他的水晶直接爆成了紫色光團，
被長老們夸"百年一遇的天才"。此刻趙宇盯著林羽的水晶，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林羽沒注意到他，只覺得肩頭的雀兒突然撲棱翅膀，把顆草籽抖進他衣領。他低頭去抓，
卻摸到塊溫熱的東西——是青芽塞在他枕頭下的暖玉，說是"防著夜里山風涼"。"林羽！
"執(zhí)事的聲音拉回思緒。林羽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測靈臺都安靜得能聽見松針落地的聲音。
他撓了撓頭："那個......我是不是哪里弄錯了？""沒錯。"執(zhí)事咽了口唾沫，
"混沌靈韻，萬中無一。"自那以后，林羽成了紫霄峰的"特殊弟子"。
師父清微子給他開了小灶，每日寅時三刻帶他去藏經(jīng)閣閣樓，
指著滿墻的古畫講"天地靈氣運行圖"；青芽更絕，偷摸塞給他本《妖獸圖鑒》，
封皮上還沾著他上次烤糊的紅薯味："這書是我從太上老君的書童那兒順的，
里面有只叫'火鱗'的守護獸，專吃笨蛋修士！"這日，
清微子遞給他塊青銅令牌："明日去'蒼梧秘境'，這是你第一次獨自歷練。記住，
秘境里有'破境草'，能幫你穩(wěn)固靈根；但也有'蝕骨藤'，碰到就渾身發(fā)軟。
若遇到危險......"他頓了頓，"捏碎腰間的傳訊符。"林羽把令牌攥得發(fā)燙。深夜，
他蹲在煉丹房外偷練"御火術"，青芽抱著酒壇蹲在他旁邊："我跟你一起去！""不行。
"林羽搖頭，"師父說秘境有危險。""我有'隱身符'！"青芽晃了晃手里的黃紙符，
"貼在你后頸，我就藏在影子里。等你和守護獸打得正歡，
我偷摘兩株'九葉芝'給你當禮物！"林羽被逗得直笑，到底沒忍住："行，
但你要是敢嚇哭，我就把你塞進丹爐里煉藥。"第二日清晨，兩人摸黑進了秘境。
蒼梧秘境的入口藏在片竹林里，竹葉上凝著層薄霜，踩上去"咔嚓"作響。
林羽剛點燃引路燈，就聽頭頂傳來"嗷嗚"一聲——是只遍體鱗甲的巨獸，
尾巴像根燒紅的鐵棍，正拍打著背后的骨翼。"火鱗！
"青芽的隱身符"刺啦"一聲裂開道縫，"書上說它最怕雷火！"林羽手忙腳亂結印，
指尖卻直打顫。他想起昨夜在閣樓看的《御火訣》，硬著頭皮喊："炎龍訣，起！
"赤焰從掌心竄出，卻在半空就散了——原來他忘了引動天地靈氣。火鱗甩動尾巴，
帶起的風掀翻了林羽的道袍，露出他白生生的腰。青芽在影子里憋笑，結果嗆到了酒，
"噗"地把酒噴在火鱗眼睛上。"嗷——！"火鱗疼得原地蹦跶，骨翼扇起狂風。
林羽趁機撲過去，把懷里的引火石砸向它的腹部——那是他連夜用朱砂畫的"聚火符"，
藏在貼身處焐熱了。"轟！"火焰瞬間裹住火鱗的肚子。它瘋狂甩尾，
卻把旁邊的古樹撞成了兩截。林羽趁機翻滾到它背后，
手指凝聚起全身靈力——這是他第一次用"靈犀指"，指尖發(fā)麻，連指甲都在發(fā)抖。"去！
"指勁如利箭射出，正戳中火鱗的七寸。巨獸發(fā)出悶吼，身上的鱗片片片剝落，
最后化作堆發(fā)光的碎片。林羽癱坐在地，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全是冷汗，道袍被撕成了布條。
"厲害呀！"青芽從影子里鉆出來，發(fā)梢沾著火鱗的鱗片，"我就說你能行！
"林羽剛要說話，突然聞到股甜香。他抬頭，看見石縫里長著株草，葉片上沾著露珠，
正泛著淡紫色的光——正是清微子說的"破境草"！三個月后，
林羽成了玄真峰最受矚目的弟子。他能御火而行，能引靈氣療傷，
連向來嚴厲的清微子都夸他"青出于藍"。但這天，大師兄趙宇卻攔住了他。"小師弟，
"趙宇倚著朱漆柱子，鎏金劍在陽光下晃眼，"聽說你去了蒼梧秘境？可取到什么寶貝了？
"林羽摸了摸腰間的破境草："就幾株草藥。""草藥？"趙宇笑了，"我聽守山弟子說，
你差點燒了秘境的陣法？"林羽一怔："那是火鱗撞斷的......""夠了。
"趙宇打斷他，"跟我去后山禁地。我昨日得本古籍，說那里有'上古丹方'，
你不是愛煉藥嗎？帶你開開眼。"林羽沒多想就應了。他跟著趙宇穿過片桃林，越走越偏，
最后來到座荒廢的石殿前。殿門刻滿符文，縫隙里滲出黑霧，像有活物在蠕動。"進去吧。
"趙宇推了他一把，"我在門口等你。"林羽剛跨進門檻，
就覺腳下一沉——地面突然裂開道縫，黑霧涌出來纏住他的腳踝。他慌忙結印，
卻發(fā)現(xiàn)靈力像被抽干了似的，怎么都使不出來。"趙師兄？"他轉身，
卻見殿門"砰"地關上了。趙宇站在門外，鎏金劍指向他："林羽，你以為你是誰？
不過是個靠運氣上位的廢物！"林羽這才反應過來——趙宇騙了他！黑霧越纏越緊，
他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恍惚間，他想起清微子說過的話："修仙之道，在于心。
"他閉了閉眼，回憶起第一次吐納時，那縷鉆進百會穴的靈氣；想起火鱗倒下時，
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興奮；想起青芽塞給他的桂花糖，甜得他眼眶發(fā)熱。"我不能輸。
"他咬著牙，把所有不甘、委屈、不甘都化成靈力，"我要活下去！"黑霧突然劇烈翻滾，
露出道縫隙。林羽順著縫隙爬出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在殿外的桃樹下——趙宇正舉著劍，
臉色煞白。"你......你怎么出來的？"林羽沒說話。他摸出腰間的傳訊符，
輕輕一捏。遠處傳來清越的劍鳴，是清微子的紫電劍破空而來。深夜，
林羽坐在紫霄峰的石臺上。青芽抱著酒壇湊過來，發(fā)間的紅石榴花蔫了半朵："你沒事吧？
我聽說趙宇被師父關了三個月柴房，每天只能吃青菜豆腐。""他只是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