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局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嘯,貨車像失控的巨獸直沖向懸崖。我猛打方向盤,
冷汗浸透后背,后視鏡里林曼的笑容卻比夜色更冷。手機在劇烈顛簸中震動,
最后一條消息刺痛瞳孔:“親愛的,永別了?!?副駕那疊偽造的病歷還沾著番茄醬,
而父母辛苦攢下的養老錢,正隨著飛速下墜的汽車,即將化為她陰謀的祭品。
風灌進破碎的車窗,我在失重感中攥緊染血的拳頭 —— 如果能活著回去,
我定要讓這群騙子血債血償。32 歲生日那天,剃須刀刮過下巴,
我盯著鏡子里的第一根白發怔愣許久。父母在電話里的嘮叨、同事熱心的介紹,
像無形的網將我籠罩。帶著對溫暖家庭的渴望,我注冊了 “緣來” 相親網站。
填寫資料時,每一個字都飽含期待:“國企職員,
工作穩定” 是安身立命的底氣;“喜歡烹飪,
長紅燒排骨” 藏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渴望組建溫暖的家庭” 則是心底最柔軟的期盼。
上傳那張面帶微笑的工作照時,我暗自希望能遇見攜手一生的人,
卻不知命運的齒輪正將我推向深淵。刷了一周,收到的消息寥寥無幾。直到那個深夜,
新消息提示音打破寂靜。頭像是一束嬌艷的紅玫瑰,
昵稱 “曼曼” 的女孩資料寫著 “幼教老師,熱愛生活,期待緣分”。
她一句 “看你喜歡烹飪,有沒有什么拿手菜呀?” 開啟了看似甜蜜的對話。
從美食到童年,從工作到理想,她訴說著遇人不淑的過往,我分享著單身的無奈,
兩顆 “孤獨的心” 迅速靠近。視頻里,她房間溫馨,書架擺滿繪本,
背景傳來孩子的笑聲,還有她講述單親家庭困境時泛紅的眼眶,徹底激發了我的保護欲。
那時的我怎會想到,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而我正一步步踏入萬劫不復之地。
剎車刺耳的尖叫撕裂耳膜,貨車鋼鐵車頭像張巨口迎面撲來。身體在劇烈的撞擊中騰空,
擋風玻璃如蛛網般碎裂,懸崖邊的碎石不斷墜落,林曼的臉在后視鏡里忽隱忽現,
她嘴角勾起的笑比山風更刺骨。“親愛的,永別了。
” 她發來的最后一條消息在手機屏幕上跳動,
副駕上那疊偽造的病歷還沾著番茄醬 —— 原來所謂母親的癌癥診斷書,
不過是用過期醬料畫的血色涂鴉。失重感裹挾著劇痛襲來,
我在翻滾的車廂里看見童年時父母佝僂著背在工地搬磚的身影,
看見銀行卡里那筆準備給他們養老的存款,而這一切都隨著墜落的汽車,
成了林曼陰謀的陪葬品。那一刻,我在意識消散前發誓,如果能重來,
一定要讓這些騙子付出代價,彌補對父母的虧欠。記憶如毒蛇般噬咬著我的心。
還記得第一次帶林曼回家吃飯,母親盯著她手腕上嶄新的名牌手表,欲言又止。飯后,
母親把我拉到一邊,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拽著我的衣角:“小陽,這姑娘看著不踏實,
咱普通人家,找個踏實過日子的……” 我卻不耐煩地甩開母親的手:“媽!林曼家里困難,
我送她的不行嗎?” 母親的眼神瞬間黯淡,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像被風吹皺的老樹皮。
那時的我,滿心滿眼都是和林曼的甜蜜,又怎會聽得進母親的勸告,現在想來,
自己是多么愚蠢,辜負了母親的一片苦心。猶記那年跨年夜,我們擠在狹小的出租屋里。
林曼系著卡通圍裙,笨手笨腳地煮著餃子,濺起的油星子在她手背上燙出小紅點,
她卻笑著說 “不疼”。當零點鐘聲響起,我們舉著廉價的汽水碰杯,她突然踮起腳尖,
在我唇上輕輕一吻:“以后每個新年,我們都要一起過。” 窗外煙花綻放,
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握住了永恒。如今,
這些回憶卻成了扎在心頭的鋼針,每回想一次,都疼得無法呼吸。我怎么也想不到,
那個說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竟會親手將我推向死亡。還有那次她生日,
我偷偷攢了兩個月工資,買了她心儀已久的項鏈。當我將禮盒遞給她時,她捂著嘴,
眼中滿是驚喜與感動,撲進我懷里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你真好。
” 我摟著她,覺得為她付出一切都值得??涩F在才明白,她的驚喜和感動都是演出來的,
我的真心在她眼里不過是騙取錢財的工具。隨著交往深入,
林曼 “家里的困難” 越來越多。有次她哭著說母親手術急需五萬塊,
我回家和父母商量借錢。父親把茶杯重重一放,
茶水濺出打濕了粗糙的桌面:“五萬不是小數目!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騙你?
” 我氣得渾身發抖,眼眶通紅地吼道:“她媽媽都快沒命了!你們怎么這么冷血?
” 那是我第一次和父親大吵,摔門而出時,聽見母親在屋里啜泣,
可滿腦子都是林曼梨花帶雨的模樣,只覺得父母不理解我,不懂我的深情。
我滿心想著要幫林曼解決困難,和她攜手共度一生,卻不知這只是她精心設計的騙局。
為了滿足她,我開始瘋狂加班,甚至偷偷接私活,累得直不起腰。父母看我日漸消瘦,
心疼又無奈,只能默默把家里攢的養老錢放在我房間,我卻以為是他們妥協,
更加堅定地要和林曼走下去?,F在回想起父母當時擔憂的眼神,我滿心都是愧疚,
恨不得時光倒流,抽醒那個愚蠢的自己。再次睜眼時,空調冷氣正對著額頭猛吹,
像是無數根冰針往皮膚里扎。手機顯示下午兩點十七分,
床頭柜上擺著林曼 “親手” 做的愛心早餐 —— 煎蛋焦黑的邊緣泛著油光,
和上一世如出一轍。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如潮水般涌入,每一個畫面都帶著滾燙的恨意。
我緊緊攥著床單,指節發白,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三個小時后,
我會在聚會上收到朋友偷拍的視頻;六個小時后,我將在所謂的 “岳母” 病床前,
撞破她把維生素片替換止痛片的戲碼。而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踏入那輛死亡貨車的陷阱。
我一定要讓林曼和她的團伙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要好好補償我的父母。
指尖觸碰到床單的褶皺,我仍不敢相信這一切。目光掃過床頭擺放的合照,
照片里林曼依偎在我肩頭,笑得燦爛,那畫面仿佛還帶著溫度??扇缃裣雭?,
那笑容是多么諷刺,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在皮膚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原來從相遇到熱戀,
全是她精心設計的劇本,而我曾像個傻子般,為她編造的每個謊言心跳加速。
客廳傳來林曼踩著高跟鞋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傷口上。
記憶中她那些虛情假意的關懷、深夜里的哭訴,此刻都化作熊熊烈火在胸腔燃燒。
我想起她生病時我徹夜照顧的模樣,想起她 “弟弟” 考上重點高中時我開心轉賬的場景,
這些回憶如同一把把利刃,反復割著我的心。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我在心里發誓,這一世,
絕不讓他們再受半點傷害,那些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讓他們百倍償還。
當林曼甜膩的聲音傳來 “老公,快起床啦”,我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進心底。
鏡子里的自己眼神冰冷,如同蟄伏的野獸。我開始復盤每一個細節,
回憶她和團伙的行動規律。這一次,我要在聚會上主動出擊,撕開他們偽善的面具。
梅雨季的空氣黏膩得像蛛網,而此刻,在城市另一頭的出租屋里,林曼正對著電腦屏幕冷笑。
她敲下最后一個字,轉頭對團伙頭目老周說:“這個叫陳陽的,父母是農民工,
自己在國企工作,典型的缺愛又心軟,上鉤率 90%?!?老周吐出一口煙圈:“照舊?
先賣慘,再上苦肉計?” 林曼翻出收藏的病歷模板,打印機開始吐出偽造的診斷書,
油墨味混著她廉價的香水味在狹小的房間里彌漫。她盯著電腦屏幕上陳陽的資料,
內心涌起一股病態的興奮,仿佛已經看到獵物落入陷阱的模樣?!叭睈鄣娜俗詈抿_了,
隨便幾句哭訴就能讓他們掏心掏肺。”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單親家庭長大,渴望溫暖的家?!?簡單的介紹下,藏著她精心設計的陷阱。
第一次語音通話時,林曼把手機放在提前錄好爭吵聲的音箱旁,
電流聲里混著若有若無的啜泣:“爸爸昨天又賭輸了,
把家里最后一臺電視都賣了…… 媽媽化療需要錢,
弟弟的學費還沒著落……” 她故意顫抖尾音,余光瞥見監控里陳陽皺起的眉頭,心中暗喜,
這根鉤子已經精準地扎進對方心底?!霸傺b得可憐一點,他就上鉤了?!?她在心里盤算著,
聲音中的哭腔愈發真實,連自己都快分不清這是演技還是內心深處殘留的痛苦。
此后的聊天記錄里,林曼的每一步都是精密計算。她用小號注冊賬號扮演弟弟,
深夜發來照片:昏暗臺燈下,“弟弟” 蜷著身子做題,草稿紙上寫滿 “姐姐加油”,
右下角還故意露出半張皺巴巴的繳費單。凌晨三點,她播放醫院監護儀的錄音,
帶著哭腔說母親病情惡化,同時讓同伙在背景里制造摔東西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