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梅雨時節，江南煙柳如織。沈府后院，一場生死較量正在悄然上演。
沈慕言跪在祠堂青石板上，膝蓋早已滲出血跡。面前的族長手持家法，眼中滿含怒火。
"你竟敢私會外男，敗壞門風！"板子重重落下，沈慕言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她知道，
這一切都是沈慕瑤設的局。同為庶女，沈慕瑤自幼便嫉恨她的美貌才華。
今日故意引她至后花園，早已安排了男子等候，只待族人撞破好戲。"慕言！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沈夫人匆匆趕來，看見女兒血肉模糊的后背，心如刀絞。"老爺，
慕言還是孩子，您下手輕些。"沈老爺冷笑："孩子？她都十六了，該知道廉恥！
今日若不嚴懲，沈家顏面何存？"沈慕言緩緩抬頭，眼中不見屈服，只有刺骨的冰冷。
她在心中發誓：今日之辱，他日必當十倍奉還！正在此時，府外傳來馬蹄聲。"啟稟老爺，
顧家公子求見。"顧家？沈老爺眉頭一皺。顧府乃當朝丞相府邸，權勢滔天，怎會主動登門？
"快請！"不多時，一道頎長身影踏入祠堂。來者約莫二十出頭，面如冠玉，眉目如畫，
一襲白色錦袍更顯飄逸出塵。正是當朝丞相獨子顧景淵。"顧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沈老爺慌忙行禮。顧景淵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少女雖然狼狽，
但那張傾城容顏仍讓人移不開眼。更重要的是，她眼中那股不屈的傲氣，
竟與記憶中那個人如此相似。"沈老爺，在下此番前來，是為求娶令愛。"此言一出，
滿堂皆驚。沈老爺結結巴巴道："敢問公子，是要娶我家哪位小姐？
"顧景淵目光直視沈慕言："就是她。"沈慕言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陌生男子。
她從未見過此人，他為何要娶自己？沈老爺更是震驚不已。大女兒沈慕瑤才貌雙全，
人人稱贊，為何顧公子偏偏看上了這個剛剛犯錯的庶女？"公子，
慕言她......""我意已決。"顧景淵打斷他的話，"三日后我會派人來下聘。
"說完，他深深看了沈慕言一眼，轉身離去。祠堂內一片死寂。沈慕瑤躲在角落，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憑什么？憑什么那個賤人能嫁入顧府？而沈慕言跪在地上，
心中翻起驚濤駭浪。這個男人，到底為什么要救她？第二章三日后，顧府果然派人送來聘禮。
黃金百兩，綢緞千匹，珠寶玉器不計其數。整個江南城都為之轟動。沈府上下喜氣洋洋，
唯有沈慕瑤面色陰沉。"娘，我不甘心！"她死死握著拳頭，"明明我才是嫡女，
憑什么她一個庶女能嫁給顧公子？"沈夫人撫摸著女兒的頭："瑤兒別急，天有不測風云，
誰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陰狠的光芒。另一邊，
沈慕言的房中。"小姐，這些都是顧府送來的嫁衣。"丫鬟珍珠捧著一套套華美衣裳，
眼中滿是羨慕。沈慕言隨意掃了一眼，并無多少興趣。她心中疑慮重重。
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為何要在她最困頓時伸出援手？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情，
更何況是權貴世家的公子。"小姐，您不高興嗎？"珍珠小心翼翼地問道。"沒有。
"沈慕言搖搖頭，"只是覺得一切來得太突然。"正說話間，院外傳來腳步聲。"慕言，
為娘有話要說。"沈夫人獨自走了進來，揮退丫鬟，神色凝重。"娘？""孩子，
顧公子為何要娶你，你可知原因？"沈慕言搖頭："女兒也在疑惑此事。
"沈夫人長嘆一聲："有些事，為娘本不想告訴你，但如今你即將嫁人，不得不說了。
"她拉著女兒的手，聲音顫抖："你不是沈家的孩子。""什么？"沈慕言如遭雷擊。
"十六年前，為娘在城外寺廟進香，路遇盜匪。一位貴夫人拼死將襁褓中的你托付給我，
自己卻......"沈夫人眼中含淚："那位夫人臨死前說，你是丞相府的血脈。
"丞相府！顧景淵的家族！沈慕言腦中轟鳴，一切終于明了。原來她真正的身份是顧府小姐，
怪不得顧景淵要娶她。這不是婚姻，而是認親！"那為何您不早說？""為娘害怕啊！
"沈夫人哭道，"害怕失去你這個女兒，更害怕沈家因此獲罪。那時丞相府遭遇大難，
我們小門小戶如何敢摻和其中？"沈慕言沉默良久，終于明白了自己身世的真相。
她不是沈家庶女，而是當朝丞相的親妹妹！第三章成婚之日，萬眾矚目。沈慕言坐在花轎中，
透過轎簾看著街道兩旁的百姓。人人都在議論這樁令人驚訝的婚事。
"聽說新娘子美若天仙呢。""可她只是個庶女啊，怎么配得上顧公子？""管他呢，
能嫁入顧府就是天大的福氣。"花轎停在顧府門前，這座府邸比沈府大了十倍不止，
雕梁畫棟，氣勢恢宏。沈慕言被扶下花轎，在喜娘的攙扶下走進府中。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對拜。一切儀式都在莊重肅穆中進行，但沈慕言始終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氛。
顧府的下人們對她畢恭畢敬，但眼中卻透著某種復雜的情緒，似乎是憐憫，又似乎是同情。
夜幕降臨，新房內紅燭高照。沈慕言獨自坐在床邊等候，心中忐忑不安。時辰已過子夜，
顧景淵終于出現。他依然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但走近時，沈慕言卻聞到了一股酒氣。
"你喝酒了？""嗯。"顧景淵在桌邊坐下，沒有走近床榻的意思。
沈慕言鼓起勇氣問道："你是因為知道我的身世，才娶我的對嗎？
"顧景淵手中的酒杯頓住："誰告訴你的？""義母說我是丞相府的血脈，
所以你才......""你想多了。"顧景淵打斷她的話，"我娶你，與你的身世無關。
""那是為什么？"顧景淵放下酒杯，緩緩走到她面前，
目光復雜地凝視著她的臉："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誰？""我已故的妻子。
"此話如晴天霹靂，沈慕言整個人都僵住了。"你結過婚？""三年前，她因病去世。
"顧景淵的聲音變得哀傷，"你的容貌，與她有八分相似。"沈慕言終于明白了。
她不過是個替身，一個用來緬懷故人的工具！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所以我在你眼中，
只是個替身？""不錯。"顧景淵毫不掩飾，"我娶你，就是為了留住她的影子。
"沈慕言顫抖著站起身："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顧景淵冷漠地說道，"從今往后，你就安分地待在府中，當好顧家少夫人。"說完，
他轉身離去，留下沈慕言獨自在新房中垂淚。她還以為今夜是她人生的轉折，
沒想到竟是另一個牢籠的開始。第四章婚后三月，沈慕言的日子過得平靜卻壓抑。
顧景淵對她客氣有禮，但始終保持距離。他們雖為夫妻，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
更令她難受的是，府中到處都能看到前妻柳如詩的畫像。那個女子確實與她相貌相似，
但氣質卻截然不同。柳如詩溫婉如水，而她天性倔強。"少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管家恭敬地傳話，沈慕言只好放下手中的針線，前往正堂。顧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
慈眉善目，但眼中總帶著一絲審視。"慕言來了，坐。""謝祖母。
""你嫁進來已經三個月了，可有什么不適應的？""回祖母，一切都好。
"顧老夫人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她頓了頓，
"你與景淵的感情如何？"沈慕言心中一緊，不知該如何回答。
"祖母問這個是......""我知道景淵心中還有如詩。"老夫人嘆氣道，
"但她已經走了三年，總不能讓他一輩子活在過去里。"她握住沈慕言的手："孩子，
你要有耐心。男人的心，需要慢慢感化。"沈慕言苦笑："如果一個人心里裝著別人，
又怎么能容下我呢？""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從正堂出來，
沈慕言心事重重。難道她真的要一輩子活在前妻的陰影下嗎？回到院子里，
丫鬟春花急匆匆地迎上來："少夫人，出事了！""怎么了？""沈家小姐來了，
現在正在前廳等您呢。"沈慕瑤？她來做什么？沈慕言快步來到前廳，只見沈慕瑤一身華服，
正在打量著顧府的陳設。"姐姐。"沈慕瑤嬌笑著起身行禮，"妹妹特來看望。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沈慕言冷淡地說道。"姐姐這話說的，我們姐妹一場，
我來看看不應該嗎？"沈慕瑤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聽說顧公子對你很冷淡呢，
連房都沒同過。"沈慕言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我胡說？"沈慕瑤嘲諷地笑道，
"府中下人都在背后議論，說你不過是個擺設。""你究竟想說什么？
"沈慕瑤湊近她的耳邊，惡毒地說道："我想說的是，你永遠比不上柳如詩。在顧公子心中，
你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說完，她得意地離開了。沈慕言站在原地，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慕瑤說得對，她確實比不上柳如詩。但她絕不會就此認輸！
第五章深夜，沈慕言悄悄來到顧景淵的書房外。透過窗欞，她看見他正在畫畫。
畫上是一個女子的背影，正是柳如詩。她看著那專注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男人能為了已故的妻子如此癡情，本該令人感動，但當自己成為局外人時，
這種癡情就成了刺。"進來吧。"顧景淵突然開口，嚇了沈慕言一跳。他什么時候發現她的？
硬著頭皮推門而入，沈慕言看見桌上還有幾幅畫，都是柳如詩的肖像。"有事？
"顧景淵頭也不抬地問道。"我......"沈慕言猶豫再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畫像嗎？"顧景淵的手停下了，緩緩轉過身看著她。
"你為什么問這個？""只是好奇。"沈慕言強裝鎮定，"身為你的妻子，
我想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顧景淵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開口："不會。
"兩個字如利刃般刺進沈慕言的心臟。她苦笑道："果然如此。
""慕言......""我明白了。"沈慕言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奢求什么。
但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我不是柳如詩，也不想成為她。"說完，她轉身要走。"等等。
"顧景淵叫住了她，走到她面前，仔細端詳著她的臉："你知道嗎？剛才那一瞬間，
你真的很像她。""像她什么？""像她生氣的樣子。"顧景淵的眼中露出懷念的神色，
"她也是這樣，總是倔強得讓人心疼。"沈慕言心中一痛，掙脫他的注視："我說了，
我不是她！"這次，她真的離開了。顧景淵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也許，
她們不只是容貌相似......第二天，沈慕言決定離開顧府。既然她注定只是個替身，
又何必在這里自取其辱？她收拾好行李，準備趁著顧景淵外出時悄悄離開。但剛走到府門口，
就被管家攔住了。"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里？""回娘家住幾日。""少爺吩咐過，
夫人不得擅自離府。"沈慕言愣住了："什么時候的事？""今早少爺出門前特意交代的。
"她被軟禁了！沈慕言氣得渾身發抖，顧景淵這是要把她當金絲雀養起來嗎？
第六章沈慕言氣沖沖地沖向顧景淵的書房，卻發現房門緊鎖。"少爺去哪了？
"她問路過的下人。"回少夫人，少爺去了城外的梅莊。"梅莊？
那不是柳如詩生前最愛去的地方嗎？沈慕言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不顧阻攔，直接策馬出府。
梅莊位于城外十里，正值梅花盛開的季節，滿山遍野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遠遠看見顧景淵獨自站在梅林中，手中拿著一朵白梅。他的身影顯得那樣孤寂，
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沈慕言慢慢走近，卻在距離他十步之遙時停下了。
她聽見他在輕聲呢喃："如詩，今年的梅花又開了。你說過最愛這白梅，
清淡如你的性情......"沈慕言的心仿佛被針刺著，每一句話都讓她更加清醒。
她永遠無法取代柳如詩在他心中的位置。正要轉身離去，腳下卻踩斷了一根枯枝。
顧景淵轉過身，看見她時眼中閃過驚訝："你怎么來了？""我來看看，
到底是什么地方值得你連妻子都不顧。"沈慕言冷冷地說道。"慕言......""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