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圖集團的核心會議室,此刻活像個剛被煙熏火燎過的毒氣室。
煙霧濃得能當棉花糖扯,空氣凝滯得讓人懷疑氧氣是不是被抽干了。
集團的高層大佬們悉數到場,個個像便秘了三天,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在煙霧中“噼里啪啦”地放電,無聲地進行著“你瞅啥?”“瞅你咋地!”的靈魂交流。
郭言成坐在右手第二位,姿勢看似放松,指間的煙灰卻積了長長一截,搖搖欲墜。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陳伯像個從古墓里爬出來的老僵尸,拄著拐杖,在壯漢助理的“護衛”下,挪到了主位前方那個巨大的投影幕布前。
布滿老年斑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鼠標,點擊了一下。那動作慢得讓郭言成想上去幫他按快進。
“嗡——”
投影儀啟動的低沉噪音在死寂中異常清晰,像怪獸的喘息。
幕布亮起,沒有哀樂,沒有煽情的悼詞,沒有冗長的流程說明。
只有四張冰冷的臉,四個名字,像閻王爺親自派發的四張血淋淋的催命符!
第一張:**孫子剛**(孫振邦長子,主管地下**和娛樂產業)。
照片上的胖子梳著油光水滑的大背頭,肥臉上小眼睛瞇著,嘴角歪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欠揍表情。
第二張:**趙鐵山**(集團元老,綽號“閻羅”,負責礦產開采和暴力拆遷)。
里的他剃著板寸,滿臉橫肉擠在一起,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骨劃到嘴角,眼神兇得像要吃人,隔著屏幕都能聞到汗臭和血腥味。
第三張:郭言成(集團副總裁)。照片是去年年會拍的,他穿著挺括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眼神沉靜地望著鏡頭,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職業化的微笑。
第四張:周慕云(集團財務總監,掌控著龐大的洗錢網絡)。
照片上的他戴著金絲眼鏡,梳著三七分,笑容溫和得體,像個大學講師或者保險推銷員。
陳伯用渾濁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全場,最后停留在幕布上那四張臉上,聲音沙啞疲憊,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棺材板一樣的沉重:
“董事長...走得急...宏圖不能倒!規矩不能亂!”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按!老!章!程——七十二小時!”
這三個字像三記重錘砸在每個人心頭。
“七十二小時后,還是這里!所有‘頭馬’必須到場!投票!選出新的掌舵人!”
他頓了頓,目光如冰冷的刀鋒,刮過孫子剛、趙鐵山、郭言成和周慕云,那眼神復雜難辨,像是一種審視,又像是一種無言的托付(或者說甩鍋?),緩緩吐出最后一句:
“四位...該準備的...**準備起來吧!**”
“準備?”
郭言成夾著煙的手指猛地一抖,積攢了半天的長長煙灰“簌簌”落下,燙得他昂貴西褲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內心哀嚎:臥槽!我的阿瑪尼!)。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丟進了液氮里速凍!
準備什么?!
準備競選“宏圖”犯罪集團的新任董事長?!
準備從一個臥底,變成一個真正的黑老大?!
他八年前走進國防大學階梯教室時,懷揣的可是“為國除害、建功立業”的赤誠熱血!
八年啊!整整八年!他裝孫子、當打手、擋刀子、拍馬屁(拍得他自己都想吐),在刀尖上跳舞,在鬼門關前反復橫跳,好幾次差點真的去見了馬克思!
結果呢?
結果等來的不是收網的信號,不是組織的擁抱,竟然是...把他推上犯罪集團頭把交椅的“機會”?
還要他媽的“準備起來”?準備演講稿還是準備登基大典?!
操!這他媽是什么地獄級黑色幽默?!編劇都不敢這么寫!
深淵行動?老子看是深坑行動吧!還是自己人親手挖的坑!
郭言成感覺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他死死盯著幕布上自己那張“人模狗樣”的照片,內心彈幕瘋狂刷屏:
“照片拍得還挺帥”
“組織!組織你在哪啊!快來撈我啊!這破船要沉了!我不想當船長啊!我只想當個光榮的乘客...啊不,是光榮的押解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