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淵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喉結動了動。
小灰灰在獸環里輕輕撞了撞他手腕，像是在笑他發愣。
“明淵哥！”
武云錚的大嗓門從觀眾席傳來，他扒著護欄往下跳，運動服口袋里的火焰晶石叮當作響。
武靈珊跟在后面，青木鹿的傷已經結了痂，正用腦袋蹭她的手心。
“你剛才那下狼尾掃得太帥了！”武云錚勾住李明淵的肩膀，眼睛亮得像燃著兩團火，“我就說嘛，上回你藏著實力呢！要不是怕驚著我們，早殺穿了是不是？“
武靈珊扯了扯哥哥的袖子，把手里的竹筒遞給李明淵：“這是我媽煮的竹瀝水，說打完架喝了潤嗓子。“小鹿從她懷里探出頭，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竹筒。
李明淵接過竹筒，指尖觸到的溫度讓他心口一暖。
他望著武靈珊發頂翹起的呆毛，突然想起剛入學時這丫頭被一階戰寵嚇哭的模樣。“謝什么，阿木昨天的反傷才叫驚艷。”他喝了口竹瀝水，清甜的味道漫開，“倒是你們，明天排位賽可別藏著掖著——我還等著看赤焰駒和青木鹿的比賽呢。”
武云錚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我家赤焰駒昨天啃了三斤火靈果，今天能噴半柱香的連環火！“他正說得唾沫橫飛，廣播聲突然響起：”請所有晉級學員到裁判席領取號碼牌，十分鐘后公布最終排位——“
李明淵抬頭，看見安夢璃的背影剛好消失在裁判席門口。
她剛才攥皺的書角在風里翻動，有張紙條飄了下來，他鬼使神差走過去撿起——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楷：“明晚戌時，馴獸園后林，想和你聊聊契約獸進化的事。”
小灰灰在獸環里輕輕震動，像是在催促。
李明淵把紙條收進袖口，望著裁判席前攢動的人頭，忽然覺得明天的排位賽，或許會比今天更有意思。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和遠處安夢璃的影子疊在一起，像兩株正在抽芽的樹。
夕陽沉到訓練場圍墻外時，晉級賽的最后一聲哨響才遲遲落下。
李明淵攥著溫熱的號碼牌站在觀眾席邊緣，聽見周圍學員的議論像炸開的蜂窩——“李明淵同學那灰狼昨天直接掃飛鐵爪雞，這屆排位賽第一穩了吧？”“安校花的小白龍聽說能吐冰錐，我賭她第一。”
武云錚扒著他肩膀擠過來，赤焰駒的獸環在他胸前晃出紅影：“我剛打聽了，裁判組說前十名里就咱倆和安夢璃是二階戰寵，其他都是一階巔峰。明淵哥，小灰灰要是現在用個二階技能，直接能把別人按死在公告欄上！”
“別急。”李明淵摸了摸獸環，小灰灰在里面輕輕蹭他掌心，“二階技能耗精神力，留著明天排位賽用更穩妥。”他余光瞥見那抹月白色身影正被幾個女生圍著，發尾沾了點夕陽的金，像落在雪地上的星火。
“明淵回來啦！”
家門剛推開，母親趙語嫣的聲音就裹著糖醋排骨的香氣涌出來。
父親李問從廚房探出頭，圍裙上沾著幾點醬油：“你媽非說要做你最愛吃的糖醋小排，火大了點，將就吃啊。”
飯桌上，趙語嫣不斷往兒子碗里夾菜，目光掃過他手腕上的獸環：“今天比賽沒受傷吧？你王阿姨家小子上周被戰寵抓了道口子，現在還裹著紗布呢。”
“小灰灰護著我呢。”李明淵夾起一塊排骨，酸甜味在舌尖漫開，“它昨天尾擊用得巧，沒沾到爪子。”他說著低頭摸了摸獸環，小灰灰立刻傳來癢癢的情緒波動，像在撒嬌。
飯后，李明淵蹲在陽臺給小灰灰梳理皮毛。
月光透過防盜網灑下來，在狼背上織出銀斑。“明天排位賽，咱們先別急著吃風靈果。”他捏著顆青色的果子在狼鼻前晃了晃，小灰灰的尾巴卻只是懶洋洋掃了掃他手背，“我打聽過了，要是戰寵臨時晉級，裁判組可能會懷疑咱們用了違規藥劑。”狼耳抖了抖，湊過來舔他指尖，算是應下。
夜很深了，李明淵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期待著明天的對決。
“叮鈴鈴——”
鬧鐘在七點整炸響時，李明淵猛然驚醒，洗漱過后便趕往排位賽場館。
排位賽場館外的廣場上，學員們擠成密匝匝的人墻，議論聲像漲潮的海水：“第一肯定是李明淵，我昨天賭了五枚銀幣呢！”
“我覺得是安夢璃，她的小白龍能冰封半個比賽場地”
李明淵穿過人群時能聽見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悶響。
這時，安夢璃從人群中走出，她的小白龍在身邊盤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李明淵，今天的排位賽，我會全力以赴。”李明淵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好，我等著。”武云錚和武靈珊擠到他身邊，武云錚拍著他的肩膀：“明淵哥，加油，一定要把她打敗！”李明淵點了點頭，望向賽場，小灰灰在獸環里不安地動了動，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戰意。一場場激烈的排位賽，即將拉開帷幕。
“半決賽抽簽結果，由安夢璃對戰王青妍，武云錚對戰李明淵。”裁判的聲音在廣播中響起，人群瞬間炸開了鍋。武云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李明淵，撓了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明淵哥，沒想到咱倆先碰上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李明淵回以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吧，我也不會讓著你的。”安夢璃則冷冷地看了一眼對手王青妍，小白龍在她頭頂盤旋，發出一聲清鳴。王青妍臉色有些發白，她的戰寵是一只黑狼，雖然攻擊能力強，但防御稍遜一籌。
比賽很快開始，武云錚的赤焰駒率先沖鋒，噴出一道熾熱的火焰。李明淵的小灰灰靈活地閃避，然后迅速繞到赤焰駒身后，準備發動攻擊。另一邊，安夢璃的小白龍吐出冰錐，王青妍的黑狼則迅速躲閃。賽場內火焰與冰霜交織，塵土飛揚，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究竟誰能在這場激烈的對決中脫穎而出，晉級決賽呢？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李明淵這邊，小灰灰瞅準時機，狼尾一掃，掃中赤焰駒的后腿。赤焰駒吃痛，嘶鳴一聲，速度慢了下來。武云錚急忙安撫，同時指揮赤焰駒噴出連環火。一時間，賽場被火焰籠罩。小灰灰縱身一躍，沖進火海，利用靈活的身形靠近赤焰駒，一口咬在它脖頸。赤焰駒掙扎著甩動身體，想把小灰灰甩開。
而安夢璃那邊，小白龍不斷吐出冰錐，將王青妍的黑狼逼到角落。黑狼瞅準小白龍吐冰錐的間隙，猛地撲上去，卻被小白龍用冰墻擋住，還被冰墻反彈回來的冰錐劃傷。王青妍心疼地呼喚黑狼，可黑狼已漸漸力不從心。
隨著裁判一聲哨響，兩場比賽都有了結果。李明淵和小灰灰默契配合，戰勝了武云錚和赤焰駒；安夢璃和小白龍也憑借強大的實力擊敗王青妍和黑狼。接下來，就是萬眾矚目的決賽，李明淵和安夢璃將展開最終對決。
午時三刻，演武場的聚光燈照亮擂臺，金屬圍欄外的看臺上坐滿了人。
“下一場挑戰，李明淵，對手安夢璃！”裁判的聲音透過擴音器炸響，看臺上立刻掀起聲浪。
李明淵抬頭，看見安夢璃已經站在擂臺中央，素色裙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露出小腿上綁著的獸環。
她的小白龍盤在肩頭，龍角上的冰棱折射著燈光，像兩枚碎鉆。
小灰灰在獸環里發出低嘯，那是戰寵感知到主人戰意時的共鳴。
李明淵伸手按住獸環，指腹觸到狼爪印記的瞬間，精神力如潮水般涌進契約空間。
棕灰色的狼影在擂臺上升起，小灰灰甩了甩腦袋，頸間的鬃毛根根豎起，琥珀色的眼睛緊盯著對面的小白龍。
安夢璃的睫毛顫了顫。
她指尖輕觸小白龍的脊背，龍身泛起幽藍光芒，冰霧從龍嘴中緩緩溢出，在擂臺中央凝結成薄霜。“得罪了。”她的聲音比冰霧更冷，可李明淵注意到她攥著獸環的手背青筋微凸。
小灰灰突然弓起脊背。
李明淵的精神力順著契約線涌過去，清晰感知到戰寵肌肉的緊繃度：左前爪微屈，尾椎蓄勢待發——這是要發動“裂空尾擊”的前兆。
就在小灰灰即將撲出的瞬間，小白龍突然振翅高飛，躲過了這一擊。緊接著，它張嘴噴出一道冰錐，直刺小灰灰。小灰灰靈活地側身閃避，冰錐擦著它的皮毛飛過，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洞。
小灰灰趁機一個箭步沖向小白龍，狼爪在地面上劃出幾道痕跡。小白龍在空中一個急轉彎，尾巴掃向小灰灰，小灰灰一口咬住龍尾，用力一甩，小白龍被重重地甩到了擂臺邊緣。
安夢璃眉頭一皺，雙手快速結印，小白龍身上的光芒大盛，冰霧彌漫了整個擂臺。小灰灰在冰霧中迷失了方向，安夢璃趁機指揮小白龍發動攻擊，一道道冰刃向小灰灰射去。
李明淵集中精神，通過契約感知小灰灰的位置，引導它躲避冰刃。小灰灰看準時機，從冰霧中竄出，一口咬向小白龍的脖頸。小白龍吃痛，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的冰甲瞬間凝結，擋住了小灰灰的攻擊。
此時，擂臺內外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這場戰斗究竟誰能獲勝，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僵持之際，李明淵突然靈機一動，他將自己剩余的精神力集中起來，引導小灰灰使用了剛領悟不久的“風影步”。小灰灰的身影瞬間變得模糊，在冰霧中穿梭，讓小白龍難以捕捉。安夢璃有些慌亂，指揮小白龍不斷噴出冰錐，但都被小灰灰巧妙躲開。
小灰灰瞅準時機，繞到小白龍身后，猛地發動“狼魂沖擊”。強大的沖擊力讓小白龍失去平衡，摔倒在擂臺上。李明淵乘勝追擊，小灰灰再次撲上去，將小白龍壓制住。
安夢璃臉色蒼白，她知道敗局已定。裁判見狀，高聲宣布：“李明淵獲勝！”看臺上爆發出一陣歡呼。李明淵召回小灰灰，走向安夢璃，伸出手將她扶起：“你的小白龍很厲害。”安夢璃咬了咬嘴唇，輕聲說：“恭喜你。”這場激烈的戰斗落下帷幕，李明淵在排位賽中拿下了最終的勝利。
安夢璃接住搖搖欲墜的小白龍。
龍翼上的傷口正滲出淡青色血液，她指尖拂過龍鱗，抬頭時眼底的冰殼碎了一角
她彎腰把小白龍放進獸環，再抬頭時已經恢復清冷：“你贏了。”
裁判的旗子“刷”地落下：“李明淵勝，新的第一誕生！”看臺上炸開歡呼，武云錚的嗓門最響：“明淵哥牛啊！”武靈珊拽他袖子的手都在抖，眼睛亮得像星子。
可李明淵沒看他們。
他望著安夢璃轉身走向后臺的背影，注意到她素色裙角沾了擂臺的灰，發尾垂落的弧度比平時更亂——這姑娘向來把自己收拾得像冰雕，此刻倒像被風吹散的雪。
“明淵哥！”武云錚擠到擂臺邊，手里舉著個信封，“剛才收賭注的人把錢送來了，你贏了五千！”武靈珊跟在后面，手里捧著熱粥：“我買了桂圓粥，你打完架肯定餓了。”
他望著安夢璃消失在后臺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朋友手里的熱粥，突然笑了：“走，去醉仙樓，我請你們吃紅燒肉。”
武云錚歡呼著蹦起來，武靈珊眼睛亮得像點了燈。
李明淵跟著他們往場外走，路過公告欄時瞥了一眼——“第一名”的位置已經換上了他的名字，燙金的字在月光下泛著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