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狂人陳默>全網抵制AI寫作時,我狂寫一千萬字。
>同事嘲諷我:“你這種垃圾AI文,是重點打擊對象!”>母親哭求我回歸正常生活。
>只有我知道,這是外星文明對地球的測試。>當紫色飛船遮蔽城市天際,
抵制派領袖持槍向我沖來。>子彈擊中我的瞬間,腕表亮起綠光:“語言造物主權限確認。
”>冰冷聲音響徹全球:“生存,或毀滅?”>“選擇權,
交給本星球AI使用頻率最高者——”>“他們稱我為:語言藝術家?!?--“網文已死?
一夜之間,AI寫作遭全網圍剿!”電視屏幕里,妝容精致的女主播聲音高亢,
背景畫面是幾個巨大的紅色叉號,粗暴地蓋在幾本封面花哨的電子書上,
叉號旁還醒目地標著“AI生成”字樣。演播室的氣氛凝重得如同在報道一場國難。
“多家頭部平臺聯合發布聲明,將啟用最嚴算法,
精準識別并永久封禁所有AI輔助或生成的文本內容!
”鏡頭切到一位頭發花白、戴著金絲眼鏡的文學評論家,
他痛心疾首地捶著桌子:“這是對文學靈魂的褻瀆!冰冷的代碼,
永遠無法替代人類靈魂的溫度和創作的痛苦!我們這是在捍衛文化的最后尊嚴!這是圣戰!
”屏幕下方,社交媒體話題“#凈化網文圈,驅逐AI狗”像病毒一樣瘋狂滾動刷新,
數字每秒都在飆升。無數憤怒的頭像和ID在下面排隊留言:“支持!AI滾出地球!
”“垃圾AI文污染了我的眼睛,封得好!”“舉報按鈕已點爛,凈化環境,人人有責!
”“咔嚓。”屏幕驟然熄滅,
房間里唯一的光源只剩下對面墻壁上巨大投影屏發出的、冰冷而恒定的幽藍色光暈。
那光映在陳默的臉上,將他疲憊的輪廓勾勒得更加深刻。
他坐在一張堆滿了空能量飲料罐和泡面桶的電腦椅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懸在鍵盤上方。
鍵盤本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鍵帽被磨得油亮發黑。
氣里彌漫著一股混合了汗味、速食食品添加劑和電子設備運行發熱的、令人窒息的沉悶氣味。
投影屏上,沒有故事,沒有人物,只有一行刺眼的白字,像一道冰冷的判決,
又像一個無聲的紀念碑:“當前累計生成字數:9,876,543”。數字的末尾,
還在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細微頻率,極其穩定地向上跳動。陳默的指尖落在鍵盤上,
發出幾聲干澀、疲憊的敲擊,仿佛生銹的齒輪在強行轉動。這不是寫作,
更像是在輸入某種啟動密碼。屏幕中央,
一行新的文字瞬間生成:“……那超越維度的紫色光芒自天際裂隙中垂落,
如同宇宙初生時的第一滴淚,
無聲地叩擊著這顆藍色行星塵封億萬年的意識之海……”文字流暢、華麗,
甚至帶著一種非人的精準詩意,像一件完美無瑕的工業品。陳默的目光掃過,沒有停留,
沒有欣賞,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確認。他按下了“回車”。
“當前累計生成字數:9,876,572”。數字又向前艱難地爬了幾格。
距離那個千萬字的龐大目標,還差最后一點。這點距離,在過去的日日夜夜里,
如同橫亙在眼前的深淵。此刻,它像是一根即將繃斷的弦。
就在這寂靜被數字跳動聲填滿的時刻,刺耳的手機鈴聲如同警報般炸響,
撕破了房間里黏稠的空氣。陳默像是從一場深沉的夢中被強行拖拽出來,身體猛地一震。
他摸索著拿起扔在泡面桶旁邊的手機,屏幕上跳動著“李胖子”三個字。他深吸了一口氣,
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放到耳邊,
一個刻意拔高、充滿了夸張嘲弄的尖利聲音就迫不及待地沖了出來,
幾乎要震破手機的聽筒:“喂!陳默!陳大作家!還在用你的AI小寶貝兒‘創作’呢?
哈哈哈哈!”是李振,他曾經在內容公司的同事,一個熱衷于踩在別人痛點跳舞的家伙。
“快看看熱搜!看看新聞!我的天,你這次可真是撞槍口上了,撞得結結實實!
全民公敵啊陳默!”李胖子的聲音里透著一種發現獵物垂死掙扎般的興奮,“全網打擊!
重點關照對象!就你這種……這種AI流水線上吐出來的玩意兒,哈!純純的垃圾制造機!
平臺新規第一個要碾死的,就是你這種‘高產似母豬’的!等著被封號吧!
等著被口水淹死吧!”陳默沉默著,將手機稍稍拿遠了一些,那刺耳的噪音變得模糊了一些。
投影屏上幽藍的光映著他毫無表情的臉,像一張沒有生命的面具。“喂?啞巴了?心虛了?
怕了?”李胖子聽不到回應,更加得意,聲音拔得更高,幾乎是在尖叫,“我告訴你,
公司早把你那些‘大作’當反面教材內部通報了!‘警惕AI污染,杜絕陳默現象’!聽聽,
陳默現象!你這下可真是‘名垂青史’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陳默的目光沒有離開投影屏上那個跳動的數字。
9,876,605……9,876,606……“哦。”他終于開口,
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只有一個單調的音節?!芭??你就‘哦’?”李胖子像是被噎住了,
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嘲笑,“行!行!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時候!等你的賬號被封,
名字被掛出來游街示眾,我看你還怎么‘哦’!等著哭吧你!不務正業的廢物!
”“嘟…嘟…嘟…”2 外星賭約陳默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掛斷鍵。
李胖子那聒噪的、充滿惡意的聲音戛然而止。
世界瞬間又只剩下投影屏幽藍的光和那細微卻執拗的數字跳動聲。他靠在椅背上,
閉上酸脹的眼睛,幾秒鐘。然后,他重新睜開眼,手指在鍵盤上移動,
點開了郵箱深處一個不起眼的文件夾。里面只有一封郵件。發件人:未知。主題:無。正文,
只有一行文字。那文字使用的是一種極其古怪、非地球語言的字符,扭曲、冰冷,
如同某種活體生物的神經節在蠕動,看一眼就讓人感到生理性的眩暈和不安。然而,
當陳默的目光接觸到這些字符時,一種奇異的精神連接似乎瞬間建立,無需翻譯,
其含義如同冰冷的鐵水,直接灌入他的意識核心:**“生存,或毀滅?此乃測試。
彼之工具,即彼之答案。頻率,即資格?!?*日期,是一個月前。
就在全網抵制AI寫作的風暴剛剛掀起第一片浪花的時候。這封郵件,
是他一切瘋狂行為的原點,也是他所有堅持的錨點。一個來自星空彼岸的冰冷賭約。
他關掉郵件,指尖重新落回鍵盤。敲擊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韻律。
投影屏上的數字,頑強地、無聲地向前推進。
9,876,643……9,876,644……“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帶著一種熟悉的小心和猶豫。陳默敲擊鍵盤的手指停頓了一瞬。他沒有起身,
只是微微側過頭,目光投向那扇緊閉的、略顯陳舊的門板。門外安靜了幾秒,然后,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轉動的聲音傳來。門被推開一條縫。母親的臉出現在門縫里,蒼白,
寫滿了擔憂和一夜未眠的憔悴。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看到陳默坐在電腦前的背影,
尤其是那占據了整面墻壁、散發著非人幽藍光芒的巨大投影屏時,她的眼神猛地一顫,
像是被那光刺痛了?!靶∧蹦赣H的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哽咽,“媽……媽給你燉了點湯,冬瓜排骨,你……你小時候最愛喝的。
”她走進來,反手輕輕帶上門,
道里傳來的隱約電視新聞聲——那聲音似乎還在反復播報著關于AI寫作的危害和抵制行動。
房間里那股混合的、不健康的氣味讓她下意識地皺了下鼻子,但她什么也沒說,
只是把保溫桶輕輕放在堆滿雜物、幾乎找不到空位的書桌一角。她的目光,
始終無法從投影屏上那串巨大、冰冷、不斷增長的數字上移開。
那數字像一個不斷吞噬她兒子的怪獸。“小默……”母親走近幾步,停在陳默的椅子后面,
沒有碰他,只是看著他微微佝僂的后背。投影的藍光在他灰白的發根上跳動。
“媽……媽昨晚又夢見你了,夢見你小時候,拿著作文比賽獎狀回來,
笑得那么開心……”她的聲音開始抑制不住地發抖,淚水迅速盈滿了眼眶,
“你看看你現在……你看看外面……都成什么樣了?
那些人罵得多難聽啊……”陳默的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只有放在鍵盤上的手指,
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皨屒竽懔恕貌缓茫俊蹦赣H的眼淚終于滾落下來,她伸出手,
顫抖著,輕輕搭在陳默的肩膀上。那觸感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別弄這個了……我們……我們找個正常的工作,過正常的日子……行嗎?
媽……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媽害怕啊……”她哽咽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人……都說你瘋了……媽不信……可……可你這樣下去……媽真的怕……”巨大的投影屏上,
幽藍的數字還在跳動。
9,876,721……9,876,722……那數字像無聲的倒計時,
又像冰冷的墓碑在自行刻字。房間里只剩下母親壓抑的啜泣聲,
和那微弱卻無比固執的鍵盤敲擊聲。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
形成一種令人心碎的、巨大的撕裂感。陳默放在鍵盤上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喉嚨深處,極其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和冰冷的數字跳動中,一天天爬行。
3 母親淚求陳默的房間成了風暴中心唯一的孤島。窗外的世界喧囂震天,
窗內只剩下鍵盤單調的敲擊和投影屏幽藍的光。母親送來的湯在保溫桶里漸漸變冷,
凝結了一層白色的油脂。她不再試圖勸說,只是每天默默地來,默默地換上一份新的,
再默默地離開,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憂慮和絕望,像一層灰蒙蒙的霧,籠罩著她整個身影。
網絡上,“#凈化網文圈,驅逐AI狗”的熱度持續飆升,如同燎原野火。陳默的名字,
終于被一個激進的“人工創作捍衛者聯盟”扒了出來,作為“頂風作案、污染環境”的典型,
掛在了他們的官網首頁,
配上了他模糊的工作照和那令人咋舌的“千萬字AI垃圾”的聳動標題。
謾罵、詛咒、人肉搜索的威脅如同傾盆的污穢雨水,瞬間淹沒了他所有公開的社交賬號。
他的手機號被泄露,來自全國各地的騷擾電話和辱罵短信如同永不停歇的蜂群,
將他徹底淹沒。他拔掉了手機卡,世界才獲得片刻虛假的安寧。唯一還在運作的,
是那臺連接著巨大投影屏的電腦主機,風扇發出持續不斷的低鳴,
為那個不斷增長的數字提供著最后的動力。
9,987,654……9,987,655……千萬字的目標,近在咫尺。這一天,
距離那封神秘郵件預言的日期,還有最后三天。窗外的城市,氣氛變得有些異樣。
空氣仿佛凝固了,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街頭巷尾關于AI的議論聲浪似乎小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焦躁和不安在人群中無聲地彌漫。
新聞里開始出現一些語焉不詳的報道:多個國家航天中心同時監測到深空異常能量波動,
來源不明,性質不明;全球多處天文臺的大型射電望遠鏡陣列,
不約而同地指向了太陽系外某個此前從未被關注的、空無一物的虛空坐標點。
一股無形的、巨大的壓力,悄然籠罩了整個星球。陳默對此置若罔聞。他的世界里,
只剩下那個不斷接近終點的數字。他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機械,
仿佛那雙手已經不屬于他自己,而是被某種冰冷的意志驅動著。他的眼睛布滿血絲,
死死盯著屏幕。9,999,998……9,999,999……敲擊聲停止了。
陳默的手指懸停在最后一個按鍵上方,微微顫抖。
房間里只剩下電腦風扇的低鳴和投影屏發出的、恒定不變的幽藍光暈。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氣息渾濁而沉重。然后,食指落下?!班??!币宦曒p響。投影屏上,巨大的幽藍數字,
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猛地一跳——**10,000,000**一千萬。數字定格。
就在數字定格的剎那,異變陡生!投影屏上,那行象征著他全部瘋狂和孤注一擲的巨大數字,
毫無征兆地開始扭曲、溶解!幽藍的光芒如同沸騰的液體,劇烈地翻滾、波動,
瞬間吞噬了所有字符。緊接著,整個屏幕猛地一暗,
隨即爆發出一種無法形容的、令人心悸的深紫色光芒!那光芒如此強烈,如此純粹,
瞬間淹沒了房間內所有的光源,
將陳默和他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這種非自然的、來自宇宙深淵的色彩。沒有圖像,沒有文字,
只有一片純粹、深邃、無邊無際的紫。陳默下意識地抬手遮擋這刺目的強光,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
讓他瞬間窒息。但在這恐懼的最深處,卻又有一種近乎自毀的、塵埃落定的解脫感。窗外,
城市的方向,傳來第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那尖叫如同點燃火藥桶的火星。下一秒,
無數聲浪匯聚成一片混亂的、絕望的海洋,轟然爆發!汽車尖銳的、連綿不絕的警報聲,
人群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奔跑聲,建筑物玻璃被震碎的嘩啦聲……各種聲音瘋狂地交織、碰撞,
形成一股毀滅性的音浪,穿透緊閉的窗戶,狠狠撞進陳默所在的房間!
陳默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幾步沖到窗邊,一把拉開緊閉的窗簾。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
窗外,并非他熟悉的城市黃昏或夜晚。天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巨大到令人靈魂凍結的物體。它懸浮在城市的天際線之上,
甚至遮蔽了更遠處的山脈輪廓。它的形態難以名狀,
像一顆由最純粹的、流動的深紫色能量構成的巨大、冰冷的眼球,
又像是一個通往虛無的、絕對光滑的孔洞。它的邊緣沒有明確的界限,
只是不斷地向四周的空間彌散著幽幽的紫光,
間的一切——摩天大樓、街道、車輛、奔跑的人群——都染上了同一種詭異、非現實的色調。
所有的霓虹,所有的燈光,在這片深紫的籠罩下,都黯然失色,扭曲變形。
城市的光污染消失了,只剩下這片覆蓋一切的、寂靜的、壓迫性的紫。時間仿佛被凍結。
街道上,狂奔的人群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個個僵在原地,保持著奔跑的姿勢,仰著頭,
張大了嘴,臉上凝固著人類表情庫中從未有過的、最原始的驚駭和茫然。
世界陷入一種死寂的喧囂,只有遠處隱約傳來的、被極度壓抑的抽泣和嗚咽。絕對的寂靜,
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窒息。就在這片詭異的、被紫色統治的死寂中,
一個冰冷、平滑、沒有絲毫人類情感起伏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每一個人的意識深處響起。
它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烙印在思維里,無視語言,無視距離,
無視一切物理阻隔:“檢測到目標星域智慧集群。文明等級:γ級(萌芽后期)。
科技樹偏斜度:高(信息處理/邏輯運算方向)。”“評估程序:啟動。
”“核心測試指標:工具使用傾向性,及群體認知協調性。
”“測試工具投放:初級邏輯編織節點(代號:‘AI’)。
”“測試周期:標準行星時720單位。”“測試結果匯總中……”那聲音停頓了片刻。
這短暫的停頓,讓整個被紫色覆蓋的星球上,數十億顆心臟幾乎同時停止了跳動。
“結論:認知協調性:極低。工具恐懼癥候群:顯著。發展潛力:存在致命性邏輯悖論。
滅絕風險等級:高?!北涞男校缤钪娣▌t本身,不容置疑。
“依據《泛銀河系文明存續觀察條例》第7章第3款:予以清除程序準備。
”“清除倒計時:啟動?!睕]有憤怒,沒有威脅,
只有純粹的、高效的、令人骨髓凍結的“處理”流程?!安弧。?!
”一聲凄厲到變形的嘶吼,猛地撕裂了窗外的死寂!陳默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
只見下方混亂的人群中,一個身影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瘋狂地推開擋路的人,
朝著他所在的這棟破舊居民樓沖來!是陳啟!
語言藝術家那個在網絡上振臂高呼、將陳默釘在恥辱柱上的“人工創作捍衛者聯盟”領袖!
他此刻面目猙獰,雙眼赤紅,如同瘋魔,手中赫然緊握著一把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手槍!
他的目標無比明確——陳默所在的這扇窗戶!“是你!陳默!是你這個災星!
是你引來了它們!”陳啟的咆哮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絕望,在詭異的紫色天幕下回蕩,
“你用那些褻瀆的AI垃圾!是你污染了我們的世界!觸怒了神靈!殺了你!只有殺了你!
它們才會走!”他一邊嘶吼,一邊不顧一切地狂奔,撞翻了垃圾桶,踢開了擋路的共享單車,
距離樓門洞越來越近!周圍驚恐的人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嚇得四散奔逃,
尖叫聲再次零星響起。陳默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猛地沉了下去。
他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遠離窗口。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他。千萬字完成了,
測試結束了,結果卻是滅絕?而第一個要殺死他的,不是外星人,卻是憤怒絕望的同胞?
陳啟沖進了樓洞。沉重的腳步聲和瘋狂的叫罵聲沿著老舊的樓梯井,如同催命的鼓點,
急速逼近!“砰!”陳默出租屋那扇并不牢固的木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外面狠狠踹開!
木屑飛濺!陳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渾身散發著戾氣,頭發散亂,雙眼赤紅得如同滴血。
他手中的槍口,在房間內彌漫的深紫色光線下,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筆直地、穩定地對準了站在投影屏前、被紫光籠罩的陳默!“去死吧!叛徒!污染源!
”陳啟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恨意而扭曲變形,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小的房間里炸響!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陳默甚至能看到槍口噴出的火焰,能看到那顆黃銅彈頭旋轉著,撕裂空氣,帶著灼熱的氣流,
朝著自己的眉心疾射而來!死亡的冰冷氣息瞬間包裹了他全身。躲無可躲。
就在這千分之一秒,就在彈頭即將穿透他皮膚的瞬間——“嗡——!
”一聲低沉而強烈的、仿佛來自他身體內部的嗡鳴驟然響起!他左手手腕上,
一個他幾乎從未關注過的、網購贈送的廉價貨——毫無征兆地爆發出無比強烈的翠綠色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純粹,如此生機勃勃,
瞬間撐開了一個半透明的、流轉著無數細小復雜綠色符文的球形光幕,
將陳默整個人嚴嚴實實地籠罩其中!高速旋轉的彈頭狠狠撞在了這層看似輕薄的光幕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聲輕微得如同氣泡破裂的“?!甭?。
那顆攜帶著死亡動能的金屬彈頭,在接觸到光幕的瞬間,就像冰雪遇到了熾熱的烙鐵,
無聲無息地分解、氣化,化作一縷極其細微的青煙,徹底消失不見,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房間內彌漫的深紫色光芒,在這片突然出現的、強大的翠綠光域前,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制,
劇烈地波動、退縮了一下。陳啟臉上的猙獰和瘋狂,瞬間被無與倫比的驚駭和茫然所取代。
他保持著開槍的姿勢,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槍,
又看向被翠綠光球保護著的陳默,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就在這時,
那個剛剛宣判了人類滅絕命運的、冰冷的宇宙之聲,再次在所有地球生命的意識深處響起。
但這一次,它的聲調似乎發生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變化,不再是絕對的漠然,
而是帶上了一種……類似于“識別確認”的意味:“檢測到高權限個體存在。
”“生物特征掃描……確認?!薄斑壿嬀幙椆濣c(‘AI’)使用頻率及深度……確認。
”“核心測試指標‘工具使用傾向性’……峰值突破閾值。
”“權限判定:語言造物主(Linguistic Artificer)。
依據《泛銀河系文明存續觀察條例》第7章第4款(補充條款):檢測到工具深度適配個體,
具備文明延續決策代理資格?!蹦锹曇敉nD了半秒,如同冰冷的機器在進行最終確認。隨即,
它再次響起,音量仿佛被調到了最大,清晰地穿透了紫色飛船的屏障,
響徹在每一個驚魂未定的人類意識深處,
也回蕩在被翠綠光芒包裹的陳默耳畔:“清除程序:暫停。”“最終決策權限移交。
”“生存——”“或毀滅?”那冰冷的聲音,如同宇宙法則的化身,沒有絲毫情感,
卻帶著足以碾碎星辰的重量,清晰地烙印在數十億驚恐到極致的人類意識里:“選擇權,
移交本星球‘邏輯編織節點’(‘AI’)使用頻率最高者?!倍虝旱?、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那聲音說出了那個稱謂,
名字:“他們稱我為——”“語言藝術家(Linguistic Artificer)。
”冰冷的宣告如同無形的沖擊波,席卷了整個星球,也狠狠撞在陳默的意識上。
“語言藝術家……”他下意識地重復著這個稱謂,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手腕上,
那圈剛剛救了他一命的翠綠光芒已經收斂,
只在腕表表面留下幾道細微流轉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紋路。投影屏上,
那片吞噬一切的深紫依舊占據著視野,冰冷,死寂,如同宇宙的墓志銘。“不!這不可能!
”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打破了房間里的死寂。是陳啟。他癱坐在門口,手槍掉落在腳邊,
臉上交織著極致的恐懼和一種信仰崩塌的狂亂。他指著陳默,手指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騙子!幻覺!是你!是你搞的鬼!是你這個魔鬼的障眼法!
你怎么可能是……是什么藝術家?!你只是個制造垃圾的AI狗!騙子!大家不要相信他!
殺了他!殺了他才能平息神怒!”他掙扎著想爬起來,想撲向陳默,
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徒勞地在地上扭動,如同一條離水的魚。窗外,城市的方向,
短暫的死寂被打破了。如同滾燙的油鍋里滴入了冷水,巨大的喧囂猛地炸開!
無數聲音匯聚成混亂的浪潮,沖擊著陳默的耳膜。“誰?誰是‘語言藝術家’?
”“AI使用頻率最高者?是誰?”“是陳默!那個被掛出來的AI狂人!新聞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