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設置的電話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刑立恒毫不猶豫便丟下剛從樓梯摔下來的我抬腳離開。
這一次,我沒有挽留,沒有落淚,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哀求。只是靜靜的坐在地上,
保持著從樓梯上摔下來后便因疼痛而無法移動的姿勢,
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上一世,我哭了、鬧了、也哀求了,
依舊沒能改變他離開的結局。所以,這一次,我就不做無用功了!上一世,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刑立恒不是不知道任思雨做的那些齷齪事,只是……他愛她!
愛她的美好!愛她的不堪!愛她的一切一切!所以,他愿意視而不見!
1 重生新婚夜冰冷的海水淹沒我的呼吸,世界被合上的那一刻,
畫面定格在刑立恒奮力游向穿著救生衣漂浮在海面上的任思雨的情景。在她遇險的那一刻,
這個與我關系名為丈夫的男人,竟一眼不曾回頭看過我。我的心仿佛被人徒手撕裂成上千瓣,
粘都粘不上。我與刑立恒相識七年,這其中包含著三年的戀愛,兩年的婚姻。七年,
換來的卻是他毫不猶豫撲向初戀的結果。還真是……惡心!再次睜開眼,
我回到了兩年前的新婚夜?;氐搅嗽谛路坷锉蝗嗡加陱臉翘萆虾莺萃葡碌倪@一夜。說真的,
我很佩服任思雨。佩服她……如此的厚顏無恥。七年前,刑立恒公司陷入經濟危機,
任思雨毫不猶豫嫁給另一位追求者抽身離開。如今回來,
卻像是我們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樣。在我和刑立恒的新婚夜,將我狠狠推下了樓梯。
“小溪!”我滾下樓梯的瞬間,男人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上,多了一抹驚慌?!傲⒑悖?/p>
你怎么能娶別人?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曾說過,此生非我不娶的,
你怎么可以……如此殘忍?”我滾下樓的聲音,淹沒在任思雨的哭喊和質問里。
刑立恒的視線僅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轉向身邊梨花帶雨的人。該死的,都重生了,
就不能讓我再早重生幾秒嗎?非得讓我再滾一次樓梯?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我的身體,
我只能躺在地上在心里暗暗咒罵。大概又是跟上輩子一樣的受傷情況,左腿和右手骨折,
輕微腦震蕩外加流產。“立恒,你是不是……愛上王若溪了?
”二樓走廊里的偶像劇還在繼續,男主角經過女主角這么一提醒,
這才想起他懷著七周身孕滾下樓梯的妻子。刑立恒如夢初醒般,快速奔下樓撲向我?!靶∠?,
別怕,沒事的,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救護車?!笨粗塘⒑隳菑垖憹M了擔憂的臉,
我心里沒有半點情緒波瀾,因為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2 推我下樓梯“若溪,
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在刑立恒打電話幫我叫救護車的時候,
任思雨踩著高跟鞋從樓上快速沖了下來。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愧疚、害怕和驚慌失措。
不愧是演員出身,這演技,就是好。上輩子就經歷過一次這副場景的我,
提前預判了她的動作,在她高跟鞋即將“不小心”踢到我肚子的時候,
我提前抬起左手用盡僅剩的力氣,狠狠推了她的腳一下。任思雨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唉~可惜,沒能絆倒她。任思雨這一摔,可把正在打電話那狗男人給心疼壞了,
立馬跑過來扶住她。轉頭看向我的瞬間,刑立恒臉上多了一抹怒色。
大抵是因為他良心還沒完全被狗吃了的緣故,意識到我現在的狀況后,
刑立恒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終究是沒說出指責的話?!皼]事吧?下次走路小心點。
”刑立恒松開扶著任思雨的手,臉上的表情雖冷漠,但眼里的擔憂,卻快要溢出來了。
這個拋棄他的女人不過是踉蹌了一下,他就擔憂成這樣,
而他新婚妻子躺在冰冷地板上動彈不得,卻換不來他半分憐惜。愛與不愛,
他刑立恒還真是……毫不掩飾。明明已經看透,但我的心還是不由抽痛了一下。不過很快,
心口的抽痛,就被腹部的墜痛徹底替代。該來的,還是來了。可這一次,我沒有難過,
反而萬分開心這個孩子的離開。畢竟一想到我的身體里有過狗男人結的果,我就惡心。
“啊~”任思雨的尖叫,在空蕩的別墅響徹?!把?,立恒,若溪流血了,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任思雨不愧是拿過影后的人,這演技,真是毫無破綻。
她一臉痛苦和不可置信,跌跌撞撞奔出了門。任思雨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了她微揚的嘴角。
果然,她是故意的。她鬧這一場的目的,就是為了除掉我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八加?!
”刑立恒下意識上前追了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看向我,
或許是觸及到我眼里的冷漠和臉上的平靜,他的臉上浮起一抹愧疚。刑立恒的停頓,
讓我有些意外,上輩子,他可是一秒沒帶猶豫便追了出去。我收回看他的視線,
神色平淡看著天花板,左手輕輕撫摸腹部,心里默念著:走吧,走得干干凈凈,
去找個父母相愛的家?!靶∠?,別怕,救護……”他快走兩步蹲在我身邊,
想要將我攬入懷中,可他的手才剛伸到一半,衣兜里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那是他給任思雨設定的專屬鈴聲。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上一世,
無數個我需要他的瞬間,他都是被這個鈴聲叫走的。不管什么事,只要這個電話鈴聲響起,
最后的結果都一樣。收起手機,刑立恒一臉愧疚看著我,但嘴里的話,
卻是一秒沒耽擱就冒了出來。“小溪,思雨說她在小區門口被車撞了,我……你等一會兒,
救護車很快就到?!闭f完,男人的背影就迅速消失在我的視線。這車禍出的,還真是時候。
如此拙劣的手段,聰明如他刑立恒怎么會看不透?可他的心不允許,
他不允許任思雨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哪怕只是可能。他總是這樣,
心甘情愿往她設好的圈套里鉆。3 病房對峙刺鼻的消毒水味,一股股涌進我的鼻腔。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空蕩蕩的加護病房里,除了儀器外什么都沒有。“哎,
你看到了嗎?那病房里的是影后任思雨吧?她身邊的那個……”“好像是恒澤集團的總裁,
恒澤集團的總裁昨天不是才大婚嗎?難道任思雨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天呢,
這也太好磕了吧?不過一點點擦傷就緊張成這樣,果然是霸總文照進現實?!薄罢f起這個,
這里面這位,也真是可憐,一墻之隔,那邊一個擦傷都有人心疼得不行,
這邊這位左腳和右手骨折又流了產,都不見家里人來,這到底是嫁了個什么男人???
”聽著走廊里兩個小護士的討論,我的心意外的平靜,沒有絲毫難過的情緒。上一世的經歷,
讓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發生。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詞,
特別是習慣成麻木的時候。門口兩個小護士的討論聲不斷,
儼然已經腦補出了好幾本霸總文學小說。殊不知她們嘴里夸的跟罵的正是同一個男人。
沒多會兒功夫,病房門被人推開,說話的兩個小護士走了進來。“哎?你醒了,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其中一個護士快步走到我的身邊,一臉關切的詢問我的情況。
我輕輕搖頭回應護士的問話。“沒有?!甭牭轿艺f沒事,護士松了一口氣,
隨后又一臉擔憂和同情的看著我,“你家里人呢,你這情況自己一個人怎么行?”“死了,
我是孤兒,沒有家人,我老公昨晚也死了,跟他初戀一塊被車撞死的?!蔽业脑捯舨艅偮湎拢?/p>
門口攜手而來的兩人腳步一頓,臉色都有些難看。上輩子也是一樣的情景,
只不過那會兒的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哪有功夫理會他們?
任思雨半倚靠在刑立恒懷里,一臉的傷心難過?!叭粝恪阍趺茨苓@么說?
你就算生氣,也不能詛咒我跟立恒啊!”“詛咒?”任思雨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忍不住的嘴角上揚。不過,看他倆這親密的樣子,這是……和好了?
倒是比上一世還早了幾天?!澳蔷腿缒闼福易8D銈兌鲪郯倌?,長命百歲,百病纏身,
愿你們吃飯有人喂,走路有人推,兒孫滿堂全靠朋友幫忙,祝你們骨灰必不撒落,
棺材必不漏風,合于一墳生生世世鎖死,我希望月老用鋼筋幫你們牽紅線,堅韌無比,
千萬別斷開禍害他人?!蔽业脑捯袈湎?,病房里陷入了死一樣的沉寂,
就連輸液管的嘀嗒聲都變得清晰起來?!靶∠?,你太過分了,注意你的言辭!
”刑立恒眉頭緊鎖,那張不比娛樂圈頂流遜色的臉上帶著怒色。我被他氣笑了,
笑得身子輕顫,導致傷口隱隱作痛?!拔疫^分?刑立恒,到底誰才是你老婆?
”我扭頭看向他,眼底只有深深的厭惡,再沒了往日的愛慕喜歡。
“你怎么有臉摟著殺死你孩子的人來我病房的?”“還有,難道我說錯了嗎?
我老公要是沒死的話,怎么連我手腳骨折,外加流產的時候,都不陪在我身邊?
”我連珠炮似的指責,讓刑立恒啞口無言,他臉上憤怒的表情,逐漸變成了愧疚?!皩Σ黄?,
都是我不好,立恒,你們別吵架,是我……”“沒錯,就是你的錯?!辈坏热嗡加暾f完,
我就打斷了她的話?!叭涡〗?,你昨天對我造成的故意傷害,我會依據相關法律起訴你。
”4 撕破偽裝聽到我的話,任思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兩個小護士站在我的病床旁,臉上寫滿了震驚。她們原本以為的霸總甜寵文,
突然變成了狗血家庭倫理劇,兩個小護士顯然都被小小震撼了一下。隨后,
她們看向那兩人的眼神,從羨慕轉變成了嫌惡。刑立恒和任思雨也在這時反應過來,
一個眼神復雜的看著我,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若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我……我只是太生氣了?!鄙弦皇溃?/p>
任思雨就是靠著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刑立恒逼著我放棄了起訴,我還因此,
抑郁了一段時間。這一次,休想我輕易揭過。“任小姐這話還是留著跟法官說吧!
”我冷冷應了一句,眼神冷漠疏離看向刑立恒。許是觸及到我眼底的冷漠,
刑立恒眼神變得復雜起來,只是他這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畢竟他的身邊人,
正在梨花帶雨,一副被我這“咄咄逼人”,嚇得身子發抖的模樣?!八加?,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只是個意外,你不知道小溪懷孕了,不怪你!”果然,
狗男人連借口都幫她找好了,就是不知道他說這話是想安慰任思雨,
還是給自己找的說服他自己的理由。為了安撫初戀,連自己逝去的孩子都能拋之腦后。
上輩子我怎么就這么瞎,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
我才會一直以為刑立恒只是不知道任思雨有多壞,只是沒看清她是個怎樣的人。
所以才會拼命的證明給他看,一次次找出任思雨做的那些齷齪事的證據送到他面前。
可他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或不予理會,再不濟就是一句你煩不煩,把我打發了?,F在想想,
他哪里是不知道,他分明就是愿意慣著,愿意為她掩飾。“不是故意的?
在這演傻白甜偶像劇呢,這話說出來誰信?”“就是,不是故意的就沒犯罪了?”不得不說,
年輕人就是勇,兩個小護士這一懟,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刑立恒對任思雨的“霸總式寵溺”也就此被打斷施法,兩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不自然。
“麻煩二位先出去,這是我們的家事。”刑立恒面色不悅看向兩個小護士,聲音也冷得厲害。
畢竟是久居上位的人,身上的氣勢一貫帶著威懾力。兩個小護士有些怵他,
嫌惡的瞪了兩人一眼后還是離開了病房。見沒了外人,任思雨立馬跑到我面前,
想要拽住我的手,我連忙避開了。任思雨的表情有些尷尬,眼底的恨意和敵意卻是毫不掩飾。
“若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愛立恒了?!闭f著,任思雨回頭看向刑立恒,
瞬間變得柔情似水,可憐兮兮。“思雨~”刑立恒也十分配合,一臉心疼看著她。
嘔~心理反應上升到身體反應,我實在沒忍住干嘔了一聲。這兩人的互動太讓我惡心了。
我是真的被惡心到了?!安缓靡馑迹@段時間孕吐嚴重?!蔽覞M臉愧疚看著兩人,
不等他們回應,便伸手輕撫肚子,學著任思雨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他們。“哦~我忘了,
我的孩子,已經被任小姐殺死了,所以……我剛剛應該不是孕吐,而是純粹被二位惡心到了。
”5 愛已死看著刑立恒臉上的表情從錯愕變成震驚再變成無言以對,我的心里無比暢快。
上下兩世,頭一次這么暢快。沉默了好一會兒,刑立恒才眼神復雜的看向我,“小溪,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你怎么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傷人?”話落,我的眼淚也隨之滑落,
眼睛里寫滿了憂傷,臉上也滿是痛苦之色?!靶塘⒑?,到底是誰在傷人?”我的眼淚和質問,
讓刑立恒整個人都愣住了。認識這么多年,我從未在他面前掉過一滴眼淚。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我哭。不就是裝可憐嗎?又不是只有她任思雨一個人會。上一世的經歷,
讓我明白了一些事。從前我總覺得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因為眼淚解決不了問題。
但現在我明白了,眼淚,也是一種武器,尤其是對女人來說。“刑立恒,
你問我為什么會這樣,對吧?”我伸手抹掉滑下來的那幾滴淚,
不著痕跡的將眼淚和秀發一起別到了耳后,再抬眼看向他,眼里只剩下冷漠疏離。
許是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刑立恒瞳孔微縮,在我面前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上,
多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慌亂。默了一會兒,他像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擠出了聲音,
“為……為什么?”任思雨見情況不太對勁,也跟著慌了,下意識拽住了刑立恒的胳膊,
這種害怕失去的表情,上一世,可只會出現在我的臉上??吹饺嗡加赀@副模樣,
我感到一絲痛快?!傲⒑悖粝赡苁恰薄爱斎皇且驗椤莻€愛你的王若溪,
在昨天,在我們的新婚之夜,就被你親手殺死了??!”我故意等任思雨說到一半才打斷她,
滿臉冷漠的看著刑立恒。這個曾經跟我最親密的人,此刻對我而言,仿佛就是一個陌生人。
不知道是被我的話還是眼神打擊到,刑立恒雙手緊緊攥成拳,面上雖不顯,
但眼里卻寫滿了痛苦與掙扎。幸好,我賭對了,這個時候的他,心里不是完全沒我的。真好,
談離婚的時候,能多提幾個要求了?!靶塘⒑悖覀冸x婚吧!”聽到我提離婚,
任思雨眼里的喜悅藏都藏不住,可刑立恒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慌了神。
刑立恒臉上的痛苦逐漸具象化,不由自主上前兩步靠近我,“小溪,不要這樣對我,
我……我錯了!你別跟我離婚,好嗎?”任思雨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里,
緊緊抱著刑立恒不撒手,淚眼汪汪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委屈和憂傷。
“立恒~”刑立恒看看病床上的我,又看看懷里的任思雨,眼底滿是糾結。他們這副模樣,
還真是…大快人心。男人,就是這么賤!尤其是刑立恒這樣的賤男人。你對他越好,
他越肆無忌憚消磨你的愛,你不要他,他便開始慌了。果然,對刑立恒這種賤男人來說,
最好的,永遠都是得不到的那個。6 家產分割“刑立恒,我要你一半家產,那是我應得的。
”我靠坐在病床上,神色平淡看著刑立恒,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這話一出,
當事人還沒反應,抱著他的人倒是先炸了毛。“憑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分走立恒一半的家產?
”任思雨完全沒了往日的優雅,像個潑婦似的指著我大聲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