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仙俠文里癡戀大師兄的惡毒女配。系統說必須走完劇情才能回家。
于是我當眾偷襲女主,大師兄震怒揮劍時——我暗中碰了碰旁邊重傷弟子的指尖。
系統懲罰的劇痛突然消失。后來我總去“照料”這位魔尊偽裝的傷員。“宿主違規!
劇情線崩壞警告!”我扯開衣領露出心口魔紋:“現在殺我?
”他染血的手指捏住我下巴:“代價呢?”---冰錐離手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那感覺,
就像看著自己精心捏造的泥塑被自己狠狠摔碎,荒唐又無能為力。
尖銳的破空聲刺得我耳膜生疼,凝練了霜寒靈力的冰棱,拖著森白尾跡,
直刺前方那道清冷如月的背影——柳清雪,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女,
也是我“林晚晚”必須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釘。“林晚晚!你找死!”大師兄蕭玨的怒吼,
裹挾著雷霆萬鈞的怒意,排山倒海般砸過來。他震怒時爆發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掌,
狠狠攥住我的心臟,擠壓得我眼前陣陣發黑,肺里的空氣瞬間被抽空。
五臟六腑像是被丟進了滾燙的油鍋,尖銳的灼痛感順著每一根神經瘋狂蔓延。【警告!
宿主行為偏離劇情節點‘玉霄峰大比暗算女主’!懲罰啟動:三級痛覺模擬!
】系統冰冷刻板的電子音,毫無感情地在我的意識深處炸開。這該死的、陰魂不散的玩意兒!
劇痛如附骨之疽,瞬間滲透骨髓。視野邊緣開始被大片扭曲的黑色斑點侵蝕,
像是壞掉的舊電影膠片。
玉霄峰頂的喧囂——弟子們的驚呼、裁判長老的厲喝、靈力碰撞的爆鳴——全都模糊、退遠,
被一種令人窒息的嗡鳴取代。蕭玨含怒揮出的那道赤紅劍氣,撕裂空氣,
帶著焚盡一切的暴烈殺意,直直朝我面門劈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攫住我的咽喉。身體被系統懲罰的劇痛死死釘在原地,
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抹象征著毀滅的赤紅在視野中急速放大。完了。
剛穿來三天,就要以這種憋屈的方式結束嗎?劇本里的林晚晚,
明明還能活蹦亂跳地作死好幾十章呢!就在那赤紅劍芒即將吻上我眉心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我的身體。不是系統的強制操控,
那感覺……更像是一根無形的絲線,驟然繃緊,扯著我猛地向側面踉蹌撲倒!“噗嗤!
”溫熱的、帶著濃重鐵銹味的液體,猛地濺了我半張臉。不是我的血。
我重重摔倒在冰冷堅硬的玄玉地面上,堅硬的地面狠狠撞上我的肩膀和手肘,鈍痛尖銳。
視野天旋地轉,混亂中,我下意識地伸手撐地,試圖穩住身體。
指尖卻觸碰到一片溫熱的濡濕,以及……另一只冰冷得毫無生氣的手。
那只手就癱在我跌倒的位置旁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骨節分明,指腹帶著薄繭。
手的主人,是一個穿著普通外門弟子青灰道袍的年輕男子。他側躺在地,
似乎是被混亂的靈力余波或是某個不長眼的法器碎片擊中了,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猙獰地撕裂了他左肩的衣料,暗紅的血正汩汩涌出,
染紅了身下一小片地面。他的臉埋在散亂的烏發里,看不清面容,
只有緊抿的、毫無血色的唇線透露出極致的痛苦。我的指尖,
就那樣鬼使神差地、極其短暫地擦過了他冰冷的手背。像是一道微弱的電流,
又像是一滴冰水落入滾油。“滋啦——”意識深處,
那令人牙酸的、代表系統懲罰的尖銳噪音,突兀地卡頓了一下,
發出類似接觸不良的電流雜音。緊接著,
那幾乎要將我靈魂撕裂的、來自系統的三級痛覺模擬,如同退潮般,毫無預兆地消失了!
前一秒還在地獄油鍋里煎熬,下一秒就被拎回了人間。身體驟然一輕,
只剩下摔倒時真實的、屬于“林晚晚”這具肉身的鈍痛。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咚咚咚,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我大口喘著氣,貪婪地呼吸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瞬間席卷全身。蕭玨那道致命的赤紅劍氣,擦著我的發梢呼嘯而過,
狠狠斬在我身后十幾步遠的一根巨大白玉石柱上。“轟隆!”一聲巨響,石屑紛飛,
煙塵彌漫。“清雪師妹,你沒事吧?”蕭玨焦急的聲音穿透煙塵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
煙塵稍散,柳清雪纖塵不染的月白裙裾映入眼簾。她身形微動,已避開了我射出的冰錐,
那冰錐釘在她原先站立位置后的石壁上,兀自散發著縷縷寒氣。她看都沒看我一眼,
只對著蕭玨微微搖頭,清冷的聲音如冰泉:“師兄,我無事。”蕭玨這才猛地轉頭,
那雙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星眸,此刻燃燒著冰冷的怒火,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狠狠釘在我身上。“林晚晚!”他聲音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同門競技,竟敢背后偷襲,使出如此陰毒手段!你眼里可還有門規戒律?!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所有弟子,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都停下了動作,
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鄙夷、驚愕、厭惡、幸災樂禍……種種情緒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將我牢牢困在中央。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按照劇本,
此刻的我應該像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
指著柳清雪尖叫“都怪你這個賤人勾引大師兄!”,然后被震怒的蕭玨以門規重罰,
關進思過崖反省,從而進一步激化矛盾,坐實我惡毒女配的“光輝”形象。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果然如期而至:【關鍵劇情點觸發!請宿主立刻執行:指責女主柳清雪,
激化矛盾!】指令清晰而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控制力。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麻痹感,
順著脊椎猛地向上爬升,試圖再次接管我的身體和聲帶。我猛地攥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不!
我死死盯著那只剛剛被我指尖擦過的、冰冷蒼白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依舊無聲無息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生機,
只有肩頭猙獰的傷口還在緩慢地滲出暗紅的血液。剛才那瞬間消失的劇痛……是巧合?
還是……身體里那股屬于系統的、強制性的力量正在加強,試圖撬開我的嘴唇,
扭曲我的表情。麻痹感已經蔓延到了臉頰。不能再猶豫了!我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
猛地將身體朝旁邊那個重傷的“弟子”方向重重一傾!動作幅度大得有些夸張,
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狼狽。“噗通!”我半個身體幾乎都摔在了他旁邊冰冷的地面上,
手肘重重磕了一下。這一次,我的右手,整個手掌,都結結實實地按在了他冰冷的手腕上!
掌心下傳來的觸感冰冷而僵硬,像一塊浸透了寒氣的玉石。
但就在肌膚相貼的剎那——“滋——滋啦——錯誤!
檢測……外部……干擾……強……滋……”腦海中,
系統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瞬間變得尖銳、破碎,如同信號極差的收音機,斷斷續續,
充滿了刺耳的電流雜音。那股試圖強行控制我身體、扭曲我意志的龐大力量,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掐住,劇烈地波動、掙扎了一下,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氣泡,
噗地一聲,消散得無影無蹤!身體的掌控權,瞬間回到了我的手中!我趴在地上,
大口喘著氣,冷汗沿著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一種近乎狂喜的、掙脫枷鎖的激動!果然!這個“重傷弟子”……他有問題!
他能干擾系統!“林晚晚!你又在耍什么花樣?!”蕭玨充滿厭惡的厲喝當頭砸下。
他顯然將我摔倒的動作視為故弄玄虛的逃避。我猛地抬起頭,
臉上還沾著剛才濺上的、屬于旁邊那人的血點。
我努力調動起原主林晚晚那副慣有的、驕縱又愚蠢的表情,指著柳清雪,
聲音卻因為剛才的掙扎和此刻強壓的激動而微微發顫:“大師兄!你、你偏心!明明是她!
是她剛才暗中用靈力干擾我施法!我才、才失手打偏的!
” 我模仿著林晚晚那種無理攪三分的腔調,帶著哭音,“你怎么能不分青紅皂白就罵我?!
嗚嗚嗚……我要告訴師尊去!”這番話,
既符合了系統要求的“指責女主、激化矛盾”的劇情點,
又完美解釋了剛才冰錐打偏和我摔倒的“巧合”。最重要的是,我完成了任務!
沒有觸發更嚴厲的懲罰!柳清雪聞言,終于側過臉,
那雙清澈如寒潭的眼眸淡淡地掃了我一下。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委屈,
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拙劣表演。她輕輕啟唇,
聲音清冷依舊:“林師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玨眼中的怒火更盛,他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帶來沉重的壓迫感:“夠了!林晚晚,你冥頑不靈,屢教不改!今日大比結束,
自己去刑堂領三十戒鞭!面壁思過崖三月!若再敢生事,定不輕饒!
”【關鍵劇情節點‘大比暗算受罰’完成。劇情偏離度:1%。
警告:偏離度超過5%將啟動抹殺程序。】系統的提示音恢復了冰冷穩定,
仿佛剛才那短暫的紊亂從未發生。三十戒鞭……思過崖三月……我心里一片冰冷。
原主林晚晚的記憶里,戒鞭的滋味刻骨銘心。但此刻,我心底卻涌動著一種奇異的興奮。
懲罰?思過崖?那正是遠離眾人視線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我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身旁那個無聲無息的重傷“弟子”。他依舊昏迷著,臉埋在陰影里,
只有那被我按過的手腕,
似乎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不屬于修士的、陰冷晦澀的氣息波動。
魔氣?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在我心中瘋狂滋生。
劇本里那個后期才出場的、攪動三界風云的終極大反派,
魔尊夜煞……他為了尋找一件失落的上古魔器,曾偽裝潛入過青云宗!
時間……似乎就在玉霄峰大比前后!難道……是他?!
幾個穿著藥堂服飾的低階弟子匆匆跑過來,
動作麻利地將昏迷的“墨塵”(我后來才知道他登記的名字)抬上擔架。
他像一塊沒有生命的朽木,任由擺布。擔架經過我身邊時,
一陣極其細微的、混合著血腥味的奇特氣息鉆入我的鼻腔。那氣息冰冷、晦澀,
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感,與周圍修士們清靈純凈的靈力氣息格格不入。是魔氣!
雖然被某種高明的手段極力壓制和偽裝,淡薄得幾乎難以分辨,但近距離接觸下,
加上我此刻全神貫注的感知,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令人心悸的陰寒。心臟猛地一縮,
隨即又狂跳起來。猜測被進一步證實,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賭對了!
這個偽裝成重傷外門弟子、能干擾系統運行的家伙,
十有八九就是劇本里那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最終讓整個青云宗血流成河的魔頭——夜煞!
他此刻重傷昏迷,氣息奄奄,正是絕佳的“研究”對象!只要能靠近他,
或許就能徹底擺脫那該死的系統控制!思過崖位于青云宗后山最偏僻的孤峰之上。崖高千仞,
終年云霧繚繞,罡風如刀。崖壁上鑿出幾間簡陋的石室,便是懲戒弟子面壁思過之所。
我被兩個執法弟子“護送”上來,沉重的玄鐵門在身后轟然關閉,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石室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張冰冷的石床和一個破舊的蒲團。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巖石的冷硬氣息。戒鞭帶來的劇痛如同附骨之蛆,
在后背火辣辣地燃燒,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我趴在冰冷的石床上,
冷汗浸透了單薄的里衣。【懲罰執行完畢。宿主行為符合劇情要求。思過期間,
請保持角色設定‘陰郁、怨恨、伺機報復女主柳清雪’。】系統的聲音冰冷地響起。
“符合要求?保持設定?”我扯了扯嘴角,牽動后背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聲音嘶啞地低語,“放心,我會‘好好’表現的。”接下來的日子,
我嚴格按照“林晚晚”的人設行事。每日在石床上輾轉反側,
發出壓抑的痛哼和惡毒的詛咒(當然是針對柳清雪的),
送來的粗糲食物也被我故意打翻在地,對著送飯的雜役弟子破口大罵。
系統對我的“敬業”似乎頗為滿意,監控的力度稍有松懈。我全部的精力,
都用在暗中探查那個叫“墨塵”的魔頭的下落。
借著一次“傷勢惡化、需要藥堂特殊傷藥”的借口,
我對著前來例行檢查的執法弟子撒潑哭鬧,
終于套出一點信息:那個在大比上被誤傷、傷勢極重的倒霉外門弟子,
被安置在藥堂最偏僻、靈氣最稀薄的“寒水院”靜養。寒水院……好地方。偏僻,人跡罕至,
靈氣稀薄到連雜役弟子都不愿靠近,正是藏污納垢,或者說藏匿魔頭的絕佳所在。機會來了。
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瘋狂抽打著思過崖的石壁,
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咽聲。厚重的雨幕和震耳的雷鳴,完美地掩蓋了一切細微的聲響。
我悄無聲息地撬開了石室后方一個早已廢棄、被藤蔓遮掩的狹小通風口。這處漏洞,
是我過去幾天忍著劇痛,用磨尖的石塊一點點摳挖出來的。
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我的頭發和衣衫,后背的鞭傷被雨水一激,更是鉆心地疼。我咬著牙,
瘦削的身體像一條滑溜的魚,艱難地從狹窄的洞口擠了出去,墜入外面狂風暴雨的黑暗之中。
憑借著原主對宗門地形的模糊記憶和一股豁出去的狠勁,我在泥濘濕滑的山路上跌跌撞撞,
避開稀稀落落的巡夜燈籠,終于摸到了藥堂后那片荒蕪的竹林深處。
一座孤零零的、破敗不堪的小院矗立在竹林盡頭,院門上掛著一塊歪斜的木牌,字跡模糊,
依稀可辨“寒水”二字。院子里雜草叢生,僅有的兩間廂房黑燈瞎火,透著一股死寂。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草藥苦澀味,還有一種……更深沉的、揮之不去的血腥和腐朽氣息。
我屏住呼吸,像一道濕透的影子,無聲無息地貼近最里面那間廂房的窗欞。
窗戶紙早已破敗不堪,透過縫隙,可以勉強看到屋內的情形。沒有燭火,
只有窗外偶爾劃過的慘白閃電,瞬間照亮屋內。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影。
正是那個“墨塵”。他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洗得發白的粗布被子,
露出的臉在閃電的光芒下,呈現出一種死尸般的灰敗。嘴唇干裂,眼窩深陷,
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若不是胸膛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起伏,簡直與死人無異。
閃電的光芒只持續了一瞬,屋內重歸黑暗。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機會稍縱即逝,
必須抓緊時間驗證!我繞到后墻一處破損更嚴重的地方,輕輕撥開腐朽的窗板,
像一只貍貓般敏捷地翻了進去。
屋內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藥味和一種更隱秘的、如同鐵銹在陰暗處緩慢腐敗的腥氣。
我躡足靠近床邊。借著窗外透入的微光,能看到他放在身側的那只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指骨清晰可見。就是現在!我伸出手,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猛地抓住了他那只冰冷的手腕!掌心相貼的瞬間,
一股遠比上次在擂臺上接觸時更清晰、更強烈的陰寒氣息,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鋼針,
順著我的掌心、手臂,狠狠刺向我的大腦!“嗡——!”意識深處,
系統的警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瘋狗,瞬間尖嘯起來!紅光瘋狂閃爍!【警報!嚴重違規!
檢測到宿主主動接觸高危未知能量體!強制中斷!立刻脫離!立刻脫離!
】那股熟悉的、試圖將我身體和意志徹底撕碎的劇痛,如同海嘯般猛然爆發!
比大比那次更猛烈、更狂暴!仿佛有無數把燒紅的鋼刀在我每一寸神經上瘋狂攪動!
“呃啊……”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喉嚨里壓抑不住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栽倒。
就在我的額頭即將撞上床沿的剎那——那只被我緊緊抓住的、冰冷僵硬的手腕,
突然動了一下!不是無意識的抽搐,而是……一種極其輕微、卻帶著明確力量的反握!
五根冰冷的手指,如同某種冷血生物的觸須,緩慢而有力地收緊,反過來扣住了我的手腕!
那刺骨的寒意瞬間加劇,仿佛要凍結我的血液。但與此同時,
一股更奇異的、帶著強烈干擾和湮滅性質的力量,順著那冰冷的手指,洶涌地沖入我的體內!
“滋啦——!滋啦——!錯誤!錯誤!能量對沖!
核心協議……受到……未知……干擾……嚴重……滋——!”腦海中,
系統那尖銳瘋狂的警報聲,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驟然變調、扭曲,
最后化作一片刺耳的電流盲音!紅光瘋狂地明滅閃爍,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
最終不甘地黯淡下去,徹底熄滅!那足以將人逼瘋的劇痛,如同退潮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體的控制權,再次回歸!我猛地抬起頭,大口喘息,汗水混雜著雨水從額角滑落。黑暗中,
我對上了一雙眼睛。不知何時,床上的人睜開了眼。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沒有重傷者的迷茫、痛苦或虛弱。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漆黑。
像兩潭凝固的、吸收了所有光線的萬年寒冰,又像是通往無盡深淵的入口。冰冷,死寂,
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緒波動,只有一種漠視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審視。
他就那樣無聲地看著我,目光穿透黑暗,仿佛能洞穿我靈魂深處所有的秘密。
那只扣著我手腕的手,冰冷依舊,力道卻大得驚人,如同精鋼鑄就的鐐銬。時間仿佛凝固了。
窗外雷聲轟鳴,雨點敲打著破敗的屋頂,屋內卻死寂得可怕。只有我和他無聲的對峙。
“……你,是誰?”他的聲音響了起來,極其沙啞干澀,像是砂紙摩擦著朽木,
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疴般的虛弱,卻又奇異地蘊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那雙深淵般的眸子,沒有絲毫波瀾,只是牢牢鎖住我,
等待著我的回答。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勒得我幾乎窒息。
他是魔尊夜煞!那個彈指間能讓萬千生靈灰飛煙滅的恐怖存在!他現在醒了!
他識破了我的偽裝?他會不會直接捏碎我的喉嚨?大腦一片空白,
但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恐懼。我猛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迎上他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剛才的劇痛而微微發抖,
卻努力擠出原主林晚晚那種特有的、帶著點色厲內荏的驕橫腔調:“你、你管我是誰?!
”我試圖甩開他的手,卻紋絲不動,那冰冷的手指如同鐵鉗,“放肆!快松開!
本小姐是玉霄峰林晚晚!你一個卑賤的外門弟子,也敢對我無禮?!信不信我告訴我爹,
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故意抬高了聲音,帶著一種虛張聲勢的蠻橫。
按照“林晚晚”的人設,一個重傷昏迷、地位低下的外門弟子,在她眼里確實如同螻蟻。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沒有松開手,
也沒有被我拙劣的表演激怒。只是那冰冷的審視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更久,
像是在仔細分辨著什么。空氣中那股腐朽的魔氣似乎波動了一下。“林……晚晚?
”他重復了一遍我的名字,沙啞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像是在確認一個代號。“哼!
知道就好!還不快放開!”我強撐著氣勢,心跳如鼓。他沉默了片刻。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幕,
瞬間照亮了他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在那短暫的光明中,
我似乎看到他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眉?隨即又恢復了死水般的平靜。“吵。
”他極其低啞地吐出一個字,仿佛多說一個字都耗費了他巨大的力氣。扣著我手腕的手指,
終于松開了。那冰冷的觸感驟然消失,手腕上卻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后退了兩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墻壁上才穩住身形,
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他不再看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仿佛剛才的清醒和對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又變回了那具毫無生氣的軀殼。
只有胸膛那微弱到幾乎消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違規接觸結束。
系統重啟中……重啟完成。劇情偏離度:1.5%。警告:偏離度超過5%將啟動抹殺程序。
】系統的聲音重新在腦海中響起,冰冷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雜音。成功了!
我靠著冰冷的墻壁,大口喘著氣,劫后余生的虛脫感混合著后背鞭傷的灼痛席卷而來。
雖然驚險萬分,但我確認了兩件事:第一,接觸他能有效干擾甚至暫時癱瘓系統!第二,
他似乎……暫時沒有殺我的意思?或者說,我對他還有某種未知的利用價值?黑暗中,
我盯著那張重新陷入死寂的蒼白面孔,一個更大膽的計劃,在心底悄然成形。接下來的日子,
我開始了在鋼絲上跳舞的生活。白天,
我是思過崖上那個怨天尤人、滿心惡毒地咒罵柳清雪的林晚晚。
我會在送飯的雜役弟子面前打翻食盒,歇斯底里地尖叫;會在執法弟子例行巡查時,
用最刻薄的語言詛咒柳清雪不得好死;會在夜深人靜時,
故意發出壓抑的哭泣和怨毒的喃喃自語。每一次表演,
都精準地踩在“林晚晚”人設的紅線上,讓系統的監控維持在“劇情可控”的范圍內。
【角色扮演符合度:85%。劇情偏離度維持穩定。請宿主繼續保持。
】系統冰冷的評價偶爾響起,帶著一種機械的滿意。
而到了雷雨交加、或是月色被濃云徹底遮蔽的深夜,我便化身幽靈,撬開通風口,
潛入那片荒蕪的竹林,摸進那座死寂的寒水院。每一次潛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我越來越熟悉避開巡夜弟子的路線,動作也越發輕巧。但每一次推開那扇腐朽的房門,
面對床上那個氣息微弱、仿佛隨時會死去的“墨塵”,
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潛藏在死寂表象下、如同沉睡火山般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他很少“醒”來。大多數時候,都如同我第一次深夜潛入時看到的那樣,無聲無息地躺著,
像個真正的瀕死之人。只有在我主動接觸他——握住他的手腕,
或是嘗試將靈力探入他體內時——那雙深淵般的黑眸才會倏然睜開,冰冷地鎖定我。“藥。
”他會用那個沙啞干澀、仿佛隨時會斷氣的聲音,吐出一個簡單的字。
這是我為自己找到的、接近他的最佳理由。我謊稱自己家族有秘傳傷藥,
對治療內腑沉疴有奇效(這倒也不算完全說謊,原主林晚晚的家族確實收藏頗豐)。
我將從思過崖石縫里找到的、勉強能消炎止血的普通草藥,或是省下自己那份藥湯里的藥渣,
用雨水胡亂混合,制成一團黑乎乎、散發著古怪氣味的糊狀物,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猙獰的傷口上。每一次涂抹,
我的指尖都會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冰冷僵硬的皮膚。每一次觸碰,
都伴隨著腦海中系統尖銳的警報和強制中斷的劇痛!【警報!高危接觸!能量污染!
強制脫離!】【錯誤!外部干擾!協議紊亂!】【……滋……】每一次劇痛都讓我眼前發黑,
渾身痙攣。但每一次,那只冰冷的手都會在我即將崩潰的瞬間,
或有意或無意地反扣住我的手腕,一股更強大的、帶著湮滅性質的陰寒力量沖入體內,
如同冰水澆滅烈火,瞬間撲滅系統的懲罰!然后,他會在劇痛消失后,松開手,重新閉上眼,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淡薄卻清晰的魔氣波動,
證明著剛才的對抗真實發生。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沉默的默契。我“送藥”,
他“接受”,順便幫我抵擋系統的懲罰。全程幾乎沒有言語交流,
只有黑暗中的肢體接觸和無聲的力量碰撞。我能感覺到,他肩頭那道猙獰的傷口,
愈合的速度慢得詭異。普通的草藥對他似乎毫無作用。他體內的魔氣如同被重創的毒蛇,
盤踞在深處,緩慢地、極其艱難地修復著破碎的魔軀,
每一次微弱的恢復都伴隨著更深的腐朽氣息。他需要能量,龐大的、精純的能量,
才能壓制傷勢,恢復力量。而我,則需要他幫我抵抗系統,爭取那片刻的喘息和自由!
在一次深夜的“換藥”后,我剛剛將黑乎乎的藥渣糊在他肩頭,劇痛尚未襲來,
那雙深淵般的眼睛卻毫無預兆地睜開了。“不夠。”他沙啞地開口,聲音比以往更虛弱,
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那雙黑眸在黑暗中鎖定了我,
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直視我丹田氣海。“你的靈力,”他頓了頓,
像是在斟酌詞句,或者僅僅是說話太費力,“很弱。但……精純。”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看出來了?他想做什么?下一秒,一股冰冷刺骨的吸力,
猛地從他手腕被握住的地方爆發出來!如同一個無形的漩渦,
開始瘋狂地撕扯我丹田內那本就微薄可憐的靈力!“唔!”我悶哼一聲,
感覺體內的力量像是決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被那冰冷的漩渦貪婪地吞噬!
身體瞬間變得虛弱無力,眼前陣陣發黑。“你……!”我又驚又怒,本能地想抽回手。
他卻驟然收緊了五指!冰冷的鉗制如同鐵鑄!“代價。”他吐出兩個字,聲音依舊沙啞虛弱,
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寒的理所當然。那雙深淵般的眼睛,
清晰地倒映著我因驚怒和虛弱而蒼白的臉。仿佛在說:我幫你抵抗那詭異的控制,
你付出靈力作為報酬,天經地義。我咬緊牙關,感受著體內靈力被一絲絲抽走的空虛感,
后背的鞭傷似乎也因為這虛弱而變得更加灼痛。憤怒和屈辱在胸腔里翻涌,
但很快被一種更冰冷的理智壓下。交易?也好。赤裸裸的利益交換,
總比虛無縹緲的指望來得可靠。我沒有再掙扎,任由他汲取那微薄的靈力。黑暗中,
只有他冰冷的手指緊扣著我的手腕,和我體內力量被強行剝離的微弱氣流聲。
直到我感覺丹田徹底枯竭,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他才緩緩松開了手。我踉蹌著后退一步,
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衣衫,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身體空蕩蕩的,
虛弱得厲害。他重新閉上了眼睛,臉上依舊是那副毫無生氣的灰敗,
仿佛剛才那個強行索取靈力的人不是他。我看著他,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
眼前這個看似虛弱的“人”,骨子里是何等冷酷、何等精于算計的魔頭。與虎謀皮,
每一步都踩在懸崖邊緣。時間在思過崖的苦熬與寒水院的驚險試探中悄然流逝。三個月,
如同在滾燙的刀尖上跳舞。戒鞭的傷痕在粗糙的草藥作用下結了痂,
留下縱橫交錯的丑陋疤痕,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皮肉,帶來陣陣隱痛。但更深的痕跡,
刻在了心里。我與那“墨塵”之間,形成了一種扭曲而脆弱的共生關系。
我提供著微薄卻精純的靈力,如同給一株瀕死的毒草澆灌稀薄的養分;而他,
則在我每一次接觸時,用他那深不可測的魔氣干擾系統,
為我爭取那片刻的、珍貴的“自由”。每一次接觸,都伴隨著系統瘋狂的警報和懲罰的劇痛,
隨后便是他冰冷力量的介入與湮滅。那種靈魂被撕扯又瞬間被冰封的感覺,
如同在地獄邊緣反復橫跳。【違規接觸!能量污染!偏離度上升至3.8%!嚴重警告!
】系統的提示一次比一次嚴厲,紅光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隨著接觸次數的增加,我對系統運作的“空隙”感知越來越敏銳。
在他魔氣干擾生效的短暫間隙,
我能清晰地“看到”意識深處那片由冰冷數據流構成的“牢籠”,
它的結構、節點、甚至是……一些極其微弱的、仿佛接觸不良般的能量波動點。
就像一臺精密的機器,在受到強力磁場干擾時,暴露出內部脆弱的線路。
我像一個饑餓的囚徒,貪婪地記憶著這些“弱點”。這一天,天空陰沉得如同灌滿了鉛塊,
厚重的烏云低低壓在思過崖頂,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濕腥味。
石室厚重的玄鐵門外,傳來了執法弟子刻板的聲音:“林晚晚,思過期滿,即刻出崖,
前往玉霄殿,峰主及諸位長老要親自訓誡!”終于……到了這一天。劇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