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痛楚無比真實，清晰地告訴我：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十年前，

這場悲劇的起點！“你這人怎么回事？手術都安排好了！錢都交了！”醫生摘下口罩，

一臉慍怒。我蜷縮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單薄的病號服，小腹疼得我眼前發黑，

但我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支撐著自己抬起頭，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剮向那個醫生：“我說了……不做了！誰收的錢，你們找誰去！”我掙扎著爬起來，

無視身后醫生護士氣急敗壞的喊叫和周圍病人驚愕的目光，扶著冰冷的墻壁，一步一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拖著沉重而疼痛的身體，逃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外面陽光刺眼，

車水馬龍。我扶著醫院門口冰冷的羅馬柱，

貪婪地呼吸著帶著汽車尾氣的、屬于“活著”的空氣。胃里翻江倒海，

冷汗順著額角滑進眼睛里，澀得發疼。十年。我愛了顧明軒整整十年，像個傻子一樣。

從十八歲情竇初開，被他那副斯文俊朗、溫柔體貼的皮囊迷惑，到二十八歲人老珠黃，

榨干最后一點利用價值，像塊破抹布一樣被他和他心頭的白月光蘇晚晚聯手丟棄。這十年，

我活得像個笑話。為了支持他所謂的“創業夢想”，我大學沒畢業就輟學打工，

白天在格子間里被老板罵成狗，晚上還要兼職做家教，省吃儉用，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就為了把錢都塞給他去應酬、去包裝他那空殼公司。我住過蟑螂亂爬的地下室，

吃過一個月清水煮掛面，最貴的護膚品是超市開架的大寶。而他，拿著我的血汗錢，

穿著我咬牙給他買的奢侈品牌西裝，開著租來的二手寶馬，在燈紅酒綠里高談闊論，

扮演他的“顧總”。我以為苦盡甘來。好不容易他的公司有點起色，我以為終于熬出頭了。

他卻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晚晚，對我說：“疏月，晚晚她……她懷孕了。我對不起你，

但我不能辜負她。我們……分手吧?！鼻缣炫Z。更可笑的是，

就在我發現他出軌蘇晚晚的一個月前，我發現自己也懷孕了。我滿心歡喜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