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當未婚夫將定情玉佩砸在她臉上,譏諷著“娼妓之女也配入我仙門”時,
整個青嵐宗的飛雪都凝成了冰針。林晚跪在洗劍池的冰水里,
看著高臺上依偎的璧人——她舍命救下的妹妹正笑著將她的劍譜投入爐火。
蝕骨的寒不是來自池水,而是四面八方涌來的、同門們淬了毒的目光與嗤笑。這一日,
她的靈根碎了,姓氏被奪,像塊破布被扔下山門。但無人知曉,砸碎玉佩的裂痕里,
滲出了一絲上古龍帝的血腥氣。第一章:屈辱奠基青嵐宗十年一度的“叩仙階”大典,
本該是內門弟子林晚最榮耀的時刻。玄冰玉砌的試煉臺上,她脊背挺得筆直,墨發高束,
露出頸后一道猙獰舊疤——那是三年前為救嫡妹林月容,被魔蛟毒牙貫穿的傷口。
臺下萬千弟子仰望,高臺上宗主、長老們端坐如神祇,她的未婚夫謝云瑯,宗主首徒,
正執劍立于宗主身側,如孤峰青松。“內門林晚,上前驗骨!” 執事長老聲如洪鐘。
她指尖觸及測靈石柱的剎那,異變陡生!石柱非但未亮起代表天靈根的燦金色,
反而爆出一團污濁黑氣,瞬間彌漫高臺!“魔氣!她身上有魔種!
” 戒律長老厲喝如驚雷劈下。人群炸開鍋,驚惶與鄙夷的浪潮將她吞沒。
林晚愕然看向掌心,一道細微黑線正詭異地扭動。不可能!
昨夜謝云瑯親手贈她的“凈靈丹”……“姐姐……” 林月容柔弱凄楚的聲音刺破喧囂,
她踉蹌撲出,淚珠滾落如斷線珍珠,“你竟為贏大比,偷煉禁術墮入魔道?
爹娘在天之靈如何安息!”字字泣血,坐實罪名。謝云瑯一步踏前,
玄色袍角掠過林晚蒼白的臉,帶來刺骨寒意。他俯身,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
聲音卻淬了萬載寒冰:“晚晚,你太讓我失望。
” 修長手指猛地攥住她頸間懸掛的螭龍玉佩——那是他親手所贈的定親信物。“娼妓之女,
血脈卑污,本就不該玷污仙門清凈!”“嗤啦!”玉佩被他狠狠扯下,
尖銳棱角在她臉頰劃開一道血口。緊接著,那承載著十年情意的瑩白玉佩,被他高高舉起,
在萬千道目光注視下,重重砸向她額心!“砰!”劇痛伴著溫熱血線蜿蜒而下。玉佩碎裂,
濺開的玉屑混著血珠滾落冰涼的玄玉地面。碎片中,一絲微不可察的金芒鉆入她額心血痕,
卻被滔天的羞辱徹底掩蓋。“此等孽障,不配為我青嵐弟子!” 宗主威嚴的聲音宣判,
“廢其修為,奪林姓,永世不得踏足仙門!”戒律鞭挾著破空之聲抽下!一鞭,靈脈劇震,
丹田如沸。二鞭,骨骼哀鳴,氣海翻騰。三鞭落下,
體內傳來琉璃破碎般的脆響——她苦修十七載的水系天靈根,寸寸盡碎!劇痛撕扯神魂,
她卻死死咬住下唇,未溢出一聲呻吟。血紅的眼透過汗與血黏連的額發,死死釘住高臺。
她看見謝云瑯冷漠的側臉,看見林月容依偎在他懷中,嘴角勾起一絲轉瞬即逝的得意。
看見曾對她慈藹微笑的傳功長老別過了臉,看見昔日恭敬喚她“大師姐”的同門們,
此刻眼神如看陰溝里的蛆蟲,滿是鄙夷與快意。“扔出去!
”兩名執法弟子如拖死狗般將她拽起。經過林月容身側時,她柔弱地“啊呀”一聲,
袖中滑落一本泛黃劍譜,正正落入試煉臺中央熊熊燃燒的“滌罪業火”中。
“姐姐的《弱水劍訣》……可惜了。” 林月容掩唇驚呼,眼底卻是淬毒的暢快。
那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火焰貪婪地吞噬著書頁,也焚盡了林晚眼底最后一點微光。
她被拖過漫長冰冷的山階,身后是鼎沸人聲與沖天業火。血痕在玉階上拖曳出刺目長痕,
又被漫天飛雪漸漸覆蓋。最后像破敗的麻袋,被狠狠摜在結冰的山門外。風雪如刀,
割裂殘破的衣衫與血肉。靈根碎,修為廢,姓氏奪,至親叛,信物毀,
母遺物焚……極致的寒冷從骨髓深處彌漫,比這萬丈雪峰更刺骨的是人心。額心血痕深處,
那縷金芒卻如蟄伏的兇獸,在無邊屈辱的澆灌下,悄然搏動了一下。
第二章:山門外的風雪是剔骨的刀。林晚蜷在冰巖縫隙里,破碎的丹田像塞滿燒紅的炭,
每一次呼吸都扯著靈根殘骸劇痛。謝云瑯那句“娼妓之女”在耳中反復淬毒,
比戒律鞭更狠地抽打著神魂。她舔了舔干裂滲血的唇,
嘗到鐵銹味和一絲……極其微弱、卻霸道地撕扯著體內肆虐魔氣的灼熱金芒。
是那碎玉佩里鉆入額心的東西?她拖著幾乎凍僵的殘軀,憑著求生的本能,
在暮色四合時滾進山腳一個廢棄的破廟。斷壁殘垣擋不住寒風,神像蛛網密布,供桌朽爛。
她摸索著蜷進角落最深的陰影,扯下破爛的外袍裹緊。寒冷和劇痛是永恒的背景音,
意識在昏沉與清醒間浮沉。“搜!宗主有令,那魔女定逃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謝師兄吩咐了,找到她,廢了的手腳筋再帶回去給林師妹處置!
”尖銳的呼喝夾雜著犬吠由遠及近,火把的光透過破窗欞,將斑駁猙獰的影子投在墻上。
是青嵐宗的外門執法隊,還有謝家的私兵!林晚的心沉到冰窟底。謝云瑯!林月容!
他們竟連一條生路都不肯給!她死死咬住手臂,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壓住因劇痛和寒冷即將沖出口的呻吟。腳步聲在廟門外逡巡,火把的光在斷墻缺口晃動。
一只獒犬嗅著氣味,低吼著朝她藏身的角落逼近,涎水滴落。“媽的,這鬼地方,
凍死老子了!那賤人受了三鞭碎靈根,又凍了一夜,早該成冰棍了!”“嘿,聽說沒?
謝家那邊傳出來的消息,她那個早死的娘,根本不是什么散修,是合歡宗逃出來的爐鼎!
骨子里就帶著淫賤魔性!”“難怪勾引謝師兄不成,就偷煉魔功!林師妹心善,
還念著姐妹情分想留她一命,她卻想害林師妹!呸!”污言穢語像淬毒的冰錐,
一根根釘入林晚的耳膜,釘進她的心臟。娘親……記憶中那個溫柔如水,
會在燈下教她認藥草、哼著古老歌謠的女子,竟被如此污蔑!是林月容!
只有她知道娘親的來歷!怒火灼燒著冰冷的血液,額心那道傷疤下的金芒猛地一跳,
一股暴戾的渴望幾乎要沖破理智——撕碎他們!但她不能。殘破的身體連挪動都困難。
她只能更深地蜷縮,指甲摳進冰冷的泥土,
任那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在胸腔里無聲地咆哮、沖撞。追兵罵罵咧咧地走遠。
林晚在刺骨的寒冷和劇痛中熬到天明。饑餓像野獸啃噬著胃囊。她掙扎著爬出破廟,
在雪地里尋找一切能入口的東西:枯草根、樹皮、凍僵的蟲子。
每一次吞咽都伴隨著喉管的灼痛和丹田的抽搐。幾日后,她拖著沉重的身體,
試圖混入離青嵐宗最近的“望仙鎮”討口水喝。剛靠近鎮口,
一面巨大的玄光水鏡赫然懸于城門之上!鏡中反復播放的,
正是她在叩仙階上被黑氣籠罩、謝云瑯砸碎玉佩、她被鞭笞廢靈根的影像!
旁邊還有醒目的血字檄文:“青嵐宗逆徒林晚,娼妓之后,身負魔種,偷煉禁術,
意圖戕害同門!凡我正道修士見之,可格殺勿論!提供線索者,謝家與青嵐宗必有重賞!
”水鏡下方,圍滿了指指點點的散修和凡人。“看!就是她!嘖嘖,長得倒人模人樣,
心腸如此歹毒!”“娼妓生的雜種,能有什么好貨?謝公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跟她定親!
”“聽說她還想害林家二小姐?那可是菩薩心腸的人啊!”“離她遠點!沾上魔氣晦氣!
”鄙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刺得她體無完膚。一個臟兮兮的孩童朝她扔來一塊石頭,
砸在她額角,鮮血混著污泥淌下。攤販驅趕,茶棚伙計潑出滾燙的刷鍋水,她踉蹌躲開,
狼狽地跌在泥濘里。無人施舍半碗殘羹,只有無盡的唾棄和躲避。謝家和青嵐宗的勢力,
如同無形的天羅地網,將她徹底釘死在“魔女”的恥辱柱上,
斷絕了她一切求助和生存的可能。孤立無援。天地之大,竟無她立錐之地。她逃回荒野,
像受傷的野獸躲回洞穴。破廟的陰影里,她終于支撐不住,蜷縮著劇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
而是絲絲縷縷粘稠的黑氣——魔氣在吞噬她殘存的生機。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要將她徹底淹沒。額心血痕深處,那點金芒似乎也黯淡下去。就在意識即將沉入黑暗深淵時,
一個沙啞如砂紙摩擦的聲音突兀響起:“嘖嘖嘖……好濃的怨氣,
好香的龍血味兒……可惜了,被魔種糟蹋了……”林晚悚然一驚,強撐著抬起沉重的眼皮。
破廟漏風的門口,不知何時倚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乞丐。他一只眼睛渾濁灰白,
另一只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刀子,正貪婪地、饒有興致地盯著她,或者更準確地說,
是盯著她額心那道滲血的傷痕。第三章:老乞丐的話像淬毒的冰錐扎進林晚混沌的意識。
“龍血”?這荒謬的詞與她卑賤如泥的處境形成尖銳的諷刺。她喉頭腥甜,又咳出一口黑血,
嘶啞道:“滾……否則……死……” 每一個字都耗盡殘存的力氣,
身體因劇痛和魔氣的撕扯而無法控制地痙攣。“桀桀桀……” 老乞丐怪笑著,非但沒走,
反而蹣跚著踱進來,渾濁的眼珠貪婪地在她額心那道未愈的傷痕上打轉。“小丫頭,
骨頭倒硬。可惜啊,龍血蒙塵,魔種噬心,最多三日,你就成一灘爛肉臭泥咯。
” 他伸出枯枝般、臟污不堪的手指,凌空對著林晚的丹田虛點了一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尖銳刺痛瞬間貫穿林晚殘破的丹田!比戒律鞭更甚!
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里面瘋狂攪動!她眼前一黑,幾乎瞬間昏死過去,
牙齒死死咬進下唇,嘗到濃烈的血腥味才勉強維持一絲清明。這不是攻擊,
更像是一種……粗暴的探查。“嘖嘖,靈根碎得真徹底,魔種倒是長得歡實。
” 老乞丐收回手指,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隨即又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貪婪嘴臉,“老頭子我見不得好東西被糟蹋。丫頭,做個交易?
我傳你一法,能暫時壓住魔氣,吊著你這條小命。代價嘛……” 他舔了舔干裂烏黑的嘴唇,
“等你快死的時候,把你這身龍血……勻我一口嘗嘗鮮?”絕望中的一線生機,
帶著令人作嘔的砒霜甜味。林晚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這個神秘莫測的老乞丐。信他?
無異于與虎謀皮。不信?她連今晚都未必熬得過。
“嗬……嗬……” 她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
極其緩慢、卻無比堅定地點了一下頭。是交易,也是別無選擇的賭命。老乞丐咧開缺牙的嘴,
笑得像只老烏鴉。他并未靠近,只是屈指一彈,一道微不可察的灰芒射入林晚眉心。
無數艱澀、詭異、充滿蠻荒兇戾氣息的文字和運行路線瞬間涌入她幾乎炸裂的識海!
《淬骨訣》——引煞入骨,焚血煉髓,九死一生,方得涅槃。這根本不是什么正統心法!
更像一部為絕境兇徒準備的、飲鴆止渴的邪道煉體術!修煉過程如同置身煉獄,
需引動體內包括魔氣在內的各種負面煞氣,反復淬煉骨骼經脈,
每一次都伴隨著刮骨剃髓般的非人痛苦,稍有不慎便是爆體而亡!但林晚沒有選擇。
求生的本能和對那滔天恨意的執念壓倒了一切。她閉上眼,
不再理會廟外呼嘯的寒風和老乞丐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視,
強迫自己沉入那充滿兇險的文字之中。引煞!第一步便是引動體內肆虐的魔氣!
這無異于在油鍋里點火!原本只是侵蝕生機的魔氣,被《淬骨訣》的路線強行引導,
瞬間化作無數狂暴的黑色毒蛇,瘋狂鉆向她全身的骨骼!難以形容的痛苦瞬間淹沒了她!
每一寸骨頭都像是被千萬把生銹的鈍刀同時刮削、鑿擊!她蜷縮的身體猛地繃直,
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指甲深深摳進身下的凍土,喉嚨里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嗬嗬低吼,
冷汗瞬間浸透殘破的衣衫,又在極寒中凍成冰殼。痛!太痛了!比靈根碎裂更甚!
意識在無邊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撕裂。高臺上謝云瑯冰冷砸下的玉佩,林月容那淬毒的笑臉,
同門鄙夷的目光,執法弟子拖拽的粗暴,
望仙鎮眾人唾棄的嘴臉……所有屈辱的畫面在劇痛中反復閃現,非但沒有模糊,
反而被淬煉得更加清晰、更加刻骨!恨!滔天的恨意如同被澆灌了滾油的巖漿,
在她瀕臨崩潰的心湖中轟然爆發!憑什么?!憑什么她舍命救下的妹妹要置她于死地?
憑什么十年情深換來一句“娼妓之女”的羞辱?憑什么她苦修十七載的成果被輕易打碎?
憑什么她娘親的清白要遭此污蔑?憑什么這天下人皆可踩她一腳?!“呃啊——!
” 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從靈魂深處撕裂出來的低吼終于沖破了她的喉嚨。那不是求饒,
不是哀鳴,是積壓了太久太久的怨毒和不甘在劇痛與恨意的熔爐中轟然點燃的怒火!
這怒火燒穿了絕望的冰層,燒得她雙眼赤紅如血!額心那道血痕驟然灼熱!
蟄伏其中的金芒仿佛受到這滔天怒火的引動,猛地一漲!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洪荒兇獸般桀驁不馴的兇戾氣息,
蠻橫地撞入正被魔氣瘋狂淬煉的骨骼之中!“噗!
” 林晚噴出一大口烏黑粘稠、散發著惡臭的污血。這口血噴出,
體內那撕心裂肺的刮骨之痛竟奇跡般地……減弱了一絲!雖然身體依舊殘破不堪,
丹田依舊空空如也,但一股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從被初步淬煉過的骨骼深處滲出,
艱難地抵抗著刺骨的寒冷和魔氣的后續侵蝕。她活下來了!靠著一部邪法,
靠著這焚心蝕骨的恨意!就在這時,破廟外傳來一陣囂張的呼喝和靈力波動。“林晚!
你這魔女果然藏在這里!” 廟門被粗暴的靈力轟開!風雪倒灌而入。
來的并非執法隊或謝家私兵,而是三個身著青嵐宗外門弟子服飾的年輕修士,
為首一人獐頭鼠目,正是林月容的一個忠實狗腿子——趙奎。他身后兩人也一臉諂媚和興奮。
趙奎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渾身污血、氣息奄奄的林晚,眼中閃過貪婪和快意。
他揚了揚手中一張鑲著金邊、散發著林月容特有靈香的信箋,趾高氣揚:“奉月容仙子法旨!
念及最后一絲血脈情分,特賜‘斷親書’一封!從此,
你林晚與我林家、與月容仙子恩斷義絕,再無瓜葛!你這身卑污血脈,不配玷污林家清名!
” 他像丟垃圾一樣,將那信箋狠狠擲向林晚的臉。林晚沒有躲。冰冷的信箋拍在她臉上,
滑落在地。上面“娼妓孽種,永世除名”八個血淋淋的大字刺得她眼球生疼。趙奎猶嫌不足,
上前一步,獰笑著抬腳,狠狠碾在林晚撐在地上的手指上!“咔嚓!
” 指骨斷裂的脆響在寂靜的破廟里格外清晰。“啊!” 鉆心的劇痛讓林晚身體猛地一抽,
額角青筋暴起,卻死死咬住牙,將痛呼咽了回去,只從齒縫里溢出壓抑的悶哼。血紅的眼睛,
像瀕死的兇獸,死死盯住趙奎那張得意忘形的臉。“瞪什么瞪?魔女!
” 趙奎被那眼神看得心頭莫名一寒,隨即惱羞成怒,啐了一口,“月容仙子心善,
留你一命。謝師兄可沒這么仁慈!” 他手中光芒一閃,
赫然出現一張靈氣森然、布滿朱砂符文的赤紅符箓!符箓一出,廟內的溫度都驟然升高!
“焚魔符!” 他身后一個狗腿子驚呼,“趙師兄,
這……這可是內門刑罰堂對付魔修的重器!沾上一點,
魂魄都會被灼燒七七四十九日才魂飛魄散啊!”“哼!對付這種魔性深種的孽障,
就該用這手段!” 趙奎眼中閃過殘忍的快意,“謝師兄說了,要讓她在‘清醒’中,
好好‘享受’自己應得的下場!” 他獰笑著,將靈力注入符箓,赤紅符箓瞬間燃燒起來,
化作一團散發著恐怖高溫、仿佛能焚盡靈魂的赤紅火焰,朝著林晚當頭罩下!
死亡的陰影伴隨著焚魂的劇痛瞬間降臨!林晚瞳孔驟縮!
體內的魔氣在這至陽至烈的焚魔符威壓下瘋狂躁動,而骨骼深處那縷剛剛被怒火引動的金芒,
也仿佛受到致命威脅,發出無聲的、兇戾的咆哮!退?無路可退!忍?忍到粉身碎骨,
魂飛魄散?!“吼——!” 一聲不似人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兇獸咆哮,
猛地從林晚喉嚨里炸開!那不是恐懼,
到頂點的屈辱、劇痛和滔天恨意被死亡的威脅徹底點燃的、最原始的、不顧一切的狂暴反擊!
她殘破的身體不知從哪里爆發出一股力量,竟在焚魔火臨身的瞬間,猛地向旁邊一滾!同時,
她那只被踩斷手指、沾滿污泥和鮮血的右手,以一種極其刁鉆、完全超出趙奎預料的角度,
狠狠抓向他的褲襠!用的不是靈力,是《淬骨訣》強行淬煉出的一絲蠻力,
帶著同歸于盡的瘋狂!“嗷——!” 殺豬般的慘嚎響徹破廟!趙奎要害遭此重擊,
劇痛瞬間讓他靈力失控,手中焚魔符的火焰猛地一滯!就是現在!林晚眼中兇光爆射,
不顧焚魔火邊緣灼燒手臂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破廟那早已坍塌大半的后墻豁口,
縱身一躍!下方,是深不見底、罡風呼嘯的萬丈懸崖!“想跑?!” 趙奎捂著襠部,
痛得臉都扭曲了,看到林晚跳崖,驚怒交加,強行催動焚魔符,
一道赤紅火線如毒蛇般追著林晚的身影射下懸崖!“嗤!” 火線擦著林晚的后背掠過,
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皮肉焦黑的恐怖傷痕!灼魂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黑。身體急速下墜,
耳邊是呼嘯的罡風。懸崖上方傳來趙奎氣急敗壞的怒吼和另外兩個狗腿子驚慌的叫聲。
冰冷刺骨的罡風如刀割面,背上的焚魔火毒瘋狂侵蝕著神魂和殘軀,
下墜的失重感拉扯著每一根神經。死亡的冰冷觸手已經扼住了咽喉。但林晚血紅的雙眼中,
那被點燃的怒火卻燃燒到了極致,非但沒有熄滅,反而在死亡的絕境中,
爆發出一種玉石俱焚的兇戾!額心血痕滾燙如烙鐵,金芒在焦黑的皮肉下瘋狂搏動!
她朝著上方越來越小的崖口,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發出一聲嘶啞卻穿金裂石、飽含著無盡恨意的咆哮:“謝云瑯!林月容!青嵐宗!
我若不死——定要爾等血債血償,神魂俱滅!”咆哮聲被罡風撕碎,
但那刻骨的恨意與不屈的兇戾,卻如同烙印,深深打入這萬丈深淵之中。
身體墜入下方翻涌的濃霧,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只有那縷龍魂般的金芒,
在焚魔火毒與魔氣的夾縫中,于絕境里,發出微弱卻頑強的搏動。
第四章:初露鋒芒深淵下的罡風如億萬把刮骨鋼刀,撕扯著林晚殘破的身軀。
背上的焚魔火毒與體內肆虐的魔氣互相撕咬,帶來煉獄般的雙重折磨。
意識在劇痛與黑暗的泥沼中沉浮,只有額心那道滾燙的血痕,像一顆不肯熄滅的兇星,
頑強地搏動著。“咚!”不知下墜了多久,預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來。
身體砸入一片粘稠、冰冷、散發著濃烈腥氣的液體中。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瞬間窒息,
無數冰冷滑膩的活物受到驚嚇,瘋狂地涌向她背部的傷口噬咬!是寒潭!
潭底沉淀著不知多少年的腐泥與某種巨型生物的……骸骨?求生的本能讓她瘋狂掙扎,
奮力向上浮去。就在即將破出水面的剎那,額心血痕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帶著洪荒威嚴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噗!”她猛地沖出水面,
貪婪地吸入冰冷潮濕的空氣。眼前景象卻讓她瞬間僵住。這并非尋常寒潭,
而是一個被萬丈絕壁環抱的、巨大無比的地下溶洞。穹頂垂落無數散發幽藍微光的鐘乳石,
將洞內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潭水幽黑,深不見底。而最令人靈魂戰栗的,
是溶洞中央——一具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骸骨!它盤踞在溶洞中央的巨石祭壇上,形似巨蛇,
卻生著猙獰的龍首!白骨森然,每一塊骨骼都大如房屋,
蜿蜒的脊椎骨節上殘留著斷裂的巨大翅骨,昭示著它生前擁有遮天之翼。骸骨雖死,
那股睥睨天地、吞噬日月的恐怖龍威,卻如同凝固了萬載的實質風暴,彌漫在整個空間!
僅僅是望上一眼,林晚殘破的神魂就劇烈震蕩,幾乎要崩碎開來!燭龍!不,
是比燭龍更古老、更兇戾的存在!上古龍帝的遺骸!額心的血痕滾燙如巖漿,
發出渴望的嗡鳴,瘋狂地牽引著她!林晚感覺自己像狂風中的落葉,
被那股源自血脈的召喚之力拉扯著,身不由己地朝著那具龍帝骸骨漂去。越是靠近,
龍威越盛。骨骼深處那縷被《淬骨訣》初步引動的金芒,此刻如同朝拜君王的臣子,
激烈地顫抖、共鳴!背上的焚魔火毒和體內魔氣,在這絕對的龍威面前,如同沸湯潑雪,
發出凄厲的“滋滋”聲,竟被強行壓制、甚至……驅散?!終于,她漂到了祭壇邊緣。
龍帝巨大的頭骨低垂,空洞的眼窩仿佛兩個吞噬一切的黑洞。在它眉心位置,
鑲嵌著一枚拳頭大小、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暗金色鱗片。林晚額心的血痕與之呼應,
灼熱感達到頂點!“嗡——!”那枚暗金鱗片猛地一震!一道凝練如實質的暗金光芒,
無視空間距離,瞬間沒入林晚額心的血痕!“吼——!
”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龍吟在她靈魂深處炸響!無數龐大駁雜的信息洪流,
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戰意、吞噬萬物的兇戾、以及對隕落的不甘與滔天怨念,
蠻橫地沖入她瀕臨崩潰的識海!《燭龍吞天經》!非仙非魔,
而是源于混沌、吞噬萬道的本源霸法!其核心奧義,便是以身為爐,
煉化諸天萬氣(包括魔氣、靈氣、煞氣、甚至龍威死氣),納萬道于己身,鑄就無上龍軀!
信息洪流中還夾雜著龍帝隕落前的最后一縷殘念畫面:遮天蔽日的戰場,星辰破碎,
神魔隕落如雨。一柄纏繞著不祥黑氣、銘刻著詭異仙紋的萬丈巨劍,貫穿了龍帝的頭顱!
者……赫然是身著青嵐宗最高等階、唯有開山祖師才配穿戴的“云紋九星道袍”的模糊身影!
劍柄之上,一個微小的“謝”字古篆一閃而逝!青嵐宗!謝家!萬載之前,屠龍者?!
滔天的恨意與龍帝的怨念瞬間共鳴!林晚殘破的身體劇烈顫抖,血淚從赤紅的眼中涌出。
原來如此!謝家所謂的仙門正道,其根基竟建立在弒殺龍帝的滔天罪孽之上!
而自己體內這絲龍血……“煉!”一聲嘶啞的咆哮從她喉嚨深處擠出,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她不再抗拒,主動運轉起《燭龍吞天經》中最基礎、也最兇險的“噬氣篇”!
功法運轉的剎那,整個地下溶洞的“氣”徹底狂暴了!彌漫萬載的濃郁龍威死氣,
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暗金色的洪流,瘋狂涌入她體內!潭水中蘊含的刺骨陰寒煞氣,
化作黑色冰針,鉆入她的毛孔!背上的焚魔火毒,更是被強行剝離,化作赤紅的火蛇,
與魔氣一起,被卷入這恐怖的吞噬漩渦!她的身體成了慘烈的戰場!龍威死氣霸道絕倫,
寒煞氣凍結經脈;焚魔火毒灼燒神魂;魔氣瘋狂反撲……《淬骨訣》淬煉出的那點微末根基,
在這狂暴的洪流中如同紙糊!“呃啊啊啊——!”比破廟中強烈百倍的痛苦瞬間將她淹沒!
皮膚寸寸龜裂,鮮血混合著黑色的污穢不斷滲出又瞬間被各種能量蒸發。
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化為齏粉!但她的意志,
在龍帝怨念的共鳴和自身滔天恨意的支撐下,如同淬火的精鋼,死死守住識海最后一點清明!
煉!吞噬!融合!將這一切痛苦,都化作復仇的薪柴!時間在非人的折磨中失去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
絲狂暴的能量被強行納入體內那微弱的、卻頑強旋轉的暗金色氣旋(取代了破碎的丹田)時,
林晚如同從血池里撈出來一般,癱倒在冰冷的祭壇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身體依舊殘破不堪,布滿恐怖的裂痕和焦黑的燒傷。但她的眼睛,睜開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瞳孔深處,一點暗金豎芒如同亙古燃燒的兇星,冰冷、暴戾,
帶著洞穿虛妄的威嚴!原本漆黑如墨的瞳仁邊緣,縈繞著一圈極淡卻無法忽視的金色光暈。
燭龍之眼,初開!力量并未恢復多少,但一種源自生命本源層次的蛻變已然發生。
她能清晰地“看”到空氣中游離的各種駁雜能量,
能感受到骨骼深處流淌的微弱卻堅韌的暗金流質(初步融合的龍元),
背上的焚魔火毒被徹底煉化,體內魔氣蟄伏于龍元之下,暫時被壓制。更重要的是,
她的五感被強化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就在這時,
燭龍之眼敏銳地捕捉到溶洞頂部一處極其隱蔽的裂縫中,傳來微弱的靈力波動和人聲!
“……趙師兄,那魔女肯定摔成肉泥了!這罡風崖底連金丹修士都不敢下來,
她一個廢人……”“閉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月容仙子說了,沒見到尸體,
謝師兄那邊沒法交代!都給我仔細搜!尤其是水潭附近!”是趙奎!他竟然帶著人追了下來!
雖然聲音隔著厚厚的巖壁和水流有些模糊,但林晚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正在上方裂縫中艱難下行,很快就會找到這處溶洞入口!殺意,冰冷徹骨的殺意,
瞬間取代了所有虛弱!林晚的目光掃過幽深的寒潭,燭龍之眼輕易洞穿了潭水的阻隔,
看到了潭底沉積的、無數年來被龍威侵蝕得脆弱不堪的巖石結構。
一個大膽、瘋狂的計劃瞬間在她腦中成形。她深吸一口氣,忍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
悄無聲息地滑入冰冷的潭水中,像一條沒有生命的枯木,
靜靜漂浮在靠近溶洞入口的水面陰影下。背上的傷口被她刻意控制,
滲出絲絲縷縷蘊含著微弱龍元氣息的血液,融入水中。片刻后,
入口處的水面“嘩啦”一聲被破開。趙奎率先鉆了進來,臉色蒼白,
顯然下崖過程也讓他吃了不少苦頭。他身后的兩個狗腿子更是狼狽不堪。三人一進來,
立刻被眼前龐大的龍帝骸骨震懾,發出驚恐的抽氣聲。“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好……好可怕的威壓!”趙奎強自鎮定,貪婪的目光掃過祭壇上的龍帝骸骨,
最終落在漂浮在水潭邊緣、氣息奄奄、似乎昏迷過去的林晚身上。“哈哈哈!天助我也!
這魔女果然命硬,還沒死透!” 趙奎狂喜,眼中閃過殘忍和貪婪,“快!抓住她!
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這鬼地方有古怪,拿了東西我們立刻上去!
” 他認定林晚已是砧板上的魚肉。兩個狗腿子聞言,壓下對骸骨的恐懼,
一臉獰笑地撲向水中的林晚。就在他們踏入潭水,距離林晚不足三尺的瞬間!“轟隆——!!
!”一聲沉悶卻撼動整個溶洞的巨響從潭底猛然爆發!林晚引爆了她用最后一點龍元,
精準打入潭底脆弱巖層節點的一絲力量!地動山搖!潭底巖石瞬間大面積崩塌!
巨大的漩渦憑空生成,恐怖的吸力拉扯著潭水連同潭中的一切瘋狂向下陷落!“啊!
怎么回事?!”“救命!”兩個狗腿子首當其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就被狂暴的漩渦瞬間吞噬,卷入崩塌的深淵!趙奎站在潭邊稍遠處,驚駭欲絕,轉身就想跑!
但崩塌引發了連鎖反應,溶洞穹頂也開始簌簌落下巨石!一塊磨盤大的鐘乳石轟然砸落,
正堵在他來時的入口!“不!” 趙奎絕望嘶吼。就在他心神劇震、魂飛魄散的剎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狂暴的水流中暴起!是林晚!她借著漩渦的吸力和水流的掩護,
如同一條蓄勢已久的毒龍,瞬間撲至趙奎身前!那雙暗金隱現的眸子,
冰冷地鎖定了趙奎因恐懼而扭曲的臉龐。沒有靈力波動,
只有純粹到極致的、被《淬骨訣》和龍元初步淬煉過的身體力量,以及……刻骨銘心的恨意!
她的右手,那只曾被趙奎踩斷手指、此刻卻詭異地被暗金細絲纏繞、暫時強行接駁的手,
五指如鉤,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抓向趙奎的咽喉!“你……” 趙奎亡魂皆冒,
下意識地催動靈力護體。但林晚的動作太快、太突兀、太違背常理!一個靈根盡碎的廢人,
怎么可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噗嗤!”利爪入肉!伴隨著頸骨碎裂的脆響!
趙奎的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破碎!他雙眼暴突,
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那雙冰冷兇戾的金色豎瞳。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所有惡毒的咒罵和求饒都被掐死在斷裂的喉管里。林晚死死扣著他的脖子,
如同拖著一只死狗,借著崩塌的混亂和落石的掩護,將他狠狠摜在祭壇邊緣堅硬的龍骨上!
“咔嚓!” 趙奎的脊椎應聲而斷。林晚俯下身,
沾滿血污和潭水的臉貼近趙奎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聲音嘶啞冰冷,
如同九幽寒風:“告訴林月容……”她的手指,帶著一絲微弱的、卻霸道無比的暗金龍元,
狠狠點在趙奎的眉心!“她的好姐姐……從地獄爬回來了。”搜魂!
粗暴、殘忍、不計后果的搜魂!趙奎神魂劇痛,發出無聲的慘嚎。
零碎的畫面涌入林晚腦海:林月容閨房中惡毒的吩咐,謝云瑯冷漠的默許,
戒律堂長老袖手旁觀的暗示……還有,關于“凈靈丹”被動了手腳的關鍵記憶碎片!
“嗬……” 趙奎的神魂在搜魂的沖擊下徹底破碎,瞳孔渙散,氣息斷絕。溶洞崩塌在加劇,
巨大的裂縫在頭頂蔓延。林晚松開手,任由趙奎的尸體滑落。她劇烈喘息著,
身體因強行爆發而再次崩裂流血。但她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燭龍之眼冷冷掃過這即將毀滅的龍帝埋骨之地,
最后定格在那具依舊散發著不屈威嚴的骸骨上。她朝著龍帝骸骨的方向,深深一躬。然后,
毫不猶豫地轉身,縱身躍入那因崩塌而顯露出來的、通往更深黑暗的地下暗河入口!
身影消失在水流的剎那,她身后那龐大的龍帝骸骨,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轟然坍塌,將一切秘密與痕跡,連同趙奎等人的尸體,徹底埋葬。
幽暗的地下河中,林晚隨波逐流。冰冷刺骨,傷口劇痛。但她的心,
卻燃燒著一團永不熄滅的復仇之火。初露的鋒芒,已染上仇敵之血。這僅僅是開始。
第五章:升級對抗地下暗河冰冷刺骨,裹挾著林晚在絕對的黑暗中漂流。
每一次隨波起伏都牽扯著全身未愈的裂傷,龍元在殘破的經脈中艱難流轉,
勉強維系著生機不滅。燭龍之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暗金幽芒,穿透渾濁的水流,
映照出河底嶙峋的怪石和沉沒的朽木枯骨。不知漂流了多久,前方終于透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水流也變得平緩。林晚強提一口氣,奮力劃動幾乎凍僵的肢體,朝著光亮處掙扎而去。
“嘩啦!”她破水而出,劇烈地嗆咳著,貪婪地吸入帶著泥土和腐爛植物氣息的空氣。
眼前是一條寬闊卻荒僻的河谷,兩岸是高聳的、植被稀疏的峭壁。日頭西斜,
將嶙峋的怪石拉出長長的、扭曲的陰影。她爬上一塊半浸在水中的巨大巖石,癱軟其上。
身體如同散了架,新傷疊著舊傷,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龍元雖然霸道,
修復這千瘡百孔的身體卻非一日之功。她需要食物,需要藥物,
更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消化龍帝傳承,恢復力量。燭龍之眼掃視著荒涼的河谷,
最終定格在峭壁高處,一個被藤蔓半遮掩、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窄裂縫。
一絲微弱卻精純的地脈靈氣,正從那里緩緩逸散而出。她花了近一個時辰,
才以近乎攀爬的方式挪到裂縫前。撥開濕滑的藤蔓,一股帶著土腥味的涼風撲面而來。
裂縫后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天然石洞,洞壁光滑,顯然是水流長期沖刷形成。
洞底有一洼清澈的積水,旁邊還生長著幾株散發著微弱熒光的苔蘚。最關鍵的是,洞內深處,
一塊不起眼的青黑色巖石下,絲絲縷縷的地脈靈氣正源源不斷地滲出!天無絕人之路!
林晚挪進石洞最深處,背靠那散發著靈氣的青黑巖石坐下。
冰冷的巖石觸感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定。她閉上眼,強迫自己進入《燭龍吞天經》的修煉狀態。
這一次,不再有狂暴的龍威死氣沖擊,只有溫潤的地脈靈氣絲絲縷縷地滲入殘破的身體。
龍元貪婪地吞噬著這些純凈的能量,如同久旱逢甘霖,
緩慢卻堅定地修復著受損的經脈和骨骼,滋養著干涸的氣血。
背部和手臂上那些深可見骨的裂痕,在龍元流過后,
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收口、結痂。雖然距離痊愈還差得遠,
但致命的傷勢總算暫時穩定。饑餓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襲來。她掙扎著起身,在洞內搜尋。
熒光的苔蘚顯然有毒,無法食用。最終,她在積水洼邊的石縫里,
發現了幾簇灰白色、形似木耳的菌類。燭龍之眼掃過,確認無毒且蘊含微弱生機。
她摘下幾片,顧不得清洗,直接塞入口中咀嚼。味道苦澀腥澀,但一股微弱的暖流流入胃中,
稍稍緩解了饑餓的灼燒。時間在枯燥的療傷和修煉中流逝。三天后,
林晚終于能勉強站直身體行走。身體依舊虛弱,骨骼深處隱隱作痛,
但四肢百骸中流淌的龍元,已比最初壯大了數倍,形成了一道微弱卻堅韌的暗金氣流,
在體內生生不息。她走到洞口,借著藤蔓的縫隙向外望去。河谷依舊荒涼,
但遠處似乎有模糊的炊煙升起。有人煙!就在她思索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時,
燭龍之眼敏銳地捕捉到河谷下游方向,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和靈力波動!
“……確定是這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那魔女真能逃到這?”“錯不了!
‘尋蹤鼠’最后的氣息指向這片河谷!劉師兄的追蹤秘術從未失手!”“都打起精神!
月容仙子有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謝師兄那邊……這次派我們幾個外門精銳來,
是戴罪立功!上次趙奎那蠢貨把事情辦砸了,連累我們整個外門執法堂都被斥責!”“哼,
那魔女邪門得很,據說在罡風崖底坑殺了趙奎他們!都小心點,發現蹤跡立刻發信號,
切莫貪功獨戰!”林晚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青嵐宗的人!
而且是比趙奎更精銳的外門執法弟子!林月容和謝云瑯果然不死心,
甚至動用了更專業的追蹤手段!她屏住呼吸,將身體更深地縮回洞壁的陰影里,
燭龍之眼全力運轉。視線穿透藤蔓和距離的阻隔,清晰地“看”到下方河谷中,
四名身著青嵐宗執法堂黑底銀邊服飾的修士,正呈扇形散開,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河灘和峭壁。
為首一人手持一個不斷閃爍紅光的羅盤狀法器(尋蹤盤),
另一人身邊跟著一只通體漆黑、鼻子不斷聳動的碩大老鼠(尋蹤鼠)。兩人煉氣后期,
兩人煉氣中期!硬拼?以她現在的狀態,
對付一個煉氣中期或許能憑借燭龍之眼的洞察和龍元的爆發力險勝,
但同時面對四個配合默契的精銳,尤其還有兩個煉氣后期,必死無疑!怎么辦?!
林晚的大腦飛速運轉,額心那道血痕微微發燙。
燭龍之眼掃過河谷的地形、水流、植被……最終,
定格在河谷上游一處被亂石堆砌、看似尋常的狹窄隘口。那里水流湍急,水下暗礁密布,
更重要的是,隘口兩側的峭壁風化嚴重,布滿了巨大的懸石,
僅靠幾根脆弱的石柱支撐著平衡!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她腦中迅速成型——借刀殺人!
她悄然退回洞內深處,沒有試圖從裂縫逃離(那會留下明顯的痕跡),而是咬破指尖,
擠出幾滴蘊含著微弱龍元氣息的鮮血,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洞內幾處不起眼的石縫和苔蘚根部。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回到洞口,用一塊邊緣鋒利的碎石,
狠狠在支撐洞口的一塊風化巖石底部刻下幾道深痕!然后,她深吸一口氣,
調動起體內恢復不多的龍元,全部灌注于雙腿!“嗖!”她的身影如同一道模糊的灰影,
猛地從洞口藤蔓中竄出!沒有選擇攀爬峭壁,而是徑直朝著下方湍急的河水撲去!“在那!
”“魔女!休逃!”下方的執法弟子反應極快!幾乎在林晚現身的同時,
兩道凌厲的劍氣和一張閃爍著雷光的符箓已破空而至!“噗通!
”林晚的身體重重砸入冰冷的河水中,劍氣擦著她的頭皮掠過,削斷幾縷發絲,
雷符在她身后炸開,激起大片水花!她忍著劇痛,借著下墜的沖力,像一條滑溜的魚,
拼命朝著上游那個預設的、水流湍急的隘口潛游而去!“追!她受傷了!跑不遠!
” 為首的劉師兄(煉氣后期)厲喝,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和興奮。抓到林晚,可是大功一件!
四人毫不猶豫,紛紛祭出避水符或者御使水行法器,緊跟著扎入水中,
循著林晚在水流中留下的、那縷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龍血”氣息(她刻意留下的誘餌),
急速追趕!河水冰冷渾濁,暗流洶涌。
林晚憑借著燭龍之眼對水流的預判和龍元對身體的短暫強化,在暗礁縫隙間艱難穿梭,
險象環生。身后的追兵速度更快,距離在迅速拉近!“賤人!看你往哪跑!
” 一個煉氣中期的弟子獰笑著,催動一柄分水刺,帶著刺骨的寒意射向林晚的后心!
林晚猛地向側面一塊礁石后一縮!“鐺!” 分水刺狠狠扎在礁石上!就在這瞬間,
她已沖到了預設的隘口!湍急的水流在這里形成巨大的漩渦,吸力驚人!她非但沒有抵抗,
反而順著吸力,身體猛地一沉,死死抱住水底一塊巨大的固定礁石!“轟!
”四名追兵緊隨其后,沖入了隘口的激流漩渦!強大的吸力讓他們身形一滯!就是現在!
林晚眼中暗金厲芒爆閃!她一直積蓄在指尖的最后一絲龍元,如同離弦之箭,
狠狠射向隘口上方峭壁處,那幾根早已被她刻下深痕、支撐著巨大懸石的脆弱石柱!“咔嚓!
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聲在湍急的水流聲中微不可聞,
但在林晚的燭龍之眼中卻清晰無比!“不好!上面!” 劉師兄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驚駭抬頭!晚了!失去了支撐的數塊如同房屋大小的懸石,在重力的拉扯下,帶著萬鈞之勢,
轟然砸落!如同天罰!“不——!”絕望的慘叫被巨石砸入水中的恐怖轟鳴瞬間淹沒!
河水被砸得沖天而起,渾濁的浪濤席卷四方!恐怖的水壓和沖擊波,
將河底的一切都撕得粉碎!林晚死死抱住礁石,身體被狂暴的水流沖擊得如同狂風中的落葉,
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但她那雙暗金色的豎瞳,
卻冰冷地透過渾濁的水流,看著上方那如同煉獄般的景象。巨石封死了隘口,
也徹底埋葬了四名追兵。即便有避水符,在如此恐怖的物理沖擊和水壓之下,
煉氣期修士也絕無生還可能!許久,水流才漸漸平息,只剩下巨石縫隙間汩汩涌動的濁流。
林晚松開礁石,如同一條脫力的死魚,被水流緩緩帶出這片死亡區域。
她掙扎著爬上一處淺灘,劇烈地咳嗽,每一次都帶出血沫。身體再次瀕臨崩潰的邊緣,
龍元消耗殆盡。但她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帶著血腥味的弧度。借刀殺人,
以天地為局,以自身為餌,葬送強敵!她掙扎著起身,
燭龍之眼望向河谷上游炊煙升起的方向,蹣跚而行。必須盡快離開,如此大的動靜,
很快會引來更強者探查。三日后,望仙鎮百里外,一座名為“清水集”的凡人小鎮邊緣。
林晚用從河灘撿到的幾塊成色普通的玉石(對修士無用,凡人視為珍寶),
在小鎮成衣鋪換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粗布麻衣,又用頭巾裹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一雙依舊難掩疲憊卻銳利如鷹的眼睛。她走進一家名為“醉仙樓”的小酒館,
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這里魚龍混雜,消息靈通,是打探情報的好地方。
她要了一壺最劣質的燒刀子和一碟鹽水煮豆,慢慢啜飲著。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卻也帶來一絲虛假的暖意。鄰桌幾個行商打扮的漢子正唾沫橫飛地議論著:“……聽說了嗎?
青嵐宗那邊出大事了!”“啥事?快說說!”“嗨!還不是那個被除名的魔女林晚!
聽說她非但沒死,還在罡風崖底殺了青嵐宗好幾個弟子!前幾天,
望仙鎮那邊的河谷又塌了半邊山!據說也是她干的!青嵐宗震怒,
謝家更是懸賞萬塊下品靈石,死活不論!”“嘶……萬塊靈石?!我的老天爺!
那得是多少錢啊!”“嘿,錢多也得有命花!那魔女邪乎著呢!聽說她得了上古魔頭的傳承,
青面獠牙,生吃人心!連謝云瑯公子和月容仙子都差點著了她的道!”“嘖嘖,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還覺得她是仙子般的人物……”污名化,變本加厲的污名化。
林晚握著粗陶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燭龍之眼冷冷掃過那幾個行商,
輕易看穿了他們體內微弱的、屬于謝家外圍眼線的靈力標記。謝云瑯和林月容,
連凡人的輿論都要牢牢掌控,將她徹底塑造成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就在這時,
酒館門口傳來一陣喧嘩。一個衣著光鮮、油頭粉面的年輕公子哥,在一群家丁簇擁下,
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目光淫邪地掃視著酒館內的女客,
最終落在了角落獨自飲酒的林晚身上。雖然她裹著頭巾,
但那挺拔的身姿和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頸,依舊難掩風姿。“喲!這小娘子,身段不錯啊!
一個人喝酒多悶?來陪本少爺喝兩杯!” 公子哥淫笑著,帶著一身酒氣就湊了過來,
一只咸豬手直接朝著林晚的肩膀搭去!酒館內頓時一靜,所有人都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掌柜的縮在柜臺后,敢怒不敢言。這是清水集一霸,王員外的獨子,
背后據說還有鎮守仙師的影子,無人敢惹。就在那只手即將觸碰到林晚肩膀的剎那!
林晚甚至沒有回頭,只是握著酒杯的手指,極其輕微地一彈!
一縷微不可察、卻蘊含著燭龍兇戾氣息的暗金勁風,
悄無聲息地沒入那公子哥腳下一個打滑的酒漬!“哎喲!”公子哥腳下猛地一滑,
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般向前撲倒!不偏不倚,那張油光滿面的臉,
狠狠砸在鄰桌一個滿臉橫肉、正在啃著醬肘子的彪形大漢……剛啃了一半、油膩膩的肘子上!
“噗嘰!”油膩的肉渣和醬汁糊了公子哥滿臉!“嗷!我的鼻子!
” 公子哥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媽的!哪來的狗東西,敢搶老子的肘子?!
” 那彪形大漢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他可不認識什么王少爺,
只看到自己的美食被玷污!蒲扇般的大手掄圓了,“啪!
”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公子哥臉上!“打!給老子打死他!” 公子哥被打懵了,
捂著臉氣急敗壞地沖家丁吼叫。家丁們一擁而上,彪形大漢也不是吃素的,掀桌子就干!
頓時,酒館內杯盤亂飛,桌椅翻倒,雞飛狗跳,亂成一團!林晚依舊坐在角落,
仿佛置身事外,只是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劣質的燒刀子。辛辣入喉,
燭龍之眼掃過混亂的戰場,
捕捉到幾個試圖悄悄靠近她、身上帶著微弱靈力波動的身影——是謝家安插在凡人中的暗樁!
借刀殺人,禍水東引。對付這些惡犬,無需親自動手,自有更兇的野狗去撕咬。
她放下幾枚銅錢,在混亂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起身,如同融入陰影的幽靈,
離開了喧囂的醉仙樓。身后,是凡人世界的雞飛狗跳。前方,是仙門世子的血海深仇。
她裹緊了粗布麻衣,身影消失在清水集黃昏的街巷深處。
第六章:破局關鍵清水集喧囂的燈火被遠遠拋在身后。林晚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孤狼,
朝著小鎮外最荒僻的北山疾行。燭龍之眼在黑暗中洞若觀火,避開所有可能的人跡與燈火。
她需要一個絕對安靜、不受打擾的地方,消化那滴龍帝精血和完整的傳承。北山深處,
一處被藤蔓徹底封死的背陰山坳。林晚撥開厚重的藤蔓,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
燭龍之眼掃過,確認洞內并無蛇蟲猛獸的氣息,
只有歲月沉淀的巖石氣息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涼地氣。她側身鉆入,又將藤蔓小心復原。
洞內不大,干燥,地面是平整的巖石。她盤膝坐在最深處,背靠冰冷的石壁。
沒有立刻開始煉化。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叩仙階受辱至今,不過短短十余日,
卻仿佛經歷了幾個輪回的生死。每一次喘息都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反擊都耗盡心力。如今,
那滴蘊含著龍帝本源力量的精血就在她的血脈深處沉浮,
那部直指大道的《燭龍吞天經》烙印在識海,這是她翻盤的關鍵,卻也可能是焚身的烈焰。
她需要絕對的專注,容不得半分差錯。許久,當外界最后一絲蟲鳴也歸于沉寂,
林晚的心湖也沉凝如古井。她意念沉入體內,小心翼翼地引動著那滴暗金色的龍帝精血。
“嗡——!”精血被引動的剎那,一股遠比之前煉化龍威死氣恐怖萬倍的洪荒偉力轟然爆發!
“轟!”林晚的身體內部,仿佛有一輪暗金色的太陽炸開!
難以想象的灼熱洪流瞬間席卷四肢百骸!不再是修復,而是……毀滅與重塑!
她的皮膚寸寸龜裂、碳化、剝落!露出下方鮮紅的、同樣在迅速干枯焦化的肌肉和筋膜!
骨骼在洪流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汽化!五臟六腑被點燃,
劇痛超越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這根本不是煉化!這是涅槃!
是燭龍一族在生死邊緣、以無盡痛苦為薪柴點燃的終極蛻變!“呃……啊——!!!
”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靈魂被撕裂的嘶吼在狹窄的山洞中回蕩!
林晚的身體劇烈地抽搐、扭曲,體表不斷滲出黑色的、帶著濃烈焦糊味的污血和雜質,
又在恐怖的高溫下瞬間蒸發!整個山洞內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臭和一種……古老神圣的威壓!
額心那道血痕徹底燃燒起來,化作一道暗金色的火焰豎紋!她的雙眼在劇痛中本能地睜開,
瞳孔已經完全轉化為冰冷的、燃燒著暗金火焰的豎瞳!燭龍之眼,
在這一刻才真正顯現其本源形態!毀滅的痛苦無邊無際。每一次瀕臨徹底崩潰的邊緣,
那烙印在血脈深處的《燭龍吞天經》奧義便自動運轉,強行將逸散的暗金洪流束縛、引導,
如同最霸道的鐵匠,用這焚世之焰反復捶打著她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經脈、每一塊骨骼!
舊的血肉被焚毀,新的、帶著暗金光澤、更為堅韌強大的組織在焦炭下艱難滋生!
斷裂的經脈被強行拓寬、續接,流淌的不再是靈氣,
而是更為凝練、帶著洪荒氣息的暗金龍元!那破碎的丹田位置,
一個微小的、卻如同黑洞般旋轉的暗金漩渦緩緩成型——龍元海雛形!
時間在非人的折磨中流逝。洞外日升月落,
洞內只有永恒的痛苦嘶鳴和暗金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
也許是三天。當最后一絲毀滅性的灼熱洪流被強行納入那緩緩旋轉的龍元海雛形時,
山洞內恐怖的威壓和高溫驟然一斂。林晚的身體如同從巖漿里撈出的焦黑雕塑,一動不動。
體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龜裂的黑痂。“咔嚓……”輕微的碎裂聲響起。
一塊焦黑的外殼從她手臂上剝落,露出下方……不再是傷痕累累的肌膚,
而是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般細膩、瑩潤、卻隱隱透著堅韌暗金光澤的新生皮膚!“咔嚓!
咔嚓!咔嚓……”碎裂聲越來越密集!焦黑的外殼紛紛剝落,露出下方一具近乎完美的胴體!
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每一寸肌膚都蘊含著爆炸性的能量,暗金色的光華在皮下若隱若流。
原本的傷痕盡數消失,只留下額心那道燃燒的暗金豎紋,如同神祇的印記,
昭示著她非人的蛻變。她緩緩睜開眼。暗金色的豎瞳冰冷、威嚴,仿佛能洞穿九幽,
俯視蒼生。目光所及之處,洞壁的紋理、空氣中微塵的軌跡、乃至巖石深處地氣的微弱流動,
都清晰無比地呈現在視野中。她緩緩抬起一只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肌膚如玉。
心念微動,一縷凝練如實質、散發著恐怖吞噬氣息的暗金龍元瞬間繚繞指尖!力量!
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雖然龍元海初成,總量遠未恢復巔峰,但其質,
早已超越了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天靈根靈力千百倍!這不僅僅是力量的恢復,
而是生命層次的徹底躍遷!她站起身,身體舒展,發出一陣如同爆豆般的清脆響聲。
焦黑的外殼簌簌落下。她感受著體內奔涌的、蘊含著毀滅與新生的龍元,
感受著燭龍之眼帶來的全新視野,感受著骨骼深處流淌的、屬于上古龍帝的桀驁血脈。
破繭成蝶!不,是化蛟為龍!但她的臉上沒有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靜。這力量,
是用地獄般的痛苦和滔天的血仇換來的。它只有一個使命——復仇!她意念沉入識海深處,
再次觸碰那枚承載著龍帝傳承的暗金鱗片。這一次,不再是功法的洪流,
而是更為清晰的、龍帝隕落前最后的記憶碎片。戰場景象更加清晰。
那柄貫穿龍帝頭顱的萬丈巨劍!劍身纏繞的不祥黑氣,赫然是經過無數倍強化的……魔氣!
與叩仙階上污蔑她的“魔氣”同源,卻更加精純、更加恐怖!劍柄上那個“謝”字古篆,
在龍帝怨念的加持下,清晰得如同烙印!執劍者的身影雖然依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