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五月丁香婷婷,伊人黄色网站在线观看,91丨九色丨蝌蚪丨老版,一区二区三区观看,国产免费观看a∧wwwww.,成人色综合 ,www.a在线观看网站

精選章節(jié)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許愿把自己變成了青銅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拾遺齋”那扇蒙塵的舊玻璃窗上,

劃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水痕,外面灰蒙蒙的世界被分割得支離破碎。

店里那股子老木頭、陳年塵土,還有一絲若有若無銅銹味兒混在一塊兒,鉆進(jìn)我的鼻子,

又沉又悶。我縮了縮脖子,

把手里那塊半濕不干的舊抹布往那個傻大黑粗的唐三彩馬屁股上又蹭了幾下。這鬼天氣,

連帶著人的骨頭縫里都往外滲著濕冷的倦怠。“小杰!磨蹭什么呢!

”里間傳來老板莫先生那特有的、帶著點金屬刮擦似的嗓音,不高,但總能刺得人一激靈,

“架子頂上那個青銅盤子,落灰快一寸厚了!趕緊的!擦亮堂點!那可是個老物件兒!

”“哎,來了來了!”我趕緊應(yīng)了一聲,嗓子眼有點發(fā)干。踮起腳,

手指勉強(qiáng)夠到架子最頂端那個黑黢黢、沉甸甸的圓盤。指尖觸到的瞬間,一股子冰涼,

順著指頭直往骨頭里鉆。真沉啊,我兩只手并用,才把它小心翼翼地捧了下來。

盤子上刻滿了彎彎繞繞的花紋,像糾纏的蛇,又像看不懂的符咒。盤心中央,

臥著個小小的、同樣青銅鑄成的天平。那玩意兒精致得邪乎,兩邊的托盤小得可憐,

細(xì)細(xì)的鏈子連著中間的立柱。最怪的是,

它好像天生就是個歪脖子——一邊的托盤明顯比另一邊沉下去一截,怎么看怎么別扭。

“這玩意兒……”我咕噥著,湊近了細(xì)看。一股子難以形容的味道鉆進(jìn)鼻孔,不是銅臭,

倒像是……某種極其古老、早已干涸的血,混著深埋地底的冰冷鐵銹氣,

沉悶得讓人心頭發(fā)慌。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拿起抹布,

有點粗暴地在那歪斜的天平上使勁擦著,仿佛想擦掉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覺。

就在抹布蹭過左邊那個下沉托盤的瞬間——“哐當(dāng)!”一聲刺耳的脆響!我嚇得魂飛魄散!

手不知怎么猛地一滑,那沉重的青銅盤連同上面詭異的小天平,竟然脫手而出,

直直朝地上摔去!時間像是被凍住了,我眼睜睜看著它翻滾著、旋轉(zhuǎn)著,

狠狠砸在堅硬的水磨石地面上!完了!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世界只剩下那聲碎裂的余音在耳邊瘋狂回蕩。我像被抽了筋的蝦米,

幾乎是手腳并用地?fù)涞降厣稀P呐K在胸腔里擂鼓,撞得肋骨生疼。碎片!全是猙獰的碎片!

那青銅盤摔成了好幾瓣,可憐巴巴地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哆嗦著,手指冰涼發(fā)僵,

胡亂地把那些還帶著冰冷金屬觸感的碎片攏到一起,指尖被鋒利的斷口劃了一下,

冒出血珠也渾然不覺。我的目光死死盯住盤心那個小天平。它居然沒摔碎!真是見了鬼了!

它孤零零地躺在碎片中央,那歪斜的姿態(tài)一點沒變,左邊托盤依舊固執(zhí)地沉下去,

像個無聲的嘲笑。可就在它那布滿暗綠色銅銹的底座上,一道清晰的、嶄新的裂痕,

像條丑陋的蜈蚣,猙獰地趴在那里。我眼前發(fā)黑,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薄薄的T恤。

這玩意兒……值多少錢?把我拆零碎了賣了夠不夠賠?

莫老板那張沒什么表情、總是透著點陰冷的臉在我腦子里晃來晃去,

寒意從腳底板“嗖”地一下躥到了天靈蓋。“莫……莫老板!”我喉嚨發(fā)緊,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朝里間喊,“出……出事了!

那個盤子……那個青銅盤……摔……摔了!”腳步聲從里間傳來,不緊不慢,

嗒、嗒、嗒……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緊繃的神經(jīng)上。莫老板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擋住了里間透出的昏黃光線,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把我整個人都罩了進(jìn)去。

他慢悠悠地踱過來,在我旁邊站定,瘦高的身影像根冰冷的鐵柱。他沒看我,

也沒看地上的碎片,那雙細(xì)長的、沒什么溫度的眼睛,直接落在了那個底座開裂的小天平上,

瞳孔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快地縮了一下,像黑暗中一閃而過的磷火。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我粗重的、帶著驚恐的喘息聲在死寂的空氣里格外刺耳。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長,莫老板才極其緩慢地彎下腰,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輕柔。

他沒有去碰那些碎片,而是伸出枯瘦、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精準(zhǔn)地捏住了那個帶著裂痕的小天平。他的指尖拂過那道新裂開的傷口,動作很輕,

像是在撫摸什么稀世珍寶,又像是在確認(rèn)某種既定的宿命。

“呵……”一聲極低、極冷的輕笑從他喉嚨里溢出來,像冰渣子掉在地上,“摔了?

摔得好啊。”我懵了,徹底懵了。腦子里的混亂像一鍋煮沸的粥。摔得好?什么意思?

是氣瘋了說反話?還是……我驚恐地抬頭看他。莫老板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的臉背著光,藏在陰影里,只有嘴角似乎向上扯動了一下,

形成一個絕對稱不上笑容的弧度。“小杰,你知道你摔的是什么嗎?”他的聲音平平板板,

卻像浸透了地下墓穴的寒氣。“鎮(zhèn)……鎮(zhèn)店之寶?”我結(jié)結(jié)巴巴,牙齒都在打顫。

“鎮(zhèn)店之寶?”他嗤笑一聲,捏著那天平的手指微微收緊,“那都是糊弄外行人的玩意兒。

它,叫‘許愿天平’。”他頓了頓,目光像冰冷的探針,刺進(jìn)我的眼底,

“一個……能實現(xiàn)愿望的東西。”實現(xiàn)愿望?童話書看多了吧?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一片混亂。完了完了,老板不僅古董摔壞了,腦子好像也摔出問題了?這責(zé)任豈不是更大了?

“不……不可能……”我下意識地反駁,聲音抖得厲害,更像是在說服自己,“老板,

我知道我錯了!我賠!我一定想辦法賠!砸鍋賣鐵也……”: “賠?”莫老板打斷我,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尖銳,“你拿什么賠?拿你這條命?

”他往前逼近一步,那股子混合著陳腐木頭和銅銹的氣味更加濃烈地壓迫過來,“聽著,

小子!這玩意兒是活的!它選中了你,弄壞了它,就得由你來‘喂’它!”“喂……喂它?

”我舌頭打結(jié),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代價!

”莫老板猛地將那個帶著裂痕的小天平舉到我眼前,青銅的冷光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

顯得格外瘆人,“許愿,是要付出代價的!天平給你想要的,同時,

也會取走你身上與之對應(yīng)的‘東西’——你的身體,會變成那愿望的材質(zhì)!

”他的話語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鑿進(jìn)我的耳膜。身體……變成愿望的材質(zhì)?金子?銀子?

還是……一塊冰冷的青銅?荒謬!太荒謬了!可莫老板的眼神,那里面翻涌著的絕不是瘋癲,

而是一種近乎殘酷的、冰冷的篤定,像在陳述一個鐵鑄的事實。

一股寒氣從我的尾椎骨猛地竄起,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恐懼像冰冷的藤蔓,

纏住了我的心臟,越收越緊。我癱坐在地上,手指死死摳著冰冷的地磚縫,指甲蓋泛出青白。

莫老板那番關(guān)于“許愿”和“代價”的瘋話還在腦子里嗡嗡作響,像一群惱人的毒蜂。

身體變成愿望的材質(zhì)?開什么天大的玩笑!

可他那雙眼睛……那雙冰錐子似的、毫無波動的眼睛……根本不像是騙人!混亂中,

一個念頭像水底的泡泡,不受控制地冒了上來:試一下?就試一下?萬一……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真能……弄到點錢?這個念頭一起,就像野草見了火星,呼啦一下燎原了。

我太需要錢了。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學(xué)費、生活費……每一分錢都像從石頭縫里摳出來的。

口袋里那幾張皺巴巴的零錢,連下個月房租都懸。如果……如果這個鬼天平真能……我的手,

抖得不像話,像得了瘧疾,慢慢伸向地上那個孤零零躺著的、底座帶著裂痕的青銅天平。

指尖觸到那冰冷的金屬表面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瞬間刺入骨髓,激得我渾身一哆嗦。

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干得發(fā)疼。許愿?怎么許?對著它說話?像拜菩薩?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渴望。“我……我要……”聲音嘶啞得厲害,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砂紙上磨出來的,“……一根金條!足金的!”話音剛落,

空氣仿佛凝固了。店里死寂一片,連窗外淅瀝的雨聲都像是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我死死盯著那歪斜的天平,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什么也沒發(fā)生。

那破銅爛鐵依舊靜靜地躺在地上,左邊托盤沉甸甸地歪著,像個無聲的嘲諷。

裂開的底座猙獰依舊。冰冷的絕望感像潮水,瞬間淹沒了剛才那點可笑的僥幸。

果然……果然是個瘋子老板和一個瘋了的笑話!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就在那股羞憤和絕望要把我徹底壓垮的瞬間——嗤!一聲極其輕微、極其怪異的輕響,

像是燒紅的鐵塊猝然浸入冷水。就在我眼皮底下,

那個歪斜天平的右邊托盤——那個原本空無一物、高高翹起的托盤里,

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xiàn)了一小塊東西!黃澄澄的!沉甸甸的!在昏暗的光線下,

折射出無比誘人、無比真實的溫潤光澤!一根金條!

一根比小拇指略短、方方正正、貨真價實的金條!我整個人像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

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托盤里那塊憑空出現(xiàn)的黃金。

幻覺?一定是雨聲太大,光線太暗,我太想錢想瘋了產(chǎn)生的幻覺!我猛地閉了下眼,

又使勁睜開。金條還在!黃燦燦的,安靜地躺在那個青銅托盤里,

散發(fā)著無聲的、致命的誘惑。真的……是真的?!一股巨大的、狂熱的狂喜猛地沖上頭頂,

瞬間驅(qū)散了所有的恐懼和懷疑!我?guī)缀跏菗淞松先ィ种割澏吨?/p>

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虔誠,捏住了那根小小的、沉甸甸的金條。冰涼,堅硬,

金屬特有的質(zhì)感真實得不容置疑。是金子!真的是金子!發(fā)財了!我再也不用看房東臉色,

再也不用啃干饅頭了!狂喜像烈酒一樣沖昏了頭腦。我咧著嘴,

感受著掌心里那份沉甸甸的踏實感,

正盤算著明天去哪家金店把它換成厚厚一沓鈔票……“嘶——!

”一股尖銳、冰冷的刺痛毫無預(yù)兆地,從我右手食指的指尖猛地炸開!

像是被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了進(jìn)去,又像是瞬間浸入了零度的冰水混合物里!

劇烈的疼痛感混合著一種詭異的麻木,瞬間沿著那根手指的骨頭縫,閃電般向上蔓延!“啊!

”我痛得慘叫一聲,下意識地猛甩右手!那根小小的金條脫手飛出,“叮當(dāng)”一聲脆響,

滾落在旁邊冰冷的地磚上。我驚恐萬狀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那小小的一截,

大概指甲蓋那么大一塊皮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極其刺眼、極其詭異的……金黃色!不是染上的顏色,也不是涂了什么顏料。

那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屬于金屬的質(zhì)感和光澤!皮膚、血肉的紋理完全消失,

平滑、堅硬、冰冷,像一截被精心打磨、焊接到我手指上的……黃金!我抬起手,湊到眼前,

難以置信地用左手拇指去觸碰那塊金屬指尖。冰冷!堅硬!毫無知覺!

仿佛那根本不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莫老板那冰冷的聲音,夾雜著窗外漸漸瀝瀝的雨聲,

像毒蛇一樣鉆進(jìn)我的耳朵:“……你的身體,會變成那愿望的材質(zhì)……”代價!這就是代價!

一股徹骨的寒意,比剛才的劇痛更甚,瞬間從脊椎骨竄遍全身。

我低頭看著地上那根小小的、冰冷的金條,又看看自己那截閃爍著詭異金光的指尖,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狂喜瞬間被恐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感取代。這不是恩賜,這是詛咒!

我猛地抬起頭,想找莫老板,卻發(fā)現(xiàn)里間的門不知何時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只留下門口那片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陰影。店堂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對著地上的金條,

對著自己那截變成黃金的手指,還有空氣中彌漫不散的古老銅銹味和冰冷的死寂。窗外的雨,

下得更密了,敲打著玻璃,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冰冷的嘲笑。那截小小的黃金指尖,

成了懸在我頭頂?shù)倪_(dá)摩克利斯之劍。白天在店里,我恨不得把手永遠(yuǎn)縮在袖子里,

連遞個東西給顧客都心驚膽戰(zhàn),生怕被人瞧見那點詭異的金光。

晚上回到我那間狹小潮濕的出租屋,更是對著臺燈翻來覆去地看,

冰涼的金屬觸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那個歪斜的天平和莫老板冰冷的話語,絕非幻覺。

恐懼像藤蔓纏繞,但另一種更強(qiáng)烈的情緒,卻在恐懼的縫隙里瘋狂滋生——欲望。

親眼見識了天平那匪夷所思的力量,再看著自己指尖那點黃金,一個念頭如同跗骨之蛆,

再也揮之不去:它能給我金子,那……它能不能給我……別的?比如……林遠(yuǎn)學(xué)長。林遠(yuǎn)。

光是默念這個名字,心臟就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攥了一下,又酸又脹。

他是我們學(xué)校法學(xué)院的風(fēng)云人物,挺拔得像棵小白楊,眉眼干凈,

笑起來嘴角有個淺淺的梨渦。每次在圖書館或者校道上偶遇,我都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可他身邊永遠(yuǎn)圍繞著光芒四射的女生,而我,只是個在古董店打工、毫不起眼的窮小子,

連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如果……如果天平真能……這個念頭一旦滋生,

就像澆了油的野火,再也無法撲滅。指尖那點黃金算什么?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一個更大膽、更瘋狂的念頭壓倒了恐懼:我用那根小金條做“本錢”!用這已經(jīng)付出的代價,

去換取一個更大的愿望!天平不是需要“等價”交換嗎?一根金手指換一根金條,

那……這根金條,能不能換到林遠(yuǎn)學(xué)長的……心?這個想法讓我渾身戰(zhàn)栗,一半是恐懼,

一半是近乎病態(tài)的興奮。我像著了魔,

目光死死盯住了被我藏在床底下鞋盒里的那個詭異天平。它歪斜著,

底座那道裂痕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張咧開的、無聲嘲笑的嘴。我把它拿了出來,

放在那張搖搖晃晃的舊書桌上。冰涼的青銅觸感透過桌面?zhèn)鱽怼N疑钗豢跉猓?/p>

空氣里似乎又彌漫起古董店那股陳腐的鐵銹味。我小心翼翼地把那根小金條,

放在了天平左邊那個永遠(yuǎn)下沉的托盤里。“我……”喉嚨發(fā)干,聲音嘶啞得厲害,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砂紙打磨著聲帶,“我……我想讓林遠(yuǎn)……愛上我!真正的愛上我!

只愛我一個!”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瑤е环N豁出去的、孤注一擲的瘋狂。

愿望出口的瞬間,異象陡生!左邊托盤里那根小金條,

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金光!那光芒瞬間吞沒了小小的金條,

仿佛它本身變成了一個熾熱的光源!與此同時,右邊那個原本高高翹起的空托盤,

猛地向下一沉!不是緩緩的,而是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按了下去!速度快得驚人!

“哐當(dāng)!”一聲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左右兩個托盤以一種極其暴烈的方式,

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震得整個桌面都在嗡嗡作響!那刺眼的金光在撞擊的瞬間達(dá)到極致,

隨即驟然熄滅!書桌前只剩下死寂。小金條不見了。

天平恢復(fù)了它歪斜的、左邊托盤下沉的古怪姿態(tài),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幕從未發(fā)生。

只有桌面微微的震顫和我擂鼓般的心跳,證明著那并非幻覺。代價!代價是什么?

我猛地低頭看自己的手,胳膊,身體……沒有新的金屬光澤出現(xiàn)。難道是……心臟?

我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隔著薄薄的T恤,能感覺到心臟在瘋狂地跳動,咚咚,咚咚……暫時,

似乎還是溫?zé)岬难狻3晒α耍空娴摹晒α耍?/p>

一股巨大的、混雜著狂喜和不安的洪流瞬間沖垮了我。我癱坐在吱呀作響的椅子上,

看著桌上那沉默的天平,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盤旋:林遠(yuǎn)……學(xué)長……第二天,

陽光難得地刺破連日的陰云,明晃晃地灑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我像往常一樣,背著舊書包,

低著頭往教學(xué)樓走,腦子里還亂糟糟地想著昨晚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心臟在胸腔里不安分地怦怦跳著。“小杰!”一個清朗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我身后響起。我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

這個聲音……這個無數(shù)次在我夢里回響的聲音……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真的是他!

林遠(yuǎn)!他就站在幾步開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干凈的白襯衫上跳躍。

他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無比專注而溫暖的笑容,那雙總是帶著點距離感的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著我的身影,亮得驚人。“小杰,”他又喚了一聲,幾步走到我面前,

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凈的皂角清香,“我……我昨晚一直沒睡好。

”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羞澀的溫柔,眼神灼熱得讓我臉頰發(fā)燙,

“腦子里……全是你。”嗡——!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以前……是我太遲鈍了。

”他微微低下頭,白皙的耳根染上了一層薄紅,“直到昨晚,

我才……我才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抬起頭,

目光熾熱而堅定地鎖住我:“小杰,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世界在那一刻,徹底失去了聲音。周圍行走的學(xué)生,喧鬧的蟬鳴,

樹葉的沙沙聲……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林遠(yuǎn)那張俊朗的臉,

和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滾燙的愛意,像巨大的、不真實的幻影,將我徹底淹沒。

天平……真的……應(yīng)驗了!狂喜像火山熔巖,瞬間噴發(fā),沖垮了所有殘留的理智和恐懼!

我忘了那截金手指,忘了莫老板的警告,忘了昨晚托盤撞擊的恐怖聲響!

巨大的幸福感像溫暖的潮水,將我緊緊包裹。我甚至忘了回答,只是傻傻地、用力地點著頭,

淚水毫無預(yù)兆地涌了上來,模糊了眼前林遠(yuǎn)那張溫柔的笑臉。他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無比珍視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干燥。

就在他手指觸碰到我皮膚的瞬間——“呃!”一股冰冷、尖銳、深入骨髓的劇痛,

毫無預(yù)兆地、狠狠地攫住了我的心臟!像是有一只無形的、由千年寒冰鑄成的利爪,

猛地攥緊了我的心臟!那痛楚來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瞬間剝奪了我所有的力氣和聲音!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身體猛地一晃,差點直接栽倒。

“小杰?你怎么了?”林遠(yuǎn)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驚愕和擔(dān)憂,他立刻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手忙腳亂,“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臟的位置,那冰冷的劇痛還在持續(xù),

像無數(shù)根冰針在穿刺、攪拌。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尖銳的痙攣。我張著嘴,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視線開始模糊,

林遠(yuǎn)焦急的臉在我眼前晃動。“沒……沒事……”我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拼命想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可能……可能昨晚沒睡好……有點……頭暈……”林遠(yuǎn)不疑有他,只是更緊地扶住我,

滿臉的關(guān)切:“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我陪你去!”“不……不用!”我?guī)缀跏羌饨兄芙^,

猛地掙脫了他的攙扶。心臟深處那股冰冷的寒意和劇痛讓我恐懼到了極點,也清醒到了極點。

代價!這就是更大的代價!它在兌現(xiàn)!它正在攫取我的心臟!“我……我自己緩緩就好!

”我胡亂地說著,不敢再看林遠(yuǎn)那雙充滿擔(dān)憂的眼睛,幾乎是落荒而逃,

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了最近的教學(xué)樓洗手間。反鎖上隔間的門,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身體還在無法控制地顫抖。心臟的位置,那冰針穿刺般的劇痛稍稍緩和了一些,

但一種沉重的、冰冷的麻木感卻像水銀一樣彌漫開來。我顫抖著手,解開襯衫的紐扣,

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皮膚看起來依舊正常。但當(dāng)我顫抖的手指,

輕輕按在心口的位置時……咚……咚……心跳的搏動透過皮膚傳來,

每一次都帶著一種……奇異的、沉悶的、類似金屬撞擊的回響!

不再是血肉之軀那種溫軟的彈跳,而是一種堅硬、沉重、冰冷的震動!仿佛里面跳動的,

已經(jīng)不再是一顆柔軟的心臟,而是一塊……被強(qiáng)行賦予了生命的、冰冷的青銅!

冰冷的絕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間將我吞沒。我順著門板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

雙手死死捂住心口,感受著那一下下沉重而冰冷的搏動。窗外,陽光燦爛得刺眼,

透過高窗照進(jìn)來,卻再也無法驅(qū)散我骨髓深處透出的寒意。林遠(yuǎn)溫柔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

可那巨大的幸福感,早已被這心臟深處傳來的、冰冷而沉重的金屬回響,徹底碾碎。

林遠(yuǎn)的表白像一顆裹著蜜糖的毒藥,甜蜜過后,

是心臟深處那冰冷金屬搏動帶來的、日夜不休的折磨。每一次心跳,

都沉重得像在胸腔里敲打著一塊小小的青銅鐘,提醒我那個歪斜天平的詛咒正在步步緊逼。

我不敢再見林遠(yuǎn),找盡各種笨拙的借口推掉他的邀約,

電話里他聲音里的失落和困惑像針一樣扎著我,可心口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的金屬感,

讓我只剩下恐懼。古董店里那股陳腐的氣息似乎也濃重了許多,壓得人喘不過氣。

莫老板依舊神出鬼沒,看我的眼神里,

那層冰殼之下似乎多了點別的東西——一種近乎殘酷的了然,

像是在欣賞一只掉進(jìn)自己精心編織蛛網(wǎng)的飛蟲。我躲著他,像躲避瘟疫,

拼命擦拭著那些冰冷的古物,手指卻總是不自覺地?fù)嵘闲目诘奈恢茫?/p>

感受著那一下下沉悶的撞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個天平!必須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

哪怕只有一絲線索!這個念頭像瀕死的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趁著莫老板又一次出門“收貨”(天知道他到底收些什么鬼東西),

我像賊一樣溜進(jìn)了他從不允許外人踏入的里間。門軸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里面比外面更暗,更冷。

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陳腐紙張、灰塵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類似陳舊鐵銹混合著藥草的奇異氣味。

靠墻立著一排頂?shù)教旎ò宓纳钌炯埽?/p>

碑拓片、看不出年代的陶罐、銹成一團(tuán)的金屬零件……角落里堆著幾個同樣積滿灰塵的木箱。

我的目光掃過那些蒙塵的雜物,最后定格在墻角一張破舊的、榫卯都有些松動的老式書桌。

桌面堆滿了雜亂的紙張和賬本。我屏住呼吸,心臟那沉重的搏動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我拉開吱呀作響的抽屜,胡亂翻找著。沒有。全是些看不懂的票據(jù)和泛黃的舊報紙。

就在我快要絕望時,手指無意間碰到了書桌靠墻一側(cè)的木板。

那后面……好像有個小小的縫隙?我用力推了推,木板紋絲不動。

又試著往上抬——“咔噠”一聲輕響!一塊不起眼的、偽裝成桌板一部分的薄木板,

竟然被我向上掀開了!下面露出了一個狹窄的、黑黢黢的暗格!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暗格里,靜靜地躺著一本東西。不是書,

更像是一冊厚厚的、用粗糙麻線裝訂起來的……筆記本?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手札。

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沒有任何字跡,邊緣磨損得厲害,

浸染著大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漬,像……凝固的血。

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陳舊血腥味混合著紙張霉變的氣味撲面而來!我強(qiáng)忍著胃里的翻騰,

顫抖著伸出手,把那本沉重得異乎尋常的手札拿了出來。翻開第一頁,紙張泛黃發(fā)脆,

上面是用一種極細(xì)的、深褐色的墨水書寫的字跡,筆畫扭曲而急促,

…靈魂的囚籠……天平是鎖……我們是鑰匙……也是祭品……”> “……不要完全金屬化!

千萬不要!當(dāng)最后一點血肉被剝奪……容器……完美的容器就完成了!

鑄成了雕像……堵住了那個‘孔’……暫時……安靜了……”> “……下一個……會是誰?

莫?……還是……新來的……”字跡到這里變得極其潦草,幾乎無法辨認(rèn),

一直在看著……它在等……等一個……貪婪又懦弱的……容器……”> “……逃……快逃!

趁……還有心……快……”“啪嗒!”一滴冷汗從我額頭滑落,砸在發(fā)脆的紙頁上。

我渾身冰冷,像被扔進(jìn)了冰窖,血液都凝固了。心臟的位置,

那塊沉重的青銅搏動得更加劇烈、更加冰冷!仿佛在呼應(yīng)著手札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

容器?祭品?老張把自己鑄成了青銅雕像?堵住那個“孔”?莫老板……下一個?新來的?

我?!巨大的恐懼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猛地合上那本散發(fā)著血腥和絕望的手札,像扔掉一塊燒紅的烙鐵!真相!

這就是莫老板沒說完的真相!這根本不是什么許愿神器!它是一個封印!一個陷阱!

而每一次許愿,每一次身體的金屬化,都是在削弱這個封印,

都是在為那個被囚禁的“它”準(zhǔn)備一個完美的軀殼!當(dāng)最后一點血肉消失,

完全變成金屬時……“它”就會占據(jù)這具軀殼,破封而出!我完了!

我親手把自己推向了深淵!林遠(yuǎn)那溫柔的笑容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只剩下無邊的冰冷和絕望。

我踉蹌著后退,只想立刻逃離這個地獄般的房間!就在我轉(zhuǎn)身的剎那——“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古董店那扇沉重的、釘著鐵皮加固的大門,

竟然被人從外面用恐怖的力量生生撞開了!碎裂的木屑和扭曲的鐵皮四處飛濺!

刺眼的陽光從破開的門洞涌入,在彌漫的塵埃中勾勒出一個高大、強(qiáng)壯得如同鐵塔般的身影。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一個冷硬如巖石的輪廓。他手里,

赫然端著一支黑洞洞的、閃著幽冷金屬寒光的……霰彈槍!槍口,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緩緩抬起,穩(wěn)穩(wěn)地指向了店內(nèi),

指向了……剛從里間驚恐地探出身子的我!

一個低沉、嘶啞、仿佛砂石摩擦般毫無感情的聲音,在死寂的店里響起,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在地上:“莫老板呢?時間到了。”他頓了頓,槍口紋絲不動,

“‘貨’,該交了。”我的血液,在這一刻,徹底凍結(jié)。心臟那塊冰冷的青銅,

仿佛也停止了跳動。第2章 青銅心臟(下)那個砂石摩擦般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狠狠鑿進(jìn)我的耳膜:“‘貨’就是你。”槍口!那黑洞洞的、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霰彈槍口,

沒有絲毫猶豫,穩(wěn)穩(wěn)地抬起,冰冷而精準(zhǔn)地抵在了我的胸口——正中心臟的位置!

心臟深處那塊沉重的青銅,仿佛被這冰冷的金屬觸碰瞬間激活,

猛地發(fā)出一聲沉悶至極的“咚——!”像是有人在胸腔里狠狠擂了一下青銅的鼓!

劇痛和冰冷的麻木感瞬間炸開,讓我眼前發(fā)黑,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在地。我死死咬住牙,

才沒讓自己癱下去,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莫老板把你‘養(yǎng)’得差不多了。

”那個鐵塔般的身影向前逼近一步,徹底從門口刺眼的光線里顯露出來。一張臉,

如同刀劈斧鑿般冷硬,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渾濁得像久未清洗的玻璃珠,

里面翻涌著一種非人的、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漠然。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人,

更像是在評估一件即將到手的、冰冷的……貨物。“心臟還剩1%血肉時,

”一個陰冷、帶著點金屬刮擦質(zhì)感的聲音,突兀地從我身后的陰影里響起,

像毒蛇悄然滑過枯葉,“就是完美的容器。”是莫老板!

他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里間的門框陰影里,瘦高的身影像一根沒有溫度的鬼影。

他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那雙細(xì)長的眼睛,此刻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死死盯著那個持槍的買家,又像是透過我,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杰作。“買家,

”莫老板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殘忍,“是‘它’最忠誠的仆人。

負(fù)責(zé)接收……成熟的容器。”他的目光終于落回我臉上,那眼神冰冷刺骨,

帶著毫不掩飾的算計和……嘲弄。恐懼、憤怒、被徹底背叛的冰冷絕望,

像無數(shù)條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原來如此!從頭到尾!古董店的工作,摔壞天平,

所謂的“許愿”和“代價”……全都是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我就是那個被圈養(yǎng)的牲口!

被莫老板一點點喂給那個天平的“飼料”!只為了在我心臟最后一絲血肉消失時,

變成一具完美的、供那個被囚禁的“惡魔”降臨的冰冷軀殼!而眼前這個持槍的怪物,

就是來接“貨”的!“不……!”我喉嚨里擠出一聲嘶啞的、絕望的悲鳴,

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心臟處傳來的沉重撞擊而劇烈顫抖。想逃,

可身體卻像灌滿了沉重的鉛塊,

被那冰冷的槍口和心臟深處不斷蔓延的金屬寒意死死釘在原地!那個持槍的買家,

渾濁的眼珠沒有任何波動,仿佛根本沒聽到莫老板的話,也沒看到我的掙扎。

他那只握著槍的、布滿老繭的大手,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

緩緩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扣動了扳機(jī)!“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狹小的古董店里轟然炸響!

巨大的沖擊波裹挾著灼熱的氣浪和刺鼻的火藥味撲面而來!時間在那一剎那被拉長、扭曲!

我眼睜睜看著槍口噴吐出橘紅色的、死亡的火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那聲巨響中碎裂!完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瘦高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側(cè)面猛地?fù)涑觯?/p>

帶著一股決絕的、瘋狂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我的身前!是莫老板!“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血肉被高速撕裂的悶響!霰彈槍那恐怖的、近距離的沖擊力,

結(jié)結(jié)實實地轟在了莫老板的胸膛!巨大的動能帶著他干瘦的身體向后猛撞在我身上,

我被他撞得踉蹌后退,后背狠狠砸在里間的門框上,劇痛傳來!

溫?zé)岬摹е鴿庵罔F銹腥味的液體,如同噴泉般濺射開來!劈頭蓋臉,

滾燙地糊了我滿頭滿臉!濃稠,黏膩,帶著生命急速流逝的溫度和令人作嘔的氣味!

莫老板的身體軟軟地掛在我身上,像一袋被撕破的、沉重的谷物。他猛地抬起頭,

那張總是陰冷的臉上,此刻因劇痛而扭曲,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地盯著我!

他的嘴巴張開,大股大股鮮紅的、帶著氣泡的血沫不受控制地從喉嚨深處瘋狂涌出!

“呃……嗬……嗬……”他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可怕的抽氣聲,

每一個字都混合著涌出的鮮血,嘶啞、微弱,

卻又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最后的瘋狂和絕望:“快……毀了……天平——!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更多的血涌出來,染紅了他枯瘦的下巴和前襟。

“我……才是……上一任……容器……”他死死抓住我胸口的衣服,

指甲幾乎要摳進(jìn)我的皮肉,

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無邊無際的痛苦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掙脫的枷鎖感,

“……逃……逃不出去……永遠(yuǎn)……逃不……出……”話音未落,

他眼中的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猛地熄滅了。抓住我衣服的手驟然失去所有力氣,

軟軟地垂落下去。那顆枯瘦的頭顱無力地歪向一邊,沾滿血污的臉上,

凝固著最后那一刻極致的痛苦和不甘。上一任容器!莫老板……他……他也曾像我一樣?

被誘惑,被欺騙,最終變成了承載惡魔的金屬軀殼?而那個“它”,似乎并沒有一直停留?

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更殘酷的循環(huán)?

他逃不出去……永遠(yuǎn)逃不出去……巨大的信息量和眼前血腥的死亡景象,

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太陽穴上!我渾身僵硬,臉上溫?zé)岬难赫杆僮兊帽湔吵怼?/p>

那個持槍的買家似乎也沒料到莫老板會突然撲出來擋槍,

渾濁的眼珠里第一次掠過一絲極淡的、類似錯愕的情緒,但轉(zhuǎn)瞬即逝,只剩下更深的冰冷。

他毫不猶豫地再次抬起了槍口,黑洞洞的槍管重新對準(zhǔn)了被莫老板尸體擋在后面的我!

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食指再次搭上冰冷的扳機(jī)!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

就在這生死一線、我?guī)缀跻唤^望徹底吞噬的瞬間——咚!心臟深處,那塊沉重的青銅,

猛地傳來一次前所未有的、劇烈到幾乎要將我胸腔撕裂的搏動!仿佛那不是一顆心臟,

而是一個被強(qiáng)行喚醒的、充滿了無邊暴戾和饑餓的……活物!伴隨著這恐怖的心跳,

一股冰冷、粘稠、如同實質(zhì)般的黑暗意識,毫無征兆地、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水,

猛地在我腦海深處炸開!那不是聲音,不是圖像,

而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帶著硫磺和血腥氣息的……意志!

一種吞噬、毀滅、掙脫束縛的……狂喜和饑渴!這股意識是如此強(qiáng)大、如此冰冷、如此暴虐!

瞬間就淹沒了我的所有思維!我的恐懼、我的絕望、我的憤怒……在這股黑暗洪流面前,

渺小得像狂風(fēng)中的一粒沙塵!我的意識被狠狠擠壓、撕扯,仿佛隨時會被徹底碾碎、吞噬!

與此同時,

的感覺傳遍全身——心臟處那持續(xù)不斷、如同跗骨之蛆般蔓延的冰冷金屬感……突然停止了!

不是消失,而是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那最后一絲血肉被剝奪的進(jìn)程,硬生生地卡在了99%!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最后關(guān)頭,強(qiáng)行中斷了這個進(jìn)程!是它!是那個被囚禁的“惡魔”!

它蘇醒了!在莫老板擋槍死亡、封印松動、而我瀕臨完全金屬化的臨界點,它被驚動了!

它那恐怖的力量,強(qiáng)行中斷了天平詛咒的最終完成,

因為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據(jù)這具即將完成的軀殼!它要掙脫!它要出來!“呃啊——!

”一聲完全不似人聲的、混合著痛苦、窒息和某種非人嘶鳴的慘叫,

從我自己的喉嚨里不受控制地爆發(fā)出來!我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著,

像一具被強(qiáng)行注入電流的木偶!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不斷波動的暗紅色!

耳邊充斥著混亂的嗡鳴,夾雜著那個買家再次扣動扳機(jī)的、冰冷的金屬摩擦聲!

身體的控制權(quán)在瘋狂地流失!一股冰冷、暴虐的意志正蠻橫地試圖接管我的四肢百骸!

它要揮動我的手臂!它要張開我的嘴巴!它要……迎接那顆致命的子彈?不!絕不!

在意識被那黑暗洪流徹底淹沒前的最后一瞬,莫老板臨死前那沾滿血污、扭曲痛苦的臉,

和他嘶吼出的最后兩個字,如同黑暗中唯一閃過的微弱電光,

狠狠劈開了我混亂的意識:毀了……天平!對!天平!那個源頭!那個囚籠的鑰匙!

那個帶來一切詛咒的邪物!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求生的本能,

混合著對莫老板那悲慘結(jié)局的無邊恐懼和對體內(nèi)那恐怖存在的極端抗拒,猛地爆發(fā)出來!

像溺水者最后的掙扎,像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發(fā)出的嘶吼!

我用盡殘存的、屬于“我”的最后一絲意志,狠狠壓向那股試圖控制我身體的冰冷黑暗!

“啊啊啊——!”在槍聲即將再次響起的瞬間,在被體內(nèi)惡魔徹底吞噬的前一刻,

我發(fā)出了一聲撕裂靈魂般的咆哮!身體被體內(nèi)兩股意志的瘋狂撕扯帶動,如同失控的炮彈,

猛地朝旁邊那張堆滿雜物的舊桌子撲了過去!

目標(biāo)——那個被我慌亂中遺落在桌角的、歪斜的、底座帶著裂痕的青銅天平!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它,瞳孔深處,

人類的恐懼、絕望、掙扎……正被一種冰冷的、非人的暗金色飛快地侵蝕、覆蓋!

那個持槍的買家,渾濁的眼珠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驚愕!他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撲向桌子,

更沒料到我身上爆發(fā)出的那股混亂而危險的氣息!他的槍口下意識地隨著我的動作移動,

但已經(jīng)慢了半拍!“砰——!”第二聲槍響,撕裂了古董店死寂的空氣!

灼熱的霰彈擦著我的肩膀呼嘯而過,轟在后面的木架上,瞬間木屑紛飛,一個陶罐應(yīng)聲爆裂!

劇痛從肩膀傳來,火辣辣的,但此刻這疼痛反而像一劑強(qiáng)心針!

試圖控制我的冰冷意志似乎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和身體劇痛而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短暫的遲滯!

就是現(xiàn)在!我用盡全身力氣,帶著撲過去的巨大慣性,那只完好的左手,

狠狠朝著桌面上的青銅天平掃去!手指的觸感冰冷而堅硬!給我碎!給我毀掉!

指尖觸碰到了!那冰冷的、布滿詭異花紋的盤身!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至極的力量,如同沉睡萬古的火山在我體內(nèi)最深處轟然爆發(fā)!

那不是我的力量!是那個被驚擾、被激怒的“惡魔”!它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它不允許!

這具即將屬于它的完美容器,這個囚禁它又即將釋放它的天平,不能被毀掉!冰冷!狂暴!

帶著硫磺和毀滅氣息的意志,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我殘存的所有意識!

我的左手,那只伸向天平的左手,在即將觸碰到它的前一毫米,如同被無形的巨鉗死死鉗住!

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聲!“不——!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嘯從我喉嚨里沖出,但那音調(diào)已經(jīng)徹底扭曲變形,

一半是我的絕望,另一半?yún)s像是來自深淵的、非人的咆哮!我的手臂僵在半空,

劇烈地顫抖著,皮膚下仿佛有無數(shù)冰冷的、細(xì)小的金屬蟲子在瘋狂蠕動、鉆行!那只手,

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血色,變得青灰,隱隱透出一種冰冷的金屬光澤!

惡魔在強(qiáng)行改造它!在阻止我!它在爭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呃……呃……”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我拼命地、用盡靈魂最后的力量去對抗那股要將我徹底碾碎、吞噬的冰冷意志!

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天平,那歪斜的姿態(tài),那道猙獰的裂痕,

此刻都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我的徒勞!桌面上,那小小的青銅天平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

它底座那道被我摔出來的裂痕,突然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像蛛網(wǎng)一樣,

瞬間爬滿了整個底座!暗綠色的銅銹簌簌落下,裂痕深處,

隱隱透出一種極其微弱的、不祥的、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暗紅色光芒!古董店里,

時間仿佛凝固了。濃重的血腥味、刺鼻的火藥味、還有那股陳腐的鐵銹氣息,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亡味道。莫老板的尸體軟軟地倒在我腳邊,鮮血還在緩慢地洇開,

浸透了冰冷的地磚。那個持槍的買家,像一尊冰冷的鐵塔,矗立在破開的門口,

渾濁的眼珠死死鎖定在我身上,黑洞洞的槍口再次抬起,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的耐心,

似乎在等待我體內(nèi)那場驚心動魄的爭奪最終分出勝負(fù)。我的身體成了最殘酷的戰(zhàn)場。

左邊手臂已經(jīng)完全不聽使喚,

皮膚下的肌肉和骨骼正發(fā)出細(xì)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摩擦聲,

青灰色的金屬光澤正從指尖急速向肩膀蔓延!

冰冷、堅硬、沉重……屬于“金屬”的感覺正瘋狂侵蝕著這條手臂!而我的意識,

被體內(nèi)那股狂暴的惡魔意志擠壓、撕扯,像狂風(fēng)中隨時會熄滅的殘燭。

劇痛從心臟(那塊沉重的青銅搏動得更加瘋狂)和正被金屬化的手臂傳來,幾乎要將我撕裂。

天平!天平!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瘋狂的念頭!毀掉它!只有毀掉它,才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

哪怕同歸于盡!“嗬……啊——!”我用盡殘存的意志,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

身體里爆發(fā)出最后一股蠻力,不是去控制那條被惡魔占據(jù)的左臂,而是猛地扭動腰肢,

帶動整個身體,狠狠朝著那張堆滿雜物的舊木桌撞了過去!桌子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上面雜亂的物件被撞得稀里嘩啦滾落一地!那個布滿蛛網(wǎng)般裂痕的青銅天平,

也被這劇烈的撞擊震得猛地一跳!就在它跳起的瞬間!我的右腿,

那條暫時還沒被金屬侵蝕的腿,帶著一種同歸于盡的瘋狂,

狠狠地、用盡全力地朝著半空中那個小小的、散發(fā)著不祥光芒的青銅天平——踢了過去!

目標(biāo)不是天平本身,而是它下方那張厚重、邊緣銳利的紅木桌角!“鐺——!!!

”一聲尖銳到刺破耳膜的金屬撞擊聲!如同古寺喪鐘被狠狠敲響!腳趾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

仿佛踢在了一塊堅硬的生鐵上!但我根本顧不上!半空中,那個小小的青銅天平,

被我狠狠一腳抽射,精準(zhǔn)無比地撞在了堅硬的、棱角分明的紅木桌角上!咔嚓——!!!!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悸的碎裂聲!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那個歪斜的、布滿蛛網(wǎng)裂痕的青銅天平,在空中猛地一頓。緊接著,

它底座上那道最深的、透出暗紅光芒的裂痕,如同被引爆的導(dǎo)火索,瞬間擴(kuò)大!

無數(shù)細(xì)密的裂紋從那里瘋狂地蔓延、炸開!

整個天平像一朵驟然盛開的、冰冷的金屬死亡之花!轟!!!

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爆響!并非物理的爆炸,而是一種能量層面的劇烈震蕩!

一股無形的、帶著硫磺焦灼味和古老血腥氣的沖擊波,以碎裂的天平為中心,

猛地向四面八方擴(kuò)散開來!“嗚——!”我被這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掀飛!

后背重重撞在后面的木架上,劇痛襲來,眼前金星亂冒!“唔!

”門口那個持槍的買家也悶哼一聲,壯碩的身體被沖擊波推得踉蹌后退了一步,

渾濁的眼珠里第一次露出了驚駭欲絕的神色!沖擊波掃過莫老板的尸體,

那具枯瘦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揉搓了一下,猛地抽搐起來,

皮膚表面瞬間泛起大片大片詭異的青灰色金屬光澤!而我自己……“呃啊啊啊——!!!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劇痛,如同億萬把燒紅的鋼刀,

瞬間貫穿了我的四肢百骸!比之前任何一次金屬化帶來的痛苦都要強(qiáng)烈千百倍!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地從我的骨髓里、從我的靈魂深處……被連根拔起!

心臟那塊沉重的青銅,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的、如同垂死掙扎般的搏動!咚!咚!咚!

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苦!一股冰冷粘稠的黑暗意識,

帶著極致的暴怒、不甘和一種被強(qiáng)行剝離的撕裂感,

在我腦海里發(fā)出無聲的、震耳欲聾的尖嘯!眼前的世界徹底被染成了猩紅!

朋的、被無數(shù)青銅鎖鏈捆縛在深淵之中的、由熔化的金屬和翻滾的黑暗構(gòu)成的……恐怖陰影!

它無數(shù)只由液態(tài)金屬構(gòu)成的眼睛,猛地睜開,穿透了時空,帶著毀滅一切的怨毒,

死死地“盯”住了我!“噗——!”一大口滾燙的、帶著濃郁鐵銹腥味的鮮血,

猛地從我口中狂噴而出!眼前一黑,所有的力量瞬間被抽空,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

軟軟地向前撲倒。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模糊的視線,似乎看到門口那個持槍的買家,

臉上那非人的漠然徹底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混雜著恐懼、憤怒和某種……目標(biāo)落空的狂怒!

他發(fā)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咆哮,黑洞洞的槍口再次抬起,對準(zhǔn)了倒下的我……然后,

是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第3章 青銅之心:殘響---意識像沉在冰冷粘稠的瀝青里,

掙扎著,一點一點往上浮。每一次試圖清醒,

都伴隨著心臟位置傳來的、沉重而滯澀的金屬搏動。咚……咚……不再是血肉的鼓點,

而是兩塊沉重的青銅塊在胸腔里沉悶地撞擊。每一次搏動,

都帶著一種冰冷的、機(jī)械般的精準(zhǔn),震得整個胸腔嗡嗡作響,提醒我那個噩夢般的現(xiàn)實。

我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瞬間扎進(jìn)瞳孔,帶來一陣酸澀的脹痛。模糊的視野里,

是斑駁發(fā)霉的天花板,幾根裸露的、銹跡斑斑的管道橫亙其上。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機(jī)油、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這不是醫(yī)院。

記憶的碎片帶著冰冷的寒意,猛地刺入腦海:古董店的腥風(fēng)血雨!

莫老板擋槍時噴濺的滾燙鮮血!那個持槍買家黑洞洞的槍口!體內(nèi)惡魔蘇醒的恐怖意志!

還有……我用盡最后力氣踢向天平的那一腳!那驚天動地的碎裂聲!天平!毀了!

惡魔……被剝離了?我猛地想坐起來,動作牽動了全身的肌肉和骨骼。

一陣劇痛從肩膀傳來(被霰彈擦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更強(qiáng)烈的是一種無處不在的……僵硬感。仿佛這具身體不再是血肉之軀,

而是一件年久失修、關(guān)節(jié)銹死的沉重機(jī)器。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衣服破破爛爛,

沾滿了干涸發(fā)黑的血污和灰塵。心臟的位置,皮膚看起來完好無損。

但當(dāng)我顫抖著、極其艱難地將手指按上去時……冰冷!堅硬!毫無彈性!

像按在一塊冰冷的金屬板上!只有那一下下沉悶的、帶著金屬回響的搏動,

透過這層冰冷的“殼”,清晰地傳遞到指尖!心臟……真的……徹底變成青銅了!

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我。我活下來了?以這種方式?一具裝著青銅心臟的行尸走肉?

“醒了?”一個低沉、平緩,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突兀地從旁邊陰影里傳來。

我悚然一驚,猛地扭頭!動作僵硬得像生了銹的齒輪。角落里,

一個人影靠著冰冷的鐵皮工具箱坐著。他穿著沾滿油污的深藍(lán)色工裝,

戴著一頂同樣臟兮兮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巴和薄薄的、沒什么血色的嘴唇。

他看起來像個再普通不過的、疲憊的工廠維修工,但那雙從帽檐陰影下投來的目光,

卻像手術(shù)刀一樣冰冷銳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我胸腔里那塊正在搏動的冰冷金屬。

“你……”我的聲音嘶啞干澀得可怕,像是砂紙摩擦鐵銹,“……你是誰?這是……哪里?

”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心臟那沉重的搏動,震得喉嚨發(fā)麻。“哪里?”他輕輕重復(fù)了一句,

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廢棄的機(jī)械廠。”他微微抬起下巴,

目光落在我心口的位置,仿佛能直接看到里面。“至于我?

一個……對‘它們’有點了解的人。”“它們?”我捕捉到這個詞,心臟猛地一跳,

那塊冰冷的青銅撞擊得更加沉重,“那個惡魔?還有……那個買家?”“惡魔?

”帽檐下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形成一個絕對稱不上笑容的弧度,

“你可以這么叫它。一個被囚禁了很久、餓瘋了的古老邪物。至于那個拿槍的,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是它的‘清道夫’,負(fù)責(zé)清理麻煩,回收容器。

”“容器……”我喃喃著,莫老板臨死前那張扭曲痛苦的臉又浮現(xiàn)在眼前,

“我……我不是容器了!天平碎了!它……它被剝離了!”我急切地辯駁,仿佛想說服自己。

“剝離?”他輕輕嗤笑一聲,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殘酷,“你以為毀了那個破銅爛鐵,

就萬事大吉了?”他緩緩站起身,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貓科動物般的輕盈,

與這身油膩工裝格格不入。他走到房間中央,

那里散落著一些東西——是我之前被撞飛時掉落的背包,

還有……幾塊黯淡的、邊緣猙獰的青銅碎片。他蹲下身,伸出兩根帶著黑色油污的手指,

極其小心地、像捏著劇毒物一樣,拈起其中一塊最大的碎片。

碎片邊緣閃爍著微弱、斷續(xù)的暗紅色光芒,像垂死生物的脈搏。“看清楚了。

”他將碎片舉到我眼前,那暗紅的光芒映著他冰冷的眼眸,“它沒有被‘剝離’,蠢貨。

它只是被打散了,被重新……封印了。”封印?我困惑地看著那塊碎片。“封印在哪?

”我下意識地問,心中涌起強(qiáng)烈的不安。他的目光,像兩道冰冷的探針,緩緩下移,最終,

牢牢釘在了我的胸口——那塊正在沉重搏動的青銅心臟的位置。“在你體內(nèi)。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我耳膜上,“用你最后一點沒被金屬化的靈魂,

加上這堆破銅爛鐵本身的碎片……強(qiáng)行把它塞了回去。

塞進(jìn)了你自己這具……半成品的‘容器’里。”他頓了頓,補(bǔ)充道,

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天氣,“一個……極其不穩(wěn)定、隨時可能被撐爆的臨時牢籠。”轟——!

他的話像一顆炸彈在我腦子里炸開!我體內(nèi)的惡魔……沒有被消滅!只是被打散封印了?

而且……就封印在我這顆該死的青銅心臟里?用我的靈魂和那些邪門的碎片?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和惡心感瞬間攫住了我!我甚至能感覺到心臟深處那塊冰冷的金屬里,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沉睡?在蠕動?在積蓄著破籠而出的力量?

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破爛的衣服。“想活命嗎?”他放下碎片,重新直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帽檐下的目光冰冷而直接,“或者說,

想晚一點變成那東西徹底破籠而出、吞噬一切的祭品嗎?”活命?我還有資格奢望活命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心臟那塊冰冷的金屬搏動得沉重而絕望。他沒有等我回答,

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他那只沾滿油污的手伸進(jìn)工裝褲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

掏出一個東西。那東西很小,躺在他粗糙的掌心,

在昏暗的光線下折射出暗沉、古樸的青銅光澤。形狀很奇特,像一把極其古老的鑰匙,

鑰匙柄上刻著一個微縮的、歪斜的……天平圖案!與那個破碎的天平一模一樣!“拿著。

”他手腕一抖,那枚冰冷的青銅鑰匙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叮當(dāng)”一聲,

掉在我面前的冰冷水泥地上。“找到所有散落的天平碎片。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在‘清道夫’找到你、把你徹底拆開取出碎片之前。

在封印徹底失效、那東西在你體內(nèi)蘇醒之前。”“碎片……在哪?

”我看著地上那枚冰冷的鑰匙,聲音干澀無比。世界這么大,那些碎片可能散落在任何角落!

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它會告訴你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胸口,眼神深邃難測,

“既然封印在你體內(nèi),你與碎片之間,自然會有某種……感應(yīng)。

尤其是當(dāng)你主動去‘觸碰’源頭的時候。”他的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地上那把青銅鑰匙。

觸碰源頭?鑰匙?我顫抖著伸出左手——那只手臂雖然僵硬沉重,但至少還沒被金屬化。

手指艱難地、帶著一種近乎赴死般的決絕,伸向地上那枚冰冷的青銅鑰匙。

指尖觸碰到鑰匙柄上那個微縮天平的瞬間——嗡——!!!一股強(qiáng)烈到無法形容的電流感,

猛地從指尖炸開!并非物理的電流,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硫磺血腥味的能量洪流!

這股洪流順著我的手臂,無視了血肉的阻隔,如同一條狂暴的毒蛇,瞬間貫穿了我的身體,

狠狠撞向胸腔深處那塊沉重的青銅心臟!“呃啊——!!!”我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心臟那塊冰冷的金屬仿佛被瞬間燒紅!一股劇痛混合著強(qiáng)烈的牽引感猛地爆發(fā)!

眼前的世界瞬間被一片猩紅覆蓋!無數(shù)混亂的光影碎片瘋狂閃爍!

在那些破碎、扭曲的光影中,一個畫面如同被強(qiáng)光打亮的底片,

無比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腦海深處:一尊巨大的、布滿暗綠色銅銹的青銅人像!

它保持著一種極其痛苦扭曲的跪姿,雙臂高舉過頭頂,像是在徒勞地托舉著沉重的天空,

又像是在承受某種無法言說的酷刑!人像的面部模糊不清,被厚厚的銅銹覆蓋,

只有一雙空洞的眼窩,仿佛在無聲地凝視著深淵!

而在這尊青銅人像緊握的、一只扭曲的拳頭縫隙里,

一點極其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暗紅色光芒,如同垂死掙扎的心跳,在頑強(qiáng)地閃爍!

畫面一閃而逝!劇烈的頭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心臟的灼燒感和劇痛也迅速平息,

只剩下那沉重的、冰冷的金屬搏動。冷汗已經(jīng)濕透了我的全身,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像一條離水的魚。“看……看到了?”那個神秘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

“一尊……青銅像……”我喘息著,努力回憶那個痛苦的跪姿,

…鎖進(jìn)了青銅里……用最后的意志……把自己鑄成了雕像……堵住了那個‘孔’……”老張!

那個把自己鑄成青銅雕像、堵住“孔洞”的上一任容器!碎片在他那里!

在他化身的青銅雕像里!

“西郊……老機(jī)械廠……鑄造車間……”我憑著剛才畫面里殘留的、模糊的背景細(xì)節(jié),

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了地點。那巨大的、布滿灰塵和油污的熔爐輪廓,倒塌的鋼架,

剝落的墻皮上模糊的“安全生產(chǎn)”標(biāo)語……都在指向那個早已廢棄的地方!神秘人點了點頭,

沒再說話。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背影融入門外的昏暗光線里,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無聲無息。“等等!”我掙扎著想爬起來,“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有那低沉平緩的聲音飄了回來,

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冰冷:“幫你?不。我只是……在清理垃圾。” 話音落下,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走廊的陰影中。清理垃圾?我咀嚼著這三個冰冷的字眼,

心臟那塊沉重的青銅搏動著,發(fā)出沉悶的回響。我是垃圾?還是那個惡魔?或者……都是?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再次纏緊,但更強(qiáng)烈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戾。不能等死!無論如何,

先拿到那塊碎片!找到它!在“清道夫”找到我之前!求生的本能壓倒了身體的僵硬和沉重。

我咬著牙,忍受著全身的酸痛和心臟每一次搏動帶來的不適,掙扎著爬起來。

撿起地上那把冰冷的青銅鑰匙,緊緊攥在手心,那微縮天平的圖案硌著掌紋。

背上那個破爛的背包,踉蹌著沖出了這間彌漫著機(jī)油和血腥味的廢棄小屋。西郊。老機(jī)械廠。

廢棄的鑄造車間。一路的顛簸和跋涉幾乎耗盡了我殘存的體力。

心臟那塊沉重的青銅搏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沉重,仿佛在催促,又像是在預(yù)警。

當(dāng)我終于推開那扇銹蝕得幾乎要散架的厚重鐵門,

踏入鑄造車間那巨大、空曠、如同巨獸腹腔般的空間時,

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混雜著濃重的灰塵和金屬銹蝕的氣息,撲面而來!

巨大的空間里一片狼藉。倒塌的鋼架像巨獸的骸骨,橫七豎八地散落。

曾經(jīng)熾熱的熔爐早已冰冷,爐口像一張黑洞洞的巨口。厚厚的灰塵覆蓋著一切。我的目光,

死死地鎖定在車間最深處,那個巨大的、用來澆鑄大型部件的深坑旁邊。那里,

曾經(jīng)矗立著老張用自己生命和意志鑄就的痛苦青銅像。現(xiàn)在,

那里只剩下一堆……破碎的青銅殘骸!巨大的雕像被某種恐怖的力量從腰部以上徹底砸碎!

頭顱、肩膀、高舉的雙臂……變成了滿地大小不一的、棱角猙獰的青銅碎塊,

散落在厚厚的灰塵里!僅存的、扭曲跪著的下半身,也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搖搖欲墜!

而在那片破碎的青銅殘骸中央,

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用粘稠、暗紅、尚未完全干涸的鮮血,

畫著一個巨大的、扭曲的符號!

那符號的形狀……正是那個歪斜的、一邊托盤永遠(yuǎn)下沉的——天平!血腥味濃烈得令人窒息!

在那巨大的、扭曲的血色天平符號旁邊,蜷縮著一具……尸體。

那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一具完整的尸體。皮膚……整張人皮,被用一種極其殘忍、精準(zhǔn)的手法,

從頭到腳,完整地剝了下來!像一件被丟棄的、血淋淋的破舊衣服,軟塌塌地堆在旁邊!

暴露在空氣中的,是暗紅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和黃色的脂肪,猙獰恐怖!

血水浸透了周圍大片的水泥地,形成一汪粘稠的、反射著幽暗光線的血泊!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才沒當(dāng)場嘔吐出來!巨大的恐懼像冰水澆頭,

瞬間凍結(jié)了我的四肢!“清道夫”……他已經(jīng)來過了!他找到了這里!他砸碎了雕像!

他剝了……老張的皮?不!老張早已是青銅!那這具尸體……是誰?看守者?

還是……另一個不幸的知情人?我強(qiáng)忍著恐懼和惡心,目光瘋狂地在滿地的青銅碎片中搜尋!

拳頭!剛才畫面里,碎片在老張緊握的拳頭里!我沖向那堆巨大的腿部殘骸,

看向那只扭曲的、緊握的青銅巨手!手掌……被硬生生砸開了!五根青銅手指扭曲斷裂,

掌心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暗紅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跡!碎片……被拿走了!

就在我心頭一片冰涼、絕望如同毒蛇般噬咬上來的瞬間——“滋啦……滋啦……”車間高處,

一個懸掛在生銹鋼架上的、早已廢棄的、布滿灰塵的工廠廣播喇叭,

突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緊接著,

一個低沉、嘶啞、如同砂石摩擦般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冰冷的殺意,通過那破喇叭,

在整個死寂的鑄造車間里轟然回蕩開來:“找到你了……小老鼠。”是那個買家的聲音!

那個“清道夫”!“碎片……味道不錯。”喇叭里的聲音帶著一種殘忍的滿足感,

“現(xiàn)在……輪到你了。”“游戲……”電流噪音猛地加大,像是野獸的咆哮!“開始了!

”最后三個字落下,如同喪鐘敲響!廣播喇叭發(fā)出一聲刺耳的爆鳴,隨即徹底沉寂!死寂!

比之前更甚的死寂!只有我胸腔里那塊冰冷的青銅心臟,在瘋狂地、沉重地撞擊著!咚!咚!

咚!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為這血腥的游戲……倒計時!

第4章 青銅之心:回響與獵殺“游戲……開始了!”那嘶啞冰冷的宣告,

如同喪鐘在死寂的鑄造車間里轟然回蕩,隨即被刺耳的電流爆鳴掐斷。死寂重新籠罩,

比之前更濃重、更粘稠,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冰冷的恐懼。我僵在原地,

心臟那塊沉重的青銅搏動得如同失控的引擎,每一次撞擊都震得胸腔嗡鳴,

冰冷的金屬感仿佛要凍結(jié)骨髓。清道夫!他就在這里!他拿走了碎片!他剝了那個人的皮!

現(xiàn)在……輪到我!跑!求生的本能壓倒了僵硬和恐懼。我猛地轉(zhuǎn)身,

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朝著來時的巨大鐵門方向狂奔!腳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發(fā)出沉重而慌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車間里激起空洞的回響,

如同在為自己的逃亡敲響倒計時的喪鐘。身后,

只有破碎青銅像的殘骸和那具被剝皮的恐怖尸體,

在昏暗的光線下沉默地訴說著剛剛發(fā)生的暴行。沖出鑄造車間那扇銹蝕鐵門的瞬間,

外面鉛灰色的天空和冰冷的空氣讓我窒息了一瞬。廢棄工廠的廠區(qū)如同巨大的鋼鐵墳場,

銹跡斑斑的管道如同垂死的巨蟒纏繞在坍塌的廠房骨架上,

滿地是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屬廢料。荒草在冰冷的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沒有方向!沒有目標(biāo)!

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懼在瘋狂催促:離開這里!越遠(yuǎn)越好!

我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一片相對開闊的廠區(qū)道路,兩邊是高聳的、布滿涂鴉的廢棄廠房墻壁。

心臟的搏動沉重得讓我喘不過氣,肺部像破舊的風(fēng)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般的血腥味。

肩膀被霰彈擦過的傷口在劇烈奔跑中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手臂的擺動都牽扯著撕裂的痛楚。

就在我沖過一個堆滿巨大廢棄齒輪的轉(zhuǎn)角時——“砰!!!”一聲沉悶的巨響!不是槍聲!

是重物狠狠砸在金屬上的聲音!我前方不到五米處,

一個巨大的、銹蝕的、足有半人高的廢棄齒輪,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從堆積如山的廢料堆里抽了出來,帶著恐怖的呼嘯聲,

如同出膛的炮彈,狠狠砸在我剛剛跑過的路面上!轟隆!!!

沉重的齒輪砸得水泥地面瞬間龜裂、下陷!碎石和塵土如同爆炸般飛濺開來!

巨大的沖擊波裹挾著冰冷的金屬腥氣和塵土撲面而來,將我狠狠掀飛出去!“呃啊!

”我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全身的骨頭都像散了架,眼前金星亂冒。

肩膀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溫?zé)岬囊后w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服。

沒等我掙扎著爬起來——呼——!尖銳的破空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側(cè)面!我驚恐地扭頭,

只見一根足有手臂粗細(xì)、銹跡斑斑的廢棄鋼筋,如同被賦予生命的毒蛇,

從旁邊廠房的破窗里激射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直直朝著我的腦袋扎來!太快了!

躲不開!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就在那銹紅的鋼筋尖端即將洞穿我頭顱的剎那——“嗡——!

”一聲奇異的、如同金屬高頻震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在我身側(cè)響起!

一道暗沉、厚重的青銅色光芒,如同瞬間展開的屏障,憑空出現(xiàn)在我身側(cè)!那光芒并不刺眼,

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質(zhì)感,仿佛凝聚了千年時光的重量!噗!

銹蝕的鋼筋狠狠扎在青銅色光芒形成的屏障上!沒有刺耳的撞擊聲,

只有一聲沉悶的、如同扎進(jìn)厚重濕泥般的輕響!那根帶著恐怖動能的鋼筋,

竟然被這層薄薄的青銅光暈硬生生地?fù)趿讼聛恚〖舛伺で冃危瑹o力地垂落在地,

發(fā)出當(dāng)啷一聲脆響。我驚魂未定地癱在地上,心臟那塊冰冷的金屬搏動得快要炸開!

怎么回事?“嘖,運氣不錯,小老鼠。”一個低沉、帶著點金屬摩擦質(zhì)感的女性聲音,

從我身后響起,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我猛地回頭!就在我身后不遠(yuǎn)處,

廠區(qū)道路的中央,不知何時,靜靜地站著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女人。她身形高挑,

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長風(fēng)衣,衣擺垂至腳踝,在寒風(fēng)中紋絲不動。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皮膚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仿佛常年不見陽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瞳孔深處,

竟然隱隱流動著一種暗沉的、冰冷的金屬光澤,如同液態(tài)的青銅!她的目光掃過我,

像冰冷的探針,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在她身后半步,

站著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的男人,簡直像一尊移動的鐵塔。他同樣穿著深色的便裝,

面容粗獷,眼神卻異常沉靜。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山岳,

散發(fā)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剛才……是他出手?那青銅色的光?

“守門人……”那個嘶啞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被干擾的慍怒,從前方廠房的陰影里響起。

那個被我叫做“清道夫”的買家,緩緩從一堆廢棄管道的陰影后走了出來。

他依舊端著那支黑洞洞的霰彈槍,槍口穩(wěn)穩(wěn)地指向我們這邊。

他那張如同刀劈斧鑿般冷硬的臉上,第一次清晰地顯露出了表情——不是恐懼,

而是一種混雜著厭惡、凝重和……被冒犯的冰冷的殺意。他那雙渾濁的眼珠,

死死地鎖定在為首的那個蒼白女人身上。“編號‘屠夫’,”女人開口了,

聲音依舊平穩(wěn)無波,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你的‘清理’工作,越界了。”“越界?

”清道夫——“屠夫”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砂石摩擦般的低笑,槍口紋絲不動,

“清理失控的垃圾,回收散落的‘污染源’,是我的職責(zé)。

倒是你們……”他的目光掃過女人和她身后的鐵塔壯漢,最后落在我身上,

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又想玩‘看門狗’的把戲?

把這個隨時會爆炸的‘垃圾筒’再藏起來?”垃圾筒……這個稱呼像冰冷的匕首刺進(jìn)心臟。

我蜷縮在地上,感受著胸腔里那塊沉重搏動的金屬,還有其中被強(qiáng)行封印的恐怖存在,

一種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絕望攫住了我。“他的處置權(quán),不在你。”女人向前邁了一步,

風(fēng)衣下擺紋絲不動。她抬起一只同樣蒼白的手,那只手的手指纖細(xì),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但皮膚下似乎隱隱透出類似金屬的脈絡(luò)。她對著屠夫,平靜地伸出一根手指。“現(xiàn)在,離開。

或者,留下。”“留下?”屠夫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弧度,眼中的殺意瞬間暴漲!

“那就……把碎片一起留下!”話音未落!“砰!砰!砰!

”三聲急促到幾乎連成一片的槍聲驟然炸響!屠夫手中的霰彈槍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三顆大號鉛彈撕裂空氣,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呈品字形,狠狠轟向女人和她身后的鐵塔壯漢!

覆蓋范圍之廣,連癱在地上的我也被籠罩在內(nèi)!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就在槍聲炸響的瞬間!“嗡——!”又是一聲沉悶的金屬震鳴!

這次的聲音更加宏大、更加厚重!仿佛一口巨大的青銅古鐘被無形巨槌敲響!

女人伸出的那根手指指尖,一點暗沉的青銅色光芒驟然亮起!光芒并不刺眼,

卻仿佛蘊含著某種空間的規(guī)則!在她身前,空氣如同水波般劇烈地蕩漾、扭曲!

一面巨大、虛幻、布滿玄奧古樸紋路的青銅巨門虛影,如同從另一個維度被強(qiáng)行拉扯出來,

免費章節(jié)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6-15 12:3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