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云映雪,先父創業中道崩殂,身世凄凄慘慘戚戚,受家族之托,我去仙山求學,
開掛一樣順理成章地被仙界第一美人清徽仙尊收作徒弟。但,
這樣的美人一開口就是文雅騷話,行為極其惡劣。就在我專心地看幾位仙風灼灼的仙尊時,
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貴家小姐”打趣我。「嘖,瞧那窮酸樣,儲物袋都磨禿了皮。」
「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被送來選徒。」我耳朵動了動,扯開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精準地對著聲音最大的那個方向揚聲道:「喂!穿紫紗那位!對,就說你呢!
眼珠子是斜著長的?擱這兒評點市場大白菜呢?本姑娘站這兒怎么了?
礙著你家祖宗仙路風水了?還是你怕仙尊們見了我這塊璞玉,就不稀罕你那身金燦燦的雞毛?
」那紫衣少女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旁邊幾個狗腿子跟著噎住。我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心底一片敞亮。但是她們突然安靜了,我趕忙收回剛才裝腔作勢的勁頭,
順著她們驚愕又敬畏的目光看去。那個高踞主位之上,周身清光流轉,五花八門,
孤高得像萬年寒玉雕出來的清徽仙尊,一步步走下云階,明明一絲聲響也沒得,
卻像踏在所有人心尖上。一股騷勁讓我睜大了眼睛。他不疾不徐,
徑直穿過了前排那些矜貴得下個臺階都得有人扶著的世家天驕。徑直來到了我面前!
他突然勾唇一笑,溫柔的讓人不敢看,不愧是仙界第一美人,光是看著就渾身發燙。
「汝靈根澄澈,心思通透,」他語速平緩得不像話,不禁讓我倒抽口氣。「倒似…」
「吾尋覓已久的…」「命定之人。」媽呀!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一連后退四五步,腦子徹底炸開了鍋,所有血“唰”地沖上頭頂,
臉頰耳朵脖子燙得不像話。操!好家伙!
位傳說中古板禁欲、恨不得把自己活成一把冰劍的仙尊……他他他……他這是在對我說情話?
還是文縐縐的悶騷情話?!我盯著他一張精致的臉,“咕咚。”喉頭滾動了一下,
響亮得我自己都想捂臉。旁邊那兩個之前還酸溜溜的少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清徽似乎對我這劇烈反應毫不在意,他甚至沒跟臺上的仙尊們打個招呼,
轉身便往后方回廊走去,只留下一個孤峭清絕的背影。「命……命定之人?」
有個少女聲音都變了調。「仙尊他…」「怕不是道心蒙塵了吧?!」另一個少年喃喃。
我十分沒出息地跟著引路仙使走了。值了!這一趟沒白來!就是…嘖,
這美人師尊的騷話段位,后勁是不是有點大?不行,得趕緊追上,
問問這命定到底怎么個定法……他真的是騷得讓人想入非非,
我只是給他敬茶的時候激動的沒抬穩,茶盞掉了,我眼疾手快地去抓才沒有弄濕他的衣服,
他居然夸我:「吾徒身姿輕盈,迅捷若林間驚鹿。」「師尊…對不起對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動了…」「為何激動,莫非吾收你為徒,你竟是這樣開心?」
「我…我…」人生第一次被問結巴了。「茶甚寒。然…澄澈通透,與你相宜。」
他的聲音依舊是玉石敲擊般的冷質,卻似乎被這拜師的氣氛氤氳出一絲極其微妙的暖意,
但還是一如既往的騷。「為師也有禮物相贈,徒兒且近些罷。」我跪在地上又往前挪了挪,
他廣袖微微一拂,另一只一直藏在袍袖中的手伸了出來。那掌心里赫然托著一件東西。
冰藍色的微光瞬間攫住了我的視線。并非寶石。那是一枚半個手掌大小的鱗片。
鱗片表面覆蓋著幾不可見的細密紋理,看起來異常的柔軟,
甚至透著一種玉石髓才有的溫潤水頭。內側更是細膩,
隱隱還殘存著一絲難以形容的濕潤光澤。整個鱗片散發出的氣息異常溫和內斂,
卻又帶著一種霸道而古老的神秘力量。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伸出去的手猛地收回來。……操!
!!這與《太古異獸圖鑒·神隱篇》中那張描摹得極其精細,
著“太古真龍·絕密生殖腔恥骨處軟鱗”的燙金圖紙…猝不及防地拍在了我的眼前那片區域,
靠近龍族最脆弱、最隱秘,代表著生命繁衍之源的腹地,是所有龍族視若逆鱗,
比心口護心鱗更致命,更不可觸碰的絕對禁域。是那里的!絕對是那里的!!這…這悶騷龍!
!!他……他他他……他把這種東西……當拜師禮送給我?!!那聲“我操”脫口而出。
「怎么了?不愿收下嗎?」「師師師…尊…這這這太貴重了!徒兒不能要!」「收著吧,
吾匯了靈識在上面,可助你修行。」我滿臉通紅地接過這個燙手洋芋,
強忍著鼻腔深處那股驚世駭俗的酸脹感,祈求老天爺保佑,別讓鼻血流下來。殿內一片沉寂。
只有股蘊含著古老龍息的溫和氣息,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親昵和霸道,無聲地彌散在空氣里。
我能感覺到頭頂那道目光依舊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仿佛在等著我看清這份“禮物”的“珍貴”價值?
他大概…真以為我只會感嘆此物蘊含的強大本源力量?以為我不懂?!操!老流氓!
悶在骨子里的老流氓!這手筆……也太驚世駭俗,太他娘的悶騷到天人共憤了吧?!
這東西是能隨便送的嗎?!這是拜師禮?這比定情信物還他媽赤裸啊!他知道嗎?!
「可是…太過寒涼?徒兒不喜此鱗?」「不是…不是的!我…我喜歡!」「那便好,
往后你便跟著吾學仙術吧。」往后的日子真的是平靜得讓人安恬,每日給師尊請安,
師尊教我劍法,仙術,師尊書房里有很多很多有趣的東西,他也總耐心地給我講解,
也就是這樣日復一日,我對他的感覺更直白的更正成喜歡。其實拜師大典那日,
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再移不開眼了。我仍舊是規規矩矩,尊師重道地每日跟在他身旁,
從不敢逾越,縱使他說多少騷話,我都不會有什么逾越之舉。但我沒想到,撞破這道大門的,
居然是他給的那片龍鱗。師尊閉關三月,煉化一枚極北冥冰魄,我實在是無聊,
便邀請隔壁峰上的師妹們過來玩,我們圍在后山的溫泉那聊天,
她們聊起了拜師時各自的師尊送的拜師禮,一定要我拿我的給她們看。「哎呀!映雪師姐!
你這塊鱗真是太好用啦!寒氣一靠近就自己化開了!」我拿出了師尊給的龍鱗,
她們稀罕得不得了,不過我不讓她們碰,她們只敢遠遠的看著。「是呀是呀!
比峰主師尊給的‘冰心玉’還頂事!」后來有師妹提議,拿來鎮冰果吃,
我想著應該也不至于被弄壞,便答應了。「映雪師姐!你這冰藍色鱗片到底什么來頭啊?
清徽仙尊給的拜師禮也太厲害了吧!」一個師妹滿臉羨慕,湊得極近,
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我的手。我如何敢說實話。「對呀對呀!這么厲害的法寶,
肯定特別特別珍貴!能給我看看嗎?」「好了好了!別搶!摔了你們賠得起嗎?」我笑著,
帶著一種分享新奇玩意的炫耀。「這東西,嘿,是挺神!寒不侵體,靈力充沛。
你們知道這有多難得?」我得意地努了努嘴,沒有看到遠處站著的師尊。「…不過嘛,
說到底,也就是個便宜玩意!擱我這兒溫養著,
玩夠了以后嘛……換點零花靈石花花也不錯嘛!哈哈哈!」
我說此話時是將口袋里所有收集的小東西拿出來分享,距離遠,師尊沒有看清,
他聽成了我說他的龍鱗是便宜玩意。只是我當時光顧著開心,沒有注意到他,何況,
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送出那代表龍族生命本源,
從不示人的絕對禁域的信物時隱秘的期許竟是心悅我,我也就理所應當的傷了他的心。
后來的日子,師尊依舊是溫柔地看著我,告訴我為人處世的道理,教我新的法術,
但我愈發控制不住自己齷齪的心思,師妹們同我聊天時就說讓我收斂些,
總好過被發現后逐出師門。自那以后,我開始克制自己,不再敢像剛入門時咋咋呼呼,
敢直視他甚至腹誹他的樣子。規規矩矩不敢逾越,
甚至刻意模仿其他弟子面對尊長的姿態:晨昏按時在殿外行禮。
修煉時選在他最遠的后山亂石谷,頂著被殘余劍氣割裂的罡風咬牙苦練,
絕不靠近他指導范圍。可是我沒想到,我的刻意回避,被他理解成排斥他,厭惡他。
他開始沉默,本就清冷的身影更加孤絕。以往總要讓我陪著一起吃飯,現在又說自己已辟谷,
見他的時間越發少,他好像躲著我一樣。后來山下有妖物作亂,殺了許多修士,
師尊親自去處理,回來時掌門說他受了很重的傷,可是他一回來就閉關,我心急如焚,
又闖不進去。幾日后他出關,明明臉色慘白得不像話,可是他不愿意我靠近,
只是說自己無礙。掌門師叔說,寒潭里的雪蓮有助于師尊療傷,可是那里有冰蛇鎮守,
平日除了師尊,無人能安然回來,我仗著敏捷身手強行探入中心地帶,
被守護的寒潭冰蛇凍傷了雙腿經脈,倒也不算致命,我沒有告訴他我要去采雪蓮,
拖著傷腿獨自返回。路過主殿,他幾乎是瞬間出現在我面前,
清冷的氣息裹挾著怒意:「不知量力!」他抬起手,蘊含著濃郁龍息本源靈力就要給我療傷。
明明他自己也傷著。我猛地一縮,避開他的觸碰。「不敢勞煩師尊!弟……弟子這點小傷,
自行處理便好!弟子告退!」我避開了他蘊藏著自己本源力量的治療。
他懸在半空的手僵硬地停在空氣中,我早跑沒影了。不曾想,他居然以為是我厭棄他了,
那枚龍鱗被我嫌棄了。我傷好了之后想去看他,他又避之不見,
我轉身要走他又氣得把寒玉闕支撐穹頂的巨大冰棱晶石給干碎了。
他給我的龍鱗卻在此刻發燙,我之前看過書里有說,龍鱗既使拔了也能反應主人的狀態,
來不及思考,我猛得沖進去,看見他整個人爬在地板上,衣擺下雙腿變成了龍尾,
被他強行拔下枚鱗片,劇烈的情緒波動和力量暴走,
讓他龍尾的那片被強行剝離了最珍貴龍鱗的肌膚,突然迸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
冰藍色的,帶著濃郁本源氣息的龍血,瞬間滲透了他雪色的道袍后擺,
洇開一片驚心動魄的深藍。那最接近逆鱗原本生長之處,殘留著撕裂血肉和本源龍息的地方,
他還在拔鱗片,一片又一片。「師尊!你在干什么!」我沒有絲毫遲滯,動作快出殘影,
朝著那道雪色身影,狠狠撲抱了上去。「便宜玩意…」「換點靈石花花…」他喃喃自語,
我聽了卻心里一緊。「住手!你給我住手!!」「蠢龍!傻龍!笨龍!!」
便宜玩意…不久前在溫泉邊嬉笑說的那句,
玩夠了換靈石…一個荒謬卻足以解釋這瘋狂自毀行為的可能讓我不知所措。
「你以為…你以為我說那鱗片…是便宜玩意?!是說它不值錢?!說我拿它換靈石?!」
「清徽!你這條笨龍,我說的…說的那是撿到寶了!!」人一旦生起氣來就會口不擇言,
即使面對自己的師尊。我猛地撕開他被冰藍龍血浸透的雪色道袍后襟,
那片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你…」他還想掙扎,被我扣住手腕摁在地板上。
「你什么你!蠢龍…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要是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那個鱗…那個鱗…我怎么會舍得換靈石…」
一直把它……貼身放在心口上…我能感覺到它……溫溫的……暖暖的……像藏著整個太陽…」
「它提醒我!我的師尊…他把最珍貴的拜師禮都送給我了!」「那是我見過最傻!最笨!
也最值錢!最要命的寶貝啊!那是……那是撿了大便宜!!!占大便宜了啊!!!你懂不懂?
!你懂不懂啊!!!”」巨大的信息量混合著心魂泣血般的剖白,他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那副樣子,怎教我不心疼。「再敢這樣,試試?!清徽!你再敢傷自己一片鱗,
我…我就把你剩下的…每一片…都…都親一遍…親禿了你……聽到沒有!」
我俯身去親他龍尾上的傷,他笨拙地想拉緊被我掀開的下擺衣袍,
遮擋那片被強行撕裂的傷口和此刻的狼狽。「擋什么擋!現在知道羞了?晚了!」
「逆徒…你…你敢這樣同為師說話…」他還想挽回幾分仙尊的面子,
被我連人帶袍地抱走了,寒玉闕里本就冷清,他身居高位,但喜清靜,
所以仆從弟子幾乎沒有。我來了之后一切雜務都成了我的必修課…他尾巴上的傷還沒有愈合,
我只好把他抱起寒潭。「放下為師…好好休息去吧,為師自己也可以的…」才到寒潭附近,
他就讓我止步,其實我也能猜到,他怕寒潭里的冰蛇咬我。「不行,我要看著師尊,
不然又躲著我。」他拗不過我,最后還是應允了,那些該死的蛇是真的讓人深惡痛絕,
還想偷襲我,本來都準備好抓來給師尊燉湯,結果被條巨龍給吃了…「師尊,您把它們吃了,
以后誰給你守寒潭。」「你既要接吾衣缽,自是你來守。」「哦…」早知道不問了。
寒玉闕那處寒潭已被師尊用禁制圈占,方圓數里不許任何人靠近。巨大的靈石被嵌入地脈,
將寒氣阻擋在外,內里則是溫泉,還貼心地鋪設了溫潤的暖玉髓石磚。
師尊說寒泉對我身體有損,只準我在溫泉里等他。
我靠在池邊一塊被暖玉打磨得光滑如鏡的石臺上,后背墊著蓬松柔軟的雪貂絨墊子,
舒服得幾乎要睡過去。身體浸泡在熱泉里,四肢百骸的疲憊酸痛被一點點熨帖。
輕微的水聲在靜謐中格外清晰,我掀開眼皮,師尊已經恢復雙腿,他的動作刻意放慢。
先是抬起一條腿,屈膝踏上一級暖玉臺階,被泉水泡得愈發瑩白如玉的腳踝線條繃緊。
然后腰腹發力,帶動上半身出水,水珠爭先恐后地逃離他窄瘦的腰線,
從肋骨末端流暢地向內收斂,勾勒出纖細有力的腰窩,又迅速向下蔓延,
沒入水下模糊不清卻更引人遐思的隱秘領域。他微微側過身,拿起一旁雪白細密的軟巾。
不只是簡單地擦拭身體。他先是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臂,微仰著頭,
軟巾慢條斯理地拂過臉頰,拂過優美的下頜線條,拂過線條流暢,
此刻正滾落水珠的喉結凹陷。這個騷龍!又在勾引人。「嘶…徒兒…那里…為師擦不到…」
盼著他快些恢復,恢復了又發現有新的麻煩了,自從那次驚天動地的表白過后,師尊變了,
寒玉闕也徹底變了樣子。那日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師尊休憩的四方榻上,
一條腿搭在暖玉雕的“山巒”上,嘴里叼著一串從隔壁丹鼎峰順來的“火玉晶葡萄”,
嘎嘣脆響地嚼著,手里翻著一本師尊從某個隕落魔頭洞里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