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林小滿,芳齡二十七,坐標一線城市CBD某甲級寫字樓十七層,
職位是那種聽起來像“項目協調專員”實則“背鍋俠兼打雜小妹”的底層社畜。
在這座鋼筋水泥的森林里摸爬滾打五年,
合租房搬進了月租三千五的開間——雖然這意味著我每月工資條上的數字在扣除五險一金后,
有三分之一要雷打不動地流向房東的賬戶。搬家那天是個周六,
我特意請了樓下五金店的王師傅幫忙扛箱子,
結果這大哥看到我那兩個堪比小型集裝箱的行李箱時,報價直接從五十漲到了八十。“姑娘,
你這是把家都搬空了吧?”王師傅抹著汗吐槽,“上次給一健身教練搬家,
人家行李都沒你多。”我訕訕地笑,
心里默念這都是我五年青春的見證——從初入職場時的卡通杯墊到現在的防藍光眼鏡,
從打折買的快時尚套裝到堆滿半柜的加班便當盒,哪一樣不是社畜生涯的軍功章?
氣喘吁吁地挪到六樓,正掏鑰匙準備打開那扇貼著“新起點”小紅花的防盜門時,
隔壁602室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玻璃器皿碎裂的聲音,
跑調版的吼唱:“愛就像藍天白云——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我和王師傅同時愣住。
王師傅皺著眉往樓梯口退了半步:“姑娘,你這鄰居……有點熱鬧啊。
”“可能是在家唱歌吧。”我強作鎮定,心里卻打起了鼓。這房子是通過中介租的,
看房時特意選了工作日上午,隔壁靜悄悄的,中介信誓旦旦說“鄰居都是正經上班族,
作息規律”。這落差,堪比簡歷照和身份證照。正琢磨著要不要敲個門打個招呼,
提醒一下注意音量,602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站著個男人,
說是個穿著熊貓睡衣、頭發亂得像剛被龍卷風過境、手里還拎著個麥克風造型吹風機的男人。
他大概一米八五的樣子,身形瘦長,套著的睡衣顯得松松垮垮,
但領口敞開的地方能看到線條流暢的鎖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
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和地上的行李箱。“喲,新鄰居?”他揚了揚手里的吹風機,
“剛才那聲不是家暴,是我吹頭發時手滑把花瓶碰倒了。
”我:“……” 所以您用麥克風吹頭發,還順便來了段即興演唱?
王師傅顯然不想摻和這攤子事,把最后一個箱子拖進門就催著我結錢走人,
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姑娘保重”。
屋里只剩我和這個奇葩鄰居面面相覷。他大概也覺得穿著熊貓睡衣接待新鄰居有點不妥,
清了清嗓子,把吹風機往身后一藏:“我叫陸野,陸地的陸,野蠻的野。你呢?”“林小滿,
大小的小,滿足的滿。”我公式化地回答,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要不要連夜聯系中介換房。
“林小滿,”陸野重復了一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這名字好,
聽著就喜慶。不像我,我媽說生我的時候下大雨,她在產房里聽著雷聲,
一激動就給我起了這名。”我扯了扯嘴角,沒接話,只想趕緊關門躲起來。“對了,
”陸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探身往我屋里瞅了瞅,“你這冰箱是空的吧?
”我下意識點頭:“剛搬來,還沒來得及買東西。”“那就好!”他一拍手,笑得更燦爛了,
“我家冰箱壞了,正愁沒地方放東西呢,你看你這冰箱這么大,分我一半空間唄?放心,
租金好商量,我可以每天晚上給你表演一段‘吹風機金曲’當酬謝。”我:“……不用了,
謝謝,我睡眠淺。”“別啊,”陸野靠在門框上,擺出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架勢,
“遠親不如近鄰嘛,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這樣,我請你吃晚飯,
樓下那家川菜館怎么樣?我知道他家毛血旺特別正宗。”看著他眼里閃爍的“算計”光芒,
我突然有種羊入虎口的預感。但本著“新環境不要得罪人”的社畜生存準則,
我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事實證明,我的預感無比正確。那天晚上,
野不僅成功把他冰箱里的半打啤酒、三盒速凍餃子和一兜子快要爛掉的草莓塞進了我的冰箱,
還在川菜館里以“慶祝新鄰居入伙”為名,點了一桌子菜,最后以“沒帶錢包”為由,
讓我結了賬。“小滿你放心,這錢我肯定還你,”他拍著胸脯保證,
手里卻毫不客氣地夾走了最后一塊毛血旺,“不過可能得等我下個月稿費到了——對了,
你知道嗎?我是寫網絡小說的,就是那種腦洞大開、情節離奇的類型,
說不定你哪天就在某平臺上看到我的大作了。”我嚼著嘴里的米飯,
默默在心里給“奇葩鄰居”這個標簽又添了一筆:吃白食的十八線網絡作家。
2.和陸野做鄰居的日子,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沒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他的作息時間堪稱人體生物鐘的叛逆者:早上我頂著黑眼圈出門擠地鐵時,
他屋里傳來均勻的呼嚕聲;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時,
他正精神抖擻地坐在電腦前敲鍵盤,伴隨著間歇性的“哈哈哈”魔性笑聲,
或者突然爆發的跑調歌聲。最讓我崩潰的是某個周四凌晨三點,我正困得迷迷糊糊,
突然被一陣密集的鼓點驚醒。起初我以為是樓下在裝修,爬起來趴窗戶邊一看,
樓下黑燈瞎火。再仔細一聽,那鼓點分明來自隔壁——陸野竟然在家里架起了一套電子鼓,
正跟著某首搖滾神曲嗨得不亦樂乎。我頂著雞窩頭沖到他門口,用盡全身力氣敲門:“陸野!
你能不能小點聲!明天我還要上班呢!”門開了,陸野穿著背心短褲,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手里拿著鼓槌,一臉無辜:“啊?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小滿,我這不是寫到高潮部分,
靈感來了嘛,情不自禁就……”“情不自禁也不能半夜三點打鼓啊!
”我氣得想搶過他的鼓槌扔下樓,“你知不知道我明天有個重要的項目匯報,
要是搞砸了我就失業了!”“別別別,失業多嚴重啊,”陸野趕緊把我往屋里讓,“來來來,
喝口水消消氣,我給你賠罪。要不這樣,明天你匯報完了,我請你吃大餐,隨便點!
”我看著他屋里那套占地面積驚人的電子鼓,又看了看他誠懇(?)的臉,
嘆了口氣:“算了,你趕緊停下吧,讓我睡個安穩覺就行。”從那以后,陸野倒是收斂了些,
至少沒在半夜搞樂器演奏了。但他總能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刷新我對“奇葩”的認知。
比如有一次我周末在家大掃除,正蹲在地上擦地板,聽見門鈴響。開門一看,
陸野穿著一身熒光綠的運動服,戴著墨鏡,手里拿著個快遞盒子。“小滿,幫個忙唄,
”他把盒子塞給我,“我這快遞填的是公司地址,結果他們給我寄家里來了,
我現在急著去參加一個‘城市定向越野挑戰賽’,沒時間拆,你先幫我收著,
晚上回來請你喝奶茶。”說完不等我反應,就風一樣沖進了電梯,
留下我對著那個印著“成人用品旗艦店”字樣的快遞盒子目瞪口呆。那天下午,
我抱著那個盒子糾結了半天,生怕被路過的鄰居看到誤會什么。最后實在沒辦法,
找了個塑料袋把它嚴嚴實實裹了三層,藏在了衣柜最里面。晚上陸野回來時,
我黑著臉把盒子扔給他:“下次你的奇葩快遞自己收!”他拆開盒子,
里面掉出一個……造型奇特的按摩儀。“哎呀,這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趕緊解釋,
“這是我給我媽買的頸椎按摩儀,你看這造型是有點別致,但功能很正經的!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他立刻獻寶似的把按摩儀插上電,往自己脖子上一戴:“你看,
嗡嗡的,舒服著呢!要不要試試?”我白了他一眼:“免了,我怕被電死。
”雖然陸野平時總是狀況百出,但有時候,他又會展現出意想不到的靠譜。
那是我入職以來最黑暗的一個月,部門接了個大項目,天天加班到深夜。有天晚上十一點半,
我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走出寫字樓,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沒帶傘,
只能裹緊外套往地鐵站走。走到一個僻靜的小巷子時,我總感覺身后有人跟著。回頭看了看,
只有路燈下拉長的影子。我加快腳步,心跳也跟著加速。剛拐過一個彎,
突然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姐,要不要坐車?便宜。”一個油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我嚇得一哆嗦,回頭看到一個騎著電動車的中年男人,眼神里帶著不懷好意的打量。
“不用了,謝謝,我馬上到地鐵站了。”我趕緊擺手,加快腳步往前跑。
沒想到那人竟然騎著車跟了上來:“這么晚了,小姑娘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吧,
給個起步價就行。”我心里越來越慌,巷子里空蕩蕩的,連個行人都沒有。
就在我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口哨聲。“喲,這不是小滿嗎?
”我回頭一看,陸野穿著件黑色連帽衫,雙手插兜,慢悠悠地從巷口走了過來。他摘掉帽子,
露出那張標志性的欠揍臉,對著騎電動車的男人挑了挑眉:“大哥,大半夜的堵著我妹妹,
不太好吧?”那男人一看陸野個子高,氣勢也足,嘟囔了幾句“認錯人了”,便騎著車溜了。
我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陸野走過來,把手里的傘遞給我:“給,早就看你加班晚了,
估摸著你沒帶傘,在你公司樓下等了會兒。”我接過傘,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你朋友圈不是發了加班狗的哀嚎嘛,
定位沒關。”陸野聳聳肩,“走吧,送你回家。對了,剛才那大叔沒把你怎么樣吧?
”“沒有,就是有點嚇人。”我搖搖頭,跟著他往家走。雨不大,兩個人共撐一把傘,
肩膀時不時碰到一起。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車輛駛過,濺起水花。
“我說小滿,”陸野突然開口,“你這工作也太拼了吧?天天加班到半夜,
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啊。”“沒辦法,項目急嘛。”我嘆了口氣,“再說了,我一個小嘍啰,
不加班怎么保住飯碗。”“飯碗重要,身體更重要。”陸野難得正經起來,
“以后要是加班晚了,給我發個消息,我來接你。反正我晚上也醒著,就當遛彎了。
”我心里一暖,點了點頭:“謝謝你啊,陸野。”“跟我客氣什么,”他笑了笑,
露出小虎牙,“誰讓你是我鄰居呢,對吧?”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覺得,
這個整天惹我頭疼的奇葩鄰居,好像也沒那么討厭。甚至……還有點可愛。
3.如果說和陸野的鄰里糾紛是生活中的小插曲,那么我在公司的遭遇,
簡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社畜宮斗劇”。我們部門新來了個項目經理,姓劉,三十多歲,
據說是從競爭對手公司挖過來的,一上任就擺出一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
對我們這些老員工橫挑鼻子豎挑眼。尤其是對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上次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了他新買的皮鞋上,他處處給我使絆子。
先是把最難啃的客戶分給我,美其名曰“鍛煉新人”;然后在部門會議上,
故意挑我的方案毛病,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我批得一無是處;最過分的是,上次做項目總結,
他竟然把我熬了幾個通宵做的數據報表據為己有,
還在領導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這都是我帶領團隊努力的結果”。我氣得肺都要炸了,
卻敢怒不敢言。誰讓人家是領導呢?在這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職場里,
我一個小嘍啰只能默默忍受。那天晚上,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
剛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陸野穿著我的草莓圍裙,在廚房里忙得不亦樂乎。“喲,
回來了?”他探出頭來,臉上還沾著點面粉,“今天看你朋友圈說‘累成狗’,
特意給你露一手,安慰安慰你受傷的心靈。
”我看著餐桌上擺著的番茄炒蛋、可樂雞翅和酸辣土豆絲,眼眶突然有點發熱。
“你怎么會做飯?”“小看我了吧?”陸野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想當年我也是廚房小能手,
要不是為了追求‘藝術’(指寫小說),說不定現在就是‘米其林陸師傅’了。
”吃飯的時候,我把劉經理的所作所為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越說越委屈,
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陸野默默地給我遞紙巾,等我說完了,他放下筷子,
眼神變得嚴肅起來:“這姓劉的也太過分了,簡直就是職場霸凌啊!”“是啊,
我都快煩死了,”我抽著鼻子,“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人事投訴他?”“投訴?”陸野挑眉,
“你有證據嗎?他搶你報表的時候,有聊天記錄嗎?有郵件證明嗎?
”我搖搖頭:“我當時做好了就發給他了,想著他是領導,應該沒問題……”“這就對了,
”陸野嘆了口氣,“職場上這種事多了去了,空口無憑,你去投訴,人家還說你污蔑領導呢。
”“那怎么辦?難道我就這么算了?”我不甘心地問。陸野托著下巴想了想,
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咱們可以‘曲線救國’嘛!”“曲線救國?”我一臉茫然。“對啊,
”陸野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不是說你們下周一要開項目進度會嗎?
到時候你……”他附在我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我越聽眼睛越亮,
最后忍不住笑了出來:“陸野,你這主意……有點壞啊!”“對付這種人,
就得用點‘特殊手段’,”陸野得意地搓了搓手,“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接下來的幾天,我按照陸野的“計謀”開始準備。陸野也沒閑著,
每天晚上都來我家“指導工作”,順便蹭飯。周一的項目進度會如期召開。
劉經理像往常一樣,坐在主位上,唾沫橫飛地匯報著項目進展,
時不時把一些功勞攬到自己身上。輪到我匯報時,我深吸一口氣,
按照準備好的說辭講了起來。“……關于上次的市場調研數據,
我當時整理好后就發給了劉經理,”我頓了頓,故意看了劉經理一眼,
“不過可能是我表述得不夠清楚,劉經理在會上提到的幾個數據點,
和我原始報表里的有些出入。為了避免誤導大家,我把原始報表帶來了,大家可以看一下。
”說著,我把打印好的報表分發給在座的領導和同事。劉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當眾拿出原始數據。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陸野發來的消息:“時機已到,開始播放!”我假裝看手機,
趁機按了一下口袋里的藍牙遙控器。會議室里的音響突然響了起來,播放的不是別的,
正是劉經理昨天在茶水間打電話的錄音——“……那個林小滿啊,就是個傻姑娘,
上次做的報表挺不錯的,我稍微‘加工’了一下,就在王總面前好好表現了一番……哈哈哈,
這種新人就是好欺負……”錄音不長,但內容清晰無比。會議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劉經理。劉經理的臉“唰”地一下白了,他猛地站起來,
指著我:“林小滿!你……你竟敢錄音!”“劉經理,”我故作驚訝,“這不是我錄的啊,
剛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機自己播放了……可能是哪個調皮的同事發錯了吧?”我一邊說,
一邊偷偷給陸野發消息:“影帝級演技,快夸我!”陸野秒回:“必須的!加雞腿!
”會議室里,王總臉色鐵青,咳嗽了一聲:“小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劉經理百口莫辯,當場被王總叫去辦公室“喝茶”。
沒過多久,人事就發了通知,劉經理因“工作作風問題”被辭退了。走出會議室,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有驚訝,有佩服,還有人偷偷給我豎大拇指。我心里那個爽啊,
比中了彩票還開心。晚上回到家,我特意買了啤酒和烤串,
準備好好感謝一下我的“軍師”陸野。“陸野!開門!我來報恩了!
”我拎著袋子在他門口喊。門開了,陸野穿著睡衣,手里拿著個筆記本電腦:“怎么樣?
我這招‘錄音殺’夠不夠給力?”“太給力了!”我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遞給他一瓶啤酒,
“今天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那個姓劉的欺負到什么時候呢!
”“跟我客氣什么,”陸野打開啤酒,跟我碰了一下,“我這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再說了,我鄰居被欺負了,我能坐視不管嗎?”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我突然發現,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奇葩鄰居,認真起來的樣子,
還挺有魅力的。“對了,”陸野突然想起什么,“你那個錄音……真的是不小心播放的?
”我嘿嘿一笑:“當然是你‘不小心’發到我們部門群里的啊——不過放心,我用的是小號,
沒人知道是你。”陸野哈哈大笑:“可以啊林小滿,跟我學壞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我俏皮地眨了眨眼。那一晚,我們坐在地板上,一邊吃著烤串,一邊吐槽著職場的奇葩事,
聊得不亦樂乎。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這個小小的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我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鄰居,好像也挺不錯的。4.和陸野熟絡之后,
我發現他身上的“奇葩”標簽之下,隱藏著不少讓人意想不到的技能。比如,
他雖然是個寫網絡小說的,但似乎對各種冷門知識都了如指掌。有一次我在看一部懸疑電影,
看到一半卡殼了,怎么也想不通兇手的作案手法。陸野湊過來看了兩眼,
隨口就把整個詭計拆解了出來,從物理原理到心理暗示,分析得頭頭是道,聽得我目瞪口呆。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我驚訝地問。“嗨,寫小說嘛,什么都得懂點,”他擺擺手,
一副“這都不是事兒”的樣子,“以前為了寫一個密室殺人的情節,
我研究了整整一個月的鎖具結構和力學原理呢。”還有一次,我家的馬桶堵了,
打電話叫 plumber,人家開口就要兩百塊上門費。我心疼錢,
正琢磨著要不要自己買個搋子試試,陸野聽說了,拎著他工具箱就過來了。
“不就是堵馬桶嘛,小場面,”他擼起袖子,戴上橡膠手套,拿起搋子搗鼓了幾下,沒通。
然后他又從工具箱里拿出一個……類似于彈簧鋼絲的東西,伸進馬桶里轉了幾圈,
只聽“咕嚕”一聲,水就順暢地流下去了。“好了,”他站起身,脫下手套,
“下次記得別把紙巾扔馬桶里,容易堵。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你……你怎么還會修馬桶?”“以前租的房子老壞,叫人修太貴,
就自己琢磨唄,”他擦了擦手,“什么修水龍頭、換燈泡、通下水道,我都不在話下。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你鄰居特別全能?”我點點頭,
心里默默把“十八線網絡作家”的標簽改成了“全能型奇葩鄰居”。除了這些生活技能,
陸野還有一項“獨門絕技”——模仿。他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種人的說話語氣和神態。
有一次,我們公司新來的前臺小妹說話帶著點臺灣腔,陸野聽我學了兩句,
立刻就模仿得一模一樣,連那個“真的假的哦”的尾音都學得分毫不差,逗得我哈哈大笑。
最絕的是他模仿我們公司王總的樣子。挺著個啤酒肚,背著手,說話慢條斯理,
時不時來句“這個事情嘛,我覺得可以再考慮考慮”,簡直就是王總的“迷你版”。
每次我被工作搞得心煩意亂時,只要看他模仿王總,所有的不開心都會煙消云散。“陸野,
我覺得你不當演員可惜了,”有一次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模仿能力,
不去參加模仿秀都屈才了。”“噓——”陸野趕緊捂住我的嘴,“低調低調,
這是我的‘隱藏技能’,一般人我不告訴他。”他的眼睛離我很近,
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我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趕緊推開他:“知道了知道了,
快別貧了,趕緊幫我看看這個PPT怎么改。
”雖然陸野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或者說驚嚇),但他也有讓我頭疼的時候。
比如他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創作靈感”。有時候他會突然敲我的門,一臉興奮:“小滿!
我想到一個絕妙的劇情!男主角為了救女主角,
竟然穿越到了平行宇宙……你說這個設定酷不酷?”這時候我就得放下手頭的事情,
陪他討論“平行宇宙”的可行性,從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聊到量子力學,雖然我根本聽不懂。
還有的時候,他會陷入“創作低谷”,整天唉聲嘆氣,抱著電腦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嘴里念叨著:“沒靈感了怎么辦?
我的讀者等著更新呢……”這時候我就得化身“心靈導師”,給他加油打氣,
甚至還要幫他想一些狗血的劇情梗。“你說,要是女主角突然發現自己是外星人,
這個轉折怎么樣?”有一次他愁眉苦臉地問我。我正在改報表,頭也不抬地說:“行啊,
再加個男主角其實是星際刑警,為了抓她才接近她,這樣更有沖突。”“哎!這個好!
”陸野眼睛一亮,立刻坐到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了起來,“小滿你真是我的靈感繆斯啊!
”我:“……” 合著我這社畜的腦子,只能用來想這些狗血劇情了。雖然嘴上抱怨,
但看著陸野因為我的一個“餿主意”而重新燃起創作熱情的樣子,
我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成就感。日子就在這樣雞飛狗跳又充滿驚喜的日常中一天天過去。
我和陸野的關系也越來越近,從一開始的“塑料鄰居”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我們會一起在周末的早上睡到大中午,
然后點一堆外賣邊吃邊看電影;會在深夜里坐在陽臺上,
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吐槽生活的不易;也會在對方遇到困難時,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
我漸漸習慣了身邊有陸野的存在,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奇葩”舉動,
習慣了他在我不開心時講的冷笑話,甚至習慣了他偶爾蹭吃蹭喝的“無賴”行為。只是,
我沒有意識到,在這些習慣的背后,一種名為“喜歡”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蔓延。
而這份情愫,終于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時刻,破土而出。5.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五晚上,
我因為提前完成了項目,難得準時下了班。想著周末不用加班,心情格外好,
路過超市時還特意買了食材,打算回家做頓大餐犒勞自己。回到家,剛把菜放進冰箱,
就聽見陸野在隔壁喊:“小滿!小滿!開門!”我打開門,看到陸野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
手里還拿著一個冒著煙的……電飯鍋?“你這是……”我目瞪口呆。“別提了,
”陸野哭喪著臉,“我想煮點粥喝,結果忘了看火,鍋底都燒糊了,現在整個廚房都是煙,
我怕引起火災,趕緊把鍋端出來了。”我往他屋里看了看,果然煙霧繚繞,
還伴隨著一股焦糊味。“你啊你,”我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趕緊把鍋放下,我去幫你看看。”我走進陸野的廚房,差點被嗆得咳嗽起來。
灶臺上的電飯鍋底部已經黑得不成樣子,旁邊的臺面上還散落著一些米粒。
“你這也太不小心了,”我一邊說一邊打開抽油煙機和窗戶,“煮粥要看著火啊,
不然很容易糊的。”“我這不是寫小說寫得太投入了嘛,”陸野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一抬頭就發現不對勁了。”“算了,”我嘆了口氣,“你這鍋估計是不能用了,
先收拾一下吧。”“那我今晚吃什么啊?”陸野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本來還想請你喝我煮的‘愛心粥’呢。”“得了吧,就你那‘愛心粥’,
沒把我送走就不錯了。”我白了他一眼,“行了,今晚別做飯了,我買了菜,一起吃吧。
”“耶!小滿你真好!”陸野立刻眉開眼笑,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在廚房忙活的時候,
陸野非要在旁邊“幫忙”,結果不是打翻了鹽罐,就是差點把菜刀掉地上,
最后被我“請”出了廚房,讓他去客廳看電視。“你就老實待著吧,別在這兒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