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含霜從小一個大院長大。她喜歡隔壁那個溫文爾雅的傅硯池。
我喜歡樓下那個冷漠霸道的祁柏。我倆各追各的,
直到我發現傅硯池和祁柏都喜歡新轉來的季甜甜。我堅持一陣就放棄了,
顧含霜卻說她還要再堅持一下。我罵了她一頓,然后眼不見為凈的出國深造了。七年后,
我回國,顧含霜來接機,我笑著問她和傅硯池進展的怎么樣。她喝了一口酒,沉默片刻,
然后靜靜地跟我說:「聽晚,我決定放棄傅硯池了。」1老實說,我從沒想過有一天,
我會從顧含霜嘴里聽見這句話。畢竟當年我跟祁柏鬧掰的時候,
還曾苦口婆心的勸過她:「含霜,算了吧,他們都被季甜甜迷了心竅,在他們心里,
季甜甜是純白無暇的白蓮花,我倆是惡毒無恥的食人花。」「不過一個男人而已,
你跟我一起出國吧,眼不見為凈。」我記得顧含霜當時對我笑笑,她很美,從小到大,
她一直是品學兼優的校花,性格還非常溫柔,所以我一直想不通,
傅硯池是被什么豬油蒙了心,竟然會喜歡那個樣樣都遠不如顧含霜的季甜甜。
她對我輕輕搖搖頭,說:「聽晚,我喜歡傅硯池,跟他沒有關系。」酸掉牙的一句話,
可從顧含霜嘴里說出來,卻只讓人為她唏噓不值,我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行吧,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后來我就出國了,
顧含霜大概也知道我不喜歡聽見傅硯池和祁柏的事,所以電話里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他們。
只是我們的共同好友很多,避無可避,我經常能從其它人嘴里聽說她和傅硯池的八卦。
聽說季甜甜在祁柏和傅硯池中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反復橫跳后,終于決定和祁柏在一起了。
聽說傅硯池失戀大醉,顧含霜一直守在他身邊。聽說顧含霜跟傅硯池一起去念了同一所大學。
聽說顧含霜和傅硯池在一起了。……后來傅硯池發了一條官宣的朋友圈,是顧含霜的照片,
他們大概是在某個餐廳,背景是璀璨的夜景,顧含霜笑意盈盈的望著鏡頭,
眼神里的溫柔和愛意似乎能穿透屏幕,是很美很美的樣子。他們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我當時其實還是真心實意的為顧含霜高興,她從小就喜歡傅硯池,這么多年,
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所以我在下面評論一句:恭喜。后來我忙著畢業,
和國內就很少聯系了,直到今天我回國,顧含霜來給我接機,我們坐在一起小酌,
我問起她和傅硯池的近況。我本來以為她會害羞抑或是幸福。可我怎么也想不到,
她會這樣平靜,語氣輕描淡寫的跟我說:「聽晚,我決定放棄傅硯池了。」我愣了愣,
看向顧含霜。她低著頭,靜靜地望著自己的酒杯,昏暗僻靜的夜燈從她身后投射過來,
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微闔的睫毛,濃密纖細,展翅欲飛。她的語氣平淡,
好像在說一件非常無足輕重的事。我頓了頓,才問:「你們不是都訂婚了嗎?」
她輕輕笑起來,顧含霜一直很溫柔,她待人接物都十分溫和,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冷淡譏諷的表情,她抬眸看著我,臉上是似有若無的笑意,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結婚都能離,更何況只是訂婚。」我沉默片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和顧含霜的性格南轅北轍,她溫柔安靜,我活潑直率。
小的時候我倆的家長經常想換著女兒養,我媽媽希望我能像顧含霜一樣性子溫柔一點,
她媽媽希望顧含霜能像我一樣活潑一點。
不過后來我把大院同齡的小男生按在地上揍的哭爹喊娘后,她媽媽就再也沒說過這句話了。
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泥潭里滾的跟個猴一樣,顧含霜就穿著裙子和小皮鞋,梳著公主頭,
安安靜靜的跟在我身后,幫我拎書包,在我揍拽她辮子的小男生時幫我望風,
一臉緊張著急的跟我說:「聽晚,老師來了。」從上幼兒園開始我倆就一直在一起,
友情堅不可摧——當然也曾遇見過挑戰,那時候我們情竇初開,我暗戀祁柏,她暗戀傅硯池,
我們都還以為對方喜歡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受各種臺灣言情劇的影響,
我倆都覺得不能和最好的朋友搶喜歡的人,于是別別扭扭的掩藏,直到我覺得不對,
直接問她喜歡誰。她不肯說,我就先說了:「我喜歡祁柏。」她愣愣地看著我,
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啊?啊?你喜歡的是祁柏啊?」
我目光如炬的盯著她:「所以你喜歡誰?」她臉就紅了,
低頭好半天才聲如蚊吶的說:「傅硯池。」「咦——」我嫌棄一聲:「你喜歡那個小白臉啊,
天天臉上掛著假笑,長得帥有什么用。」她抬頭瞪我一眼,然后以牙還牙:「那祁柏呢?
每天拽的就像別人欠他錢一樣,幼稚。」我倆伶牙俐齒,針鋒相對,
都試圖說服對方自己喜歡的人才是最好的,最后說著說著卻都笑出來,她說:「真好。」
是啊,真好。那時候喜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我喜歡上祁柏是因為大院那群被我欺壓良久的小男生終于決定奮起反抗,
他們組團來找我報仇的時候,剛搬來的祁柏以一敵十,然后不屑的冷笑,說:「這么多男生,
欺負一個小女生,真是丟臉。」然后他朝我伸出手,說:「你別怕,你叫什么名字?」
我裝成鵪鶉樣,將手里的搟面杖偷偷扔到背后,小聲而害羞的說:「謝聽晚。」他笑了,
然后拉著我的手將我送回家,對我說:「真巧,我就住你家樓下,以后我罩著你。」
我一副嬌怯怯的模樣,在我媽瞠目結舌的目光乖巧的點點頭,說好。
顧含霜喜歡傅硯池就更簡單了,傅硯池比我們大一歲,也長一屆,他成績非常好,
每次升旗儀式上,代表全校師生說話的都是他。顧含霜成績也很好,我想她喜歡傅硯池,
大概就是好學生之間的惺惺相惜。因為在同一個大院里的原因,
后來我們四個的關系和感情都非常好,曾經一度橫行學校,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驕子,
初三畢業那天剛好是我生日,我們四個在海邊慶祝,我虔誠的許愿:「希望我們四個,
永遠永遠都不分離。」愿剛許完一個月,高一開學,我們就遇見了季甜甜。
2勤工儉學、笨手笨腳的季甜甜。高一剛一開學,她就把一杯滾燙的開水不小心撒我一身,
我被燙的忍不住「嘶——」的倒吸幾口冷氣,然而我還沒怎么樣,她倒是先叫出來,仰起臉,
眼睛含著淚,驚懼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她怪可憐的,所以忍住想發的脾氣,只是看手背上燙起的碩大的兩個水泡,
疼的我一直嘶嘶的吸氣,我身邊的祁柏檢查完我的傷勢,然后狠狠瞪她一眼,
冷冷地說:「沒長眼睛啊。」她低頭沒說話,好像受委屈一樣,眼淚吧噠吧噠的掉在地板上,
我看的心煩,所以說:「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這就是初遇。老實說,
我從未將季甜甜放在心里,我和她一個班,但她的存在感實在是很低。
A 中是 A 市綜合實力最好的一所的學校,除了成績非常拔尖的尖子生,
就是家世非富即貴的富 N 代們。但季甜甜很明顯既不屬于成績很好的尖子生,
從她的裝扮和舉手投足間的局促來看,似乎也不是家庭背景很好的后者。
或許是學校某個老師的女兒。班里有人曾這樣疑惑的揣測過。不過沒人去刨根究底,
時代不同,不管是尖子生還是富 N 代,大家都在卷學習,
不會像電視小說里那樣分出心神去霸凌別人。沒有價值的人,大家只是習慣性的忽略而已。
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季甜甜和一個小胖子坐在靠后的角落位置,安靜的像個透明人。
我第一次正視她的存在,是她和人發生爭執,
起因好像是她的胖子同桌下課后站在路中間擋住了后面人的路,后面那個人等了等,
然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大概是說了句「胖就不要擋路」類似的話,
一直怯弱安靜的季甜甜站起來為她的同桌打抱不平,
漲紅著臉說:「你怎么能這樣嘲笑別人的身材。」那男生我認識,因為家世好向來桀驁不馴,
嘴比較欠,要說有什么壞心也沒有,但比較好面子,被季甜甜這樣當眾一懟也有些惱羞成怒,
他看著季甜甜,嗤笑著:「拜托,他擋路幾分鐘了不知道動一動,還不許我說兩句了?
這就上趕著護著了,怎么,心疼了?」「不愧是同桌,你和這個胖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季甜甜看起來就是嘴笨的樣子,她漲紅著臉,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她身邊胖子同桌極快的和季甜甜撇清關系,說:「我才不喜歡她。」
班里有人輕輕笑出來,季甜甜難堪的站在那里,我蹙著眉,覺得這個人有些過分,
雖然季甜甜強自為不值得的人出頭也挺愚蠢的,我開口替季甜甜解圍,我揚聲說:「顧楊,
你還出不出去了,等下上課你遲到我一定把你名字記下來,罰你打掃一個星期的衛生。」
顧楊舉著雙手,一副妥協樣子乖乖的說:「行行,班長大人,我去去就回來。」
他不再和季甜甜還有她的同桌糾纏,側身從旁邊擠過去。季甜甜在這聲音里抬眸朝我看過來,
離得遠,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一直僵硬的站在那里,往我這個方向看著。
我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轉過來。我身后的祁柏的視線也懶洋洋的從那邊收回來,
我聽見他不屑的說了句:「笨。」這天之后,季甜甜在班里的存在越發的安靜。
每次回憶到這里我都想穿回高一這時候給自己一巴掌拍醒。可能是覺得她可憐,抑或是腦抽,
我這個人,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向來有種悲天憫人的俠義情懷,這句話不是自夸,
是含霜曾經評價我的一句話。那年校慶,為了慶祝,
班主任說班里的每一位同學都要報一個節目,我成績中游,但在這些「旁門左道」
上向來得心應手,我排了一出話劇,男女主角,配角加上布景裝飾,
一下子就幫班里內斂含蓄的十幾個人解決節目問題。因為我是班長,
每個人報的節目單都會到我手上,一直快到時間截點,只剩下季甜甜一個人還沒報上節目,
我去問她時她很局促,一直低著頭避開我的視線,仿佛非常難堪和不自在。我瞬間就了然,
所以盡量用照顧她自尊的語氣佯裝不經意的說:「這樣吧,我的話劇里還差一個石頭的布景,
要不你就在我這出話劇里當個石頭背景吧。」她低低點了點頭。我怎么都沒想到,
這場話劇竟然是季甜甜和祁柏熟識的起源。季甜甜這個角色本來就是我為了避免她難堪,
后來強加進去的,她穿上道具扮演一個石頭,不知道是不是格外珍惜或者感激這個機會,
她穿上道具往那一趴就是一動不動,倒也算敬業。有次排演結束后她好像腳麻了,
站起來踉蹌一下,祁柏拋給她一瓶水,說:「一塊石頭,不過是排演,不知道坐著嗎?
蠢死了。」我有些詫異的看了季甜甜一眼,這話雖然是嘲諷,但以祁柏疏離冷漠的性子,
一般他真的覺得蠢的人,他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睇過去的,
更不要說給她一瓶水然后類似關心的嘲諷了。其實我之前也跟季甜甜說過兩次,
說她不用這樣,正式公演那天注意一點就好了。但她一直非要執意敬業的扮演好她的石頭。
面對祁柏的嘲諷她也是這樣,她撿起祁柏拋給她的水,緊張到臉紅,
低頭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怕耽誤你們排演,還……還是敬業點比較好。」
祁柏沒有說話。后來公演那天,我和祁柏對戲的時候,
他走位時不小心踩到了一旁季甜甜的手指,我聽見季甜甜小聲的「嘶——」了一聲,
但她一動都沒動,后來整場戲,祁柏一直有些游離、心不在焉的樣子。后來節目結束,
我還要主持。等我主持到后臺的時候,剛巧碰見無人的角落里,
高大英俊的男生站在卑微嬌怯的女生面前,蹙眉不耐煩但語氣卻輕柔的說:「手伸出來。」
季甜甜怯生生的伸出手,祁柏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創可貼貼上去,然后抿著唇角,
小聲的又罵了一句:「笨。」坐在他面前的季甜甜,
在他的這句看似不耐煩的笨里抬頭朝他討好害羞的笑了笑。我在墻角后看著這一幕,愣了愣。
3我沒問顧含霜為什么要和傅硯池分手。老實說,
很多時候我會覺得我和顧含霜就像是一本言情小說里的惡毒女配。
我們不過是女主和男主達成「從此幸福在一起」
大圓滿結局路上讓故事增添幾分看頭和起伏的障礙。至于祁柏和傅硯池誰是男主,
我已經沒興趣知道了。我喝了一口酒,沒去問顧含霜原因,只是說:「已經訂婚了,
你這時候和傅硯池解除婚約,只怕不會那么順利。」「而且你家里人和他家里人的那關,
應該也不太好過。」顧含霜笑了笑,我聽見她聲音里的喟嘆,她說:「再不好過也比現在強,
我累了,聽晚。」她偏過頭看我,盈盈的燈光下,她的眼里沒有我想象中的失意難過,
反而是一種坦然釋懷,就像是盡完全力后還是這樣結局的坦然,她甚至帶著清淡的笑意,
她問我:「你還喜歡祁柏嗎?畢竟你當年離開的時候,那樣的傷心欲絕。」我笑出來,
我想這句話除了含霜,應該也沒有其他人會在我面前說出來。我當年出國的時候,
確實是傷心欲絕,但現在回頭看,那時候的傷心除了自己喜歡的人喜歡別人以外,
還有點是從小一起長大信任的朋友不站在我這邊的心如死灰。但往事如煙,
我對祁柏的那點喜歡早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提起他我內心連絲起伏的波瀾都沒有,
我說:「你要是當年跟我一起出國,談兩三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
就不會這時候才跟我說你要放下傅硯池了。」「含霜,你走了很多彎路。」
她聽了哈哈笑出來,端起酒杯和我碰了碰,含笑說:「你這樣灑脫我也就放心了,
實話跟你說,最近祁柏和季甜甜出了點問題,兩個人經常吵架,
我瞧著祁柏好像對季甜甜越來越不上心的樣子,恰逢你這個時候回來,也不知道祁柏見了你,
會作何感想。」她說著頓了頓,然后自嘲的笑笑,
算是解釋她為什么要和傅硯池解除婚約:「不過王子想退場,
季甜甜也還有個癡心不改的騎士等著隨時上場。」我對祁柏和季甜甜的矛盾不太感興趣,
連好奇的八卦之心都沒有。我只是看著顧含霜,雖然分別好幾年,但我還是很了解她,
她只是表面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卻是我們這些人里最犟最固執也是最死心眼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堅持喜歡傅硯池這樣久。如今她決定放下傅硯池,
那一定就是失望到了極點徹徹底底的放下,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嘆口氣,說:「含霜,
這次你要是還放不下,連我都看不起你了。」含霜偏頭輕輕的笑,說:「不會了,聽晚。」
這頓飯后我們挺久都沒有再聯系。主要是我們都忙,含霜是個學霸,
如今在跟著她的導師做一個保密的科學研究。
我出國留學是在南加州大學念的電影和電視劇制作,畢業短片在大學生國際電影節上拿到獎,
因為興趣,我還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們在國內早就注冊傳媒公司,一起做過很多短片,
收獲很多好評和粉絲,也拿到過大大小小很多獎。
這次回國也是因為我畢業短片有緣和國內一個我很喜歡的大導演結緣,
聊過幾次后他對我的一個劇本雛形很感興趣,我把框架理出來后他將他的編輯團隊介紹給我,
將這個理念雛形慢慢完善,大約是比較喜歡我,他問我愿不愿意去劇組在他手底下學習。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我立馬回國,和含霜吃完飯在家里待了兩天,
就收拾東西去了劇組。我沒想到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傅硯池。大導演的劇本,
消息一出來就有無數演員來試鏡——傅硯池是陪季甜甜來的。
傅硯池畢業后接手了家里的娛樂公司,季甜甜當年高考成績不上不下,
畢業后就被傅硯池簽下來,雖然她當初選了祁柏,但聽說傅硯池對她很不錯,
行業內的金牌經紀人,各種資源優先捧著。不過我剛回國也知道,
可能是資源逆天讓網友產生逆反心理,加上季甜甜一直不太爭氣,
雖然很努力但演技不太拿得出手,所以這么多資源也沒將她扶上墻,
只是被很多網友嘲諷是資源咖。不過她也有一批忠實的粉絲,說網友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有本事也去找一個能給季甜甜這樣逆天資源的男朋友——她粉絲都以為她的資源是祁柏給的。
傅硯池看見我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對我微笑,溫和一如當年大哥哥的樣子,
走過來和我說:「怎么回來也沒說一聲?」我的視線從他身后的季甜甜移到他臉上,
客氣微笑:「太忙了,所以就沒說。」他對我的疏離不以為意,只是笑笑,
繼續寒暄:「祁柏也不知道吧?前段時間他還和我說他過些時間要去洛杉磯開會,
準備去看看你,你最好聯系一下他,告訴他你已經回來了,不然他又要白跑一趟了。」
我在心里冷笑,當年我和祁柏算是徹底鬧翻了,我在美國四年多了他都沒去找過我,
如今我回來了他倒是想到要去找我了,我覺得無趣,
所以連臉上客氣的笑都冷淡下來:「手機之前被偷過,號碼都沒了。」
傅硯池就像是聽不出我話里的敷衍一樣,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察言觀色的人際交往這塊向來面面俱到,聽我這樣說不以為意,
還是好脾氣的說:「回頭我讓含霜發給你。」提起含霜,我才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顧含霜那天和我吃完飯后有沒有來得及和他說分手。
想到這我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不遠處正忐忑朝這里望的季甜甜一眼,她似乎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