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稚魚,是個出身寒門的女子。自幼父母雙亡,我便跟著舅父一家生活。舅父待我極好,
雖家境貧寒,卻從未讓我受過委屈,還供我讀書識字。在這世間,舅父便是我唯一的依靠。
然而,命運卻對我們一家開了個殘酷的玩笑。十六歲那年,舅父被卷入了一場官司,
對方是有權有勢的權貴,一心要置舅父于死地。舅父為人正直,定是遭人陷害,我心急如焚,
四處奔走,卻毫無辦法。就在我感到絕望之時,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擺在了我的面前。
有人告訴我,若是我愿意嫁給太師府的長子陸曜,便可換取舅父免受牢獄之災。
我深知這是一場交易,可救舅父心切,我別無選擇,只能答應。我從未想過,
自己會嫁入如此高門大戶。聽說陸曜年少及第,風神俊逸,是京中貴女人人都想嫁的好男兒。
可如今,他卻因犯了事,惹了圣上不快,不允其與貴族通婚,
這樁婚事才落到了我這個寒門之女的頭上。出嫁那天,我身著鳳冠霞帔,坐在花轎中,
心中卻滿是忐忑與不安。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的人生將徹底改變。踏入太師府的那一刻,
我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府中的建筑宏偉壯觀,雕梁畫棟,
處處彰顯著權貴之家的氣派。丫鬟仆人們來來往往,各司其職,
眼神中透著對我這個新婦的好奇與打量。我被帶到了正廳,陸曜早已在那里等候。
他身著一襲玄色長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眉眼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
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我心中一緊,竟有些不敢直視。“你就是陳稚魚?
” 他開口問道,聲音低沉而清冷。“民女正是。” 我微微福身,輕聲答道。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片刻后,冷冷地說道:“什么報恩?
分明是攀附權貴。”我心中一痛,卻也明白他對這樁婚事的不滿。
我不過是個被用來交易的棋子,他又怎會對我有好臉色?“公子所言極是。
”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民女自知身份低微,能嫁入太師府,
實乃高攀。但民女對公子絕無惡意,只望能做好陸家宗婦,不辱沒了陸家的名聲。
”他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我知道,想要得到他的認可,并非易事。但為了舅父,
為了自己的未來,我必須努力。新婚之夜,陸曜并未在新房中留宿。他獨自離開了,
留下我一人,對著那紅燭搖曳的婚房。在太師府的日子,如履薄冰。
我努力學著如何做好一個宗婦,熟悉府中的大小事務,周旋于一眾仆人和妾室之間。然而,
我沒想到,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一日,我在花園中散步,
想要放松一下連日來緊繃的神經。花園里繁花似錦,綠草如茵,小徑蜿蜒其間,
偶爾還有幾只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煞是好看。我沿著小徑緩緩前行,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幽靜的角落。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和說話聲。我心中一驚,
正欲轉身離開,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 陸曜。好奇心驅使下,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聽說陸公子娶了個寒門女子,真是可惜了他這一身的好資質。
” 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哼,那陳稚魚不過是個攀附權貴的鄉野丫頭,怎配得上陸公子?
若不是陸公子如今落難,這等好事哪里輪得到她?” 另一個聲音充滿了不屑和嫉妒。
我心中一痛,緊緊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
嫁入太師府后,難免會遭人非議。但聽到這些尖酸刻薄的話語,還是忍不住感到難過和委屈。
“你們在背后議論我,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我深吸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堅定,然后緩緩走上前去。眼前的兩個女子,
一個身著粉色羅裙,面容嬌美,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傲慢;另一個穿著淡藍色的衣衫,
模樣清秀,此刻正滿臉驚訝地看著我。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們,
粉色羅裙的女子正是陸曜的前未婚妻,
禮部侍郎之女柳若璃;而淡藍色衣衫的則是她的貼身丫鬟。柳若璃見我出現,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上下打量著我,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喲,這不是陳姑娘嗎?怎么,偷聽別人說話,
就是你陳家的家教?”我不卑不亢地看著她,平靜地說道:“柳姑娘言重了。
我只是路過此地,聽到有人提及我和夫君,忍不住多聽了幾句。倒是柳姑娘,身為名門閨秀,
在背后對他人品頭論足,恐怕不太合適吧?”柳若璃臉色一沉,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反駁她。
她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冷笑道:“你不過是個靠聯姻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跟我說話?
陸曜他愛的人是我,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他早就娶我為妻了。你以為你嫁給了他,
就能得到他的心嗎?別做夢了!”我心中一陣刺痛,表面上卻依然保持著冷靜。我看著她,
淡淡地說:“柳姑娘,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是陸曜的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我和他之間的感情,也輪不到旁人來置喙。還望柳姑娘以后莫要再提這些無端的話題,
以免傷了彼此的和氣。”柳若璃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咬著牙說道:“陳稚魚,你別得意得太早。這太師府可不是你能待得長久的地方,總有一天,
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完,她一甩手帕,帶著丫鬟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我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從這一刻起,
我和柳若璃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未來的日子,恐怕會更加艱難……在太師府的日子,
總是充滿了各種意想不到的麻煩。這日,我正在房里處理府中的賬目,
一個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神色慌張。“夫人,不好了!” 丫鬟喘著粗氣說道,
“二小姐在花園里和人起了爭執,還…… 還把人家的東西給砸了!”我心中一緊,
二小姐是老爺的庶女,平日里就有些任性妄為,沒想到今日竟闖出了這樣的禍事。
我放下手中的賬本,急忙起身前往花園。來到花園,只見一群人圍在那里,
中間是二小姐和一個陌生的女子。那女子衣著華麗,面容姣好,此刻卻滿臉怒容,
地上散落著一些珍貴的瓷器碎片,顯然是剛剛被二小姐砸壞的。“你是何人?
為何要砸我的東西?” 那女子憤怒地指著二小姐質問道。二小姐卻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仰著頭,一臉傲慢地說:“不過是幾件破瓷器,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小姐今日心情不好,
砸了就砸了!”我見狀,趕忙上前,對著那女子福了福身,說道:“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
是我家妹妹不懂事,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她計較。這些瓷器的損失,
我們定會照價賠償。”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陸曜的妻子陳稚魚?哼,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陸家的人都是這般蠻橫無理!”我心中一怒,
但還是強忍著怒火,說道:“姑娘慎言。今日之事確實是我妹妹的錯,
我們會給姑娘一個滿意的交代。但還請姑娘不要遷怒于陸家,無端詆毀。”這時,
陸曜也趕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和劍拔弩張的眾人,臉色沉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威嚴。二小姐見陸曜來了,非但沒有收斂,
反而跑到他身邊,委屈地說道:“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個女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
在花園里對我指手畫腳,我不過是說了她幾句,她就拿那些破瓷器來砸我,我一時氣不過,
就……”我心中暗嘆,這二小姐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那女子聽了二小姐的話,
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 你簡直是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先挑釁我,還砸了我的東西,
如今竟還惡人先告狀!”陸曜看向我,眼中帶著詢問。我便將事情的經過如實說了一遍。
陸曜聽完,臉色愈發難看,他轉頭對二小姐說道:“你太不像話了!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
身為陸家的女兒,怎可如此刁蠻任性,隨意闖禍?還不趕緊向這位姑娘道歉!
”二小姐卻撇了撇嘴,滿臉不情愿地說:“我才不道歉呢!她不過是個外人,
憑什么要我向她道歉?”陸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怒聲喝道:“你若再不道歉,
今日就別想踏出這花園半步!”二小姐被陸曜的氣勢嚇到了,眼眶一紅,委屈地說:“大哥,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以前都不會這么兇我的……”陸曜卻不為所動,
冷冷地說:“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后果,這是你必須學會的。今日你若不道歉,
我定不會輕饒你!”我見場面有些僵持不下,便走上前,輕聲對二小姐說:“妹妹,
你大哥也是為你好。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理虧,道個歉也沒什么。不然傳出去,
對陸家的名聲也不好。你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讓陸家蒙羞吧?”二小姐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極不情愿地對那女子說了聲 “對不起”。那女子這才冷哼一聲,
說道:“算你們識相!今日之事,我暫且記下了。若再有下次,我定不會善罷甘休!”說完,
她便帶著丫鬟揚長而去。等人都走后,陸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今日多謝你了。
若不是你,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我微微福身,
說道:“這是我身為陸家宗婦應盡的職責。只是這府中的事情,實在是繁雜瑣碎,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有些力不從心。”陸曜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你不易。
以后有什么事,你盡管告訴我,我會幫你。”我心中一暖,輕聲道:“多謝公子。
”經過這件事,我愈發覺得在這太師府中生存的艱難。既要應付外面的各種勢力,
又要處理府中這些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我不禁有些疲憊,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日子在宅院里的瑣碎與紛爭中悄然流逝,然而,
真正的驚濤駭浪才剛剛開始。一日,管家神色匆匆地來報,說皇宮里派了人來,
說是要 “探望” 太師府,實則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來探查陸家虛實的。聽到這個消息,
我心里猛地一緊,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雖說早知道陸家因陸曜的事被圣上不滿,
可真等到這一天,還是有些猝不及防。我看向陸曜,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但眼中透著一股堅定。“別怕,有我在。” 他低聲說道,聲音雖輕,卻莫名地讓我安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知曉,只是不知這宮里來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又該如何應對才好。”陸曜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后說:“不管他們目的為何,
我們只需謹言慎行,莫要露出破綻。府里的事,你安排妥當,我去前廳應付。”我點頭,
立刻著手安排府中的事務,讓下人們把該藏的藏起來,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許說。
待一切安排好,我便匆匆趕到前廳。前廳里,一位公公正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傲慢,
身旁站著幾個侍衛,眼神銳利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陸曜則面帶微笑,
不卑不亢地與公公寒暄著。“陸公子,皇上近來對太師府頗為掛念,特命咱家來看看。
” 公公尖著嗓子說道。陸曜拱手行禮,恭敬地說:“多謝皇上關懷,太師府一切安好,
勞公公費心了。”公公微微點頭,目光在陸曜身上轉了一圈,
又看向我:“這位想必就是陸公子的夫人了?聽聞是個寒門出身的女子,
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樣。”我心中一凜,忙福身行禮:“民女陳稚魚,見過公公。
多謝公公夸贊,民女不過是個平凡女子,能嫁入陸家,已是莫大的福氣。”公公哼了一聲,
陰陽怪氣地說:“福氣?我看未必。陸家如今這狀況,誰知道還能風光幾時。”我心中惱怒,
卻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強忍著。這時,陸曜上前一步,不緊不慢地說:“公公說笑了。
陸家世代忠良,一心為朝廷效力,縱使一時有些波折,也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公公臉色微變,目光如刀般射向陸曜:“陸公子這話,莫不是在暗示皇上冤枉了陸家?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陸曜卻依舊鎮定自若,
笑著說:“公公誤會了,在下絕無此意。只是陳述事實罷了。還望公公明察。
”公公盯著陸曜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陸公子不愧是年少及第的才子,
這口才,咱家佩服。”陸曜謙遜地笑了笑:“公公過獎了。”隨后,
公公提出要在府中四處看看,陸曜自然不好拒絕,只能陪著他。我也跟在后面,
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被他們看出什么端倪。一路上,公公時不時地挑刺,
不是說府里的裝飾不夠奢華,就是說下人們的規矩不夠嚴謹。陸曜都一一巧妙地化解了,
我在一旁看著,不禁對他多了幾分敬佩。他看似年輕,卻有著如此沉穩的心智和應變能力,
實在難得。在經過一處花園時,公公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池塘里的荷花說:“這荷花倒是開得不錯,只是不知道這池塘底下,
有沒有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陸曜。陸曜卻依舊神色平靜,
笑著說:“公公若有興趣,不妨讓人下去打撈一番,也好讓公公放心。
”公公被他這話說得一噎,冷哼一聲:“陸公子這是在諷刺咱家多疑了?
”陸曜連忙拱手:“公公言重了,在下怎敢。只是這池塘里除了荷花和游魚,確實別無他物。
若公公不信,查驗一番便是。”公公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讓人去打撈。
好不容易等他們離開了,我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脫力了一般。陸曜轉過身,看著我,
眼中滿是疲憊,但也有一絲欣慰:“今日多虧有你,若不是你把府里安排得妥當,
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我勉強笑了笑:“我也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只是經此一事,
我越發覺得這日子過得艱難,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有新的麻煩找上門來。
”陸曜沉默了片刻,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危機四伏的太師府,在這波譎云詭的局勢下,
能有他這樣的一句承諾,似乎一切艱難都變得沒那么可怕了。從這一刻起,我意識到,
我們不再只是因契約而結合的夫妻,
而是在這風雨飄搖中相互扶持的同伴……經歷了皇宮的那場探查后,
我和陸曜之間的關系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的生疏客氣漸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與信任。陸曜處理完府中的事務后,偶爾會主動來找我,
與我一同商討家中大小事宜,或是在花園中散步談心。起初,我還有些拘謹,
可他總是耐心地引導著話題,讓我逐漸放松下來。這日午后,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
灑在房間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我坐在窗前,專心地繡著一幅手帕,
這是我打算送給陸曜的,想在他生辰時給他一個驚喜。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