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甜心美琪在時空漩渦中墜落,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跡部景吾巨大的臥室地毯上。
“無禮的巨人!快把本藝術家放下來!”她懸在半空,被跡部捏著后衣領。
他饒有興致地晃了晃指尖:“會說話的袖珍小姐?本大爺的新收藏品。
”第二天網球部炸鍋了——“跡部!你肩膀上那個洋娃娃是什么?!”“本大爺的小跟班。
”他彈了彈美琪的帽子,“專業負責吐槽你們訓練姿勢不夠華麗。”---清晨,
陽光透過絲絨窗簾的縫隙灑入房間,投射在波斯地毯上,喚醒了睡夢中的美琪。
意識一片混沌,
刺鼻的硝煙味、亞夢焦急的呼喊、還有那撕扯一切的五彩旋渦……美琪猛地吸了一口氣,
想撐起身子,手臂卻軟得使不上力氣,只勉強讓腦袋抬起了一點點,視線逐漸聚焦。頭頂,
是極高極高的天花板,繁復的金色浮雕如同凝固的云層,沉甸甸地壓迫下來。
巨大的水晶吊燈垂掛著數不清的棱柱,折射著陽光,在她四周投下無數跳躍的光斑。
視線所及,所有東西都龐大得超乎想象——那張鋪著深紫色絲絨床罩的床,
簡直像一座巍峨的山丘;遠處那張覆蓋著華貴織錦的沙發,
龐大得如同史前巨獸的巢穴;連角落那盞落地燈的燈罩,
在她眼中都大得如同一座倒扣的宮殿穹頂。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奇異的味道,
像是剛剛被碾碎的玫瑰花瓣混合著昂貴的雪松木,馥郁到近乎霸道。
和她那帶著點心甜香和淡淡顏料氣息的守護甜心小屋,截然不同。“這…這是什么鬼地方?!
”美琪失聲驚呼,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而顯得尖細顫抖。她的目光慌亂地掃過四周,
最終定格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里立著一個巨大的畫架,比她平時作畫用的高出好幾倍,
上面繃著一張純白的畫布。畫架旁邊,一個同樣巨大的調色盤里,擠滿了五顏六色的油彩。
藝術家的本能,像溺水者抓住浮木,瞬間壓倒了恐懼。那純白的畫布,
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美琪手腳并用地朝著畫架的方向爬去,小小的身影埋在地毯紋路里,
如同一只迷途的螞蟻。終于爬到畫架腳下,她仰頭望著那高聳的“懸崖峭壁”,深吸一口氣,
調動起守護甜心特有的那一點點微弱的飛行能力。她憋紅了臉,身體晃晃悠悠地脫離地毯,
像一只笨拙的雛鳥,搖搖晃晃地向上攀升。好幾次差點墜落,
指尖終于夠到了畫架邊緣粗糙的木框。她用盡吃奶的力氣,把自己小小的身體拽了上去,
落在畫架橫梁上,累得幾乎虛脫,大口喘著氣。視野豁然開朗,她看到了房間的全貌,
也看到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心,稍微安定了一點點。目光重新落回那張畫布。純白,
代表著無限的可能。畫筆!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尋。畫架旁邊的矮幾上,
散落著幾支型號驚人的油畫筆。她跳下橫梁,再次笨拙地飛落到矮幾上,
選中了一支看起來筆毛最柔軟的畫筆。她幾乎是扛著它,再次搖搖晃晃地飛回畫架橫梁。
就在這時,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鼓點敲在美琪的心上。
她的動作瞬間僵住,有人來了!來不及了!躲藏?根本無處可藏!巨大的畫筆從她手中滑落,
砸在畫架橫梁上,又彈落到地毯上,發出一聲輕響。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籠罩在門口,擋住了大部分涌入的光線。那身影高大得不可思議,
帶著一種極具壓迫感的氣場。美琪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滯了。跡部景吾踏入自己的領地,
晨練后微汗的額發有幾縷不羈地貼在飽滿的額角。他習慣性地抬手,
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拂過額前,動作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一絲運動后的慵懶。
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熟悉的奢華陳設,準備去浴室洗去一身薄汗。
就在他的目光掠過畫架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畫架橫梁上,有一個……小東西?
那絕對不屬于他任何一件價值連城的收藏品。大約只有他的手掌那么高,
穿著一件綴著藍色絲帶的深藍連衣裙和同色短褲,
頭上歪歪斜斜地扣著一頂同色系的小小貝雷帽。此刻,那個小小的身影正僵硬地趴在橫梁上,
一雙瞪得溜圓、如同浸在清泉里的藍紫色大眼睛,正死死盯著他。更離奇的是,
那個小小的“東西”手里,還攥著一支對她來說大得可笑的,沾著鮮紅顏料的畫筆刷頭。
跡部的視線掃過那雙寫滿恐懼的藍紫色大眼睛,又移到她手里那抹刺目的紅,
再緩緩移向下方地毯上那支畫筆桿。最后,定格在面前那張空白畫布上。在那片純白的中央,
靠近邊緣的位置,赫然多了一個東西。一個小小的、鮮紅的、無比醒目的……腳印?
那腳印的尺寸,恰好和橫梁上那個小東西的腳差不多大。旁邊,
還濺開了幾滴同樣鮮紅的顏料點子,像是驚惶失措下留下的罪證。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跡部景吾的唇角,一點點地向上勾起。那不是一個溫和的笑容,而是發現新奇獵物般的興味,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探究和絕對的掌控感。“嗯?”低沉華麗的聲線響起,尾音微微上揚,
“這可真是……意外華麗的闖入者。”他邁開長腿,一步,兩步,不疾不徐地朝著畫架走去。
美琪繃緊了心弦,啊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巨大的陰影隨著他的靠近,
如同烏云般迅速籠罩了小小的畫架橫梁,也完全籠罩了美琪。
美琪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
她猛地從橫梁上彈起來,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像一道藍色的閃電,
朝著遠離跡部的方向——畫架另一側的空隙——疾沖而去!“想逃?”跡部輕笑出聲,
那笑聲里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他甚至沒有加快步伐,
只是隨意地、極其自然地伸出了手,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
美琪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
后頸衣領被兩根帶著薄繭、溫熱而有力的手指精準地捏住,像拎起一只不聽話的小貓。
她整個人瞬間懸空,雙腿徒勞地在空氣中踢蹬著。“哇啊——!放開我!你這無禮的巨人!
野蠻人!”懸在半空的美琪驚怒交加,小臉漲得通紅,揮舞著短短的手臂奮力掙扎,
徒勞地想要掰開那兩根手指。貝雷帽在掙扎中徹底歪到了一邊,露出她深藍色的短發。
她試圖用手里沾著顏料的畫筆刷頭去戳那只巨手,但距離太遠,只徒勞地在空氣中揮舞。
跡部景吾饒有興致地將手臂抬高了些,讓這個掙扎不休的小東西完全懸在自己眼前。
他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燃燒的怒火和強裝的倔強,那氣鼓鼓的樣子非但沒有威懾力,
反而……有趣極了。“巨人?野蠻人?”跡部眉梢微挑,指尖故意輕輕地晃了晃,
引得美琪又是一陣尖叫般的抗議。“闖入本大爺的私人領地,
在本大爺的畫布上留下你‘華麗’的簽名……膽子不小啊,袖珍小姐。
”他刻意加重了“華麗”二字,灰藍色的眸子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調侃光芒。“那是藝術!
藝術你懂不懂?!”美琪被他晃得頭暈眼花,但屬于藝術家的尊嚴讓她絕不能低頭。
她努力挺起小小的胸膛,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放開我!快把本藝術家放下來!
不然……不然我用顏料潑你!”她晃了晃手里那可憐的、沾著一點點紅顏料的畫筆頭。
跡部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笑話,低沉的笑聲在胸腔里震動。他非但沒有松手,
反而將美琪拎得更近了些,近到美琪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藝術家?
”他玩味地重復著這個詞,目光掃過她藍色貝雷帽和連衣裙,“嗯…造型倒是有點意思。
不過……”他話鋒一轉,指尖又惡劣地晃了晃,“在本大爺面前自稱藝術家,
還留下那種涂鴉,這份自信倒是足夠……華麗。”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將美琪從頭到腳細細審視了一遍。從她深藍色的短發,
到那雙燃燒著不屈火焰的藍紫色大眼睛,再到她身上那件設計獨特的藍色小裙子。
最后停留在她緊緊攥著的、沾著紅顏料的小小畫筆上。“會說話,
會飛——雖然飛得不怎么樣,”他毫不留情地點評道,無視了美琪憤怒的瞪視。
“還懂‘藝術’……”他嘴角那抹興味的弧度加深了,如同發現了一件稀世珍寶。“決定了。
”跡部景吾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國王頒布諭旨般的宣告意味。“從今天起,
你就是本大爺的專屬小跟班了,袖珍小姐。”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指腹帶著溫熱的觸感,
極其自然地彈了彈美琪的小貝雷帽。“誰…誰要當你的小跟班!
”美琪被他彈帽子的動作氣得七竅生煙,感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她可是追求自由與完美藝術的守護甜心!“跡部景吾,我的名字,你呢小跟班?
”美琪奮力掙扎,小短腿在空中亂蹬,“我是美琪!守護甜心美琪!才不是什么小跟班!
放開我!”“美琪?”跡部無視了她的抗議,自顧自地品味著這個名字,“Miki……嗯,
還算華麗。”他像是認可了什么,“那么,美琪,歡迎來到本大爺的世界。
”他拎著依舊在徒勞掙扎的美琪,像是拎著一件剛到手的有趣玩具,邁開長腿,
不再理會她的抗議,朝著臥室另一側那張紅木書桌走去。書桌寬闊得如同一個小型平臺,
跡部將美琪輕輕地放在桌面上。驟然脫離掌控,美琪立刻手腳并用地向后挪了好幾尺,
警惕地瞪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她“主人”的巨人。
后背緊緊抵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古董的青銅墨水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壁壘。
跡部對她的警惕不以為意,目光在書桌上逡巡。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一個物件上,
那是一個極其精致的古董音樂盒。主體由深色的胡桃木制成,
表面鑲嵌著繁復的貝母和細小的寶石拼花圖案,描繪著森林仙境的場景。
盒蓋是透明的弧形玻璃穹頂,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復雜的齒輪結構。此刻,它靜靜地矗立著,
像一座微縮的宮殿。跡部伸手,輕易地打開了音樂盒的玻璃頂蓋。
他看也沒看里面精密的發條和音梳,直接動手。無視其作為古董的價值,
幾下就將里面那些細小的金屬裝飾物、微型跳舞人偶等“礙事”的東西利落地清理出來,
隨意地丟在桌面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清理完畢的音樂盒內部空間瞬間顯得開闊了許多。
接著,跡部拉開書桌下方一個隱蔽的抽屜。里面并非文件,
而是整齊碼放著各種尺寸、各種材質的精美紙張、絲帶、包裝盒,
甚至還有幾塊雕刻用的軟木和未拆封的昂貴香皂。
他隨手挑出一塊散發著濃郁玫瑰香氣、質地細膩的白色香皂,又拿起一把拆信刀。
美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只見跡部景吾拿起那塊價值不菲的香皂,手腕穩定,
刀鋒精準而迅速地落下。細小的白色碎屑簌簌落下,濃郁的玫瑰香氣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像是在進行一項精細的雕刻工作,只是速度驚人。很快,
一張小巧的、帶著圓潤弧度的“單人沙發椅”雛形就出現在他手中。接著是另一塊香皂,
被雕琢成一張帶著簡單桌腿的“小桌子”。
他甚至用拆信刀在椅背和桌面上刻出了極其細微的花紋。
他又挑出一張厚實光滑、帶著暗金色云紋的卡紙——那原本是用于書寫重要信函的。
他將其裁下一小塊,對折幾下,再用拆信刀修整,
一個方方正正的、帶著棱角的“小床墊”就出現了。最后,
他從抽屜里找出一小片薄如蟬翼、閃爍著柔和光澤的淡金色箔紙,隨意地揉捏了幾下,
鋪在那“床墊”上,成了床單。不到十分鐘,
俱全的“迷你套房”在音樂盒內部搭建完成:玫瑰香皂雕成的桌椅、卡紙和箔紙鋪成的床鋪,
雖然簡單到極致,但每一件“家具”都線條利落,
透著一股子臨時卻不容置疑的“跡部式”的利落和實用主義風格。
跡部景吾對自己的“杰作”似乎還算滿意。他拿起那個小小的玫瑰香皂椅子,
在美琪驚愕的目光中,直接放在了音樂盒內部的“房間”中央。然后,他再次看向美琪,
下巴微揚,帶著一種“還不快謝恩”的理所當然。“喏,你的臨時住所。本大爺親自設計的,
夠華麗吧?”他屈起指節,敲了敲音樂盒的玻璃穹頂,發出清脆的聲響,“以后,
這里就是你的‘套房’了,小跟班。”美琪看著那個被粗暴改造的古董音樂盒,
再看看里面那幾件簡陋到極致的香皂家具,
最后目光落回跡部那張寫著“這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的俊臉上。一股熱血直沖頭頂!“套房?
!”美琪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荒謬感而拔得又尖又細,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她猛地從墨水瓶后面跳起來,小小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那個音樂盒,又指向跡部,
“你這野蠻的巨人!品味低劣的暴發戶!你管這叫套房?這叫華麗?
你居然用香皂給我做家具?!還把我的床放在齒輪旁邊?!”她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小臉漲得比剛才被拎起來時還要紅,“這簡直是對藝術的褻瀆!是對我美琪最大的侮辱!
我拒絕!我寧愿睡在地毯上!不,我寧愿被外面的風吹走!”她氣呼呼地轉過身,
用后背對著跡部,表達著最強烈的抗議,深藍色的貝雷帽都因為她的動作而再次歪斜。
跡部景吾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袖珍藝術家”。她那炸毛的樣子,
配上義憤填膺的指責,非但沒有激怒他,反而讓他覺得……更有趣了。
就像看到一只張牙舞爪、自以為很兇的小奶貓。“哦?拒絕?”他慢悠悠地開口,
華麗的聲線帶著一絲戲謔,“看來本大爺的小跟班,對自己的處境還沒有清醒的認識。
”他向前走了一步,巨大的身影再次將美琪完全籠罩。美琪感覺光線一暗,
警惕地迅速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墨水瓶,擺出自認為最有威懾力的防御姿勢,
藍紫色的眼睛死死瞪著逼近的巨人:“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很厲害的!
”跡部沒有理會她的虛張聲勢,伸出右手,攤開掌心,遞到美琪面前。那手掌寬大,
掌紋清晰,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上來。”命令簡潔有力。
美琪警惕地看著那只近在咫尺的巨掌,又看看跡部那雙帶著促狹笑意的灰藍色眼睛,
心里警鈴大作:“不上!誰知道你這野蠻人要把我帶去哪里!我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
”“嗯?”跡部眉梢微挑,指尖威脅性地動了動,似乎隨時準備再次把她拎起來,
“需要本大爺‘請’你?”美琪看著他那修長有力的手指,
想起剛才被捏住后頸懸空的恐怖體驗,小身板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識時務者為俊杰……暫時!她在心里咬牙切齒地補充。權衡利弊后,
美琪心不甘情不愿地、磨磨蹭蹭地向前挪了一小步。她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力氣,
猛地向上一跳!小小的身體劃出一道不太優美的弧線,啪嘰一聲,
臉朝下摔在了跡部溫熱干燥的掌心中央。“唔!”鼻子撞得生疼,美琪悶哼一聲,
掙扎著爬起來,小臉上沾了點掌心的薄汗,看起來狼狽又滑稽。她氣呼呼地坐在跡部的手心,
抱著膝蓋,再次用后腦勺對著他,用沉默表達著最后的倔強抗議。跡部低笑一聲,沒再逗她。
他穩穩地托著掌心這個鬧別扭的小東西,邁步離開了臥室。穿過長長的走廊,
來到一個更加寬敞的空間。巨大的水晶吊燈下,一張長得離譜的餐桌占據著中心位置,
光可鑒人。空氣中彌漫著烤面包、煎蛋和濃郁咖啡的混合香氣。
管家和幾位穿著筆挺制服的仆人早已垂手侍立在一旁,姿態恭敬。
當看到自家少爺托著一個小小的、穿著奇裝異服、氣鼓鼓的小人兒走進來時,
訓練有素的仆人們臉上也瞬間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愕。但專業素養讓他們迅速低下頭,
將所有的疑問壓回心底。跡部徑直走向主位,他并沒有將美琪放在餐桌上,
而是直接托著她坐了下來。美琪坐在他的掌心,視線剛好能越過桌沿,
煎得恰到好處的培根和太陽蛋、色彩繽紛的水果沙拉、還有散發著誘人甜香的華夫餅和松餅。
食物的香氣不斷鉆進美琪的鼻子,她的肚子不爭氣地開始咕咕叫了。
抗議的聲響在寂靜的餐廳里顯得格外清晰,美琪的小臉瞬間爆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跡部顯然也聽到了。他側過頭,看著掌心那個強裝鎮定卻掩飾不住窘迫的小東西,
眼底的笑意加深。他拿起自己餐盤旁一個精致小巧的白瓷碟——那碟子的大小對美琪來說,
也像個小臉盆。用銀質的餐叉,極其仔細地從一塊松軟的蜂蜜松餅上,切下了一小角,
比美琪的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然后,又用叉子尖,挑起一點點金黃色的蜂蜜糖漿,
淋在那塊小小的松餅上。接著,他拿起一把專門用來取食魚子醬的貝母勺,
舀起一點點鮮紅的、顆粒飽滿的草莓果醬,點綴在松餅旁邊。最后,他用餐刀的刀尖,
從一大塊黃油上刮下比米粒還小的一丁點,放在松餅的另一側。做完這一切,
他將那個承載著“豐盛”早餐的白瓷小碟,輕輕地放在美琪面前。“喏,小跟班的早餐。
”跡部收回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銀質刀叉,動作優雅地開始切割盤中的培根,
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嘗嘗看,本大爺家的廚師手藝還算華麗。
”他語氣平淡,但那微微上揚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那精致得如同藝術品模型般的食物:指甲蓋大小的松餅、一滴蜂蜜、一點果醬、一丁點黃油。
雖然少得可憐,但香氣卻無比誘人。饑餓感最終戰勝了憤怒和尊嚴,
她小心翼翼地爬下跡部溫熱的手掌。手掌的主人似乎在她離開時還微微托了她一下,
直到她站到冰涼的桌面上。她湊近那個對她來說巨大的白瓷碟,踮起腳尖,努力伸長脖子,
就著碟子的邊緣,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那淋了蜂蜜的松餅。
松軟、溫熱、甜蜜的滋味瞬間在口中化開,帶著濃郁的奶香。
“唔……”美琪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一下,發出滿足的細小嗚咽。真的……好好吃!
比她吃過的任何點心都要美味!她立刻忘記了剛才的“深仇大恨”,像一只真正的小倉鼠,
趴在碟子邊緣,專心地、小口小口地啃食起來。貝雷帽隨著她低頭吃東西的動作,
軟軟地塌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只露出一個吃得鼓鼓囊囊的、沾了點蜂蜜的小小側臉。
跡部景吾優雅地啜飲了一口黑咖啡,目光落在桌上那個埋頭苦吃的小小身影上。
看著她那滿足又狼狽的吃相,一種奇異的、類似于飼養了某種珍貴又嬌氣小動物的滿足感,
悄然在心底滋生。他灰藍色的眼底,掠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真實的愉悅光芒。
……冰帝學園網球部,清晨。冰帝正選隊員們已經開始了熱身,擊球聲此起彼伏。
“15-0!長太郎發球不錯!”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鏡片后銳利的目光精準地捕捉著鳳長太郎發球的落點。“侑士前輩過獎了!
”鳳長太郎靦腆地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喂喂,慈郎!熱身別偷懶啊!
”向日岳人一個輕盈的后空翻,穩穩落地,
對著場邊正抱著網球拍、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的芥川慈郎大喊。
紅色妹妹頭在陽光下像一簇跳躍的火焰。“唔…zzZ…再五分鐘……”慈郎含糊地嘟囔著,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以下克上!熱身也要全力以赴!”日吉若目光如電,
一絲不茍地做著拉伸,動作帶著古武術的韻律感。“岳人,
你跳躍的高度還可以再提升3.7厘米,滯空時間……”瀧荻之介不知何時拿著一個筆記本,
一邊觀察一邊快速記錄著數據。“嗨嗨,瀧,數據暫停一下!”向日不滿地嚷嚷。
“太松懈了!”宍戶亮皺著眉頭,用力揮拍擊打著一個反彈球,
汗水順著他堅毅的下頜線滴落,“長太郎!發球速度再快一點!”“是,宍戶前輩!
”鳳長太郎立刻挺直了腰板。高大的樺地崇弘沉默地站在場邊,如同最忠實的護衛,
目光始終追隨著一個方向——網球場的入口。就在這時,入口處出現了那個眾人期待的身影,
跡部景吾長腿一邁走了進來。清晨的陽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輪廓,
紫灰色的發絲閃爍著微光。他習慣性地抬手,修長的指尖拂過眼角那顆標志性的淚痣,
動作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自信。“啊,跡部來了!”向日第一個發現,立刻停止了跳躍。
“部長早!”鳳長太郎恭敬地問候。忍足推眼鏡的動作頓了一下,敏銳的目光如同探照燈,
瞬間捕捉到了跡部景吾身上不同尋常的細節——他的左肩,靠近頸窩的位置。那里,
端坐著一個東西。一個穿著樣式奇特的深藍色連衣裙、戴著歪歪小貝雷帽的……袖珍人偶?
那“人偶”正用一雙藍紫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帶著點怯生生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小小的手似乎還緊緊抓著跡部校服外套的肩線。“嗯。”跡部隨意地應了一聲,
目光掃過自己的隊員,對于他們瞬間聚焦在自己肩頭的驚愕視線視若無睹。
他走到場邊屬于部長的專屬位置,姿態優雅地坐下,接過樺地沉默遞來的專用球拍和水壺。
“跡部!你肩膀上那個洋娃娃是什么?!”向日岳人再也按捺不住強烈的好奇心,
像一顆紅色的炮彈沖到跡部面前,試圖湊得更近去看。紅色的妹妹頭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
像只興奮過度的兔子。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光芒,“新出的高科技玩具嗎?
好逼真!它會動嗎?
”美琪被這突然沖到眼前的巨大紅色腦袋和超大分貝的驚呼嚇得一個激靈,
下意識地往跡部頸窩里縮了縮,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一縷發絲。“哇!她動了!她真的會動!
”向日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更加激動地指著美琪,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八度,
“跡部快給我看看!她好可愛!”“岳人,安靜點,太吵了。”跡部景吾微微蹙眉,
嫌棄地瞥了一眼咋咋呼呼的向日。然后才慢條斯理地抬手,用一根手指的指腹,
帶著點宣告主權意味地,輕輕彈了彈美琪歪斜的貝雷帽帽檐。“她不是玩具。
”跡部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球場,帶著他一貫不容置疑的華麗腔調。
“這是美琪(Miki)。”他清晰地吐出這個名字,指尖依舊停留在美琪的帽子上,
像在展示一件稀有的收藏品,“本大爺的小跟班。”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隊員們各異的表情,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專業負責——”他故意拖長了調子,
指尖又輕輕點了點美琪的帽子,“吐槽你們訓練姿勢不夠華麗。”“噗!
”忍足侑士第一個沒忍住,低笑出聲。他推了推眼鏡,
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跡部肩上那個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小跟班?跡部,
你的愛好還真是越來越……”他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別致了。而且,
她看起來不太像我們認知中的任何生物啊。”“難道是某種未被發現的……精靈?或者,
是量子糾纏狀態下產生的微觀生命體具象化?”他的關西腔帶著學者般的探究欲。“精靈?!
真的嗎?太棒了!”向日岳人的眼睛瞬間變成了星星眼,興奮得手舞足蹈。
完全忘記了跡部的警告,猛地又湊近了一步,“美琪?你會魔法嗎?能變出蛋糕嗎?
我們做朋友吧!”“哇啊啊!”美琪被這突然放大的臉和巨大的聲浪嚇得魂飛魄散,
尖叫一聲,手腳并用地沿著跡部的肩膀,朝著另一側爬去,
試圖遠離這個過于熱情的紅色“巨人”。“向日岳人!”跡部景吾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他抬手,精準地按住了向日試圖再次靠近的腦袋,力道不大,
卻帶著絕對的制止力,“本大爺說過了,安靜點。你那夸張的跳躍力會嚇壞本大爺的小跟班。
”他灰藍色的眼睛銳利地掃過向日,直到對方訕訕地縮回脖子,才收回手。
美琪驚魂未定地趴在跡部另一側的肩膀上,小手拍著小小的胸脯,
藍紫色的眼睛里還殘留著驚恐,氣呼呼地瞪著向日,小聲嘟囔:“嚇死本藝術家了!
這個紅頭發的怪人!吵死了!”“太荒謬了!”宍戶亮皺著眉頭,
看著跡部肩上那個“小東西”,又看看周圍隊友們新奇的反應,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
“跡部!這里是網球部!是訓練的地方!不是玩過家家的!帶這種東西來,太不嚴肅了!
”他握著球拍的手緊了緊,顯然覺得這嚴重影響了冰帝網球部的“格調”。
“宍戶前輩……”旁邊的鳳長太郎看著宍戶嚴厲的臉色,
又看看跡部肩上那個小小的、似乎被嚇到的身影,有些無措地小聲勸道,
“她…她看起來好像很害怕……”“嗯?”芥川慈郎不知何時被吵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
茫然地看向眾人圍攏的中心。當他的目光聚焦在跡部肩頭那個小小的藍色身影時,
睡意瞬間被巨大的驚奇驅散了。“啊咧?”慈郎迷迷糊糊地睜大了眼睛,
像發現了什么稀世珍寶,臉上露出了純粹驚喜的笑容,
“跡部…你的肩膀上…停了一只小天使嗎?好可愛!”他睡眼朦朧,
搖搖晃晃地就朝著跡部走過來,張開手臂,像要去擁抱一只迷路的小鳥,
“軟軟的…抱抱……”他含糊地說著,完全無視了跡部瞬間黑下來的臉。“慈郎!
給本大爺清醒點!”跡部額角青筋微跳,在慈郎撲過來之前,眼疾手快地伸出兩根手指,
捏住美琪的后衣領,將她輕輕拎起,避開了慈郎迷迷糊糊的“熊抱”。
另一只手則毫不客氣地按在慈郎的卷毛腦袋上,阻止了他的靠近。
“嗚…小天使……”撲了個空的慈郎委屈地扁了扁嘴,下一秒,強大的睡意再次襲來,
他晃了晃,居然直接抱著旁邊的球網柱,站著又睡著了,嘴里還嘟囔著,
“抱抱……”美琪被跡部拎著后衣領懸在半空,看著那個前一秒要抱她,
下一秒就抱著柱子睡著的“巨人”,
藍紫色的眼睛里充滿了巨大的困惑和無語:“這…這又是什么奇怪的家伙?大號綿羊精嗎?
”她小聲嘀咕著,放棄了掙扎,像只認命的小貓崽一樣懸在那里。
“以下克上……”一個冷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興奮的聲音響起。
日吉若不知何時已經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古武術起手式,
目光灼灼地盯著被跡部拎在指尖的美琪,
那眼神像是在研究一個強大的、需要認真對待的對手。“目標…確認。即使是微型生命體,
也要以挑戰強者的姿態……”美琪被他那充滿戰意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小身板不由自主地又縮了縮,往跡部手指的方向靠了靠:“喂喂!那個眼神兇兇的!
他想干嘛?想打架嗎?本藝術家可不擅長這個!”她緊張地抓緊了跡部的手指。“日吉,
收起你那套。”跡部無奈地扶額,感覺今天的訓練還沒開始,血壓就已經有飆升的趨勢。
他將懸在半空的美琪重新放回自己的右肩,“美琪不是你的‘以下克上’對象,
她只是本大爺的小跟班。”他強調著所有權。“跡部,
我覺得她需要一套符合冰帝美學的制服。”一直安靜觀察的瀧荻之介終于開口了,
他拿著筆記本,目光如同最挑剔的設計師,在美琪身上掃視,眉頭微蹙。
“這件藍色裙子雖然…獨特,但不夠統一,缺乏冰帝標志性的華麗感。
袖口、領口的設計也過于隨意……”他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在筆記本上快速勾勒著什么。
美琪坐在跡部肩頭,剛剛從一連串驚嚇中緩過點神,
就聽到這個拿著本子的家伙開始對她的“藝術著裝”指手畫腳。藝術家的尊嚴瞬間被點燃了!
“喂!那邊那個拿本子的!”美琪挺直了小小的腰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氣勢,
她伸出小手指著瀧荻之介,藍紫色的眼睛瞪得溜圓。“你懂不懂藝術?什么叫隨意?
這是設計感!設計感你懂嗎?我的裙子是最完美的!才不要換你那種刻板的制服!絕對不要!
”瀧荻之介被這突如其來的、來自袖珍小人的尖銳反駁弄得一愣,目光更加銳利了:“藝術?
不,這是統一性和視覺美學的必要性。冰帝的華麗需要整體感,
即使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美琪的尺寸,“即使是袖珍成員。
”“整體感不等于抹殺個性!華麗不等于堆砌!你這種思想,
只能設計出毫無靈魂的批量產品!”美琪毫不示弱,小嘴叭叭地反擊,
儼然一場袖珍版的藝術辯論即將爆發。跡部景吾坐在他的專屬座椅上,
右肩扛著他炸毛的小跟班藝術家美琪。
措的勸解、日吉若煞有介事的“以下克上”宣言、瀧荻之介與美琪針鋒相對的設計理念辯論,
以及旁邊球網柱上掛著的芥川慈郎均勻的鼾聲。他抬手,優雅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都給本大爺——安靜!”華麗而極具穿透力的聲線如同帝王敕令,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球場上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慈郎細微的鼾聲。跡部深吸一口氣,
環視著這群性格鮮明、此刻卻都帶著好奇或不滿,望著他肩上小東西的隊員們。
還有肩上那個依舊氣鼓鼓、隨時準備繼續舌戰群雄的袖珍藝術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看來,
帶著這個小跟班的日子,注定不會無聊了。他瞥了一眼肩頭那個深藍色的小小身影,
指尖帶著點安撫的意味,輕輕拂過她的貝雷帽帽檐。“訓練開始!
”跡部景吾的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威嚴,“所有人,繞場三十圈熱身!”“向日,
再吵就加十圈!”“日吉,你的對手在球網對面,不是本大爺的肩膀上!”“瀧,
設計稿等部活結束再討論!”“宍戶,覺得不華麗?那就用你的球技讓所有人閉嘴!
”一連串的命令精準落下。正選隊員們立刻收斂了心神,
雖然目光仍時不時瞟向跡部肩頭那個新奇的小生物,但本能讓他們迅速散開,開始執行命令。
“你,”跡部側過頭,看向肩上的美琪,灰藍色的眼眸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就在這里,
好好看著。”美琪抱著膝蓋坐在跡部寬闊的肩上,
感受著身下隨著他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堅實力量。
她看著下方那群巨大的身影開始奔跑、跳躍、揮拍,汗水在陽光下閃爍。
巨大的網球呼嘯著劃過空氣,發出沉悶有力的聲響。混亂的早晨似乎終于被強行拉回了正軌。
但美琪知道,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她抬起頭,
望向網球場上方那片湛藍的、不屬于守護甜心世界的天空。陽光有些刺眼,
她下意識地瞇起了藍紫色的大眼睛。陌生的世界,霸道的“主人”,
奇怪怪的大個子隊友……還有身下這帶著薄汗和玫瑰雪松氣息的、屬于跡部景吾的溫熱肩膀。
未來會怎樣?她不知道。但至少現在,坐在這巨人的肩上,看著這喧囂而充滿活力的世界,
聽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那強烈的、被拋入未知的恐慌感,
似乎……被身下這份奇異的溫熱,沖淡了那么一點點。她伸出小小的手,
悄悄抓緊了跡部校服外套肩線上一根細微的線頭,仿佛那是她在這巨大世界里,
唯一能抓住的錨點。網球部的清晨依舊在跡部景吾絕對的掌控下運轉著,
擊球聲、跑動聲、偶爾夾雜著向日岳人的嚷嚷或忍足侑士冷靜的分析,
構成了一曲充滿活力的晨間樂章。然而,在這片秩序之中,一個深藍色的小小身影,
正努力地、笨拙地試圖融入這個世界。美琪試圖證明,
自己并非僅僅是一個被觀賞的“收藏品”。此刻她端坐在跡部景吾寬闊的右肩上,
這里位置絕佳,視野開闊。她那雙藍紫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
追隨著場上每一個正在揮汗如雨的龐大身影。“不行!完全不行!
”美琪突然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正在底線附近練習反手削球的宍戶亮,
小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那個戴帽子的!動作太僵硬了!手臂的線條完全沒有流動感!
像根會動的木頭!這樣削出來的球怎么可能有美感?簡直是藝術的災難!
”跡部景吾正用指尖優雅地拂過眼角的淚痣,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隊員們的動作。
美琪清脆又帶著點尖銳的點評,毫無預兆地鉆進他的耳朵。他側過頭,
灰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玩味,俯視著肩頭那個義憤填膺的小藝術家:“哦?藝術災難?
那你認為,怎樣的削球才算華麗,嗯?小跟班?
”美琪被他近距離俯視帶來的壓迫感弄得縮了縮脖子,
但藝術家的驕傲立刻讓她挺直了腰板:“當、當然是像流水一樣自然!像風一樣輕盈!
手臂的揮動要帶著一種……嗯……韻律感!你看那邊那個!
”她的小手指猛地轉向另一邊場地上正在練習網前截擊的忍足侑士,“那個戴眼鏡的怪人!
雖然他的關西腔很討厭,但他揮拍的時候,那個手臂的弧線就流暢多了!像在跳舞!
雖然跳得也不怎么樣!”忍足侑士仿佛聽到了關鍵詞,一個漂亮的網前截擊得分后,
推了推眼鏡,精準地朝著跡部和美琪的方向望來,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關西腔悠悠響起:“啊啦?看來我們的小精靈藝術家對運動美學也頗有研究?
能得到如此獨特的‘韻律感’評價,真是榮幸之至。”美琪被他的回應嚇了一跳,
立刻收回手指,把小臉往跡部頸窩里藏了藏,只露出半只眼睛警惕地盯著忍足,
小聲嘟囔:“哼!耳朵還挺靈!”跡部低笑一聲,對忍足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隨即目光重新落回宍戶亮身上,帶著一絲考究。他揚聲,華麗的聲音穿透球場:“宍戶!
反手削球!注意手臂揮動的流暢性!要像揮毫潑墨,不是砍柴劈樹!太不華麗了!
”宍戶亮正專注于自己的擊球節奏,突然被部長點名,動作猛地一僵。他停下動作,
眉頭緊鎖,看向跡部,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憋悶:“揮毫潑墨?跡部,
我是在打網球!”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跡部肩上那個小小的身影,
眼神里帶著“都是你搞的鬼”的無聲控訴。美琪被他那眼神看得有點心虛,
但還是嘴硬地小聲回擊:“看什么看!木頭腦袋!說你呢!”“岳人!
”跡部顯然沒興趣繼續藝術辯論,
目光轉向另一邊像裝了彈簧般不斷跳躍的向日岳人:“你的跳躍高度夠了,
但滯空時身體的平衡呢?像只被風吹亂的蝴蝶!難看!
”向日岳人剛剛完成一個漂亮的月面翻身截擊,落地后正得意地朝鳳長太郎比了個V字手勢,
聽到跡部的點評,笑容瞬間垮掉:“誒?!跡部!我明明……”“明明什么?”跡部打斷他,
指尖拂過肩頭美琪的貝雷帽,“看看本大爺的小跟班,坐在這里都比你穩當。平衡!懂嗎?
再不穩,訓練結束加練半小時平衡木!”“啊?!不要啊跡部!”向日哀嚎一聲,
求助般地看向美琪,大眼睛眨巴眨巴,“美琪!幫我說句話嘛!”美琪被他看得一愣,
隨即傲嬌地扭過頭:“哼!誰要幫你!紅毛猴子!平衡感確實差勁!
”但看著向日瞬間耷拉下來的腦袋,她又不自覺地小聲補充了一句,
“……不過跳得倒是挺高的。”跡部將美琪的小聲嘀咕聽得清清楚楚,
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沒再理會向日的哀嚎。他站起身,準備親自下場示范。“看好。
”他將肩上的美琪輕輕拎起,在她不滿的抗議聲中,
將她穩穩地放到了旁邊屬于他的專屬座椅扶手上。“在這里待著。
”美琪站在冰涼的皮質扶手上,看著跡部拿起球拍,大步流星地走向球場中央。
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紫灰色的發絲閃耀著自信的光芒。他隨手接過樺地拋來的網球,
甚至沒有熱身,手腕只是那么輕輕一抖,甚至看不清引拍的動作——“砰!!!
”一道金黃色的流光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無比地砸在對面場地的邊角線上,
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記。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模糊!整個球場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網球在圍網上彈跳的余音。“哇——!”美琪站在扶手上,藍紫色的眼睛瞪得溜圓,
小嘴微張,完全忘記了剛才被“安置”的不滿。那瞬間爆發的力量,那精準到毫厘的控制,
那舉重若輕的優雅姿態……巨大的視覺沖擊力讓她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小拳頭,喃喃道:“好…好厲害!雖然姿勢……嗯……勉強及格吧!
但速度和力量……簡直像炮彈!”跡部似乎聽到了她那細小的驚嘆,收拍,轉身,
目光精準地投向扶手的方向。他抬手,指尖優雅地拂過眼角的淚痣,
對著美琪的方向微微揚起下巴:“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之下吧,小跟班。
”低沉悅耳的聲線帶著一絲傲嬌。美琪看著他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聽著他那臭屁的宣言,
小臉不由自主地又紅了紅。她抱著膝蓋在扶手上坐下,小聲嘀咕:“切……臭美!
勉強…勉強承認你打得還不錯啦……”但那亮晶晶的眼神,
卻出賣了她內心的震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崇拜。……午后的陽光透過網球場邊高大的樹木,
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訓練間隙,冰帝正選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場邊長椅上休息,
補充水分。美琪站在水壺旁邊,仰頭看看跡部,他正用毛巾擦拭著汗濕的額發,
一舉一動都盡顯優雅。她又看看旁邊散落的幾份戰術分析文件和幾張記錄著訓練數據的表格。
一個念頭在她小小的腦袋里冒了出來:幫忙!她要證明自己不只是個袖珍觀賞品,
她得做點什么!目光鎖定在離她不遠的那幾張散落的訓練數據表格上,
那是忍足侑士之前記錄隊員擊球速度的,被一陣微風吹得邊緣輕輕卷起。機會!
美琪眼睛一亮。整理文件!這工作她自認為在行!她深吸一口氣,
調動起守護甜心那點微弱的飛行能力,小小的身體晃晃悠悠地離地,
朝著那幾張巨大的表格飛去。風,比她想象的要調皮一些,
吹得她小小的身影在空中打了個轉。“哼,這點風算什么!”美琪穩住身形,
倔強地繼續前進。終于,她成功降落,紙張的觸感光滑微涼。她伸出小手,
努力想要抓住那被風吹卷起來的紙角,試圖將它撫平、壓實。就在這時——呼!
一陣稍大的穿堂風,毫無預兆地掠過網球場!“呀啊——!
”美琪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掀起了她腳下的“土地”!
那張巨大的表格紙如同一張突然揚起的風帆,帶著上面那個小小的深藍色身影,
呼啦一下被卷上了半空!“美琪!”跡部景吾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異動,猛地抬頭,
灰藍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哇!美琪飛起來了!”向日岳人指著天空驚呼。“糟糕!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立刻判斷出風向。“啊咧?”剛剛睡醒的慈郎揉著眼睛,
茫然地看著天空。那張承載著美琪的表格紙,在風中翻滾著,打著旋兒,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朝著球場另一端的鐵絲網方向急速飄去!美琪死死地抓著紙張邊緣,
小小的身體被風吹得東倒西歪,貝雷帽都差點被吹飛,
藍紫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救命啊——!放我下去——!”跡部景吾沒有絲毫猶豫,
高大的身影化作一道紫灰色的閃電,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朝著紙張飄飛的方向疾沖掠去。
鞋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他緊盯著空中那個翻滾的藍點,眼神銳利如鷹。
表格紙被風吹著,擦著鐵絲網的頂端邊緣飛過。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跡部景吾猛地一個蹬地躍起!動作迅捷而充滿力量,伸展的手臂帶著一種精準的掌控力,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猛地一探!“唰!”指尖精準地夾住了那張翻飛的紙張邊緣,
強大的力量瞬間將其從風中拽下!“呼…呼……”美琪驚魂未定,
小小的身體隨著紙張被拽下的慣性,在紙面上滾了好幾圈,最后暈乎乎地趴在紙中央,
大口喘著氣,小臉煞白。跡部穩穩落地,手里捏著那張“肇事”的表格紙,
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低頭,目光鎖在紙中央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小身影上,
灰藍色的眸子里翻涌著后怕和……騰騰的怒火。“美、琪!”他的聲音壓得極低,
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可怕壓力,一字一頓。美琪被他那可怕的眼神和語氣嚇得一個哆嗦,
掙扎著想爬起來解釋:“我…我只是想幫忙整理……”聲音細若蚊蚋。
跡部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他伸出兩根手指,動作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精準地捏住了美琪的后衣領,像拎起一只闖了大禍的小貓崽,將她從紙面上拎了起來,
懸在自己眼前。“幫忙?整理?”跡部的聲音冷得像冰,灼灼的目光幾乎要把美琪燒穿,
“本大爺有沒有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行動?嗯?剛才要是掉進哪個角落,
或者被風吹到球場外面,被野貓叼走,你打算怎么辦?嗯?!”他每說一句,
捏著美琪后衣領的手指就微微收緊一分。巨大的壓迫感和劫后余生的恐懼,
以及被當眾訓斥的委屈瞬間淹沒了美琪。她小小的身體僵在半空,
藍紫色的眼睛里迅速蓄滿了淚水,小嘴癟了又癟,最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哇——!你兇我!你這個野蠻的巨人!我只是想幫忙嘛!誰讓你的紙亂飛!
嗚嗚嗚……嚇死我了……你還兇我……嗚嗚嗚……”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順著她的小臉滴落在跡部的手指上,留下溫熱的濕意。
跡部景吾看著懸在眼前哭得稀里嘩啦、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東西,身體猛地一僵。
那滾燙的眼淚砸在皮膚上,帶著一種陌生的灼熱感。他滿腔的怒火和訓斥,
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近乎無措的情緒取代。他捏著她后衣領的手指,
幾乎是下意識地松開了力道。美琪感覺脖子一松,身體卻因為剛才的掙扎和哭泣脫力,
軟軟地向下墜去。跡部瞳孔一縮,另一只寬大的手掌以更快的速度穩穩地托在了下方,
接住了那個墜落的小小身軀。美琪跌坐在他溫熱干燥的掌心,哭得更大聲了,
小小的身體一抽一抽,委屈得無以復加。
“嗚……壞蛋……野蠻人……嗝……”她一邊哭一邊打嗝,小拳頭徒勞地捶打著跡部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