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是場騙局>我七歲前的記憶是移植的。>某天收到神秘遺產,
包括七歲前的原始記憶數據。>移植后,我開始夢見玻璃房里囚禁的男孩。
>直到看清那張臉——竟是我自己。>更可怕的是,
新獲得的童年記憶里:>“父母”站在玻璃房外冷漠觀察。>我找到照片中的“家”,
發現是廢棄實驗室。>檔案室記錄著:“7號樣本表現出情感聯結傾向,建議重置。
”>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你果然找回來了,7號?!保尽案赣H”舉著注射器站在陰影里。
---晨光,像一塊被反復漂洗得發白、發脆的舊布,勉強透過圖書館高窗上積年的塵垢,
斜斜地鋪在長條橡木閱覽桌上。空氣里懸浮著肉眼可見的微塵,緩慢地翻滾、沉降,
混合著紙張老化后散發的、一種近乎霉味的獨特氣息——陳舊知識的塵埃。
林默的手指拂過一摞剛送來的《濱海日報》合訂本,指尖的觸感粗糙而冰涼。
他的動作精確得近乎刻板,每一份報紙的邊緣都嚴格對齊桌沿,分毫不差。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近乎病態的整齊,是抵御內心某種無形空洞的唯一壁壘,
是錨定他這艘總是感覺在虛無之海上漂流的船的纜繩。七歲之前的歲月,
是一片被徹底抹去的白板。醫生們對此的解釋千篇一律:創傷性失憶,
一場可怕車禍的后遺癥。那場車禍帶走了他的父母,
也一并卷走了他生命最初七年的所有錨點。他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像一件無人認領的遺失物品,直到成年后憑借近乎偏執的努力,
在這座城市圖書館找到一份整理舊報紙的工作。秩序,是他賴以生存的氧氣。
指尖觸碰到一份1957年3月12日的報紙邊緣,那里有個微小的、不易察覺的撕裂口。
就在這一瞬,毫無預兆地,一股劇烈的、帶著鐵銹腥氣的惡臭猛地沖入他的鼻腔!
尖銳得如同實質的剎車聲在他顱骨內瘋狂嘶鳴!眼前驟然一片刺目的血紅,
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潑上了粘稠的油漆。他猛地抽回手,指尖不受控制地痙攣著,
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死死抵住冰涼的桌面。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的后背,
帶來一陣粘膩的寒意。又來了。這該死的、毫無邏輯的感官碎片。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試圖將那腥氣和噪音壓下去。空氣里只有舊紙和塵埃的味道,
安靜得只剩下遠處閱覽室偶爾翻動書頁的沙沙聲。幻覺,僅僅是幻覺。醫生們這樣診斷過,
福利院的阿姨們也這樣安慰過他。他強迫自己重新專注于眼前泛黃的報紙鉛字,
目光掃過那些早已湮沒在歷史塵埃中的社會新聞標題。直到褲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
打破了這片凝滯的寂靜。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他遲疑了一下,按下接聽鍵,
將手機貼近耳朵。“請問是林默先生嗎?
”一個中年男人平穩的、帶著職業性距離感的聲音傳來?!拔沂??!绷帜穆曇粲行└蓾?。
“這里是濱海市正誠律師事務所。我們遺憾地通知您,您的法定監護人,陳啟明先生,
已于上周因病去世。”陳啟明?林默在記憶的荒原里徒勞地搜索著這個名字,一無所獲。
法定監護人?他成年后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人?!案鶕悊⒚飨壬倪z囑,
您是他指定的唯一遺產繼承人。遺產包括其名下位于城西楓林路17號的房產,
以及一筆數額為三百七十二萬元的存款。此外,
還有一份特別注明必須親手交給您的私人物品。
請您盡快攜帶有效身份證件來事務所辦理相關手續?!彪娫拻鞌嗪蟮拿σ魡握{地響著,
像一種冰冷的嘲弄。林默捏著手機,指尖冰涼。法定監護人?巨額遺產?
一個他毫無印象的名字?荒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過腳踝,迅速將他淹沒。
他本該感到震驚、狂喜,或者至少是困惑。然而,胸腔里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
三百七十二萬?楓林路17號?這些數字和地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一絲漣漪。
只有那個“私人物品”,像黑暗中一點幽微的磷火,
詭異地牽動了他那根名為“七歲之前”的神經。他站起身,動作有些僵硬。
陽光依舊慘白地鋪在桌面的報紙上,但那份報紙邊緣微小的撕裂口,
此刻看起來卻像一個咧開的、無聲嘲笑的嘴。
***正誠律師事務所的空氣帶著消毒水和文件油墨混合的冷冽氣味。
接待林默的是一位姓張的律師,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審慎。
他動作利落地核實了林默的身份證明,簽署了一系列文件,整個過程高效而疏離。
那筆巨額存款的數字在銀行轉賬確認單上顯得如此不真實,林默簽下名字時,
筆尖幾乎沒有觸感?!白詈?,”張律師推過一個看起來異常沉重的深灰色金屬手提箱,
箱體冰冷,棱角分明,表面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把小巧精密的數字密碼鎖。
“這是陳啟明先生特別交代的,必須由您本人簽收的物品。密碼是您的出生年月日,
格式是年月日六位數?!绷帜氖种赣|碰到冰冷的箱體,一股細微的電流感瞬間竄上脊背。
他的出生年月日?那個他自己也僅僅是從福利院的檔案里得知的日期?他默念著那串數字,
指尖在密碼鎖的數字輪上撥動。咔噠一聲輕響,鎖開了。
箱子里沒有他預想中的信件、照片或珠寶。
里面只安靜地躺著一個扁平的、閃爍著幽藍色指示燈的黑色長方體設備,
旁邊整齊地排列著幾枚指甲蓋大小、同樣閃爍著微光的銀色存儲芯片。
設備表面印著一個陌生的、風格極簡的銀色徽標:一個抽象的神經元輪廓,
被一圈流動的光點環繞?;諛讼路?,蝕刻著幾個冰冷的字母——“NeuroLink”。
“這是什么?”林默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張律師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鏡片后的目光帶著一絲職業性的困惑?!昂鼙?,林先生。陳先生只交代轉交物品,
并未說明其內容。不過,”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陌生的徽標,
“NeuroLink…據我所知,似乎是國外一家非常前沿的神經科技研究機構,
專注于記憶與意識領域的基礎研究。相當……尖端,也相當敏感的技術領域。”神經科技?
記憶?這幾個詞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鑿在林默意識深處那片被迷霧籠罩的禁區上。
他猛地合上箱蓋,金屬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隔絕了那幽藍色的、仿佛有生命般跳動的指示燈。寒意,真正的、刺骨的寒意,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他的心臟。***楓林路17號。一棟被高大楓樹環繞的舊式洋房。
當林默用嶄新的鑰匙打開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時,
一股混合著灰塵、陳舊木質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屋內空曠、寂靜,
家具蒙著白布,像一個巨大的、塵封的標本盒。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
更找不到一絲一毫關于那個叫陳啟明的人的線索。這里不像一個家,
更像一個精心布置過卻最終被遺棄的布景。他提著那個沉重的金屬箱,徑直走上二樓。
走廊盡頭是一間書房,厚重的窗簾緊閉,光線昏暗。他在巨大的紅木書桌前坐下,
將箱子放在桌面上。幽藍的指示燈在昏暗中固執地閃爍著,像一只窺探的眼睛。記憶移植。
這個只在科幻小說里見過的詞匯,此刻卻帶著千鈞之力壓在他的心頭。他七歲之前的空白,
那些突如其來的感官碎片,福利院阿姨們閃爍其詞的安慰……所有零散的拼圖碎片,
都因為這個箱子的出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他盯著箱子。
抗拒與一種近乎自毀的強烈渴望在他體內激烈交戰。最終,渴望撕開了恐懼的防線。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開箱子,拿起一枚冰冷的存儲芯片。芯片側面有一個細小的接口,
與NeuroLink設備上的一個插槽完美契合。咔噠一聲輕響,芯片嵌入設備。
設備屏幕瞬間亮起,柔和的白光映亮了林默蒼白的臉。
始記憶數據包:Subject-007 [Age: 0-7]**>**狀態:未驗證,
限)**>**4.格式化**他的目光死死釘在“Subject-007”這個編號上。
007?一個冰冷的實驗品編號?指尖懸在冰涼的觸摸屏上方,微微顫抖。
是按下“格式化”,徹底埋葬這可能的潘多拉魔盒?
還是……按下那個開啟一切的“啟動意識映射與集成程序”?窗外,暮色四合,
最后一縷天光被濃重的黑暗吞噬。
書房里只剩下NeuroLink屏幕散發出的、孤島般的光源,
映照著林默臉上劇烈的掙扎。最終,那根顫抖的手指,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重重地點在了屏幕中央那個幽藍色的“啟動”圖標上。設備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
指示燈由幽藍轉為急促閃爍的紅色。林默感到后頸處傳來一陣強烈的吸附感,
緊接著是輕微的刺痛,仿佛有什么冰冷細小的東西刺破了皮膚,鉆了進去。
一股強大的、難以言喻的數據洪流瞬間涌入他的意識!眼前不再是昏暗的書房。是光!
無比柔和、無比溫暖的金色光芒,如同最純凈的蜂蜜流淌下來,包裹著一切。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甜蜜得令人心安的烘焙香氣,濃郁得幾乎有實質感。
他看到一只巨大而柔軟的棕色泰迪熊,憨態可掬地坐在一張鋪著彩色格子桌布的小圓桌旁。
桌上有蛋糕,粉色的奶油裱花精致得不像真的。
一個模糊但散發著無限溫柔的女人身影坐在對面,她伸出手,
將一塊點綴著鮮紅草莓的蛋糕遞過來。一個低沉、寬厚、充滿安全感的男人笑聲在耳邊響起,
很近很近,帶著胸腔的共鳴感,仿佛說話的人就在身后,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小默,
生日快樂!快嘗嘗媽媽的手藝!”“媽媽……爸爸……”林默的嘴唇無聲地翕動,喉嚨哽咽。
一股巨大的、他從未體驗過的暖流瞬間沖垮了心防,滾燙的液體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順著臉頰滑落。這就是父母?這就是被愛的感覺?如此真實,如此溫暖,如此……完美無瑕。
他貪婪地沉浸在這金色的暖流里,仿佛沙漠旅人終于飲到了甘泉。
長久以來靈魂深處的那個巨大空洞,
似乎在這一刻被這遲來的、虛幻的甜蜜徹底填滿、撫平了。然而,
這溫暖甜蜜的洪流并未持續多久。意識深處,
那片被強行撕裂開來的、原本屬于“林默”的空白區域,
似乎對這股外來數據洪流產生了強烈的排異反應。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同時貫穿大腦!
金色的光芒、蛋糕的甜香、父母的笑臉……所有溫馨的畫面瞬間被撕裂、扭曲、崩解!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以及一種被強行拖拽的失重感。
他猛地從書桌前驚醒,冷汗浸透了全身,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窗外,
城市燈火如同遙遠星群。NeuroLink設備的指示燈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幽藍,
屏幕顯示著“集成進度:1.7%”。后頸的刺痛感仍在隱隱作祟。他抬手抹了一把臉,
指尖一片濕冷,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剛才那金色的天堂仿佛只是一場幻夢,
唯有大腦深處殘留的劇痛,
和那被甜蜜短暫填充后又瞬間暴露出來的、更加巨大更加冰冷的空洞感,
在提醒他剛剛發生了什么。他疲憊地倒在書桌旁冰冷的地板上,蜷縮起來。
地板堅硬粗糙的質感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來。意識在劇烈的消耗后沉入混沌的泥沼。
就在這半夢半醒的間隙,一絲極其微弱、極其遙遠的甜味,如同幽靈般,
再次掠過他的嗅覺神經。不是蛋糕的甜香,更接近……某種廉價水果硬糖的甜膩?
***夢境成了新的戰場,一個比現實更加幽暗、更加令人窒息的囚籠。不再是金色的暖光。
只有無邊無際的、冰冷的白。不是雪的白,是某種堅硬、光滑、毫無生氣的材料,
反射著慘淡的頂燈光芒。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刺鼻的、消毒水混合著金屬和塑料的味道,
冰冷地刺激著鼻腔黏膜。他發現自己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四壁、天花板、地板,
全是那種冰冷堅硬的白。一面巨大的、厚重的透明玻璃墻,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玻璃墻外,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巨大的輪廓陰影,
像是某種龐大而沉默的機器,蟄伏在慘白的光暈里。他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
寒意順著腳心直往上竄。身上穿著一種粗糙的、灰白色的連體衣,布料摩擦著皮膚,
帶來細微的刺痛。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和孤獨,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越收越緊。
他撲到那面巨大的玻璃墻上,用小小的拳頭徒勞地捶打著光滑冰冷的表面,
喉嚨里發出幼獸般絕望的嗚咽和嘶喊:“放我出去!媽媽!爸爸!放我出去!
”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碰撞,顯得空洞而微弱,最終被那冰冷的白色墻壁吸收殆盡。
玻璃墻紋絲不動,外面那些模糊的機器輪廓依舊沉默,如同巨大的墓碑。絕望像冰冷的潮水,
徹底淹沒了他。他無力地滑坐在地上,蜷縮在冰冷的角落,將臉深深埋進膝蓋。
眼淚滾燙地涌出,滴落在同樣冰冷的白色地面上,瞬間被吸收,不留一絲痕跡。就在這時,
眼角的余光瞥見了玻璃墻外靠近底部的一個角落。那里,似乎被遺棄著一個東西。
一個小小的、破舊的、棕色的泰迪熊玩偶。一只紐扣眼睛松脫了,歪斜地掛著,
另一只黯淡無光。它的一條胳膊無力地耷拉著,填充物從撕裂的縫隙里露出來一點。
它就那樣孤零零地躺在那片冰冷的白色地板上,像一個被遺棄的、小小的墳墓。
一種難以言喻的、深切的悲傷和熟悉感攫住了他,
仿佛那個破敗的玩偶就是他自身境遇的投射。林默猛地從地板上彈坐起來,心臟狂跳不止,
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書房里一片死寂,窗外依舊是城市冰冷的燈火。他劇烈地喘息著,
冰冷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那個玻璃牢房,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和孤獨,
那只破敗的泰迪熊……如此清晰,如此真實,仿佛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一場酷刑!這不是夢!
這絕不是普通的夢!這是被那外來記憶數據強行撕開的、屬于他自己意識最底層的真實景象!
一個被囚禁的男孩……那個男孩……他不敢再想下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沖到書房的角落,對著廢紙簍劇烈地干嘔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只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NeuroLink的幽藍指示燈在昏暗的書桌上無聲地閃爍,
像魔鬼的眼睛。***接下來的日子,變成了清醒與噩夢的雙重折磨。
NeuroLink的集成進度如同蝸牛爬行,
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增長著:3.1%… 5.7%… 8.2%…每一次微小的推進,
都伴隨著意識深處更劇烈的排異風暴和隨之而來的、更加清晰的噩夢碎片。
金色的“童年”記憶碎片與冰冷的“玻璃房”夢境碎片,如同兩股狂暴的洋流,
在他的意識深處猛烈地碰撞、撕扯。他看到了更多:金色碎片:陽光明媚的公園草坪,
父親寬厚的大手穩穩地扶著他小小的自行車后座,母親在一旁溫柔地笑著鼓掌。
空氣里有青草和陽光的味道。風箏在湛藍的天空中變成一個小小的彩點。
父親爽朗的笑聲:“飛起來了!小默真棒!”母親溫柔的聲音:“慢一點,別摔著。
”完美得像一幅精心繪制的油畫。玻璃碎片:依舊是那個冰冷的白色牢籠。
頂燈的光線慘白而恒定,分不清白天黑夜。他蜷縮在角落,抱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