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坐在洞府的石床上,第一千三百次嘗試突破元嬰中期瓶頸。突然,
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座山峰。我猛地睜開眼睛,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靈力差點紊亂。三百年了,
從未有人能突破我設(shè)在落霞谷外的防御陣法。我迅速掐訣平息體內(nèi)靈力,
神識如潮水般向外擴散。谷中央的靈藥田里,
一個金色的人形物體正深陷在我精心培育的七心蓮中間。我的七心蓮!
那可是我花了六十年才培育到即將開花的珍稀靈藥!“誰?”我怒喝一聲,
祭出本命法寶?“流云綾”,瞬間移至藥田上空。坑中的人動了動,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不是妖氣,也不是魔氣,更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修士氣息。我謹慎地降落在坑邊,
流云綾在周身環(huán)繞,隨時準備出擊。那人翻過身來,我愣住了。
金色的長發(fā)沾滿了泥土和七心蓮的汁液,在陽光下依然閃耀著奇異的光澤。
尖尖的耳朵從發(fā)間露出,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
最令人驚異的是他的眼睛——如同最純凈的翡翠,此刻正因為疼痛而微微瞇起。
“你是什么東西?”我質(zhì)問道,手中的流云綾繃直如劍。他掙扎著坐起來,
說了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聲音如同山間清泉般悅耳。見我沒有反應(yīng),
但能聽懂的大陸通用語:?“請...不要攻擊...我不是敵人...”“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放松警惕,?“你是人是妖?為何能突破我的防御陣法?”他試圖站起來,
卻又跌坐回去,顯然受了不輕的傷。?“我叫艾爾...艾爾·瑟蘭迪爾。我是...精靈。
”他說出最后一個詞時,表情有些不確定,似乎在懷疑我是否理解。精靈?
修仙界何曾有過這種生物?我仔細探查他的氣息,確實與任何已知的種族都不同。沒有妖丹,
沒有魔核,也沒有修士的靈力波動,但體內(nèi)流淌著一種奇特的力量,溫和而生機勃勃,
如同初春的森林。“你從哪里來?”我稍稍放松了流云綾。艾爾抬頭望向天空,
翡翠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迷茫:?“我從...西幻大陸來。
那里有精靈、人類、矮人...許多種族。我正在森林中練習空間魔法,
突然出現(xiàn)了空間裂縫...”他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耳朵,?“看來這里不是西幻大陸了。
”空間裂縫?跨位面?zhèn)魉停窟@種傳說中的事情居然真的存在?我仔細觀察他,
沒有發(fā)現(xiàn)說謊的跡象。而且,如果他真有能穿越位面的實力,
也不會被我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你毀了我的七心蓮,”我冷冷地說,
?“那可是六十年心血。”艾爾環(huán)顧四周被砸得稀爛的藥田,
面露愧色:?“非常抱歉...我可以賠償。在我的世界,
我是一名草藥大師...”我嗤笑一聲:?“賠償?你拿什么賠?你連這里是哪都不知道。
”但看著他真誠的綠眼睛,我莫名地心軟了。也許是因為他眼中那種純粹的歉意,
也許只是因為...他長得實在好看。“算了,”我收起流云綾,?“跟我來。
你的傷需要處理。”艾爾在我的洞府養(yǎng)傷期間,我查閱了所有能找到的典籍,
沒有找到任何關(guān)于?“精靈”的記載。修仙界確實有妖族、魔族、鬼修等各種異族,
但尖耳金發(fā)的精靈?聞所未聞。“所以,你們精靈能活多久?
”某天我一邊給他換藥一邊問道。艾爾靠在石床上,
陽光透過洞口的藤蔓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三千年左右,”他輕聲說,
?“死后靈魂會回歸母樹,等待重新孕育。”我手上一頓:?“三千年?
那不就是相當于我們大乘期修士的壽命?”我忍不住打量他,
?“你看上去可不像有幾千歲的樣子。”“我才八百二十歲,”他笑了,
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在精靈中算是剛成年不久。”八百多歲剛成年?我暗自咂舌。
我一千三百歲在修仙界已經(jīng)算是天賦異稟了,按這個比例...“那你呢?”艾爾突然問道,
?“你看起來像人類二十出頭的樣子,但能有這樣的洞府和修為...”“一千三百歲,
”我坦然道,?“元嬰初期修士。
”艾爾驚訝地睜大眼睛:?“你們的壽命...”“理論上無限,”我?guī)退由希?/p>
?“只要不斷突破,與天地同壽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大部分修士在半路就隕落了。
”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問:?“你能教我修仙嗎?”我差點打翻藥碗:?“什么?
”“既然我暫時回不去,”艾爾認真地說,?“我想學習這個世界的修行方法。
精靈天生親近自然,也許...”我嘆了口氣,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他皮膚微涼,
觸感奇異。?“閉上眼睛,感受我的靈力。”我將一絲靈力注入他體內(nèi),沿著經(jīng)脈游走。
片刻后,我收回手,搖了搖頭:?“你沒有靈根。”“靈根?”“修仙的基礎(chǔ),”我解釋道,
?“就像你們使用魔法的...呃,魔法天賦?沒有靈根,就無法引靈氣入體,無法修煉。
”艾爾的表情黯淡下來:?“所以...我在這里最多只能活兩千多年?
”我本想嘲笑他的貪心——兩千多年還不夠嗎?但看到他眼中的失落,
話到嘴邊變成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回去的路。”三個月后,艾爾的傷好了。
我本該趕他走,畢竟一個來歷不明的異族留在身邊是種風險。
但每當我看到他在藥田里忙碌的身影,或是清晨坐在崖邊對著朝陽吟唱精靈歌謠的樣子,
那個?“走”字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這是什么?”一天傍晚,
我指著艾爾手中散發(fā)著柔和綠光的種子問道。“月光花的種子,”他微笑著說,
?“來自我的故鄉(xiāng)。我想試試能不能在這里種活。”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將種子埋進土里,
然后雙手懸在上方,低聲吟唱著精靈語。柔和的綠光從他指尖流出,滲入土壤。片刻后,
一株嫩芽破土而出,在月光下舒展著銀藍色的葉片。“它喜歡你,”艾爾輕聲說,
?“月光花只會在友善的環(huán)境中發(fā)芽。”我蹲下身,好奇地觸碰那株嫩芽。
指尖傳來一陣清涼的波動,不同于靈力的感覺,卻同樣令人舒適。?“這就是精靈魔法?
”“只是小把戲,”艾爾謙虛地說,?“比起你的法術(shù)差遠了。”但在我看來,
這比任何法術(shù)都神奇。不需要掐訣念咒,不需要消耗靈力,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如同呼吸一般自然。“教我精靈語吧,”我突然說,?“既然你學不了修仙,
至少讓我學學你的語言。”艾爾愣了一下,隨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當然可以!
先從簡單的開始——‘Aiya’是問候語,
‘Melinyel’意思是‘我愛你’...”“等等!”我臉上一熱,
?“誰要學這種詞!”艾爾大笑起來,聲音在山谷中回蕩。不知為何,我的心跳加快了。
那天夜里,我夢見自己站在一片金色的森林中,艾爾牽著我的手,帶我穿過發(fā)光的樹木。
醒來時,洞府外傳來精靈語的歌聲,悠遠而憂傷。我披衣起身,走到洞口。艾爾坐在懸崖邊,
背對著我,金發(fā)在晨風中輕輕飄動。他唱著一首關(guān)于故鄉(xiāng)的歌,聲音里滿是思念。
我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永遠回不去了。一種奇怪的沖動讓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搭在他肩上。
艾爾停止歌唱,轉(zhuǎn)過頭來。晨光中,他的眼睛比任何翡翠都要美麗。
“我會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我說,?“但在那之前...你可以留在這里。
”艾爾凝視著我,慢慢站起身。他比我高出一個頭,陽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光暈,如同神祇。
?“云清,”他輕聲喚我的名字,用精靈語說了幾句話。“什么意思?”我問。
他微笑著搖頭:?“等你學會更多精靈語,我再告訴你。”一百年轉(zhuǎn)瞬即逝。
艾爾沒能回到他的世界,但他在我的山谷里創(chuàng)造了一片小小的精靈花園。
月光花盛開在每個滿月之夜,銀藍色的光芒照亮整個山谷。
他還種下了來自記憶中的各種奇特植物,有些甚至具有輕微的治愈或?qū)幧裥Ч?/p>
讓我的修煉事半功倍。“云清!快來看!”這天,艾爾興奮地沖進我的修煉室,
打斷了我的冥想。我無奈地收功:?“又怎么了?”一百年來,
他已經(jīng)習慣了修仙者漫長的閉關(guān),但每次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事物,
還是會像個孩子一樣迫不及待地分享。“我成功了!”他拉著我的手往外跑,?“你看!
”花園中央,一棵不到一人高的小樹苗正在微風中搖曳。與其他植物不同,
它散發(fā)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這是...”“精靈母樹的分枝!”艾爾激動地說,
?“我用了一百年時間才讓它在異界生根!雖然很小,但它活了!”我走近觀察這棵小樹苗。
確實能感受到與艾爾相似的氣息,溫暖而充滿生機。?“這意味著什么?
”艾爾的表情突然變得復(fù)雜:?“在我們的傳說中,
母樹的分枝只會在...特殊情況下成活。”他沒有詳細解釋,
但我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紅。“艾爾,”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旋在我心頭已久的問題,?“你還想回去嗎?”他沉默了片刻,
伸手輕撫小樹苗的葉子:?“最初的那幾年,每天醒來都希望一切都是夢,
希望睜開眼能看到家鄉(xiāng)的森林。”他轉(zhuǎn)向我,翡翠般的眼睛直視著我,
?“但現(xiàn)在...這里有你在。對我而言,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的心猛地一跳。
一百年的朝夕相處,我們早已超越了主客關(guān)系,但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修仙者本不該為情所困,但面對艾爾,我引以為傲的理智總是不堪一擊。“傻瓜,
”我輕聲說,伸手拂去他金發(fā)上的一片花瓣,?“你還有兩千多年的壽命,
難道要一直陪我這個無聊的修士待在山谷里?”艾爾抓住我的手,
貼在他的臉頰上:?“兩千年太短,我想陪你直到時間的盡頭。”陽光透過樹苗的枝葉,
在我們之間灑下斑駁的光影。在這一刻,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么修仙界有那么多道侶——有些溫暖,是漫長的修煉之路上不可或缺的。
“吻我,”我聽見自己說,?“用你們精靈的方式。”艾爾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輕輕托起我的臉,低下頭。當我們的唇相觸時,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接觸點擴散開來,
不同于靈力,卻同樣令人沉醉。小樹苗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金色的光芒突然增強,
照亮了我們相擁的身影。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回到遇見他之前的生活了。“云清,
醒醒。”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艾爾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枝盛開的月光花。窗外,
晨光剛剛?cè)炯t天際。“怎么了?”我慵懶地問,伸手撥弄他的金發(fā)。三百年過去,
那金色依舊如初,而我的黑發(fā)中也還不見一絲白霜——元嬰修士的壽元長達數(shù)千年,
衰老極其緩慢。“今天是我們相遇三百周年,”艾爾將月光花別在我耳際,
?“按照精靈的傳統(tǒng),應(yīng)該慶祝。”我忍不住笑了:?“你記得真清楚。”修仙無歲月,
我早已不記具體日期,但艾爾似乎對每個紀念日都如數(shù)家珍。
艾爾變魔術(shù)般從身后拿出一個木雕的小盒子:?“送你的。”我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枚銀藍色的戒指,戒托上鑲嵌著一片月光花花瓣,被某種精靈魔法永久保存了下來,
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這是...”“精靈的定情信物,”艾爾輕聲說,?“在我們族中,
贈送親手制作的月光花首飾是最莊重的承諾。”他頓了頓,?“我知道修仙者不重俗禮,
但...”我猛地抱住他,打斷了他的話。三百年了,我們早已像道侶一樣生活,
卻從未正式確認過關(guān)系。修仙界有道侶大典,但那通常是為了利益結(jié)合。而艾爾給我的,
是精靈最純粹的承諾。“幫我戴上,”我松開他,伸出左手。
艾爾小心地將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然后用精靈語念了一段話。
戒指上的月光花瓣亮了一下,隨即恢復(fù)如常。“你說了什么?”我問。
艾爾微笑:?“'以月光為證,以母樹為誓,我的靈魂與你的永遠相連,跨越時空,
至死不渝。'”我凝視著戒指,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精靈的壽命是三千年,
如果我能順利突破,壽命將遠超艾爾...“怎么了?”艾爾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
我搖搖頭,勉強笑道:?“沒什么,只是...想到你比我少活那么多年,有點不公平。
”艾爾大笑起來,將我摟入懷中:?“貪心的修士,三千年還不夠嗎?”他親吻我的發(fā)頂,
?“能遇見你,哪怕只有三百年也值得。”我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這一刻,
我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延長精靈壽命的方法。修仙界無奇不有,
既然艾爾能穿越到這里,就一定有辦法打破精靈的壽命限制。“艾爾,”我抬頭看他,
?“我們?nèi)ビ螝v吧。修仙界廣闊無邊,也許能找到幫你修煉的方法,
或者...至少找到更多你家鄉(xiāng)的線索。”艾爾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
你愿意離開山谷?”我點點頭:?“與其閉門造車,不如主動尋找答案。
”我撫摸著他的臉頰,?“我想和你在一起更久,久到你看膩了我的臉。”“永遠不會,
”艾爾握住我的手,翡翠般的眼睛里盛滿愛意,?“即使三千年后我回歸母樹,
我的靈魂也會記得你的樣子。”陽光完全升起,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新的篇章。離開山谷的那天,艾爾像個第一次出門的孩子般興奮。
他穿著我為他準備的修仙界常見服飾——一件靛青色的長袍,
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標志性的尖耳和金發(fā)。“我們先去最近的修仙城市——流云城,
”我展開一張泛黃的地圖,?“那里有最大的典籍交易所,也許能找到關(guān)于空間裂隙的記載。
”艾爾點點頭,目光卻被路邊的各種植物吸引。?“這里的植物和家鄉(xiāng)有些相似,
但又完全不同。”他蹲下身,輕撫一朵野花的花瓣,那花兒竟在他的觸碰下微微發(fā)光。
我連忙拉他起來:?“別在外面使用精靈魔法!”壓低聲音道,?“修仙界從沒有過精靈,
若被人發(fā)現(xiàn)你的異常,后果不堪設(shè)想。”艾爾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忘了。
”但他眼中的好奇并未減少半分。流云城建在一座懸浮的山峰上,云霧繚繞,宛如仙境。
入城需要繳納靈石,我正要從儲物袋中取出,艾爾卻攔住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
“用這個,”他倒出幾顆晶瑩剔透的綠色晶體,?“在我們世界這叫靈晶,
相當于你們的靈石。我?guī)Я松倭窟^來,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拿起一顆探查,
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其中蘊含著純凈的能量,雖與靈氣不同,但確實可以作為交換媒介。
?“應(yīng)該可以,但別拿出太多,免得引人注意。”守門的修士檢查靈晶后,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沒多問就放我們?nèi)氤橇恕A髟瞥莾?nèi)亭臺樓閣林立,
街道上修士來往穿梭,有御劍飛行的,有騎著靈獸的,一派繁華景象。艾爾看得目不暇接,
不時發(fā)出驚嘆。“小心,”我拉住差點撞上別人的艾爾,?“修仙界不比凡間,
隨便沖撞可能惹上麻煩。”正說著,前方傳來一陣喧嘩。人群自動分開,
一隊身著統(tǒng)一服飾的修士走來,為首的男子面容冷峻,氣息強大。“是玄天宗的弟子,
”旁邊有人小聲議論,
?“聽說他們最近在追捕一個偷學禁術(shù)的散修...”我下意識握緊艾爾的手,
拉著他退到路邊。玄天宗是修仙界大宗門之一,行事霸道,最好避開。
那為首的男子經(jīng)過我們時突然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掃過艾爾。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這位道友面生啊,”男子盯著艾爾,?“不知師承何派?”艾爾正要開口,
我搶先一步擋在他前面:?“回前輩,家兄自幼體弱,很少出門游歷。我們乃南嶺云家子弟,
此番出來是為尋藥。”男子狐疑地打量著我們,我暗中運轉(zhuǎn)靈力,隨時準備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就在氣氛緊張之際,遠處傳來一聲呼喊,似乎是叫他去處理什么急事。
男子最后看了艾爾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我長出一口氣,拉著艾爾快速離開主街,拐進一條小巷。
“抱歉,”艾爾低聲道,?“我是不是差點惹麻煩?”我搖搖頭:?“不怪你。
修仙界弱肉強食,我們散修本就處境艱難。”看著他自責的表情,我緩和語氣,?“走吧,
先找住處安頓下來,再去典籍交易所。”當夜,在客棧簡陋的房間里,
艾爾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燈火通明的城市,月光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一道銀邊。“云清,
”他突然說,?“如果...如果永遠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會成為你的負擔嗎?
”我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望向夜空:?“傻瓜,你怎么會是負擔?”我握住他的手,
?“只是修仙界危機四伏,我必須更加小心地保護你。”艾爾轉(zhuǎn)過身,
翡翠般的眼睛在月光下深邃如潭:?“可我不想永遠躲在你的羽翼下。
教我一些基本的防身術(shù)吧,不需要靈力的那種。”我想了想,點頭同意:?“好。
從明天開始,我教你一些體術(shù)和暗器手法。”我輕撫他的臉頰,?“但你得答應(yīng)我,
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保護自己。”艾爾微笑著將我拉入懷中,
在我耳邊輕聲道:?“我答應(yīng)你,我的修士大人。”他的呼吸拂過我的耳際,
帶著精靈特有的清新氣息。五百年光陰如流水般逝去。我們走遍了修仙界的名山大川,
拜訪了無數(shù)古籍收藏家和隱士高人,卻始終沒有找到關(guān)于精靈的記載或跨位面?zhèn)魉偷姆椒ā?/p>
倒是艾爾的體術(shù)進步神速,加上他天生的精靈敏捷,現(xiàn)在即使面對筑基期修士也有一戰(zhàn)之力。
這天夜里,在東海之濱的一處山洞中,我凝視著熟睡的艾爾,手指輕輕描摹他的面部輪廓。
五百年的相伴,他的容貌變化微乎其微,但若仔細觀察,
還是能發(fā)現(xiàn)眼角細微的紋路和發(fā)絲中偶爾閃現(xiàn)的銀光。精靈的三千年壽命,
已經(jīng)過去了近一半。我的心像被無形的手攥緊,呼吸為之一窒。“嗯...?
”艾爾迷迷糊糊地醒來,抓住我的手,?“怎么了?”我迅速收回手,
強作笑顏:?“沒什么,只是看看你有沒有被海風吹著涼。”艾爾坐起身,金發(fā)有些凌亂。
他敏銳地看穿了我的掩飾:?“又在擔心我的壽命?”他嘆了口氣,將我拉入懷中,
?“云清,別這樣。精靈從不畏懼衰老,那是生命自然的軌跡。”我靠在他胸前,
聽著他穩(wěn)健的心跳:?“但我是修士,艾爾。
我能活幾千年、幾萬年...而你...”話語哽在喉間,無法繼續(xù)。艾爾捧起我的臉,
翡翠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看著我,云清。正因為生命有限,才顯得珍貴。
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生命中最璀璨的寶石。”他親吻我的額頭,
?“不要為尚未到來的離別悲傷,那會浪費我們現(xiàn)在的時光。”道理我都懂,
但心卻不聽使喚。我緊緊抱住他,仿佛這樣就能阻止時間的流逝。“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艾爾突然說,拉著我走出山洞。東海之上,滿天繁星倒映在海面上,
仿佛我們站在星空中央。艾爾站在海邊,開始吟唱一首精靈歌謠,聲音低沉悅耳。
隨著他的歌聲,海水中漸漸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光點,如同星辰墜落凡間。
“這是...”“精靈的靈魂共鳴術(shù),”艾爾解釋道,?“可以與自然萬物產(chǎn)生短暫共鳴。
”他牽起我的手,?“來,我教你。”那晚,艾爾教會了我最簡單的精靈語咒文。
雖然我沒有精靈魔法天賦,但在他的引導(dǎo)下,我還是讓幾粒海水中的光點亮了起來。
那種感覺奇妙而神圣,仿佛觸摸到了生命最本質(zhì)的脈動。“看,你做到了!
”艾爾欣喜地抱住我,?“這樣即使沒有靈力,我們也能共享這份美麗。”星光下,
我們相擁而舞,腳下的海浪隨著艾爾的歌聲輕輕起伏。那一刻,我忘記了時間,
忘記了壽命的差距,只感受到彼此心跳的共鳴。回到山洞后,艾爾很快又睡著了。
我輕輕撫摸著他越發(fā)明顯的眼角細紋,暗自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嘗試煉制延壽丹,
哪怕那是修仙界公認最難成功的丹藥之一。“你瘋了?!”老友青松子拍案而起,
白胡子氣得直抖,?“延壽丹需要千年靈草,失敗率高達九成!
”我平靜地啜了一口茶:?“我知道風險。但八百年的交情,你應(yīng)該了解我的決心。
”青松子是我在修仙界為數(shù)不多信任的朋友,精通丹道。我特意來到他的隱居處尋求建議。
“為了那個金發(fā)異族值得嗎?”青松子壓低聲音,?“云清,你我修行至今不易,
何必為情所困?”我放下茶杯,直視他的眼睛:?“正因為修行千年,才更知真心難得。
青松,幫我這一次。”老人長嘆一聲,從書架深處取出一本古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