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九幾年的離奇故事,也是我一生之中很重要的轉折點。
這一年的秋天比往年來得都要早一些,我背著行李,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了整整四個小時,
才來到那柳樹溝村。村口一棵歪脖子大柳樹仿佛是這個村子的象征。
村口幾個光著腳丫的孩童正在河邊嬉戲玩耍,好不快活,我見此也是頗為高興,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這是我大學畢業后選擇的第一份工作,
家里人幾次勸阻無果,仍然被我堅持下來,我將成為這柳樹溝村的唯一的正式教師。
“程老師,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快步從遠處走來,
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我是村長李常受,村里條件差,委屈您了。
”我連忙擺手:“李村長您客氣了,我是來教書的,不是來享福的。”伴隨村長的帶路,
我看到村里的小學遠比想象中還要簡陋,兩排低矮的平房圍成一個院子,前排是教室,
后排是教師宿舍和食堂。墻壁上的白灰已經脫落的不成樣子,窗戶上的玻璃也殘缺不全,
甚至有些還是用報紙糊著。“這是您的房間,以前的老教師退休后,這屋子空了小半年了。
”李村長推開最邊上的一間屋門說道。房間不大,一張木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
還有一個掉了漆的木柜。墻角擺著一個老式木質臉盆架,上面放著一個有些銹跡的鐵瓷盆,
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一面圓鏡,鏡面已經有些氧化,照人時像隔著一層霧氣。
我放下行李,發現書桌上放著一個粗瓷碗,碗里盛著幾個還冒著熱氣的煮雞蛋。“這是?
”“村里人的一點心意,知道您今天到,王嬸特意煮的,程老師先休息,
晚飯我讓娃兒給您送來。”李村長笑著說。送走李村長,我坐在床邊,感覺一陣疲憊襲來,
窗外,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山后,院子里只剩下幾盞昏黃的燈泡亮著,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還有母親呼喚孩子回家的聲音。這就是我未來要生活的地方。當天夜里,
我被一陣滴水聲驚醒,睜開眼,房間里一片漆黑,滴水聲很輕,卻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
像是從房間的角落傳來的。滴答、滴答我摸索著拉開電燈,昏黃的燈光下,房間里空蕩蕩的,
沒有任何漏水的痕跡,隨著燈光的亮起那滴水聲也戛然而止。“是幻覺嗎?”我自言自語,
隨后看了看手表,凌晨三點一十四分,我重新躺回床上,
睡夢中迷迷糊糊又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孩子們的喧鬧聲吵醒,
推開窗戶,看到院子里已經聚集了十多個孩子,年齡從六七歲到十二三不等,
都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有的甚至還打著補丁,但是每個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好奇的望著我這位新來的老師。“程老師好!”孩子們齊聲喊道。看到這些祖國未來的花朵,
我心頭一熱,這便是我來此的目的,連忙洗漱一番來到教室,我的第一堂課是語文課,
教室里坐了十五個同學,年齡參差不齊。我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轉身時,
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坐著一個穿紅棉襖的女孩,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低著頭,
長長的劉海遮住了面龐。“那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我開口問道,
因為點名的時候并沒有見其答應。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孩子們都轉頭向最后排望去,
然后又迅速轉回來,沒有人回答。“同學?”我上前幾步。女孩抬起頭,
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和一雙大得驚人的眼睛,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巴,手語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隨后拿出一張紙在上邊歪歪扭扭的寫下兩個字,小桃。我稍微愣了一下,
隨即溫和的笑了笑:“沒關系,我們繼續上課。”課間操時,我站在教室門口,
看著孩子們在院子里玩耍,那個穿紅棉襖的女孩獨自站在角落里,不與任何人交流。
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突然轉頭向我看來,眼神直勾勾的,讓我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趙校長,那個叫小桃的女孩,天生就不會說話嗎?”我問向身旁的老校長。
趙校長名為趙江山已經六十多歲,因為學校缺少教育人員,所以退休后又被返聘回來幫忙的,
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他臉色突然變了變:“小桃?哪個小桃?”“就是穿紅棉襖的那個女孩,
是個啞巴好像?”趙校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程老師,我們學校沒有啞巴孩子,
也沒有叫小桃的學生。”我渾身一怔,再次向院中看去,
那個角落中穿紅棉襖的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晃了晃腦袋沒作多想,
午飯是在學校的小食堂吃的,簡單的白菜燉豆腐和玉米面餅子,
我一邊吃一邊向趙校長打聽學校情況。“像程老師這樣年輕有為青年,
可是很少會來這種鄉村教書的,您的到來真是令我們村蓬壁生輝呀! 趙校長和我閑聊著。
“校長您客氣了,我也是略盡一份微薄之力而已,教育之事我覺得不應有貴賤之分。
”我坦言回答。“程老師真乃品性高潔之人,老朽真是自愧不如。”“校長您客氣了,
咱們學校后面那片荒地是做什么的?”我指著教室后方被高墻圍起來的一片區域問道。
趙校長的筷子停在半空:“那里……以前是學校的后院,因為一些事情后來封起來了,
程老師最好不要靠近那里。”“為什么?”“有口老井,年久失修,怕孩子們掉進去。
”校長的眼神閃爍,明顯沒有說實話。下午的課程結束后,我在宿舍批改作業,天色漸暗時,
我聽到窗外有石子敲擊的聲音,隨后推開窗戶,看見那個穿紅棉襖的女孩站在院子里,
手里拿著幾塊小石頭,正一顆一顆的擺在地上,形成一個奇怪圖案。“小桃?”我輕聲喊道。
女孩抬起頭,指了指地上的石子圖案,又指了指學校后面的方向,然后轉身跑開了。
我趕緊出門來到院子里,蹲下身看那些石子,它們被擺成一個圓形,
中間有幾顆石子排成一條線,指向學校后方被封閉的區域,這明顯是有意為之,
但是我并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出于好奇,我繞到教室后面,轉了不遠后發現圍墻有一處坍塌,
可以直接走過去,墻后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我穿過草叢來到院后中央,
那里果然有一口古井,井口被幾塊大石板蓋著,上面還束縛著幾條鐵鏈,
連接處用一把銹跡斑斑的大鎖鎖住。我走近古井,身上忽然感覺一陣刺骨寒意,
井邊的石臺上刻著一些模糊的字跡,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所有辨別不出什么。就在這時,
我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小桃正站在不遠處,
紅棉襖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眼,她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話,卻沒有聲音,然后她抬起手,
指向了那古井。此時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你想告訴我什么?”小桃卻突然轉身跑開,
消失在雜草叢中,我向前追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天色已晚,荒地中只剩下我一個人,
回頭看了一眼古井,決定先回去,明天再向村里人打聽這口古井的來歷。回到住處,
發現書桌上的教案被翻開了,空白頁面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不要靠近井。
”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是誰在故弄玄虛,更詭異的是,當我伸手觸碰那些字跡時,
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那紅色不是墨水而是血跡。隨即猛的合上本子,心跳如鼓,
窗外的月亮已經升起,慘白的光亮透過窗戶照在墻上那面有些發黑的圓鏡上,
我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鏡子,嚇得汗毛豎起,整個人也懵住了,鏡子中除了我的倒影,
還有一個模糊的紅影站在我的身后。我隨即轉身向身后看去,只見身后空空如也,
哪還有什么紅色身影。“是自己繃的太緊了嗎?”我呼出一口氣想著。當天夜里,
滴水聲又出現了,而且比前一晚更加清晰,我打開燈,聲音再次消失,
但是這次我發現墻角的地面上有一小灘水漬,順著水漬處向上看去,屋頂木板卻干燥異常,
沒有任何漏水痕跡。我現在心中疑慮重重,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個無神論者,并沒有想太多,
找了個抹布將那水漬擦干就關燈再次睡了起來。滴答、滴答詭異的滴水聲又一次傳來,
我再次起身看到剛才已經擦干的地面又出現一小灘水漬,更可怕的是,那些水漬不是無色的,
而是帶著淡淡的紅色,像是被稀釋過的血液。這一次我一夜未眠,天亮時分,
水漬和滴答聲都神秘的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第二天上課,
我特意的觀察了所有學生,沒有看到那個穿紅棉襖的小桃,課間,我又問了幾個班上的學生,
問他們是否知道班上有個喜歡穿紅棉襖叫小桃的同學。孩子們面面相覷,紛紛表示不知道,
最后有一個膽大的男孩跟我說:“程老師,我們班上沒有這個人,但是我奶奶和我說過,
十年前有個叫小桃的女孩掉進學校的井里淹死了,她死的時候就是穿著紅棉襖!
”我頓時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你說的是學校后院的那口井嗎?它不是被鎖著嗎?
”“以前沒鎖,聽說是小桃的冤魂不散,經常在學校里出現,我奶奶還說,
看到穿紅棉襖的女孩千萬別與之搭話,那是小桃的鬼魂在找替身呢!
”這種話放做以前我理都不會理,農村里大多有一些封建迷信之說,
但是這幾天的經歷卻讓我不得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放學后,我找到校長,
直截了當的問起了學校古井和小桃的事情。趙校長臉色變得煞白,
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程老師,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那古井確實死過人,還不止一個,
十多年前,一對在村里插隊的知青夫婦在那井邊出了事,后來村里就封了那口井。
”“這件事和小桃有關系嗎?”“小桃!”趙校長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隨后又緩緩說道:“她是那對知青的女兒,事發時只有九歲,有人說她親眼目睹了一切,
后來……后來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感到大腦一陣眩暈:“那我看到的?
”“程老師,如果你再看到那個穿紅棉襖的女孩,立刻轉身離開,不要和她說話,
也不要看她的眼睛,明白嗎?”趙校長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的驚人,神情緊張的說道。
當天夜里,剛剛睡下的我突然感覺一陣涼風襲來,瞬間被驚醒,
睜開眼我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站在床邊,竟然是小桃。此時屋內后窗不知為何敞開著,
月光照在小桃的紅棉襖上顯得格外鮮艷,女孩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然后抬起手,指向后窗外。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窗外是學校的后院,
月光下,穿過坍塌的墻壁古井的輪廓清晰可見,井口的石板不知何時被移開了,
一個黑色身影正從井里慢慢爬出。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站起來,冷汗浸透了背心,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房間內,再仔細打量,室內哪里還有什么小桃身影,
遠處的古井依舊被石板蓋著,也不見什么爬出來的黑影?“是幻覺嗎?”我喃喃自語,
胡亂的抹了把臉,卻發現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看看時間,又是凌晨三點一十四分,
和昨天天晚上被滴答聲吵醒的時間差不多。我起身下床倒了杯水,隨即大口灌了下去,
水缸里的水冰涼刺骨,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水里有一股鐵銹味又有些腥味,
像是血的味道,我趕忙吐了出來,那水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這是什么情況?
”我放下杯子,無意間瞥見墻上的黑鏡子,鏡中的自己面色煞白,而在我身后,
一個模糊的紅影一閃而過。我猛地轉身,房間內依然只有我一個人的身影。第二天清晨,
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課,明媚的陽光和孩子們的歡笑聲讓我稍微放松了一些。
點名時我又不自覺地看向最后一排座位,并沒有看到那個穿紅棉襖的小桃。“程老師,
您不舒服嗎?”班長李平生關切的問。“沒事,昨晚沒休息好,
今天我們學習《小英雄雨來》”我勉強笑了笑,隨后和我的學生們說道。課講到一半,
我突然注意到教室后門的玻璃窗外,一張蒼白的臉正隔著玻璃往里看,
她那大的不正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是小桃還能是誰。手中的粉筆掉在地上,
幾個學生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老師!您在看什么?”看到我沉默半天,
李平生疑惑的問道。我指著窗戶,卻發現此時小桃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學生們面面相覷。
我的心沉了下去,其他人都看不見,難道只有我自己能看見小桃?放學鈴響后,
我決定去找村里最年長的孫婆婆打聽情況,這個孫婆婆是李平生和我介紹的,
聽其言此人已經九十多歲了,是村里有名的“半仙”,據說還能互通陰陽本事奇大。
孫婆婆家的小屋低矮陰暗,空氣中彌漫著草藥和香火的味道,老人坐在炕上,
臉上的皺紋像樹皮一樣深刻,一雙渾濁的眼睛卻異常銳利。“城里來的老師?坐吧。
”孫婆婆聲音有些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我和她說明來意,提到學校古井和穿紅棉襖的女孩,
孫婆婆的臉色立刻變了,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炕沿。“你見到她了?你跟她說話了?
”孫婆婆有些急促的向我問著。“沒有,她好像不能說話。”孫婆婆松了口氣,
隨后從枕頭下摸出一串桃木珠子,顫抖的戴在我的手腕上:“戴著它,能保平安,
那口井里的怨氣太重了。”“婆婆,您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我看了看手上的桃木珠子疑惑的問。孫婆婆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十多年前,
村里來了對知青夫妻,男的姓林,女的姓周,兩個人都在村里就任老師,
他們有一個九歲的女兒,叫小桃,那孩子天生啞巴,總愛穿著件紅棉襖。
”我的心跳逐漸加快了。“當時的社會有些復雜,后來有人舉報林老師兩口子私藏禁書,
之后一段時間一群人押著二人進行游街批斗,
有一次批斗完畢就將那兩口子關在學校一間廢棄教室里。第二天再去看時居然找不到人,
最后人們在那井中找到了林老師和周老師的尸體,
很多人都說那兩口子受不了批斗然后選擇投井自殺了。”孫婆婆跟我娓娓道來。“那小桃呢?
”“不見了,有人說看見她被一個黑影帶走了,有人說她也跳了井,
反正從那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她,直到最近幾年,學校里開始陸續有人看見穿紅棉襖的女孩,
尤其是在陰歷十五那幾天。”我突然想起了房間里的滴水聲和那詭異的血漬,
但是卻無法開口詢問,因為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那口井鎖了十多年,怨氣越來越重,
特別是這幾年,村子里已經有陸續有孩子失蹤了,都是在月圓之夜。
”我有些震驚的看著她:“村里有孩子失蹤?沒有人報警嗎?”“報了,警察都來了好多次,
搜山尋訪最后什么線索都沒有,但是我知道,是那口井它在‘吃’孩子,
所以千萬別去那古井旁邊!小心你也被那井中冤魂拖入其中!
”孫婆婆壓低聲音湊到我耳前有些警告般說道。離開孫婆婆家時,太陽已經西斜,
我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手腕上的桃木珠沉甸甸的,路過村口的老柳樹時,
我看到了一個穿紅棉襖的小小身影站在樹下。她好像也在那靜靜地看著我,見我向她看來,
便轉身走向通往學校的山路,我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是還是想跟上去一探究竟。
她走的不算太快,但是紅色的身影在暮色中卻有些時隱時現,她不沿著大路走,
而是從旁邊玉米地抄近路去學校方向,我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悄悄跟著,
玉米葉子劃在臉上有點火辣辣的感覺。沒多久之后,小桃突然停了下來,我這才發現,
已經來到了學校后墻外,那處坍塌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她回頭指了指圍墻,又指了指自己,
然后做了一個讓我過去的手勢。我有些猶豫了,孫婆婆的警告在耳邊回響,
但好奇心和對真相的渴望最終占了上風,我跟著她穿過圍墻,再次來到那古井前。月光下,
古井的石板依然蓋著嚴嚴實實,但鎖已經銹的不成樣子,她站在井邊,
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指了指井口,又指了指我,然后做出一個讓我打開的動作。
“你想讓我幫你打開井蓋?”她朝我點了點頭。我走到古井旁邊,
一股陰冷的氣息從井底傳來,即使隔著石板也能清晰感覺到,我伸手碰了碰那把銹鎖,
連接的鎖鏈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其實我心里也在好奇,這井口到底有什么秘密。
再轉頭朝小桃看去,只見她還是用那雙大得不正常的雙眼盯著我,我又發現一個可怕問題,
小桃沒有影子!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真正在真相面前我還是高估了我強大的內心,是的,
那一刻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我害怕了,發自內心的害怕!就在這時,
小桃突然向我手腕上的桃木珠看來,眼里充滿了憤怒,隨后直直向我奔了過來,
我只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隨后整個人向后倒去,后腦重重磕在石板邊,眼前一黑,
便失去了知覺。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窗外已是陽光明媚,
我摸了摸后腦,沒有傷口,但隱隱有些作痛。“我怎么會在這里。”腦中一片漿糊,
我胡亂的抓了幾下頭發,突然發現手腕上的桃木珠不見了。沒容我細想,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程老師,您沒事吧?已經八點了,學生們都在等您上課呢!”聽聲音是趙校長在門外喊我。
我連忙起身開門,趙校長站在門外,看到我后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程老師,
您的臉色很差,是生病了嗎?要不要休息一天?”“不用,我馬上就過去,趙校長,
那個……昨晚有人看到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嗎?”我猶豫了一下問。
他有些奇怪的看著我:“昨天您晚飯前就回來了呀?之后就一直在宿舍,
晚飯后我還看見您在屋里批改作業呢!”我的心稍微放松一些,難道昨晚的經歷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