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的霓虹燈光，像一塊被揉皺的錫紙，勉強照亮著程巖租住的城中村巷弄。三十歲的他，剛被互聯網大廠“畢業”三個月，蜷縮在15平米的隔斷間里，空氣中彌漫著廉價泡面和舊家具的混合氣味。電腦屏幕亮著招聘頁面，密密麻麻的“35歲以下優先”像針一樣扎眼，而他賬戶余額的數字——328元，正隨著房租到期日的臨近，變成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我們不合適，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前女友林薇的微信消息還停留在對話框里，背景圖是她和新男友在海景餐廳的合影，男生手腕上的機械表，夠程巖付半年房租。他扯了扯洗得發白的T恤領口，對著布滿水漬的窗戶苦笑——窗外是另一棟樓的后墻，和他的人生一樣，毫無風景可言。
生日蛋糕是便利店買的臨期款，插著三根塑料蠟燭。他剛點燃，手機就因電量耗盡黑屏。煩躁中，他踢到了床底的一個舊紙箱，里面滾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疙瘩——那是上周在舊貨市場，花50塊錢買下的“全息投影儀”，攤主說是什么未來概念品，壞的，看著稀奇就買了。此刻它邊角磕碰，屏幕漆黑，像極了程巖此刻的人生。
“連個破玩具都欺負我。”他嘟囔著，隨手拿起桌邊半瓶礦泉水澆在蛋糕上，權當吹了蠟燭。就在指尖碰到金屬疙瘩的瞬間，那玩意兒突然發出嗡鳴，藍紫色的光紋如活物般爬滿機身，一道刺眼的光束猛地射向天花板——不是投影，而是某種液態的光流在空氣中扭曲、凝聚，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
程巖瞳孔驟縮，手里的礦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這不是全息投影，這……這像是某種從未見過的能量聚合體。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那個輪廓里傳來一個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卻又莫名熟悉：“程巖……2045年的我……終于找到你了……”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那個由光組成的人影緩緩轉動，雖然看不清面容，但程巖能感受到一種跨越時空的凝視。“別害怕，我是2145年的你。”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疲憊，“這是‘時空錨點通訊器’，本不該在這個時代激活，但我的時間線出現了意外，必須將關鍵信息傳遞給過去的你。”
程巖張了張嘴，喉嚨發干：“未……未來的我？”他看著自己這副窮酸模樣，很難想象未來能有什么“關鍵信息”。
“通訊器每次啟動需要消耗巨大的時空能量，只能傳輸有限數據。”未來的聲音解釋道，“聽著，2045年12月15日，比特幣將因某國政策突襲暴跌至1800美元，三天后，在暗網協議漏洞被修復前，會有一次短暫的價值反彈，精準點位在2347美元……這是你改變命運的第一筆啟動資金，記住時間，不要猶豫。”
一連串數字像烙印一樣刻進程巖的大腦，與此同時，他感到太陽穴猛地一跳，仿佛有電流竄過，大腦接收信息的速度陡然加快，甚至能清晰回憶起未來聲音說出每個字的語調。“這是神經接口的初級適配反應，后續會解鎖更多能力。”未來的程巖似乎察覺到他的異樣，“通訊即將中斷，保護好設備，下次啟動需要特定能量節點……活下去，程巖，我們的命運不該如此。”
光人影閃爍了幾下，化作細碎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金屬疙瘩重新恢復成破銅爛鐵的模樣，只有余溫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夢。程巖呆坐在地上，心臟狂跳。比特幣？1800美元？他猛地爬起來，打開那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搜索著加密貨幣的實時行情——此刻比特幣價格還在4萬美元左右震蕩，沒人能預料到未來的暴跌。
是幻覺？還是……一個瘋狂的機會？他看向賬戶里的328元，又想到林薇的嘲諷、房東的催租、鏡子里頹廢的自己。反正已經一無所有，還有什么可失去的？他握緊了拳頭，未來那個“自己”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改變命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未來，但至少，他不想再困在這個15平米的牢籠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