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章:血祭新娘·暗涌之咒陸景琛最后那句嘶吼般的警告,如同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林悅的耳膜,也扎碎了她最后一絲猶豫。為我好?不!這冰冷的牢籠,
這被當作祭品的命運,她一刻也不想再承受!巨大的恐懼和破釜沉舟的勇氣交織,
在她胸腔里燃起一團熾烈的火焰。她像受驚的鹿,猛地轉身沖上二樓,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沖進臥室,反鎖房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急促喘息。
手腕上被陸景琛捏出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
提醒著她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對峙和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危險……他口中的危險到底是什么?是針對他岌岌可危的商業帝國?
還是……針對她這個被選中的、承載厄運的容器?不能再等了!無論外面是刀山火海,
還是龍潭虎穴,她都必須闖出去!被動等待獻祭的命運,比死亡更讓她恐懼!
林悅的目光迅速掃過房間。她飛快地脫下身上柔軟的家居服,
換上一套最不起眼的深灰色運動裝,戴上棒球帽,將長發盡數塞進帽子里。
她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靜靜躺著幾張陸景琛助理之前給她的、以備不時之需的現金,
數額不大,但足夠應急。她將現金塞進貼身的口袋,
又快速從書桌上抓起一支小巧的防狼噴霧——這是夏薇硬塞給她的,
沒想到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梳妝臺抽屜深處,
那個用深藍色天鵝絨布包裹著的硬物上。心,猛地一縮。
屜里“借”出來的東西——那幅讓她如墜冰窟的、畫著與自己一模一樣面容的古代女子畫像!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畫框邊緣,一股寒意瞬間竄遍全身。替身……祭品……她存在的全部意義!
強烈的屈辱和憤怒再次翻涌,但這一次,她沒有退縮。她咬緊牙關,
將那幅畫連同包裹它的天鵝絨布一起,塞進了隨身攜帶的背包最底層。這是證據!
是她悲慘命運的證明!或許,也是她尋找生路的關鍵線索!深吸一口氣,林悅走到窗邊。
她的房間在二樓東側,窗外下方是別墅側后方一片相對僻靜的花圃,
花圃邊緣就是高大的鐵藝圍欄。這是唯一可能避開正門監控和管家的路徑。時間緊迫!
她不再猶豫,猛地推開窗戶。初冬的冷風瞬間灌了進來,帶著草木凋零的氣息。
她利落地翻過窗臺,身體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小心翼翼地踩著外墻邊緣狹窄的裝飾線,
一點點向下挪動。粗糙的墻面摩擦著手掌,帶來細微的刺痛。
高度帶來的眩暈感讓她心跳如鼓,但她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死死盯著下方那片松軟的泥土。
近了!就在她離地面還有一米多高時,腳下踩到一塊松動的墻磚!“咔嚓!
”輕微的碎裂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林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身體失去平衡,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噗通!”她重重地摔在花圃的泥土里,濺起一片枯葉和塵土。
腳踝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沒有痛呼出聲。顧不上檢查傷勢,
她驚恐地抬頭望向別墅方向——萬幸,似乎沒有驚動任何人。管家可能還在前廳或者后院。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她掙扎著爬起來,強忍著腳踝的刺痛,
一瘸一拐地沖向不遠處的鐵藝圍欄。圍欄很高,頂端是尖銳的矛尖。她忍著痛,手腳并用,
笨拙而狼狽地攀爬。冰冷的金屬透過薄薄的運動服刺入掌心。翻越頂端時,
尖銳的鐵刺劃破了她的褲腿,在小腿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她重重地摔落在圍欄外的草地上,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朝著山下公路的方向拼命奔跑。
每一次落腳,腳踝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但她不敢停!仿佛身后有擇人而噬的惡鬼在追趕!
***林悅跌跌撞撞地跑到山下公路邊,已是氣喘吁吁,冷汗涔涔。腳踝腫得老高,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下的悶痛。她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啞著聲音報出市中心醫院的名字——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暫時安全又能處理傷勢的地方。
母親還住在那里,或許能短暫地收留她。車子匯入車流,林悅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懈一絲。
她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一種巨大的疲憊和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而來。然而,當她看到醫院熟悉的白色大樓時,
心頭卻沒有絲毫暖意,只有更深的茫然和冰冷。這里,又能庇護她多久?
陸景琛發現她逃跑后,第一個會找的地方,必然是這里!果然,
她剛在急診室處理完扭傷的腳踝,用繃帶固定好,拄著護士好心借給她的簡易拐杖,
一瘸一拐地走向母親病房所在的樓層時,就在電梯口,與一張熟悉的臉迎面撞上!
是陸景琛的助理,陳鋒!陳鋒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里遇到她,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錯愕,
隨即迅速恢復了職業化的冷靜,但那眼神深處,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銳利和緊迫。
他快步上前,壓低聲音:“太太!您怎么在這里?陸總找您找瘋了!外面現在非常危險!
請您立刻跟我回去!”“回去?”林悅的心猛地一沉,隨即涌起強烈的抗拒和憤怒。
她后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陳鋒,“回哪里去?回那個等著把我獻祭掉的牢籠嗎?陳助理,
你告訴我,陸景琛到底在瞞著我什么?那個血咒到底是什么?他需要我這個‘容器’做什么?
”陳鋒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閃爍,避開了林悅咄咄逼人的目光。“太太,
有些事情很復雜,您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陸總他……他有他的苦衷!
現在真的不是解釋的時候!請您相信,陸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您!”“保護我?
”林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引得旁邊路過的人側目,
“把我像個祭品一樣關起來,就是保護?看著我這張臉,
想著怎么利用我去化解你們陸家的詛咒,就是保護?
”她猛地從背包里抽出那個深藍色的天鵝絨包裹,一把扯開,
將那幅泛黃的畫像舉到陳鋒面前!畫中女子那與她如出一轍的臉龐,
在醫院的冷光燈下顯得格外刺眼!“你看!這就是證據!這就是他娶我的原因!陳助理,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陳鋒看到那幅畫,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滿了震驚、難以置信,
甚至……一絲深切的恐懼!“這……這畫……您從哪里……”他的聲音都變了調,
帶著明顯的顫抖。這幅畫的存在,顯然是陸家最核心的秘密之一!林悅竟然拿到了它!
這比他預想的最壞情況還要糟糕百倍!“告訴我!”林悅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如刀,
“告訴我真相!否則,我寧可死在外面,也絕不回去做你們陸家的祭品!
”陳鋒的額頭滲出了冷汗,他左右看了看,醫院走廊人來人往。他猛地一咬牙,
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把拉住林悅沒受傷的胳膊,力道很大,
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她拉進了旁邊一個無人的消防樓梯間。沉重的防火門在身后關上,
隔絕了外面的嘈雜。樓梯間里光線昏暗,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燈散發著幽綠的光芒,
映照著陳鋒那張異常凝重的臉。“太太……”陳鋒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沉重,
“您……您猜得沒錯一部分。陸家……確實背負著一個非常古老也非常可怕的詛咒。
它被稱為‘血噬之咒’。”“血噬之咒?”林悅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名字就帶著濃濃的不祥。
“是。”陳鋒艱難地點點頭,“傳說源于幾百年前,陸家先祖為了獲取巨大的財富和權勢,
與某個不可言說的存在做了交易,或者……背叛了某個強大的守護者。具體的源頭已不可考,
但詛咒的力量卻真實存在,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陸家每一代嫡系血脈。
”“詛咒的力量……是什么?”林悅的聲音有些發干。“它會吞噬氣運,侵蝕生命,
帶來無休止的厄運和災禍!”陳鋒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事業崩塌,家族離散,
親人橫死……最可怕的是,它會隨著血脈延續,一代比一代強烈!
到了陸總這一代……詛咒爆發的征兆已經非常明顯!他父母早亡,叔伯兄弟接連遭遇不測,
景晟集團這些年看似風光,實則根基早已被無形的厄運侵蝕得搖搖欲墜!
您看到的供應商集體毀約、銀行斷貸,只是冰山一角!這背后,都有詛咒力量在作祟!
”林悅聽得渾身發冷。原來陸景琛背負著如此沉重的枷鎖!
難怪他眼中總有化不開的疲憊和沉重。“那……那和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是我?
”林悅的聲音帶著顫抖,“是因為這幅畫?因為我和她長得像?
”陳鋒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畫上,眼神極其復雜。“這幅畫上的女子……她叫‘素月’,
是幾百年前,陸家那位試圖化解詛咒的先祖的妻子。
她……她擁有一種極其特殊、幾乎絕跡的‘凈靈’命格。傳說中,只有這種命格的女子,
心甘情愿以自身為引,配合特定的儀式和一件關鍵的信物,
才有可能將詛咒的力量暫時封印或轉移,為陸家爭取喘息之機。”凈靈命格?心甘情愿為引?
林悅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無情的祭文、陸景琛的隱瞞和囚禁……所有的碎片瞬間拼湊成一個完整的、冰冷殘酷的真相!
“所以……陸景琛找到我,就是因為我這張臉,意味著我也可能擁有這種‘凈靈’命格?
他娶我,不是為了應付家族,也不是為了什么交易,而是從一開始,
就計劃著在詛咒徹底爆發、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把我推出去,作為那個‘心甘情愿’的祭品?
用我的命,去換陸家的茍延殘喘?”林悅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絕望而變得尖銳,
在空曠的樓梯間里回蕩。陳鋒的臉色慘白,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辯解什么,
但最終只是沉重地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無奈和悲憫。“……是。
這是陸家流傳下來的、唯一的生路。但陸總他……他從未想過要真正傷害您!
他一直在尋找其他的辦法!他娶您,最初的確是權宜之計,是想將您放在身邊保護起來,
同時……觀察您的命格是否真的符合要求。但后來……后來事情的發展完全失控了!
詛咒爆發的速度遠超預期!那些針對景晟的圍剿,背后……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刻意推動,
加速詛咒的爆發!他們……他們可能也盯上了您!”“盯上我?”林悅渾身冰涼。“是!
”陳鋒的眼神變得極其銳利和恐懼,“‘先生’!蘇瑤背后的人!我們懷疑,
這股力量知道陸家的秘密!他們加速詛咒爆發,就是想逼迫陸總在絕望之下,
啟動那個獻祭儀式!然后……他們很可能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出手,
奪取‘凈靈’命格的力量,或者……搶奪那件作為儀式核心的信物!無論哪種結果,對您,
對陸總,對陸家,都是滅頂之災!”“先生”?信物?林悅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比陸家血咒本身還要巨大、還要黑暗的旋渦!
她不僅僅是被選中的祭品,更是多方勢力覬覦的獵物!“那件信物……是什么?
”林悅下意識地問道,聲音干澀。陳鋒的眼神變得極其復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玉玨。”“一塊……刻著古老符文的雙魚銜尾白玉玨。
它是啟動儀式的鑰匙,也是承載和轉移詛咒力量的核心容器。
它一直由陸家歷代家主秘密保管,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只有它,
配合‘凈靈’命格女子的獻祭,才有可能完成封印。”玉玨……白玉玨……林悅的腦海中,
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猛地觸動了!一道細微的電流竄過!她猛地想起,在陸景琛書房的抽屜里,
除了那幅畫,在那些舊文件和相冊下面,
她似乎……似乎瞥見過一個深紫色的、極其古舊沉重的檀木盒子!
當時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幅畫吸引,根本沒在意那個盒子!
難道……難道那就是存放玉玨的地方?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如果玉玨是核心,
是鑰匙!那么得到它,是否意味著她擁有了談判的籌碼?甚至……掌握自己命運的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陳鋒的手機瘋狂地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猛地抬頭看向林悅,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恐懼!“太太!快走!
他們發現我們了!就在醫院!快!”幾乎是同時!“砰!
”消防樓梯間的防火門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在封閉的空間里震耳欲聾!
刺眼的手電筒強光瞬間照射進來,晃得林悅睜不開眼!
幾個穿著黑色作戰服、戴著面罩、身形彪悍的男人如同鬼魅般沖了進來!他們動作迅捷,
訓練有素,散發著冰冷的殺意!目標明確——直撲林悅!“攔住他們!”陳鋒怒吼一聲,
毫不猶豫地擋在了林悅身前,同時猛地推了她一把,“快跑!從下面走!別管我!
”林悅被推得一個踉蹌,腳踝的劇痛讓她差點摔倒。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顧不上陳鋒,
也顧不上腳傷,借著陳鋒用身體撞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瞬間空隙,忍著劇痛,
跌跌撞撞地沖向通往樓下的樓梯!身后傳來拳腳相加的悶響和陳鋒壓抑的痛哼!
林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回頭,拼命向下跑!
一層、兩層……冰冷的金屬扶手成了她唯一的支撐。終于沖到一樓!
她猛地推開沉重的防火門,刺眼的陽光和醫院大廳的嘈雜瞬間涌來。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拼命混入大廳里來往的人流中,壓低帽檐,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醫院大門外沖去!
身后似乎并沒有人立刻追來,但她不敢有絲毫停留。沖出醫院大門,她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幾乎是摔進后座,聲音嘶啞地低吼:“開車!快!去……去**迎春花開**!
”她報出了江城一家以私密性和昂貴著稱的高端徽派餐廳的名字。那里環境復雜,包廂眾多,
或許能暫時甩掉可能的追蹤。車子啟動,匯入車流。林悅癱在后座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劇烈地喘息著,心臟狂跳得仿佛要炸開。她顫抖著手,下意識地摸向背包,
想確認那幅畫還在。指尖觸碰到深藍色的天鵝絨布,
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棱角!不是畫框!畫框是扁平的!這東西……是方形的!
林悅的心猛地一跳!她顫抖著拉開背包拉鏈,伸手進去摸索。
手指觸碰到一個沉甸甸的、帶著木質紋理和金屬包角的硬物!她猛地將其掏了出來!不是畫!
赫然是一個深紫色的、極其古舊沉重的檀木盒子!盒蓋上雕刻著繁復而陌生的云雷紋,
正中央,鑲嵌著一枚小小的、如同眼睛般的墨綠色玉石,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林悅的呼吸驟然停止!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就是她在陸景琛書房抽屜里瞥見過的那個檀木盒子!她當時只顧著拿畫,慌亂之中,
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壓在畫下面的這個盒子也一起塞進了背包!
難道……這里面裝著的就是……她的指尖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著,
輕輕撫上盒蓋中央那枚墨綠色的“眼睛”。觸手冰涼,帶著一種奇異的吸力。她嘗試著用力,
盒蓋紋絲不動。沒有鎖孔,只有那枚墨玉。這……怎么打開?就在她全神貫注研究盒子時,
出租車一個急轉彎。林悅身體一晃,指尖無意中用力按在了那枚墨玉之上!
“咔噠……”一聲極其輕微、卻無比清晰的機括聲從盒內傳出!林悅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開盒蓋。盒內,深紅色的絲絨襯墊上,靜靜地躺著一塊玉。
不是想象中的玉佩或玉環,而是一塊造型極其古樸奇特的白玉玨!它約莫半個手掌大小,
通體瑩白溫潤,毫無瑕疵,仿佛凝聚了月華。
玉玨的形狀是兩條首尾相銜、形成一個完美閉環的魚!魚的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