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毒酒遞到唇邊時,我聽見房梁裂響 ——和前世祠堂倒塌同頻。
小太監嘴角勾著繼妹的笑,而我袖中多了塊染血殘碑。碑上 “龍椅咒” 三個字發燙,
灼穿兩世記憶:這杯酒,我不喝了。1 冷宮燭影,魂歸血詔日毒酒遞到唇邊時,
我聽見冷宮房梁傳來細微的“咔嚓”聲。那聲音很熟悉。和前世家族祠堂倒塌時,
椽子斷裂的動靜分毫不差。我僵在原地,指尖觸到白玉酒杯的邊緣。
冰涼刺骨的感覺讓我心頭一凜。殿外的月光透過破窗欞,斜斜切在送酒小太監的臉上。
他垂著眼,嘴角卻藏著一絲極淡的笑意。那笑意屬于沈落雁。“娘娘,請吧。”他催道,
聲音尖細如蚊蚋。我沒動。因為我清楚地記得,前世此刻,我已飲下毒酒。
正捂著喉嚨倒在冰冷的地磚上。而沈落雁會踩著我的裙擺走進來。撿起地上的鳳印,
對著我的尸體笑出聲。可現在,我還活著。
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屬于這杯毒酒的苦杏仁味。我抬眼看向小太監:“這酒,
是誰讓你送來的?”他一愣,似乎沒料到廢后竟敢發問。
隨即垂下眼簾:“是……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蕭徹。我的夫君,大胤王朝的皇帝。
也是親手將我從后位拽下、賜我鴆酒的人。我指尖微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那股恨意像蟄伏的毒蛇,從心臟猛地竄上喉頭。逼得我幾乎要嘔出血來。就在這時,
我忽然感覺到袖中異物硌著皮膚。是什么?前世臨死前,我身上除了這身洗得發白的囚衣。
一無所有。我不動聲色地將手縮進袖子,指尖觸到一塊冰冷的硬物。趁小太監低頭之際,
我飛快地捻出那東西。是半塊殘碑。巴掌大小,石質粗糙,上面刻著幾個模糊的古篆。
我認出那是“龍”和“咒”字的雛形。邊緣還染著暗紅的血漬,
像是剛從什么東西上掰下來的。龍椅詛咒?這個詞猛地撞進腦海。前世我被廢后,
民間曾有流言。說皇宮龍椅是用上古巫蠱之物打造。坐上去的人都要拿血親獻祭。
當時我只當是無稽之談。如今看著這殘碑,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娘娘?
”小太監又在催促,語氣里多了幾分不耐。我深吸一口氣,將殘碑重新塞回袖中。不能死。
至少不能像前世那樣,不明不白地死在冷宮里。連累滿門抄斬。我看著眼前的毒酒,
忽然笑了。“陛下可曾說,飲了這酒,能保我沈家全尸?”我故意拖長語調,
目光掃過小太監的臉。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娘娘放心,陛下仁德……”“仁德?
”我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若真仁德,何必將我沈家滿門打入天牢?
”“何必將我廢后賜死?”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冷宮里回蕩,帶著徹骨的寒意。
小太監被我問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就在這瞬間,我猛地抬手。
將那杯毒酒朝他臉上潑去!“啊!”他慘叫一聲,捂著臉倒在地上。我沒再看他,
轉身就朝后墻的密道跑去。這條密道是我做皇后時,偶然發現的。當時只覺得有趣,
命人修繕了一番。沒想到如今成了我的生路。密道狹窄黑暗,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我摸著墻壁往前跑,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重生。
也不知道這半塊殘碑從何而來。但我清楚地記得,前世沈家被誣陷通敵的證據。
是一封偽造的密信。那封信,此刻應該還在沈落雁的鳳儀宮里。只要拿到它,
就能證明沈家的清白。跑出密道,外面是后宮的一處偏僻花園。月光下,
能看到遠處鳳儀宮的飛檐翹角,燈火通明。沈落雁一定在里面慶祝。慶祝她即將登上后位。
慶祝我這個眼中釘終于要被拔除。我咬了咬唇,摸了摸袖中的殘碑。沈落雁,蕭徹,
蕭景淵……所有害過我、害過沈家的人。這一世,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沿著墻根,
悄悄朝鳳儀宮方向移動。前世作為皇后,我對后宮的布局了如指掌。知道哪里有侍衛,
哪里可以藏身。剛繞過一片假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壓低的對話聲。“……都安排好了嗎?
”是沈落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放心吧,娘娘。”另一個聲音響起,
是她的心腹太監劉安。“那封密信已經放進百鳥朝鳳匣了。”“明天一早,
就會送到刑部侍郎手里。”“很好。”沈落雁輕笑起來。“等沈家倒了,這后位就是我的了。
”“三皇子那邊,你也去知會一聲,讓他做好準備。”“奴才明白。”我躲在假山后,
拳頭緊緊攥起。果然是他們!百鳥朝鳳匣……我記得那個匣子。是沈落雁剛入宮時,
蕭徹賞賜給她的。她一直視若珍寶,放在寢殿的暗格里。看來,今晚必須去一趟鳳儀宮了。
我等他們走遠,才小心翼翼地從假山后出來。夜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
我緊了緊身上的囚衣,目光投向鳳儀宮的方向。眼神冰冷如霜。這一世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而我,沈驚鴻,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了。我要做執棋者。將所有仇人,
一一送入這盤血色棋局之中。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朝著鳳儀宮的陰影處,
快步走去。袖中的殘碑,似乎又燙了一下。2 權臣棋劫,血色交易百鳥朝鳳匣打開的瞬間,
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撲面而來。那是蕭徹慣用的熏香味道。我指尖一頓,
借著窗縫透入的月光看清匣底。刻著蟠龍暗紋,只有皇室宗親才能使用。
為何會出現在沈落雁的密匣里?假證據就在匣中,一卷用朱砂封口的羊皮紙。我伸手去拿,
指尖卻觸到匣底冰涼的硬物。是一枚玉佩。羊脂白玉雕琢的蟠龍佩,龍睛處嵌著兩顆紅瑪瑙。
正是蕭徹常戴在腰間的那枚。怎么會在這里?前世我從未見過這枚玉佩出現在沈落雁處。
難道……蕭徹早就知道沈落雁的陰謀?甚至……是他在背后默許?這個念頭讓我脊背發涼。
我來不及細想,將假證據和蟠龍佩塞進袖中。合上匣子放回原處。剛要轉身,
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娘娘,您確定要把匣子放在這兒嗎?”是劉安的聲音。“不然呢?
”沈落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難道要放在明面上讓人搜?”“記住,
明天一早必須送到刑部。”“出了差錯,再洗你的皮!”“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心下一緊。立刻躲到床榻后的屏風后面。沈落雁掀簾進來,
穿著華貴的寢衣。臉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她走到妝臺前坐下,對著鏡子理了理鬢發。
“沈驚鴻啊沈驚鴻,”她輕聲呢喃。語氣里滿是怨毒。“你以為做了皇后就能高枕無憂了?
”“不過是仗著鎮國公府的勢力罷了。”“等你死了,這后宮,這天下,遲早都是我的。
”我躲在屏風后,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好一個癡心妄想的女人。她似乎沒發現異常,
又坐了片刻。才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向床榻。我屏住呼吸,等她躺下睡熟。
才躡手躡腳地從屏風后出來,貓著腰朝門口挪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咔噠”一聲輕響。
是門鎖被從外面鎖上的聲音!我心中一驚,猛地回頭。只見沈落雁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
正冷冷地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獰笑。“姐姐,好久不見。”我瞳孔驟縮。她早就發現我了!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我沉聲問道。手悄悄摸向袖中的殘碑。
“從你潑灑毒酒的那一刻起。”沈落雁緩緩下床。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我。“我就知道,
你這個賤人沒那么容易死。”“可惜啊,你還是太蠢了。”“竟然敢闖我的鳳儀宮。
”她說著,拍了拍手。“來人啊!有刺客!”外面立刻傳來侍衛跑步的聲音。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猛地抬手。將殘碑狠狠砸向門鎖!“砰”的一聲巨響,門鎖應聲而碎。
但同時,我也感覺到手臂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無數根針扎進經脈里。低頭一看,
手臂上竟浮現出細密的血絲。像蛛網一樣蔓延開來。這是……使用殘碑的代價?沒時間多想,
我猛地拉開房門。撞開沖進來的侍衛,朝著宮外跑去。身后傳來沈落雁尖利的叫聲。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我拼命往前跑,手臂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幾乎讓我喘不過氣。
但我不能停,一旦被抓住,不僅前功盡棄。還會連累尚未被定罪的沈家。跑出后宮,
前面就是通往宮外的角門。我記得那里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城外。剛跑到角門附近,
就看見幾個黑影從暗處竄出來。將我團團圍住。“沈姑娘,別來無恙。
”為首的黑影摘下面罩。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是魏淵的影衛統領,墨影。“魏淵呢?
”我喘著氣問道。握緊了袖中的假證據。“國公爺在府中等你。”墨影說著。
朝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帶沈姑娘走。”兩個影衛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他們的動作很輕,卻不容抗拒。我知道,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跟著墨影穿過幾條小巷,
來到鎮國公府的側門。魏淵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里把玩著一枚棋子。見我進來,
抬眼看了我一下。他穿著一身玄色常服,沒有戴官帽。鬢角似乎比前世我記憶中更白了些。
燭光下,他的眼神深邃難測,像一口古井。“東西帶來了?”他開門見山。我掙脫影衛的手,
將假證據扔在桌上。“沈落雁果然有問題。不過,我在她的匣子里還發現了這個。
”我拿出那枚蟠龍佩,放在假證據旁邊。魏淵拿起蟠龍佩,眉頭微蹙。
“這是陛下的貼身玉佩,怎么會在沈落雁那里?”“我也想知道。”我看著他。“魏大人,
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沈家若倒,魏家也難獨善其身。”“蕭徹忌憚沈家兵權,
難道就不忌憚你這個手握京畿兵權的鎮國公嗎?”魏淵放下玉佩,目光落在我臉上。
帶著一絲審視:“沈驚鴻,你果然和傳聞中不一樣。”“傳聞?”我冷笑一聲。
“是說我溫婉賢淑,還是說我善妒成性?”“魏大人,
那些都是蕭徹和沈落雁想讓別人看到的樣子。”“哦?”魏淵挑眉。“那你想讓我看到什么?
”“我想讓你看到,”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一個能幫你保住魏家,
甚至……打敗這皇權的盟友。”魏淵沉默了。廳里只剩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過了許久,
他才緩緩開口。“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相信一個曾經判我通敵叛國的廢后?”“就憑這個。
”我拿出袖中的半塊殘碑,放在桌上。“龍椅詛咒,魏大人應該聽說過吧?
”魏淵的目光落在殘碑上,瞳孔微微一縮。“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他拿起殘碑。
仔細端詳著上面的刻字。“先帝遺詔里提到過這個詛咒。”“說要想穩固江山,
必須定期獻祭沈氏血脈。”“所以,蕭徹娶我,就是為了讓我成為他的祭品?
”我只覺得一陣心寒。“難怪他對我忽冷忽熱,難怪他會默許沈落雁陷害我。
”“原來在他眼里,我和我的家族,都只是他穩固皇權的工具!”魏淵放下殘碑,看著我。
“你想怎么做?”“我要蕭徹身敗名裂,要沈落雁血債血償。”“要這吃人的皇權,
徹底打敗!”我的聲音微微顫抖。“魏大人,你只需要幫我攔截送往刑部的證據。
”“剩下的事情,我來做。”魏淵看著我,眼神復雜。“攔截證據不難,”他頓了頓,
繼續說道。“但我有一個條件。”“你說。”“一旦事成,沈家的兵權,
必須全部移交到魏家手中。”我心中一緊。交出兵權,意味著沈家將徹底失去底牌。
但如今形勢危急,我別無選擇。“好,我答應你。”我咬了咬牙。“但你必須保證,
事成之后,要為沈家洗刷冤屈。”“保全沈家滿門。”“一言為定。”魏淵伸出手。
我看著他的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他的手很涼,
掌心有厚厚的繭子。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合作愉快,沈姑娘。”“合作愉快,
魏大人。”就在這時,墨影匆匆走進來。“國公爺,刑部侍郎的車隊已經出發了。
”“按計劃,應該會經過西市大街。”魏淵點點頭:“去吧,按計劃行事。”“記住,
只奪證據,不要傷人。”“是!”墨影領命而去。
我看著魏淵:“你打算怎么處理那封假證據?”“自然是送到該去的地方。
”魏淵嘴角勾起一抹笑。“蕭徹不是想看看沈家的‘罪證’嗎?”“那就讓他好好看看。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加深不可測。也許,和他合作,是對的。至少,
在扳倒蕭徹和沈落雁之前。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時候不早了,
沈姑娘還是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魏淵站起身,“墨影會帶你去客房。”我點點頭,
跟著墨影走出正廳。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泛白。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我知道,
這只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回到客房,我脫下被血漬浸透的衣服。
看著手臂上已經淡去的血絲,心中百感交集。重生的代價,龍椅的詛咒,
還有魏淵的眼神……這一世的路,注定不會平坦。但我別無選擇。為了沈家,
為了那些枉死的冤魂,我必須走下去。一直走到最后。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前世的種種畫面。父親的忠肝義膽,母親的溫柔賢淑,
弟弟的年少輕狂……還有蕭徹那冰冷的眼神,沈落雁那得意的笑容。淚水無聲地滑落,
滴在枕頭上。哭吧,沈驚鴻。哭完這一次,就再也不能哭了。從明天起,
你不再是那個嬌生慣養的嫡女。也不再是那個癡心錯付的皇后。你是復仇者。是執棋者。
是要將這腐朽的王朝,徹底打敗的人。我深吸一口氣,擦干眼淚,睜開眼睛。窗外,
晨曦微露。新的一天,開始了。3 巫蠱迷局,太廟驚變我把假證據扔進火盆的剎那,
魏淵的影衛突然撞開房門。“沈姑娘,刑部侍郎暴斃了。”墨影單膝跪地。語氣急促,
“現場留著你的發簪。”火盆里的羊皮紙正蜷成焦黑的卷。朱砂印在火焰中迸出幾點火星。
我盯著跳躍的火光,指尖殘留著龍涎香的余味。“發簪?
”我彎腰從灰燼里夾起半片未燃盡的碎紙。“什么樣式?”“是支赤金點翠步搖,
簪頭雕著并蒂蓮。”墨影抬頭。“和您昨日戴過的那支一模一樣。”昨日。
我摸了摸鬢邊——那支步搖早已被沈落雁拿去賞了侍女。“栽贓。”我將碎紙碾成粉末。
“沈落雁想逼蕭徹立刻殺我。”正說著,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魏淵掀簾而入,
玄色衣擺沾著晨霜。手里捏著一封明黃詔書。“陛下旨意,”他將詔書拍在桌上。
龍紋黃絹上的朱批刺得我眼疼。“押解你至太廟,與列祖列宗對質。”太廟。我指尖一顫,
殘碑在袖中輕輕發燙。前世沈家滿門問斬時,正是在太廟前的廣場。蕭徹曾說,
要讓列祖列宗看看“叛國者”的下場。“他知道了。”我看著詔書上“巫蠱厭勝”四字。
心臟像被冰鉗攥緊。“蕭徹知道詛咒的事了。”魏淵沒說話,只是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推過來。
打開一看,是支通體烏黑的玉簪。簪身刻著細密的符紋。“戴著。”他聲音低沉。
“太廟地宮里的東西,碰了會蝕骨。”我接過玉簪別在發間。
冰涼的觸感順著頭皮蔓延到后頸。墨影已在門外備好馬車。車廂里鋪著厚厚的氈毯。
卻掩不住濃重的血腥味。“這是……”我撫上氈毯邊緣的暗褐色污漬。
“昨夜攔截證據的影衛。”魏淵掀開車簾。晨光里他鬢角的白霜格外刺眼。
“沈落雁早有準備,派了死士扮成乞丐。”馬車駛出宮門時,我掀起窗簾一角。
街對面的茶樓上,沈落雁正憑欄而立。一身緋紅宮裝像朵怒放的毒花。她朝我舉起茶盞,
嘴角笑意穿過晨霧。淬著冰冷的惡意。馬車在太廟石階前停下。
兩個金甲武士上前掀開囚車般的木欄。鐐銬的嘩啦聲驚飛了檐角的灰鴿。“沈氏驚鴻,
奉召覲見。”司儀官的唱喏回蕩在庭院。驚起一片鴉鳴。我踩著冰涼的石階往上走。
玉簪在發髻里微微發熱。穿過戟門時,檐下的銅鈴突然無風自鳴。
叮咚聲里夾雜著若有似無的嗚咽。像無數冤魂在暗處低語。“抬頭。
”蕭徹的聲音從太廟正殿傳來。他坐在歷代先帝的牌位前。明黃龍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手里把玩著一枚鳳紋玉佩。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前世被沈落雁獻給他換了封號。
“你母親當年,”他將玉佩放在供桌上。玉墜在燭火中晃出細碎的光影。
“也是這樣站在朕面前,說她沒有通敵。”我盯著供桌上的玉佩,喉間忽然涌上腥甜。
母親臨終前曾說,鳳紋玉佩與龍椅詛咒同源。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示人。可此刻,
它卻被蕭徹當作把玩的器物。“陛下是想問,”我攥緊袖中的殘碑。指甲嵌進石縫,
“我是不是也用巫蠱之術害了沈落雁?”蕭徹沒說話,只是朝身后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內侍捧著漆盤上前,盤中鋪著明黃綢布。上面擺著個三寸高的人偶。人偶心口插著枚銀針,
針尾系著一縷烏黑的長發。“在你冷宮的床榻下找到的。”蕭徹的聲音沒有波瀾。“頭發,
是沈落雁的。”我看著那人偶,忽然笑了。沈落雁果然用了最蠢的栽贓法。
這人偶的繡工粗糙不堪,針腳歪歪扭扭。分明是故意做得像我初學女紅時的手藝。
“陛下覺得,”我上前一步。燭火將我的影子投在殿柱上,像只張開翅膀的困獸。
“我會把害人的人偶,放在一搜就到的床榻下?”蕭徹抬眼看我,眸色深沉如古井。
“那你說,為何沈落雁的頭發,會出現在人偶上?”“因為有人想讓它出現。
”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那片冰冷中找到一絲裂痕。“就像有人想讓刑部侍郎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