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老師的父親和醫生的母親,教導我永遠正直。
>高中班主任王春麗卻逼我幫她兒子高考作弊。>我拒絕后,她栽贓我考試抄襲,
全校批斗大會上逼我認罪。>父母發現她侵吞貧困生補助的賬本證據,
舉報前夜我卻被她派人毆打。>“爸媽,他們來了……”電話里風聲呼嘯。
>我最終從教學樓頂墜落,染血的賬本復印件飄散如雪。
>母親舉著血衣哭喊:“我兒子用命換的真相!”>王春麗鋃鐺入獄,
父親在新建的操場埋下我的口哨。>從此,每個奔跑的腳步聲,都是少年未沉寂的心跳。
---高瓦數射燈的光柱,像燒紅的鋼釬,狠狠捅穿了操場黎明前的最后一點黑暗,
也粗暴地刺在我臉上。我站在臨時搭起的木頭臺子上,腳下是粗糙、帶著毛刺的木板,
每一次微小的挪動,腳底板都傳來針扎似的痛感。臺下,黑壓壓的人頭攢動著,
像一片沉默而壓抑的潮水,低語匯成的嗡嗡聲黏稠地裹住我的耳朵。
空氣里彌漫著塑膠跑道被烈日烘烤后殘余的焦糊味,
還有一種鐵銹似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也許只是我牙齦被自己咬破的味道。
王春麗就站在我旁邊,離得太近,她身上那股濃烈的、帶著侵略性的香水味,
混雜著粉筆灰的氣息,幾乎令人窒息。她伸手,冰冷而堅硬的手指,
像鐵鉗一樣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不得不抬起臉,直面臺下那一千多雙眼睛。那些目光,
好奇的、鄙夷的、麻木的、幸災樂禍的……匯成無形的火焰,灼燒著我每一寸裸露的皮膚。
“看清楚了,同學們!”王春麗的聲音透過麥克風,被放大了無數倍,
帶著一種刺耳的金屬質感,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撞擊,“這就是陳默!
這就是我們班曾經的所謂‘優等生’!在決定命運的關鍵考試中,
他選擇了最無恥、最懦弱的方式——作弊!”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鑿進我的太陽穴。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臺下前排。父親陳剛站在那里,
穿著他那件洗得發白、肩部已經磨出毛邊的藍色運動外套。他站得筆直,
像操場邊那棵倔強的老槐樹,粗壯的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虬結,
像要掙破皮膚跳出來。他死死盯著王春麗,
那雙平時在籃球場上銳利如鷹、此刻卻布滿血絲的眼睛里,
翻涌著一種近乎實質的、被強行壓抑住的狂暴怒火,那火焰足以將整個主席臺焚毀。
母親林靜也在旁邊,穿著她那件纖塵不染的白大褂,
在灰蒙蒙的人群里像一簇孤獨的、隨時會被吹滅的冷焰。她緊緊抿著蒼白的嘴唇,
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微微顫抖著。她的目光沒有看王春麗,而是穿透那刺眼的燈光,
死死釘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手術刀般精準地剖開我的皮肉,直刺心臟,
里面盛滿了無法言說的痛楚、驚惶,還有一種近乎崩潰的求證——不,這不可能,
我的兒子絕不會做這種事!“現在,讓陳默自己來念這份檢討書!讓他親口告訴你們,
他是如何玷污了我們高三(二)班的榮譽,玷污了‘立德中學’這塊金字招牌!
”王春麗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要撕裂空氣。她猛地將一頁打印紙粗暴地塞進我手里,
紙張的邊緣鋒利,瞬間在我手指上劃開一道細細的血線。血珠沁了出來,
微小的刺痛感反而讓我混亂的大腦獲得了一絲詭異的清醒。三天前的那個傍晚,
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鍵,每一個細節都帶著冰冷的觸感,清晰地浮現出來。
***那天的晚霞燒得天空一片血紅,潑灑在走廊冰冷的瓷磚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我抱著厚厚一沓剛收齊的物理作業本,走向辦公室。門虛掩著,
里面傳出王春麗刻意壓低、卻難掩尖銳的聲音。“……名單我改好了,
就按這個報上去……對,那兩個‘特困生’名額,錢直接打我那張卡……”我腳步頓住了,
血液似乎瞬間凝固。那兩個名額,我知道,是屬于張鵬和李曉雨的。
張鵬的父親在工地摔斷了腿,李曉雨的媽媽剛查出了癌癥晚期。上周班會,
王春麗還紅著眼圈,聲情并茂地講述他們的“不幸”,呼吁大家“獻愛心”。那煽情的語調,
此刻回想起來,只令人作嘔。我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撞擊著肋骨。
辦公室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像是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放心,
賬做得漂亮……那幾個刺頭家長,翻不起浪……”我悄悄挪開一步,后背緊貼著冰涼的墻壁,
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就在我準備無聲退開時,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了。
王春麗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個印著“優秀班主任”字樣的保溫杯。
她臉上那副慣常的、帶著點疲憊的溫和表情,在撞見我的一剎那,
如同劣質的石膏面具般瞬間碎裂、剝落,露出了底下深不見底的陰冷和驚疑。“陳默?
”她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站這兒干什么?作業收齊了?
”“收…收齊了,王老師。”我的喉嚨干澀發緊,幾乎發不出聲音,
只能把懷里的作業本往前遞了遞,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她沒接作業本,
那雙平時在課堂上顯得過分精明的眼睛,此刻銳利得像探針,在我臉上來回掃視,
仿佛要刺穿我的顱骨,看看里面究竟藏著多少不該知道的東西。辦公室里那種壓抑的沉默,
帶著濃重的鐵銹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沉甸甸地壓下來。“進來吧。”她側過身,語氣平淡,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保溫杯被她隨手放在堆滿試卷的辦公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抱著作業本,腳步僵硬地走進去。她反手關上了門,“咔噠”一聲輕響,像鎖扣落下,
隔絕了外面世界最后一點聲響。“放那兒。”她指了指辦公桌角落唯一一塊稍微干凈的空地,
然后繞到辦公桌后坐下,身體深深陷進寬大的皮質轉椅里。她沒有看我,
只是慢條斯理地翻開桌上一個文件夾,手指在光滑的紙頁上輕輕敲打著,
發出規律的、令人心悸的“噠、噠”聲。“陳默,”她終于開口,聲音不高,
卻像冰錐一樣鉆進我的耳朵,“你是個聰明孩子,成績一直拔尖,老師們都很看好你,
覺得你肯定能考個頂尖的985,給你爸媽爭光。”她頓了頓,抬起頭,
目光像兩把冰冷的鉤子,直直地鉤住我,“你爸是體育老師,風里來雨里去,不容易。
你媽是醫生,手術臺上一站十幾個小時,更辛苦。你說,他們圖什么?
不就圖你有個好前程嗎?”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這些話像裹著蜜糖的砒霜。“王老師,
我……”我剛想說話,就被她抬手打斷了。“別急,聽老師說完。
”她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近乎慈祥的笑意,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親昵,“王浩(她那個被慣壞的兒子)呢,你也知道,他那個數學啊,
真是愁死我了。物理稍微好點,但也就是個中不溜。這次高考,老師是真擔心他拖后腿。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我的眼睛,那笑意里透著一股赤裸裸的、令人膽寒的算計,“陳默,
老師想求你件事。考場上,你稍微……嗯,‘幫襯’一下王浩。特別是數學和物理,
選擇題……你懂的,把答案寫在草稿紙上,找個機會遞給他看看。這對你來說,
就是舉手之勞,對吧?”辦公室的頂燈慘白慘白,
照得她臉上刻意堆砌的“慈愛”顯得格外虛假和猙獰。我仿佛能聽到自己血液倒流的聲音。
作弊?幫王浩作弊?用我十幾年來父母言傳身教、刻進骨子里的“正直”去交換?
去玷污那場被視為人生分水嶺的、神圣的高考?我猛地抬起頭,
撞上她那雙充滿算計和逼迫的眼睛。一股滾燙的血氣直沖頭頂,燒灼著我的喉嚨和眼眶。
父親在烈日下帶著校隊訓練的吼聲,母親在無影燈下專注沉穩的側影,
他們無數次對我說過的“人,要站得直,行得正”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我腦中炸響。
“王老師,”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用盡全力砸出來的,
“對不起,這事,我不能做!”“不能做?”王春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只留下一片冰冷的、鐵青的底色。她“霍”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那股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怒氣撲面而來。“陳默!你以為你是誰?給臉不要臉!
我這是給你機會,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那點成績了不起?我告訴你,在我這里,
我要你圓你就得圓,要你扁你就得扁!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畢不了業,
讓你爸媽跟著你一起丟人現眼!”她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憤怒和恐懼像兩條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住我的心臟。但我沒有后退,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用疼痛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和固執。“作弊是錯的,王老師。”我迎著她幾乎要噴火的目光,
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我不能幫王浩作弊,對不起!”“好!很好!陳默!你有種!
”王春麗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她猛地抓起桌上那個保溫杯,似乎想砸過來,
最終又狠狠摜在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茶水濺了出來,
在文件上洇開一片深褐色的污漬。“滾!你給我滾出去!不識抬舉的東西!你會后悔的!
我讓你跪著求我那天都來不及!”我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那間令人窒息的辦公室。
走廊盡頭窗戶透進來的夕陽殘光,此刻看來也帶著不祥的血色。身后,那扇緊閉的門里,
隱約傳來東西被掃落在地的碎裂聲和王春麗歇斯底里的咒罵。我知道,
有什么東西徹底碎裂了。平靜的日子,結束了。一場針對我的風暴,
已經在王春麗那張扭曲的臉后,醞釀成形。***“念!”王春麗的聲音如同炸雷,
猛地將我從冰冷刺骨的回憶里拽了出來。她粗魯地推搡了我一下,力氣很大,我一個趔趄,
差點摔倒在高高的批斗臺上。臺下瞬間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隨即又被一種更令人窒息的寂靜取代。父親陳剛在臺下猛地向前沖了一步,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母親林靜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結實的肌肉里,她臉色慘白如紙,對著父親拼命搖頭,嘴唇無聲地翕動著,
眼神里充滿了絕望的哀求:不能,現在沖上去,只會讓兒子陷入更可怕的境地!
父親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母親無聲的淚眼和絕望的拉扯下,
硬生生被壓了回去。他死死咬著牙,牙關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像要爆裂開來。他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王春麗,那目光如果能化為實質,早已將她千刀萬剮。
我站穩身體,低下頭。手中的檢討書,紙張在射燈下白得刺眼,
上面的字跡像無數扭曲爬行的毒蟲,每一句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每一個字都在往我父母的心上捅刀子,
都在踐踏他們用半生心血在我身上刻下的烙印——正直。“……我,陳默,
”我的聲音干澀嘶啞,像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動,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死寂的操場,
“在本次全市高三模擬聯考中,由于……由于虛榮心作祟,
德底線……采用了抄襲……這種極其錯誤、極其可恥的手段……我對不起辛勤培育我的老師,
對不起含辛茹苦養育我的父母,
對不起所有信任我的同學……我……我深刻檢討……”每一個字從喉嚨里擠出來,
都帶著血淋淋的倒刺。我仿佛能聽到父親心臟碎裂的聲音,看到母親眼中信仰崩塌的光。
我念得很慢,每一個停頓都像在等待凌遲。
當最后一句虛偽的“懇請學校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終于念完,我猛地抬起頭,
不再看那惡毒的檢討書,目光越過臺下黑壓壓的人群,越過父親暴怒而痛苦的臉,
越過母親絕望顫抖的身影,
死死釘在王春麗那張因為“勝利”而微微扭曲、帶著殘忍快意的臉上。我的眼神里,
沒有她期待的屈服和恐懼,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燒到極致的憤怒,和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
那眼神似乎在無聲地宣告:你可以摧毀我的名譽,但你摧毀不了我骨頭里的東西。
王春麗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了一下,隨即被更深的陰鷙覆蓋。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麥克風,
聲音因亢奮而更加尖利:“大家都聽到了!這就是陳默的‘深刻’檢討!
但檢討不能掩蓋錯誤!為了嚴肅校紀,警示他人,經學校研究決定,
給予陳默同學——記大過處分!全校通報批評!記入檔案!
并取消其本學期所有評優評先資格!……”冰冷的處分決定,像一道道枷鎖,
沉重地砸落下來。臺下的竊竊私語如同無數細小的毒針,密密匝匝地刺向我。
我站在光柱中心,像一個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父親猛地別過臉,
寬闊的肩膀無法抑制地劇烈聳動。母親捂住了嘴,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
旁邊有老師趕緊扶住了她。批斗大會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結束了。人群像退潮般散去,
留下空曠的操場和一片狼藉的紙屑。我被勒令直接回家“反省”。走下那個恥辱的木臺時,
雙腿像灌了鉛。父親沉默地走過來,脫下他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運動外套,
不由分說地、用力地裹在我單薄的校服外面。
外套帶著他熟悉的汗味和陽光曝曬后的干燥氣息,
還有一股無法抑制的、因憤怒而蒸騰出的熱氣。他的動作有些粗魯,甚至弄疼了我的胳膊,
但那笨拙而有力的包裹,像一道沉默的屏障,隔絕了身后那些殘留的、針一樣的目光。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用那只骨節粗大、布滿老繭的手,重重地按了一下我的肩膀。那一按,
沉重如山,帶著一種無言的支撐和滾燙的信任。母親也掙脫了攙扶,踉蹌著走到我另一邊,
冰涼的手指顫抖著,替我理了理被王春麗推搡時弄亂的衣領。她的指尖冷得像冰,
觸碰在我滾燙的皮膚上,激起一陣戰栗。她也沒有說話,
只是用那雙盈滿淚水、卻異常清亮的眼睛看著我,那眼神里有痛,有驚惶,但唯獨沒有懷疑。
他們用沉默,筑起了一道抵御外界所有污蔑和傷害的堤壩。回到那個熟悉的家,
氣氛卻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餐桌上,母親習慣性擺好的三副碗筷,此刻顯得格外刺眼。
父親悶著頭,把拳頭捏得死緊,指關節泛著青白,在小小的客廳里來回踱步,
沉重的腳步聲像鼓點敲在心上。母親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同樣泛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醫生特有的、帶著一絲顫抖的理智分析:“默兒不會作弊!
這里面一定有鬼!王春麗……她為什么要這樣害我們兒子?”“為什么?
”父親猛地停住腳步,一拳狠狠砸在墻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墻皮簌簌落下幾片,
“那個毒婦!就因為我兒子不肯幫她那個廢物兒子作弊!就因為他撞破了她的臟事!
”他喘著粗氣,像一頭被困住的猛獸,“我早聽說她手腳不干凈!克扣班費,虛報開支!
默兒那天在辦公室門口,肯定是聽到了什么!”撞破臟事?我的心猛地一跳。那個傍晚,
的只言片語——貧困生補助、名單、打錢到她卡里……碎片化的信息瞬間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爸!媽!”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那天!我去交作業,在辦公室門口,
聽到王春麗在打電話!她說什么‘特困生名額’,‘錢打到我那張卡’,
還有‘賬做得漂亮’!她說的就是張鵬和李曉雨的名額!”“什么?!”父母同時驚叫出聲。
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墻壁:“張鵬?李曉雨?
那兩個孩子的補助金……”他猛地看向母親,“靜,我記得上學期家長會,
李曉雨媽媽還紅著眼偷偷問過你,說補助金一直沒發下來,
孩子生活費快斷了……”母親也瞬間想起了什么,臉色煞白:“對!
當時我還以為是學校流程慢,安慰了她幾句……難道……”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他們眼中。
“這個畜生!”父親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憤怒讓他的身體再次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這是喝學生的血!吃學生的肉!”“必須找到證據!”母親的聲音斬釘截鐵,
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的孤注一擲,她眼中醫生的冷靜和母親的憤怒交織在一起,
燃燒出駭人的光芒,“光聽默兒說不夠!必須有實打實的東西!賬本!匯款記錄!
或者……她提到的那張卡!”尋找證據的念頭像野火一樣在狹小的客廳里燃燒起來,
暫時壓倒了屈辱和憤怒。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卻如同行走在看不見的刀鋒之上。
學校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滿敵意的牢籠。無論我走到哪里,
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后窺視、指指點點。
“作弊犯”、“小偷”、“不要臉”……這些惡毒的標簽如同跗骨之蛆,
被某些人刻意放大、傳播。曾經熟悉的同學眼神躲閃,或者干脆視而不見。
王春麗更是變本加厲,在課堂上對我冷嘲熱諷,找各種由頭罰站、罰抄,
甚至故意在講解關鍵知識點時讓我去辦公室取“無關緊要”的文件,
讓我錯過重要的復習內容。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力,像濕透的棉被,一層層裹上來,
讓人喘不過氣。夜晚,我常常在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睡衣,
夢里是王春麗猙獰的臉和臺下無數張模糊而冷漠的面孔。白天則渾渾噩噩,
書本上的字跡像螞蟻一樣亂爬,無法集中精神。我變得沉默寡言,食欲銳減,
整個人迅速地消瘦下去,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頭。
父親下班后推掉了一切校隊的訓練任務,每晚默默守在我房間門口,
直到我房間的燈熄滅很久,他才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母親更是想盡辦法給我調理身體,
熬各種安神補氣的湯藥,夜里無數次輕手輕腳地進來查看,替我掖好被角,
指尖拂過我額頭的溫度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和無法言說的心疼。他們同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父親在學校里遭遇了同事異樣的目光和領導語焉不詳的“提醒”;母親在醫院,
也聽到了關于她兒子“品行不端”的風言風語。但他們在家里,在我面前,絕口不提這些,
只是用更深的關切和更加緊鑼密鼓的私下調查,來對抗這鋪天蓋地的黑暗。
父親利用他體育老師相對自由的身份,開始在放學后、周末,
像獵人一樣在校園里隱秘地搜尋。他熟悉這所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如同熟悉自己的掌紋。
館看臺下的儲物柜、甚至廢棄鍋爐房的陰暗角落……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匿秘密的地方。
手指被銹蝕的鐵皮劃破,衣服蹭滿了灰塵,他毫不在意。
母親則發揮她作為醫生特有的嚴謹和細致,以及多年工作積累的人脈。她避開醫院的耳目,
利用休息時間,悄悄走訪了張鵬和李曉雨的家。張鵬的父親拄著拐杖,愁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