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設計師我是一名室內設計師,日復一日,我多半的時間都被禁錮在那小小的房間之中,
面對著冰冷的電腦屏幕,與世隔絕。在這漫長的十天里,有八天我都是如此度過,
仿佛一位遁世的隱士,與世無爭,只愿沉浸在自己的設計天地。然而,
對于我這種近乎自閉的生活方式,我的男友蘇逸凡卻頗有微詞。他熱愛戶外,崇尚自由,
活力四溢,與我截然不同。我則更傾向于那份寧靜,愿意在室內尋找心靈的慰藉,
沉浸在設計的海洋里。2 異響驚魂這一日,
我們再次因為這個無解的矛盾爆發了激烈的爭執,最終,以我們的不歡而散告終。
我滿腹心事地回到房間,習慣性地坐在那張陪伴我無數個日夜的電腦桌前,
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正當我全神貫注地描繪著心中的設計藍圖時,
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襲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疑惑地抬頭望向空調,
卻發現它早已靜靜地關閉著。“真是奇怪,這房間里怎會有如此寒意?”我心中暗自嘀咕,
起身去衣櫥拿了件外套披上。當我重新坐回電腦桌前時,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涌上心頭。
我環顧四周,房間里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陌生起來,家具的擺放、物品的陳列,
都讓我感到一絲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具體是哪里出了問題。我搖了搖頭,
試圖將這些紛擾的思緒拋出腦外,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然而,當我伸手去拿水杯時,
卻發現原本應該放在那里的水杯竟然不翼而飛了。
“我明明記得剛才還喝過水的……”我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正當我準備將此事拋諸腦后,繼續我的設計時,
一個微弱而清晰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救命。”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空,
卻又如此真切,讓我瞬間毛骨悚然,手中的畫筆也脫手而落。我驚恐萬分地鉆進被窩,
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地裹住,只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恐懼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在這種高度的緊張狀態下,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3 分道揚鑣直到第二日清晨,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刺破了黑暗,也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我睜開眼,
看見蘇逸凡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那一刻,
我仿佛置身于夢境之中,昨晚的一切都變得如此不真實。我看著蘇逸凡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我開始懷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我的一場噩夢?
我從后面輕輕地抱住他,試探地問道:“逸凡,昨晚你在哪里?”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仿佛想要從他身上找到昨晚那場噩夢的線索。蘇逸凡的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常態,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昨晚?昨晚我還能在哪里?
讓你跟我去看電影你不去,非要守著你的電腦。”我聽著蘇逸凡的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同時也帶著幾分愧疚。我撒嬌地抱住他的胳膊:“哎呀,昨晚我得趕圖嘛,
那張設計稿明天就要交了,你體諒一下我嘛。”蘇逸凡一聽這話,猛地站了起來,
我也被他拽得踉蹌了一步。“設計稿設計稿!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可以養你啊,你為什么非得這么辛苦?”蘇逸凡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和憤怒。
我站穩身體,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我看著蘇逸凡的眼睛,
認真地說道:“逸凡,我知道你家境優渥,你也有能力養我。但是,
我不想成為一個只會依附于你、揮霍無度的人。我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實現它們。”蘇逸凡聞言,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阮靈萱!我是你男朋友!等我們結婚以后,我會是你老公!
我的就是你的!你何必分得這么清楚?”我看著蘇逸凡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突然感到一陣陌生。我推開他的手,聲音中帶著幾分失望:“逸凡,你不懂我。
”我轉身背對著他,繼續說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蘇逸凡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我站在原地,
看著窗戶外面的陽光,思緒不自覺地飄向了遠方。我和蘇逸凡相識于初中,
那時的他還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每天堅持不懈地給我帶早餐。
我曾好奇地問他:“你為什么喜歡我?”他羞澀地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特別想見你。那種感覺很強烈,忍不住地想對你好,想跟你說句話,哪怕只是一句。
”那時的我被他的真誠所打動,于是,在高三畢業的那一年,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蘇逸凡離開后,房間重新陷入寂靜,但那份昨夜的寒意與恐懼感,
卻像無形的藤蔓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那句清晰的“救命”聲,絕非幻聽。
而房間細微的異樣感,也并非錯覺。幾天后,沖突再次爆發。
導火索是一份重要的設計競標方案。我連續熬了三個通宵,精神已近極限。
蘇逸凡卻在這時執意要帶她去參加一個他朋友的高端酒會。“靈萱,別弄這些了!
跟我去認識些人,對你未來沒壞處!”他試圖合上她的筆記本電腦。“逸凡!別碰!
”我猛地護住電腦,疲憊和壓力讓我聲音尖利,“這是我熬了幾個通宵的心血,
明天就要交了!這關系到我的工作室能不能拿到這個項目!”“工作室?
你那小打小鬧的工作室能賺幾個錢?”蘇逸凡語氣里帶著一貫的輕視和不耐煩,
“認識幾個老板,隨便介紹點項目,比你埋頭苦干強百倍!你就是死腦筋!
”這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穿了我最后的堅持。我抬起頭,
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卻陌生的男人,那個曾帶給我陽光的少年,
如今卻成了否定她價值、試圖將我拉離自己夢想的人。
我長久以來的委屈、壓抑、對自我實現的渴望,以及對兩人關系本質的清醒認知,
在這一刻轟然爆發。“蘇逸凡,”我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可怕,“我們分手吧。
”蘇逸凡愣住了,仿佛沒聽懂:“你說什么?”“我說,我們結束了。”我站起身,
直視著他,眼神里再無往日的依戀,只剩下疲憊和決絕,“你永遠不懂,我需要的不是依附,
不是施舍,更不是你規劃好的、所謂‘輕松’的人生。我需要的是尊重,是理解,
是我設計稿被認可的價值感,是我靠自己的雙手和頭腦贏得世界的成就感。這些,
你給不了我。你只想把我變成你溫室里的一朵花,而我,想做一棵能經歷風雨的樹。
”“阮靈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蘇逸凡暴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就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為了你那該死的設計稿?!”“放開我!”我用力掙扎,
眼神冰冷,“這從來不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是我的命!你永遠不懂,也永遠不會懂。
我們不是一路人。強求在一起,只會彼此折磨。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蘇逸凡的臉色鐵青,他死死盯著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我。他看到我眼底的堅定和疏離,
那份他無法撼動的獨立。最終,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低吼道:“好!
阮靈萱!你記住你今天的話!別后悔!” 他摔門而去,巨大的聲響震得墻壁都在顫抖。
4 狼人洛淵房間里只剩下我一人,以及滿室的狼藉和死寂。
巨大的悲傷和疲憊瞬間將她淹沒,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淚水終于無聲滑落。十年的感情,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寒夜與異響分手后的日子,我將自己更深地埋入工作中。
我用忙碌麻痹自己,同時也為了證明自己的選擇。只是,
房間里的異樣感并未因蘇逸凡的離開而消失,反而更加頻繁。那莫名的寒意會不期而至,
物品偶爾會莫名其妙地移位,深夜里,
有時會聽到墻壁里傳來極其細微、仿佛指甲刮擦的聲音,
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壓抑的痛苦呻吟。那句“救命”的低語,也曾在最疲憊的午夜時分,
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開始懷疑,這棟老舊的公寓樓,或者她這個房間,
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恐懼縈繞心頭,但我無處可去,新工作室剛起步,
資金緊張,我只能硬著頭皮住下去。一個異常寒冷的雨夜,窗外電閃雷鳴。
我被一陣劇烈的、仿佛來自墻壁內部的撞擊聲驚醒。那聲音清晰、沉重,
帶著一種瀕死的掙扎感。緊接著,又是那聲清晰的“救命!”,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近、更絕望!恐懼讓我渾身發抖,但一種莫名的沖動,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壓抑和好奇戰勝了恐懼。我鬼使神差地拿起床頭的金屬臺燈,赤著腳,
循著聲音,
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間最角落、常年堆放雜物的儲藏壁柜前——聲音似乎就是從里面傳來的!
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臟狂跳。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壁柜的門!沒有想象中的猙獰鬼怪。
壁柜深處,黑暗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個身影。借著窗外慘白的閃電光,
我才看清了:那是一個男人,或者說,一個像男人的生物。他看起來極其狼狽,渾身濕透,
沾滿泥濘和……暗紅色的血跡。他穿著一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爛襯衫,
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有些深可見骨。他似乎在發高燒,
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呼吸微弱而急促。最引人注目的是,即使在昏迷中,他緊皺的眉頭下,
那雙偶爾因痛苦而睜開的眼睛,在閃電的映照下,
竟閃爍著一種非人的、野獸般的幽綠色光芒。
“救……命……”微弱的呻吟再次從他干裂的唇間溢出。我嚇得幾乎要尖叫出來,
手中的臺燈差點掉落。這不是鬼!這是一個身受重傷、來歷不明的……人?
但那雙眼睛……我從未見過人類有那樣的眼睛。救人的本能暫時壓倒了恐懼。
我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如果不處理,他可能會死在這里。我顫抖著放下臺燈,鼓起勇氣靠近。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異常沉重的男人從狹窄的壁柜里拖出來,
安置在自己狹小的客廳地板上,我不敢讓他上床。我找出急救箱,
用顫抖的手為他清洗傷口、止血、包扎。他的體溫高得嚇人,
我又用濕毛巾不斷為他擦拭降溫。處理傷口時,我更加心驚:那些傷口形狀奇特,
像是被巨大的野獸利爪撕裂,又像是被某種能量灼傷。他的骨骼似乎也比常人更加粗壯堅硬。
整整一夜,我都守在旁邊,不敢合眼。雨聲漸歇,天光微亮時,男人的體溫終于降下來一些,
呼吸也平穩了許多。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在晨光下不再是幽綠,
而是一種深邃的琥珀色,帶著野性未馴的警覺和深深的疲憊。他看到了跪坐在旁邊的阮靈萱,
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迷茫。“你……”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是你……救了我?
” 他環顧四周,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繃帶和旁邊的水盆毛巾。
我緊張地點點頭:“你……你是誰?你怎么會在我家的壁柜里?
那些傷……”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評估眼前的女孩是否值得信任。最終,
他低聲道:“我叫洛淵。”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坦誠,
“我不是普通人。那些傷……是追捕我的獵魔人留下的。
至于為什么在你的壁柜……”他露出一絲苦笑,“你這里,有微弱的空間裂隙殘留,
是我能想到最隱蔽、也最接近‘那邊’氣息的臨時藏身處。
我用了最后的力量撕開縫隙逃進來……沒想到嚇到你了。那幾聲‘救命’,
是我意識模糊時泄露的精神波動……抱歉。”“獵魔人?空間裂隙?‘那邊’?
”我只覺得信息量巨大,腦子一片混亂。但洛淵坦誠的態度和那雙深邃的眼睛,
奇異地讓我沒有立刻感到害怕,反而升起一種荒謬的、被卷入未知世界的奇異感。
“你……”我艱難地消化著,“你是……什么?”洛淵琥珀色的眼眸深處,
一絲幽綠的光芒再次閃過,帶著一種野性的驕傲和無奈:“如你所想,也如你所懼。
我是‘狼人’。”他坦然地說出了這個詞,仿佛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不過別擔心,
我并非嗜血的怪物。至少……現在不是。我的族群……正在被獵殺。我需要一個地方養傷,
恢復力量。”他的目光帶著懇求,看向我,“我不會傷害你,我以月神的名義起誓。
你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洛淵銘記于心。
”我看著眼前這個自稱狼人、身受重傷卻眼神坦蕩的洛淵,
又想起那個用愛為名卻試圖禁錮我靈魂的蘇逸凡。巨大的反差讓我心頭震蕩。窗外,
雨徹底停了。晨曦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灑在洛淵沾著血污卻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恐懼、好奇、同情和一種奇異的吸引力的情緒,在我心中悄然滋生。
5 月夜誓約我的世界,在失去一段舊情之后,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被一個來自黑暗與月光的異族男子,粗暴而神秘地撞開了新的大門。我看著洛淵的眼睛,
那里面有她熟悉的掙扎對自由的渴望,也有我從未見過的深邃,異族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呢?
沉默良久,我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好。
你可以留下……養傷。”洛淵留下來了。我的小公寓,原本只是我設計夢想的方舟,
如今卻成了庇護一個異族傷者的秘密港灣。最初的幾天,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草藥,
我特意去中藥房抓了些據說能促進傷口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