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廢材與奇遇天侑宗的晨鐘剛剛響過第三聲,練武場上已經站滿了身著白衣的弟子。
朝陽初升,將整個場地染成金色,弟子們整齊劃一地演練著基礎劍法,劍光閃爍如星河傾瀉。
唯獨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個纖細的身影笨拙地揮舞著木劍,動作遲緩而不協調。
每當她試圖凝聚靈力,劍身上只會出現微弱的光芒,轉瞬即逝。"看啊,
慕秋水又在表演她的'絕世劍法'了。"一個尖細的聲音故意提高音量,
引得周圍弟子哄笑起來。慕秋水咬緊下唇,假裝沒聽見嘲笑,繼續重復著最基礎的挑刺動作。
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打濕了額前的碎發。十七年來,
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作為天侑宗唯一一個沒有靈根的弟子,
她早已習慣了成為眾人嘲笑的對象。"慕師妹,掌門有令,今日要檢查你的'進步'。
"林青羽帶著幾個跟班走過來,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作為掌門的獨女,
林青羽在天侑宗的地位僅次于幾位長老,她最享受的就是折磨這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廢材"。
慕秋水握劍的手微微發抖,她太清楚這種"檢查"意味著什么了。上一次,
林青羽以"指導"為名,讓她在全宗面前出了大丑,還被罰三天不準吃飯。"請林師姐指教。
"慕秋水低頭行禮,努力掩飾聲音中的顫抖。林青羽輕笑一聲,隨手挽了個劍花:"來,
用你最拿手的'流光劍法'攻擊我。"周圍響起一陣竊笑。流光劍法是天侑宗高階劍法之一,
需要深厚靈力支撐,讓慕秋水施展這個無異于讓嬰兒舉鼎。
"我...我還沒學會..."慕秋水聲音越來越小。"沒學會?入門五年了,
連基礎劍法都使不好,天侑宗養你何用?"林青羽突然變臉,"不如我幫你回憶一下!
"話音未落,林青羽劍尖已至。慕秋水倉促舉劍格擋,卻被一股靈力震得虎口發麻,
木劍脫手飛出。林青羽并未停手,劍鋒一轉,直取慕秋水咽喉——"住手!"一聲厲喝傳來,
林青羽的劍在距離慕秋水喉嚨寸許處硬生生停下。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
正是天侑宗掌門林震天。"青羽,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你過了。"林震天皺眉道,
但語氣中并無多少責備。"父親,我只是想幫慕師妹進步。"林青羽收起長劍,一臉無辜。
林震天看了眼跌坐在地的慕秋水,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慕秋水,你入門多年毫無寸進,
今日罰你去后山打掃落葉,好好反思。""是,掌門。"慕秋水艱難地爬起來,撿回木劍,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默默離開練武場。后山的小路崎嶇難行,慕秋水拖著掃帚,
一瘸一拐地向上攀登。剛才摔倒時扭傷了腳踝,每走一步都鉆心地疼。但她不敢違抗命令,
只能咬牙堅持。"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是感應不到靈力..."慕秋水喃喃自語,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并非不努力,每天夜里當其他弟子休息時,她都會偷偷爬起來練習,
可無論如何嘗試,體內始終空空如也,就像被上天遺忘的角落。不知不覺,
慕秋水已經來到了后山最偏遠的松林。這里古木參天,落葉堆積如山,
顯然是多年無人打掃了。她嘆了口氣,開始機械地揮動掃帚。"小姑娘,為何獨自在此哭泣?
"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慕秋水差點扔掉掃帚。她環顧四周,卻不見人影。
"誰...誰在那里?""呵呵,抬頭看。"慕秋水仰頭望去,
只見一棵古松的枝干上坐著一位白胡子老人,正笑瞇瞇地看著她。老人須發皆白,
面容卻紅潤如嬰兒,一襲灰袍隨風飄動,頗有仙風道骨之姿。"老前輩,
您是..."慕秋水驚訝地張大嘴。天侑宗后山是禁地,外人不得入內,
這老人是如何進來的?老人輕盈地跳下樹來,落地無聲:"老夫云游四方,途經此地,
見你根骨奇特,故而現身一見。"慕秋水苦笑:"老前輩說笑了,我是天侑宗出了名的廢材,
哪有什么奇特根骨。""非也非也。"老人繞著慕秋水轉了一圈,眼中精光閃爍,
"你并非沒有靈根,而是靈根被一種極為罕見的封印所禁錮。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慕秋水心跳突然加速:"您...您是說我有靈根?"老人點點頭,
突然伸手按在慕秋水額頭:"閉上眼睛,感受體內氣息流動。"慕秋水依言閉眼,
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從老人掌心傳來,順著經脈流向全身。奇異的是,這股暖流所過之處,
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充盈感油然而生。"這是...""開智。
"老人收回手,滿意地點頭,"老夫在你體內種下一粒靈力種子,假以時日,
或許能破開那道封印。"慕秋水睜開眼,
發現世界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她能看清遠處樹葉的紋路,聽見更遠處的鳥鳴,
甚至連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多謝老前輩!"慕秋水激動地跪下磕頭,
抬頭時卻發現老人已不見蹤影,
只有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有緣自會再見..."慕秋水呆立原地,
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她試探著運轉體內氣息,
驚喜地發現一絲微弱的靈力真的在經脈中流動!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呼喚聲:"慕秋水!
掌門讓你立刻回去!"慕秋水連忙擦干眼淚,收拾好掃帚往回走。
她不知道那位神秘老人是誰,也不知道"開智"意味著什么,
但有一點她很確定——從今天起,她的人生將不再一樣。下山途中,慕秋水沒有注意到,
林青羽正站在高處陰影中,冷冷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奇怪,
那廢材怎么看起來不一樣了..."林青羽瞇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
"不管你有什么變化,
都別想在天侑宗出頭..."2 夢境心法慕秋水盤腿坐在自己狹小的床榻上,雙手結印,
嘗試按照白胡子老人教她的方法運轉體內氣息。月光透過窗欞,
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自從后山奇遇已經過去三天,
那絲微弱的靈力如同風中的燭火,時隱時現。她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感受體內的變化。
"奇怪,白天明明能感覺到一點的..."慕秋水咬著下唇,眉頭緊鎖。白天打掃庭院時,
她曾短暫地感受到一股暖流在經脈中游走,可此刻無論如何嘗試,體內依舊空空如也。
窗外傳來巡夜弟子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慕秋水嘆了口氣,吹滅油燈躺下。
明天一早還要去藥園除草,若被管事發現精神不濟,又要挨罰了。睡意如潮水般涌來,
慕秋水很快沉入夢鄉。恍惚間,她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霧彌漫的空間里,四周空無一物,
唯有腳下清澈的水面倒映著她的身影。"這是...哪里?
"慕秋水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空曠中回蕩。"此處是你的靈識之海。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慕秋水猛地轉身,看到那位白胡子老人正含笑而立,
灰袍無風自動。"老前輩!"慕秋水驚喜地叫道,"這是夢嗎?""是夢,亦非夢。
"老人捋著長須,"老夫借你睡夢之時,引你靈識入此,可免外界打擾。
"慕秋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問道:"前輩,
為何我白天能感受到靈力,晚上卻不行?""因你體內封印未破,靈力如漏勺盛水,
得而復失。"老人向前一步,手指輕點慕秋水眉心,"今日老夫教你'凝心訣',
可暫固靈力不散。"隨著老人指尖觸碰,一串復雜的口訣和運功路線突然涌入慕秋水腦海。
奇怪的是,這些晦澀的內容她竟能立刻理解,仿佛早已學過一般。"現在,跟老夫做。
"老人盤腿坐下,雙手結出一個奇特的手印。慕秋水連忙照做,
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沿著特定路線在經脈中循環。
"記住這路線,每日修煉,七日后當有小成。"慕秋水全神貫注地跟隨老人練習,
不知不覺間,白霧漸漸散去..."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將慕秋水驚醒。
窗外天色微明,她竟感覺神清氣爽,絲毫沒有熬夜后的疲憊。"慕秋水!再不起床,
藥園的活就干不完了!"管事粗啞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來了來了!"慕秋水一骨碌爬起來,
匆忙洗漱。奇怪的是,昨晚夢中所學的心法清晰地印在腦海中,
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她一邊打水一邊嘗試按夢中方法運轉氣息,
驚喜地發現一絲靈力真的在體內流轉,雖然微弱,卻比之前穩定多了。
"這不是夢..."慕秋水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藥園位于天侑宗東側,
種植著各種靈草仙藥。慕秋水的任務是除草松土,這工作枯燥乏味,
卻給了她練習心法的機會。一邊機械地揮動小鋤,一邊默念口訣,
體內的靈力如溪流般緩緩流動。"聽說了嗎?下個月要舉行核心弟子選拔了。"不遠處,
兩個外門弟子的交談聲傳入慕秋水耳中。"真的?不是說三年才選一次嗎?
上次才過去兩年啊。""據說是為了準備三年后的'仙門大比',掌門想提前培養人才。
"慕秋水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核心弟子選拔是天侑宗大事,
被選中的弟子將獲得更好的修煉資源和指導。以往這種比試與她無關,但現在..."喲,
我們的'天才'也對核心弟子感興趣?"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慕秋水的思緒。
她抬頭看見林青羽帶著幾個跟班站在藥園門口,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
慕秋水連忙低頭行禮:"林師姐。"林青羽踱步到她面前,
用劍鞘挑起她的下巴:"就憑你這點能耐,連外門弟子都比不上,還妄想成為核心弟子?
""我沒有..."慕秋水小聲辯解。"最好如此。"林青羽冷笑一聲,"否則,
比試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到哪里,可別怪師姐我沒提醒你。"說完,林青羽轉身離去,
跟班們發出陣陣嘲笑。慕秋水握緊了手中的小鋤,指節發白。以往面對這樣的羞辱,
她只會默默忍受,但今天,心底卻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服。
"等著瞧吧..."慕秋水在心中默默說道,繼續低頭除草,卻更加認真地運轉起心法來。
接下來的日子,慕秋水白天干活,晚上在夢中跟隨白胡子老人學習。老人不僅教她心法,
還傳授各種修煉知識和武學要領。七天后,正如老人所言,她體內的靈力已經能夠穩定存在,
雖然量不多,卻再不會無故消散。這天傍晚,慕秋水被派去藏經閣整理書籍。
藏經閣是天侑宗重地,平常外門弟子不得入內,只因今日大掃除,人手不足,
才臨時抽調她幫忙。慕秋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書架,目光不時被那些珍貴的典籍吸引。突然,
一本名為《靈根通解》的古籍引起了她的注意。
"靈根種類與特性..."慕秋水忍不住翻開書頁,卻被一個溫和的男聲嚇了一跳。
"慕師妹也對靈根研究感興趣?"慕秋水手一抖,書差點掉在地上。
轉身看見一個身材挺拔的年輕男子站在身后,正是天侑宗大師兄陸明。"陸、陸師兄!
"慕秋水慌忙行禮,"我只是...只是...""不必緊張。"陸明微笑著接過書,
"靈根乃修行根本,多了解是好事。"慕秋水驚訝地抬頭。陸明作為掌門親傳弟子,
在天侑宗地位極高,平日對普通弟子雖不苛刻,卻也少有交流。
此刻他竟對一個"廢材"如此友善,實在出人意料。"聽說你近日修煉很用功。
"陸明將書放回架上,語氣隨意,眼神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慕秋水。
慕秋水心頭一跳:"我...我只是隨便試試...""修行之路,貴在堅持。
"陸明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遞給她,"這是我早年學習的一些基礎心得,或許對你有幫助。
"慕秋水不敢置信地接過玉簡:"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吧。
"陸明打斷她的話,聲音突然壓低,"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放棄。"說完,
他轉身離去,留下慕秋水一人呆立原地,手中玉簡微微發燙。夜深人靜,
慕秋水躲在被窩里研究陸明給的玉簡。玉簡中記載的是一種名為"凝露訣"的基礎心法,
比白胡子老人教的簡單許多,卻正適合她現在練習。"為什么陸師兄會幫我?
"慕秋水百思不得其解。在天侑宗這些年,除了偶爾有幾個心善的師姐施舍些舊衣物外,
從未有人主動幫助過她,更不用說是陸明這樣的人物。正當她沉思之際,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慕秋水警覺地收起玉簡,屏息凝神。自從修煉了凝心訣,
她的五感敏銳了許多。"奇怪,明明看見有光..."是林青羽的聲音!慕秋水心跳如鼓,
連忙假裝熟睡。片刻后,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長舒一口氣。"她為什么監視我?
"慕秋水越想越不對勁,決定去后山找白胡子老人問個明白。第二天午后,趁著眾人午休,
慕秋水悄悄溜到后山松林。她按照記憶尋找那天遇見老人的地方,
卻怎么也找不到那棵特別的古松。"老前輩?您在嗎?"慕秋水小聲呼喚。"呵呵,
小丫頭進步不小。"聲音從頭頂傳來,慕秋水抬頭看見老人倒掛在樹枝上,沖她擠眼睛,
活像個頑童。"前輩!"慕秋水又驚又喜,"我按您教的練習,真的有了靈力!
"老人輕盈落地,滿意地點頭:"不錯,七日便有小成,
不愧是天..."話到嘴邊突然停住,老人改口道:"不愧是老夫看中的人。
"慕秋水沒注意這細微變化,急切地問出心中疑惑:"前輩,
為什么宗門大師兄突然對我這么好?
還有林師姐似乎特別針對我..."老人眼中精光一閃:"陸明給你東西了?
"慕秋水驚訝地點頭。"哼,那小子倒是眼尖。"老人嘀咕了一句,隨即正色道,"丫頭,
你體內流淌著特殊血脈,只是被強大封印禁錮。如今封印稍有松動,氣息外泄,
敏感之人自會有所察覺。""特殊血脈?"慕秋水瞪大眼睛,"什么意思?""時機未到,
不可多說。"老人搖頭,"你只需記住,勤加修煉,莫要輕易暴露實力。
至于那陸明...他給的功法無害,可作掩護之用。"慕秋水還想追問,
老人卻突然抬頭看天:"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記住,核心弟子選拔前夜,
來此處找老夫。"說完,不等慕秋水反應,老人身影已如煙消散。回宗門的路上,
慕秋水心緒不寧。特殊血脈?封印?這些信息太過震撼,她需要時間消化。剛走到山門處,
一陣鐘聲突然響起——這是召集全宗弟子的信號。廣場上,掌門林震天威嚴而立,
兩側站著各位長老和核心弟子。"今日召集諸位,是為宣布一事。"林震天聲音洪亮,
"下月初八,將舉行核心弟子選拔,凡我天侑宗弟子,皆可報名參選。
"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慕秋水站在最外圍,心跳加速。雖然有了靈力,
但她清楚自己與真正修士的差距有多大。"此次選拔非同尋常。"林震天繼續道,
"最終勝出者,將獲得參悟我宗至寶'玉竹須'的資格!"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玉竹須乃天侑宗鎮宗之寶,傳說有洗髓伐毛、提升資質的奇效,
歷來只有掌門和長老才能接觸。慕秋水注意到,
站在掌門身側的林青羽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掃過人群中的她,
讓她不寒而栗。"不管有什么陰謀,"慕秋水握緊拳頭,暗下決心,
"我一定要在選拔中證明自己!"當晚的夢境修煉中,
白胡子老人教了她一套名為"靈蛇步"的身法,說是保命之用。慕秋水學得格外認真,
隱約感覺到,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3 陷阱與陰謀選拔前七日,天侑宗后山。
慕秋水屏住呼吸,身體緊貼在一塊突出的山石后面。汗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滑下,
卻不敢抬手擦拭。就在剛才,她正準備去松林找白胡子老人時,
突然聽到林青羽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山谷傳來。"…玉竹須必須到手,否則一切計劃都是空談。
"慕秋水心頭一跳,本能地藏了起來。此刻,透過石縫,
她看到林青羽正與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交談。黑衣人背對著她,身形高大,
聲音沙啞如金屬摩擦。"你確定那老東西把玉竹須藏在劍閣密室?"林青羽點頭,
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父親每月初七都會獨自去劍閣'閉關',我跟蹤過兩次,
確定密室入口就在祖師畫像后面。""時間不多了。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遞給林青羽,"選拔當日,
找機會把這'幻心散'下在你父親茶里,足夠讓他昏睡半日。"慕秋水捂住嘴巴,
生怕自己驚叫出聲。林青羽竟然要對自己的父親下藥?就為了偷取玉竹須?
"那個廢物怎么辦?"林青羽突然問道,"她最近有點不對勁,我懷疑她偷偷修煉了什么。
"黑衣人冷笑一聲:"正好利用她背鍋。你父親不是一直懷疑她來歷不明嗎?
安排她'偶然'發現密室,然后…你知道該怎么做。
"林青羽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讓她做替罪羊,一舉兩得。既除掉眼中釘,
又能名正言順接替父親位置…"慕秋水雙腿發軟,險些踩到地上的枯枝。她小心后退幾步,
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直到跑出很遠,心臟仍如擂鼓般狂跳。"他們想偷玉竹須,
還要栽贓給我…"慕秋水咬著指甲,在松林邊來回踱步。必須告訴白胡子老人,
他一定知道該怎么辦。"丫頭,慌慌張張的做什么?"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慕秋水抬頭看見老人倒掛在松枝上,白發垂落如瀑布。"前輩!"慕秋水如見救星,
連忙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道來。老人聽完,
眉頭緊鎖:"果然開始行動了…""前輩知道他們要做什么?"慕秋水驚訝地問。
老人從樹上跳下,神色凝重:"此事復雜,暫時不便與你細說。
眼下最要緊的是你不能被他們陷害。""我該怎么辦?"慕秋水急得眼圈發紅,
"林師姐在宗門一手遮天,沒人會相信我的。"老人沉思片刻,突然問道:"選拔是哪天?
""五日后。""時間夠了。"老人點頭,"這幾日你不必再來找我,
專心練習我教你的靈蛇步和凝心訣。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保命第一。"慕秋水還想追問,
老人卻已轉身走向松林深處,聲音遠遠飄來:"五日后子時,若有事,
來此處尋我…"回到住處,慕秋水輾轉難眠。窗外月光如水,將窗欞的影子投在墻上,
如同牢籠。她取出陸明給的玉簡,反復研讀,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
"他們到底為什么要害我?"慕秋水摩挲著玉簡,
突然發現邊緣處有一行幾乎不可見的小字——"劍閣西南角,有風則生門開"。
"這是…"慕秋水瞪大眼睛。陸明為何要在玉簡上留下這樣的提示?難道他知道什么?
次日清晨,慕秋水被派去打掃劍閣外圍。劍閣是天侑宗禁地,收藏著各種珍貴劍譜和法寶,
平日有專人把守。她一邊掃地,一邊偷瞄劍閣西南角,卻看不出任何異常。"喂,廢材,
發什么呆?"一個尖利的聲音嚇得慕秋水差點扔掉掃帚。林青羽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
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林師姐。"慕秋水低頭行禮,心跳如鼓。
林青羽繞著慕秋水走了一圈,突然笑道:"聽說你對劍法很感興趣?
"慕秋水握緊掃帚:"只是…隨便看看。""正好我要去劍閣取劍譜,你跟我來吧,
讓你開開眼界。"林青羽的語氣出奇地友善,卻讓慕秋水脊背發涼。這是陷阱!
慕秋水瞬間明白了。林青羽要實施計劃了,想引她進入劍閣。"我…我還要打掃…""怎么,
不給師姐面子?"林青羽眼神驟然轉冷,"還是說…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敢進劍閣?
"周圍幾個弟子已經投來好奇的目光。慕秋水知道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劍閣內部比想象中更為幽深,檀香與陳舊紙張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林青羽故意放慢腳步,
讓慕秋水看清每一處細節。"這是本宗歷代祖師的畫像。
"林青羽在一面掛滿畫像的墻前停下,指著正中一幅,"這位就是開派祖師天侑真人。
"慕秋水抬頭,看到畫中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塵,目光如炬。奇怪的是,
當她注視畫像時,體內靈力突然微微波動,仿佛受到某種召喚。"我去樓上取劍譜,
你在這里等著。"林青羽說完,轉身上樓,故意將腳步聲放得很重。慕秋水站在原地,
突然注意到畫像右下角有一處幾乎不可見的磨損。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
畫像竟然微微晃動,后面露出一條縫隙!"劍閣西南角,
有風則生門開…"慕秋水猛然想起玉簡上的字。西南角不正是這面墻的位置嗎?
縫隙中隱約有涼風吹出。慕秋水猶豫片刻,好奇心最終戰勝了恐懼。她輕輕撥開畫像,
發現后面竟是一個隱蔽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間不大的石室,
中央石臺上擺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盒,盒中隱約可見一段翠綠如竹節的根須,
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玉竹須…"慕秋水屏住呼吸。這就是天侑宗的鎮宗之寶?
"果然在這里。"林青羽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嚇得慕秋水魂飛魄散,
"謝謝你幫我找到密室,廢材。"慕秋水轉身,看到林青羽站在通道口,
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你故意引我來這里!"慕秋水恍然大悟。"聰明。
"林青羽緩步走近,"可惜晚了。現在,你是偷竊宗門至寶的賊,而我…"她突然提高音量,
"是發現賊人的功臣!""來人啊!有賊偷玉竹須!"林青羽放聲大喊,
同時一掌擊向自己左肩,踉蹌后退,裝作被打傷的樣子。慕秋水呆立原地,如墜冰窟。完了,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急促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慕秋水知道解釋無用,
本能地施展出靈蛇步,身形如游魚般從林青羽身側滑過,沖出密室。"攔住她!
她偷了玉竹須!"林青羽在身后尖叫。慕秋水拼命奔跑,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劍閣外已經聚集了不少聞聲而來的弟子,她不得不改變方向,朝后山逃去。
"必須找到白胡子前輩…"慕秋水氣喘吁吁地鉆進松林,
卻發現平日老人出現的地方空無一人。遠處,追捕的聲音越來越近。
慕秋水咬牙繼續深入山林,直到被一道懸崖擋住去路。"完了,
死路…"慕秋水絕望地環顧四周,突然發現懸崖邊有一棵歪脖松,
樹干上系著一條不起眼的麻繩,垂向崖下。沒有時間猶豫,慕秋水抓住麻繩向下滑去。
繩子盡頭是一個隱蔽的洞口,她剛鉆進去,就聽到上方傳來嘈雜的人聲。"搜!她跑不遠!
"慕秋水蜷縮在洞中,渾身發抖。洞內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從入口照進來。
她摸索著向前,突然踢到什么東西。"丫頭,你來了。"熟悉的聲音讓慕秋水差點哭出來。
白胡子老人盤坐在洞內,面前擺著一盞小小的油燈。"前輩!他們要陷害我偷玉竹須!
"慕秋水跪坐在老人面前,聲音哽咽。老人嘆了口氣:"比我預想的還快。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慕秋水,"拿著這個,它能暫時掩蓋你的氣息。
""我該怎么辦?"慕秋水握住玉佩,感受到一絲溫暖流入體內。"明日選拔照常參加。
"老人語出驚人。"什么?可他們一定會抓我!""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老人眼中精光閃爍,"他們想不到你敢露面。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慕秋水,
"是時候讓你嶄露頭角了。"慕秋水瞪大眼睛:"您是說…""明日我會暗中助你。
"老人起身,"現在休息吧,養精蓄銳。"慕秋水靠在洞壁上,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老人喃喃自語:"希望還來得及…"翌日清晨,慕秋水被鐘聲驚醒。
選拔日到了。"去吧。"老人遞給她一件干凈的弟子服,"記住,無論發生什么,保持冷靜。
"慕秋水換上衣服,深吸一口氣,走出山洞。晨光刺得她眼睛發痛,但她挺直腰背,
朝練武場走去。練武場上已經搭起三座擂臺,周圍擠滿了弟子。慕秋水低著頭混入人群,
心跳如雷。她看到高臺上,林震天面色陰沉地坐在正中,林青羽站在一旁,右臂纏著繃帶,
正低聲對父親說著什么。"肅靜!"一位長老高聲宣布,"核心弟子選拔現在開始。第一輪,
混戰淘汰賽,每座擂臺最后站立的三人晉級。"慕秋水被分到第三擂臺。她忐忑地走上臺,
發現同臺的竟有幾個平日欺負她的弟子,正不懷好意地朝她笑。"開始!"號令一下,
臺上頓時亂作一團。慕秋水本能地施展靈蛇步,在人群中穿梭躲避。奇怪的是,
她發現那些攻向她的招式突然變得緩慢而清晰,仿佛能預判每一個動作。
"這是…"慕秋水猛然想起白胡子老人的話——"開智"不僅給了她靈力,
還提升了她的悟性和反應。一個壯碩的弟子揮拳朝她面門打來,慕秋水側身避開,
順勢在他后背一推。那弟子收勢不及,直接沖下擂臺,引起一片哄笑。"這廢材有點邪門!
"另一個弟子喊道,"一起上!"三人同時撲來,慕秋水避無可避,
情急之下體內靈力自動運轉,雙手結出夢中學會的法印。一股無形之力從她掌心迸發,
將三人震退數步。全場嘩然。高臺上,林震天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震驚。"她怎么會法術?
" "不是說沒有靈根嗎?"議論聲四起。慕秋水自己也驚呆了,
她從未在清醒時成功施展過法印。"抓住她!她就是昨晚的賊!"林青羽突然尖叫,
"她偷學禁術!"場面頓時大亂。林震天臉色鐵青,大手一揮:"拿下她!
"數名執法弟子沖向擂臺。慕秋水知道辯解無用,只能全力施展靈蛇步閃避。
就在她即將被抓住的瞬間,一道白色身影突然插入,擋在她面前。"且慢。"是大師兄陸明,
"掌門,此事蹊蹺,何不聽慕師妹解釋?""陸明!你竟敢包庇賊人?"林青羽厲聲喝道,
"她偷了玉竹須,還打傷我!""證據呢?"陸明反問。"證據?"林青羽冷笑,
"搜她住處便知!"慕秋水心頭一沉。完了,他們一定已經栽贓好了。果然,
不久后一名執法弟子匆匆趕來,手中捧著的正是那個裝玉竹須的玉盒!"在她床下找到的!
"執法弟子高聲宣布。全場嘩然。慕秋水面無血色,
嘴唇顫抖:"不是我…是林師姐陷害我…""放肆!"林震天怒喝,"來人,
將這逆徒押入刑堂,嚴加審訊!"慕秋水絕望地看向陸明,后者眉頭緊鎖,卻不再出聲。
她知道,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兩名執法弟子粗暴地架起慕秋水。就在此時,
她體內靈力突然劇烈波動,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經脈中奔涌。
白胡子老人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記住,保命第一…"慕秋水閉上眼睛,默念凝心訣,
將那股力量暫時壓下。她知道自己現在反抗只會坐實罪名,必須等待時機。"帶走!
"林震天一揮手,慕秋水被拖向刑堂方向。經過林青羽身邊時,對方湊到她耳邊,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廢材終究是廢材,永遠別想翻身。"慕秋水沒有回答,
只是深深看了林青羽一眼,將這張得意忘形的臉刻入腦海。她發誓,只要有機會,
一定要讓真相大白于天下。刑堂陰冷潮濕,墻壁上掛滿各種刑具。慕秋水被鐵鏈鎖在刑架上,
面前是面色陰沉的執法長老。"說,誰指使你偷玉竹須?"長老厲聲問道。
慕秋水搖頭:"我沒有偷,是林青羽陷害我。""還敢狡辯!"長老一揮手,
一名弟子舉起燒紅的烙鐵,"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招了。"烙鐵逼近,慕秋水閉上眼睛,
體內靈力瘋狂運轉。就在烙鐵即將觸及皮膚的瞬間,刑堂大門突然被撞開——"報!
玉竹須是假的!真的不見了!"4 劍刑與逃亡"假的?"刑堂內一片死寂。
執法長老手中的烙鐵僵在半空,慕秋水睜開眼睛,看到闖進來的弟子手中捧著那個玉盒,
里面的"玉竹須"已經變成了一截普通藤蔓。"掌門查驗過了,這是幻形術偽裝的!
"弟子聲音發抖,"真的玉竹須不見了!"執法長老臉色驟變,一把奪過玉盒仔細查看。
慕秋水心頭一震——林青羽偷梁換柱!她不僅要陷害自己,還真的盜走了宗門至寶!
"把她押去見掌門!"執法長老厲聲道,兩名弟子上前解開慕秋水手腕上的鐵鏈,
粗暴地拖著她往外走。天侑殿前廣場上,全宗弟子已經集結。林震天站在高階之上,
面色鐵青,手中握著那截偽裝的藤蔓。林青羽站在父親身側,臉色蒼白如紙。"慕秋水!
"林震天聲如雷霆,"你可知罪?"慕秋水被推到廣場中央,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她強忍疼痛抬頭:"掌門明鑒,弟子冤枉!玉竹須被盜與我無關,是有人栽贓陷害!
""放肆!"林震天怒喝,"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父親!"林青羽突然跪下,
"女兒有罪!昨夜發現慕秋水行竊,本該立即稟報,卻因擔心她背后有人指使,想暗中調查,
才導致玉竹須下落不明!請父親責罰!"慕秋水瞪大眼睛。林青羽這招以退為進,
不僅撇清了自己,還坐實了她的罪名!"師姐血口噴人!"慕秋水掙扎著站起來,
"明明是你與黑衣人密謀盜取玉竹須,還設計陷害我!""住口!
"林震天一掌拍碎身旁石欄,"慕秋水,你來歷不明,本座念你孤苦才收留入宗。
如今恩將仇報,盜我宗門至寶,還敢污蔑我女兒?"全場嘩然。慕秋水環顧四周,
看到的全是指責和厭惡的目光。她絕望地發現,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廢材"的話。"掌門。
"一個清朗的聲音打破喧囂。陸明走出人群,向林震天行禮:"弟子認為此事蹊蹺。
慕師妹若真有心盜寶,為何將假貨藏在自己床下?這不合常理。"林震天眉頭緊鎖,
似在思索。林青羽見狀急忙道:"大師兄有所不知,這賤人陰險狡詐,
定是想用假貨迷惑我們,爭取時間轉移真寶!""是嗎?"陸明反問,
"那為何又要在選拔上當眾顯露身手,引人注目?這豈不是自相矛盾?"林青羽一時語塞。
林震天目光在女兒和陸明之間游移,最終沉聲道:"陸明,你太讓為師失望了。來人,
將慕秋水押回刑堂,嚴加審訊!至于陸明…"他冷冷掃了大弟子一眼,"禁足思過,
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門一步!"慕秋水被重新押回刑堂,這次鎖鏈更加沉重。她知道,
林青羽的計劃成功了——陸明是唯一可能幫她的人,現在也被禁足了。"最后機會,
招出同伙和玉竹須下落!"執法長老手持一根細長銀針,針尖泛著寒光。
慕秋水咬緊牙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嘗嘗'搜魂針'的滋味吧!
"長老獰笑著將銀針刺入慕秋水后頸。劇痛如閃電般竄遍全身,慕秋水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那疼痛不只在肉體,更直擊靈魂,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骨髓。她全身痙攣,
眼前發黑,卻無法暈過去——搜魂針正是要讓人清醒地感受每一分痛苦。"說!玉竹須在哪?
"慕秋水牙齒打顫,卻仍搖頭。執法長老冷哼一聲,又刺入一針。更加劇烈的疼痛襲來,
慕秋水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那股一直潛伏的力量突然暴動,
如洪水般在經脈中橫沖直撞。痛苦與力量形成詭異的對抗,
她的皮膚開始泛出詭異的淡金色紋路。"這…這是什么?"執法長老驚訝地后退一步。
慕秋水自己也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覺得體內力量越來越狂暴,急需一個宣泄口。就在這時,
刑堂大門再次被撞開。"掌門有令,立刻押送慕秋水至劍閣!"一名執法弟子高聲道,
"在劍閣地下發現了可疑痕跡!"慕秋水被粗暴地拖起來,頸后的銀針被拔出,
帶出一串血珠。她渾身發抖,幾乎無法站立,被兩名弟子架著往外走。劍閣前,
林震天正指揮弟子搬開一塊地磚,露出下方的暗道。慕秋水被推到前面,
林震天冷冷道:"這暗道直通后山,你昨夜就是從這里逃走的吧?說,把玉竹須藏在哪里了?
"慕秋水虛弱地搖頭:"我…我不知道什么暗道…""還敢狡辯!"林震天怒不可遏,
"看來不用劍刑你是不會招了!來人,準備劍陣!"弟子們迅速散開,
取出三十六把長劍插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劍陣。慕秋水被推到中央,
手腳被特制的鐵鏈鎖住。"劍刑乃我宗最嚴厲的刑罰之一。"林震天冷酷地宣布,
"三十六劍穿身而不死,方能證明清白。慕秋水,最后機會,招還是不招?"慕秋水抬頭,
透過被汗水浸濕的劉海看向四周。林青羽站在父親身后,
嘴角掛著不易察覺的冷笑;其他弟子或冷漠或興奮地圍觀;陸明不見蹤影,想必仍被禁足。
"我…無話可說。"慕秋水閉上眼睛。她知道無論如何辯解都是徒勞,
不如保留最后一絲尊嚴。"行刑!"林震天一聲令下,三十六把長劍同時顫動,
發出刺耳的嗡鳴。第一把劍緩緩升起,劍尖對準慕秋水的右肩——"嗖!"長劍破空而至,
穿透慕秋水的肩膀,帶出一蓬鮮血。她咬破嘴唇才忍住慘叫,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
第二劍、第三劍接踵而至,分別刺穿她的大腿和左臂。鮮血很快浸透了白色弟子服,
在腳下匯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到第十二劍時,慕秋水已經意識模糊。奇怪的是,
隨著痛苦加深,體內那股神秘力量反而越來越活躍,在傷口處形成微弱的保護,
讓她不至于立刻死去。"奇怪,常人受十二劍早已昏迷,她怎么還能保持清醒?
"一名長老低聲道。林震天瞇起眼睛:"繼續!"第十八劍穿透慕秋水腹部時,
她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體內力量徹底爆發,淡金色紋路布滿全身,
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是什么?" "妖術!一定是妖術!"圍觀弟子驚恐后退。
林震天臉色大變:"果然有古怪!加刑,全部三十六劍!"剩余十八把劍同時升起,
寒光凜冽。慕秋水絕望地看著劍陣,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就在此時,
一個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丫頭,集中意念于丹田,想象自己是一縷風。
"白胡子老人!慕秋水精神一振,用最后一絲清醒按照指示做。
體內靈力突然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運轉,她感到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嗖嗖嗖!
"十八把劍同時射來,卻在觸及慕秋水身體的瞬間被彈開!全場嘩然,
林震天驚得后退兩步:"這不可能!"慕秋水自己也驚呆了,
但隨即意識到這是逃跑的唯一機會。她全力運轉那股神秘力量,
鎖住手腳的鐵鏈竟然出現裂痕!"攔住她!"林震天反應過來,親自出手,
一掌拍向慕秋水天靈蓋。千鈞一發之際,慕秋水體內力量徹底爆發,鐵鏈應聲而斷!
她本能地側身翻滾,林震天的掌風擦著她耳邊掠過,將地面轟出一個大坑。"靈蛇步!
"慕秋水心中默念,身形如游魚般滑出劍陣,朝后山方向逃去。"追!格殺勿論!
"林震天的怒吼在身后回蕩。慕秋水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明明身受重傷,
卻跑得比任何時候都快。后山的樹木在視線中模糊成一片綠色,
耳邊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聲。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慕秋水慌不擇路,
竟跑到了懸崖邊上。下方是深不見底的峽谷,云霧繚繞,看不到底。"跑啊,怎么不跑了?
"林青羽帶著十幾名弟子追了上來,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容。慕秋水退到懸崖邊緣,
小石子滾落深淵,久久聽不到回音。她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向逼近的人群,突然笑了。
"林青羽,你偷了玉竹須,卻栽贓給我。"慕秋水聲音虛弱卻清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胡說什么!"林青羽臉色一變,抬手就是一劍,"去死吧!"劍光襲來,
慕秋水沒有躲避,而是向后一仰,任由自己墜入萬丈深淵。下落的過程中,
她看到林青羽驚愕的臉越來越遠,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要死了嗎…"慕秋水閉上眼睛,
奇怪的是并不感到恐懼,只有無盡的不甘。就在她即將墜入云霧的瞬間,
一道灰影從崖壁間閃過,緊接著她感到自己被什么東西卷住,
下墜之勢驟然減緩…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不知過了多久,
慕秋水隱約感到有人在觸碰她的傷口。疼痛讓她微微抽搐,卻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傷得真重…"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清冷如山澗溪水,"不過有意思,
這種傷勢居然還活著。"慕秋水想說話,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別動。"那人按住她,
"我在給你療傷。雖然不知道你是誰,為何從天侑宗的方向墜崖,但…"他頓了頓,
"你身上的靈力波動很特殊,我需要弄清楚。"慕秋水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流入傷口,
減輕了部分疼痛。她努力想看清救命恩人的樣子,眼皮卻沉重如鉛。"睡吧。"那人輕聲道,
"等你醒了,我們再談條件。"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
慕秋水恍惚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年輕面容,
和一雙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5 懸崖下的救星劇痛。這是慕秋水恢復意識后的第一個感覺。
全身上下仿佛被無數燒紅的鋼針穿刺,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來胸腔內撕裂般的疼痛。
她試圖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如鉛。"醒了就別裝睡。"一個清冷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音色如玉器相擊,不帶絲毫溫度。慕秋水心頭一顫,強忍疼痛緩緩睜眼。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她看到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木屋里,身下是鋪著獸皮的硬板床。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在床邊一個正在搗藥的年輕男子身上。男子約莫二十出頭,
一襲深藍色粗布衣衫,黑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在輪廓分明的臉頰旁。
他低著頭專注搗藥,長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似乎察覺到慕秋水的目光,他忽然抬頭,一雙如寒星般的眼睛直直看過來。那目光銳利如劍,
仿佛能穿透皮肉直窺靈魂,慕秋水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名字。"男子簡短地問,
手上搗藥的動作未停。慕秋水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男子皺了皺眉,放下藥臼,
拿起床頭一個竹筒遞到她嘴邊。慕秋水小心地啜了一口,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慕...慕秋水。"她聲音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蕭青陽。
"男子簡短地自我介紹,隨即單刀直入,"你從天侑宗的方向墜崖,身上的傷有劍刑痕跡。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被追殺?"慕秋水瞳孔微縮,下意識想往后縮,卻牽動傷口,
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刑堂、劍陣、懸崖...這個陌生人會不會是天侑宗派來抓她的?
似乎看穿她的顧慮,蕭青陽冷笑一聲:"如果我想害你,
就不會花三天三夜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三天?慕秋水震驚地發現自己竟昏迷了這么久。
她低頭查看傷勢,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中衣,各處傷口都被仔細包扎過,
繃帶上滲出淡淡的藥香。"你..."慕秋水臉突然漲紅,這才意識到是誰給她換的衣服。
蕭青陽面不改色:"醫者眼中無男女。"他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個藥罐,"回答我的問題。
"慕秋水咬住下唇。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任這個陌生人,但眼下自己重傷未愈,確實需要幫助。
"我是天侑宗弟子,被...被冤枉偷盜宗門至寶。"她斟酌著詞句,不敢透露太多。
蕭青陽挑了挑眉,顯然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卻沒有追問。他走到床前,
掀開慕秋水肩部的繃帶檢查傷口。他的手指修長冰涼,觸碰傷口時卻意外地輕柔。
"劍刑共三十六劍,你受了十八劍。"蕭青陽突然說道,"常人受十二劍就會斃命,
你卻能活下來,還從懸崖墜落不死..."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慕秋水,"你不是普通人。
"慕秋水心頭一跳。她想起劍刑時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
以及白胡子老人說過的話——特殊血脈。"我...我不知道。"她低聲說,
這倒不是完全撒謊,她確實對自己的情況一知半解。蕭青陽盯著她看了片刻,
突然轉身走向藥架:"無所謂。我救你,是因為你有用。"慕秋水愣住了:"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個幫手。"蕭青陽背對著她,聲音平靜,"你幫我找一個人,作為交換,
我繼續為你療傷,并教你控制體內那股混亂的靈力。
"慕秋水瞪大眼睛:"你能看出我體內有靈力?"蕭青陽回頭,
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我不但能看出來,還能感覺到它正在你經脈里橫沖直撞。
如果不加以引導,不出三個月,你就會因靈力暴走而經脈盡斷。"慕秋水背后冒出冷汗。
她知道蕭青陽沒有危言聳聽,自從白胡子老人為她"開智"后,
體內那股力量確實越來越不受控制,尤其在劍刑之后,更是躁動不安。"你要我幫你找誰?
"她謹慎地問。蕭青陽的眼神驟然變冷,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殺父仇人。
"四個字,字字如冰。慕秋水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眼前這個年輕醫者突然散發出的殺氣,
與他清俊儒雅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十五年前,玄冥閣襲擊我家,除我之外滿門遇害。
"蕭青陽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查了十年,只確定兇手與玄冥閣有關,卻不知具體是誰。
"慕秋水心頭一震。玄冥閣——這不正是林青羽密會的黑衣人提到的組織嗎?"為什么選我?
"她忍不住問,"你對我一無所知。"蕭青陽走回床邊,
掀開她腿上的繃帶換藥:"三個原因。第一,你能在劍刑下存活,說明體質特殊;第二,
你被天侑宗追殺,我們目標一致;第三..."他手上動作頓了頓,"你墜崖時,
我看到了你身上浮現的金色紋路,與我父親留下的線索有關。"慕秋水呼吸一滯。金色紋路?